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莘,妳不是做得好好的,干嘛辭職?」單紋莘一進入辦公室,胖哥就率先沖到她面前,抓住她的雙肩不斷猛搖。
「胖哥,對不起,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不管,妳不能走!古指缡钩鏊Y囀侄巍!高有,老編在他的辦公室等妳,妳有什么苦衷就盡管對他說去。」
林少范意圖侵犯她一事,她能對老編說嗎?現(xiàn)下,她只要求林少范能良心發(fā)現(xiàn),別一錯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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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莘,我不想問妳跟社長之間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不過,社長等會兒就到了,有什么話,咱們?nèi)齻人當面再說!
單紋莘一踏進辦公室,老編就對她這么說。
「什么?社長也要來?」林少范居然還有臉來見她,難不成他想把那件事當成沒發(fā)生過嗎?
不!假如他肯向她認錯那也就罷了,但如果他還不死心,那就別怪她對他不客氣。
「嗯,而且社長還說要帶一份驚喜給妳。」
「帶一份驚喜給我?」這個林少范又想玩什么花樣?「老編,多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可是我真的想走了,請您跟社長轉(zhuǎn)告──」
「小莘,就算做個面子給老編好不好?社長他等一下就進來了。」
「既然老編都這么說,那我就等好了!顾裏o奈地笑道。
十分鐘后,單紋莘果然被林少范所帶來的驚喜嚇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莘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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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紋莘真的覺得林少范好了不起,因為他所帶給她的那份驚奇,讓她即使奔離雜志社、跳上出租車都還無法完全接受。
「莘莘」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她已經(jīng)好久、好久不曾聽過。一開始,她壓根兒無法將這聲音跟那個人兜在一塊兒,直到林少范不停地在一旁夸耀自己是如何費盡心思又如何苦口婆心方能請出那個人時,她終于知道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她的幻想。
老實說,她有點想笑。
想不到三年多來的不相來往,竟被林少范輕易地打破,想當然耳,他之所以請出那個人,絕對是為了本身的利益。他以為只要她回到單家,她就有錢可以幫他渡過難關(guān),替他還清債務(wù)。
真可笑,他是被錢逼瘋了不成?還是他真的自認為自己有足夠的魅力可以使女人將大把鈔票奉獻給他?
但無論他的算盤撥得有多精,現(xiàn)下的她只想盡快離開那塊是非之地,離開那位端著副不可一世的臉孔、眼底還透著一抹「妳終于還是受不了苦而回來求我」的神色的父親。
對!那個人,就是她三年多沒有來往的父親。
「啊──」單紋莘忍不住地尖叫出聲。
「小……小姐,妳怎么了?」司機先生被她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得方向盤差點滑了一下。
「對不起,我沒事。」差點忘了自己正坐在出租車上的單紋莘,白著一張臉直道歉。
「小姐,江氏企業(yè)到了!
「謝謝!固湾X給司機后,她急急的下出租車,往江氏大樓快步走去。
不知怎地,她突然好想、好想見何景荊,哪怕他壓根兒不會安慰人,甚至不會給人好臉色看,可是只有他在她身旁,她的心才會安定下來,不會這般的焦慮與驚慌。
經(jīng)過層層的通報,她終于獲準上樓。
坐在會客室里的她,在等待他的過程中依舊有著極度的不安全感,像是恐懼某個人會突然闖進來似的。
當會客室的門開啟時,單紋莘立刻飛撲過去展臂抱住來者。
飛快沖來的力道除了讓何景荊感到愕然之外,腳步也往后顛簸了下才站穩(wěn),他微擰起眉,低頭看著胸前那顆不斷往他懷里鉆的小腦袋;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該狠狠抱住她還是大力地推開她。
他曉得昨晚那一頓晚餐大家吃得都不是很愉快,其實他并非有意對她發(fā)脾氣,只是有些事他的確不想讓她太快知道,尤其是太爺應(yīng)該已經(jīng)曉得她的存在……
「景荊,我看見他了、我看見他了……」她神情慌亂得不斷重復(fù)同一句話。
透露著恐懼的聲聲呼喚,竟意外帶出何景荊的憐愛與疼惜,那一瞬間他臉上的線條亦隨之放柔。
「他是誰?」箍住她肩頭的手,改而輕輕撫摸起她的發(fā)與她的背。
是誰有這么大的本領(lǐng)讓她失控到這種地步?是林少范嗎?還是另有其人?
「他是……他是……我父親!」她語帶哽咽地說。
「見到自己的父親值得讓妳這般大驚小怪嗎?」瞧她的反應(yīng),活像見到外星人似的。
「你知不知道他有多過分,他居然用……居然用……」一聲哽咽的啜泣后,她才繼續(xù)道:「我以為再見到他時,他會像你一樣緊緊摟抱住我,然后對我說他有多想念我;可是他沒有,他居然用那種、那種好陌生的眼光看著我。景荊,我父親真的不要我這個女兒了!
「不會的,令尊或許是……」何景荊詞窮得不知該說些什么話來安慰她。
「他真的不要我了……景荊,你說我到底該怎么辦?」
表面上,她雖佯裝著無所謂,但她的內(nèi)心深處卻依舊渴望著父親能夠來接她回家,想不到終究事與愿違。她是不是該徹底死心了?
「他不要妳,我要妳!」
何景荊此話一出,二人同時震住。
不!這并非出自他的本意,他想否認,卻又找不出另一個更強而有力的借口,「單紋莘,我──」
一聲像極了喜極而泣又似破涕為笑的抽氣聲,教他止住了話。
罷了,他再改口也只是更加證明自己的心虛而已。
「景荊,不管你是在安慰我還是在敷衍我,我都好感動,謝謝你,我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單紋莘抬起一張滿是淚水的嬌顏,在他夾帶一絲困窘的凝視之下,她極不好意思的以手背胡亂擦拭臉上的淚痕。
「妳特地跑來找我,就是想哭給我看嗎?」他一挑眉,語帶取笑。
就算他的語氣里凈是對她的調(diào)侃,但她曉得這已經(jīng)是他難得展現(xiàn)出來的溫柔,而他這難得對她的柔情教她感動得好想哭。
見她的眼眶又開始濕潤,他不禁納悶地問:「這有什么好哭的?」
「沒、沒有,我沒有在哭呀!」她忙不迭地否認。
何景荊對于處理感情一事可以說是極生澀,萬一把他嚇著了,他極有可能又再度縮回殼子里去。
況且,她好不容易才讓他稍稍接受她,她萬萬不能表現(xiàn)得太急躁。
何景荊無法了解她為何笑得一副好象得到全世界一樣,難不成就因為他擁抱了她,她便笑得如此滿足嗎?那她也未免太容易滿足了吧!
「景──」她將「荊」字硬吞了回去,剛才是她太慌亂,才會不經(jīng)大腦就直接喊出他的名字,但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
「我有打擾到你嗎?」見她突然跑來,又抱著他痛哭失聲,他大概會笑她很不成熟吧!
「妳叫我什么?」他逸出的疑問摻雜著不確定的語氣。
「呃,這……我是說,我有打擾到你嗎?」她顧左右而言它。
何景荊蹙著眉,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古怪。
偷覷他一眼,單紋莘羞窘之余連忙開口:「如果你忙的話,我可以……」
「我若是忙,自會跟妳說。」
「呃,對,是我太雞婆了!拱萃校趯什么勁?單紋莘暗自跺腳罵著自己。
「紋莘。」
「是。」她低下頭,像在懺悔。
「妳要不要先去我的辦公室──」
「你、你剛才叫我什么?」她猛一抬頭,驚喜與不敢置信的模樣宛如中了樂透一般。
「叫妳什么這么重要嗎?」他啞然失笑地看著她。
「當然重要了!顾偃龔娬{(diào),就連小頭顱也連點了好幾下。
何景荊唇角一撇,正待出聲時,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他瞬間恢復(fù)冷持;同時,亦打斷了單紋莘心底的那份期待。
有人推門而入,這人正是江楓紅的專屬秘書。
「李小姐,有事?」何景荊冷然的說。
「不好意思,何秘書,能借一步說話嗎?」
何景荊眉頭一皺,上前幾步。
李小姐不知跟何景荊低聲說了些什么,就見何景荊倏地瞇起眼,回首對單紋莘拋下一句要她先回去的話之后,便與李小姐匆匆離開。
她的聽力向來不差,就算他們刻意壓低音量,她還是可以隱約聽見何景荊問了那位李小姐一句楓紅怎么了的話。
楓紅、楓紅、又是楓紅,她永遠擺在他心中的第一位,哪怕此刻的她極需要他的懷抱與溫柔,他最后仍選擇丟下她──
要她完全不吃味那是不可能的,但回頭一想,她憑什么吃江楓紅的醋?認真論起來,她沒被扣上第三者的帽子就已經(jīng)很了不起,所以,她必須保持平常心,而且絕對不能太貪心。
單紋莘勉強打起精神,走出會客室。
可是就算她裝得再堅強、再無所謂,當她一踏出江氏大樓的招待廳,撞見何景荊牽著江楓紅一塊坐上車時,她還是覺得心頭好酸、好澀、好苦。
她一直不敢開口問他與江楓紅之間的事,一方面是因為她害怕,另一方面仍然還是因為她害怕,怕他的答案會讓她再也提不起勇氣愛他,怕他的答案會摧毀她渺小的心愿。
她怕自己再也不能留在他身邊。
淚水,無法抑制地再度潰決。
她趕忙抹去淚水,懊惱自己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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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莘!終于找到妳了!
單紋莘一震,倏地回眸,瞪向從一輛房車下來的林少范。
「妳知不知道我們在市區(qū)繞了多久,幸好妳……」林少范一頓,仰首望了大樓一眼,「江氏企業(yè)?小莘,妳該不會是跑來找何……」
「林少范,究竟是你的記憶力太差,還是我的記性不太好?」他臉皮之厚,足以登上金氏世界紀錄。
「小莘,我……」
「請叫我單小姐!顾驍嗨脑挕
「小莘,我一直很想向妳道歉,可是又苦無機會;不過妳放心,我會改,我絕對會改,所以請妳……」
「林少范,林少爺,林大社長,我單紋莘已經(jīng)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如果你再繼續(xù)糾纏我的話,我一定報警!
「小莘,求求妳別這樣嘛,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林少范放下身段向她請求,甚至還大膽地抓住她的手腕。
「林少范,你放手!」二人的爭執(zhí)已引起旁人的側(cè)目,不想成為焦點的單紋莘用著隱忍的聲音斥道。
「妳氣我沒關(guān)系,可是妳總不能也對自己的父親用這種態(tài)度吧?剛才妳就不曉得當妳一聲不響地掉頭就走時,單董事長有多難過!
單紋莘已經(jīng)聽不見他在她耳邊說些什么,她只知道她父親正坐在一輛氣派的頂級房車里注視著她,比較不一樣的是父親的姿態(tài)好象變了。
他不是不想認她這個女兒嗎?還是說他突然發(fā)現(xiàn)女兒其實還是有點用處,所以特地跑來找她?
「莘莘,有什么話上車再說!箚味麻L緩緩地道。
沒來由的,單紋莘轉(zhuǎn)頭看向另一方,她那異常璀璨卻又略帶迷惘的眼眸,彷佛透著一股莫名的希冀。
如果何景荊現(xiàn)在能陪在她身邊,那不知該有多好……
單紋莘落寞的一笑,回過頭,坐上父親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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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父親的事業(yè)還真是愈做愈大,眼下這幢豪華別墅大概就是他最新一季的戰(zhàn)利品。
這樣也好,她不用回到主宅去面對二娘那一票的人,可以省下不少的口水,只不過父親怎么會允許林少范這種人在他身旁跟前跟后呢?單紋莘不解地想著。
「莘莘,這次回來之后,就乖乖待在家里,不要再四處亂跑,懂嗎?」單董事長沒有說過一句對女兒該有的思念之情,他以著幾近冷漠的態(tài)度對坐在貴妃椅上的單紋莘「吩咐」完畢后,轉(zhuǎn)身就想走。
「爸……」父親出乎意料的冷淡,教單紋莘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乖乖待在這里,妳有什么需要,就跟林少范說一聲。」單董事長對女兒講話的口吻,明顯帶有與生意人談生意的味道。
單紋莘不可能聽不出來,她的心當場涼了半截。
搞了半天,他不帶她回主宅并不是為她著想,而是另有目的。
哈、哈、哈!她不該意外的,在雜志社見到父親時,她便明白與父親分離了三年多之后,他們父女倆僅剩的一點親情早已蕩然無存。
砰的一聲,當大門緊緊關(guān)上時,她的心已經(jīng)寒了。
「小莘,單董事長事業(yè)做得那么大,妳得體諒他不能常常來陪妳;沒關(guān)系,有我在也一樣。」林少范臉上盡是刻意討好的笑。
「我父親想玩什么把戲,你能不能別拐彎抹角地一次說清楚?」她倒想看看她那位偉大的父親對她這個女兒會做得有多絕。
「這……小莘,其實單董事長完全是出自于一番好意,畢竟妳可是單董事長失而復(fù)得的愛女,他的出發(fā)點全是為妳著想,所以妳千萬別誤會單董事長!顾o緊盯著他瞧的表情,讓林少范有些吞吞吐吐地說著。
「為我著想?哼!」她嗤之以鼻,起身往大門走去。
林少范連忙擋住她,急道:「小莘,妳不能走!」
「林少范,你憑什么不讓我走?」憑他一個人有能力擋住她嗎?單紋莘不屑地冷聲問他。
「這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么,你說呀!」她快受夠了。
「因為單董事長已經(jīng)幫妳找好對象了!
「對象?那個對象,該不會就是你吧?」這才是父親找上她的原因,天啊!她的天倫夢已碎,再加上何景荊也離她越來越遠……
單紋莘無力地搖晃螓首,感覺自己幾乎快被掏空了。
「不是我!雖然我很想,但我還不夠資格!沽稚俜哆B忙否認。
「那我倒要請教單董事長替我挑選的對象是哪個擁有百億以上的家產(chǎn),但一腳卻已經(jīng)踏進棺材里的老頭呢?」她紅唇一揚,漾出譏諷的笑痕。
聯(lián)姻,是壯大家族勢力最有效、最快速的方法。
「沒有、沒有,那個人雖然已經(jīng)近五十歲,不過身體還很硬朗……呃,他就是巨霸的董事長!
「哦,原來是他。那你呢,你能從中撈得什么好處?」若她沒記錯,她還曾叫過巨霸董事長伯父呢!
「單董事長的意思是說,只要妳愿意做巨霸董事長的三房,他就愿意幫我還清所有債務(wù)!
「這樣呀!」單紋莘點點頭,神情平靜得可以。
「小莘,有句話我不得不先提醒妳,其實除了我之外,外頭還有許多人在看守妳,所以妳還是別亂來的好!沽稚俜度滩蛔〉孛榱嗣榇巴狻
「哦──」單紋莘腳跟一轉(zhuǎn),走向落地窗前,外頭的確有不少黑衣人來回走動著。
看來,她父親這回是跟她來真的了。
很好!單紋莘忿忿地握緊拳頭。
「小莘,對不起,我真的是被債務(wù)逼到快走投無路,所以請妳一定要救救我,不要想逃好不好?」
「『林社長』,多謝你的提醒,不過我必須老實跟你說,單董事長絕對不可能替你還債的;因為,我絕對不可能去做那老頭子的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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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荊少爺,要不要派幾個人手去找紋莘?」
何景荊將額頭抵在交錯的十指上,沒回答陳嫂的問話。
「少爺?」
「陳嫂,我知道妳想說什么!顾⒉皇遣幌肱扇巳フ覇渭y莘,只不過……
「少爺,其實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紋莘的下落,但我希望你去接紋莘回來之前,能把江小姐的事情先處理好;要不然就算你把紋莘找回來,還是會再度把她給逼走的!龟惿┛嗫谄判牡卣f著。
「我了解。」對于江楓紅,他與她僅剩下兄妹情誼,不過,他絕對不允許靳沐優(yōu)以及和他有所牽扯的女人傷害江楓紅,所以當他發(fā)現(xiàn)江楓紅竟被一名瘋狂女子所傷時,他才會帶著江楓紅前去找靳沐優(yōu)算帳。
怎知當晚,單紋莘就沒再回來了。
他無法猜測當單紋莘親眼目睹他與江楓紅在一塊兒時,是怎樣的心情;然而,由于事發(fā)突然,他真的沒時間向她解釋。
不過,他深信單紋莘目前是安全的。所以,他希望在接她回來之前,他已經(jīng)處理好江楓紅與靳沐優(yōu)之間的事。
再給他幾天的時間,他保證他定會還給單紋莘一顆毫無殘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