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昨日一夜的綺麗,讓齊妃舫到了隔天下午依然孵不出半個字出來。
于薄海對外有足夠的清醒內斂,但一面對齊妃舫,他的幸福便不自覺地展露出來。
他,太寵她了。
說公私分明,卻給了她許多五星級房客才能得到的待遇,能夠想見,他的確戀愛了。
那自己呢?
除了喜歡外,她對于薄海該怎么打算?
難不成將他打包帶回臺灣?
不!他在這里有親人、朋友與工作,她怎能這么自私……唉!何必杞人憂天?不過是段短暫的異國之戀,再多想也不會有好結局的。
異國之戀美雖美,卻很少有完美的結果,不是嗎?
現在還是專心打稿子比較重要,要不,明天一過,她的旅費就沒著落,流落異鄉雖有一番風情,但她寧愿回臺灣的狗窩。
交不出稿子來,她可以想象學長將會如何荼毒她,新仇加舊恨,死定啦!
“叩叩?”力道適中的敲門聲響起,齊妃舫合上計算機,迅速跳下床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穿著白色休閑衫的桑佾群,看上去,他的年紀仿佛又小了點。
“學長?”
“方便進去嗎?”看了她一眼,桑佾群的視線越過她,望向內部的混亂。
反正學長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也懶得在他面前裝淑女,截稿之前,她絕對奉行隨手就扔的法則。
“不介意,進來吧!自己關門!
截稿期迫在眉睫,她甚至連于薄海也不想見,會見桑佾群,純粹是因為他是大老板,總編還得看他的臉色。
“又閉關了?”
“嗯,明天要交稿,所以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說了幾句算是打發,打開計算機,隨著桑佾群的出現,她的靈感仿佛也有了點眉目,抓緊這道靈光,她拼命開始榨腦汁。
挑了張沒有任何雜物的椅子,桑佾群坐下,望著窗外的午后恰然景色,神情不免稍稍放松。
“我住的是總統套房。”冰冷又沒意思,倒不如齊妃舫這里來得自然。
“嗯哼!饼R妃舫正努力趕稿中,隨意應了一聲。
“不知你想不想跟我換,看看總統套房如何?”狀似不甚在乎地問,桑佾群目光放遠,眺望窗外的建筑物。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人拼命打字,一人愜意地欣賞窗外景致,而話題也就此打住了。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齊妃舫伸伸懶腰,活動筋骨,臉色疲憊卻帶著滿足的笑,因為她完稿了,可喜可賀,值得她大睡三天三夜來慶祝難得提早交稿。
察覺學長還在,她笑著問:“學長,我們剛剛說到哪了?”
停頓五秒,桑佾群偏過頭來,臉色未變地有感而發,“我終于清楚為何你老是交不到男朋友了,照你這種待客方式,再有耐性的男人也會受不了,小心你那個Mars經理很快就甩了你!
齊妃舫挑眉,怎么差點忘了,兩個學長都很會記恨的,“不勞費心了,他要走我也攜不住。到底找我什么事啦?”
“想跟你換房!
齊妃舫抿唇一笑,“喔,想故布疑陣!”
“要不要隨你。”他不在乎。
她可在乎,總統套房呢!
“好啊,不過我堅持一換就換到我假期結束為止,要不然這期間有人睡過我的床,我會睡不習慣的。”她曖昧地指著自己屁股下的床,誰知道他們這對前情侶會不會在她的床上來一場火熱的限制級呢?
聽見她的調侃,桑佾群笑也不笑,談好了,準備起身離去,“我不會虧待你,就讓你住到你假期結束為止!
“真感謝學長的善心,何時換?”
“晚上吧!”
齊妃舫起身,笑著拉開門,親自送桑佾群離開,“學長,晚上等你來敲門喔!”
稍后,關上門,她在床上笑著打滾。
憑她作家的嗅覺,就知這場戲不簡單,有得看又有得玩,她回去會送幾盒肉骨茶給小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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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妃舫跟他表示身體不適,大概一整天都不會出門,他這個體貼的男朋友當然要為她服務一下。
下午有了空閑,他乘機到一家賣海南雞飯的知名商店買了兩份回來,準備當作兩人的晚餐。
拎著晚餐,于薄海來到妃舫的客房前,剛剛好看見他的女朋友以曖昧的眼神送桑佾群出來。
一句“學長,晚上等你來敲門喔!”就可以讓人有無限聯想。
桑佾群看見他,卻不置一詞,走入電梯,讓他一人站在走廊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桑佾群不是他什么人,沒必要跟他解釋太多,這他可以理解。
他也能選擇成熟的方式走上前敲門,然后客氣地詢問妃舫為何會說出那句話,他是可以辦到的,憑他多年的待客經驗,他絕對可以做到不形于色,只是… 那是對待其它人,而妃舫不是其它人,她是他的女朋友。
手心緊握著,男人的嫉妒讓他無法揮去適才的那一幕。
若他此刻上前,兩人大概也會不歡而散,因為嫉妒!他絕對無法聽進去任何一句解釋的。
他終于明了,原來嫉妒真的酸澀得令人難以咽下,說他有股想揍人的沖動也不為過。
但他得公私分明,此刻他還在上班,不能得罪客人,不能……
慢慢撫順了糾結的心,于薄海抬了頭,看也不看齊妃舫的房間,轉身便走。
愛情,果然是種會令人失了理智、昏了頭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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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兩天沒見到于薄海,齊妃舫有些想念他。
這兩天,她努力地睡總統套房,所以白天也不出房門,自己不知于薄海睡哪兒,便托了學長轉達,也不曉得學長有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底,還是根本跟前妻相好去了?
齊妃舫坐起身,抱著枕頭,愈想愈不成,她是支持女性主動的,怎么可以在這里癡癡的傻等?
迅速換好適合的衣服,薄海不愛她穿得太暴露,她就中規中矩地穿了件長褲,然后來到大廳詢問。
“請問Mars在嗎?”
被她詢問的柜臺服務員,恰巧是上次在游泳池畔的那個。
“經理在二樓,不過齊小姐,你最好別現在過去——”
服務生話未說完,齊妃舫早踏上樓梯。
隔壁的女柜臺服務員悄悄靠近,“上次才見經理和這位小姐比較親密,還以為他們會譜出一段異國戀曲呢,沒想到這么快就結束啦!你知道內情對不對?”
男服務員白她一眼,“告訴你等于全碧海的人都知道!彼刹幌脒@么年輕就被迫提早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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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二樓,在走廊轉角處的房門前,她一眼就看見高大的于薄海,她揮揮小手,知道他也瞧見自己,不過沒給好臉色,仍專心地與美麗的女房客說話。
齊妃舫明白他在上班,不好意思明目張膽地撲上去,只好乖乖地站在一旁等候,只是十幾分鐘過去了,女房客愈來愈靠近于薄海,而于薄海也沒有避開的意思,笑容還愈來愈迷人,這一景根本就是“愿打愿挨”的畫面。
齊妃舫雖然揪心,但也沒昏頭,她在處理感情時總會異常理智。
現在的情形絕不容許她上前打擾,無論是于薄海故意或是無意,她都必須捺著性子等,等他解釋。她才不想象時下女人一般,連給對方解釋的機會也沒,就自以為是地轉身便走。
都這時代了,愛他是建立在雙方的信任之下,她信任于薄海,這是他的工作,她會尊重。
于薄海讓女房客纏著時,也分心去注意另一頭的齊妃舫,但是相隔太遠,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會嫉妒嗎?
他希望她會,至少這兩日的煎熬也該換人嘗嘗。
終于,女房客在纏了他半個鐘頭后放手了;原本妃舫上來時,他就可以輕松脫困,可是他想試試看她的反應,所以繼續待下。
解決了女房客,他又故意忽視她,站在電梯前等候。
齊妃舫走了過來,“你跟她聊得好象挺快樂的?”她問,沒有太復雜的意味,只是單純地想找個開場白。
于薄海是男人,在這種五星級飯店里工作,觀察別人的情緒反應比任何人都敏銳。
他知道剛剛的場面根本對她起不了作用,一股妒火又狂燒了,他能對客人戴上假面具,不露半點感情,但在妃舫面前,他很難再假裝。
“看來,你一點也不在意?”他酸澀地問。
齊妃舫反問:“我何必要在意?看得出來,你對她只是公事公辦!”她沒笑,想挽上他的手臂,卻遭他避開。
“我想你應該聽過一夜情吧?”
收到敵意,齊妃舫雖不明白,也不敢大意,“你想說什么?”
“那天晚上我們是很快樂,但一夜情就是一個晚上而已,白天請別打擾我的工作!
現在的于薄海不再是碧海的管理經理,而是一個讓嫉妒侵蝕的單純男人。
他嫉妒她與任何男人都有交情,卻一點也不將他放在心上,在這場感情上,誰輸誰贏,立見分明。
“你這是意味對我只是玩玩罷了?”她終于弄清楚他的意思,但卻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是這種人的,為何卻說出這么無情的話?
“就這意思了,我以為你也會有這共識的。”
齊妃舫雙手還胸,視線精準地對上于薄海。
回避了齊妃舫的目光,于薄海這才想到他還沒按電梯按鈕,想去按,卻讓齊妃舫先一步擋住。
“我還有事要做,晚上你可以來找我!彼Φ帽绕匠8用匀。
“你在生氣是吧?”這是齊妃舫觀察許久的心得,只要于薄海一生氣,他的笑容就格外亮眼,是和桑佾群同類的人。
于薄海即便心虛,也面帶笑意地問:“生什么氣?”
瞧他臉上都冒出青筋了,這樣還不算生氣?
“氣我那天身體不舒服沒有陪你!”她只能想到這理由。
“你身體不舒服,我有什么好氣的?放手吧!我還趕著去九樓!
現在,就連齊妃舫也不曉得于薄海到底在鬧什么了?
“那你是存心跟我繼續冷戰?”
“沒人跟你冷戰!甭,于薄海又能應對自如。
“那我做錯什么?”她無辜地問。
“你什么都沒做錯,我們只是一夜情罷了!”
這回,于薄海的聲音夠冷了,足以將齊妃舫打下太平洋海底。
她揪著眉心,吸了吸鼻子,盡管這句話有多么傷人,她很早就發誓絕不在人前掉淚。
“我知道了!
一聲“我知道了”深深觸動于薄海的心,他清楚自己的言語傷了堅強的她,想安慰,她已轉身下樓。
他的心是很窄的,窄到只能容下一個人。
他愛的女人只能想著他一人,要不,他寧愿不要。
這樣也好,要不,遲早他會受更重的傷。
按下電梯按鈕,他筆直地走入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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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杯龍舌蘭對酒量很好的齊妃舫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有了心事再喝酒,那情況就不太一樣。
酒保邊擦著杯子,邊搖搖頭。明明就不行,還要再喝,女人就是這么愚蠢。
“小姐,我勸你別再喝了!币窃谒@里吐了,可會加重他的工作量。
望著空杯,齊妃舫挑挑眉,“怎么,怕我喝醉吐了?”女人的喝醉樣她也不太喜歡,但就不能讓她破例一次嗎?
酒保陪笑,“哪兒的話?還要一杯是嗎?”算了,他還是別去惹喝醉酒的女人。
喝了第四杯的第一口酒,她的身邊多了個人。
熟悉的煙味飄來,齊妃舫連頭也不必抬就知道是誰,“你也想教訓我?”
“豈敢!鄙Y旱氐馈
見有救星,酒保立刻閃遠點。
偏了個角度,齊妃舫望著他,“怎么也來這里……他不理你?”
一語說中桑佾群的弱點,不過他表情依然不變,“算是吧!”
手臂一曲,枕在太陽穴處,既然有人可以聊天,齊妃舫便打開話匣子,“學長,我一直很佩服你,總是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鎮定,總有個人能讓你卸除臉上的假面具吧?”
桑佾群嘴唇淡淡一扯,“別說我,你呢?我們認識也夠久了,你對我與宇言又何曾真正卸除心防過?”
齊妃舫嘴一撇,“男人沒一個可以信任!
“太偏激了!
“不是偏激,是事實。我相信你早知道我家里的事了,還會覺得我說的有錯?況且若我偏激,就不會連一個男朋友也不交,而且還會歧視男人到底,所以我一點也不偏激!
若說齊妃舫醉昏,這時她又能完整說出一篇道理。
桑佾群輕輕一笑,“我雖知你沒宇言深,但你和宇言是相似的。”
聽見感興趣的話題,齊妃舫聚精會神,“怎么說?”她和學長像?那哪天可以換她追他稿子?
“你們都想愛,卻又怕背叛,踏出第一步,很快就清楚何時該結束,不是嗎?”
齊妃舫聽了,表情一愣,又軟軟地趴上吧臺。
沉默了一會兒,她嘆道:“總覺得說別人比看自己容易!
“你一直以為女人比較容易嫉妒,但你知不知道男人其實有時候比女人更容易吃醋。”就好比他自己。
齊妃舫又湊近,擠眉弄眼地問:“遇上情敵了?”
“我說的是你的情況!
“我?!我又不愛嫉妒!
桑佾群吁了口氣,“你真是有本事讓男人想宰了你。”
“學長,殺人是犯法的,你可不要一步……踏錯……”她提醒。
“咚”的一聲,齊妃舫睡著了。
“你總是能敏感的察覺周遭的變化,偏偏對自己的感情遲鈍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真是矛盾啊!我自己事情就太多了,原本懶得幫你,但念在你是我學妹的份上!
桑佾群點了杯伏特加,待喝盡后,寫了幾句話和自己的房間號碼,折疊好塞入齊妃舫的手心里。
然后他招來酒保,“幫我請Mars過來。這位女客人是屬于他管轄內的!
他能做的,也只到這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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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薄海來到酒吧前,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齊妃舫趴在吧臺上睡著了。
“有位男客人說這位女客人是屬于經理的管轄范圍,請經理送她回房!
聽完酒保的描述,于薄海知道是桑佾群。
“他還說什么?”
“他說房間號碼在這位小姐的手心里!
她的房間不就是301,桑佾群比他還清楚,跟他玩什么游戲?抽出那張紙打開一看,于薄海才明白自己誤會了。
那天,我是去和她談換房間的事,她只是我的學妹而已。
對妃舫,你若是什么事都放在心上,到死,她都不會明白的。
對了,她的房問號碼是1505,直到回臺灣為止。
皺了眉頭,于薄海對齊妃舫是萬般歉疚,卻認定桑佾群是故意的,明明這兩天就有碰上面,卻偏偏不主動跟他提及,讓他繼續嫉妒下去。
“好了,你去忙你的事,這位小姐有我處理!
“是!毙断侣闊票_@才安心。
“妃舫,我帶你回房了!彼p輕拉起她的手臂。
齊妃舫也沒醉到不省人事,她睜開眸子,看了看對方,眨眨眼后,雙手主動環上他的頸于。
“我好想睡覺!
她還愿意親近自己,于薄海感到無比欣慰。
回到房間,他決定今晚留下來陪她。
躺在她身旁,于薄海不停道歉,“妃舫,對不起……”
現在回想起來,比起妃舫的深明大義,自己實在心眼很狹小,竟連解釋的機會以不給,自私得可以。
“等你醒來后,我一定會補償你的,妃舫……”
欲低頭親吻她的唇,卻被她突如其來的一拳揮上下顎,害他痛得直流眼淚。
接著,齊妃舫又緊抓著被子,一臉哀怨地喊道:“不是給你了嗎?學長……不要再逼找了,這次我不是很乖嗎?不要再過來了,不要哪!救命啊……”
要信任!要信任?
于薄海硬是忍不要喚醒她的沖動,妃舫只是身邊男性朋友太多了,他必須學著信任。
學著信任。
只是,這次她又夢見什么劇情了?
一會兒咬被子,一會兒又死抱著他不放。
等她醒來,他必定要問問她加入的是什么鬼劇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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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光射入她眼睛的第一秒,齊妃舫馬上就清醒了,還滿身是汗,為什么?不就是又夢見學長來追稿,明明已交稿,卻老夢見這種惡夢,大概是她平常拖稿慣了,惡夢一下子難以根除。
視線繞了四周一圈,確定自己終于清醒后,齊妃舫這才放心地以手揚涼,跟著,她發現身上的睡袍。
“嗯?我昨晚不是在酒吧里遇上學長,然后……怎么會睡在床上,又換了睡袍?是學長?不太可能,那——”頭方一轉,她瞧見了答案。
見也穿著睡袍的于薄海睡在她旁邊,齊妃舫還有些發愣,但隨即想起令她喝醉酒的就是眼前這個罪魁禍首,想也不想,她輕巧地跪坐在床上,作勢挽起袖子,各吐一口氣在手心上,輕喊一、二、三后,一個使勁,就把于薄海推下床。
毫不留情!
“砰”地一聲,于薄海的身形制造出龐大的噪音,他先是一臉茫然,再來就是尋找兇手。
“找死!”他的起床氣不怎么好。
齊妃舫微瞇眼,“不知是誰找死喔?”敢爬上她的床。
自知理虧,于薄海乖乖爬回床上,好聲好氣地問:“昨晚睡得好嗎?”
“我認識你嗎?”她挑眉,不帶善意,敢跟她翻臉,都要有承受的勇氣。
聽她這句,于薄海就知不好了結了,于是他握住她的雙手,非常誠懇的道歉:“抱歉!是我誤會了!
先不管他誤會什么,她所受到的怨氣非發泄不可。
齊妃航笑得可人,媚態萬千,但聲音卻出奇的冰冷。
“Mars經理,這里是我的房間,這張床是我的,我管你誤會什么,不出去,就等著被開除吧!”這會兒她笑得特別愉快。
于薄海決定一次解決完畢。
“你換房該跟我說的!
“學長沒跟你說嗎?”就因為懶得去尋人,干脆托學長,反正他會去房間找她,自然會遇上學長。
桑佾群,都是你這家伙!
“說什么?他見到我什么都沒說,我知道你身體不適,想去看你,卻看見他出入你房間,一怒之下就——”
齊妃舫替他接腔,“就誤會我了,是吧?”
“原諒我吧,我真的是因為太嫉妒!彼瓜骂^,為自己的不理智懊悔不已。
“簡單一句“誤會”、“抱歉”和“嫉妒”就可以讓整件事情平息的話,就沒有所謂的“吵架”、“分手”與“離婚”了!
“在那種情況下,你不會嫉妒?”他沒想到妃舫可以如此理智地跟他談這件事。
“有什么好嫉妒?我會沖進去,先抓奸在床再說,不嫉妒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這年頭凡事都要講求證據的,要不然征信社、警察做什么用?”
這一局,齊妃舫言之有理。
“那你從來都不會嫉妒?”不知怎地,他的心沒來由地發冷。
齊妃舫嘴角一撇,有些嘲諷地回答:“那很幼稚又無聊,感情是建立在信任上,沒有信任,干脆分開算了!彼臅r間才不會花在瑣碎事情上。
這一局,于薄海敗得很沒道理。
“那你對我很放心,就算看見我與女房客聊得開心,也不會有感覺?”
“那是你的工作,我要有什么感覺?”她反問。不懂于薄海真正想問的問題。
就于薄海認為,熱戀中的男女彼此間應該容不下一粒細沙、但妃舫對他卻是如此信任,這還是好聽話。
但他不免想到,妃舫與他真的是在戀愛嗎?
甚至,他還想問她:你愛我嗎?
妃舫會怎么回答?
在愛情上沒遇過挫折的他,這次有些無力。
終于察覺對方的表情有絲怪異,齊妃舫好奇地問:“你表情怪怪的,沒事吧?”
于薄海抬起眼,望著她精致的臉龐,然后輕嘆口氣。
“妃舫!
“什么?”
“我……”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真的特別嗎?
見他欲言又止,齊妃舫催促,“我什么?”
“你……”你真的愛我嗎?
“你什么?”她軟軟地問。試著培養耐性。
對妃舫,你若是什么事都放在心上,到死,她都不會明白的。
驀然,他想起桑佾群留給他的那句話。
先前就是因為他把話放在心底,才誤會妃舫,但這次他怕自己問出口,會得到令他傷心的答案。
“妃舫——”
瞧見于薄海眼神進出堅毅,他終于肯說話了嗎?
“什么?”齊妃舫等答案等得快不耐煩。
“你愛我嗎?”
于薄海的聲音方歇,齊妃舫幾乎是立即地回道:“愛啊——”但接下去的內容,又差點令他捶胸頓足,“誰教你是我男朋友嘛!”
乍聽之下,齊妃舫的話沒有任何語病,但深刻去想便會清楚另一層含意,那就是——因為你是我男朋友,我才愛你。
簡而言之,她愛的是“男朋友”,不是于薄海。
罷了,好歹有個愛字。
“跟你的學長相比呢?”他實在受不了妃舫對桑佾群的親密,沒辦法,他就是心眼小。
問到重點了,齊妃舫卻連想個三秒的意思也沒就開口:“當然是學長比較重要——”
在望見于薄海臉色有異,她又急忙翻供,“學長跟你不同,他照顧了我很多年,怎么比較嘛?”感情也分先來后到的。
她說得有理,只是他心里仍有疙瘩。
“要是哪天我要你在我和你學長之間選一個,你會選誰?”若是聰明,他不該挑這種敏感的問題來問的。
“呃……”
好歹這次她有用腦子思考。
許久,齊妃舫面有難色地開口,“我能不能選……學長?”學長跟她比較親哪!
聽了這種話還能不發脾氣的,就不是男人了。
當下,于薄海在她面前換裝,穿衣的動作準確,步驟卻稍嫌慢了點。
他仍是嫉妒。
齊妃舫再怎么遲鈍,也看得出這場面有些失控,很快地.她抱住了于薄海的腰,不讓他走。
“聽我解釋嘛!學長對我來說就跟親人沒什么差別,假使我要你在你親人和我之間選擇一個,你會怎么辦?”
這問題讓于薄海準備套衣服的動作停下,他低頭,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妃舫,我是真的愛著你,或許你不相信,但我敢對天發誓讓我說“愛”的女人,除了我母親,你是第二個。”
多么濃濃深情的一席告白,齊妃舫聽了,眨眨眼,有些不能承受如此重的承諾。
他沒說娶她,但這席話遠遠勝過了要娶她的諾言。
剛剛她還在數落他的不是,怎么沒過多久,場景就變成這樣害她覺得自己若不接受便是個千古罪人。
“妃舫,我愛你。”于薄海又說一次。
任何女人在這時,應被是感動地落淚,并含著猶如向日葵般的笑容響應才是,但她齊妃舫不是那種女人。
她算是保住了短暫的戀情,但為何她卻覺得沉重得想逃開?
然后,她真的是逃開了,推開于薄海,逃入浴室里。
“我愛你”這句話,真的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