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照在余曼菲的臉上,她的眼睫微微插動,眼睛的酸澀提醒子她昨晚是在哭泣中睡去,跟著,她便想起龔天競昨夜放肆、不顧她的感受而強占了她的身體的痛苦感受。
她雙手環(huán)住身子,察覺到自己的身上只覆著一件單薄的晨褸,那也許是龔天競在她睡了之后為她披上的,看著身旁空無一人的床,她更加感到悶悶不悅,索性瑟縮在被窩內(nèi)不肯起床。
今天是她新婚的第一天,但一醒來就得面對空蕩蕩的大床,她的心底不禁泛起一抹難言的空虛。龔天競……他人呢?
「叩叩!」
敲門聲響起,余曼菲立刻起身,神經(jīng)緊繃的將睡袍穿好之后,才吸了口氣開口說話,「請……請進……」
「少夫人,老爺請你到他房里!褂娑说氖驱徏矣柧氂行g(shù)的女仆,她板著一張漠然的臉,表面上必恭必敬,但事實上對她卻沒有半點敬畏。
余曼菲原本急遽躍動的心,在看見女仆那張死板板的臉時,逐漸平復了下來。方才她還以為是龔天競……沒想到……
「好,我換好衣服馬上就過去!顾f完,女仆便躬身退出房間。
她心底暗暗猜想著,或許龔天競已經(jīng)先到爺爺?shù)姆坷锏人,沒想到他不將她叫醒,反而讓她睡到現(xiàn)在,想起了昨夜的一切,她的臉龐不禁浮起一抹紅暈,待會兒她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余曼菲匆匆換上了粉色系的一件式連身裙,在化妝臺前涂抹了淡淡的妝彩,審視了老半天之后,才離開房間,緩步往龔得威的房間走去。
到了龔得威的房門口,她吸了口氣,敲門之后便進入那依然沉悶陰郁的房間,她的眸光迅速在偌大的房里掃掠而過,一股難以言喻的不滿與氣憤在她的胸間蔓延開來。
房間里沒有龔天競,連個人影也沒有,只有病重的爺爺依然躺在大床上,沉重的呼吸著。
「爺爺,是我,曼菲。」她喉間緊繃,連說起話來都能讓人感覺到她的憤怒,她向來就是個藏不住心事也壓抑下住脾氣的人。
「曼菲,你過來!过彽猛䲟]動著虛弱的手叫喚著她。
「爺爺,我?guī)湍惆汛昂熇_好嗎?這房間實在太暗了!
當她行經(jīng)窗戶旁邊時,決定先拉開窗簾,讓光線照進晦暗的房間,一個病人實在不應該將自己關(guān)在這樣一個沒有光亮的地方,那對病情不會有太大幫助。
「不……好難受。」龔得威摀住臉,許久末見陽光,他一時間受不了早晨刺眼的光亮。
「爺爺,你太久沒看到光線了,所以一時不習慣,你實在不該將自己鎖在這個小房間里,應該多出去走走!褂嗦圃诖策呑讼聛恚帽巢繐踝⌒┰S光線,也讓爺爺有足夠的時間適應。
「曼菲。∥抑滥闶钦嫘脑陉P(guān)心爺爺,阿競能娶到像你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真是好眼光……只是……唉!」龔得威漸漸垂下?lián)撟∧樀目莞呻p手,無力的嘆了口氣。
「我不想說他了,一大早醒來就不見人影,我……」感覺到自己滿腔的怨懟,余曼菲說了一半便停下話。
「唉!阿競他一早就搭機到美國分公司去了。」龔得威忍不住搖頭。
「美國分公司?爺爺你說他人去了美國?但是今天是我們新婚的第一天。∷尤弧孤牭烬彽猛脑,余曼菲不敢置信的低嚷出聲。
「爺爺知道你受委屈了,阿競這孩子實在太不象話!顾滩蛔u頭一嘆。
當日,他立下那紙遺囑,明著是要他們?nèi)值艹杉伊I(yè),實則是希望他們能找到真愛,用愛來化解他們心里頭對他的怨恨,現(xiàn)在看來,他似乎是想得太過簡單了。
才新婚的第一天,阿競就撇下妻子飛往國外,公司里又有什么重大的急事非要選擇這時候去處理呢?他這么做分明是想讓他這個爺爺知道,那紙遺囑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一種限制。
龔得威握了握余曼菲冰冷的手,不禁為這孫媳婦的未來感到擔憂了。
「也許,分公司是真的有事!褂嗦泼銖姅D出一抹笑容,并不希望爺爺為她擔心。
「阿競這么做實在是太過分了,爺爺可以幫你作主,只要聯(lián)絡上阿競,就要他立刻回國……」
「不用了,爺爺!顾驍酄敔?shù)脑挘杆热挥X得公事很重要,就讓他去忙吧!爺爺,你好久沒到這房間外走走了吧?你有輪椅嗎?我可以推你去花園走走!
她不想讓自己思考何以龔天競要選擇在新婚后,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更不想讓自己再重復想起昨晚他對她的粗魯與蠻橫,新婚隔日便不見自己的丈夫,她這一跤也算跌得夠慘了,既然他不想見她,她又何必非要爺爺逼他回國呢?
她可不希望自己才剛嫁給龔天競,就成了一個死纏爛打的棄婦,那會有多么可笑?
「外面的病菌太多了,爺爺不習慣出去!过彽猛䲟u頭拒絕。
「爺爺,你就是一直關(guān)在房里所以抵抗力才會愈來愈弱,抵抗力一弱,身體自然強壯不起來,就讓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你要幫我教訓阿競也要身體健康才有力氣教訓,是不?」
「曼菲,你真是個堅強懂事的女孩,我相信阿競會珍惜你的!过彽猛Z重心長的說道。
「他敢不珍惜嗎?呵——」余曼菲勉強露出一笑后,緩步走到墻邊,不想讓爺爺看出她的難過與失落。
她真的不明白龔天競在想什么?他究竟會不會珍惜她,她竟一點把握也沒有了!
她動作緩慢的將擺放在一旁的折疊輪椅攤開,直到心情平復,才推著輪椅回到龔得威的身旁。
「爺爺,走啰!我們?nèi)裉枴!?br />
她對爺爺露出燦爛微笑,并將難過的情緒藏進了心底。
***
啪的一聲,余曼菲關(guān)掉那播放了八次的影碟,她每天就是這么無聊的盯著影碟看,從早到晚,再從晚到早,有時候看著看著,就這么窩在影碟室里睡著了,直到天亮了才蒙蒙眬眬的清醒。
醒來之后,她習慣性的會到門外看一眼,看看是否有龔天競的車子出現(xiàn),看不見他的車子,她就會再看看手機是否有未接聽的電話,再聽聽語音信箱的留言,如果全無消息,她就會像此刻一樣,躲到房間的陽臺上氣極敗壞的大吼。
「王八蛋龔天競!你就不要坐飛機坐到掉下來,如果你摔死了,我就算拿到補償金,也絕不會去給你燒香拜拜,王、八、蛋!」
然后喘一口氣,她心底的憤怒便會稍稍消去,只是日覆一日的,從結(jié)婚當天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整過了兩個星期的時間了,她的憤怒幾乎已經(jīng)累積到無法壓抑的極限,她簡直不敢相信,龔天競?cè)⒘怂,居然就這么把她扔在主屋里,對她置之不理。
他人在哪里?他究竟打算拿她如何?她想來想去,怎么也想不通他為何要對她如此,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天的新婚之夜他對她極不滿意。
好吧!就算如此,他也該給她個交代!看是要離婚或什么的……不論如何,都不該就這么放著她不管呀!
「少夫人,老爺問你要不要出來陪他吃早點?」房門外傳來老管家冰冷的聲音。
「你讓爺爺先吃吧!我有點頭痛,不想下去了!惯@是她第一次回絕了爺爺?shù)难,怎么說她都是嫁給龔天競,不是嫁給爺爺,她想看見的是她失蹤了兩個星期的丈夫啊!
「是,少夫人。」說著,腳步聲漸行漸遠。
余曼菲柳眉輕顰,緩步走到床邊,身子沉沉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她睜著疲憊的眼眸看著天花板,腦袋空白成一片。
她不能再繼續(xù)等下去了,她想知道龔天競的消息,聽見他的聲音也好,知道他在哪個國家也好,就算是一點點、一點點的消息也好,她從來沒有這么迫切的想感受到一個人的存在,這個男人真是害慘她、也讓她想慘了他了……
她感到眼眶一陣酸澀,眨了眨眼,再伸手輕揩眼角,臉頰競已一片濕熱,她覺得好難受、好痛苦,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如此擔心、如此牽腸掛肚,她以為自己應該生氣的,但她卻更清楚的感受到在氣憤的背后,她對龔天競有著更多的依戀與思念。
她不懂,為什么龔天競這樣對她,她還要想他呢?她是不是傻了、瘋了?
「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顾吥ㄖ蹨I,邊不停的和自己說話,「就算他再忙好了,公司里也一定有他的消息,他可以不理我,但總會傳些消息回公司吧?公司每天有那么多的事等他決定,他就算在國外,至少也要派個人為他作決策,那個中間的聯(lián)絡人是誰?我只要找到他,就可以知道龔天競的消息,總比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明不白的好。」
余曼菲想了好久,終于想出了一些頭緒,她真的不愿再這樣空等下去了!
想到這,她從床上彈了起來,從衣柜里翻出衣服迅速換上,在短短十分鐘之內(nèi)便化好了妝,將自己打扮完畢。
當她拉開房門準備出去時,卻看見爺爺站在門外,正舉起手準備敲門。
「爺爺!」
「曼菲,你剛才不是說不舒服,怎么現(xiàn)在……」龔得威看她一身打扮,一副要外出的模樣,不禁疑惑的問道。
「爺爺,我現(xiàn)在有事要出去,」她看了看表,已經(jīng)是龔氏上班的時間了,「今天不能陪你去花園曬太陽了,不過你還是要記得去花園走走,可以叫管家陪你,就這樣,我出門了!」
說著,余曼菲在龔得威錯愕的眸光下動作迅速的離開,匆忙的走出龔家大宅這個整整困了她兩個星期的地方。
***
龔氏財團內(nèi),偌大的副董辦公室里,兩名容貌英俊相似,身形一般高姚修長的男子,難得聚首在-塊討論事情。
只是此刻出現(xiàn)在他們臉上的神情卻大不相同,一個憂郁寡言,另一個則是言辭輕佻,辦公室里有著嘆息聲和戲謔的笑聲,卻讓辦公室外的員工們好奇的撐大了耳朵,貼向門屝,想聽聽是否有最新的八卦消息?
「大哥,新婚愉快。∧汩W電結(jié)婚的速度還真不是普通的閃電,我們幾個兄弟還沒到齊呢!你就娶完了老婆、結(jié)完了婚,我好想喝喜酒。“税倌隂]參加婚禮,沒想到這一次連大哥的婚禮都錯過了!过彎筛倗K嘖有聲的說著,語氣滿是責備與抱怨。
「你消息那么靈通,我結(jié)婚你會不曉得嗎?」龔天競眉峰一挑,對龔澤競的話不予置評。
他這個二弟向來就是舌燦蓮花,大學時是辯論社與情詩研究社社長,有著辯才無礙的本領(lǐng)以及一張?zhí)鸬孟衩鄣淖,平常就會哄女人為他要死要活,現(xiàn)在對他這個滿臉愁容的大哥卻還開得出玩笑來,真是夠本領(lǐng)了。
「欸!把話挑明著說吧!你這婚結(jié)得真是不甘不愿,八成是為了爺爺所立的遺書吧!我們怎么說也是好兄弟,怎么好去看你受苦?結(jié)婚就像進墳墓一樣,你有沒有先幫自己買副好棺材啊!」
「狗嘴吐不出象牙,誰說我這婚結(jié)得不甘不愿的?少在那胡說八道!」龔天競冷嗤了一聲,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余曼菲的容貌。
「哈!你當然結(jié)得開心啦!老大你想必是一邊走著紅地毯,一邊想著爺爺?shù)倪z產(chǎn)已經(jīng)一半落入你的口袋了吧?你跟神父說『我愿意』的時候,是不是也滿腦子想著,我愿意接受龔氏財團百分之三十的遺產(chǎn)呢?」龔澤競沒注意到龔天競不悅的神情,仍自顧自的嘲弄著。
「你別把我說得那么市儈!过徧旄倯C怒的壓低了聲音。
「老哥你是個十足十的商人,要是不市儈的話,如何將我們龔氏財團如此發(fā)揚光大?」龔澤競不住的捋虎須,每個字都有藏不住的酸刺。
現(xiàn)在大哥結(jié)了婚,爺爺?shù)呢敭a(chǎn)對大哥來說已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了,但他呢?到現(xiàn)在還找不到一個可以拿來結(jié)婚的對象,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他可不希望到時候就這么平白失去了遺產(chǎn)的繼承權(quán)啊!
「澤競,你今天是存心來奚落我的,是不?」龔天競疲憊的靠在辦公椅上,不耐的反問。
「那到不是。」龔澤競聳了聳肩,「是爺爺下了御旨,到處在捉拿逃犯,賞金五百萬!顾斐鑫逯皇种割^。
「五百萬?」龔天競一挑眉,「五百萬就夠買我們兄弟的情誼了?」
「嘖嘖!大哥此言差矣!爺爺現(xiàn)在不只在逼我們結(jié)婚,連戶頭里的錢都凍結(jié)了,小弟實在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過我算是有良心的了,至少要泄漏你的行蹤之前還先來通報你一聲!过彎筛傔呎f邊隨手翻著辦公桌上疊得高高的卷宗,忍不住搖頭嘆氣。
「公司的事情這么多,我根本走不開,只要有點腦袋的,都能猜得到我的行蹤。」龔天競自以為是的說著。
「欸!你不愛人家又偏偏娶了人家當老婆,現(xiàn)在你的目的達成了,就把大嫂扔在主屋里頭,才新婚就躲得不見蹤影,你真當是在應付爺爺嗎?再怎么說大嫂嫁的人是你,可不是爺爺!」龔澤競?cè)滩蛔∫惨獮樾氯未笊┙星恕?br />
「澤競,我現(xiàn)在的心情……實在很復雜,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
辦公室外,職員們貼著門板聽得津津有味。
原來大副董會娶那個潑辣無禮的余曼菲全是身不由己,沒想到在一樁婚姻美事的背后,竟有這么大的內(nèi)幕與八卦,現(xiàn)在二副董也擔心著自己的婚事,真不曉得公司里還有誰會成為第二只麻雀?
說到底,余曼菲算是幸運的了!一個身世平凡的低階職員,居然能讓英俊而且年輕有為的大副董看上,嫁入豪門,即使這是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但能被娶進龔家門,也算是前輩子燒了好香,如此傻乎乎的過日子也無不可,偏偏……
「你們在聽什么?聽得這么津津有味,我也想聽聽?」余曼菲一進公司就見大伙兒集結(jié)在副董辦公室門口,鬼鬼祟祟的。
「啊——曼菲!」有人低嚷。
「該叫副董夫人了!沽硪粋同事糾正他。
「你要找副董嗎?他,他在……」
「不,他不在里頭……不,我們不知道,我們回去工作了……」
突然乍現(xiàn)的余曼菲,嚇得公司員工眨眼間閃的閃、逃的逃,全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將最好的收聽位置留給她。
余曼菲看大家神色詭異,向來不愛八掛的她,也忍不住要聽聽這辦公室里,究竟是誰在說人是非了?
聽著聽著,她的臉色由紅潤轉(zhuǎn)為青紫;聽著聽著,她的臉色再由白變黑,當里頭的對話告一段落時,她緊咬著唇,用力的、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極力平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
「龔天競!」余曼菲毫不避諱的扭開門鎖,推門而入。
乍然聽見余曼菲的聲音,再看見她的出現(xiàn),龔天競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任何的意外。她早該來了,而她出現(xiàn)的時間,比他預期來得晚了許多。
「大哥,這位是……你該不會才結(jié)了婚,又背著大嫂在外頭養(yǎng)了一個……」
「澤競,你可以閉嘴了!」龔天競的聲音不慍不火,卻有著極大的威脅。
龔澤競抿了抿唇,如他所愿的合上嘴巴,退到窗臺邊,等著看眼前正要火辣辣上演的一場好戲。
「龔天競,你很忙啊?忙得連家都不回了是不是?」余曼菲沒有發(fā)火,她的聲音平穩(wěn),唇邊則掛著濃濃的微笑。
那笑容看起來極不自然,像是一張臉被硬生生嵌上一道死硬的線條,但龔天競看見的卻是她燦亮眸子里,閃爍著如火焰般炙熱的憤怒眸光,就算她笑得再開心,他都明白她只是用笑容努力壓抑住心底的憤怒。
「曼菲!
他起身離開辦公椅,走至她的面前,看著她等待他回答的眸子,卻提不出任何解釋。
「龔天競,你說話啊!我正在等著你說話。」她直直的看著他,時間一秒秒的流逝,辦公室里掛鐘的滴答聲,像是在考驗著彼此的耐性,龔天競愈不回答她,她的耐性便一點一滴的被抹殺,掛在唇邊的笑意逐漸變得僵硬,她幾乎已經(jīng)不愿聽他的任何解釋了。
「曼菲,我只能跟你說,對不起……」
啪!他才剛道完歉,余曼菲一舉手便是一個令人措手不及的巴掌,龔天競未料她有此舉動,伸手摀住了熱辣辣的左臉頰,卻見她又再度揚起小手。
「夠了!」他立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動作,「從來沒有女人敵打我,余曼菲,我只能忍你一次!
「你聽著,龔天競!從來沒有男人敢像你這樣耍我,我也只能忍你一次!顾鄬徧旄偞蠛穑龤獾眯⌒〉谋且硪婚_一合,氣得眼眶不自覺泛出了淡淡的霧氣。
可惡!她絕不能在這時候哭出來,那只會讓她看起來像個蠢蛋!偏偏,她就是忍不住……
「你……」看著她滴落的眼淚,龔天競抓著她的力氣變小了,漸漸的松開了她。
「他說,你娶我只是為了得到遺產(chǎn)!除了爺爺留下的遺產(chǎn)之外,你對我沒有任何感情,這全是真的嗎?」她指著站在一旁的龔澤競,對龔天競質(zhì)問著,每問一句,她的心便不住的揪疼,但她卻逼著自己必須聽見他親口對她承認。
一開始,是她將這婚姻當做是一場賭注,沒想到底牌還未掀開,便已注定了失敗,她竟天真的以為龔天競是因為喜歡她才娶她,更想不到自己根本是在與虎謀皮,龔天競的目的是為了巨額的遺產(chǎn),面她只是他達到目的的工具,她真是看錯他了!
「你說話!說啊!」
「看樣子,這一切你在門外都已經(jīng)聽得很清楚了,你又何必再問?」看著她受傷的眼神,龔天競只感覺到無盡的疲憊,他實在不知該向她說些什么了。
「我要聽你親口告訴我,你娶我只是為了得到遺產(chǎn),是或不是?」她再次一字、一句的質(zhì)問他。
「是!是!我娶你只是為了得到龔氏財團百分之三十的股權(quán),這樣夠清楚、夠明白了嗎?」他被她逼得無路可退,如果她要的只是是非對錯的選擇題,那他只能給她她所要的答案。
「好……很好……」龔天競殘忍的答案仿佛扼殺了她的靈魂,她退了一步,腳步不穩(wěn)的搖晃著,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撲簌簌落下。
「曼菲,」他向前想扶她,卻被她一手揮開。
「不要碰我!龔天競,我恨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你所帶給我的羞辱。」她推開他,轉(zhuǎn)身跑出這個令她無地自容的地方。
看著她離去,龔天競無力的跌坐在沙發(fā)上,煩躁不安的揉亂了黑發(fā),卻不知自己的下一步該怎么走?
「大哥,你不追大嫂嗎?」龔澤競走向龔天競,拍了拍他的肩胛。
「怎么追?人都走了!过徧旄偼纯嗟恼f著。
「唉!你確定自己真是為了爺爺?shù)倪z產(chǎn)才娶她的嗎?如果真是如此,現(xiàn)在就不會這么難受了!我看,你實在應該好好厘清自己的感情才是!顾麘賽壅劦枚嗔,感情究竟是真是假一眼便能看得出來,只是大哥似乎還未真正清醒過來。
「我……」
「你好好想清楚,別等人走了,才后悔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