剛從學(xué)�；貋淼暮伌菏治罩鴩�(yán)家大門欄桿，將頭黏在欄桿上。她實在是不想踏入一片低氣壓的嚴(yán)家。
嚴(yán)爸已經(jīng)跟嚴(yán)于臣擠了三天床了，胡詠春跟嚴(yán)于臣也已經(jīng)三天沒說話了。
胡詠春知道嚴(yán)于臣很生氣，今天易地而處，恐怕她不只是生氣，還會氣得扭斷對方的頭……可是當(dāng)下的情況，她就是脫口而出了嘛，她又不是存心故意的，好歹也給她個解釋的機(jī)會啊！
可嚴(yán)于臣壓根不理她，每次都對她視而不見，被刻意冷落的胡詠春心底難受得要死，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而該死的胡冰玹還老三不五時捕風(fēng)點火、挑撥離間，要胡媽教女兒就要身教言教并用，理應(yīng)當(dāng)機(jī)立斷搬離嚴(yán)家才是。
這女的根本是為反對而反對，壓根兒沒想到她現(xiàn)在吃的、喝的都是嚴(yán)家出的。
胡媽早就辭掉了工作，胡冰玹是米蟲一只，而她還在讀研究所，根本就沒有生產(chǎn)能力的三個人，在短時間之內(nèi)要怎么活下去！
她已經(jīng)是氣到連動手扁她都懶了。
她竟然跟這個沒大腦的女人邁斗多年，想想，還真的是好笑。
“詠春！紀(jì)詠春！”
該死的，是誰把她的名字喊得這么大聲？
正想回頭給對方狠狠一瞪，濃厚的殺氣在瞧見對方的臉時，整個消失殆盡。
“你黏在門上的樣子能看嗎？”喚她的是一個外表嚴(yán)肅、難以親近的老太太，“快給我站好！”
老太太的命令一下達(dá)，胡詠春忙不迭地右腳往后移一步，原地向后轉(zhuǎn)，兩腳并攏，雙手貼在大腿旁。
被強迫養(yǎng)成的習(xí)慣，即使過了多年，她仍會在她的命令之下，肢體不由自主的憶起該有的動作。
當(dāng)眼睛觸及老太太勉強滿意的表情時，她倏忽想起她已經(jīng)可以不用去在乎她的命令與想法了。
“請問你有什么事嗎？”胡詠春放松了自己的動作，手環(huán)胸，目光帶著敵意與防備。
老太太沒理會她的問題，冷眼掃了大門旁的“嚴(yán)寓”一眼，“你母親又要改嫁了？”
“那應(yīng)該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誰準(zhǔn)許你這么跟我說話的？”老太太的拐杖往上一揚，胡詠春心頭一個震顫，別過了頭，卻不閃避。拐杖無情的落在素白小手上，烙下紅痕。
握著紅腫發(fā)疼的右手，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動輒得咎、做得再好仍得不到任何贊許的紀(jì)詠春。
“我們跟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這是你當(dāng)初趕我們出去所說的話，難道你忘了？”即使被打，胡詠春嘴上仍不認(rèn)輸。
老太太的拐杖再次揚起，她身后的男人連忙勸阻，“老太太，您不能隨意動怒，對身體不好�！�
“這伶牙利齒的小鬼，不教訓(xùn)怎行！”老太太氣得全身發(fā)抖。
“您的身體重要�！蹦腥似铰曊f道，“犯不著為了這討人厭的小鬼氣壞身體。”
男人說的話奏效，老太太放下拐杖，臉色也恢復(fù)一開始的冷然。
胡詠春轉(zhuǎn)頭看清男人的臉時，整個人呆掉了。“許叔叔？”
過去許叔叔是最疼她的人啊，怎么他現(xiàn)在反而跟老太太一氣，說她是討人厭的小鬼？
許叔叔嘴角動了動，將墨鏡拉下一角，朝她眨了眼。
胡詠春倏然懂了，他是為了防止老太太再動手打她，才故意這樣的。
難以言喻的激動涌上，但怕被老太太看出端倪，她依舊擺出桀驁不馴的神色。
“你媽呢？”
“你找她有什么事？”胡詠春眼中的防備更濃。
上回胡媽決定嫁給胡爸的時候，老太太就出現(xiàn)過一次，當(dāng)時胡詠春人并不在，只知道回家之后看到母親哭得很傷心，還說她不要結(jié)婚了。
在胡詠春的逼問之下，才知道原來老太太過來，說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話，并引發(fā)胡媽對親生父親的愧疚感，要不是胡爸心意堅定，這樁婚事就無疾而終了。
這一次她一定又是來搞破壞的！現(xiàn)在胡碼與嚴(yán)爸兩人之間已是搖搖欲墜，不堪老太太一擊��！
“開門�！崩咸匝壑甘埂�
“如果你是要來破壞我媽的婚姻，勸你省省吧！”
“你以為那個女人這次結(jié)婚會撐多久？”老太太冷冷一笑，“她是掃把星，娶了她的男人哪個不是年紀(jì)輕輕就死了？我是來勸她不要再害死別人了，多積點陰德，免得死后下地獄�！�
“你不要危言聳聽！”鄰居的耳同時一涌而上。她記得當(dāng)時母親發(fā)白的臉，這種話絕對不能再出現(xiàn)第二道。
“我兒子跟她在一起不過六年，就讓我這個老人白發(fā)送黑發(fā)，她再婚的對象才跟她結(jié)婚四年，就意外過世，死后傾家蕩產(chǎn)，連一毛錢也沒留下。”老太太抬頭看著別墅，嘲笑道：“這個男人能撐多久？一年還是半個月？這棟別墅你們又能住多久呢？”
“你兒子是你自己害死的，你憑什么怪罪到我媽媽頭上？”胡詠春憤聲大吼�！叭绻隳且煌砜侠頃覌寢�，你兒子就不會死，是你的自私跟驕傲害死了我爸爸！”
“臭小鬼！”
眼看著拐杖又要落到身上來，胡詠春眼前突然一晃，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
“請問你哪位？”嚴(yán)于臣將她拉到身后，一手握住兇器，不讓老太太有任何蠢動的機(jī)會。
老太太握拐杖的手用力一甩，怕她摔倒，嚴(yán)于臣順勢放開拐杖。
老太太不想親口承認(rèn)她與胡詠春的關(guān)系，“我找程硯容�！�
“阿姨不在，”嚴(yán)于臣回道，“你找她有什么事？”
“這么說她真的住在這里？”老太太眼中閃過輕蔑，“不愧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只要有男人要，婚還沒結(jié)就大刺刺的搬進(jìn)來了�！�
“你不要破壞我媽的名譽！”胡詠春拳頭握緊。
“老太太，年紀(jì)大不代表你有亂說話的權(quán)利，還請自重�！眹�(yán)于臣不疾不徐地說。老太太天生的威儀絲毫影響不了他。
這個男的應(yīng)該就是“受害者”的兒子了吧？老太太嘴角不屑的一撇，“既然她不在，那我也不打擾了。不過，請你隨時注意你爸的狀況，我并不想在報紙上看到你家的訃文�！�
“什么意思？”嚴(yán)于臣納悶的問。
“你不要理她！”胡詠春慌張的拉住嚴(yán)于臣，急切的說：“她是胡說八道。”
嚴(yán)于臣不曾看過胡詠春露出如此慌張的表情，心想這個老太太跟她關(guān)系鐵定不尋常。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一查就知道了，你可以去查查跟那個女人結(jié)婚的男人壽命有多長。”老太太冷冷的說。
“我爸爸是你害死的！”胡詠春大吼。
“如果他不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他的病情就不會加重，說到底都是那個掃把命，克死了我兒子！”老太太過于激動，胸口突然發(fā)出陣陣絞痛，一旁的許叔叔連忙扶住她。
“老太太，別說了，先回去吧！”
老太太虛弱的點點頭，臨走前還不忘叮嚀嚴(yán)于臣，“注意你爸爸啊，” “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胡詠春焦急地握著沉思中的嚴(yán)于臣，“她是我奶奶，她無法忍受我媽一再改嫁，所以才會來危言聳聽，故意破壞我媽的婚事�！�
見嚴(yán)于臣不為所動，仍沉浸在他的思考中，胡詠春急壞了。
“我爸會死是因為我奶奶不肯伸出援手，所以才會病死的。胡爸則是因為車禍意外，這些都跟我媽媽無關(guān)�。 �
嚴(yán)于臣抬手，抹掉她頰上的淚，“你在哭？”
��？重點是她媽媽，關(guān)她哭不哭啥事？
“你再氣也沒見你哭過�！�
所以？
“老太太說的是真的嗎？”
死豬頭！他竟然相信老巫婆說的話？
氣炸的胡詠春很不客氣地踹他。“你是白癡，你是笨蛋，你竟然會相信她說的話，你有沒有腦袋��？”
轉(zhuǎn)身不爽地踢開大門，不爽地走到車庫的角落，粗暴地拿起錨飼料，倒了一大盆。
饑餓的小貓一擁而上，渾然未覺主人心事。
她們住在這里好歹也有不少日子了，他竟然相信一個陌生人說的話，相信她媽媽是掃把星，而不相信她！
嗚嗚……好難過……那臭男人竟不相信她！
“滿了！”嚴(yán)于臣將她手上的水壺拿走，赫然發(fā)現(xiàn)她手背上腫起的傷�！皞趺磥淼模俊�
胡詠春將手抽回來，拒絕他的關(guān)懷！
好不容易兩個人終于講話了，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嘔，真嘔！
“你奶奶打你？”依留下的痕跡與形狀推測，嚴(yán)于臣心中立刻有了答案。
“嗯�！毙牟桓是椴辉傅芈�(yīng)一聲。
“擦藥�！彼肜饋�，仍舊被她拒絕了。
“你管我那么多干嘛？你不是一點都不想理我嗎？”滿滿的委屈一古腦涌上來，眼眶又濕濡了。
討厭！她不是這么愛哭的��！就連冷戰(zhàn)的那幾天，她都沒有想哭的沖動，今天是怎么了？用力擦掉頰上的淚，她轉(zhuǎn)過頭去不想看他。
吐了口氣，嚴(yán)于臣蹲了下來，猝不及防地在她額上彈了一記。
“干嘛打我？”她抱著額頭，怨懟的瞪著他。
“懲罰�！彼哪樕膊缓每础�
“什么懲罰？”
“討厭我的懲罰！”
“我哪有討厭你！”她委屈的扁嘴。
“去跟你媽說�！�
咬著唇，胡詠春低下頭去，“對不起嘛！我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不是出于本意�！�
嚴(yán)于臣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
她霍然抬頭，“那你還……”
“聽了就是不爽！”
她懂了，“那……你現(xiàn)在還生氣嗎？”
“還有一點。”
“小氣！”哼！
“誰小氣？”
“你��！跟人家計較，不是小氣是什么？”
“你還想繼續(xù)冷戰(zhàn)下去嗎？”嚴(yán)于臣出言恫嚇。
胡詠春扁著嘴，“不要！”她主動握住他的手�！澳阍俑依鋺�(zhàn)，我就跟你翻臉！”要威脅一起來威脅！
“你……”唇槍舌戰(zhàn)倏忽停止在手上明顯的紅痕，“很痛嗎？”指尖輕撫，胡詠春立刻皺了眉，使他心口也跟著疼痛起來。
“擦藥！”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拖了就走。
☆☆☆ ☆☆☆ ☆☆☆
兩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并肩而坐，嚴(yán)于臣拿出藥膏細(xì)心的為她抹上。
“她為什么打你？”
胡詠春聳聳肩，“只要不順?biāo)男�，她就會動手打人，�?xí)慣了。”
“她以前常常打你？”哪有被打成習(xí)慣的事！
她靜默了一會兒，“她比較常打我媽。”
“阿姨？”嚴(yán)于臣驚愕莫名，“為什么？”
她從來不喜歡談?wù)撟约旱倪^去，談她小時候的事情，談她與母親是怎樣辛苦的走過，可在他溫柔的目光之下，胡詠春有種想一古腦朝他傾訴的沖動。
“我爸他家很有錢，而我媽不過是他家里的一名小傭人，所以我奶奶以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理由拆散他們，即使我媽懷孕了，我奶奶還說，如果是兒子就留下，如果是女兒，要我媽帶走。但不管是男是女，我媽都別想嫁給我爸。因此，我爸跟我媽就私奔，跑到遠(yuǎn)遠(yuǎn)的南部去，獨立生活。
“可是我爸的身體本來就很不好，努力工作一段時間之后，生了大病。我們家沒錢看醫(yī)生，媽媽只好厚著臉皮回去求奶奶，可是奶奶讓我媽在外頭跪了一天一夜，仍狠心的不理不睬，后來我爸過世了，她卻把我爸過世的原因全推到我媽身上�！被叵脒^去，心仍絞痛。
還記得媽媽普經(jīng)說過，在她出生的那一年，奶奶曾寫信過來，信紙上只有短短幾個一字，“若是女兒就叫詠春。”
媽媽當(dāng)初以為這是奶奶愿意原諒她們、態(tài)度軟化的開始，后來才知道，原來這是奶奶惡意的玩笑，因為她是傭人出身的孩子，所以也要取個丫鬟名。
自此之后，胡詠春就痛恨極了她的名字，可局她的名字含意不差，無法更名，于是她只能帶著長輩的譏嘲過一輩子。
“后來你奶奶把你們兩個接回去了？”
胡詠春點點頭，眸中卻門起了憤恨的光芒，“我爸死后，我奶奶把我們兩個接回去。我媽人天真，以為奶奶愿意照顧我們�！彼D了頓。
“我想你也發(fā)現(xiàn)了。我媽其實沒什么工作能力，她是一株菟絲花，需要仰靠人才能生存下去。而她的家事能力也同樣的差勁。雖然她手腳笨拙，可是天生就有一股惹人憐愛的氣質(zhì)，所以我爸才會喜歡上她吧！”她抬頭想了想，發(fā)現(xiàn)嚴(yán)于臣正審視著她，臉不由得一紅，“看什么？”
他笑，“沒什么，你繼續(xù)說。”
“喔！”被他這樣盯著，胡詠春全身都不自在起來了�！拔覀儽唤踊厝ブ�，家里從里到外所有的家事全由我媽一人包辦�？晌覌尡渴直磕_的，我奶奶就借題發(fā)揮，又打又罵。我猜她根本是故意把我媽接回去虐待的！”
“你被接回去的時候幾歲？”
“五歲！”她記得很清楚，“有一次她打我媽的時候，剛好被我看到。我沖過去推開她，從此以后她就兩個都打。而且要我跟我媽一起工作，并故意威脅我媽，如果做不好的話，她只打我一個，要我媽在旁邊看�！�
“該不會以后所有的工作都你包辦了吧？”
“那是因為我看不慣我媽的笨手笨腳�！焙伌和坏鼗艔埰饋恚澳銘�(yīng)該也聽過一句話吧？上帝為你關(guān)了一扇門，就會幫你開另一扇窗，我就是上帝派來補我媽不足的�！�
“并不是你媽把工作推給你的？”
“對！”胡詠春開心的一揚嘴角，“很多人都認(rèn)為我媽虐待我，飯也我煮，家事也我做，其實是我不要她做的！因為我夠聰明，五歲就會自己拿鍋鏟炒菜了。既然我做得好，為什么我要容忍我媽煮的那些食不下咽的萊呢？”
“你都這樣跟別人說？”
“對�。 �
“你真是阿呆！”她的童年竟是如此艱苦，他曾經(jīng)欣喜于她優(yōu)異的廚藝，但一旦知道技術(shù)是如此養(yǎng)成的，他寧愿她什么都不會。
“什么阿呆？”胡詠春不悅的扁起嘴。
“你真疼你媽�！备悴欢l是媽媽，誰是女兒了。他憐惜的撫著她細(xì)致的粉頰，情不自禁地?fù)嵛康溃骸拔懔恕！?br />
胸口突然一酸，害她差點掉下淚來。
“才不委屈，我媽是我惟一的親人，我不對她好，誰對她好？”
嚴(yán)于臣微笑看她。
似乎受到鼓勵，胡詠春忍不住抱怨起來了，“像那個胡冰玹，不管我媽如何疼她，她都愛扮灰姑娘，四處哭訴被繼母欺負(fù)，害我媽老被人閑言閑語，實在是可惡至極！”她氣憤的握拳�！拔抑灰豢吹剿菑堊炷槪腿滩蛔∠氡馑�！”
“別氣了�！彼篮t老對她們母女出言不遜，卻沒想到她還會在背后造謠�！安灰頃�，獨腳戲演不下去，她就不會老愛舊話重提�！泵看魏伌憾紩t的話起舞，胡冰玹當(dāng)然樂此不疲的繼續(xù)精神虐待胡媽下去。
“不能忍。”
“那下次我?guī)湍愠鰵��！?br />
“那她會說我們都聯(lián)手欺負(fù)她�！�
“那就叫她離家出走啊！”嚴(yán)于臣呵呵笑。
胡詠春明了嚴(yán)于臣笑里的含意，也跟著笑出來。
那女人只出一張嘴巴，真教她出外自己謀生，那跟天下紅雨一樣難。
“既然你做得那么好了，你奶奶還打你們嗎？”嚴(yán)于臣又忍不住關(guān)切的問。
她笑臉黯沉，“要挑剔是很簡單的。后來她大概發(fā)泄夠了吧，就把我們趕出去了�！�
“連你都趕？”
其實奶奶有偷偷將她叫過去過，問她要不要留下來。而她的答案當(dāng)然是拒絕。她怎么可能不曉得那個老巫婆心里在想什么？她不過認(rèn)為她是個好用的免費傭人而已，心情不好還可以拿來出氣。
“她沒承認(rèn)過我是她孫女，為什么不趕？”
嚴(yán)于臣定定的看著她，忽地?fù)硭霊�。“辛苦你了。�?br />
這次他真的把她的眼淚給逼出來了。
用力眨眼，卻是愈眨眼淚掉得愈多。
“討厭鬼……”她忍不住捶了他數(shù)下，“你害我哭，討厭鬼……”
他僅是擁著她，任她捶，住她委屈的淚水弄漏了他的衣裳。
哭掉了二十幾年來的委屈，擦擦眼淚、摸摸鼻子，忽然發(fā)現(xiàn)肚子“咕嚕、咕�！苯辛�。抬頭看鐘，都六點了！“這么晚了？我該煮飯了�！彼琶φ酒鹕韥硗䴓堑膹N房跑去。
自冰箱拿出食材，關(guān)上門的同時，她瞧見了站在門口的他。
“爸跟媽回來的話，請他們等一下，我半小時就好�！�
將食材放上料理臺，撕開保鮮膜時，嚴(yán)于臣接手了她的工作。
“我來幫忙�！�
胡詠春目瞪口呆的樣子好像看到外星人乍現(xiàn)。雖然他也是廚房白癡一族，但憑他的聰明才智，他才不相信他連個忙也幫不上。
“我來幫忙�！彼χ僬f一次，“以后不會只讓你一個人忙二個人累了。”
溫暖盈滿了胸膛，害她差點又掉眼淚了。
可惡的家伙，老愛弄哭她。
“那你幫我撿豌豆莢�！彼龑⒁淮G油油的豌豆莢跟一個塑膠盆子交給他。
撿？有挑選之意，所以應(yīng)該不是把豌豆莢丟到盆子里那么簡單，那會是什么呢？嚴(yán)于臣將豌豆莢從塑膠袋里拿出來，將長得漂亮好看的排列整齊，長得有些丑丑的就再丟回去。
十分鐘后，大功告成。
胡詠春瞪著優(yōu)美躺著的豌豆莢，以及被棄置塑膠袋里的那堆可憐蟲，忍不住爆笑出聲。
她的狂笑絕對沒有任何贊賞之意，嚴(yán)于臣?xì)鈵灥闹肋@一點。
“敢問要如何撿豌豆莢？”男子漢大丈夫能伸能屈，不恥下問。
他的廚房智障程度跟媽媽有得比。胡詠春不由得想起媽媽第一次幫她撿豌豆莢，也是鬧了一模一樣的笑話。
“我教你，”嘴角的笑意始終克制不住，“把頭尾摘去，然后將邊緣的錄給撕掉�！崩涞膭幼髟谒讣庑纬梢环鶅�(yōu)美的畫�！皶藛幔俊�
嚴(yán)于臣嘴唇帶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
他不看豌豆莢，看她干嘛？
“會了沒啊？笨蛋？”紅潮漫上雙頰，胡詠春紅著臉嚷。
“會了�！弊テ鹜愣骨v，他照著胡詠春的方法做了一遍，“學(xué)生做得還可以吧？”
“勉強及格�！睂⑺苣z盆推回給他�！奥闊┠懔�。”
“ＯＫ！”
兩人相視而笑，小小的廚房里，幸福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