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囍嫁格格 第三章
作者:韋伶
  翌日

  “那邊那兩個,細軟全部搬出來了嗎?”

  “搬了,屋內沒了!”

  “水囊送上馬車沒,?”

  “拿上去了,放心吧!”

  襲簡親王府的大門前,一大清早便聚集了十來個丫環仆役,嘈嘈雜雜地將細軟行囊送上馬車。馬兒不時搖著尾巴,驅趕臀部上的蒼蠅,不過這地方壓根兒沒半只蟲子。

  簡福晉望著自己的媳婦、兒子,感到一陣不舍。半晌,才緩緩地說:“難道就不能再過些時候嗎?你們倆成婚了,于情于理是該讓書烈陪你回順德去向令尊令堂奉茶請安,可晴兒昨天才進門,今天又要出門,來匆匆去匆匆的!

  “錦晴思鄉心切,真的等不及了!卞\晴露出一抹淺笑,不慌不忙地說。

  “額娘,你說服不了她的,現在能治她的,大概只有天王老爺!睍毅坏爻雎暎捯怀隹,立刻贏來錦晴不動聲色警告性的一瞥。

  “夫人,別這樣。”

  “老爺?”

  親王爺輕悄的把雙手擱在妻子的肩頭!板\晴從小到大都待在順德,來京城也幾個月了,終身大事既然完成,她當然想回去看看、走走!”

  他這么一講,簡福晉就更擔心,連忙問:“你們該不會從此一去不回吧?”

  “怎么會呢?相公的家在這里,錦晴的家也就在這里。”錦晴接話說,漾開賢淑的笑容,主動伸出雙掌包住書烈的雙手,表現得溫柔極了,仿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定了。

  書烈張開嘴,復又靜靜抿起雙唇。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背,意外發現覆蓋著他的這雙小手,有著無數厚繭及疤痕。他明明知道那些分明是她舞刀弄槍下的戰果,但莫名的,一股憐惜之情竟在心頭油然而生。

  他八成是瘋了,才對這家伙心軟。

  錦晴一瞥,注意到他奇怪的神色,縮手沒讓他多看上一眼。

  她轉回頭,繼續沒事樣的對簡福晉說:“錦晴向福晉保證,這趟旅程一定早去早回!

  “唉,也好吧。看你心意如此堅定,再說下去也是白費口舌,你們小倆口索性把這趟旅途當成培養感情的最佳時機。途中,該辦的事情,要多辦幾回!”聞言,書烈與親王爺嗤的一聲,差點沒被自己岔開的氣噎死。

  “咳!咳!”

  書烈拼命咳個不停。

  “福晉,這里人多,別口無遮攔!庇H王爺出聲制止。

  簡福晉嘟嘴,百般不以為然!氨緛砭褪锹!”

  “好了!好了!你的囑咐他們都聽進去了,時候不早了,就讓他們啟程吧!”

  簡福晉說不過自己的丈夫,只好應允,抬眼看見他們爬上馬車,趕緊從貼身丫環的手中接過兩包東西,追了上去。

  “書烈,這是庖房里剛出爐的咸饅頭,帶在身邊,餓了路上吃。”

  書烈接過那包熟食,感觸良多!爸x謝額娘!

  “傻孩子,哪兒的話!

  簡福晉寵溺的掐了掐他的臉頰。錦晴斜瞄一眼他們母子相處的情景,一道光芒掠過她眼底,但隨即消失在她倨傲的五官下。

  她不稀罕!

  簡福晉掐完了兒子,接著回過頭望向錦晴。

  錦晴以為她要交代啥話,沒想到冷不防塞進她手心里的竟是一包同樣熱呼呼的零嘴。

  她瞪大眼,一瞬不瞬地望著簡福晉。

  “晴兒,我不知道你愛吃些什么,那天在你家看見鳳凰糕,我索性自作主張推敲你也愛鳳凰糕,特地吩咐庖丁做了十來個,路上好墊墊胃。”簡福晉慈祥地笑看她。

  待書烈和錦晴都上了馬車,福晉這時才揮了幾下手中的帕子,朝車夫喊道:“啟程!”

  “駕!”

  “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塵沙的顏色灰灰濁濁的,簡福晉依依不舍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塵沙中。

  錦晴沉默看著手中的干糧,表情嚴肅,但眼神幾度漾過淡淡的暖意。

  直到她發現書烈又在研究她,她才扔給他一個不甚友善的眼色。

  #     #     #

  順德與京城不過相距一、兩個省份,依照主要陸路的走法,書烈錦晴一行人,由北京出發,路經保定、保真、趙州,便可順利進入順德,是段不算太遙遠的路程。

  快馬兼程,連續十多天日以繼夜的趕路后,馬車在入夜時分終于進入趙州。

  趙州的夜晚算是溫暖,他們在荒山野嶺的一處樹蔭下停下來,車門一推開就可以感受到黃沙路面散出的熱氣吹打在他們的臉上。

  遠方有聲音在叫,是土狼。

  車夫兼惟一的下人,摸黑撿了一堆干材,在書烈自愿幫忙下生起了火,兩個大男人便以最簡單的烹調器具煮了一鍋熱湯,味道不太好,但也只能將就了。

  “少夫人,湯熱,小心!

  車夫把第一碗盛滿的湯,首先遞給了錦晴。

  錦晴沉靜接過,“謝”字也不說一聲,便徑自喝了起來。

  果真是派頭十足的千金大小姐。

  書烈對她嘆了口氣,把烤熱的烙餅,遞了一大半給車夫,客氣地說:“別忙了,要吃要喝我們自己來就行,你先吃東西!”

  車夫開心的點點頭!爸x謝少爺!

  看得出來他真的餓了,一被允許可以吃東西,立刻狼吞虎咽起來,一下烙餅、一下熱湯、一下茶水,一股腦兒地全往嘴里塞。餓死鬼胎,莫過于此。

  書烈莞爾一笑,輕輕搖頭。

  錦晴默默地評估他的模樣,發現他長得挺不錯的。眉清目秀,身高植長,不是勇壯型的男子,但書卷氣息極為濃厚。

  她從來沒見過那么老實的眼神,尤其是當她眼對眼、短距離凝視他時,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忐忑不安的心跳,無言地祈求著不要再靠近他了;她也從沒見過那么濃密的睫毛出現在男子的臉上,又翹又長,就連他下巴的曲線亦柔和得像個姑娘家的臉蛋兒,這張臉實在可稱得上古典型的俊美。

  與他相較,她自己反而顯得太強勢、太有力、太難以應付、太權威地支配了他生活的全部,而那只是短短的幾天工夫。

  她明白,除非她肯罷手,否則他這顆棋子,永遠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錦晴,餅……”

  書烈一轉頭,赫然對上她的眼瞳,兩人間的距離又近到他一不小心就可以碰到她的唇。

  “什么?”

  哪怕被他逮到她正在偷看他,她仍表現得不慌不忙,臉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

  書烈猛咽口水,這雙眼太攝人了,一對上就掉魂!拔沂钦f……這半個餅先給你……”

  他手足無措的把餅遞出去,喉嚨在吞咽,眼臉低垂,極度不安。

  “你不吃?”

  “吃!但先給你,我的……慢點再烤。還有……”

  “什么?”

  “能不能請你下次講話時,別這么靠近……我不習慣……”

  她繼續瞪他,停頓片刻,才倏然轉回身吃東西。

  書烈松了一口氣。

  車夫見狀,揚起眉毛,調侃地道:“少爺,你們夫妻感情不錯嘛!”

  “胡說八道!”書烈反駁,作了個生氣的表情!俺燥柫司腿グ褜嬀咝断聛恚裢碓蹅冞是得打地鋪。”

  “你還是不跟少夫人一起睡馬車里?老夫人不是特別交代你們要勤快些嗎?少爺,你們這樣玩,何年何月才玩得出績效啊?”

  書烈滿臉通紅!白鍪拢 

  “是。”

  車夫適可而止地退下,沿著馬車身繞到車廂后去搬東西,高地上的牧草在風中沙沙作響,星星在黑暗中圍繞他,四周一片漆黑,突然間,他注意到某處傳來一陣詭譎的響聲。

  他順著廣闊的高地望去,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馬上教他驚慌失措地沖回主子身邊!吧、少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出了什么事嗎?你怎么忽然慌慌張張的?”

  書烈追問,還沒意識到情況正逐漸在失控,反倒是錦晴已快速地站起來,抽刀準備應戰。

  車夫不斷指著高地的那一邊,結結巴巴地說:“馬、馬、馬——賊!”

  同一時間,山頭的另一邊赫然暴出雷霆萬鈞的吼叫聲——

  “肥羊在那里,兄弟們上!”

  像只驚覺危險的雪兔,書烈猛然抬頭,顫悸地瞥向聲音來源。

  “天啊!”

  他失聲驚叫,看見了東邊的山崗上佇立著一大片黑鴉鴉的人影,剛才一聲令下,馬兒揚蹄嘶鳴,他們立刻像疾風奔下斜坡,手中不斷揮舞兵器,朝他們的方向馳騁而來。

  這時,車夫的叫聲使書烈驀地轉頭,原來是錦晴冷不防抓住車夫的腰帶,一把將他甩上馬背,長劍一揮,倏然卸下車廂,緊接著用力甩了馬臀一掌,馬匹立刻載著車夫瘋了似的朝另一方向馳去。

  “逃!”她朝車夫大喊。

  不旋踵,手持武器的馬賊已經迎了上來。

  書烈大驚失色,只見錦晴舉起長劍,毫無懼色,立即沖上前去應付來自四面八方的威脅,而她的武藝果真精湛了得、收放自如,搶著沖在前頭的嘍啰們,在她卓越的戰技下紛紛掛彩倒地。

  這時,一名攻擊者的大刀摔不及防向書烈劈來,將他由發呆狀態喚醒。

  “救命呀!”他沒命的求救,拉開步伐,東竄西躲死命跑給他追。

  那名嘍啰顯然殺不到他誓不罷休,舉起寬刀,左一刀右一刀地砍他砍個不停。

  書烈乘機往后一瞥,心臟當下涼了一截,頭暈氣虛,這群馬賊果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漢,見他不懂武功,竟然一窩蜂的追殺他,錦晴那邊反而只剩小貓兩三只與她纏斗不休。

  這絕對是出人意料的驚人變化!書烈想,被逼得跑向錦晴。

  身材高壯、以黑巾蒙面的黑賊頭子,漾起一抹鄙視的神色,高坐在馬背上,不搖不動,瞇起一只眼睛,緩緩朝這個白癡書生拉開了弓箭。

  指間一放!

  咻地——

  書烈心弦一震,慢慢俯首凝視自己的袖口,一枝箭弩平空貫穿過去,留下一個小洞。他深吸了一口氣,當機立斷,一手扣緊自己的瓜皮帽,一把抓住錦晴的手,一溜煙的就往山林間逃命。

  “快跑!留在那里,必死無疑!”

  錦晴震驚的黑瞳連眨了好幾下,沒有想到他竟帶著她夾著尾巴逃走。

  “逃哪去?”

  “哪都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不能死得如此不孝。打不過人家,我當然只有逃!”

  “我不走!

  “不走?”

  “不走!”

  錦晴抽回手,停下腳步,她的神色冷酷好戰。

  書烈當她純粹是在逞英雄,拉住她的手心,啥也不管的繼續就往前跑,一路上叫嚷地道:“我知道你的自尊心不容你棄械潛逃,但是你要知道,他們當然不會殺你,他們只會把你五花大綁的架回山寨,然后對你為所欲為以逞獸欲……喔!天啊!”

  他們在一處斷崖前停了下來,腳下踢落了幾顆石子,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深不見底的黑淵之中。

  “你不是要逃嗎?現在怎么不逃了?”錦晴冷眼看著書烈。

  書烈回頭看向她冰黑色的眼眸,不懂為何她總是話中帶刺,儼如一只被激怒的豹,拼命以兇惡的眼神瞪視他。

  “你究竟對我有什么不滿………”

  他的聲音倏地消失,因為一枝箭赫然從他的耳際擦過,令他轂觸的打了一個哆嗦。他知道那一大票馬賊就在他們身后,或許早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

  他道:“跳!

  “這么高?我不跳!”

  “現在不是你使性子的時候,跳——”

  他毫不猶豫,雙腳一蹬,拖著她躍下了斷崖。

  “啊——”

  錦晴大驚失色,她不知道自己失速往下掉了多久,惟一清楚的是,當她掉入暗潮洶涌的河水之際,反彈力大到她仿佛一頭撞進地面,教她痛心疾首、意識渙散。

  河水很冷,冷徹心肺,一瞬間便吞噬她的身軀,浸濕她的全身。

  洶涌的水勢就這樣推著她的身體,令她在急流中載浮載沉,任憑銳利的石巖一道一道劃過她的身軀,突然間,她哀嚎一聲,胸腔一剎那飛速撞上一顆大石,幾乎榨空她的呼吸。

  頓時一陣劇痛襲來,幾乎使她快暈了過去!

  所幸,流過了這段河床,水流變慢了。

  她努力撐著最后一絲意識破出水面,她只看了一眼,便急于找尋書烈的下落,最后在不遠處發現了他的蹤影,人已失去意識。

  于是她靠過去拖住他的手臂,將他拉上岸。

  但此時她自己身上那些在河床中被石塊撕毀的傷口,也使她終于體力不支地昏厥過去……

  #     #     #

  一抹月色從天然形成的巖壁天井中斜射進來,這是一處天然石窟,錦晴緩緩撐開眼皮,在蒙朧視線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她的嘴唇泛白,模模糊糊感到身上輕柔的碰觸,她尚未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也暫時想不起來發生了啥事,一度以為自己仍躺在府里豪華舒適的臥榻上,此刻的清醒只是迎接另一個早晨。

  “沒事了,我們已經擺脫那幫馬賊……”書烈默默放下布塊,伸手去解她底衫的衣扣,口里念念有詞。“這里是一處山洞,地勢十分隱密,在這里過夜可以避免野獸的攻擊……”

  那已經是最后一件衣物了,衣物一推開,便是她僅著白色肚兜、冰清玉潔的雪胴。

  他忘情的注視她,但那些仁義道德突然鉆進腦海,他匆匆撇開視線,喊道:“對、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斠钥,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青青子矜,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嗷喲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他突然大聲的背誦起曹操的短歌行,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恢復冷靜,專心檢查她肌膚上深嵌的傷口。

  除了先前從外觀就可判斷左手臂上長達六尺的撕裂傷外,他在她左胸上方找到了一條挫傷及其他部位無數的擦傷,背部恐怕一樣難以幸免。

  他馬上扭干布塊,擦拭掉沙子和泥土。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繼絕。越……越……越……”

  但一觸及她堅挺的乳房,他的脈搏又開始不穩定,由她挑起的欲火,直要燒進他的四肢百骸里去。

  “越……越……越……”

  糟!注意力開始心猿意馬!

  “越……越……”他結巴得無法接續。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蓖蝗挥腥颂嫠恿讼氯ァ

  “錦晴!”

  他驚異地望向她的臉,屆時只看見她眉頭扭曲變形,眼神尖銳,變得比平常更深沉、更嚴酷。

  “不要臉!”錦晴怒瞪著他,大喝一聲。

  書烈雙眼一瞠,慘叫一聲,下一秒一股肅殺的力道卷向他的腹部,幾乎要將他攔腰折斷,而踹中他肚子的那一拳,早已一氣呵成將他揍拋出去,使他霍然落地,頭暈目眩地疼痛不堪。

  “虧你還是個讀書人,竟然乘人之危!”

  錦晴以為他要玷污她。

  “我沒有……”他赫然抬頭看見她撿起地上鋒銳長劍沖向他,揚劍的同時陰狠地砍向他的脖子。“我在替你療傷!”

  他在刀光劍影之下閉眼驚叫。

  千鈞一發,劍煞住,他耳后的發絲飄落。

  “真的?”錦晴盯著他問。

  “不信你自己看地上搗碎的草藥!”

  他生氣地揮開她的劍。

  #     #     #

  誤會澄清,冤枉挨打的書烈不久后重新回到她身邊,兩人面對面地跪坐在巖石上,身后是滴滴答答的山水聲。

  錦晴身上的薄衫順著她癱放在身側的雙手,垂掛在手腕處于地上積成一片衣浪,纖細優美的身軀曲線一覽無遺暴露在月光中,亦暴露在他眼中。

  書烈心神不寧的張著口,盯著她鎖骨上的細帶子,沉默了良久,才硬邦邦地擠出一句話來!拔乙撃愕亩嵌,別打人!”

  講到最后三個字,他下意識加快速度、加重音調,就怕她猝不及防地揮來一拳。

  “你心術不正,我就打!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凝視他的眼神依舊難以親近。

  書烈瞥她一眼,不再多話,以最輕柔的動作解開肚兜的蝴蝶結。

  她冷眼瞅著他,只字不語,動也不動。

  于是在他輕微的動作下,白色肚兜緩緩地離身,他在皎潔的月光中,親眼見到了錦晴一絲不掛的嬌軀。

  她的肌膚白瓷如玉,月色把它襯得更亮更美,宛如覆蓋著一層珍珠光澤半透明的薄紗,她完美得不像是真的。

  他的目光慢慢地沿著她纖細的頸項,梭巡過她妍美的線條,滑入胸口。

  那里正配合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他的喉頭梗住了,除了兩頰的熱度微微上升外,他的腦中再也想不起任何事,他再讓眼睛移下兩寸——

  “啪!”

  火辣辣的一巴掌摑下來,清脆的巴掌聲震蕩整個洞窟。

  書烈捂著臉,訝異極了!澳愀墒裁?!”

  錦晴寒霜地說:“你看哪里?”

  書烈把驚愕的嘴合起,下顎處肌肉微微收縮,顯示他不悅的情緒。

  不過他壓下了那股氣,不跟她計較,只是當他重新把目光停在她雙峰時,啪的一聲,另一個巴掌居然又甩下來。而且這一次的力道比起前一個巴掌,有過之而無不及,打得他偏過頭去。

  “不要盯著我的胸部看!”錦晴提高音量,忿忿地斥道。

  “欺人太甚!”

  羞赧夾雜著憤怒,不滿的情緒沖上書烈的腦門,一股針對錦晴的憤怨油然而生,他憤而出手抓住她的肩頭,沖動地要將她壓制在地。

  錦晴見狀,立刻猛踢猛打,企圖掙脫,但身上的傷使她居于下風,不一晌便被他壓在地上。

  “不準取消婚約的人是你,執意嫁給我的也是你,使主意的人統統是你,但從新婚之夜的那一刻起,你就罔顧我的尊嚴,任意欺凌我、蹂躪我,讓我睡冷冰冰的地板!”

  書烈生氣的翻舊帳,兩人的動作則越演越烈,錦晴狂亂地掙扎、激烈地扭動,而書烈就趁她有傷在身,加上男人與生俱來的蠻力奏效,現在的他總輕易就化解了她的動作,扼住她的雙手使她不能耀武揚威。手不能動,她還有腳,偏他仿佛有備而來似的,一來一往之間,身體往她肚子一坐,她抽了一口氣,就沒轍了。

  要搞清楚,他雖然是讀書人,不懂舞槍弄刀、不懂武功路數,但至少他還有天生下來就大于女人的“力氣”,狗急是會跳墻的!

  “現在我替你治療傷口,你狗咬呂洞賓,對我又打又踢,反咬我好幾口,我也是有脾氣的,你別瞧不起人!”

  淚水開始在錦晴的眼里打轉,終于,她的雙手被他牢牢釘在頭頂,而她已經沒有力氣甩開他了。

  在細微的哽咽中,她強忍著眼淚,眼睜睜看他抽出衣帶捆綁自己的雙手,接著綁住雙腳。

  直到她完全被制伏,書烈才氣喘如牛的開口,聲音不帶感情。“我是男人,被美色吸引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我已經很努力在控制自己了!”

  他還是坐在她身上,不顧反對地推高她的手臂使她赤裸裸的胸膛挺出,才繼續清理傷口的動作,在每一處傷痕敷上用野菜搗成的汁液,默默照顧她。

  錦晴突然抽搐地動了一下,盡管聲音壓得很低,他還是聽見她悶在口里的呻吟聲。

  明顯是刺激性的藥草汁使她的傷口不舒服。

  擦洗完胸前的傷口,他起身改讓她趴坐在石頭上,替她處理背部幾道紅腫的瘀傷并抹上藥汁。最后,他攏上她的底衣,大概包裹住她纖細的身軀,才動手松綁還她自由。

  “睡吧,我替你用干草鋪了張床!

  他的語調恢復溫和,靜靜退開,徑自在三尺外的另一處干草堆躺下,側著身背對她,不再看她。

  只是,他的眼皮才剛合上,不動聲色由腰際竄過來輕輕抱住他的手臂令他緩緩睜開了眼。

  “對不起!卞\晴道,與他一樣側躺的身子向他靠了過來。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體驗到肌膚相觸時,所傳達出來的溫暖。一股無以名之的疼惜攫住了他,他的手本能的伸向她,蓋住了她的手背。

  “你不是不跟我同床?”

  “冷。”她低語,放任自己將額頭埋向他溫暖的背部閉上眼。

  水波上、天空上的清風與明月相映,夜來的陣陣寒意,將枝干上的芽葉吹得嗄嗄作響,月下正是紅酥盛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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