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老師!」汪雪蓁與元之瑤兩人一人一邊,將受傷的傅意湖扶進(jìn)了保健室。
「怎么了?」坐在辦公桌後的保健室老師抬起頭,擦掉嘴角的口水。
「她受傷了!垢狄夂谵k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保健室老師在傅意湖身上梭巡一逼,「擦傷而已!
冬天,每個人身上都穿著厚厚的衣物,所以傅意湖身上只有手掌有兩處擦傷,其他都是在看不見的地方泛著一片片的淤青。
保健室老師打開裝棉花的鐵罐蓋于,沾了碘酒,在手掌傷口處抹了抹,「好了,可以走了!
「就這樣?」汪雪蓁瞪大眼。太簡單了吧?
「小傷而已,不然你要我把她包成木乃伊喔?」
「她的腳好像也有受傷,走路都一拐一拐的。」汪雪蓁說。
保健室老師不耐的拉起傅意湖的褲管,兩個膝蓋果然都淤青了,汪雪蓁和元之瑤不由得倒吸了口氣。
「這我沒辦法,找醫(yī)生去吧!」保健室老師困意猶存,揮了揮手,趕人走。
「真混!」汪雪蓁暗地里啐了一聲。
「你能自己走嗎?」元之瑤問傅意湖。
「可以。」沒有兩位好友的扶持,傅意湖一跛一跛的往前行,看得出來有些吃力。
「我們帶你去看醫(yī)生吧!」元之瑤說。
「你們下午不是還有選修課?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她目前的傷勢走得到醫(yī)院嗎?汪雪蓁很懷疑。
「找人來接你去看醫(yī)生吧!」汪雪蓁拿起手機(jī),「你哥的行動電話號碼多少?」
「我哥?」傅意湖憶起她指的是左廷蔚,「我不知道耶!
「你沒有你哥的行動電話號碼?」汪雪蓁好生訝異。
「沒有。」她自己都沒有行動電話,當(dāng)然沒想到要詢問左廷蔚的。
其實(shí)如果她有左廷蔚的聯(lián)絡(luò)方式的話,那萬一他又不告而別,至少她可以找得到人詢問他上哪去了吧?博意湖想她是不是應(yīng)該找機(jī)會問一問。
「那先打去她家看看好了!乖幪嶙h。
「賭看看羅。」汪雪蓁在電話簿里搜尋了一會兒,按下通話鍵。
「你好……」
「喂?博意湖的哥哥嗎?我是……」
「我們現(xiàn)在不在家,有事請留言!
「答錄機(jī)?」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傅家的電話還有答錄機(jī)設(shè)置。「答錄機(jī)耶,怎么辦?要留言嗎?」汪雪蓁問傅意湖。
「答錄機(jī)?」她家有這個東西嗎?傅意湖拿過汪雪蓁的手機(jī),「喂,那個……呃……我不會跟答錄機(jī)說話!顾龑⑹謾C(jī)還給汪雪蓁,「我自己回去好了!
「腳受傷了怎么回去啊?」元之瑤皺眉,推推汪雪蓁,「你老公呢?叫他來載!
「他回南部老家去了!
「怎么這么巧?」元之瑤想了想,「我們陪你一起坐計(jì)程車回家!
「不用了啦!」傅意湖連忙搖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真的!」
「那么客氣干嘛?朋友當(dāng)假的……」汪雪蓁生氣的吼。
「……喂!」汪雪蓁那忘了切斷的手機(jī)傳來大吼聲,「意湖!」
嚇了一跳的汪雪蓁險些將手機(jī)摔到地上!肝!喂!傅意湖的哥哥嗎?」
「對,你是誰?」
沒有人告訴這位大哥,講電話的時候那么兇會嚇到人的嗎?「我是傅意湖的同學(xué)啦,她腳受傷了,你有沒有空過來接她啊?」
「受傷了?為什么?」口氣不那么兇狠,變得急切。
「呃……對不起,是我害她摔倒的。」汪雪蓁鄭重地對著手機(jī)道歉,「你快來,我們在後門等你喔,BYE!」她迅速切斷了電話。
依上次他差點(diǎn)勒死她的經(jīng)驗(yàn)來看,快速將電話切斷才是明智之舉,否則她極有可能會被他吼到耳膜破裂。
「聯(lián)絡(luò)好了?」元之瑤問!
「好了,我們?nèi)メ衢T等他。」
在後門等了一會兒,汪雪蓁想起那天左廷蔚扯著她的領(lǐng)子,要她不準(zhǔn)傷害他妹妹一事,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元之瑤奇怪的問。
「我剛想到一件事,超好笑的!雇粞┹柽呅吺稣f那晚的情景。
一旁的元之瑤聽完也跟著大笑,只有傅意湖瞼上表情耐人尋味。
「你怎么不笑?」汪雪蓁搓了搓傅意湖的肩。「你不覺得好笑嗎?」
「我看她是太感動她哥哥的手足之情了!乖巹e有深意的瞥著傅意湖泛著紅潮的雙頰。
「沒有,」傅意湖急著想辯解,卻又不知要說什么好,「我……沒有……」
「沒有什么?」元之瑤手搭上她的肩,仿佛洞燭一切的眼瞧得傅意湖全身發(fā)毛。
「呃……」
「其實(shí)他應(yīng)該不算是你哥哥……吧?」元之瑤故意拖長尾音,將傅意湖一顆慌亂的心提得高高的。
「什么意思?為什么不算?」汪雪蓁好奇的問。
「我真懷疑你怎么考上這所學(xué)校的!乖幒懿恍嫉陌琢送粞┹枰谎。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是我考運(yùn)好,試卷的題目都被紫聿給猜中了!挂,她頂多只有私立學(xué)?勺x,哪擠得進(jìn)國立大學(xué)。
元之瑤不理汪雪蓁,繼續(xù)問著讓博意湖不知所措的問題,「你們孤男寡女同住一個屋檐下,有沒有可能會產(chǎn)生情愫?」
情……情愫?「我……」
「對喔!」汪雪蓁終於開竅了,「你會不會喜歡上你哥哥?」
救命!救命!她好想尖叫,叫她們不要問了。
「同住一個屋檐下,然後就日久生情,哇!好浪漫!好浪漫!」汪雪蓁眼里閃著熠熠光芒。
「請不要用少女漫畫中女主角的表情說這話好嗎?」元之瑤將她踹到一邊,「跟你的外型一點(diǎn)也不合!」
汪雪蓁這才放棄要白癡。「嗟!老是要帥也不是辦法啊,不然等等又有人以為我要勾引他妹妹了!顾芄室獾某狄夂Q。
坐在花圃旁的傅意湖整個人縮得小小的,像極了一顆紅番茄。
「告訴我們嘛,你跟你哥哥到底怎么樣?」汪雪蓁蹲在傅意湖面前問。
「什么……什么怎么樣?」
汪雪蓁狡詐的一笑,「我跟我男朋友上床了!
「啊?」傅意湖驚愕地抬頭。
「大學(xué)放榜那天給他的!
「這么早?」大學(xué)放榜?那時不是才十八歲嗎?
「跟時間沒關(guān)系!雇粞┹枘樕涎鹈鄣奈⑿,「而是因?yàn)槲乙呀?jīng)認(rèn)定他是我愿意用一輩子的時間相守的男人!构展账氖,「換你說了。」秘密交換。
「我們……很好……」
「怎樣的很好?」汪雪蓁鍥而不舍的問。
「就……就很好……車子來了!」傅意湖也不管腳痛,一看到左廷蔚的吉普車出現(xiàn),立刻往車子行來的方向跑去。
「你這樣做她也不會說的!乖幷镜酵粞┹枭砼,「朋友不一定要談心!
「可不談心就不知心了!雇粞┹栲街焱萝噥聿榭床┮夂䝼麆莸淖笸⑽怠
「她不需要朋友!乖幚淅涞恼f,「至少她自己從不曾認(rèn)為,收起你的一相情愿吧!」
「喔……」汪雪蓁有些沮喪。「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愛,想跟她做朋友而已!
「要說可愛,應(yīng)該是我這種長相才叫可愛!」元之瑤斂起嘴角冷笑,轉(zhuǎn)成溫暖的微笑。
瓜子臉蛋,又圓又大的晶亮眼眸,粉嫩得似乎會滴出水來的雙唇,十個人看到她有九個半會說她是可愛的女孩。
「可是你的個性一點(diǎn)也不可愛!」汪雪蓁撇過頭去,「我要的是一個個性可愛的朋友!
「她哪里可愛了?像悶葫蘆一樣,什么都不說,悶死人了。真搞不懂你所謂的可愛是如何定義的!
「她都有說啦!從臉上說的!」汪雪蓁嘿嘿笑了兩聲,擺出她是最了解傅意湖的模樣,「這你就不懂啦!
「隨便你!」元之瑤甩手離去。
「又生氣!」汪雪蓁走過去攬著元之瑤的肩!肝覀?nèi)コ璋?」
元之瑤瞪她一眼,「後天就要考試了,唱什么歌?」
「船到橋頭自然直啦!啦啦啦……」汪雪蓁吊兒郎當(dāng)?shù)亩吨_,哼著不成調(diào)的流行歌曲時,眼角余光突然闖進(jìn)一個人影。
她頓時全身一僵,瞪著朝她們走來的左廷蔚,額上冷汗直流。
完了,護(hù)妹過度的哥哥要來找她算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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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廷蔚車才剛停妥,就見個小傻子拖著傷腳,一拐一拐的朝車子方向跑來。
他迅速開門下車,上前扶住她。
「傷到哪了?」他急切的問。
「撞到腳而已,有點(diǎn)淤青。」她矮身拍拍膝蓋,「回家貼膏藥就會散了!
「還是看過醫(yī)生比較好!顾蜷_車門,扶她上車。
關(guān)上車門之後,左廷蔚并未上車,反而朝汪雪蓁她們走去。
汪雪蓁一瞧見他嚴(yán)肅著一張臉走過來,連忙擺出應(yīng)對陣式。
「意湖的朋友?」左廷慰問。
元之瑤點(diǎn)點(diǎn)頭,并暗暗拐了嚴(yán)陣以待的汪雪蓁一肘子。
「他又不會吃了你!」她偷偷的說。
「那很難講!雇粞┹柰塘丝诳谒D釜{為了保護(hù)小獅,是會咬人的。
「意湖……麻煩你們多照顧!棺笸⑽荡浇峭侠,展露迷人的微笑。
這下兩個人都呆掉了。
那個護(hù)妹過度的哥哥微笑著請她們多多照顧意湖耶!好……好可怕喔!
「呃……呃……喔……喔……」汪雪蓁完全忘了舌頭的存在。
「應(yīng)該的!乖幍念^腦果然比汪雪蓁清楚,很快的恢復(fù)自然模樣,回以微笑。
「謝謝!棺笸⑽迭c(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回車上。
車子開過仍呆立的汪雪蓁旁邊,博意湖突然噗哧一聲笑出來。
「笑什么?」
她捂著嘴搖頭。
「說!」他加重握著她的手的力道。
「聽說你以為雪蓁是男生,還威脅過她?」
「我以為她是你的男朋友!固岬竭@事,左廷蔚臉上難得有了不自在的表情。
「好好笑!垢狄夂Φ醚蹨I都掉出來了。
在她們倆面前,傅意湖因?yàn)檫@事感受到了左廷蔚對她的愛護(hù)而心生激蕩,故毫無笑意,但在男主角面前,這事就成了笑話一樁了。
「那時我的心情很差!
「咦?」傅意湖納悶的望著他。
「我以為你心中有人,所以心情很差,剛好那時接了雷驥寫真集的工作,所以想趁離開你的這段時間好好想一想!
「那……你的結(jié)論是……」心臟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
「搬離你家,回到我原來的生活。」
她有了可以照顧她的人,這表示他將可卸下看護(hù)者的身分,回到他自由自在的閑云野鶴生活,靈感一來,就可拿著攝影器材四處跑,捕捉令他感動的時節(jié)、情感、生氣……或深入戰(zhàn)地,忠實(shí)的將社會百態(tài)透過照片告知天下人。他的舞臺在全世界,而不是整天綁在這個屋子里,看顧著她的心情。
他該因此感到輕松與快活,但事實(shí)卻是相反。
她的存在已經(jīng)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要素了。
「但雪蓁其實(shí)是女的!
「所以我改變心意!勾笫止醋∷念i子,將她擁進(jìn)他的懷里!改阍敢飧覇?」
「嗯!顾t著臉點(diǎn)頭。
「如果我希望你大學(xué)畢業(yè)之後,跟著我云游四海,愿意嗎?」
他要她放棄她一開始的平穩(wěn)人生規(guī)畫?
「我……我不知道!」她是個重承諾的人,一旦應(yīng)允,就表示了她的決心。
可他的要求攸關(guān)未來,雖然她也曾經(jīng)想過是否要跟隨著他,但抉擇的時間到來,她反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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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醫(yī)生之後,車子并未往家里方向前進(jìn),反而進(jìn)入一家五星級飯店。
「我們來這里干嘛?」博意湖一頭霧水。
「我們家暫時回不去了。」左廷蔚自後座拿出行李,「到處都是記者與要求采訪的人,煩死了。」
不會吧?那種被記者包圍的事不是只會發(fā)生在藝人或政府要員身上嗎?
「因?yàn)槔左K的寫真集嗎?」
左廷蔚頓了一會兒才點(diǎn)頭,「我也幫你收拾了一些衣物,不足的在飯店里的商店買即可!
左廷蔚一手拖著行李,一手牽著博意湖至柜枱CHECK IN。
「可是他們要采訪的人是你,我可以回家啊!」反正同棟的大樓住戶有那么多,記者們應(yīng)該不會聯(lián)想到她跟他住在一塊。
她只是個平凡小老百姓而已呀。
「嗯……」事情沒那么簡單。「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
「喔。」傅意湖聞言低下頭去,雙頰浮起紅暈。
電梯直上十五樓的景觀套房。白與深灰為主調(diào)設(shè)計(jì)的套房簡約高雅,視野良好的落地窗將飯店景色與遠(yuǎn)方山林盡納入眼底。
幫忙將行李收拾好後,傅意湖與左廷蔚分據(jù)辦公桌的兩端,一人拿著書本準(zhǔn)備期末考,另一人開啟筆記型電腦,使用飯店里的寬頻上網(wǎng)設(shè)施,在網(wǎng)路世界搜尋資料。
過了好一會兒,左廷慰問:「你下個禮拜考完試要不要跟我出國一趟?」
「去哪?」
「日本!
考完試就開始放寒假了!缚梢园,要去日本的哪?」她還沒看過日本的雪景,所以興致勃勃。
「東京。」
「東京我去過了,我們?nèi)ケ焙5篮脝?」若時間算得準(zhǔn),說不定可以去參加雪祭。
「我去東京有事要辦!
「喔!顾悬c(diǎn)小失望,「什么事?」
左廷蔚拿起一旁的遙控器,打開電視,轉(zhuǎn)到某個新聞臺。
傅意湖納悶的將視線移到電視上。新聞主播對著麥克風(fēng)報導(dǎo)新聞,螢?zāi)幌路接幸淮畼?biāo)題——
自由攝影師左廷蔚獲得日本KIA攝影大獎。
博意湖詫異的轉(zhuǎn)回頭來,左廷蔚又比了手勢要她繼續(xù)看下去。
「……左廷蔚作品繁多、獲獎無數(shù),連國際偶像明星雷驥都因?yàn)樗穆暶幌С赓Y請他為此次的寫真集掌鏡。擅長人物與情境的左廷蔚這次的參賽作品仍以他拿手的項(xiàng)目做為主題!怪鞑ド磲岵迦肓艘粡埡诎渍掌,「這是這次主題『慟』的其中一張照片。我們可以看到照片里的女孩拚命強(qiáng)忍眼中淚水的模樣十分令人心疼,對照背後的靈堂布置,以及參加葬禮的人們……」
那個女的……那個靈堂……為什么看起來那么眼熟?
「那是……我?!」博意湖指著電視大叫。
左廷蔚點(diǎn)頭。
「你什么時候拍的?」她竟然一點(diǎn)都不知道。
主播身後的照片陸續(xù)替換,主題都在她身上。有她面對亡父照片的佇立背影,靜靜的揪人心疼;抱著遺照,表情空洞的她似乎淚水已經(jīng)流乾,教人好生不忍……
他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私自拍了照片,更未經(jīng)她允許拿去參加比賽,而她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這樣……」她氣得咬牙,「這樣很過分耶!」
「對不起。」她悲痛的表情緊緊揪住他的心,撼動了他,他無法不拿起相機(jī)將其捕捉。
他只拍攝讓他感動的人事物,這也是他拍攝出來的照片始終能攫住人心的原因之一。
她終於知道為什么他不讓她回家的原因,因?yàn)樗钦掌锏闹鹘,她一回去,眼尖的記者就會將她包圍?br />
他利用她的感情將自己的聲勢推到更高的境界,完全無視她內(nèi)心的想法。
「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說,一意孤行,拍寫真集如此,參賽的事也是如此,你有把我放在眼里過嗎?」她氣憤的擊桌大罵。
他沉默了一會兒,「我一個人習(xí)慣了,一向自己下決定,不詢問他人的意見。但我以後會先照會你!
「你是真的這么想嗎?」她閃躲他伸過來的手,「你原本以為我看到自己成為你照片中的主角會開心得說不出話來吧?」
他忍著氣回道:「我沒有!乖谒图,他一樣經(jīng)過天人交戰(zhàn)。
「你一點(diǎn)都不在乎我,你只想到你自己……」雙唇忽地被封,她氣惱的推開!改阌H我的時候,是不是也在暗處擺放相機(jī)?」
「夠了!」他怒吼,「在你心里,我是這種卑劣的人嗎?」
她瞪他,咬唇不語。
「隨便你!」拿起衣架上的大衣,左廷蔚轉(zhuǎn)身離開房間。
被利用的人是她,他憑什么生氣?!
傅意湖忿忿不平的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電視里仍播放著以她為主角的照片,看得好刺眼。她起身踩著重重的腳步至辦公桌拿起遙控器,正準(zhǔn)備用力按下紅色電源鍵,卻見電視里的主播突然按著耳機(jī),表情有了變化。
「緊急插播一則消息,左廷蔚拒領(lǐng)這次獎項(xiàng)。他說明這次的參展照片所表現(xiàn)出來的全是他個人的情感,不符KIA的攝影精神……」
拒領(lǐng)?傅意湖愕然張大嘴。這又是為了什么?
「……據(jù)猜測,照片上的這名女子有可能是左廷蔚的情人,顧及這是女子的心情,所以臨時向KIA攝影協(xié)會提出拒領(lǐng)的意思……」
遙控器砰然落地,傅意湖轉(zhuǎn)身沖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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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飯店里四處尋找,他卻是像平空消失一般,不見蹤影。
「請問,有沒有看到……看到一名叫左廷蔚的男人?」靠在一樓飯店柜枱,博意湖上氣不接下氣的問。「他身高大概一八五,高高壯壯的,頭發(fā)長度及肩,下巴還留有胡子!
她將二、三樓的公共區(qū)域全都搜尋過了,甚至公用的男生廁所都找過,還是找不著他。
「左廷蔚嗎?」外型清麗的柜枱接待人員臉上進(jìn)著光輝,「我來換班的時候有在電梯里看到他,他還幫我簽名!
太好了,終於有人知道他的蹤影了。
「請問他往哪去了?」
「我看他往地下停車場去了,可能是出去了吧……小姐?」
柜枱接待人員尚未說完,博意湖已經(jīng)沖向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