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是死進(jìn)了邱二小姐的閨房里羅!」一個戯謔的聲音突兀地在小木屋里響起。
青樨轉(zhuǎn)身!噶!」不會吧?她揉揉眼,定神細(xì)看,真的是他!
「可不就是我!顾诳蛷d的沙發(fā)上朝她揮手。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跳過去摟住他,螓首埋在他寬厚的胸膛,貪婪地吸取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迷人的男人氣息與安全感。
天哪!抱著他,靜聽他有力的心跳、感受他熾熱的體溫,他的呼吸與她的合一。她這才發(fā)現(xiàn)對他的思念有多深切,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她的骨血,竊據(jù)了她的思維。
她控制不住嚶嚶哭泣地癱在他懷里,晶瑩珠淚沾濕了他的衣襟。
「你為什么這么久才來?」她控訴著。天知道,自離開他後,她就開始倒楣,簡直就像有掃把星跟著一樣,諸事不順。
「對不起!」他輕柔地捧起她的臉,像是舉行神圣儀式般伸出舌頭,一顆一顆舔著她透亮如珍珠的淚水。「你受苦了!
「嗯!」她羞紅著臉垂下頭,臉蛋埋在他懷里,不停地?fù)u著腦袋,半是報復(fù)吧 !她故意讓所有鼻涕、眼淚弄臟他的衣襟,誰叫他老是叫她又愛又氣。
她故意的!存心叫他良心不安。
柳邪知道,卻拿她沒轍,哭泣的人最大,他只好抱著她又哄又拍。
「好啦!別哭了,其實我早就來了,只是看到你和曉笙有事要解決,所以一直躲在旁邊,本來想等你搞定之後,再出面和你相見,誰知道你那么遜,一搞就是三天,半點進(jìn)展都沒有,我只好再管一次閑事羅!」
「哦!我就說嘛!儒平堂哥怎么知道我們在阿里山上,是你告訴他的對不對?」她的眼淚說停就停,不到半秒鐘又清明亮眼得教人目炫。
「廢話!」他朝天翻個白眼!改隳莻大堂哥啊!只會開著車子到處亂轉(zhuǎn),根本沒半點思考能力,我想要是再過個三天,他找不到人,八成會去買支鏟子,挖遍臺灣每一寸土地!
「那是因為他擔(dān)心曉笙,哪像你……」她瞠怒地瞥他一眼!敢稽c兒都不關(guān)心我!
「天地良心!」他瞪大眼睛,舉起右手,狀似發(fā)誓地說!肝铱墒鞘裁炊紲(zhǔn)備好了,才來找你耶!」
「你準(zhǔn)備了什么?」她爬下他的胸膛,總算還記得給客人倒杯茶。
柳邪接過她倒來的熱茶,輕啜一口。
「紫茉啦、季嫂、還有你那間小套房……很多啊!」
「你都知道了!顾凉M臉慚愧之色。
「你離開『夢島』那天,我就知道了!顾,頭枕在她的膝上。
是那通把他從機場叫回去的電話吧?她猜,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起他的頭發(fā),雖是男人,但他的發(fā)絲又柔又軟,摸在手里的感覺奸舒服。
沈默持續(xù)了近十分鐘,她才澀澀地開口:「結(jié)果呢?」
他捉住她微顫的手,一根一根輕吻那修長的玉指。
「我跟老爸脫離父子關(guān)系了!
喝!她驀地滯住了呼吸,脊梁骨挺得又僵又直。
怎么會這樣?事情竟然惡化至此地步,是她害了他。
「我……」她想開口說些什么,這才發(fā)覺喉嚨早巳哽咽得發(fā)不出一點兒聲音。
終究還是傷害到她了。他無言起身,萬般憐惜地將她微顫的身子緊緊摟進(jìn)懷里。沒有說話,只是溫柔地一下下輕拍她僵直的背脊。
良久!她終於低聲抽泣了下。「對不起,柳邪!都是我害了你。」
「你犯了什么罪大惡極的滔天大過嗎?」他眨眨眼,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這不是她剛才拿來說曉笙的嗎?他怎么知道?他到底跟在她們身邊多久了?她瞪他一眼,這個人,越與他相處就越發(fā)覺他的神通廣大,他究竟還有多少本事啊?
「青樨,親愛的,我現(xiàn)在無家可歸,只能投靠你了,你以後可要愛護(hù)人家,不能欺負(fù)人家喔!」他正經(jīng)的表情維持不到三分鐘,轉(zhuǎn)瞬間又?jǐn)[出一張嘻皮笑臉。
她瞪大眼眸,猛然恨恨地掐住他的脖子,就是這副死德性,討厭鬼!老是把她氣得半死,可她偏又不爭氣地愛慘他了。
「你去死啦——」她啐他一口,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到太平洋里。
「救命啊!謀殺親夫——」他突然雞貓子喊叫起來。
砰砰砰!就聽到窗戶、大門、樓梯忽然出現(xiàn)四條人影,寒近、溫和、曉笙和邱儒平全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柳邪倒在沙發(fā)上,笑得三八號兮;青樨兩腳橫跨,壓在他身上,一只手還搗住他的大嘴巴。這種姿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所有人都呆了,尤以青樨紅似晚霞的俏臉最顯眼!改銈兌紱]事干嗎?」她惱羞成怒地大吼。
「對啊!」柳邪好不容易才把他的嘴巴從她的手里拯救出來,卻又立刻犯賤地怪叫道:「你們真是討厭。親愛的!別理這群無聊人士,我們上樓繼續(xù)!
這下子青樨的臉蛋不止紅了,簡直冒出火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腳抬起,終於如愿以償將這個死不要臉的家伙踹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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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定名為「出發(fā)」的會議在阿里山上展開。
與會者有柳邪、青樨、寒近、溫和、曉笙和邱儒平。這群出身一流家庭、曾經(jīng)坐擁富貴榮華的年輕人,現(xiàn)在都一無所有了。
是老天開的一場玩笑吧!不妨將它視之為人生的歷練——畢竟不值錢的炭都必須經(jīng)過高溫、高壓的淬煉,才能成為光彩奪目的鉆石。
「我想在美國重新開始。」柳邪首先發(fā)言。「青穉跟我一起,三個月後,我們會在華爾街賺到我們的第一個一千萬美金!
一番豪語,嚇白了曉笮和邱儒平的臉。這個人好狂妄的口氣,世界上有多少人窮其一生,也不一定賺得到一百萬美金,而他居然大放厥詞,三個月要賺上一千萬美金。
但青穉他們相信,從不認(rèn)真的東方柳邪,一旦認(rèn)真起來,那能力不是平常人可以估量的出來的。
「我同意!骨嚅匦Φ馈!覆贿^我必須帶著紫茉和季嫂同行!
「沒問題,我會安排好她們居住的地方!
「會長,我一直有個問題!箿睾涂粗喾a,一臉疑惑。「邱小姐不就是『邱紫茉』嗎?難道還有另一位邱紫茉?」
寒近和邱儒平不約而同對看一眼,同時點頭。
對啊!這的確很奇怪。眼前這位不就是「邱紫茉」,為什么她還老是紫茉、紫茉喊個不停。
「她不是紫茉。」柳邪微笑地指著青樨!杆亲宪缘碾p胞胎妹妹——邱青樨!
話落,就看到三張大張的嘴巴,六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寫滿驚訝與懷疑。
青樨只好把五年前車禍的事再說一遍。
「原來如此,這么說來,當(dāng)年爸爸的計劃確實成功了。」邱儒平喟然長嘆。其實不管計劃成功與否,如今「邱氏」倒閉,就代表這一連串的家業(yè)爭奪戰(zhàn),大家都失敗了。
這種事外人沒有置喙的余地,柳邪等人聰明地選擇噤聲不語。
「現(xiàn)在說這些都太遲了。」青穉搖搖頭!讣覙I(yè)都被我們敗光了,還有什么好說的!
「不會的,我發(fā)誓,有生之年,一定要重建『邱氏』!骨袢迤缴钋榈哪抗怄i在曉笙身上。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也是他唯一可以補償父親罪過的方法。
「我和他一起留在臺灣!箷泽系氖稚爝^桌面下和他交握,所有的情意都在不言中傳達(dá)了。
「我到非洲去,那塊新開發(fā)的土地應(yīng)該有不少可以做的事!」寒近說道。
「那么我上歐洲吧!」溫和依然是一臉陽光般的燦笑。「我想做些有關(guān)藝術(shù)的事業(yè),那一方面我很熟!共徽撌桥馁u場、銷贓管道、監(jiān)試工作……任何與藝術(shù)品有關(guān)的問題,對「神偷世家」的掌門人而言,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也好,我們就在這里分道揚鑣!沽白鱿陆Y(jié)論!负、溫和,你們找到以做的行業(yè)時,就來找我吧!我會為你們每個人準(zhǔn)備好一筆創(chuàng)業(yè)基金,讓我們一起開創(chuàng)屬於我們自己的王國!
「好!」寒近和溫和各自點頭,擺擺手,逕自踏上征途。
「你們要小心!箷泽先f分不舍地和青樨道別,她們曾是最要好的朋友,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但愿日後也是。
「你也一樣。」最後一次,青穉捏捏曉笙柔嫩如嬰兒的臉頰!冈僖!」
揮手道別的同時,兩行熱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柳邪輕擁著她,柔聲安慰道:「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再回來的!
「嗯!」她哽咽地點了點腦袋,與他攜手邁向未來。
柳邪沒有夸張,他確實擁有非凡的本事。
踏上美國土地的第一個月,他就在華爾街闖出了名號,財經(jīng)雜志稱他為「東方王子」,他是史上最年輕有為的投資人。
三個月後,柳邪如他所言,賺進(jìn)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一千萬,并且將這筆錢匯到非洲,資助寒近開采石油。
然後,他投資的觸角擴展到了澳洲,他購買種馬,養(yǎng)馬,參加賽馬,得到的彩金,跟他在股票上的所得一樣多,而這些錢則全給了溫和開設(shè)畫廊、珠寶公司,連鎖精品店。
他就像一片云,從東飄蕩到西,再由南游栘到北,不停地賺錢、投資、再賺錢……而促使這片云不停地掠奪的風(fēng)就是——青樨。
這樣的生活完全符合了柳邪當(dāng)初所要求——刺激、多變。他好快樂,像是一只被禁個已久的老鷹,有朝一日終於重新回到天空中稱王。
他們夫妻檔聯(lián)手,一國移到一國、一洲走過一洲,賺的錢都交給寒近和溫和去守成,然後他們又到一處新的地方重新開始,享受那赤手奮斗、由無到有的快感。
不要當(dāng)金錢的奴隸,而是要懂得役使金錢。
記取了教訓(xùn)的他們,除了賺錢之外,更不吝行遍天下,以期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
當(dāng)然他們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但他們確實做到了「獨善其身後,要兼善天下」這句話的真義。
流浪的刺激生活持續(xù)了五年,柳邪實現(xiàn)了自己的豪語,他赤手空拳創(chuàng)造了一個屬於他的王國,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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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為什么還沒好?」
「她不會有事吧?她一定很痛……你們聽聽她的叫聲……怎么辦?好痛的樣子。」
「她會生下來是不?她已經(jīng)進(jìn)去一天一夜了耶!」
「這么久沒問題嗎?……天啊!可不可以幫她止痛?我……」
柳邪苦著一張俊臉,在走廊上走過來、走過去,已經(jīng)不只一次纏得寒近、溫和、曉笙和邱儒平大叫救命。
寒近扭頭走開,懶得理他?此@慌張驚恐、手足無措的模樣,哪還有半點平常冷靜、精明的風(fēng)范氣度?
「來人啊!誰來打昏他好嗎?」曉笙不勝其煩地又將他推向寒近。「你的功夫好,拜托,一舉打暈他吧!」
「果然二十五歲生孩子還是太年輕,早知道就該等她三十歲再生,青樨,我對不起你!固炷!柳邪已經(jīng)急得語無倫次了。
按照家庭計劃,柳邪和青樨,這對結(jié)發(fā)夫妻一直熬了五年才進(jìn)洞房。當(dāng)然這種禁欲對男人來說,是非常殘忍的。
但柳邪怕死了青樨出一點意外,相較於過早生育對女人身體造成的傷害,他寧可忍一時之沖動。
但他還是失算了!誰曉得女人生頭胎居然這么困難。
打昨兒個平安夜,大夥兒聚在一起開PARTY,青樨破水被送進(jìn)醫(yī)院到現(xiàn)在,二十四小時了,她還在產(chǎn)房里哭喊。
老天!那一聲聲的尖叫,喊得柳邪幾乎要心魂俱裂。
「會長,你冷靜點兒,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溫和從他手里搶過一個醫(yī)院的垃圾筒,人家護(hù)士剛才來放話了,他們?nèi)羰窃倨茐囊粯俞t(yī)院設(shè)施,就要把他們趕出去。
可是柳邪聽不進(jìn)去,又去抱了一盆盆栽搖晃,直把一棵觀葉植物連根拔起,他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害怕焦慮。
「沒聲了,怎么沒聲了……」一直像在打仗般的產(chǎn)房突然安靜了下來。柳邪嚇得腳都軟了。
「天哪!這就是『準(zhǔn)孕夫癥候群』嗎?可怕啊!」曉笙實在很難把眼前這個歇斯底里的男人和以往那個促狹、愛鬧、又聰明絕頂、精明非凡的東方柳邪聯(lián)想在一起。
「東方柳邪,你這個混帳王八蛋——」產(chǎn)房里突然傳出一聲凄厲的怒吼。
「青樨——」若不是寒近攔著,柳邪早踢暴產(chǎn)房的門,拿槍抵在醫(yī)生頭上,命令他立刻讓他的兒子出世。
「以後你膽敢再碰我,我就把你閹了!菇辛艘惶煲灰梗尤贿有力氣嘶喊,了不起。
「好好好,不碰不碰,我馬上去結(jié)扎!怪灰樌潞⒆,就算她要的是天邊的星星,他都愿意爬上天梯,去摘下來給她。
「你去死啦!啊——」怒吼驀地變成了一長串聲嘶力竭的慘叫。
「青樨!」柳邪再也熬不下去了。一把推開寒近,正想闖進(jìn)產(chǎn)房。
哇!哇!嬰兒的哭聲忽地傳來,四周立即歡聲雷動。
不久,產(chǎn)房的門打開了,兩名護(hù)士二叫一後走出來,手上各抱著一名初生的嬰兒。
「這是……」柳邪第一個沖過去,瞪大眼睛,怔愣地望著兩張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臉蛋!高@……這就是我的……」
兩名護(hù)士分別將小孩放在他發(fā)抖的左右手中,笑道:「恭喜,是龍鳳胎呢!」
「是……是嗎?」柳邪自從抱了嬰兒之後,就開始頭暈了!改囊粋是老大?怎么另一個都不哭?是不是有問題?」
「正在哭的是大姊。弟弟很乖,不怎么愛哭哩!」護(hù)士回答。
「怎么這樣?」柳邪直皺眉頭!概⒆舆@么粗魯,男孩又太乖巧,是不是搞錯了?」
「才像你東方柳邪的孩子!箷泽线豢,伸手抱過文靜乖巧的男娃兒。大怪胎生的孩子,果然也挺奇怪的。
不過這孩子長得真漂亮,張著一雙美麗的眼睛,看到陌生人也不害怕,居然還會微笑。
她揉揉眼睛,不會吧!一定是地看錯了,初生兒怎么可能會笑,可是真的好像,不好的預(yù)感。
「柳邪的翻版!购幻榱艘谎郏拖铝俗钪覍嵉淖⒔。「標(biāo)準(zhǔn)的扮豬吃老虎。」
「不好嗎?」柳邪瞪他一眼。 「我的兒子不像我,難道要像你不成!」
伸手搶過兒子,另一只手抱著剛哭累睡著的女兒,吼道:「這里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可以滾了!」他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抱著兩個孩于沖入產(chǎn)房中。
「我們的孩子,青樨,快看,我們的孩于……」他欣喜若狂地邊跑邊叫,直接沖到妻子面前,蹲跪在地上,看著妻子疲憊的面孔,他輕道:「謝謝你,你受苦了 。」
不知道為什么?說著說著,他竟控制不住流下兩行熱淚,他的妻、他的子、他們一家人……這種情況,在五年前他根本不敢想像。
「溫情」不是東方家人該有的特性,就像他媽媽、奶奶說的,她們生孩子時,老公都還遠(yuǎn)在外地談生意。
而孩子長大後,即遠(yuǎn)送到寄宿學(xué)校接受精英教育。他不明白,爸爸他們怎么舍得放棄這種美好的天倫之樂。
他一直以為自己將來也會這樣的,但他遇到了青樨,一個有能力伴他高飛,美好得令他永遠(yuǎn)舍不得放松一根手指的女人,她讓他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生活、夫妻情深、家庭幸福。
這兩個孩子更是他們愛情的結(jié)晶,他絕不會讓他們離開父母身邊的,他要親自教育他們成為懂情、懂愛、聰明、有用的人。
青樨快要睡著了,全身的疼痛等著她的安撫。不過,他的淚仍叫她放心不下,伸出一只手,拭去他的淚,她轉(zhuǎn)栘他的注意力道:「給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留給爸爸和媽媽來取好不好?」為人父母之後,才了解為人父母的心情。也許他的父母沒有他這樣激動、澎湃的愛,但他相信他們還是愛他的。
有了孩子後,他忽然好想跟父母見面,五年不見了,他們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當(dāng)年的一場意氣之爭,邱耀光早被逮進(jìn)監(jiān)獄,邱儒平也如愿地重建了「邱氏」,并和曉笙結(jié)婚。似乎一切都有了美好的結(jié)局,只除了與他脫離父于關(guān)系的父親。
曾經(jīng)怨過父親的不近情理,但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時間早沖淡了一切嫌隙,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愁緒。
「當(dāng)然好。」青穉的手往下滑,輕輕碰著兒女的可愛臉蛋。
她一直就對柳邪為她的事與父母反目的事耿耿於懷,五年來,不時想著有什么方法可以讓他們父子和好。
只是柳邪雖然外表和善、老是一張嘻皮笑臉,內(nèi)心卻擁有出乎常人的固執(zhí),她努力了五年,依然沒有一點進(jìn)展,想不到孩子一出世,就讓他軟化了,早知道小孩這么好用,早幾年前她就纏著他生孩子了,哪還會拖上這么些日子。
「謝謝!」他小心騰出一只手撫著她蒼白的麗顏,他從來沒後悔當(dāng)年的選擇,而事實也證明,他是對的。
她微笑,握住他的手,打了個呵欠道:「等過年,我們就回家,爸爸和媽媽一定會原諒我們的。」閉上了眼,地漸漸沈入夢鄉(xiāng)。
柳邪替她蓋好被單,坐在床沿,看著一雙粉妝玉琢的漂亮寶貝,也看著妻子,滿足的笑容再度浮上唇角,又冒出來的淚水盡數(shù)淌入了小嬰兒身上的棉布中,奇怪!他的淚腺怎么越來越發(fā)達(dá)了?這樣老是隨隨便便就掉淚,真是一點都不像男人,可是……不行!他就是忍不住……哇!他覺得人生至此,已是幸福的極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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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邪和青穉,這對自以為可以永遠(yuǎn)掌控一切的夫妻,終究還是有打錯算盤的時候。
本想新年時帶著孩子回家,想不到才年三十,除夕夜,東方總裁、夫人就闖進(jìn)來了。
「柳邪,乖兒子,你真了不起,居然打破了我們家代代單傳的詛咒!箹|方夫人一進(jìn)門,就哭得浙瀝嘩啦。
「媽咪!」柳邪嚇了一大跳,差點就把手中的女兒摔到地上去。
「柳邪——」從樓梯下來的青樨,差點嚇得心膽俱裂。
幸虧東方總裁反應(yīng)夠快,一把撈起他的寶貝孫女。
「爸爸,謝謝你!骨喾a一個箭步?jīng)_過來,先向東方總裁道個謝,接著又把兒子往他手里一塞,轉(zhuǎn)身面對那個失職的父親!改愀闶裁达w機?想摔死女兒啊!」
住在河?xùn)|邊的小母獅開始發(fā)威。
「一時失手嘛!」他可憐兮兮地抱頭鼠竄。
「失手?」她不懷好意地哼銜幾聲!改俏乙粫r失腳也不能怪我羅!」她抬起一腿,瞬間踹他個五體投地。
一轉(zhuǎn)身,面對東方總裁、夫人,青樨又露出熱絡(luò)的表情!赴职、媽媽遠(yuǎn)道而來,辛苦啦!留下來吃年夜飯吧!」
伸手拉過兩位尚在呆愣中的老人家,她表現(xiàn)得好像大家原本就很熟悉,從來沒有隔閡似的。
東方夫人忍不住埋怨地睨了丈夫一眼,這熱情的媳婦哪里不好啦?老頑固干么這么不通情理,非得鬧得一家子都各散東西才高興。
東方總裁轉(zhuǎn)過頭去,假裝沒看見。他也不是不高興,只是拉不下這張臉,兒子從小就出類拔萃,出色到連他都了解不了他的十分之一,他沒面子嘛!
「好痛喔!青樨,你怎么可以踢我?還在兒子、女兒面前。」柳邪怪叫道,緊皺眉頭撫著腰桿站起來,老天!她的力氣怎么越來越大?
「不可以踢嗎?」她揚揚拳頭。「那用扁的好了。」
暍!東方總裁和東方夫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他們的兒子和兒媳婦怎么如此暴力,小倆口感情不好嗎?
正在疑惑問,兩個小娃娃又哭了起來。
柳邪和青樨立刻沖過來,一人抱住一個小寶貝,又哄又拍,那股甜蜜熱愛勁兒,早尋不到半點兒才斗氣的模樣。
「一團亂!」東方總裁皺了皺眉頭,悄聲對著溫婉的妻子道。
以前,東方家一直都是井井有序到幾乎冷靜、無人味的地步,而現(xiàn)在……
「可是很熱鬧,很像一個家庭!箹|方夫人悄悄拭著溢出眼眶的淚水,語重心長地道。
天知道!她盼這種平凡的家庭幸福盼了一輩子。寧可粗菜布衣,也不要坐擁金屋的寂寞孤單。
柳邪和青樨相對一眼,微笑了下,走過去擁住這對從來不曾釋放過激情的老夫妻,他們真的是讓自己的真心蟄伏太久了。
東方總裁和東方夫人低下頭,不約而同相對笑了。
「爸爸、媽媽,歡迎你們來!沽俺龊跻饬现獾亟o了他的父母有生以來第一個親吻、擁抱。
這一次連東方總裁都控制不住濕了眼眶。這是什么感覺,弄得人心里熱烘烘的,好難過。
「哈哈哈,爸爸臉紅害羞了!沽巴蝗恢钢鴸|方總裁一雙火眼金睛,放聲大笑。
青樨滿意地望著這一切,算是一種另類的幸福詮釋吧!她感覺自己的眼眶正在冒水,趕緊低頭擦乾凈。人生至此,她已別無所求了。
一時間,笑聲、語聲與嬰兒哭聲在大廳中交織回蕩,而聿福的光華,正悄悄滿溢在四周。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