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沁雅坐在聶家空蕩蕩的客廳,覺得整個人都快要發(fā)霉了。
她抓著圓形抱枕,癱在沙發(fā)上,今天是星期天,家里卻只有她一個人,這是因為母親跟繼父照原定計畫,在昨天出發(fā)到澳洲度假的緣故。
一星期前,她跟聶閎宇辭職的那天晚上,她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母親跟繼父。繼父的反應(yīng)很驚訝,還說要打電話給聶閎宇,幸好母親阻止了他。而叨叨念念幾分鐘,繼父最終還是像小孩子一樣嘟起嘴接受事實。
至于母親,令藍沁雅驚訝的是,她非常平靜,像是早就預(yù)料到一樣,只叫她好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總之,沒有什么大波瀾的,全家都接受了她辭職的事實,只除了聶閎宇。
他這五天來,沒給她好臉色看過,不過反正她也習(xí)慣了,他向來沒給她什么好臉色,前天是她上班最后一天,心恬依依不舍的跟她到門口,眼眶還泛紅,叫她也跟著心酸起來。
從明天開始,心恬就要獨當(dāng)一面了啊……藍沁雅想像那情景,不禁有些擔(dān)心。她連聶閎宇喝咖啡的龜毛習(xí)慣都教她了,不知道心恬有沒有好好記起來?還有,明天一大早就有個會議,下午還要跟廠商會談,心恬不知道會不會忙得一團亂?
唉~~都已經(jīng)辭職了,干什么一直想公司的事情?藍沁雅站起身來,伸伸懶腰,覺得骨頭好僵硬,看看時間,也已經(jīng)是黃昏,該帶小白、小黃去散步了。
散步路徑一如往常,藍沁雅不時低頭看看小黃的情形,它最近真的怪怪的,沒什么食欲,連最喜歡的散步時間也是懶洋洋的,明天開始她就沒事,干脆帶它去看個醫(yī)生好了。
藍沁雅散步完一圈后,站在大樹下,開始做起小體操,坐了五年辦公室,又沒有運動的習(xí)慣,她真覺得自己快變成老太婆了;幸好從明天開始,她不需要再為公司賣命,也是該對自己好一點的時候了。
小白、小黃起先互相追逐著對方的尾巴,后來加入附近小孩玩飛盤的游戲,追得不亦樂乎。
藍沁雅看了一會兒,有些心癢,于是站起身來,想要加入他們。
大約十歲的小男孩正好朝她的方向拋出飛盤,小白跟小黃像在競賽似的,躍動身體跟四肢拼命的往前跑,全身的毛順著風(fēng)往后吹,還一邊吐氣,看得藍沁雅露出笑容,她卷起衣袖,玩心大起,惡作劇的跑向前,想要跟狗兒搶飛盤。
飛盤不斷在空中旋轉(zhuǎn),到最高點后成拋物線緩緩落下,藍沁雅努力跑著,心思全放在飛盤上,沒注意到狗兒的情況,小白跟小黃則是沖得太快,一時停不下來,在藍沁雅伸手接住飛盤的瞬間,將她撞個滿懷。
“啊!”藍沁雅沒辦法承受這么大的沖力,痛楚的跌倒在地,左手手肘整個擦過地上,握住飛盤的手痛得松開,身子蜷縮成一團。
仔細一看,藍沁雅見到自己的手肘滲出血來,混著塵土的傷口讓她感覺有些惡心,小白跟小黃像是知道自己闖了禍,夾著尾巴,乖乖的坐在一旁哀鳴。
剛想要站起來,身邊突然多了一個高大的暗影,抬頭一看,她驚愕的瞪著眼前男人,沖口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聶閎宇不理睬她的問題,皺著眉頭注視她手肘上的傷口,伸出右手給她,“握住我的手慢慢站起來,如果有哪里痛就告訴我,不要勉強!
藍沁雅瞪著他,過了一會兒才將小手放在他寬大的手上,試著站起來,手肘的傷口很痛,但是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地方不對勁。
直到她順利站起,聶閎宇才松了一口氣,剛剛見到她被狗兒撞得摔倒在地時,那瞬間他的心臟差點跳出來,幸好……幸好她沒事。
抬頭瞄瞄他,她都已經(jīng)站起來了,他卻沒有放手的意思,還發(fā)愣的直勾勾瞪著她,倒讓她有點不好意思,回想起那天的熱吻,她心跳加快,跟他相握的手熱度也似乎上升了好幾度!拔覜]事了!彼凳镜馈
聶閎宇深呼吸,忍不住惱怒起自己居然這么容易受影響。他等心跳稍微平復(fù)后,瞇起眼睛不留情的說:“你是笨蛋嗎?居然跟狗搶飛盤,沒骨折是你運氣好,要是兩只狗剛好踩過你的氣管或心臟,你有幾條命都不夠用!”
他……在關(guān)心她嗎?藍沁雅呆掉了,愣愣的見他一吹口哨,小白跟小黃就乖乖的走到他身邊。
然后,聶閎宇放開她的手,表情嚴(yán)厲的瞪著她說:“回家擦藥。”
困惑,還有些開心,藍沁雅這次沒有頂嘴,乖乖的跟在他后頭走回家。
進了家門,聶閎宇率先走進漆黑的室內(nèi),打開電燈,然后回頭瞪著她,命令道:“坐著,我去拿藥!
藍沁雅著迷的望著他修長的雙褪走動的景象,他今天穿的不是西裝褲,而是有些太過合身的休閑褲,肌肉線條隨著他每一次走動明顯的繃緊,讓她看得臉紅心跳。
他走到櫥柜前,打開抽屜,拿出了醫(yī)藥箱,然后走進廚房,傳來一陣像是在洗手的水聲,兩分鐘后他走出來,帶著醫(yī)藥箱回到她身邊,瞪著她的傷口,說道:“你的傷口要先洗洗!
“哦!彼{沁雅乖乖的站起身,走到廚房邊的盥洗室,傷口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她實在不想沖冷水刺激它;好幾分鐘,藍沁雅只是將水龍頭打開,瞪著細微的水流,努力培養(yǎng)勇氣。
她很怕痛,要不是聶閎宇突然出現(xiàn),她不想又被他看扁的緣故,她說不定早就哭出來了。
聶閎宇等得不耐煩,來到盥洗室,從敞開的門見到藍沁雅扶著手肘,動也不動,像是在發(fā)呆,他皺眉問:“洗好了沒?”
啊!藍沁雅嚇了一跳,回頭瞪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聶閎宇,嘴上敷衍的說道:“快好了!
雙手抱胸,聶閎宇杵在門邊,“要我?guī)湍阆磫??br />
他是好心,還是說風(fēng)涼話?藍沁雅謹慎的回頭瞄他一眼,猜不出來,她轉(zhuǎn)回頭瞪著水流,既然橫豎都要洗,那她寧愿自己來。
眼一閉,心一橫,藍沁雅彎下身子,把手肘伸到水流下,“嘶!”藍沁雅痛得抽氣,知道他在看,忍著痛,顫抖的停留在水柱下,直到水流把塵沙及血絲都沖走。
關(guān)好水龍頭,藍沁雅用干凈的毛巾擦干手,至于手肘,只用毛巾輕輕拂過便算數(shù)。她把毛巾掛好之后,轉(zhuǎn)過身朝外走,問道:“你今天怎么會回來?”他應(yīng)該知道爸媽今天不在家,家里只有她一個人。
聶閎宇跟在她身后回到客廳,聳聳肩,“這是我家!
為什么回來?他只是想見她,沒想到剛好見到驚險的一幕。要是她真的受傷……他不敢再想下去。
意思是說,他大少爺愛回來就回來,不必跟她報備是嗎?藍沁雅抿起唇,心里不太痛快。她打開醫(yī)藥箱,拿出雙氧水跟碘酒,嘆了一口氣,清楚知道會痛,她實在不太想動手。
“其他人呢?”聶閎宇問,來到她身邊。
其他人?他該是問管家跟園丁等人吧?藍沁雅沒抬頭,她專心的把棉花卷成小球狀,漫不經(jīng)心的說:“反正只有我一個人在家,我就讓他們休假去了。”
這么大的房子就她一個人?聶閎宇腦里出現(xiàn)許多可怕的景象,強盜、小偷……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大膽還是沒腦筋?
見她努力把手肘彎曲成不自然的角度,辛苦的想要上藥,聶閎宇走過去,“我?guī)湍悴。?br />
藍沁雅看著他接過她手上的棉花棒,重新沾了雙氧水,大手握住她左手腕,然后……
“。 彼{沁雅驚呼,皺眉有些哀怨的瞪著他。他的心怎么這么狠呀,很痛耶!
“忍一忍就好了!甭欓b宇沒把她的哀鳴當(dāng)一回事,果決迅速的進行手上的動作,消毒完之后,換上另一個棉花,沾些碘酒涂上傷口。
藍沁雅經(jīng)過雙氧水的刺激,擦碘酒時已經(jīng)不那么痛。她望著聶閎宇臉上專注的表情,注意到他下巴有新生的胡渣,心中忍不住充滿對他的感情,尤其見到他專心的幫她處理傷口,她的唇角上揚,她真的、真的覺得自己此刻好幸福。
“為什么幫我擦藥?”藍沁雅問,突然想到他剛剛?cè)ハ词,莫非一開始就打算幫她上藥了?
他……今天似乎特別溫柔。藍沁雅的心中不爭氣的充滿希望,莫非……難道……也許……
“禮尚往來!甭欓b宇顯然沒藍沁雅那么感性,他草率的說了這四個字,撕下兩個OK繃貼住沁雅的手肘,然后將碘酒跟雙氧水放入醫(yī)藥箱。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藍沁雅猜想著他會怎么說,緊張得心中直擂鼓,在聽到他的回答后,激越的心跳疲軟的緩和下來,同時,一股怒氣漲滿她的心頭,她氣壞了!
禮尚往來?她見到聶閎宇拿著醫(yī)藥箱,轉(zhuǎn)身要離開,不顧手肘的傷,氣憤的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嚷道:“禮尚往來?你居然敢講這四個字?你如果真的懂什么叫做禮尚往來,早在十三年前就該做了!現(xiàn)在才提,不覺得很好笑嗎?”
聶閎宇緩緩回過身,注意到藍沁雅氣得噴火的眼睛多么生氣盎然、晶瑩美麗,心臟不自禁的狂跳了下。他皺起眉,這種感覺太過危險,類似那天吻她之前的自己,然而這種錯誤不容許再犯,他瞪著她,冷淡的說:“放開!
哼,她偏偏不放!藍沁雅昂起頭,倔強的抿起唇,一副看他能拿她怎么辦的樣子。
聶閎宇瞪著她抓住他的手,他只要一扯,就可以恢復(fù)自由,但是,她手上有傷,要是又碰撞到,可有她受的。
他為什么要為她著想?聶閎宇有些惱怒,再度重復(fù)道:“我說放開我!
“不放不放!”藍沁雅嚷回去,甚至使力將他拉過來,聶閎宇一時不備,兩個人在沙發(fā)上滾成一團。
然后,聶閎宇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藍沁雅壓在沙發(fā)上,形成怪異又曖昧的姿勢。
“你到底想怎么樣?”聶閎宇低沉的斥道。
她不是故意的,但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不淑女的張開雙腿,跨坐在他身上時,突然感覺充滿了力量,她才不怕他呢!她低下頭,見到他皺眉,顯然很苦惱,她開心的笑了!斑@樣!
說完,她低下頭,大膽的學(xué)他那天吻她時那樣,堵住他的嘴唇。
這,也叫作禮尚往來!反正,她以后跟他不會再有什么瓜葛;反正,這該是他們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接吻。
藍沁雅豁出去了,她小手捧住聶閎宇觸感有些粗糙的臉頰,濕潤的嘴唇壓在他的上面,然后伸出舌頭,像小貓一樣在他唇上舔呀舔的。
藍沁雅不懂接吻,她只記得上回聶閎宇有伸出舌頭,這樣應(yīng)該沒錯吧?
聶閎宇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在家里被壓在沙發(fā)上強吻,對象還是他那個五年來冷靜能干的秘書兼繼妹?!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他可以推開她,但他不希望她受傷;他很想忽視她,但是她生澀的舌在他唇上舔吻著,她修長的雙腿分開,正該死的坐在他的腰間,他無法無動于衷。
聶閎宇雙手移到藍沁雅頸后,捧住她的頭往下壓,分開雙唇,將她生嫩的丁香小舌給含進嘴里,像是當(dāng)成佳肴美味一般,溫柔的吸吮著。
藍沁雅弄不清主導(dǎo)權(quán)什么時候被他搶走的,當(dāng)她注意到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自己仰躺在沙發(fā)上,聶閎宇雙臂撐在她頭兩側(cè),又像那天一樣把他壞透了的舌頭大剌剌的伸進她嘴里,先是舔遍唇內(nèi),然后纏住她的舌頭,熱烈的吻著。
聽到接吻發(fā)出的曖昧聲音,混合著兩人急促的呼吸聲,藍沁雅的小腦袋又開始茫茫然,忘了自己在生他的氣,更忘了她已經(jīng)決定要放棄對他的迷戀,只是挨緊他,沉迷的讓他吻著。
這回,她還是忘了呼吸,只不過,聶閎宇像是計算好似的,在她快喘不過氣來的前一刻,將唇扯離她唇上,改而進攻她的頸子,輕輕吻著。
藍沁雅覺得脖子癢癢的,有些想笑,閃躲著,在他用牙齒輕嚙她頸間肌膚時,玩笑的心情不見了,被他輕咬的地方一陣顫栗,那股震顫擴散到她全身,帶來的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有點興奮、有點讓人沉醉,還有點危險。
“嗯……”藍沁雅忍不住發(fā)出興奮的呢喃,轉(zhuǎn)動脖子讓他在她頸上含吻舔咬著。
藍沁雅發(fā)出的小小聲音讓聶閎宇眼眸變暗,更加興奮起來。他繼續(xù)吻著她,大手順著休閑服的下擺鉆進去。
藍沁雅震顫的微微退縮,她沒有經(jīng)驗,對另一個人這樣親密的碰觸她的身體,感覺有些奇怪。
可是他是聶閎宇,她偷偷喜歡了十幾年的男人。藍沁雅這樣一想,本能的縮成蝦狀、想閃避他大手的緊繃身體,漸漸放松。
聶閎宇越來越貪心,他想要見到她的嬌軀。于是,他掀起她的休閑服,卻被她的驚叫給驚得愣住了。
“。 彼{沁雅原本沉迷在他大掌親密揉捏她胸部的快感上,直到感覺一陣涼意,睜開眼睛一看,見到他正掀起自己的衣服,她本能驚叫一聲,快手快腳的把衣服拉回原位。
然后,她見到聶閎宇驚訝的表情,他還甩了甩頭,好像想讓自己清醒。他的表情很好笑,但是她笑不出來,她覺得尷尬得要命。被他觸碰是一回事,被他脫掉衣服看個精光又是另一回事,她只是……只是本能的推開他。現(xiàn)在,氣氛變這么怪異,該怎么辦呢?
她總不能對他說:抱歉,我一時嚇到了,請你繼續(xù)吧?況且,他看起來也不想再繼續(xù)的樣子。
聶閎宇發(fā)誓自己一定被下咒了,居然鬼迷心竅,在自己家的客廳沙發(fā)上對沁雅上下其手,還樂在其中!
他扒扒頭發(fā),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從她身上翻下來,站了起來,開始焦躁的踱步。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一向自認清心寡欲,為什么獨獨對沁雅不一樣?要不是她大叫,他很可能就這樣把她吃個精光。
藍沁雅見他走來走去,嘴里還喃喃自語,來來回回看了十分鐘,她開始覺得有些頭暈。他打算繼續(xù)走下去嗎?那她該怎么辦?總不能杵在沙發(fā)上一輩子,但是她又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
走了大概十五分鐘,聶閎宇心里做出結(jié)論:他對沁雅有欲望,至于有沒有感情,那不是他關(guān)心的重點,因為他不可能跟她結(jié)婚;所以,現(xiàn)在唯一的可行方法,就是只要她離他遠一點,一切都會太平無事。
想清楚了,聶閎宇終于停下腳步,看向正襟危坐在沙發(fā)上的藍沁雅,她睜著眼睛小心的望著他,看起來真是可愛。
“沁雅,”聶閎宇開口,“剛剛的一切……”
藍沁雅有些期待,尤其他的表情不像之前那么冰冷,看起來還有些不自在,或許……
“是我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把它當(dāng)作……意外,忘了它。”聶閎宇說。
意、外?又是意外!藍沁雅氣得眼前泛起紅霧。他真的是混蛋,都已經(jīng)、已經(jīng)做到那種地步了,居然叫她不要放在心上,當(dāng)作意外?難道是她把他的手放到她胸部上的嗎?難道是她逼他熱吻她的嗎?
“你混蛋!”藍沁雅用盡全身力氣罵道。
哪來那么多意外?他明明喜歡吻她,她知道的,卻老是用這個爛借口。
聶閎宇見她氣成這樣,有點愧疚,他雙手握拳,將口中苦澀的感覺吞咽下去,說道:“沁雅,我不可能跟你結(jié)婚,你不要抱著希望,我們是不可能有將來的!
藍沁雅深深抽氣,不可思議的瞪著他,心抽痛起來,他說的……真的不是人話。既然知道沒有結(jié)果,那他碰她算什么?
低頭不想再看他,藍沁雅有些茫然。他講得夠明白了,她也不是那么不識相的人,不會跟他糾纏不清。
想到這么多年來,她的心始終系在他身上,為了想做他的左右手,選了最沒興趣的企管系;因為他喜歡狗,她努力克服心里障礙,養(yǎng)了小白與小黃;因為他說喜歡冷靜能干的秘書,她一直把自己愛哭又孩子氣的個性隱藏起來。
她做了這么多、犧牲了這么多,并沒有換到他的真心,反而讓自己像傻瓜一樣。
她是不是一直做錯了?藍沁雅咬唇,心灰意冷的決定:從此刻起,她不再為他而活,她已經(jīng)為他犧牲夠多了,已經(jīng)夠了!從今天起,她要為自己而活,而他……盡可以滾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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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心恬撐著下巴,靠在桌上,幽幽嘆了一口氣。
她最近實在很憂郁,一直在想自己大概沒有當(dāng)秘書的天份,接替學(xué)姊的工作沒幾天,她已經(jīng)想辭職了。
原因無他,總裁的脾氣實在很嚇人,她已經(jīng)連續(xù)五天惹他生氣了。汪心恬越想越憂郁,彎彎的柳眉皺了起來,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不是總裁先氣到高血壓發(fā)作,肯定是她得憂郁癥。
唉~~她想到星期一,也就是她接學(xué)姊工作的第一天,早上她照學(xué)姊吩咐,先泡了一杯咖啡,還很得意自己沒忘記加一匙奶精;結(jié)果總裁才摸到杯子,就叫她去重泡一杯,說溫度不是他要的,他要剛好能入口的熱度。
隔天開始,她不但記得加奶精,還偷偷準(zhǔn)備了溫度計,在熱咖啡剛剛好五十五度的時候端到總裁桌上。
這還算是小問題。五天來,她惹出了大大小小的麻煩,每當(dāng)這時候,她就忍不住回想起學(xué)姊在的時候有多幸福,不但有人可以問問題,出了事學(xué)姊也會先擋在她前面。
第一天,她忘了打電話跟廠商約時間,讓對方等到不耐煩,自己打電話來詢問。
第二天,她忘了將重要文件拷貝兩份,讓總裁跟另一家公司的大老板兩個人擠在一起,看一份文件。
第三天,她陪總裁去應(yīng)酬,把客戶的名字張冠李戴,氣氛尷尬down到冰點。
第四天,她加班到晚上九點,累得昏頭的她忘了總裁曾打電話交代,會到公司拿一份重要磁碟片,趴在桌上睡得香甜,讓總裁在外頭枯等了十分鐘。
第五天,她的電腦中毒,忘了備份的資料全消失不見,總裁氣得吹胡子瞪眼,差那么一點點就要叫她回家吃自己。
今天是星期一,一個全新的開始,她沒什么大抱負,只希望自己不要再出錯,不然她真的沒臉見學(xué)姊。
偷偷瞄總裁辦公室一眼,汪心恬見到總裁還埋首在桌前辦公,忘了學(xué)姊“除非公事,盡可能不要去惹總裁”的金玉良言,只想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一點了,她都已經(jīng)吃得肚子飽飽的了,總裁卻什么都沒有吃,不禁動了惻隱之心。看看時間,不到一點半,現(xiàn)在還是休息時間,不如她去幫總裁買點東西好了。
汪心恬自顧自的點頭,只是買個東西給他吃,應(yīng)該不至于惹總裁生氣吧?她把今天下午的行程表重新看了一次。唔……兩點“祐緒”的總裁要來拜訪,談續(xù)約的事,文件她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
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前,汪心恬猶豫的停下腳步?偛每雌饋砗妹,她實在不敢問他想吃什么,要是打擾他的思緒,那就糟了。
還是她買回來,看他大概到一個段落后再拿進去給他?嗯,就這么辦。汪心恬眼睛發(fā)亮,菱唇彎起,興沖沖的拿了零錢包搭電梯下樓,想了想,到最近一條街的牛肉面店買了一份原味川燒牛肉面。
冬天嘛,喝熱呼呼的牛肉湯最舒服了。
汪心恬開心的提著袋子回到公司,搭電梯上十六樓,進入辦公室,瞧見總裁雙手環(huán)臂,往后靠著椅背,像在閉目養(yǎng)神。
現(xiàn)在拿進去應(yīng)該沒錯。汪心恬敲了門,聽見總裁叫她進去后,才開門。
“總裁,我?guī)湍I了一份牛肉面,您要不要趁熱吃?”汪心恬很有活力的說。
聶閎宇看著他的新秘書,大腦本能的警戒著,雙眼懷疑的瞇起,在她身上找尋“麻煩”的跡象!澳銕臀屹I的?”
“是的,我看總裁還沒吃飯,所以去買了牛肉面,總裁喜歡牛肉面嗎?”汪心恬期待的問。
這么一說,肚子還真有點餓了,聶閎宇聞著陣陣的牛肉湯香氣想著,只是吃一碗她買來的面,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問題。他點點頭,“謝謝你,幫我拿過來。”
汪心恬松了一口氣,剛剛才想到,總裁會不會不吃這些平民食物,有些擔(dān)心呢!她開心的拎著牛肉面走到辦公桌前,把保麗龍大碗拿出來,熱心的說:“我?guī)涂偛玫钩鰜戆!?br />
解開繩子,汪心恬拉著袋子一角,開始把熱湯倒到碗里,卻因為前端袋口偏了些,熱湯灑了出來,汪心恬心里一慌,想要直接拉住袋口,這下熱湯可直接燙到她白嫩的小手,汪心恬尖叫,本能的松開手。
慘劇在瞬間發(fā)生。
聶閎宇見到汪心恬把湯灑出來,腦中警鈴大作,正要叫她停下來,下一秒熱湯已經(jīng)全部灑在桌上,還流到他的腿上,痛得他低咒一聲,猛然站了起來。
“總裁,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蓖粜奶衿疵狼,手忙腳亂的把桌上的文件移開,但是有些文件已經(jīng)不幸沾到牛肉湯,正迅速滲透中。
聶閎宇忍耐的閉了閉眼睛,在心里嘆了一口氣,而后瞪著自己的西裝褲瞧,上面全是牛肉湯,還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而他待會兒有個客人要見。
見汪心恬拼命道歉,聶閎宇揮手,“不用道歉了,你幫我去買條西裝褲!钡纫幌隆暗v緒”總裁就要來了,他總不能帶著一身牛肉面香氣去談生意。
“是的!蓖粜奶褛s緊走出總裁辦公室,沮喪不已,腦里胡思亂想著,上班第六天,她讓總裁燙傷,照這速度,總裁說不定很快就沒命了。
渾身打了個冷顫,汪心恬不敢再想下去,她搭上電梯,一心只想快點幫總裁買來西裝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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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xué)妹,你在做什么?”聶向洋走到汪心恬身邊,見她沒注意到他,豪邁的一拍汪心恬的肩,痛得她差點沒齜牙咧嘴。
汪心恬抬頭,眼睛水汪汪的,還含著一泡淚,漂亮的雙唇抿起,一副受到天大委屈的模樣,聶向洋吃了一大驚,瞬間手足無措起來。
“小學(xué)妹,有這么痛嗎?你可別哭啊!币娤騺砗苡芯竦耐粜奶襁@副沮喪模樣,聶向洋的心跟著沉重下來。
汪心恬見到聶向洋關(guān)心的眼神,扁著嘴開口問道:“大胡子,我是不是沒資格當(dāng)秘書?”
“怎么這么說?對了,沁雅人呢?”聶向洋這才注意到,汪心恬坐在藍沁雅的位子上。
“學(xué)姊辭職了,我現(xiàn)在接替她的職位!蓖粜奶駸o精打采的說,想到這幾天她闖出多少禍,信心岌岌可危。
“沁雅辭職了?”聶向洋石破天驚的大吼,震得汪心恬捂起耳朵。
“我要聾掉了啦!”她抱怨道,然后點點頭,“學(xué)姊辭職已經(jīng)一星期了!
“嘖嘖,我才不過多久沒來,怎么會變成這樣?”聶向洋拉把椅子坐下,很有興趣聽汪心恬說八卦。
不過汪心恬還來不及說什么,聶閎宇冷冷的聲音便響起:“我公司不是你家,別愛來就來,如果沒事的話,就給我出去!
聶向洋挑挑眉,見堂哥正好出來,才想回他幾句,下一刻卻震驚的爆笑出來!肮,你怎么了?突然變胖了?而且還長高了?”
向來講究穿著的堂哥,西裝褲緊得像下一刻就會繃開,還有點短,露出了一截黑襪子。
聶閎宇額際青筋浮動,瞪了口無遮攔的聶向洋一眼,“這要問汪助理。”
汪心恬粉嫩的臉蛋緋紅一片,小小聲的說:“剛剛我不小心把牛肉湯潑到總裁身上,然后我去買褲子,但是我不知道尺寸,不小心買小了。”總裁剛剛叫她汪助理,他果然沒有把她當(dāng)秘書看……汪心恬好難過,眼淚聚在眼眶,眼看就要掉下來。
聶向洋見到汪心恬一臉羞愧,眼睛還紅紅的,保護欲竄了上來,站在她面前,一副保護者的態(tài)度,說道:“心恬剛接手秘書工作沒幾天,出小錯也是情有可原,你不要這么不近人情,她都被你嚇壞了!
聶閎宇瞪向聶向洋,懶得跟他一一細數(shù)這幾天汪心恬惹的麻煩,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丟下一句:“沒事就離開。還有,汪助理,幫我買條大一點的西裝褲上來!毕氲絼倓傄驗闀r間不夠,他穿著這條西裝褲跟對方談生意,他就很想宰了汪助理,偏偏她又不是故意的,讓他憋著怒氣,都快爆炸了。
聶向洋直到聶閎宇甩上門,才望向汪心恬,見到她慌張的站起身,小嘴喃喃念著:“大一點的西裝褲、大一點的西裝褲!
“小學(xué)妹,你為什么不辭職?”聶向洋語出驚人。
“辭職?”汪心恬張大嘴巴,一副他已經(jīng)發(fā)瘋的樣子,“我才不辭職,你讓開!我要去買西裝褲了!
聶向洋擋住她,低下頭嚴(yán)肅的說:“我看你不適合在他身邊做事,沒多久你就會得到憂郁癥,然后……”聶向洋翻翻白眼、吐吐舌頭,一副魂歸離恨天的模樣。
汪心恬瞪大眼睛。真巧,她剛剛才這么想,現(xiàn)在連大胡子也這樣說,糟糕,她一點都不想得到憂郁癥啊~~
“我看你很怕總裁,壓力很大吧!辭職對你比較好!甭櫹蜓竺饋砉拇,還神秘兮兮的露出笑容。他剛剛才想到一個絕佳的工作機會,就看心恬要不要把握了。
汪心恬好憂郁,她翹起小嘴,“我辭職了拿什么養(yǎng)家里?不能辭啦!”
“來我公司當(dāng)我的助理怎么樣?我助理剛好辭了。”聶向洋問道,咧開嘴對汪心恬笑。
“當(dāng)你助理?”汪心恬重復(fù),驚訝極了,“不行啦,我對模特兒經(jīng)紀(jì)公司一點概念都沒有,如果雇用了我,你的公司會很危險哦。”
“不會不會,都是一些簡單的事務(wù),沒有工作壓力,我也比總裁好相處多了,不是嗎?”
這樣說是沒錯……汪心恬好動心。她跟大胡子每次見面都拌嘴,可是大胡子不是壞人,對她還挺好的。“可是我如果辭職,會對不起學(xué)姊!
“說到沁雅,她早該辭職了,虧她居然忍耐了五年……”聶向洋一彈手指,突然想到個絕妙主意,“有了,我叫她來我公司當(dāng)模特兒,她腿長又瘦,天生的衣架子,我早就想叫她來了,這下正好!
汪心恬整張小臉都亮起來,“學(xué)姊也要去你公司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也要跟著學(xué)姊“跳槽”。
“我一定會說服她的!甭櫹蜓筮肿毂W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