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又怎能怪木桂棄兒拋夫,一意要跟其紹遠走高飛?
而朗朗晴天,凡事皆有個定數,或許,就因為自己諒宥了劉媽,所以,天可憐兒, 再派出一個荊晚眉,以填補木桂之憾呢!
秋儀嘆了一口氣,或許,木桂和易浩……無綠吧!
而其實,易韶和自己,名為夫妻,他卻如晚眉一語道破的,長年旅居國外,兩人相 處的時間,竟然少得可憐!
兩人間,既沒有第三者的加入,也沒有任何不合的跡象,只是,兩人的距離愈來愈 遠,碰了面,或他由國外接電話回來,最迫切的話題,便是易浩好了幾分……。
只是,秋儀倒沒覺得這淡如清云似的感情,有什么不好,也或許,是易韶忙,而她 也忙!
正如許多人羨慕的,他們是真正的模范夫妻哪!
時而,會有一、兩只飛鳥,閑閑的掠過藍空,劃出一道白線,秋儀看不出來那是什 么鳥。
飛,任由它飛;想,還是任自己想……。
等易浩真正好了,完全清醒時──會有這一天嗎?
秋儀不禁苦笑了笑,但,誰不是活在理想、目標中的?
──如果真有這一天,我一定要易韶撥出一個月的時間,陪我到國外四處玩玩,要 不,就國內也好,只要他跟我兩個人在一起……。
沉緬著的秋儀,臉上神情不再是,具有威嚴與冷漠,余陽紅光,映得她更青春。
感情,原是可以讓人年輕的。
荊晚眉原不曾接觸過幼嬰,剛開姓當然手忙腳亂,不過,她很虛心的請教寶珠,寶 珠不只為她解說,有空時,她還很樂意幫荊晚眉的忙。
最主要的,是荊晚眉全心投入工作。
一個人,當他全心投入工作時,工作不再是工作,而是精神與生命。
歷來,不是有許多名人,為了興趣,而將生命耗在工作上嗎?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晚眉已經可以將工作做得心頂手。她一力面可以哄帶幼嬰,再 方面,她照顧、引導易浩──不,在秋儀的首肯下,他改名叫易中皓||走向恢復的路 上。
在得到晚眉這么賣力的照顧易中皓父子后,秋儀才稍稍舒解了對木桂的恨意。
當然,老黃一伙人的尋覓,是落空了。最高興的,應該數劉媽吧!她那不肖子,逃 過一劫。不過,心底下,劉媽還是愧疚的──為了太太對她的寬宏大量。
藍醫生發覺中皓的病倩,竟意外的作三級跳,于是,他由每周三天,改為五天,周 一到周五,他幾乎天天來。
有時候,中皓情緒較不穩定,醫生便提早結束復健工作。當中皓情況好時,他甚至 留到天黑。
晚眉剛來流翠園,是盛暑,等地漸入工作而能適應工作時,已是秋天了。
滿園的花樹,雖乃綠意映入,卻掩不了那股秋意蕭索。
晚眉推著嬰兒車,另一旁是中皓,三個人在花園中漫步走向花園。
園內的花草,早換了一名姓林的工人在整理,大家都管他叫小林。這時侯,小林正 在修剪枯萎、或是變了色的葉子。
看到晚眉,小林跟他們三人打過招呼,又忙著去照料花、草。
晚眉領著中皓,推著車子,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讓中皓坐下。她看看嬰兒,替他掖 好周圍的薄被,自己找了個位置,也坐了下來。
而對滿園凄清,而對寂寥天地,晚眉不禁輕輕念道:“古澗一枝梅,免被園林鎖, 路遠山深不怕寒,似共春相躲,幽思有誰知?
托契都難可,獨自風流獨自香,明月來尋我!
念完,晚周發現,中皓出奇的安靜,他正兩眼凝然的望住前方,某一定點,臉上是 一片深思狀……。
晚眉笑了笑,每次,她一念起古詩、詞,中皓總是這種表情。
她喜歡他這極表情;好端端地坐看,臉上一片深思,意有所想地。
停了好一會,晚眉張開口,又念一首周邦彥的:“愁愁復又愁,意氣難留,情詠思 悠悠。
江淹足恨,宋玉悲秋,西風穿破牖,明月照南樓。
另得兩眉舊恨,難忘滿眼新愁,算來天下人煩惱,都來最在我心頭!”
堪堪念完,中皓驀地轉頭向晚眉,聲急氣促地道:“再……再念一遍──!
晚眉微微一笑,說聲好,果然再念了一遍,隨著晚眉再念的聲調,中皓臉上一陣白 、一陣紅地,接著,晚眉看到他身體,慢慢地抖顫看。
等晚眉念罷,中皓臉脹得通紅,他猛張口,斷續地念道:“枯藤、老樹、昏鴉,小 橋、流水、人家,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在。”
晚眉張口接道:“在天涯!
“對!對!在天涯!”中皓驀地轉臉,眼白翻得大大地:“你──是誰?”
“我──?”晚眉張口結舌,她是誰?這個問題,怎么回?
“啊……”中皓猛撕裂似的狂叫一聲,雙手抱住頭,隨看聲竭力盡,他軟軟的倒下 去,跟看,人也昏厥了過去。
晚眉嚇傻了,她正不知所措時,車內嬰兒哇地震天價響地哭了……。
這一來,晚眉更慌了手腳,她不知該先扶起中皓,還是先抱嬰兒。
小林這時聞聲跑了過來,一疊連聲問:“怎么啦?怎么啦?。∩贍敗!
“快,小林,你扶少爺進去!蓖砻既绔@救兵的大叫,同時,她伸手抱起嬰兒:“ 乖!易錚乖!
易錚,是晚眉替嬰兒取的名字。
小林很快上前,拖抱起易中皓,不過中皓足足大出小林一個頭,研以,小林抱得很 困難。
“我先進去,找個人來幫忙!蓖砻颊f罷,轉身飛奔入屋內。
不一會,寶珠聞訊,趕了出來,幫著小林,兩人合力抬抱看中皓,進入偏屋一將中 皓放安在角落一張貴妃椅上,晚眉篤定的叫:“寶珠,你打電話,請藍醫生早點過來, 好嗎?”
“好,你看好他!
“謝謝!蓖砻紦u晃看手中嬰兒,再一看時間,原來,喂奶時間已到了。
看看中皓,晚眉不得不拋下他,先上樓沖了一瓶奶,這才止住易錚的啼哭。
奶喂了一半,藍醫生和秋儀先后趕了來。寶珠將晚眉手中的嬰兒接過去,繼縷喂奶 ,晚眉將方才在花園中,中皓昏厥的前、后情況,詳細說給藍醫生聽。
秋儀鎖看眉,惶急的道:“這怎么辦好?”
藍醫生走近中皓,翻翻他的眼,再撬開他牙關,最后,詳檢了一下他全身。
“他──會不會有危險?”秋儀又問。
“我的儀器在診所內,最好能檢查一下他的腦波。不過,依目前看來,最好不要妄 動他……!
“那……該……怎辦?”
“荊小姐,你看住他!彼{醫生忽轉頭道。
“是。”
“來,我們到前廳去!彼{醫生跟秋儀說完,再轉向晚眉:“他醒了,立刻叫我。 ”
“是!
秋儀和藍醫生來到前面鹿內,心中七上八下,等兩人坐走了,秋儀忐忑的:“藍醫 生……!
“你先不要急,聽我說完!
秋儀點點頭,臉上已失去平日的高貴與冷漠,此刻,她顯得惶然又焦慮。
“中皓這一克會睡很久,或者兩小時,或者,四、五個小時!
“呀?”
“因為他的腦神里,正在作殊死戰。戰贏了,他就恢復了……!
秋儀臉上閃過一抹驚喜,但隨即又問:“如果……輸了呢?”
“輸了……,表示他腦神經徹底受傷了……!
“您是說,他……永遠會這樣?”秋儀睜大眼,駭怕而抖索著。
“也不盡然。如果想醫好他,或許要付出比這次更長久的時間……!
“扼!天!鼻飪x軟靠到椅背后,咬住唇。
秋儀無法想像,中皓永遠是這樣子;或者她還得再付出比五年更多的時間,再悉心 來調養他,她根木無法保證自己是否會有這些心力……。
“不要氣餒。照賭上來講,是輸贏各半,不過,依中皓目前種種跡象,勝算是多了 一點……!彼{醫生道。
“有……有幾成?”秋儀虛弱的問。
“依實例來講,應有六成!
“六成?”秋儀失望得幾近絕望,六成,太低了,這表示中皓有四成會依然瘋下去 ……。一想到此,秋儀的心都涼了。
“是荊小姐喚起了他的記憶,倘最深最隱密的記憶,否則,中皓至少還得三個月, 才能達到現在的階段。”
“這現象,是好?是壞?”
“難下斷語。我采的是循序漸進,比較保守的作法,亦即盡量不去觸發他脆弱的神 經,不過這方法緩慢,或者拖值三、五個月,甚至一年、三年都不等,F在,荊小姐無 意間抓住了他最敏感、最不為人知的弱點,就難怪中皓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那……能不能用鎮定的方法……?”
“不必,這樣反而妨他恢復!
“那……我們目前……束手無策嘍?”
“我們這些日子來,已經為他做很多了,尤其是你,日前這幾個小時,只能讓中皓 孤軍奮斗。畢竟,主角是中皓,不是我們!
藍醫生說的,已夠透徹了,秋儀只得默默求神、求佛保佑……。
不知過了多久,秋儀竟焦累得昏睡了過去,藍醫生只得到園中散步,一而了中皓隨 時醒來,會需要他。
忽然,秋儀諉一團亂七八糟的夢境給驚醒了過來,醒來她才知道不是夢,是寶珠在 惶急的搖她的手:“太太!太太!你快醒醒!”
“呃!怎……怎么啦?”
寶珠來不及開口說話,秋儀心里已明白了幾分,因為她聽到后面偏屋傳來一陣高、 一陣低的喧叫、吵鬧聲。
“──是中皓!”秋儀彈跳起來,奔了兩步,她停下腳,慌亂的朝寶珠道:“快! 你去找找,叫藍醫生來!”
寶珠迅速一點頭,朝秋儀的反方向,飛奔而出。
秋儀快步走向后面偏屋,一面更清楚的聽見咆哮聲、怒吼聲,正是中皓的嗓門,另 一面,她一顆心幾乎沉入谷底。
──看來,中皓占那四成了,完了!一切都完……完了……。
想到此,秋儀的兩腳,竟浮軟得厲害,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吧,她不知道自己如何 拖看腳步,進入偏屋的。
一看到秋儀,中皓猛地沖向她,口中仍大聲斥叫道:“媽,你來了,正好,看看! 這些像話嗎?像什么話?你看!”
秋儀足足呆了四、五秒,她一時無法的愛自這場面,只糊里糊涂的道:“什么?什 么?”
“你看,她是誰?干嘛在我們家里?”中皓大聲的吼著,指指晚眉。
晚眉也是呆若木雞,她手中還抱著被吵醒來,哇哇大哭著的易錚。
“她──她是我請來的褓姆……!鼻飪x軟弱無力地,她不知道中皓究竟是…:?
“什么褓姆?你在照顧誰?”中皓依然大叫看:“你們到底在搞什么?還說這孩子 是我的?哈!哈哈哈!真是笑話王笑話!”說到后來,中皓夸張的扭開雙手。
“扼!中皓!”秋儀大叫,想制止他的笑聲,她覺得剌耳極了。
“誰?你在叫誰中皓?媽!你有沒搞錯?”
“你……你……叫我什么?”秋儀這會才聽清楚中皓對她的稱呼。
“媽呀!難道,連這個也……有問題?”中皓斜臉,瞪住秋儀。
“呃!我……我……的天!”秋儀渾顫頂抖了起來。
正在此時,藍醫生和寶珠一前一后,匆促的趕了進來。
“你們──又是誰?”中皓瞪住進來約兩人,不悅的道。
“藍……醫生,”秋儀像看到救兵似的:“他……他叫我媽,可是……他的行為卻 反常得厲害,我……哦!天,這是怎么一回事?”
忽然,中皓抱住頭,皺著眉的跌坐到椅子上。
藍醫生做了個手勢,要秋儀稍安,他走向中皓,伸手在他額前試了試,中皓封揮開 他的手,叫:“不要碰我,你是誰?”
藍醫生生了下來,含笑,輕聲的道:“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姓藍!
“爸爸?”中皓突然轉頭向秋儀:“媽,怎么一直沒看到爸,爸呢?又到醫院了嗎 ?”
秋儀不敢回他的話,只拿眼望住藍苗生頷首,秋館才說:“是的!
“我問你,你叫什么名字?”藍醫生溫和的又說。
“我?我叫易浩。搞什么嘛?我爸的朋友,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闭f看,中皓站 了起來。
“你──去哪?”秋儀緊張的街上前,抓住中皓。
“咦?媽,我要到學校去呀!你怎么了?我上樓去換件衣服。奇怪,我怎么穿得這 么難看?”
在藍醫生的暗示下,秋儀讓中皓上樓,然后,她緊緊的瞪住藍醫生:“他到底怎么 了?”
“恭喜!恭喜!他比我預期的好得更多!
“可是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啊!”秋儀乃是捏著心口問。
“他雖然好了,不過他的腦力、心智還停留在五年前,就像一個人睡了長長的一覺 似的。這五年中對他來講,只是一片空白。”
“呃。不過,他以前性情不這么粗暴啊!”
“嗯。那是因為這五年中,他的神經受損的關系。他還要一段時間,才能適應目前 的生活。”
秋儀聽到此,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精神、體能驀地松懈下來,她頓感到不支,整個 人軟軟的昏厥了……。
“太太二太太!”寶珠忙上前,大聲叫道。
藍醫生也很快伸手扶住秋儀,正在這時,中皓奔下樓來,大叫道:“!我上學的 衣服,怎么全不見了……呀!媽!媽!”說看,他跑上前,扶住秋儀。
“你媽身體不舒服!你還要上學嗎?”藍醫生扭頭,對中皓不輕不重的說。
“怎么會這樣?”中皓攏起一雙濃眉:“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兩、三人合力將秋儀弄到貴妃椅上,藍醫生立郎展開急救……。
呆立一旁的晚眉,這時清醒了過來,將易錚再度哄睡了后,她悄悄的抱他上樓。
雖然,中皓的痛完全好了,她當然也沾到為易家高興的情緒,不過,她同時地想到 ,她的工作,到此為止了!
一個完全康復了的病人,還需要花幾萬塊,請一位全天候的補姆嗎?……荊晚眉將 自己的衣物打理好,擱到床沿上,她則立在窗口,望向窗外。
小林在秋老虎的威照下,數了一頂草帽,依然孜孜不倦的忙著。
這前面的花園,實在太大了,以至于他整理東邊時,西邊的雜草枯葉又孳生大堆, 所以一直是忙碌的。
雖然,才住了幾個月,可是,晚眉好喜歡這里的一草一木。這幾個月,她總忙于照 顧中皓和易錚,后園那一大堆的菜田、果樹,她尚未欣賞夠哪!
不過,中皓恢復了,無論如何,這總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連晚眉都感染到輿有榮焉的氣息,這才是重要的一件事,對不?
房門忽妥起,晚眉忙跑去開門,是寶珠。
“太太找你!
“是,謝謝!”終于來了!
“咦?”賓珠望望床沿上,晚眉打理好了的衣物:“你這是干什么?”
晚眉淡笑了笑,酒渦一閃,復歸于安寧:“少爺病好了,勃不須要我照顧了嘛!”
“誰說的?”寶珠征然的反問。
“我自己想的!”晚眉又笑了。
“是嗎?”寶珠歪歪頭:“太太叫你,先去再說。”
說完,寶珠自管先去。晚眉在正屋樓上貝到秋儀。秋儀精神飽滿,容光煥發。
“太太!”
“坐!坐!鼻飪x忙道。
晚眉優雅的坐定,一雙大而烏黑的眼睛,望住秋儀。
“中皓的痛,恢復得這么快,首先,我要感謝的,是你!你的功勞最大!”
“哪里!”晚眉瞼眼笑了笑;蛟S,這是開場白吧!晚眉心里想著。
“真的,或許,你提到的命名學,關系大著,否則,藍醫生也這樣說,說中皓依復 得太快!”
“嗯,這,做參考是不錯。”
“聽寶珠說,你在整理行李?”秋儀突兀的問。
“哦,”晚眉想:寶珠嘴好快!“是的。少爺……已經好了嘛!”
“你……不想待在這?”秋儀審視看晚眉的臉:“或是,昨天中皓對你太失禮了? ”
“不,都不是……!蓖砻寄槦o端紅了。
“那,是什么原因,你不想再待在此?”
“我……真的只想到少爺病好了,勃不再需要人照料了嘛!”
“錯了!你只想到中皓,就沒想到小錚嗎?”
秋儀一句無心的話,卻惹得晚眉,好半天抬不起頭來,一張臉紅到脖子上。
“你雖然沒帶過小孩,可是蠻盡責的,如果真的沒有其他原因,我希望你幫我的忙 ,照看小錚,好不?”秋儀誠懇的說:“再說,中皓雖然康復了,還需要人陪他調養一 陣子!
看晚眉不答話,秋儀又說:“中皓調養期的照料,也是很重要的,藍醫生說,這五 年來,他的神經繃緊看,一旦放松了,難免會痙攣,這就是為什么他的脾氣時而會顯得 暴躁的原因。希望你能諒解他……!
“太太!您……什么都不必說了,我留下就是!蓖砻冀財嗲飪x的話,堅決的大聲 道。
秋儀寬慰、開心的笑了:“謝謝您,晚眉。”
“太太要這么說,就太折人了。”
“找你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先生下周要回來。我預備開一次豪華的派對,你看 ,妥當嗎?”
“看中皓的情況,應該沒問題……。”
“你呢?你也參加!”
“我?”晚眉心中一跳:“小錚呢?誰照顧他?”
“讓寶珠照看幾個鐘頭,應該沒問題!
“可是……。”晚眉吞吐看,自己算易象的什么人?
“我要向大家宣布,是你的幫忙,中皓才恢復得這么快!”
“太太,這不需要。醫中皓的是藍醫生,其次你花的精神最多。怎能說是我?
”晚眉柔婉的說。
“你這孩子,難得的是不居功?墒恰!
“太太!如果您堅持要這么做,我可能不參加!”晚眉堅決的說:“不是我不知好 夕,其實,中皓是靠他自己,我們都只在一旁幫看扶他一把而已,算不了什么!
“晚眉──!
晚眉柔柔的笑了笑。
“到時,您什么都不必宣布。我呢,湊湊熱鬧,也參加一角,好不?”
“晚眉──。”
沒等秋儀再開山,晚眉己欠身跑了出去……。
“唉!這孩子……!鼻飪x寬慰她笑了……下午,晚眉找了一處濃舊的樹下,為易 錚喂奶。
易錚一面吸奶,一面睜大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望住晚眉。他已經會認人了,尤其 ,每次都是晚眉在喂他、替他換尿片、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