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把這碗魚湯喝下去!
司母因了滿滿一大匙的魚湯,送進司凈妍的嘴巴里。
司凈妍咽下了一口,勉強把它吞進肚子里去,一臉的苦樣。“媽,不是說好不要再弄這些補的了嗎?我已經(jīng)吃膩了!
自從前兩天爸媽到醫(yī)院探視她之后,就把她和榆君公寓里的廚房占據(jù)了,一天到晚就弄什么魚啊、蓮子、排骨湯的,要榆君帶到醫(yī)院來和她一起吃。結(jié)果榆君因為吃膩,今天故意找個借口跑掉了,留下“跑不掉”的她在這里當(dāng)食物處理機。
“不補怎么可以?營養(yǎng)不夠,骨頭怎么長得好、長得快……頂多我下回?fù)Q別的魚來處理!
“媽……”
“伯母,還是我來吧!”一道沉穩(wěn)又熟悉的嗓音闖入她們母女之間,司凈妍聽出是他,“咚”的一聲,心漏跳了幾拍。。
“是樊燁漓!你來得正好,幫我勸勸她!彼灸敢灰娛撬,立即笑容滿面。
媽和他的感情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媽?!”司凈妍一臉的驚訝。
“好了好了,我先把你的衣服拿回去洗。燁漓,桌上有一個便當(dāng),你先將就著吃吧!晚點我再帶點心過來。”司母為了讓兩人獨處,便找了借口離開。
樊燁漓坐在剛才司母坐的位子,拿起魚湯喂了她一口。“今天有沒有覺得好一點了?”
“除了腳,我早就好多了,精神也不錯。〔恢肋要住院住多久……我自己喝就行了!
被他喂食的感覺似乎帶有幸福的味道,禍福同享的滋味,她很喜歡也戀棧,不過總有種認(rèn)定,他們的感情應(yīng)該還沒有到這種程度吧!所以、她取回了碗和湯匙,暫時拒絕這會讓她產(chǎn)生錯覺的幸福。
“我剛剛?cè)フ疫^醫(yī)生了,他說如果情況穩(wěn)定,再過一、兩天就可以出院了,我打算讓你搬到我那里休養(yǎng)!
“什么?”
“好呀!妍妍搬到你那里去住,我也比較放心!彼灸竿蝗怀雎。
“媽!你不是回去了嗎?”司凈妍一聽到母親這么爽快的答應(yīng)了,差點沒再次昏過去。
“我是想到東西沒拿……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搬到燁漓那里去,媽舉雙手贊成。”
“既然伯母同意,就這么說定了!
他又自作主張的決定了,不過這次進步了點,至少這回他有先跟媽知會。
司凈妍沒好氣地說:“我又不是沒有地方住!
媽到底有沒有想過男女有別啊?她行動又不方便,到時要是有什么私密事要處理,不是都得麻煩他嗎?
“榆君三天兩頭要跑國外,你待在家里也沒有人照顧.搬到我那里去,白天可以跟我一起到公司!
“燁漓說得對,就這樣決定了。媽現(xiàn)在就回去整理你的衣服,等你出院就直接燁漓回去!睘榱伺屡畠悍椿,她決定趕緊回去收抬好行李,等下就順便拿過來。對對對,她動作得快點!
“媽……”徒勞無功地喊了一聲,司凈妍當(dāng)然得不到母親的響應(yīng),她太清楚母親已把樊燁漓想成她結(jié)婚的對象了!澳氵@樣會讓我媽誤會的!
樊燁漓只是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看到她一臉的悶悶不樂,卻不禁蹙眉。“搬到我那里去住,你這么難過?”
“唉,也不是啦!你難道沒有想過我搬過去的話,你會沒有隱私權(quán)!
“我要什么隱私權(quán)?如果擔(dān)心這個問題,我就不會這么提了。再說,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我有什么你不能看的?”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認(rèn)真面對這段感情。
在母親離開他和父親之后,他以為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封了、鎖得死緊,沒想到她這次的意外,卻喚起了他的感情知覺,這才明白,過去極力否認(rèn)的種種異樣情緒,完全是自欺欺人的法,原來他早就愛上她……
“可是人、人家又沒有答應(yīng)你。”
那天在餐廳時她沒有回答他,他該不會就把它當(dāng)成是默認(rèn)了吧?雖然她并不排斥,但……他好歹也尊重她一下吧?!
聞言,樊燁漓濃黑的眉一挑,不悅的氣息罩在他的臉龐上,“你不答應(yīng)?”
“也不是啦!只是覺得有點太快了。’感受到他的肅冷,司凈妍尷尬地笑了笑,企圖緩和氣氛。
“太快?!那又怎么樣?我們認(rèn)識彼此的程度比交往時間長更重要,不是嗎?”樊燁漓反問。
“是這樣沒錯啦,但是……”
“不必但是了,先把魚湯喝完再說。”
他似乎在隱忍著怒氣,可他沒有對她發(fā)泄,已經(jīng)算是很有度的了!
司凈妍睞了他一眼!澳恰岬侥慵业氖隆
“維持原議!狈疅罾煲荒槻蝗葜靡傻纳袂。
真是有夠可怕!司凈妍盯著他陰晴不定的臉色,不敢再話,徑自喝著魚湯,好半晌,房內(nèi)只有湯匙碰撞到瓷碗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樊燁漓才沉著聲說:“不管你要不要做我情人,我都認(rèn)定你是了!
“。俊彼緝翦汇。
“我說你是我的情人你就是,不管你要不要……”他不容拒絕地說。要愛上一個人并不容易,所以他是不會放棄的。
“什么嘛!你這個人怎么這么霸道?這不是逼迫良家婦女嗎?”話雖如此,但有股甜意在她心頭停留。
“逼就逼吧!只要達成目的就好!狈疅罾炀拖窳(xí)慣了這種作風(fēng),無所謂地應(yīng)道。
“厚──真是有夠惡劣的,我怎么會認(rèn)識你這種人?”她咕噥這,可心里卻清楚的知道,不管是怎么樣的男人都好過尤希杰那個花花公子。
樊燁漓可不介意她的抱怨,因為她如果真的像嘴里說的那樣討厭他,就不會用他說這么多了,更不會同意搬到他那里去住,肯定會拼命反抗,就像第一次遇到她時.那樣不畏強權(quán)堅持要拿回遣散費一般。
“你笑什么?我在罵你耶!”司凈妍抬眸,卻看到他掛在唇邊得意的笑。他的心情真是教人難以捉摸。
“沒什么,笑你口是心非。”
“我哪有口是心非?你少自以為是了!
“沒有就好,不過……要當(dāng)我的女朋友一定要說哦!不要悶在心里,那會內(nèi)傷!彪y得的笑意到達眼里,見她羞紅了一張臉,有沒有得到她的親口同意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你自大的毛病又犯了是不是?不跟你說了,我要睡覺了!彼沉怂谎,索性躲回被子里,藏起滿腹心思。
樊燁漓好笑地看著她孩子氣的反應(yīng),也就是在此刻,他才驚覺自己過去從不曾敞開心房去接受任何一個女性。
他總是將女人當(dāng)成是勢利、矯情、虛偽的綜合體,所以不會主動去接近她們,甚至能避開就避開;除了應(yīng)付生理需求外,他不知道女人還能有什么好處?
如今,他在她身上挖掘出不同于以往的感覺,且因此愿意花時間來了解她、接近她。
她竟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一個例外!
但愿他第一次拋開過往的不堪、愿意付出真心的女性,不會教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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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凈妍百般無聊地翻閱醫(yī)院的雜志。
爸媽因為還有果園要照顧,不能在臺北待太久,已經(jīng)在昨晚坐夜車回去了:至于燁漓則是有個重要的業(yè)務(wù)會議要開,得等到中午才會過來替她辦出院手續(xù),到時候榆君也會來替她搬東西。
這幾個小時沒有人探視和談話的空檔,她只有靠翻雜志來打發(fā)了。
以前忙著為生活打拼,除了睡覺,她很少有機會休息,因此常常羨慕那些整天待在家里的少奶奶,可是現(xiàn)在她不得不休息,這才明白原來沒事做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或許,她可以趁著這些在家休養(yǎng)的日子學(xué)學(xué)語文,把以前不拿手的地方補強一下……嗯,這倒是不錯的主意,等燁漓來的時候再告訴他這個打算吧!
想起他,一抹甜美的笑掛在她的嘴邊。雖然到現(xiàn)在她還沒有親口說愿意當(dāng)他的女朋友,但心里已經(jīng)將他視為自己和男朋友了。
這是一開始她想都不曾想過的事,因為剛認(rèn)識他的時候,她總覺得他很自大、可惡,絕對不是她所喜歡的類型!但是經(jīng)過這陣子的相處,他的開心已經(jīng)深深打動了她。。
原來被人關(guān)愛的感覺這么好…… “凈妍!”
正當(dāng)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一道不陌生的叫喚驚動了她!跋、希杰?!”
“凈妍,我來看你。喏,這是你最愛的紫玫瑰……”尤希杰熱絡(luò)的態(tài)度就像他們兩人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她還是他的女朋友一樣。
她沒費心接過花,尤希杰卻自顧自地找了個角落,將花束放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司凈妍的笑容一斂,謹(jǐn)慎地問,后來又想到這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一一他來干么?
“我當(dāng)然知道啊!那天我是跟著你進醫(yī)院的。凈妍,你變成這樣我好難過。
“少來!我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你休想再騙我!闭鏆庾约旱哪_不能動,否則,她肯定先踹他兩腳再說。
“凈妍,你聽我說,那天我是不小心誤食了搖頭丸,有些神智不清,才會錯把別人當(dāng)成是你……你一定要相信我!還有,要不是那個男人先動手打人,我也不會跟他打架,你想想看,我不過只是個讀書人,哪里會傷人呢?”尤希杰合情合理的解釋道。
但司凈妍一個字也不相信!澳翘斓氖率俏矣H眼所見,你還想騙我?我不會再上當(dāng)了,這里不歡迎你,你給我出去!”
“凈妍!你怎么變得這么無情?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個男人對不對?你為了那個有錢的男人不惜跟我決裂?我們認(rèn)識在先、交往在先,你怎么可以這么做?”尤希杰故作痛苦的模樣,不過司凈妍早就打定主意不理會,所以不會再心軟。
“這跟任何人都沒有關(guān)系,是你先背叛我的!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薄澳阏娴哪敲春菪?”
“再不走,我要討債了喔!”她替自己賺來的錢感到可憐,竟然被這樣的男人拿去用掉,真是太不值了。
“凈妍,我是好心來看你,你居然……好好好,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不會跟你計較的,我會再來看你!
“不必了!”司凈妍別過頭去不再看他、方才的好心情盡失。
“我知道你是怕被那個男人看到對不對?你放心,我會跟他公平競爭,一定要搶回你的心……”尤希杰話還沒說完,一本厚重的雜志朝他劈來,他側(cè)身閃過!
“哎呀,我走就是了!
他撿起雜志往桌邊一放,便趕緊離開現(xiàn)場,免得又被砸。
哼,現(xiàn)在先巴結(jié)、討好她,等她回心轉(zhuǎn)意,他就要讓她知道他的厲害了!尤希杰暗暗盤算著。
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不意迎面走來一個卓爾不凡的身影,尤希杰很快就掛上一個大大的笑容,聲明地說:“我是來看凈妍的!
樊燁漓瞪了他一眼,也認(rèn)出了他的身分。“是嗎?”然而,平靜的表情下是一顆猜疑的心——
他是怎么知道凈妍在這里住院的?
難道是她告訴他的?
不,他不要繼續(xù)想下去!在此刻不論怎么猜想,都會讓他作出錯誤的判斷,所以他選擇先回避。
可是這件事,他無法當(dāng)作沒發(fā)生過,是以,他的心上劃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見他來去匆匆,不明所以的她只是坐在床上咕噥地說:“這么急做什么,榆君都還沒有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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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就是你家阿!好特別的歐式別墅!
樓榆君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從地下室的樓梯門打開了之后,便驚叫連連,一路抬級而上,渾然沒顧及形象以及身后行動不便的司凈妍。
“喂,你等等我,好歹也替我把輪椅搬上來……。 彼脑掃沒說完,身子突地懸空,被他摟進懷里,一口氣將她抱上一樓客廳。
一陣燥熱侵占了她的雙頰,他當(dāng)著榆君的面做出這么親昵的舉動,教她以后怎么見人?
“輪椅放地下室就好,我看有人自愿做你的專屬輪椅哦!”樓榆君取笑道。
“別亂說!彼饬R了聲。
從剛才她就覺得他很不對勁,不太搭理自己,但是看到他的舉動她暗罵自己是多想了。
偷偷睞了他一眼。他沒有反駁榆君的話,應(yīng)該是不介意她的取笑吧!
霍地,她注意到自己似乎很在意他的想法,這樣……算不算是好事呢?
“本來就是嘛!啊,那我就不在這里當(dāng)電燈泡了,東西放下就走!彼茏R相的。
“既然來了,吃完飯我再送你回去!狈疅罾斐雎曂炝舻溃瑢嶋H上是他的心里仍介意凈妍的欺騙,而無法與她獨處。
也許,明天他會釋懷一點吧?!
“不會吧!你們冀望我煮喔?我只會弄荷包蛋和泡面!彼刹桓抑竿袆硬槐愕膬翦
“燁漓的廚藝很不錯喔!你吃上一回之后,保證對他酷酷外在改觀!彼緝翦麑λ墒切判臐M滿。
朝他投了個信任的目光,可不知怎地,他的視線錯過她的直接看向榆君,這教司凈妍從剛才就認(rèn)定他不太對勁的想法再度浮現(xiàn)。
“原來你就是被他的手藝收服了呀!那我可得留下來嘗嘗鮮。”樓榆君立刻改變主意。
而樊燁漓卻一點得意之色都沒有,仿佛這些話與他無關(guān)般,這真的很不像他!。
一張充滿疑問的小臉凝著他,直到他由沉思中回神,己不知過了多久。
“我?guī)闳シ块g。榆君,麻煩你提行李!狈疅罾煺f完又抱起她往一樓走。
一路上司凈妍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灼熱的男性氣息,可為何兩個人的身軀貼得如此近,她卻不僅他在想什么呢?
這,是不是情人間最嚴(yán)重的悲哀呢?
樊燁漓將她放在床邊后說:“你們聊吧!我先下去準(zhǔn)備吃的!
待他一走,樓榆君忘情的驚呼!皟翦,這里的東西全是新突的耶!看來樊燁漓對你有用心喔!”
對于這點,司凈妍自然是感受最深的人,她環(huán)視四周,注意到他添置了不少家具,連電視機也放在房里,好讓她打發(fā)無聊的時光。
“可是……我覺得他有點徑怪的!
“怪怪的?不會呀,哪里有?”樓榆君側(cè)頭想了下,當(dāng)然沒找著答案。“在醫(yī)院的時候就有點奇怪了。你不知道,通常有人稱贊他的時候,他都會展出自大的笑容還有……”
“自大的笑容?!你什么時候稱贊他了?”
“就剛才說他的手藝不錯的時候啊!”她眉頭一蹙!八郧岸紩靡獾男,今天卻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樓榆君一聽,一副“你在開玩笑”的表情!靶〗悖銜粫胩嗔税?他有得意的笑嗎?那是答謝你的稱贊吧!”
“你不懂啦!”跟榆君說這些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她嘆了口氣,繼續(xù)說:“今天尤希杰突然跑到醫(yī)院,來跟我解釋那天發(fā)生的事……”
“有什么好解釋的?難不成你心軟了?!”
“才沒有,我把他趕出去了。只是沒過多久,燁漓就進來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撞見了?”所以燁漓才會怪怪的……嗯,這倒是說得過去。
可是他為什么不直接問她呢?難道他是在心里生她的氣?!
“你是說他們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嗯!彼c頭。
“那你怎么不跟他說清楚?”
“他沒問呀!萬一沒有撞見呢?我這么問他,不就表示我心虛了?”
“說得也是!睒怯芫澩恼f法!澳悄憔驼覀機會試探一下,不要在這里窮緊張!
“也只能這樣了!睂㈩檻]說出來,果然舒坦多了。
松了口氣后。她才認(rèn)真地打量四周的環(huán)境。
咦?!連電話機也裝上了。她驚奇于他的細(xì)心和周到,甜美的滋味在心里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