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樓
“小七,就是這里!饼R無波俊邪的黯眸隱含某種不知名的幽光,瞟睨前方有著二名侍衛(wèi)看守的那扇門扉后,又微微地偏過頭,眼中再次閃爍異樣光彩地笑看一直低垂著頭、難得安靜下來的戚小七。
齊無波的手一揮,二名侍衛(wèi)立刻悄無聲息地退下。
“小七,怎么了,是不是你的腳又在泛疼?”
齊無波就這么毫無預警地支起她的下顎,讓戚小七來不及掩飾她懊惱的火紅小臉!皼]有啦!逼菪∑呙Σ坏嘏牡羲拇笳,又羞又怒又難堪地退離他好幾步。該死!該死!她干脆死掉算了,才不必站在這個惡魔面前丟人現(xiàn)眼。
重要?哼,有我來得重要嗎?
真是的!她是哪根筋不對,還是腦筋打了結(jié),竟然像個妒婦般地扯出這種令她直嘔的蠢話來。
“人……人呢?你要我見的人到底在哪兒?還有,是不是我見過之后,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戚小七慌亂的嚷叫,企圖閃避齊無波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再笑,我就把你給……嗤!戚小七,你別傻了,憑你這種沒錢沒勢沒地位、又專門靠行竊維生的小小偷兒,又能把堂堂的齊小王爺如何呢?
哼,他沒有把你活生生掐死,或是亙接把你送進衙門里,你就該偷笑了!靶∑撸阍趺匆桓毙牟辉谘傻哪,是被什么事給嚇著了嗎?”齊無波不疾不徐地踱至她面前,對于她忽紅乍白的小臉更是無半點反應。他溫柔地牽著她略微粗糙的小手,往幽閉的回廊緩步而去。
當她的手被一只巨大而溫暖的手掌給整個覆住時,戚小七悍然的氣焰摔然消失于無形。從沒有人這樣握過她的手,就算是把她養(yǎng)大的師父,也不曾有過……
頃刻間,有好幾種莫名的情緒同時攻占她的心神,其中除了不安與緊張外,更有著一股不知名的興奮及一絲想哭的感覺。
哭……啐!開什么玩笑,她戚小七大概有十年不知道什么叫作“哭”。
若現(xiàn)在在戚小七面前有一面鏡子的話,她也許能看見自己晶燦的靈眸中,竟蒙上一層迷蒙的
水霧。
幸虧戚小七不知,否則她準會掉頭就跑,或直接拿齊無波出氣。不過,在她做這些動作之前,都必須要有個前提,那就是——齊無波的恩準。
猝不及防地,一道突兀的刺人光線就這樣射入戚小七恍惚的嬌顏上。
“我們……我們怎么走出來了?”被這艷陽一照,戚小七有些茫茫然的望向眼前的花徑,又回頭凝視那座格局古怪的幽樓。
咦!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似的?戚小七恍然大悟地停下腳步,意識顯然已完全清醒!拔艺f齊小王爺,你不是要帶我去見人,怎么我連一只小螞蟻都沒見著便要回去,難不成你是故意耍我?”他的手仿佛一下子變成燙手山芋般,戚小七急急忙忙地甩開他,狠狠地怒視他那張俊邪的貴氣笑顏。
“你怎么老是甩開我的手?”齊無波疑惑的問。
“因為、因為你……你……”可惡,她竟然也有語塞的時候。
“我怎么了?”齊無波不死心的追問。
“你……哼,我就是不喜歡人家牽我的手,不行嗎?”戚小七十分惱火地一吼!昂牵斎恍,不過你的腳……”
齊無波拉長的尾音中帶有某種異樣的詭異,讓戚小七的心不由得揪緊,全身更是陷入強烈的警戒之中。
她幾乎就快忘了不久前有個叫褚鳳的侍女就這么毫無理由地在他手上斷氣,而她自己更是同樣有過那般可怖的痛苦經(jīng)歷。
所以,不管眼前的俊貴之人看起來有多么的溫和儒雅,或是在對談之間有多么的親切有禮,她都不能對他卸下防備。否則,萬一她哪天腦袋分家,自己說不定還會跪在他面前親吻他的手呢!
下一瞬間,戚小七突然感到懷疑,自己方才怎會覺得他的手溫暖呢?
那明明就是一雙沾滿血腥的手嘛!
十指忽而絞緊,戚小七竟不由分說地拔腿就跑,而且還跳著跑、拐著跑,反正她就是想遠遠地避開齊無波就是。
而更令人難以理解的,竟是齊無波也任由她跑、任由她逃,完全沒有阻攔之意。還是,他根本就是要把她驅(qū)趕走?
答案似乎已昭然若揭——當齊無波幽魅的瞳眸里看不到戚小七狼狽的身影時,他便朝著反方向,也就是囚樓,悠然地拂袂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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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把青洛從綠柳山莊帶出來的?”
囚樓里的暗房內(nèi),床榻上正盤坐著一名身著青衫、臉色平和卻略帶疲倦的儒士。或許是儒士已久未開口,所以聲音不僅沙啞,還顯得有些無力。
“傅先生,無波還苦等不到您點頭呢!”齊無波就坐在他面前的大椅上,優(yōu)雅地支頰輕笑。“既然你有本事拿下天下第二壯,又何須一定要我對外宣示天奇尚人已決定終生效命于神膺會?”說到此,傅奇云,也就是天奇尚人,苦笑地道。
當他在微啟的窗隙間瞥見正與齊無波走在一塊兒的女兒青洛時,他的確非常震愕,因為他始終認為綠柳山莊絕對保護得了青洛,誰知……唉!雖然只有短暫的一剎那,他已經(jīng)看出青洛已不斷地深陷下去。唉!這也不能怪她,齊無波本身就是個優(yōu)秀非凡的人物,莫怪乎青洛會不可自拔地戀上他。
“這您就毋需替在下煩心,無波只要先生的一句話,就可以讓先生與令嬡共享天倫之樂。”傅奇云輕嘆一聲,緩緩地閉上眼,謝絕一切不必要的干擾。
“呵,傅先生若是累了,那無波就改明兒一早再來與先生商討。”近似妖邪的光芒一閃而逝,齊無波挑眉起身,靜靜地離去。
待齊無波離去后,傅奇云再度睜開眼,眼底凈是一片憂心之色。
青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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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暗灰的星辰,烘托出因樓的悚意陰晦。
啐!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嗤,驀然在因樓的廊柱邊的一簇矮叢里響起。
這時,守在門口處的二名侍衛(wèi)雖無任何動靜,但那犀利的眸光卻直直地朝發(fā)聲處冷冷瞞了眼。
“哼,有種就過來追我呀!”自認在白天被齊無波耍得團團轉(zhuǎn)的戚小七,趁著大伙兒就寢時刻偷偷地溜到囚樓來。
目的,當然是要來查清楚在這座鬼樓內(nèi)到底有沒有齊無波所說的那個人,還是……嘿,藏了什么不能公諸于世的好寶貝?
最好是能賣錢的上等古寶,如果她能順利偷到手的話,就可以趕緊離開千良王府;否則她已有好幾天沒有消息,小六八成擔心死了。
不過說也奇怪,當她還在想著如何引開那二名杵在門外的侍衛(wèi)時,他們竟然主動離開,而且還往另一頭走去。
咦,難道他們是在換班?不管了,先探探里頭的情形再說。
腳踝已好得差不多的戚小七,立即跳進回廊內(nèi),并以食指沾了口水輕輕戳破窗欞的紙格。她毫不遲疑地彎身瞇視,就見昏暗的屋內(nèi)有個模糊的身影好似坐在床榻上,她看得不是挺真切的,直覺地想把紙洞再挖大一點。
就在此刻,戚小七卻突然感到有道溫和的眸光奇特地攫住她的視線,讓她愕然不已!扒嗦,是你嗎?”
青洛!誰是青洛?
她以為自己有問出來,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聽到聲音。
可是她的嘴巴明明有在動呀!
思及此,戚小七冷不防的挺起身子,甫一轉(zhuǎn)身,她的小臉旋即一僵,雙眸直瞪著僅離她寸步之遠、表情疏冷而嚴厲的侍衛(wèi)。
天吶,他們是什么時候站在她背后的?
我只是來參……戚小七依然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她這才猛然頓悟到自己的啞穴竟在不知不覺中給人封住。
為什么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
一記如鬼魅般的拳頭猝然朝她腹部擊去,事情發(fā)生得太快,也太不可思議,戚小七因遭重擊而踉蹌地往后跌靠在窗欞上,但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感。
她隨即被這突如其來的認知給震得一愣一愣的。
“青洛、青洛……”
屋內(nèi)又傳出令戚小七不解的人名,而在這聲聲呼喚中,夾雜著憐愛、不舍,及痛苦的情感。青洛是誰……她到底是誰……為什么你要一直叫這個名字?
接連不斷的拳式紛紛擊向戚小七,令她一下子頓失抵抗能力,惟有下意識的抬起雙臂,拼命阻擋落在她身上的攻勢。
“住手、住手……你們快住手!”
又聽到這聲聲能牽動她心弦的急切嗓音,戚小七除了有點恍惚、錯愕,還有種不知名的親切感覺。
戚小七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時被踢到欄柱旁、面向已開啟的窗子的,她只是隱約捕捉到有那么一張經(jīng)歲月洗煉過的慈藹倦容上,正布滿哀愁與些微的忿然,深深不舍地凝視著她!白∈帧!請你們小王爺過來吧!”
這句隱含傷痛及不得不妥協(xié)的虛軟低吟,讓一切突然就變得安靜起來。就連戚小七也在聽見這一句話后,便不省人事地癱軟在地。
其中一名待衛(wèi)隨即面無表情地抱起只有臉部無恙、但其他地方都紅腫不已的破碎女娃兒!懊魈煲辉,小王爺自會前來見傅先生!笔绦l(wèi)冷冷地說完,便抱著戚小七離去。而留在原地的另一名侍衛(wèi),則木然地合上窗子,無情地阻斷傅奇云深深凝視女兒的擔憂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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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奇云幽幽地睜開雙眼,迎視齊無波優(yōu)雅地走來,然后又坐入他面前的大椅。“敢情才過一夜,先生就已經(jīng)想通了?”齊無波玩味地牽動一方唇角,猶帶諸意的低低笑道。
“你怎么可以如此對待一名柔弱女子?況且青洛對你來說,根本無任何的阻礙。”唉!莫非是他看走眼,他以為齊無波會顧念到青洛是他的……
難道當所有的事一涉及到神膺會的利害關(guān)系,或者攸關(guān)自己的權(quán)勢名譽時,齊無波根本是六親不認。
“無波是來聽先生的答復!睂τ诟灯嬖频闹肛,齊無波只是眉梢一挑,讓俊美的五官更添幾許風華邪魅。
“小王爺,在我回答你之前,我希望求得你的保證!备灯嬖普氐!昂,只要先生成為神膺會的一員,我保證不傷害‘青洛’一分一毫。”波還特別在青洛二字加重語氣。
“不過……”這是他拖延時間的惟一希望,雖然這份希望極為渺茫。
“先生還有問題?”
齊無波的口吻雖顯輕松,不過傅奇云已察覺他語意的冷佞與森殘;這就表示,他若是再借故延遲,青洛隨時都有危險。
不行,他就只剩這么一個女兒,他不能再失去她。可是他若加入神膺會,那所引起的風波,肯定會影響到整個武林的秩序與平衡。傅奇云忍不住再三嘆息。
如今,他惟有把最后的希盼,全部寄托在已遺失數(shù)月之久的號天令上。
“要我入神膺會,就把號天令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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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痛呀……
躺在床榻兀自呻吟的戚小七,因身上的傷口不斷遭外力推拿、揉按,而益發(fā)難受地翻來覆去。
“把她的手按住!逼菪∑叩牟话卜(wěn),讓無法順利上藥的大夫忍不住吩咐侍女強壓住她亂動的身子。
連翻身都不得的情況下,戚小七既惱火又痛苦地睜開眼!澳銈冊谧鍪裁矗繛槭裁匆獕褐?”她眼神迷離地呆望著正在她的手臂處涂抹藥油的大夫,及強壓住她的冷漠侍女!澳愕葧䞍悍A告小王爺,說戚姑娘所受的都是一些皮肉傷,并沒有傷及筋骨要害,只要再上幾天藥,這些瘀傷就可以全消退!贝蠓蛳蛞慌缘氖膛淮旰,便收拾藥箱離去。皮肉傷……對!她為一探究竟夜?jié)撃亲幃惖拈w樓,沒想到居然被看守的侍衛(wèi)給揍得半死。啐!丟死人了,她竟接二連三地栽在千良王府的地盤上。
“喂,大夫都走了,你還壓著我干嘛!”接踵而來的懊惱與氣憤,勝過此刻渾身的痛麻,讓戚小七的腦袋完全清醒過來。
侍女既怨恨又不甘地睇她一眼,便悻悻然地松手,然后站在床榻旁緊緊盯住她。“喂,我的心情已經(jīng)很不好,你要是再一直瞪著我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配菜。”戚小七不耐地哼聲,繼而側(cè)身背向她。
這種互看不順眼的氣氛才過沒多久——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猝然來到床畔前,來者在伸手撫上她肩頭之際,戚小七驀地轉(zhuǎn)身輕叫:“干嘛?你少碰我……”低叫的惱人嗓音在看到來者時戛然停止,只見戚小七驚訝地瞪凸靈眸,愣愣地瞅著他看。
“還疼嗎?”齊無波的手輕輕拂過她手臂上的瘀痕。
“不,不怎么痛了!逼菪∑叽舸舻鼗卮。怎么,他不是特地來向她興師問罪的嗎?“那我就放心了!饼R無波對她溫柔一笑。
戚小七也旋即干笑一聲,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該死!接下來她要說什么話?
不能對他開罵,因為她知道自己理虧在先;不能提到褚鳳的死,因為她怕自己會跟她的下場一樣;更不能問他那座閣樓里到底關(guān)了什么人,因為她有一股很強烈的預感,好像在問了之后,她就會……就會……!反正不能問就對了。
“既然你的身子沒問題,那你應該可以帶我去拿回我的東西了!饼R無波一把掀開絲被,愛憐地扶起她僵硬的身子,隨手拿出一件白色被風圍在她僅著微薄單衣的嬌軀上!皷|西!”戚小七扯扯抽搐的嘴角,臉色有點發(fā)白。
天吶!她寧愿他處罰她擅闖鬼樓之罪,也不要他突然追問起那塊令牌的下落,更何況是帶他前去她所住的那間破屋。
“呵,你不是很想離開我這座鬼王府嗎?”齊無波不禁大笑,但擁著她前進的步伐卻無半點停頓下來的跡象。
“是……是呀!逼菪∑咚季w混亂地隨便應道。
“來,我還要你指路呢。”
當戚小七回過神時,已經(jīng)與齊無波安然端坐在華麗的馬車內(nèi)。他伸出手,暗示她與他同坐。戚小七瞪著那只大手好半晌,才杜絕逃跑的念頭,顫巍巍地將手交予他!靶∑,我希望你帶我去的地方,找得回我的東西,嗯!饼R無波微笑地傾過身,雙手動作輕柔地綁緊她差點脫落的披風領(lǐng)結(jié)。
喝!戚小七的一口氣,差點因他突然的靠近而提不上來;還好,他并不是要掐她的脖子!靶⊥鯛,等你拿到東西后……我們之間的恩怨就算一筆勾銷,你不能對我,或者是對我的親人做出……”戚小七屏住氣息,待他的雙手離開她脆弱的頸子后,她繃緊的身子才稍稍松懈,支支吾吾地把話說出來。
“接著呢?”
“什么接著?”戚小七愣愣地看著他綻開的一抹俊美笑容。
“路呀!是要直走、左拐還是右彎?”
“喔!右……右彎就到了!逼菪∑呃Ь降弥毕胱脖。不對,她干嘛去撞壁?她又沒說錯話。本來嘛!把那塊令牌還給他后,他們就互不相干,她依然過著竊物易錢的生活;而他,則還是她永遠觸及不到、高高在上的齊小王爺。
馬車在一間偏僻的破屋前停下來。
帶著自卑、惆悵與極度不安的情緒,戚小七無意識地搓著微濕的小手,首先跳下車,直往熟悉的屋內(nèi)奔去。
推開門,簡陋的屋舍空無一人,戚小七不禁松口氣。幸好師父與小六并不在,否則,連她都解釋不了絞在一塊兒的謎團。
“怎么還愣在這兒?快去拿出來,嗯!饼R無波悄然地由后按住她的雙肩,俯身在她耳畔輕輕催促。
戚小七的后頸好似被什么燙到一樣,渾身抖顫了下。
她走到一堆預備拿來生火的木柴堆前,蹲下身,雙手開始胡亂地撥開它們。然而,愈往里撥,她的臉色就變得愈難看,破皮的雙手更是不顧疼痛地將一根根木柴給扔到一旁去。沒有,怎么會沒有?她藏在里面的令牌怎么會不見?
“小七,你確定你放在這兒?”齊無波突然飄至她身后,語帶懷疑地居高睨視她忽而畏縮的身形。
“我……我確實是藏在這里沒錯,可是我不知道它怎么會突然不見!彼炅!戚小七一屁股坐在地上,既挫敗又無力地面對突然沉寂下來的詭譎氣氛。
她受夠了!這種窒人奪命的氣息,讓戚小七忍受不住地想站起身與他來個痛快的廝殺,不然她準會崩潰的。
“有沒有可能是被你的同伴給拿走?”齊無波一句溫柔的低醇問話,瞬間驅(qū)散周遭濃重的死氣,也同時放松戚小七快斷裂的心弦。
他急,非常急迫地想拿回號天令讓傅奇云就范。不可諱言,他方才的確有讓她死的念頭,但他卻不能那么做。
一旦她死了,他就得浪費不必要的時間去追查號天令的下落,而且這個跟傅青洛長得極為神似的小偷,更是他控制傳奇云的一個非常好的籌碼。所以,她才能幸運地存活下來!斑馈瓕!也許是被小六拿走的,她知道我通常把東西藏在這里!彼奶嵝炎屍菪∑吆龆駣^起來,她起身轉(zhuǎn)向齊無波,激切地握住他異常冰冷的手說道。
“小六,誰是小六,你妹妹嗎?”漆黑的黯眸急速掠過一抹極端厭惡之色,但問得太快,隱藏得太好,以致戚小七根本沒注意到。他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凝睇她興奮的神情!班,她是我妹妹沒錯。”雖然她跟小六都是師父撿回來的,不過她一向把小六當成是自個兒的親妹妹般的照顧,“既然你急著想要,我就在這里等小六回來……”這是她惟一能想到的辦法。
“你必須跟我回王府。”
齊無波依然帶笑,但那種笑卻顯得空泛,讓戚小七的好心情一下子跌至谷底。
“可是我若跟你回去,小六要是回來,不就……”
“我會派個人留守在這兒!饼R無波截斷她的話。
“可是……可是我……”我根本不想跟你回王府。戚小七的心中暗忖著,臉兒低垂,發(fā)顫的小手猶自緊握。
“小七,你不會傷害你,你用不著怕呀!”齊無波一針見血地呵笑。
“我、我不是怕你傷我,而是我不適合待在那種華麗的地方。”戚小七勉強地勾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咦!誰說你不適合的?”
“是我,是我自己想的!
“小七,你別忘了我曾對你說過,只要你聽話,我可以讓你過著有如公主般的生活;只要你乖,我更可以把你的小六給接進王府!
“真的,連小六也可以住進王府?”戚小七一臉的不可思議。
“只要我一拿到令牌,小六就可以與你共享富貴。”
“共享富貴……”有這種可能嗎?戚小七燦亮的星眸突然黯淡下來。
不可能,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齊無波之所以會對她加以利誘,一定是為了那塊鬼令牌。她戚小七并不是傻子,她看多了這種騙人的伎倆,與富貴人家的丑陋面孔。齊無波妖異的眼波一轉(zhuǎn),難以相信眼前的小人兒竟能看透他的無心。
呵!這下可更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