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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轉生 第四章
作者:綠痕
  一路追她追回她的宅子里的廉貞,遭她拒于門外已有好一陣子了,無論他好說歹說,天都就是不開門,也聽不進他的任何解釋,廉貞的雙眼再次滑過這扇只要一掌就可擊毀的門扇,然后捺下性子,再次忍讓地收回雙掌。

  「開門。」

  「你認錯人了!」將身子緊抵在門扉另一端的天都,想也不想地就大聲回吼。

  「我沒有!顾呛V定不移的沉穩聲調,馬上招致屋內另一波更激烈的反彈。

  她火大地抬腳重重往門扇一踹,「我只是恰巧長得像而已!」

  「我沒認錯,而妳的長相也和百年前完全一樣!沽憙墒汁h著胸,干脆再對她抖些內幕,好讓她死了那條否認的念頭。

  下一刻,門扇果然在他預料之下霍然開啟,同時在門縫中還夾了張一副難以置信的俏臉。

  天都顫顫地指著自己的鼻尖,「你是說……我這張臉皮足足用了一百年從沒換過?」他有沒有說錯呀?

  他緩緩替她更正,順手替她奉上那只她居然拿來扔他的繡花鞋。

  「是用了兩次!顾菗Q了張臉皮,他哪還認得出來并且找到人?

  愈想就愈覺得不公平的她,一把搶回鞋,并怒氣沖沖地對他拉大了嗓門。

  「我就沒別的選擇嗎?」她是天生欠他的呀?

  「我也希望妳能有!贡缓鸬蒙袂鍤馑乃,兩眼一瞇,當下脾氣也被她吼得有點上來了。

  打從聽完他的話后,赫然發覺大限之期已不遠矣的天都,此時此刻才沒空理會他老兄究竟是在對她擺個什么兇臉,她一把狠狠拉過他的衣領,眼對眼地直瞪向他。

  「喂,你肯定你真沒認錯妻子?」

  「肯定!顾姿谎郏灾笍棌椝谋羌,「妳以為不情愿的就只妳一人?我也很委屈好嗎?」

  「你委屈?」她扯緊了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問。

  他眼中有著掩不住的唾棄,「妳也不想想妳這是什么德行!辜蓉澵斢譀]原則,脾氣又大得跟什么似的,簡直就跟前世差了十萬八千里,要不是她長了張相同的臉,而封誥又再確定不過,他才不承認他以前娶過這種女人。

  「那可真是抱歉了!」天都朝他微微一笑,接著姑娘她面色一換,再次當著他的面使勁地把門轟上。

  不小心說出實話的廉貞,一手捂著差點被轟扁的鼻粱,一手繼續在門板上敲個沒完沒了。

  「天都,妳躲不了的!

  「住嘴,我才不信你這套!」穿好繡鞋的她,不愿屈服地打開一道門縫用力更正,「還有,咱倆不熟,少叫得那么親熱!」

  耐性已差不多被她磨光的廉貞,乘機伸手想拉開門扉,卻差點在她猛然合上門扉時被她夾掉十根手指頭,眼看她真的是卯起勁來全心全意的否認,他沒好氣地撫著額與她算起帳。

  「當初我有警告妳別靠近我了,可妳就是要做阿爾泰的生意!共蝗ハ朐撛趺唇鉀Q問題,就只是不承認?要是這招有用的話,他捂住她的嘴也不準她承認。

  天都氣吼吼地在門內回嚷,「你那時又沒講清楚!」怪不得他會擔心她的安危,她就說她最討厭這種老是只把話說一半的男人,這下可好,倘若他說的全是真的,那他害也害死她了!

  「現下反悔也來不及了,妳的時間不多了!贡凰碌脙啥Z轟叫的廉貞,邊說邊掏掏耳,依舊不死心的想要她面對現實。

  「那你還不快離我遠一點?」她火冒三丈地往門板上再揍一拳。

  「與其逃避,還不如著手解決問題。」他也不客氣地在門板上回敲一拳后,再忍讓地說出計劃,「我的朋友曾告訴我,他有法子解眾神所下之咒。我之所以留在妳身邊,就是想解妳身上的咒。」

  門內的她安靜了一會,而后拉長了狐疑的音調。

  「阿爾泰那家伙懂得解咒?」

  廉貞朝天翻了個白眼,「不是他。」那小子別到處惹麻煩就很好了,還指望他能有什么用處?

  「那個頭上有撮白發,只會不斷救你的人懂這玩意?」她馬上聯想到另外一個。

  「他懂!箤τ谶@點他就信心十足。

  在廉貞的話尾一落之后,緊閉的門扇隨即開啟,天都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確定他不像是在胡謅之后,揚高了柳眉問。

  「真的?」

  他的表情頗為不屑,「拿妳的性命開玩笑我有什么好處?」

  「那好,他人在哪?」她兩掌一拍,急于快去找到這個可能可以挽救她性命的恩人。

  偏偏對于這個問題向來總是一個頭兩個大的廉貞,卻在她心急如焚的這當頭,一手撫著下頷,對她擺出一副沉思的模樣。

  「他是什么人?」急性子的天都伸手推推他。

  「嗯……做買賣的。」廉貞皺緊了眉心,猶豫的音調拉得長長的,臉上的表情還一副沒把握的樣子。

  「哪種買賣?」她愈問愈覺得有問題,一顆心再次因他而緊繃了起來。

  他繼續擺出努力沉思的德行給她看。

  她額上青筋直跳地握緊了拳頭,「你……連你朋友做哪行的都不知道?」

  廉貞大剌剌地將兩手一攤,「他一年最起碼換三百個行業,我哪知他今日是賣柴的還是看相的?」封誥本來就是換業如換衣,這能怪他記不住嗎?

  「那你是打算上哪去找他來幫我解咒?」險些被他氣昏的天都,張牙舞爪地逼向一點都不可靠的他。

  他搔搔發,「這個嘛……」好問題,向來是那兩個家伙找上他的,他可從沒主動去找過任何一個。

  「算了,與其靠你,還不如我自己來!顾龑墒滞H一叉,決定求人不如求己!父嬖V我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我去找他!惯好她是做這行的,不過是找個人而已嘛,不是問題。

  「他叫封誥,也住迷陀域!

  天都聽了馬上轉身回屋子里去打點她的行李,就在她整裝完畢一腳踏出門口時,她發現也已經打包好的他,正站在門邊等著她。

  她不悅地擰著眉,「你想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陪妳一塊去呀!贡绕鹚菑垖憹M不歡迎的冷臉,此時廉貞的臉上也寫滿了不情不愿。

  她敬謝不敏地大聲回拒,「謝了,你離我愈遠愈好!」她的日子本來過得好好的,可打從他出現起就全變了調,要是再和他攪和下去的話,那還得了?

  「封誥不見得會幫妳!乖谒戎部斓牟椒ネ箝T移動時,廉貞跟在她的身后不疾不徐地說著。

  「最起碼不會像你一樣害我吧?」她忿忿地回首瞪他一眼,加快了步伐繼續朝外頭前進。

  豈料他卻再認真不過地向她表示,「這很難說!

  原本十萬火急要去找人的天都,猛然停下腳步,緩緩回首看向他,在見著他一板正經的模樣后,她氣急敗壞地跺著腳。

  「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

  當火爆佳人攜著滿腹怒火一路殺出大門時,廉貞還慢吞吞地在她身后指正。

  「妳走錯方向了!

  「人我自己會去找,用不著你來教我!」天都邊吼邊往外頭的林子走,「不許跟過來,你這大禍水少再來害我!」

  他涼涼地跟在后頭繼續落井下石,「反正再害也不會比現下更慘!

  「給我住口!」她直接將手中的布包扔至他的臉上。

  接連幾日都在天都住處徘徊不走的段重樓,在天都一路吼出家門后,蹲在她家大門前愣愣地看著那個他差點認錯人的自家妹子。

  他苦皺著臉,「我好像換了個妹子……」為什么她的性子愈變愈怪?以前的她,性子溫柔婉約,從沒對誰說過一句大聲話,前陣子的她,則是性子一改,變得冷淡似水,而現下,她又暴躁易怒得像個陌生人,害他幾乎快認不出來。

  「王上?」

  「跟著他們!顾麖棌椫,朝身后的屬下吩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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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有好些年沒見過這么多人了,一來是因他刻意避居于深山野嶺,二則是因他已懶得再與人間主人打交道,反正出現在他生命里的人們,總像是候鳥般來來去去,時候到了就會離開,因此近些年來,他很少有機會能像這樣與人們熱烈地接觸過。

  一掌擊飛了舉刀沖向他的男子后,廉貞再次將眼前這票人數可觀的攔路人打量過一回,在有了接連幾日的心得后,他發現這回來的并不是上回的那一批,雖然他們的臉孔皆不相同,但他們都想宰了天都的模樣,卻是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忍不住轉首問向同樣也身陷混戰中的肇事者。

  「這是妳哪一單的生意?」他承認她的身手是不錯,也滿會找生意來做,只是,她似乎不懂得做生意得有始有終的這個道理,老是留著些仇家等著來追殺她。

  「上上上一單!固於荚诙紫律碜娱W過一拳時,忙里分心地回答他。

  「昨日的呢?」只用一只手就游刃有余的他,也不管眼下是什么情況,還狀似輕松地與她閑聊。

  「上上上上一單!挂豢跉鈱Ω侗娙说乃,可不像他能那么輕松,在一腳踹開湊上前來的大漢時,她擦了擦布滿額際的汗水。

  他冷冷哼了哼,「妳的仇家可真多!顾摬粫敲孔鲆粏紊饩徒Y一個仇家吧?

  「還不都怪你這頭白發太醒目?」說到這個就有氣的天都,一把扯過他的衣領,指尖直往他的鼻子戳,「跟你走在一道,說多招搖就有多招搖,他們不找上我才怪!」都說過別跟著她了,他老兄就是硬要替她找麻煩。

  他不滿地挪開她的指尖,「又怪我?」是她不懂得做生意要斬草除根,總留著仇家日后來找她報仇,這也怪他?

  「不怪你這老頭子怪誰呀?」她沒好氣地挽起衣袖,并看不順眼地推他一把,「不要再同我說話了,我會分心,你給我到一邊去!钩鸺沂撬Y的,他老兄來湊什么熱鬧?

  「是妳別來礙事才對!沽懸徽莆兆∷恼仆,輕輕將她一拉后,再將她往旁一送。

  被迫退到場外的天都,撇著嘴,蹲在路旁的大樹底下,不甘心地看著連刀都沒出鞘的他,好整以暇地以掌刀對付著眾人,還不時抬腳將幾個挨了一掌的仇家踢至她的面前。

  在一個倒在她面前的大漢,仍不死心地想爬起時,她順手舉起一顆擺放在樹下的大石,直接往大漢的頭上一敲。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封誥在哪?」負責蹲在樹下敲人的她,百般無聊之余看著那個說好要帶路,偏偏到現在還迷路到找不到路的老兄。

  「妳這么性急?」他回首瞧她一眼,再把一人踢過去給她收拾。

  她遷怒地舉起石頭用力再往下敲,「性命像蠟燭兩頭燒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不急!」

  「他應該住在隔壁的那座山!顾J真地想了一會,還是同一套說詞。

  她恨恨地瞪著這個迷路男,「昨日你也這么說……」說來說去就是他還是找不到路。

  「是嗎?」他看著遠處每一座在他眼里都長得差不多的山頭,再順道將手肘重重往后一拐,將另一個想偷襲他的人給撂至一旁。

  「好歹你也多活了一百年,你就不能多認點路嗎?」舉石敲完最后一個人后,她理了理衣裳,走至他的面前向他興師。

  廉貞沒理會她的抱怨,只是在解決了眾人后一手抬起她的下頷問。

  「妳到底還有幾單生意的仇家沒解決?」這些仇家要是一直來礙路的話,不但會被他們給拖上一段時間,還會耽誤到她所剩不多的日子。

  「嗯……」一時之間也算不清的天都,伸出十指努力地算起這些年來她努力在躲的仇家還有幾個。

  說時遲,那時快,破空而來的一柄飛箭自遠處射向她,反應靈敏的廉貞一掌握住那柄與她只差毫發的飛箭,并旋身揚手用力一射,以牙還牙地將箭送回給遠處的箭主。

  他側首瞪她一眼,「看樣子還很多!

  天都轉頭就走,「那又與你無關!菇o人追著跑,本來就是她的生活樂趣之一,他要是把他們全都打死了,往后她枯燥的生活里還有什么樂子可言?

  出手幫忙還領了她一張冷臉?廉貞老大不爽快地伸出一指勾住她頸后的衣領,再慢條斯理地將她拎回他的面前。

  「妳……」他彎低了身子將一張大黑臉逼向她,「完全不懂得感恩這兩字怎么寫?」替她打發了這么多票人后,她沒一句謝謝,也沒一句辛苦了,就只是會嫌他愛多管閑事?

  天都也沒跟他客氣,兩手叉著腰與他大眼瞪小眼。

  「是你自己要扮英雄的,覺得逞強的話就別來攪和!勾驈挠錾线@些人的頭一天起,她就叫他閃邊涼快去,少插手她的私事了,偏偏他就是聽不懂人話,她又有什么辦法?

  聽完了她的話后,廉貞揚高一眉,忽地以一手捉住她的下頷,抬高了她的臉龐左轉轉、右看看,接著又把她整個人轉過一圈,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將她給打量過一逼。

  「你做什么?」她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才想離他遠一點時,他又一把握住她的臂膀將她拉回他的跟前與他面對面。

  「我只是覺得……」觀察了許久后,廉貞猶豫地吐出他的心得。

  她納悶地皺著眉,「覺得什么?」

  他毫不掩飾心里的失望,「妳跟上一世時差真多!闺m說轉世投胎后,每次都會有些誤差和不同點,可他記得以前的她既溫柔又善解人意,才不像她這般王女脾氣這么大,若不是眼下的她長了張和以前同樣的臉龐,他還真以為他找錯了妻子。

  天都愣了愣,隨即放軟了嗓音,一手輕搭在他的肩頭上笑意盈盈地問。

  「難不成你還指望我會是溫柔婉約,還小鳥依人的那種女人?」他到底是在期待她些什么?

  「嗯……」他摳摳下頷,一臉正經八百的,「那樣的話,或許就會順眼多了。」至少誤差不會那么大。

  天都立即將笑意一收,只差沒賞他一記拳頭。

  「請你搞清楚、看對人,我叫段天都,不是你以前的妻子!故裁崔D世投胎全都是他說的,是真是假也沒人知道,還指望她像他的妻子?誰有空去加入他的一廂情愿?

  廉貞將臉懸至她的面前,還以施恩似的口吻對她說著。

  「我當然搞得清楚妳與她的差別,不然妳以為我干嘛這么抬舉妳?」若是當年的出云性子就與現下的她一樣,就算是圣上下令他也要抗旨拒婚。

  抬、舉?搞了半天,她還必須為了她這張長得像的臉龐感到感恩才行?

  「好……」一肚子怒焰全都能熊燒上來的天都,毫不猶豫地抽出腰際的長劍指向他,「我決定就在今日做完阿爾泰的這單生意!

  他不賞臉地聳聳肩,「省省吧,我又死不了。」

  「在我把你的腦袋砍下來后,我看你還活不活得成!管S躍欲試的天都,認真地以劍鋒瞄準他的頭間。

  他以兩指挪開她的劍鋒,「殺了我,誰帶妳去找封誥?」雖然說,他是完全不把她的小貓功夫給看在墜裊,只不過老是讓她砍著玩也挺吃不消的。

  「放心,我會在時限內把他挖出來的……」壓根就不指望他的天都,使勁地想自他的指尖抽回自己的劍。

  「有人來了!购龅剞D首看向身后的他,朝她抬起一掌向她示意。

  停住所有動作的天都,在大略聽出來者的人數后,不甘不愿地收劍回鞘,并拿出水袖打算一口氣解決這一波的舊仇家。

  「嘖,真麻煩。」不勝其擾的廉貞,在大批人馬的腳步聲抵達前,低首看了身旁的元兇一眼后,騰出一手直接將準備大展身手的她給扛上肩頭。

  「你做什么?」整個人倒掛在他肩上的天都,柳眉倒豎地想從他的肩上下來。

  「雖然我一點都不想承認妳這只潑貓曾是我的妻子,但很顯然的,跟妳比起來,我算是有良心多了,所以縱使我再不愿,我還是得履行一下身為人夫的責任!乖谒粩鄴暝鷷r,他刻意以掌心拍拍她的俏臀,并在追兵趕到前提氣往枝頭上一躍。

  火氣一古腦地往上沖的天都,在他的大掌牢牢固定在她的臀上不動時,手腳并用地在他身上又踢又打。

  「什么人夫的責任?」當他開始以飛快的速度在林間跳來跳去時,她一掌就推歪他的臉,「你少拿金子往自己的臉上貼,快放我下來!」

  「別亂動,別……」看不見前路的廉貞,七手八腳的想按住直在他肩上扭來扭去的她,冷不防地,他兩手一個沒將她抓穩,「啊!

  「你……」從他肩上往下掉的天都,只來得及說出這字指控。

  定站在樹梢上的廉貞,在她轟轟烈烈地以倒栽蔥的姿勢一路從樹頂掉至樹底時,頗為內疚地掩著唇,并在回想起她火爆的脾氣后,突然不怎么敢下去瞧瞧她此刻降落的慘況。

  只是再怎么不想,他還是得下去面對現實,過了許久才躍下樹的他,有先見之明地站在距離她十步之遙的地方,面對摔得鼻青臉腫的她,他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地努力繃著張臉,逼自己吐出聽起來勉強有點悔意的歉語。

  「我不是故意的……」

  天都二話不說地脫下腳上的繡花鞋,使勁地將它扔至他的臉上。

  向來就不太會接這種軟綿綿的暗器,因此在熟悉的繡花鞋又準準地貼上他臉龐后,對不住她在先的廉貞,只能認命又認分地將它自臉上拿下,他瞄了瞄她,又不識相地再加上一句。

  「妳頭上還有個鳥巢……」

  下一刻,繡花鞋再次準確命中他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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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道

  迷海三大島里,巖石和洞窟密布、港邊停滿戰船,素為迷海軍武重地的玄武島,和身為海道商業重鎮,港邊布滿商運與魚貨船只的都靈島,素來就是海道神子們主要出入的兩大島,相形之下,島上綠意遍布、花木扶疏,原應是農耕大島的琉璃島,原本是顆海道神子們眼中的多彩琉璃,但因人口數遠少于另兩島,且在新任島主波臣上任之后隨即廢耕,因此近年來,海道神子們逐漸減少往返于琉璃島,使得本就較為冷清的琉璃島,近年來更像顆沉寂在迷海里的彩色琉璃。

  午后春光正好,站在岸邊凝視著迷海海面的波臣,頭也不回地問。

  「找到;实挠褡藛?」

  方才率領船隊自海上歸來的湮澄,濕透的發還沾著海水,掩不住一臉疲憊地跪在她的面前。

  「回島主,尚未……」迷海這么大,這百年來也從沒有人能夠找到當年;食了牡攸c,曾經目睹;蕽撊牒V械淖嫦葌冋也坏,他們這些拚命打撈的后代當然也找不到。

  「再找!共ǔ己敛华q豫地下令。

  花了數月的工夫,不論冬霜晴雨,日日都在海里尋找玉座的湮澄,茫然地抬首望著她的背影,對于她這個命令,心中有著千萬個不愿,亦不知她究竟是為了什么,對尋找海皇這事那么執著。

  久久沒聽到他的回復,波臣不耐地回首瞪他一眼,「還不快去?」

  「是……」他勉力自地上站起,頂著體力已快透支的身軀,準備再次回到海上,狠下心再對所有奉命潛入海中尋找的部屬們下達這道命令。

  目送著湮澄像是隨時隨地都會倒下去的背影,與他同樣都侍奉于她的松濤,頗為同情地搖首。

  「島主不讓他們歇歇嗎?」神子也只是人,她是想把他們全都累死在迷海上不成?

  「我可沒那個閑工夫!顾裏o動于衷地朝他勾勾手指,「東西呢?」

  松濤隨即自袖中取出那封遠自中土送來的信件呈上給她。

  「島主,上頭說些什么?」在她閱信時,他邊盯著她時而訝異的神情邊小聲地問。

  波臣笑了笑,單掌揉碎手中之信,「說咱們的主子,想要創造出一個效忠于他的神!

  他十分懷疑,「海皇會聽命于他嗎?」這個野心,不覺得太大了點嗎?好歹海里頭的那尊神,可是當年一手創造了海道之神,要他聽命于一個凡人?

  對于這點,一開始波臣也是充滿懷疑,但在這些年來的長期接觸下,她并不意外上頭的主子會有此宏愿,也有點期待他真能實現這個夢想。

  「難說!谷羲嬗兴f的那么本事的話,或許他真可以操控;室舱f不定。

  「島主!顾蓾辶饲迳ぷ,雙眼瞥向她的身后向她示意。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見了遠處踏上琉璃島的來者是誰后,波臣不禁挑高一雙黛眉,而后她朝他揚揚手。

  「你避一避。」

  「是。」在觀瀾走近之前,松濤自后頭的小道先行離開。

  站在原地未動的波臣,在發現觀瀾似乎是帶著極大的火氣前來時,她兩手環著胸問。

  「難得妳會親自登島來找我,是什么風把妳吹來的?」另兩個島主不是早就不怎么跟她往來了嗎?怎么又會跑來這管閑事?

  「問問妳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帶著淘沙一塊登島的觀瀾,鐵青著臉快步走至她的面前,大聲地將話擲在她的面上。

  波臣不痛不癢地搔搔發,「好吧,我是何德何能才能讓妳如此光火?」

  「放縱琉璃島之軍沿岸打劫人子的人是不是妳?」若不是親眼所見,她還真不愿承認,那些只因想坐享其成。就貪婪地上岸打劫人子的人,與她同樣都是海道的神子。

  「噢,那件事啊!顾具不知究竟是誰壞了她的好事呢,原來那個阻止她手底下的人搶劫者,就是這個愛管閑事出名的觀瀾。

  觀瀾一把扯過她的衣領,「又是妳下的令?」

  「我只是沒有阻止他們而已!共ǔ祭淅涞嘏拈_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對她笑得很無辜。

  「別再丟海道的臉了!」她震聲大吼,直想把這個執迷不悟的同僚給吼醒!冈龠@樣下去,海道神子將永遠不能靠自己生存,而中土的人子也將永遠都瞧不起咱們!」他們三個島主是花了多少年的時間,才讓長期以來不肯自力更生的海道神子們學會靠自己?沒想到她身為一島之主,竟愈活愈回去,還帶頭破壞海道多年來打下的根基。

  波冷哼了一聲,愛理不理的,「我管那些人子怎么想!

  觀瀾忍不住要她認清現實,「妳愛怎么在迷海里胡作非為那是妳的事,但我勸妳最好別在迷海之外生事,若是海道因此而惹惱了紫荊王那該怎么辦?」

  本還對她的說教感到意興闌珊的波臣,在那個刺耳的人名一入耳底后,隨即微微瞇細了眼。

  「妳就這么懼怕帝國的紫荊王?」不過是個仗著兵強馬壯的王爺罷了,虧她和滄海都這么看得起他。

  「妳不懂,我與他交過手,他不是妳所想的那么!」急著想把上回的教訓告訴她的觀瀾,話未說完,就遭她不耐地打斷。

  她嫌惡地撇過臉,「得了,我聽夠這些老套了!

  「波臣!」觀瀾在她扭頭就走時直想叫住她。

  一腳踏至巖上的波臣,在強烈的海風下緩緩回首,一頭青絲都遭海風吹散的她,冷著一張臉低首看向她。

  「海道的神子本就是海盜,我不過是遵循先祖之職,我有什么錯?至于那些人子,他們本就是神子的奴仆,神子們想要自他們身上拿走什么,還需過問于人子?」

  她愈聽愈想皺眉,「兩界之戰早就結束了,人子也早已不再是神子的奴仆!

  波臣壓根就不這么想,「妳不珍視妳神子的血統那是妳的事,但請妳別拉低我的身分與那些人子相提并論。」

  站在逆風處的觀瀾,抬起一手遮去刺眼的日光,在耀眼的金色光線下,她瞧不清楚波臣此刻的模樣,隱隱約約的,她只看見了在那張高傲的面容上,與長老們同樣不可一世的神情。

  「告訴我,神子的血統,真這么值得驕傲嗎?」她喃喃低問。

  「當然!共ǔ汲斐稣疲倬従徫站o了掌心。「當年一統天下者,可是我們這些神之后裔,而不是那些無用的凡人!

  愈是聽她所說的那些,觀瀾就愈覺得眼前之人,不再是小時候與她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自波臣當上琉璃島島主起,她就不再了解波臣,以往和她一樣,在心里就只是單純地想守護海道的波臣,不但停止了琉璃島上的耕作,改而開始打劫橫奪于人子,就與他們百年前的祖先一樣,一夕之間毀了她和滄海極力想扭轉海道神子的形象不說,在波臣眼中,她看見了與那些甚想回到以往榮耀里的長老同樣的盼望,不同的是,與那些食古不化的長老相較之下,波臣有著另一種他們所沒有的東西。

  野心。

  她深吸了口氣,「波臣,世事早已不同了,一味的活在過往的榮耀里只是自欺欺人,眼下最要緊的足咱們得守護好海道,并與岸上的人子們井水不犯河水,以避免掉無謂的戰端!

  「我自欺欺人?」波臣嘲弄地問:「那妳呢?在我讓海道的神子們吃飽穿暖之時,妳又曾為海道做過些什么?妳不但連個風神都看不住,還讓她背叛了海道!」她是花了多大的氣力,才冒險自東域里把飛簾那個叛徒綁回來,沒想到觀瀾這個心軟的島主,竟然讓紫荊王堂而皇之地踏入海道,并在都靈島上搶走了飛簾。

  氣息猛然一窒的觀瀾,緊閉著嘴,在她責備的目光下,一字反駁也說不出口。

  波臣定定再道:「我不是妳,我不會只是枯守在迷海等待,因此奉勸妳最好別指望我會像妳一樣!

  岸邊強烈的濤聲,掩蓋住了波臣離去時的足音,朵朵浪花拍打在觀瀾的身上,淋濕了她一身之余,亦讓她感到無比寒冷,她緩緩抬起頭看向那道背著她離去的背影,在這刻,她忽地想念起飛簾。

  她想念曾經一心一意只想守護海道的飛簾,即使到頭來飛簾放棄了一切,也叛離了海道,可飛簾的所作所為卻從不曾背離于正道,飛簾知道什么是可為與不可為,但這點,不擇手段的波臣卻置之不理……

  「島主……」站在遠處的淘沙,在她一身都被大浪打濕時,輕聲喚著一臉落寞的她。

  遠望著海面的觀瀾,勉強收回惦念的目光轉過身時,她有些訝異地張大了眼,在淘沙不解地看著她時,她走至淘沙的身旁,發覺在方才波臣所站之處,除了有著波臣被海浪打濕的足印外,還另有個印子,她走上前低首細看,眼下的這個足印,足大,所穿之鞋也不似海道中人,看來倒像是中土的人子。

  兀自暗想了一陣之后,她面色嚴肅地對淘沙吩咐。

  「淘沙,派出我島的船艦日夜巡守迷海沿岸,不許再讓琉璃島的任何一人登岸打劫一回,還有,派人暗地里監視波臣,我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雖不明白她為何會突有此打算,淘沙還是從命地拱手以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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