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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盜帥小小偷 第一章
作者:香綾
  祁門  翠安村

  這里三面環繞著小山丘,一面河堤延著溪河直通北江,土地肥沃,四時都有豐足的蔬果,可謂三春日暖,四時;。

  這兒的人泰半嗓門大,聲音粗,一開口就像要與對方吵架般,除了拱手行禮之外,還要隨意揮兩拳,以示情誼深厚,是為民風。

  溽暑逼近,火紅的一輪太陽高懸天際,熱得路上塵上飛揚,一攤攤叫賣的小販,個個累得趴在木桌板凳上,舌頭都伸出來散熱。

  小鎮內唯一生意興隆的,就只有賭窟一家。

  時近黃昏,里頭仍傳出吐喝的吶喊聲,足見戰況激烈。

  不遠處的溪邊陸陸續續來了十幾個浣紗洗滌衣物的姑娘,因熱,遂汗涔涔的,大伙還帶了甜瓜,先泡在水里幾刻鐘,再拿出來剖成四半,眾人分著吃,既消暑又解饞。

  正當大伙談笑話家常時,突然一陣水花濺得眾女滿頭滿臉的水。

  「哪個倒運背時的賊星貨、路旁尸!還不快給你祖奶奶滾上來!」

  十幾張利嘴爭先恐后齊聲叫罵,待潛入水底的家伙把頭露出水面時,卻個個都成了啞吧,張成圓形的嘴久久闔不上來。

  大概只有再世的潘安才能讓所有的女人表現出如此討好的神色。

  那一句句有違淑女風范的辱罵詞,頃刻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發乎真情表現出來的巧笑倩兮。

  「不好意思,嚇到各位了!惯@肇禍的魯男子名叫殷之昊,是個不折不扣的睹徒,無論何時何地見到他,他不是正要進賭窟,就是在前往賭場的路上,再不然就是剛剛賭完,準備找個地方興風作浪一番。

  像這樣一個不學無術、嗜賭如命的壞東西,能讓每個識得他的女孩兒家傾心、失神的原因只有一個——美色。

  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他的迷人之處不在氣宇軒昂,而是那張戲謔、善于勾魂的眼,以及恍如懸膽的鼻梁下,總是噙著似笑非似,充滿嘲弄和譏誚,卻弧度、迷人的唇。

  總之他渾身上下滿是態肆狂妄、邪里邪氣,卻恁地撼動人心,教人莫名地為他縈懷。

  「沒有的事,」李家姊姊是方才罵得最毒辣的人,但這會兒則無比嬌羞,還笑不露齒!高@一潑我們還更涼快呢,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是啊!」眾虛偽的村姑們無不點頭如搗蒜,努力地擠出美麗的笑容,不在乎殷之昊剛剛唐突、粗野的惡行。

  聽她們這么一說,殷之昊的笑容更忘形,索性伸手將身上的上衣一脫,拋向李家姊姊。

  「順便幫我洗洗如何?」

  「嗄?」李家姊姊被他那件汗臭熏天的上衣打中胸脯,當場羞得滿面通紅!负茫玫。」

  在眾女一陣既羨又妒的眼光中,她羞答答的咬著下唇,一顆頭都快埋到胸口了,她接著又猛地抬起頭來,希望收到他感激的道謝聲,怎知,那孟浪的冤家莽漢,居然已經泅泳到水里去,旁若無人地洗洗刷刷帶摳鼻,展現他壯碩魁偉的身材,和粗俗不堪的習性。

  「老大,老大!」這時岸邊跑來一名頭戴黑色包巾的大個子,他沖到水里頭,不知和殷之昊說些什么,只見他漫不經心的神情一斂,忘了要回自己的衣裳,直接自水中騰空而起,翻身坐上那大個子騎來的馬兒,呼嘯著揚鞭而去。

  ***

  斜陽逐漸向晚,遠處的炊煙裊裊四起,滿天絢爛的霞光,為麗山灑上一層耀眼的金粉。

  這兒是通往滁洲必經之路,商賈官宦往來熱絡。據傳今兒將有一票新到任的官家夫人,帶著家仆及金銀財寶經過,是賊寇們眼中一等一的肥羊。到溪邊向殷之昊通風報信的大個兒,就是山寨里專門把風兼打探消息的嘍啰。

  雖然殷之昊的天九牌技好得嚇嚇叫,雙陸象棋也是個中高手,而且每賭必能小贏,但那只是他的「副業」而已,劫財才是他的專職,除非時逢淡季,山寨里實在閑得發慌,他才會輕車簡從地到鎮上賭窟,摸兩把,殺殺時間,賺點外快。

  「怎么還不見半個人影?」寨里的二當家,生得十分高瘦的慕云,焦躁地抹去額際的汗水,回頭望了殷之昊一眼,復狠狠地瞪向那名打探訊息的大個兒,嚇得那位大個子把頭一縮,害怕地挪到殷之昊背后去。

  「穩住!挂笾粍C冽的目光往山腳下的官道仔細梭巡,心中似乎已有定見。

  太陽雖快落向山的那一頭,這山丘上依然熾熱,他們一行多人屏息靜氣地埋伏在這兒,的確非常難熬,也因此,這么多人竟都沒有注意到他們所盤據的山丘后,尚有虎視眈眈的黃雀,正伺機來個黑吃黑。

  「如果再等一刻鐘不見個黑影子,我們就……」慕云一句話未完,立即被殷之昊制止。

  「噓!

  大家驚愕地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見一大群男男女女,三頂大轎從山坳處轉了出來,正浩浩蕩蕩地朝前而來。

  「金銀珠寶就放在最后面那頂轎子里。」大個子得意的說。

  「大哥?」所有人凝神貫注,只等著殷之昊一聲令下。

  「照計行事。記得,不得傷人,不可以搶女人!顾麄兪潜I亦有道。語畢,他單槍匹馬排眾而出,自近而遠,沙塵飛揚蔽日,直驅山腳下的大隊人馬。

  「。 褂捎谑鲁鐾蝗,他又背著光影,一身黑衣,黑馬,昂首飛足邁近,嚇得這群人尖嘶狂叫,亂成一團。

  殷之昊的速度極快,在坐騎逼近最后那頂大轎時,已飛身而起,掀開轎頂直竄而入,頃刻又騰空而出,手里已多出一個朱漆木盒。

  那坐騎被訓練得饒富人性,一直等候在轎旁,待他陡然縱身返回時,便邁足狂奔。

  躲在山丘上的眾賊寇們,這會兒才傾巢而出,齊聲沖下來。

  但,作夢也沒想到山丘后方竟然會冒出一大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莫名其妙地擋住殷之昊的去路,死纏爛打的招攬他到「怡花園」捧場。

  「不會吧,怡花園的姑娘拉客拉到這兒來?」這些賊寇們被那票舉止騷蕩的女人惹得血脈僨張。

  「冷靜點,這一定是個詭計,我們快去幫老大解危!共焕⑹嵌敿遥皆频亩Υ_實過人。「沖!」

  雙方人馬在山下開戰,這些女人看似手無縛雞之力,但纏功卻是一流,無論他們怎么使勁都擺脫不了。

  好男不與女斗,他們既不能打,也不好隨便開罵,可再這么下去,萬一官兵聞訊趕來,那就槽了。

  「大哥,怎么辦?快想法子呀!」慕云快無力招架,大哥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和兩個十分冶艷妖嬈的女人調笑戲謔。

  「呃,好了、好了,咱們今天到此為止,后會有期啦!挂笾灰荒_跨上馬鞍,不意有個穿著青色衫裙的妙齡女子挽住他的臂膀,盈盈美目鎖向他俊美得不可思議的臉龐,唇角掛著一絲古怪的笑意,盯著他,接著情意款款繞上來,肆無忌憚的勾引著他。

  殷之昊生性風流放浪的神魂快讓她給迷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正準備俯首賞她一記香吻時,那媚態畢呈的女子忽地艷嘴大張,露出兩顆又黃又黑的大門牙,駭得他反胃得幾乎作嘔,趕緊蒙住眼睛,把臉轉開。

  「眾兄弟們,收兵回山了!」掃興!什么女人嘛,居然有黑黃的大門牙?

  他登高一聲呼喝,寇賊們這才個個從鶯聲燕語中省悟,慌忙掙脫糾纏,騎回馬背上。

  「哎唷,別急著走嘛,再談談呀!」女人們有口無心地挽留,待他們一沒入林子里,馬上撩起長裙,快步跑向山坳底處。

  而那些官夫人們,早已被嚇得昏死過去。

  ***

  殷之昊的飛天寨位于麗山最頂峰,三層樓高的寨營懸空建在兩丘之間,就巖起室,飛梁穿崖,上有危壁,下臨深淵,占地不大,也不夠雄偉輝煌,但因地處險要,易守易攻,多年來想捉拿他們的官兵總是不得其門而入,終至無功折返。

  他把背上朱漆木盒遞給慕云,他道:「打開看看一共有多少銀兩,平分給各位弟兄們!

  「好的!鼓皆婆d匆匆的把木盒打開,旋即兩眼發直地楞在原地,「怎么……怎么……里頭裝的全是石頭?」

  「什么?我看!挂笾煌且幌渥哟笮〔灰坏氖樱壑械呐馃米套套黜!缚蓯旱某羝拍!」

  大伙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胡亂吭氣,因為這次的差錯,全得怪他們崇高無上,但偶爾把持不住,容易色迷心竅的老大。

  殷之昊黑著一張臉,兩拳緊握,憤然的奪向寨門。

  「報!」一名看守山外的嘍啰慌張的奔進來,一頭撞進殷之吳懷里,嘍啰抬頭一看是他,霎時駭得面無血色,「報、報……告老大,有有有……您的飛鴿傳書!

  「哼!」殷之昊搶過字條后,嘍啰立即被走上來的兩名大漢架到門外,狠狠的教訓一頓。

  這封飛鴿傳書是殷之昊多年前在京城打家劫舍時,所結識的一個朋友寫來的,但兩人四、五年不曾聯絡了,今天怎么會突然寫信來。

  他疑惑地抖開信紙,信上寫著——

  殷兄:

  別來無恙。

  記得當年我代你擋下一劍時,你曾承諾無論如何將還我這份人情,現在我就是來要你兌現當時的諾言。

  請幫我找一名女子,年約十八,身上帶有一只鑲著玉玲瓏的金鎖。

  想找到這名女子,你可能必須先找到慣竊玉姑,這女賊在江湖上雖沒啥名氣,卻已行竊過大江南北、五湖四海,所有稍具財力的官宦商賈全是她行竊的對象,因此那金鎖很可能已經被她偷去;若是沒有,她也將會是你得力的助手。

  別問我怎樣才能找到她,假使我有這本事,就不需要來麻煩你了。

  找到后速與我聯絡,愚弟將以重全答謝?,千萬別用不法手段,一旦觸犯王法,我將會否認曾經作此委托。

  我相信你絕對是個值得信賴的君子。別告訴我你不知「君子」兩字如何寫。

  知名不具,你的大恩人書于辛巳年仲夏庚辰日

  「無賴!」殷之昊忿忿地把信箋揉成一團,擲向桌面。

  「這人是誰?」慕云好奇地問。

  「劉尚鴻,當年我在京城橫行霸道時,認識一名剛考上科舉的蹩腳進士!固崞甬斈昴羌B事他就有氣,什么替他擋了一劍,根本就是劉尚鴻硬闖進那場混亂的陣仗中,害他一個失神,沒能來得及躲過官兵的突擊,才會把他推過去幫忙挨刀子。

  總之,是他自找罪受,卻強逼他欠下一個大人情,真是他媽的王八蛋!

  眼前他的大仇還有沒時間去報呢,哪有閑工夫幫他找女人?

 。

  「哈哈哈!」玉玲瓏從盜以來,還沒有這么暢快得意過!赣駤渗P,來,這串翡翠項鏈給你!」

  「多謝玉姑!褂駤渗P原本叫龍彩鳳,是這個集偷拐搶騙的小匪窩里的賊頭。

  三年前,她們在祁連山下向一對父女行騙時,不慎栽了跟斗,竟連貨帶人被突然出現的玉玲瓏全部霸占了去,自己反倒降級成了老二,名字給改了不算,還得聽命于這個少她整整十歲的小娃兒。

  比她技高一籌的玉玲瓏今年芳齡才堪堪滿十八,不過論其行竊的功力則已有十一年的道行。她是標準的青出于藍更勝于藍,還吃過牢飯,而每次入獄經過一些老前輩們面授機宜、調教一番后,再出來時,她的技術就更上一層樓,如今則是偷遍天下無敵手,連玉嬌鳳和她那班姊妹們都對她心悅誠服,欽佩得五體投地。

  盡管她是寨里頭最年幼的一個,卻老氣橫秋的要眾人喊她玉姑,以顯其身份獨特。

  「你們也別貪吃裝客氣,過來看看喜歡什么就拿去吧,今兒這一票,足夠咱們快活好一陣子了。」她高坐在軟墊椅子上,志得意滿地傲視著手底下這群被訓練得本領越來越高強的女英雌。

  「玉姑,有件事咱們不得不先作防范!拐锞拥谌呀灰蔚挠駤擅膽n心忡忡地說,「飛天寨吃了咱們這記暗虧,鐵定不肯善罷甘休。據說,那寨主殷之昊武功高強,我怕要是被他查出是咱們使的手腳,將大舉入侵……」

  「放心,咱們既無寨名,又無幫號,在江湖上沒沒無聞到幾乎連官府也沒聽說過,他找誰報仇去?」玉玲瓏淡淡一笑,臉上即出現兩個可愛的小梨渦。以她清麗可人的長相,走在大街上,人家只會當她是個標致的鄰家女孩,誰也想不到她的背景這么顯赫。

  「但,那殷之昊并非泛泛之輩,我擔心……」玉嬌鳳畢竟在江湖上多混了一些時間,面對問題顯得比較老成持重,不似玉玲瓏那般飛揚跳脫,難以瞻前顧后。

  「嗟,不要長他人之氣,滅自己的威風。殷之昊再厲害,有我擋著呢!固崞鹦找蟮哪羌一铮窳岘嚥挥X得有些暈陶陶的。他是個很帥的男人,尤其是那雙賊眼,簡直可以攝人魂魄。

  不過,通常皮相過于俊美的男人,智能總是有限,這是上蒼公平對待萬物的方式,可惜喲!

  「妳?」不是玉嬌鳳故意不信任她,而是她以及寨里所有的姊妹們,從來就沒人見識過玉玲瓏所謂的蓋世神功,每回出去作案,盡管她總是第一個得手,但也是第一個逃之夭夭,要靠她幫忙擋拳頭?別鬧了。

  「怎么,瞧不起我?」

  「呃,不是、不是!姑看我庖娤嘧髸r,她就用這句了無建設性的恐嚇,宣告討論到此結束。

  「不是最好!褂窳岘嚳此樕悬c臭,馬上又道:「我答應會慎重考慮你所提出的問題,行了吧?」這是她的三不政策,不道歉、不認錯,但也不要讓手底下的人太難堪。

  轉頭見小廝玉瓶兒從剛剛就垂手候立在一旁,似乎有事稟告。

  「說吧,什么事?」

  「紫姨來了,我先請她到你房里等候。」

  「胡來!你怎么可以讓那個人到我房里去?」玉玲瓏原本得意洋洋的俏臉,愀然生變。

  「可……那個人是……寨主的娘呀。」玉瓶兒被她兇惡的樣子嚇得話都說不完整。

  「哼!」嘴巴朝下嚴重一撇,玉玲瓏已旋風似地卷入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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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玲瓏的寢房位于整個山寨的最東側,庭院外頭有個粉紅嫩綠的蓮花池,曲徑兩邊則栽種了如茵的草地,廊下一盆盆都是正值盛開的各式花卉。

  房間不大,陳設也不夠華麗典雅,除了墻上掛著四幅唐朝王維的書畫,和八把黑漆交椅,就只有一大堆排放得亂七八糟的兵器。

  她從曲徑快步走來,尚未進門就瞟見她娘正在東翻西找,亂動她的「寶物」。

  豈有此理!她嘴皮子一掀,正打算厲聲制止她時,她的娘卻先開口了——

  「你是越混越回去了,什么破銅爛鐵堆得亂七八糟,這就是你當了一年六個月的寨主,所得來的戰利品?」紫姨手里拎起一只銹成鐵灰的犁形兵器,非常不屑地往地上一砸。

  此舉自然更讓玉玲瓏火冒三丈,說話的口氣沖得驚人,「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快說,我忙得很!

  「這是女兒對一整年不見的老娘的寒喧?」紫姨兩手扠在腰上,腦袋歪向一邊,搖搖擺擺地踱到她面前,用責備的眼神瞪著玉玲瓏。

  她冷冷一笑,用一雙水汪汪的秋瞳響應紫姨。

  「我派人送回去的月費沒收到?還是你跟老頭兒又吵架,沒地方去,妄想我收留你?」一屁股坐在椅上,也不請她娘坐,自個兒四平八穩,一腳還跨在手把上,不雅地抖著右腿。

  「沒規矩!他是你爹,什么老頭兒?」家教不好,全該怪當初太早把她賣進萬花樓當侍僮,要是能把她留到七、八歲,肯定可以把她調教得比較知書達禮一點。紫姨瞅著她頑劣的嘴臉,心里著實后悔。

  「你這賊山寨想留我,我還不屑住呢!棺弦虒嵲诳床贿^去,一拍掌打向她的大腿!缸鴽]坐相,站沒站相,當初我是怎么教你的?」

  「你有教我嗎?」玉玲瓏很不肖地跟她大眼瞪小眼!庚埳,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我已經是青出于藍更勝于藍,很長進啦。」

  如果人家知道她老子是慣竊,老娘是妓女,年僅五歲的她已被賣到煙花柳巷看盡人生最丑陋的一面,相信絕不會有人敢對她做絲毫苛刻的要求。

  「你這是在怪我?」

  「不可以嗎?」她塞了一張銀票到紫姨手里,起身拉開房門。

  「妳爹病了,妳好歹也回去看他一下!棺弦桃娿y票上面龐大的數目,喜得連語氣都讓人有慈祥的錯覺。

  「我在萬花樓苦熬七年,在外頭餐風露宿六年,他有來看過我嗎?有嗎?」不等紫姨再作解釋,她已憤怒地拂袖而去。

  ***

  鎮東十六街,李員外家今兒熱鬧非凡,冠蓋云集。

  朱紅的大門外張燈結彩,賀喜之聲不絕于耳。這是年近古來稀的老色鬼納第七個妾侍的婚禮,聽說那倒霉的女孩兒僅僅十八歲,當他的孫女還嫌太小。

  一思及自己所聽來的消息,玉玲瓏忽有所感地蹙了下秀眉。她今天特地穿了一身月牙長袍,長發全數綰在頭頂上,一只鑲了翠玉的瓜子帽,將她白凈的素臉襯得儒雅飄逸,倜儻又文質彬彬。

  玉嬌鳳早在三天前就打聽到這個消息,連請柬都替她弄來了,以便讓她順利進入李員外家中狠撈一筆。

  李員外家共有四進,六處花園庭閣,東西南廂房十五間,最里邊的兩層樓宇即是金庫所在。

  玉玲瓏向門口管家遞上請柬,捧著里面裝了五層空盒的重禮,堂而皇之地來到四周掛滿喜帳,寫了「五世其昌、天造地設」……等等言不及義字樣的大廳。

  宴席已經開始擺設,魚翅、燕窩、龍蝦,加上大魚大肉,極盡奢華之能事。

  她被安排和一群為富不仁的富商坐同一桌,瞅著他們一個個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模樣,本來想藉尿遁直接到后花園干正活兒的她,頓時手心發癢,偷性大發。

  「來來,這位大叔高姓大名?我敬您。」繞著圓桌敬一圈,她的荷包已經滿到要爆掉了。

  哈!人要走運連城墻都擋不住,呵呵呵!

  「各位慢用,小弟去方便一下,隨后就來!惯,左斜側面,怎么有雙眼睛直瞪著她?

  回眸望去,卻是啥也沒瞧見,想是一時錯覺吧,夜路走多了,難免疑心疑鬼。

  「公子上哪兒去呀?」

  可惡,才正想溜往后花園,竟被這冒失鬼給擋住去路。

  「上茅房,內急呀!褂窳岘噾。

  「茅房在對面右手邊,」那老仆說,「我看你就先忍忍吧,我家老爺、姨太馬上要出來敬酒了。」

  誰管你家老爺!玉玲瓏迅速的繞過那位老仆,朝他背后扮了一個鬼臉,此時耳畔已傳來熱烈的鼓噪聲。

  李員外身上系著一粒偌大的彩玉球,在胸前晃來晃去,他一面朝眾人拱手,一面拚命把帽子上的孔雀翎拔高一點,好使自己肥短的身材看來高出那么一些些。

  玉玲瓏見機不可失,趕緊趁大伙眼光往前眺時,找個縫隙溜向后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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