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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如意 第二章
作者:段小樓
   
  “各位,天玉貨棧就在前頭,大伙再提起精神點,我們就快到了!”

  經(jīng)過十來天的路程,杜烈火所帶領(lǐng)的馬隊.終于看到進入西安的市碑。

  位于馬隊最前頭的杜烈火,身著寶藍長衫,腰間系佩一塊和闐古玉,一頭放浪不羈的長發(fā),看似雜亂,實則層次分明,額間烙有一記烈火圖騰,一對劍眉剃銳飛揚,有著威而不霸的峻氣。

  騎在馬上的他,英姿煥發(fā),神采奕奕,精神可說是相當(dāng)愉悅怡然。

  “這次梅姑娘還真夠意思,明著跟咱們大表哥斗得火熱,可暗地里,還是挺照顧咱們馬幫的!狈稌蠌亩帕一鹕砗筝p快地趕了上來,未脫稚氣的臉龐,還帶著三分少年的生澀嫩氣。

  “對對對,他明著跟大表哥斗得火熱,可暗地里還真挺咱們馬幫的!绷硪慌园そ帕一鹱髠(cè)的范暉,與范曄有著同樣冠玉般的臉龐,這對雙胞胎,可說是杜烈火的左右手,馬幫里里外外的事,少了他們倆可就辦不成事。

  這對兄弟天生寶里寶氣,有他們在,再怎么漫長的路程,似乎也就不再那么枯燥無味。

  “我再次警告你,別再學(xué)我說話,聽見沒有?”兩人確實是不折不扣的雙胞胎,這對兄弟自幼就相當(dāng)崇拜二表哥杜烈火,因此,當(dāng)兩人剛過弱冠之年,就立定志向,拜別父母,離開開封老家,從此跟在杜烈火身邊,一同打理馬幫業(yè)務(wù),也順道看看杜烈火怎么做生意。

  范暉鼻頭一擠,嘴里喃喃念著,“我再次警告你,你也別再學(xué)我,聽見沒有?”

  “你們兄弟倆可不可以一天不要斗—嘴,要再這樣吵得我耳根子無法清靜,你們就給我回開封老家,從此別到杭州來了!边@一記恫嚇,引得坐騎附近的幾位弟兄笑話不已,二十郎當(dāng)?shù)纳倌,竟還像個三歲小童斗嘴,怪不得杜烈火要罵人了。

  “二哥,這萬萬使不得,我才不要回鄉(xiāng)下去當(dāng)個米蟲,要我成天無所事事待在家里等著發(fā)霉。我才不干!狈稌项^皮一麻,死都不愿意。

  “就是嘛,除了例行性跟那些農(nóng)人收田租外,我們兄弟倆根本就沒別的事做,要我們成天待在家里看我爹擦拭那些古董,看我娘摸著那些珠寶傻笑,這會悶死人的。”范暉當(dāng)然也不愿回去,好手好腳,成天無所事事,遲早會出大事。

  “就是嘛,我們兄弟倆在家就沒別的事做,這會悶死人的。”范曄說完,范暉立即抓到他的把柄。

  “哥,這回是你學(xué)我了吧!”

  范曄一想,這臭小子,當(dāng)場就給他一記回馬槍,還真不把他這老哥放在眼里。

  眾人聽了呵呵笑著,這對活寶,真沒了他們,這一路上,還挺枯燥無味的。

  正當(dāng)眾人沿著渭水河岸,一步步朝向西安前進時,河岸的另一頭,突然傳來蹄聲,緊接著塵土飛揚,舉目望去,一片漫天狂沙。

  一名穿著鮮艷華麗,頭上戴著四棱花帽,裙邊滾有七彩緄帶的女子,駕著一匹白底赤斑駿馬,沿著河岸,壓低身子,拼命朝前奔去。

  后頭不遠處,則有四名穿著勁黑,高頭大馬的男子,同樣騎著快馬,尾隨在女子身后。

  這四人看來來勢洶洶,不停策馬狂奔,好像沒將前頭這姑娘抓到,絕不善罷甘休。

  “二公子,從那服飾看來,好像是個回族姑娘!”杜家兩代家臣羲公,捋著白髯,目光深遠地望向河岸另一端。

  “管她是哪一族的姑娘,對方有難,我們都應(yīng)該挺身相助。”杜烈火刻不容緩,雙腳朝馬腹一夾,大聲喝道:”范曄、范暉,你們兩人隨我來,武師和老六,到前頭吊橋邊,聽我指令行事,其余的人留在原地等候命令,明白嗎?”

  眾人領(lǐng)命,各就各的崗位行事,一馬當(dāng)先的杜烈火,策馬狂奔,他鼓起丹田之氣,朝向河岸另一頭喊道:“姑娘,前有一座吊橋,快從那邊過來,,”

  對岸女子在緊急之中,忽聞杜烈火的聲音,這下恍如天上降下神兵,指引出她一條生路。

  她循著杜烈火指引的方向,快馬加鞭,朝吊橋頭而去。

  后頭四名迫兵,發(fā)現(xiàn)突然冒出一群多管閑事的家伙,自然也是急如星火,手中的馬鞭更是不停抽著馬臀,咻咻作響。

  這條吊橋長約十五尺,寬僅二尺,底下渭水湍湍奔流,行人走在上頭已是險象環(huán)生,更別說要策馬越橋,那更是難如登天。

  那名回族女子將馬騎到吊橋頭,看到橋晃道窄,心中不免一驚,她微微滯愣一下,停在橋頭,不敢再踏前一步。

  “快,別怕,我在這頭等你,別緊張,謹慎點就行了。”杜烈火在橋的另一頭喊著,他一直大聲叫喚,可對岸的回族女子始終躊躇不前,想沖又沒那勇氣。

  回族女子心中不斷嘀咕著,這男人嘴巴光會說,沒看

  到這座吊橋搖得這么厲害嗎?而且僅有兩人并肩左右的寬度,她又不是江湖賣藝,騎術(shù)又并非那樣精湛,要她硬闖這座吊橋,談何容易。

  眼見后頭追兵就要到了,那回族女子還沒任何動作,杜烈火又大聲叫喊,“好吧,那你別動,我去帶你過來!

  這下說的還有點像人話,女子心中頓時一暖,臉上不禁微微揚起笑意。

  這時,杜烈火將韁繩一扯,想也不想就朝橋面策馬而行。

  在搖晃不定的橋面上騎馬,可說是一項艱難的任務(wù),若非騎術(shù)精湛,恐怕稍一不留神,便落得人仰馬翻,沒入滾滾渭水之中。

  佇立在吊橋兩岸的人,莫不屏氣凝神看著這緊張驚險的畫面,而那四匹快馬,見到有救兵趕到,更是策馬疾駛,非得要在杜烈火過橋前,先將這女子抓到手不可。

  就在追兵身影漸漸出現(xiàn)在吊橋頭時,杜烈火的坐騎也正好通過吊橋,他看著驚魂未定的回族女子,連忙對她說道:“快,坐上我的馬,我?guī)氵^去!

  早已不容她考慮的余地,女子將身一躍,迅速從自個的馬兒背上跳了下來,并在杜烈火的幫助下,安全地跳到他的馬背上。

  “你坐好,把眼睛閉上,我要沖嘍!”一記馬嘶長鳴,馬兒兩只前腳高高舉起,他將那回族女子護于胸前,想也不想,筆直朝原路快馬離去。

  就在兩人一馬來到橋中心,后頭追兵正好趕至,四人也想追上前去,但這吊橋橋身太過單薄,能否撐得住四人連馬的重量,猶未可知。

  橋身不斷發(fā)出咿咿呀呀聲音,早把那回族女子嚇得臉色蒼白,她偷偷地將眼珠子朝下瞄看,滾滾黃泥,滔滔江水,濤聲大到仿佛就在咫尺,她緊緊蜷在杜烈火胸前,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

  “怎么這么高呀!”

  “不是叫你別看了嗎?”一手持韁繩,還得一手掩住她的眼睛。

  這時好死不死,一陣疾風(fēng)吹來,將吊橋搖晃得有如搖籃,整個重心一下偏左,一會偏右,澎湃的江水如一條會吞噬萬物的巨龍,隨時隨地都要將兩人給一口吞入腹中。

  “發(fā)生……什么事?怎么這么暈。渴恰遣皇抢K子快要斷掉了?”

  “別怕,一點小風(fēng)而已,不礙事的!彼站o韁繩緩行,嘴里不斷說著寬慰人心的話,試圖安慰懷中女子。

  這是小風(fēng)嗎?女子精致的小粉臉早就刷得白兮兮,她是被魔附了身,還是被鬼嚇傻了,干么聽他的話走這吊橋,剛剛要是再往前走,或許很快就會碰到森林、碰到狹谷,要怎么逃,有的是機會,沒必要賣這命,萬一她香消玉殞,掉進江里,被族人知道,鐵定丟臉?biāo)懒恕?br />
  待風(fēng)稍稍停歇,杜烈火再次驅(qū)馬向前,這時,駐足在橋頭另一端的一位帶頭男子,朝著前方,發(fā)出一道嘶吼——

  “哲扎丹絲,你快回來,這一切都是誤會,三爺沒有用十五頭羊當(dāng)你的嫁妝,是你聽錯了。”帶頭者拼了老命,朝橋中心用力放話。

  由于聲音被風(fēng)給阻得斷斷續(xù)續(xù),使得杜烈火沒有聽得太清楚,他低頭朝著懷中女子輕輕問道:“他們在說什么羊啊的……”

  “騎你的馬啦,別問那么多!

  她這一喝,他才記起,兩人還未脫離險境,他再度將馬頭拉高,準(zhǔn)備一鼓作氣,先返回河岸上再說。

  眼看著對方理都不理,四名黑衣男子慌張得不知該如何回去交差,只好鋌而走險,連人帶馬,一同走上吊橋。

  “喂,你們瘋了不成?這是吊橋,不是石板橋,快退回去啊廠范曄在橋邊大喊,這四頭沒腦袋的豬,連基本常識都沒有嗎?

  四人看著河岸對面,一群人對他們又是揮手又是狂跳,全都在警告他們,千萬別再朝前邁進,可他們一心急著要將這回族姑娘帶回,耳朵里哪聽得進別的聲音。

  “你坐好,別亂動!

  “你……你要做什么?”回族女子見他讓馬兒往后退了幾步,突然腦中產(chǎn)生一種奇怪的預(yù)感,而且是不祥的預(yù)感。

  才說著,吊橋兩端的繩索便“啪”的一聲,八條應(yīng)聲斷裂成六條。

  杜烈火見時機緊迫,算準(zhǔn)距離,并朝天“呀”聲一喝,馬兒發(fā)足力道,在助跑線上用力沖刺,一個飛身縱躍,在半空中跨出一道弧線,女子緊張地回身抱緊杜烈火,雙目緊閉,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后頭四名黑衣男子見狀,嚇得魂都飛了,哪敢再朝前踏進,紛紛棄馬卸甲,使盡吃奶的力氣拔腿狂奔,只見橋面上的木板一塊塊掉落江中,稍慢一步,恐怕就跟四匹馬兒一樣,葬身江底。

  沒多久,只聽見“砰啷”一聲,整座吊橋瞬間被江水吞沒,分別在岸邊的兩造人馬,看著這驚濤駭浪的一幕,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自己。

  看著就快要追到手的人,白白從指縫間溜走,四名黑衣男子怎會不懊悔,為首的男子望著對岸,無奈地搖著頭,頹然帶隊離去。

  回族女子看著追她的人確實離去,這才松了一口氣,她緊貼在杜烈火的胸前,暗念大難不死,大難不死。

  “呼,終于擺脫這幾個討人厭的家伙!比砩窠(jīng)整個放松,她抬起頭,看到自己竟緊密地貼在一名陌生男子懷中,連忙將自己與對方拉出個距離。

  “你……你想干什么?”她緊急跳下馬背,還以一種質(zhì)疑的口氣問向杜烈火。

  “你說我能干什么?”他有點想笑,竟然問這種沒頭沒腦的話。

  “喂,你是誰,那些人為什么要追你?”范曄首先跑上前來,劈頭便是一問。

  “喂,那些人為什么要追你,你到底是誰?”范暉將兩句話倒著問,同樣讓回族女子嚇得雙手緊緊環(huán)胸,對這對雙胞胎充滿著敵意。

  “小姑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壞事,偷跑出來?”羲公一板起臉來,比廟里供奉的城隍爺還令人生畏。

  “對呀,你曉不曉得,為了要救你,我們二當(dāng)家的差點就沒命了。”武師何丙卯手拿月牙戟,他長得又圓又壯,一排從胸部延伸到肚臍的胸毛,讓這名回族女子看得是小粉臉全皺成一團,生怕自己是逃出荊棘,又陷泥淖。

  幾名大漢像廟里的羅漢金剛,團團將小女子圍住,嚇得她比起之前在馬背上時,臉色更是慘白得驚人。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全都離她兩尺遠!倍帕一鹨姞顩r不對,立即沖進人群,喝令眾人向后退離個兩三步。

  這一動作,回族女子對杜烈火,則有了初步的好印象。

  她看他俊逸非凡,比起其他人,更具領(lǐng)袖風(fēng)范,光看他剛剛救她的英勇表現(xiàn),就讓醯,震G腥擻Ω貌皇鞘裁創(chuàng)蠹櫬蠖竦幕等恕?/P>  

  “你別怕,你叫什么名字,我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的!逼匠χR隊人員嘶吼叫喊的杜烈火,現(xiàn)在對著小女子,卻又出奇的溫柔。

  回族女子看著眾人,仍是緘默不語,只微微勾動小指頭,要他傾身,打算說給他一個人聽,別人不準(zhǔn)分享。

  為了要更了解這小女子的背景,杜烈火只好將身子朝她微微傾靠。

  眾人抬下巴的抬下巴,甩頭的甩頭,冷哼的冷哼,心里頭全都同樣一個答案。

  哼,搞什么神秘!

  “哲札丹絲!彼⌒÷暤卦诙帕一鸲呎f著,在口音上,可聽出和中原人的發(fā)音有些微的差異。

  “你真是回族人?”果不其然,被羲公給猜對了。

  她點點頭,那長長卷卷的睫毛,外加晶亮的大眼睛,還有濃濃的蠶月眉,以及比中原女子還高挺的鼻梁,在在都可看出,她的確是個邊疆女子,而且是個漂亮的邊疆小姑娘。

  美中不足的,她的臉上像被一團烏云蓋住,嫩嫩的小紅唇,不是互抿著,就是緊緊閉鎖著。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可以告訴我嗎?”杜烈火刻意壓柔自己如雷的嗓門,他發(fā)現(xiàn),她烏黑的眸子內(nèi),有水波在蕩漾著。

  她搖搖頭,十指指頭結(jié)成十個白玉小結(jié),嘴上還有一努沒一努地咀動著。

  突然間,從她肚皮里,發(fā)出幾聲腸胃蠕動的聲音。

  “是不是餓了?”他見她不回答,只好自己發(fā)問。

  她又貼在他耳邊嘰哩咕嚕說話,幾個大男人全圍在一塊,猜不透這女娃兒究竟在搞什么花樣。

  “好,沒問題,你等等。”他走到范曄身邊,說道:“她說那匹馬上有個黑麻袋,問說里頭為什么鼓鼓的,我說那是我們的糧食,她說,她……”

  “想吃!彼匀欢惶嫠恿嗽挕!岸,那是咱們的糧食,你……”

  “一個女孩子家能吃多少?況且,我們就快進城了,還怕沒東西吃嗎?”杜烈火不等他動作,自動地走到馬邊,將麻袋內(nèi)的花卷、饅頭、干饃,全都拿給那個餓壞的小女人。

  一看到一大堆食物、她開心地漾出朵朵紅花,飛快地咬了幾口后,又要烈火將耳朵靠到她嘴邊去。

  “口渴啊,好,你等等,”他喚著范暉。“把那羊皮水袋拿過來,這……”為了方便起見,他私自將哲札丹絲的名字給簡化!斑@絲絲姑娘渴了、你動作快點!

  范暉先是一愣.后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拿了羊皮水袋,這二表哥是怎么搞的,讓這女人欲取欲求,還要他們當(dāng)成下人來服侍她,有沒有搞錯?

  當(dāng)范暉擺著一張臭臉將水拿來時,絲絲小粉臉一化,淚水又蓄了滿眶。

  “怎么了,我們做錯了什么嗎?”杜烈火又搞迷糊了。

  絲絲湊在他耳邊,還一邊看著范暉。

  “她說你臉太臭了,要笑著拿給她!

  “什么……”見杜烈火眉鋒一緊,他只好暫且以大局為重。“請絲絲姑娘用水!

  絲絲一聽,這才心滿意足地拿起水來喝。

  等到水足飯飽后,絲絲又有話要告訴杜烈火,不過這回,他并沒將耳朵湊到她嘴邊去。

  “這些哥哥們都是好人,你不要害怕,他們跟我一樣,會盡一切力量來幫助你,所以從現(xiàn)在起,你要說什么話,就一起說給大家聽,大家一定會幫你的忙的!

  絲絲將四周的人掃視一圈,發(fā)現(xiàn)他們在杜烈火眼神示意下,笑得雖然燦爛,但表情卻有點僵硬。

  “他們真的愿意幫我嗎?”她不信。

  為了取信于絲絲,杜烈火要大家齊聲許下承諾。

  “當(dāng)然了,你馬上就找到靠山,我們能說不嗎?”人群中,范曄涼涼的說。

  “范曄!”杜烈火大聲斥喝,要他說話別棉中藏刺的。

  “我真的不會提太過份的要求,初初見面,也不過有點舉手之勞,想麻煩大家一點點時間而已!

  “天涯若比鄰,有什么需要的,但說無妨!

  “那……可不可以麻煩各位大哥送我回家?”她又把小臉兒低垂,模樣像是父母雙亡的小孤兒。

  “等等,你家在哪里?”范曄探頭趨前,搶先一問。

  “就在山的那一邊。 苯z絲纖手一指,朝范曄后頭指去。

  “還好嘛,我還以為有多遠,這有什么問題!”武師何丙卯也認為不過是小事一樁。

  “既然大家都答應(yīng)了,那我們就趕緊送絲絲回去吧,免得她又落人壞人手中!

  既然取得共識,也就沒什么分歧的意見,眾人輕快地上馬,準(zhǔn)備先將絲絲送回家再說。

  只見絲絲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她與杜烈火又同坐在一匹馬上,兩人天南地北,相聊甚歡。

  眾人在一旁看了,越來越覺得——

  這小女娃,似乎沒有想像中來得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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