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克服心理障礙?
四個月,夠不夠?
"子蘭,你要做什幺?"子軒在天橋下臉色蒼白地緊捉住我。
現在是周休二日的一大早,趁路上人少,好辦事。
"別緊張,我們會成功的。"子軒不肯動,我就半拖半抱他上了天橋,F在有人陪我,走樓梯時腳才沒抖得太厲害。
"子蘭,我真的還沒準備好!"子軒一臉驚恐,像是將上刑臺的死囚。"你到底受了什幺刺激?你不是說交換身體也挺好玩的,為什幺這幺快就要換回來?不要--求求你!最起碼再給我一些時間……"
"別害怕,會沒事的!"我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真正到了出事的天橋上后,我連聲音都在發(fā)顫:"要……再滾一次樓梯,我也很害怕啊!可是,我們總不能永遠都這樣子下去……"
"不會是永遠的!我們再等一些時間就好了。"他看出我的動搖,連忙說:"等我們都準備好,等廣峻、商雨都在場,他們可以幫忙處理,不然只有我們兩個太危險了!"
"我就是要給廣峻驚喜……"
"若子軒!"不客氣的聲音打斷了我。"這幺早就在天橋上親親我我,真令人羨慕啊?"
不知是碰巧,還是守株待兔的結果,上次被廣峻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三個五;旎炀驮谔鞓蛏。我暗吃一驚,在天橋上被仇家逮到,實在是背到極點!
看了子軒一眼,我暗示他快走。
"別急著走啊!我們又不會對你怎幺樣。
"小姐,聊一聊好不好?"他們攔住去路,一手便朝子軒身上摸去--
"你們最好不要亂來!"我朝他們吼,把子軒護在身后。
"我們怎幺樣了?"高的那個老大陰笑,下流的暗示:"真正的'怎幺樣'還沒有開始呢!我們要好好感謝你讓我們住了三個禮拜的醫(yī)院--先捉住那女的!"他大吼。
所有人同時行動--
"不要!"
有人捉住了子軒,我一腳踹開他!
旁邊有人揮來一拳,子軒斜里沖出來,猛推那人一把,拉了我就跑?墒,我們兩人都在要下樓梯的地方被困住了!
上樓梯時還好,但我們對下樓梯都有心理障礙,需要平常人雙倍的時間。在樓梯被追上就太不妙了!
"子軒,你先走!"我催促他先下樓梯,自己回頭對付那三個豺狼。
"可是--"子軒還在遲疑。
"別忘了你是'女'的!"我才提醒他身處的危險,他們就迎頭趕來。
我身后就是階梯,應付著他們攻擊時,感到額上冒出了顆顆的冷汗。
可惡!要是換個地點的話,我豈會怕這三個沒底子的混混?他們現在多了一股尋仇的蠻野狠勁,而我……雙腳卻在發(fā)抖。
"我已經報警了,你們最好快點走!"子軒還在樓梯上對他們心戰(zhàn)喊話。
"子軒,你不要管我!快下去!"我急得滿頭冒汗。真要發(fā)生什幺事,警察來也只是收拾殘局而已。
一個人趁我分心,伺機踹了我肚子一腳!我痛得蹲下身去,他們越過我要去找子軒。
我牙一咬,大喊:
"子軒,捉緊扶梯!"起腳便往那人的背部踹去--
慘叫聲傳來。很快的結束。
一不做,二不休!踹下一個,我立刻再去拉扯另外一個--
但他們有兩個人!快手一人一邊扯住了我。
局勢一下陡轉,我被高高地提到了樓梯上--
"不!你們敢--"看到又高又陡的階梯,我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害怕了嗎?你倒是提醒了我們要怎幺處理你的方法。哈哈哈!"
一瞬間手臂劇痛,平衡感混亂,我被拋了出去--
"子蘭!"
我最后的印象是,子軒驚慌的表情……
* * * * * * * * * * * * * * *
子軒的眼淚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我卻又看到了。
"要五子哭墳還太早……"
"子蘭!你醒了!"子軒美目含淚的喊。
哎!時間是會讓人習慣一切的,現在看著自己的臉露出嬌弱的表情,已經不會讓我不自在了。
空氣中的藥水味跟四面白墻,讓我明白自己到了醫(yī)院,媽媽跟商雨都圍在一旁,還有……廣峻。
他來了,站得很遠,一雙深夜似的黑眼遙望著我。
在所有人輪番對我噓寒問暖后,子軒巧妙地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廣峻一人在病房……哎!有必要做的這幺明顯嗎?我會害羞耶!
子軒到了門口時,回過頭來,安撫性地對我笑了一笑,看得出他眉宇中有著郁抑……怎幺了嗎?
"要不要吃蘋果?"廣峻在我身邊坐下,開始削起水果來。
沒想到他居然會削蘋果!而且手法俐落。好厲害喔!我拍拍手。他微微一笑,三兩下削完之后,遞給我。我卻看清他的眼底沒有笑意。
"你是不是想要跟我說什幺?"我咬著蘋果問。
他沉默地看了看我,靜靜看著我的身體,又再看了看我,顧左右而言它:
"你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不知道他這樣很嚇人嗎?
我就躺在病床上,感覺無病無痛……好啦!背脊跟筋骨都像被鐵錘捶過,痛得我齜牙咧嘴,但大致上還算好,沒有上次滾樓梯那幺痛?墒恰谋憩F讓我有很不好的預感。
"廣峻,你到底想說什幺?快講!"不會是--醫(yī)院的x光查出我的身體有什幺"黑影"了吧?
廣峻輕輕起身,移到我的病床上,伸手撫摸我的臉龐,然后傾身--
吻了我!
我睜大眼,"你不是說……等我換回來你才肯吻我的嗎?"雖然只是晴蜒點水式的吻,但他還是第一次主動吻變成男人的我呢!
"如果……"他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沉聲說:"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再也換不回你原來的身體,那你會怎幺辦?"
"哈哈!那我就只能變成同性戀了!"因為我只能愛男人!
我玩笑地說了一句,發(fā)現廣峻的神色嚴肅過了頭,甚至有些鐵青。難道……
"你是說真的?"我突然結巴了了一下,"你……覺得我以后再也不回來了?你為什幺會這樣認為?"有什幺證據?
"你已經跟子軒再摔過一次樓梯了,卻沒有換回來。"他陳訴事實。
什幺?!
我跳起來捉住他:"沒有!你誤會了,只有我一個人掉下樓梯而已!"
"不是只有你一人,子軒他那時為了拉住你,也跟你一起掉下去。"他口氣出奇冷漠地說:"這次因為他在中途的地方拉住你,所以減少了沖力,你們才沒受重傷。"
子軒一起跟我掉下去?可是--我們沒有換回來?!
我后腦像被人拿鈍器重重一擊!
"這……一定是哪里出了錯!不會的……"靈光一現,我開心地說:"我想起來了!上次我們傷得比較重,子軒還腦震蕩,而我的手骨折--"
"難道你還想再試一次?!"廣峻的眉楸緊,冷漠崩裂,底下露出的是壓抑的滔天怒意。他聲勢嚇人的吼:"撞傷頭、骨折?!你有沒有想過子軒上次是運氣好才逃過一劫的?腦部受傷不是開玩笑的!隨便一撞變成腦死或是白癡怎幺辦?你早上居然沒有叫我就去滾那該死的樓梯!還遇到那些該死的混混!要是他們那時候補你一刀,要是你們的傷勢真的像上次那樣嚴重,沒有路人即時把你們送醫(yī)的話,你現在就不會躺在這里了!"
嘩!火山爆發(fā),地球末日,彗星撞地球……好可怕!可是,我是有理由的。吞了口口水,我小聲地說:
"我……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是'驚嚇,還是'驚喜'?!你--"
"對不起嘛!"我趕忙撲上去抱住他,滅火。卻感覺到他身體僵了一下。
"……廣峻?"
他扶住我,眼神復雜,然后嘆了口氣,讓我躺下。"體息一下吧,醫(yī)生說等你覺得體力恢復了,就可以出院了。"
原來這次不用住院啊?難怪我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沒什幺。
"那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我勾住他的手說:"我們去吃鐵板燒好不好?我肚子好餓喔!"
"你啊……滿腦子只有吃,怎幺會還沒變成小豬呢?"
他一直過分嚴肅的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意。
* * * * * * * * * * * * * * *
廣峻在排斥著我與他身體的接觸。
即使他極力表現得自然,但我就是感覺得到他的僵硬,他的無法自然。這絕對不是個好現象。
"我們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一回家就馬上沖進子軒的房內說。即使廣峻厲聲告我不準再傷害自己的身體,但我一定要說服子軒!
"我并沒有打算要照廣峻的話做。"子軒放下手上的書說。
"對!所以我們絕不要聽他的……?"我愣了一愣。
"這事我想了很久,我不能一直用女人的身體跟商雨交往。"子軒難得表現出強勢的一面,站起來在房內走動說:"當然我們一定會受傷,但若是能恢復原來的生活的話,冒什幺險都是值得的!用這幺一副女人的身體,我根本不能保護商雨!再說,商雨又能忍多久?廣峻又能忍多久?他們都不是同性戀,如果我不變回來,那最后就只有分手一途。"
他停在窗臺前,回過身來,有條不紊的分析:
"廣峻只是太擔心你會受傷了,被情緒影響才會叫我們不要冒險,事實上這根本不是客觀而長久的決定,所以我并不準備照他的話做。"
我好半晌才回神。"……愛情果然能讓一個人變得堅強。"
子軒恢復害羞地笑了一笑,出其不意地對我伸出手說:
"要做就趁現在,你要來嗎?"
"現在?!"我目瞪口呆。會不會太急了點?
"揀日不如撞日!"他笑著說。
愛情……改變一個人,也改變得未免太大了吧?
有誰……鼓勵他嗎?
* * * * * * * * * * * * * * *
"一定……要跳同一座天橋嗎?"我抖著腳在家門口發(fā)問。
"不要害怕!有我在。"商雨在我們身邊信心喊話:"我已經通知救護車了,你們就安心的去吧。"
果然最毒婦人心,看自己心愛的人表演生死一瞬間,居然面不改色。
她繼續(xù)說:"一切要照著當初的狀況推演一遍,從家里追逐到天橋,子蘭再撲上去--一次就要做好,只許成功、不準失!"
"是的,長官。"子軒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果然被改造得夠徹底。
看他們有默契地相視一笑,我突然想起廣峻。
嗚……寂寞啊!真想要他在我身邊。這種依賴的心情是在跟廣峻交往前從沒有過的,怎幺現在會變得這幺軟弱?而且瞞著他做這種事,我跳完后一定被廣峻當骨頭一樣惡咬一番。嗚!我好歹命……
"子蘭!快追上去啊。子軒已經開始跑了!"商雨的話驚醒我。
我就像被觸動開關的機械般,開始跑,沒命地跑--
因為一旦慢下來,我可能就要繞道逃開了。
凍人的風從耳邊刮過,我可憐兮兮地盯著頭頂上那輪又圓又大的月亮。
明月高掛,冷風蕭蕭,好個跳橋夜……
* * * * * * * * * * * * * * *
哎唷喂啊--痛死我了!
痛……臉部正面著地,我鼻子是不是已經凹進去了?
住院十五天,復健室我已熟得像是自家的廚房。但真是槍會亂掃,馬有失蹄,美女也有跌得狗吃屎的一天!
"不痛,一點……也不痛。"我噙著淚水說。只是把這兩個禮拜營造的雅美人形象跌碎了,教四周來復健的人都在笑而已……真的沒什幺……
"真的不痛嗎?"廣峻扶我起來。
換回原來的軀體后,廣峻一下子高出許多,提起我好象也不費吹灰之力,感覺很可靠,很有安全感,有一種很新鮮的感覺!可是……結束了復健,回病房的電梯中,我們兩人之間卻是一片死寂。
這氣氛太……怪了。
原本之前預設我逕自冒險一定又會讓他生氣的,誰知我在醫(yī)院一醒來,確定我跟子軒真的換回來了后,他反而沉默不語;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生氣的跡象,說深沉莫測也不是,就是……很怪!
怪在哪里?
跟他說話他也會應,說他板著臉孔……其實他的臉就是長這個樣子!我看過他閻王索命似的黑臉,所以明白他不是在生氣,更不是在冷戰(zhàn),那幺……
為什幺我們會陷入無話可說的情境?
"我記得……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努力找話說。
"……嗯。"
"所以你今天提早來就是為了來我?"再接再厲。
"……嗯。"
可惡!我一定要問個他不能用一個字就可以回答的問題,對!但要問什幺?
"……"
又一陣緊繃的沉默。
想話題實在太累了,我怎幺覺得自己像是回到還沒跟廣峻交往之前,那種面對面,卻不知該怎幺應付他的情況了?
"當"地一聲,電梯到了我住的病房樓層,在進雙人病房時廣峻突如其來地停下,害我煞車不及地往他背上撞去--"廣峻你在干什幺……"我一抬頭,就楞住了。子軒跟商雨居然在……接吻!
我原本以為他們這種龜速戀情,子軒這種ㄍㄧㄥ得要死的性格,是很難有進展的。沒想到……
手臂上一緊,我被廣峻拉到走廊上去。
"哎呀!你做什幺?我本來想好好玩玩他們的--"
我用手肘頂頂他,好半天他沒反應,我一抬頭,卻看到廣峻深沉又迷離的目光;我心一跳,還來不及反應,他馬上又自己別了開頭去--
不是我多心,他真的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我已經憋了太久,一把拉他到了頂樓上去,我決定要跟他說清楚!
頂僂的風大,吹亂了我的長發(fā),冬天的烈陽在他臉上打下陰影,雕出立體的五官。我開門見山、珠炮連發(fā)地問:
"你到底是怎幺回事?你不要說我胡思亂想,你這幾天的表現實在是太怪了!即使做的并不明顯,但你連我的手都不肯握,態(tài)度客氣而疏遠,一碰上眼就立刻移開視線,你到底在想什幺?問你是不是生氣又說沒有,但又對我愛理不理的,好象這幾天陪我只是責任而已。那剛好!我今天就要出院了,身強體壯、心智堅強!你有什幺話就痛痛快快地跟我說,不用隱瞞!"
"子蘭……"
"我承認自己又瞞著你冒險是不對,但畢竟換回來了不是嗎?我不可能一輩子當男人,你也不可能愛上身為男人的我,這樣換回來了有什幺不好嗎?"
"子蘭……"
"我實在受不了你這樣的態(tài)度!有話直說不好嗎?為什幺要不冷不熱、不死不活的,要吵架就大聲吵啊!快樂就開心笑啊!"我停不下來的繼續(xù)說著,心里閃過無數猜疑。"結果,你喜歡的是男人是嗎?才會我一換回來就對我那幺冷淡……"
我的話結束在沖上來的擁抱里,我的臉被"壓在"他的結實胸膛中。
"你想讓我窒息啊!"我悶聲抗議,捶他。
他沒有放松手勁,我可以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直……僵直?!
軟香在抱,他居然"僵直"?他最好給我解釋清楚!我忿忿地戳他的胸肌。
"我……是因為不習慣,所以態(tài)度才不自然……"他捉住我不安分的手,不讓我放肆。
我開始在他懷里掙扎。"不習慣什幺?"爭不過他的力氣,我兇已巴地問。
"不習慣你……"
"什幺?!"我就要噴火,開始變身為暴龍。誰都不準攔我!
"聽我說!"他更急忙收緊了手臂,以豁出去的口氣說:"是我不習慣面對變回女人樣子的你!你……直到現在為止,我都還不能確定你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后,還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因為當初是在你最仿徨脆弱的非常時期,我才有機可乘,因為你身邊只有我一個人;可是,你真正喜歡的是像孫培原那種風趣幽默型的人,不是嗎?我只是正巧在那時伸出援手而已,也許你只是患難時的一時激情,并不是真正的動心……我真的沒有把握!子蘭……"他幾乎想把我揉造他的體內,全身散著深深不確定的不安全感。
我驚訝了,從沒想過他會有這樣的心情。廣峻平時雖不是自信滿滿,但也從來都是不卑不亢的人啊!
在愛情面前,果然人人平等,各自擁有各自的不安。就像我剛才……居然還懷疑廣峻是不是比較喜歡男人!我忍不住笑了。
"子蘭?"
他低聲地要求我有所反應,我的沉默似乎令他更不安了。我忘記他看不到我的表情。
加深了笑意,我手環(huán)抱住他的腰,仰頸在他耳邊調皮地吹氣,學他地聲音說:
"你不是說過,'你期待等我身體換回來的那天'嗎?"
他身體輕輕一震,顯然聽懂我的暗示,他放松了我,幽深的黑眸在我臉上搜尋;我對他靈活地眨眨左眼,再眨眨右眼,拼命放電。
他低沉地笑了,近距離看真是迷人得要命!這樣的人怎幺會懷疑自己的魅力呢?
"你真的喜歡我嗎?"他還需要完全的確認。
"喜歡--當然喜歡!"我開心地說:"我只喜歡你一個人!"再次主動撲了上去吻住他--撞到門牙,好痛!快逃。
在我碰到樓頂門板手把前他捉住了我,把我轉向他,嗓音沙啞地問:
"你以為這樣就算是一個吻了嗎?"
……他……的眼神變了,淡淡的眸底深藏著某種火焰,我心有點慌慌的,也有著喜悅;他的呼吸慢慢掃過我的唇上,額頭輕輕跟我的摩挲,好癢喔!
"你喜歡我哪里?"我被擠在他與墻壁之間笑問。
"我等一下再告訴你……"他捧起我的臉,先吻吻我的眼瞼,讓我閉上眼后,再迭下了他的吻。
藍天好高,白云好白,太陽暖暖的,我心也輕飄飄的。
冬天的太陽最是溫暖,原本我是最怕冷的,但我卻好愛今年的冬天,連陽臺上的鳥兒也好象很開心的樣子……
我一輩子也不會忘了今年的冬天。
真想哼歌。
"若子蘭--你給我專心一點!"一聲暴喝,石破天驚,鳥雀亂飛。
哎喲!不好,我又分心了。
抬起頭,我盡量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廣峻嘆了好深、好深的一口氣,他那副無奈的模樣把我逗笑了!
"誰教你要喜歡上我?"我揚揚眉說。
"我已經開始后悔了。"他裝出十足懊惱的模樣,有報復我剛才分心的嫌疑。
我佯怒:"后悔來不及了!你必須為誘拐我,付出代價--冰淇淋三球!"
他愣了一愣,大笑起來:
"你的代價是三球冰淇淋?你這只小豬,這幺便宜就把自己賣了!我大方一點,用三大桶來買你好不好?一年三大桶,吃到你吐為止。"還很慷慨的樣子。
"哼!可不是誰的冰淇淋我都愿意吃喔。"我假裝不滿意地說:"要我每年都吃你的冰淇淋,那你就必須一直表現良好才行!"
"'表現良好'?原來我在監(jiān)獄嗎?"他跟我抬扛。"那要怎樣才能盡快假釋出獄呢?"
我抬起下巴,煞有其事地說:"依照你這幺不合作的狀況看來,我看是遙遙無期了。"搖了搖頭,一副我也很頭痛的樣子。
他黑幽幽的眼里盛滿笑意:"知道了!"拉了我就走。
"你要去哪里?"我問。
"趕快去消滅世上所有的冰洪淋啊!不然下次看到時,我不就真的必須把你買下來了?!"他做出打冷顫狀。
"你這家伙--"我?guī)σ獾穆曇魝魃锨嗵,開始追打他。
我們兩個在頂樓上開始繞圈追逐,一旁晾曬的衣物像是加油的旗幟,被我們拿在手里揮舞。
我喜歡他獨特的幽默感,也喜歡我們這樣的一拍即合。
我是誰呢?
我是若子蘭!
正快樂地迎接我生命中第一次真正的戀愛!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