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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艷,魅人 第七章
作者:楚月
   
  黃昏時,他們終于抵達夏冶生前的住處,不過說也奇怪,那里就只有一間小屋,可奇怪的當(dāng)然不是這間小屋,而是小屋竟然十分干凈整潔,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正當(dāng)他們面露疑惑時,「咿呀」一聲,小屋的門由內(nèi)推向外。

  其中,以衛(wèi)七月的心跳最為快速,怦怦怦地,猶如在期待什么似的激動起來。

  會是夏師父嗎?

  呃,她在想什么,九劍不是說夏師父是人,已經(jīng)死了五百年,怎么可能還會在這間屋子里。

  那屋子里的會是誰?

  屋子的大門處于逆光位置,那人由屋內(nèi)走出來,五官不明,聲音卻如云一般的溫柔。

  「諸位來此地做什么?」

  除了衛(wèi)七月外,九劍與重霄立即曉得對方不是人,全身警戒起來。

  「你是誰?怎么會在夏師父的小屋里?」

  對方又往前走幾步,終于讓他俊美的容貌呈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原來諸位也認識夏冶啊,我是夏冶的好友,名喚申東玉!股陽|玉一派溫文儒雅的介紹自己的身分。

  衛(wèi)七月馬上有疑惑。「你是夏師父的好友,可夏師父他……」

  「我明白妳的疑問,我雖是魔,但我欣賞夏冶,與他成為生死之交。他死后,我便住在這里。你們也是來幫忙找他嗎?」

  「找誰?」

  申東玉眼底透出一抹領(lǐng)略的光芒!改銈兛赡苓不知道吧!

  「可以麻煩你告訴我們究竟發(fā)生什么事嗎?」衛(wèi)七月雙眼蘊滿擔(dān)憂。

  「當(dāng)然,就由我來告訴你們吧。夏冶已經(jīng)死了沒錯,可前些日子我才得知他死后,魂魄并沒有回到彼岸,因此我最近便在尋他的魂好助他轉(zhuǎn)世。」

  「彼岸是哪里?」

  「彼岸就是所謂的陰間,死后可再度輪回之地!

  夏師父沒有到彼岸,就表示他尚在人間了?!

  衛(wèi)七月不禁雀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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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失去記憶了,所以也不記得自己與夏冶是何關(guān)系?」

  「嗯,我往東方也是想尋回自己的記憶,說不定到時候就能想起自己的過去!

  「原來如此!

  在雙方各有懷疑的狀況下,衛(wèi)七月成了中間人,為彼此介紹。

  「東玉,你真的一人在這里住了五百年?」

  申東玉含笑點頭。

  「那你與夏師父感情一定很好,要不然也不會獨自住在這兒!

  所有人都圍在屋外席地而坐,偏生只有他們在交談,九劍與重霄都做壁上觀,態(tài)度冷然,教她對申東玉好生抱歉。

  晚風(fēng)涼薄,申東玉的笑容也不帶一絲暖意。

  「我和夏冶認識很久,感情自然很好。對了,七月,你們往東而行來到這里,會不會妳正好把記憶放于此呢?不過前提是,妳與夏冶得真有關(guān)系才行!股陽|玉如此分析。

  衛(wèi)七月聽了也覺得不無道理,她轉(zhuǎn)頭目光梭巡一圈。

  「或許吧,但還是要找找看才知道!

  重霄冰一般的視線直落在申東玉身上,申東玉迎上他,溫和示意,重霄卻冷不防一顫,九劍亦有所察覺。

  「對了,九劍,我素聞夏冶對『訞艷』的鐘愛很深,可他先將『訞艷』贈與了你,因此我一直無緣得見,不知今日可否讓我一觀風(fēng)采?」申東玉突而轉(zhuǎn)向九劍,提出請求。

  「我拒絕。」一字一字由九劍喉頭逸出,聽不出半丁點兒的轉(zhuǎn)圜的可能性。

  面對強硬直接的回絕,申東玉也無一絲生氣,反倒是溫溫地致歉,「恕我失禮,實在是聽夏冶贊美『訞艷』太多次,才會因見不到特別想見!

  「夏師父很喜歡『訞艷』?」

  「是的,他鑄過無數(shù)名劍,偏偏獨獨鐘愛『訞艷』。」

  聽申東玉這么說,衛(wèi)七月的心情也很舒服。

  「夏師父死了,想必你很寂寞!

  申東玉露出一抹苦澀的笑!甘前,知己身亡,我卻孤獨留在人間,是很寂寞!

  不對!真的很不對勁!

  任憑眼前這男人如何巧言說著他與夏冶的關(guān)系,九劍就是無法置信他倆是好友的事實。

  當(dāng)初,他為了等待「訞艷」的問世,留在夏冶身邊斷斷續(xù)續(xù)有十年之久,卻也未曾聽他提過有關(guān)申東玉的一切。

  他仔細觀察過,夏冶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個隱居的高人,他的身旁除了劍,就什么都沒有,何時有這號「知己」人物呢?

  更何況他最后得知夏冶的消息是失蹤,絕非死亡。

  或許對一名人類來說,失蹤了五百年就等于死亡,他才會對衛(wèi)七月說夏冶已死?僧(dāng)時并無法證明夏冶已死,申東玉是由何得知?

  這種種的疑點顯示,申東玉或許和上次那些魔一樣是針對「訞艷」而來!

  但目的呢?

  夏冶把劍送與他時,并未說明「訞艷」另有他用。

  慢慢的,九劍的視線又回轉(zhuǎn)到衛(wèi)七月身上,所有真相還是全都系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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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衛(wèi)七月開始在屋內(nèi)屋外四處走動,身邊還有九劍與重霄相伴。

  一間小屋除了簡單的擺設(shè)外,就什么也沒有了。

  九劍進來一會兒后就要她慢慢找,自己則到外頭去。

  衛(wèi)七月專心地研究墻壁上有著掛過劍的痕跡,但如今什么都不剩。

  指尖緩緩滑過每一樣物品,上頭沒有半點灰塵,也無任何感覺。

  是覺得眼前的擺設(shè)相當(dāng)熟悉,卻又說不出所以然。

  恢復(fù)記憶的方式真的有可能在這里嗎?

  重霄趁著衛(wèi)七月在屋內(nèi)梭巡,又溜了出來。

  「九劍,我實在不太喜歡申東玉那只魔,他看上去不像是個好東西!

  他也不喜歡,可夏冶的住處在這里,他沒資格趕走申東玉,尤其衛(wèi)七月又一心想留在這里看看能不能找回她的記憶。

  「我真搞不懂,難道非要把七月的記憶找回不可嗎?反正你們彼此喜歡,又何需決斗什么,不覺得很愚蠢!怪叵鲩_始發(fā)表他連日悶在心上的見解。

  既然七月喜歡九劍是確定的事實,不可能再改,他也只能選擇接受,不然呢,他又搶不走七月!

  「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你可愿意?」九劍反問重霄。

  「當(dāng)然不愿意,記不得過去又不是好事。我曉得你想說什么,可這與七月的情況不同,她是自己封住自己的記憶!

  「那你曉得她為何要封住自己的記憶嗎?」

  重霄搖頭。

  「既然都沒人了解,那誰又能懂她到底在想什么?所以我們都無法體會七月的感受。失憶后的她喜歡著我,但失憶前呢?假使五年前我們是敵人,她必須殺了我,若我這時說出話牽絆住了她,那么到時候,你要她如何是好?這問題,你可曾想過?因此為何不等她想起一切后讓她自行決定?做與不做全都要看她,旁人不能為她定奪,不是嗎?」

  重霄聽完九劍的意思,一副欽佩的態(tài)度回道:「九劍,原來你真的有替七月著想。我還以為自己最懂七月,也認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七月,沒想到……根本只是考慮到我的心情而已,全然沒想過七月因何急于想找回自己的記憶!

  「她曉得你是為她著想的!

  「但仍不及你!顾娴暮軕M愧,無怪乎七月會喜歡上九劍,慢慢地,他能體會了,九劍對七月的關(guān)心全都是默默地做,誰也比不上。

  驀然,強烈的魔氣徘徊附近,他們隨即戒備。

  「又是他們?」這次重霄更加小心提防。

  「可能!咕艅θ酉聝勺,如鷹隼般的眼睛不放過周遭任何稀微變動,突然之間,那日攻擊他們的魔又現(xiàn)身,直逼九劍而來--

  重霄急忙一喊:「小心!」

  這喊聲,也讓屋內(nèi)的衛(wèi)七月跑了出來。「怎么回事?」

  魔影如霧似風(fēng),快得讓九劍看不清動向。

  再次突襲,九劍被魔影逼退數(shù)尺遠。

  有了上次對決的印象,九劍已知魔影所用的招數(shù),便想迅速解決他,可惜魔影變化無常,招式高深莫測,徹底挑起九劍的戰(zhàn)意。

  隨著魔影忽攻忽退,九劍也被引開至他處。

  留下重霄仍守在屋外!钙咴拢瑒e離開我身邊!」他不敢稍有大意。

  忽聞彷佛是兵器在地上被拖行的聲音,自遠而近,接著,他倆就看見申東玉的身影由模糊到清晰地來到面前。

  一身白,手上的刀散發(fā)凜凜魔氣,足以凍人心骨。

  果然,申東玉不是什么好東西!

  「要找妳,可真費我的工夫,不過幸好找到了!

  衛(wèi)七月頭一次感受到生命受逼致死的危險,申東玉令她發(fā)顫,打從骨子里害怕。

  這樣的申東玉絕對不會是夏師父的朋友,絕不是!

  「你這只臭魔到底想做什么?」重霄率先質(zhì)問。

  申東玉抿唇優(yōu)雅地笑。「輪不到你這小子來管我,螳臂擋車必死無疑,我找的人不是你,不想浪費時間在你身上,滾到一邊,尚可存活!

  不是找他,也不是找九劍,難道是……

  「哼,先通過我這關(guān)再說吧!」就算用盡生命,他定要保護七月的安全。

  「不知死活的家伙,我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痛苦!」申東玉揮了手中的刀,第一擊重重打向「重霄」。

  重霄硬是接了下來,但腳步也略有不穩(wěn)。

  「不錯,真是一把好劍,可惜最多撐不過我三刀!

  申東玉第二刀破空橫劈而來,重霄雙手握劍,直挺挺擋住,但也口吐鮮血,劍身亦有裂縫。

  「夠了,住手!股陽|玉的威脅就連她也感受得到,衛(wèi)七月相當(dāng)清楚重霄絕對會為了自己犧牲生命。

  重霄佇立不動,全身骨頭幾乎盡碎,依然撐住。

  「七月,退后啊……」重霄內(nèi)心含恨著,假如他的能力能再強一點,就能保護七月了。

  衛(wèi)七月雙手平舉,以身體護住重霄快無法撐下去的身體!干陽|玉,你是找我的吧?別對無辜的重霄下手!

  申東玉淡淡揚笑!冈琰c這么做,他也用不著承受這兩刀!

  衛(wèi)七月看著申東玉走近自己,身體卻連動也無法動,完全被他恣意釋放出來的強大魔氣懾住。

  她感覺到申東玉并不想殺她,那要做什么呢?

  她已失憶,又能做什么?

  「妳的表情透露困惑,不解我的行為嗎?妳從沒見過我,自然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可是,我要的答案全在妳的記憶里!

  「我已經(jīng)忘了!

  「是故意封住吧?這里畢竟是妳生長的地方,所以我不意外妳會把恢復(fù)記憶的辦法藏在這里,我已早一步替妳找到了!股陽|玉攤出掌心,一顆透明無瑕的球體瞬間浮在他手上。

  「這……這是什么?」莫名地,衛(wèi)七月感到恐懼。

  申東玉揚起異常溫柔的微笑低語:「這就是解除妳封印的方式啊……訞艷。」

  訞艷?!

  申東玉喊她訞艷?

  衛(wèi)七月來不及思考申東玉的話,就目睹他把透明球體打入她的額頭里,霎時,受到記憶沖擊,她隨即昏倒在地。

  「訞艷,愿妳醒來給我想要的答案,要不……我只好殺了所有與妳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了,妳可別教我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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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隱約聽見申東玉威脅的聲音,還有重霄喊著她的名字……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回憶如江潮般不停涌向她,當(dāng)最后一道心鎖也被打開時,她忽然想起來了,統(tǒng)統(tǒng)都想起來了--

  她的名字不是衛(wèi)七月,沒錯,她是訞艷。

  夏冶是將她鑄造出來的主人,也是他把自己送給九劍。

  她陪在九劍身旁五百年,跟著他一路征戰(zhàn)許多劍術(shù)高手,她最懂他對劍的癡迷、對劍的呵護,也最了解他渴盼與高手決斗的心情。

  她懂他的一切、愛他的全部,可也沒忘記夏冶在她臨行前的叮嚀--

  她是訞艷,是會毀去持劍者心魂的妖劍,會讓持劍者對于殺有異常的執(zhí)著,會令他們一心只有殺念。

  因此,夏冶叮嚀她若是九劍也受了劍的影響,必定要殺了他以絕后患。

  隨著五百年殺意的累積,她這才終于下決心離開九劍,想讓他冷靜。在不愿殺害他的情況下,只好選擇擊敗他的自尊。

  她是劍靈,離開本命太久會氣絕而亡,可一旦她回到九劍手里,肯定會讓他更加瘋狂,兩難之下,她只有封住自己的記憶徹底遺忘九劍。

  原以為這樣的動作能再拖個百年之久,可惜她錯估鬼門再開的時間,短短五年,九劍再次現(xiàn)世了。

  劍與鞘,本為一體。

  劍無鞘、鞘無劍,都只有死亡一途。

  終于,她什么都想起來了。

  她是訞艷,不是衛(wèi)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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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眸驀然一睜,訞艷由地上站起來,視線瞟過申東玉,走到重霄面前,一手貼上他頭頂,重霄的靈瞬間回到「重霄」內(nèi)。

  訞艷手持「重霄」,運氣入「重霄」,劍身便完好如初。

  「擺出這陣仗,意思是不想給我答案了。」

  申東玉--一直深刻在她心底的名字。

  她的任務(wù)就是殺了申東玉,夏冶將她贈與九劍的用意也在此。

  訞艷,記住,申東玉是一個禍害人間的魔,留不得。

  她謹記夏冶的交代,沒有一日忘卻。

  「夏冶輸給我,我要定他的魂,誰也阻止不了我!

  「我可以!」「重霄」在她手上發(fā)出比平常更銳利的劍氣,一時間浩氣凜然。

  「是嗎?訞艷,妳又能擋我?guī)椎叮俊?br />
  「試試便知!

  「很好,我欣賞有自信的。」

  短暫話語方落,訞艷提劍攻向申東玉,出招毫不遲疑、絕不留情,武式直逼申東玉的致命處:申東玉身形如流水,出招似疾風(fēng)。

  訞艷即便招式凌厲,亦無破綻:申東玉以靜制動,等待最好契機。

  他們之間,始終保持五大步。

  一時的靜,隨即肅殺之氣再度燃起,距離拉近,戰(zhàn)意萌生。

  刀劍的交鋒,發(fā)出銳利聲響。

  當(dāng)九劍趕到時,赫然發(fā)現(xiàn)持劍者竟是衛(wèi)七月,但他無心細想,跟著跳入戰(zhàn)局與她配合得天衣無縫,這得申東玉不得不回擊,也逼得他退離他們八大步。

  申東玉發(fā)現(xiàn)他們的默契,也清楚自己再難占上風(fēng),當(dāng)機立斷就此離開。不過他是不會罷手的!

  「訞艷,我們會再見面的!」

  待一切過后,訞艷騷動的心才稍稍平靜。

  申東玉喊她訞艷?!

  「妳是訞艷?」

  「……沒錯!乖@艷不得不承認這個隱瞞許久的事實。

  九劍不覺握緊手中的「訞艷」,可他從未在劍上感受到靈氣,「訞艷」亦是靈嗎?

  「當(dāng)你選擇我的時候,就注定了你我的命運!

  「我選擇妳?!」

  他那時選擇的并不是這把劍,而是……劍鞘。

  九劍腦子里霎時一道精光閃逝過去。

  這一切都有了解釋。難怪隨著劍鞘的失落,劍身也顯得黯淡無光,他一直以為「訞艷」就是他手上的劍,沒想到竟是……

  「你手上的劍是妖劍。當(dāng)夏師父得到這把劍的時候,便鑄出『訞艷』要封住這把劍的妖氣,而這把劍的任務(wù)就是殺了申東玉。可他沒想到我與妖劍合并,竟能產(chǎn)生讓持劍者心神俱碎的能力,因此他一直在找合適的持劍者。經(jīng)過五百年的融合,劍身的妖氣已經(jīng)被我吃掉,但也使得我與妖劍變成『同命』,缺一不可活,而你也在我的影響下,逐漸變得好殺,這是我一直不愿見到的結(jié)果,所以才會離開你!乖@艷淡淡解釋著來龍去脈。

  原來夏冶把劍送他,是要他幫著除掉申東玉。

  他竟然被一名人類與一把劍鞘給利用了?!

  「這五百年來,妳把自己隱藏得極好,若非今日曝光,我還真不曉得原來我的劍沒有名字……」一時的憤恨難以揮去,九劍怒火中燒。

  「對不起!」

  「別再對我說這三個字,我聽膩了。」九劍把劍丟在地上,「我最恨被欺瞞。既然妳當(dāng)初要離開我,那就此斬斷一切吧,從此之后妳我再無瓜葛!

  九劍背過身,迅速離開,一如他昔日的冰冷絕情。

  半點情分都不留。

  錯在他們,訞艷也開不了口要求九劍要留下,只能眼睜睜看他再次離開自己身前。

  這樣倒好,她就不必再因為抉擇殺不殺九劍而感到兩難。

  要完成夏師父的交代,又要保住九劍的命,這樣的結(jié)果是最恰當(dāng)了。

  她只求九劍平安就好。

  「對不起、對不起……」

  訞艷跪在地上,雙手抓著劍,劍柄上仍有九劍的殘溫,一時激動難耐,她低聲啜泣了,內(nèi)心無限懊悔與傷心。

  任務(wù)很重要,因此夏師父再三交代她萬不能讓九劍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否則感情勢必會壞事,她不敢忘,默默陪伴在九劍身旁,小心翼翼保護他,可沒想到即使沒有交談,她仍逃不過愛上他的結(jié)果。

  她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九劍。

  這個錯,永遠也彌補不了。

  「七月……」重霄現(xiàn)身陪在她身邊。

  訞艷搖頭,拾起劍!肝业拿质窃@艷,這世上根本沒有衛(wèi)七月這個人。重霄,我記住夏師父鑄劍技術(shù)才能把你鑄造出來,我說過你是你自己的主人,何去何從都由你自己判定,不過,我身邊,你再也不能留下了!

  「為什么?我想……」看過訞艷無懈可擊的劍術(shù),他不敢再說要保護她了!赣肋h陪在妳身邊!

  訞艷抬頭迎上重霄清澈的目光,神情不再是他所認識的衛(wèi)七月,堅毅、篤定以及沉穩(wěn),再也沒有一絲絲需要旁人呵護與憐惜的嬌弱,顯現(xiàn)出來的是絕對的強者之姿。

  不容質(zhì)疑。

  「重霄,謝謝你,可是我選擇的路恐怕無法再活著回來,我不要你跟著我,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我不懂,妳明明就喜歡九劍,為什么不干脆遺忘妳的任務(wù),回到九劍身邊呢?」他好心疼訞艷的堅強。

  訞艷合上眼瞼,嘴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那表情有著一股恬淡。

  「重霄,這是我的責(zé)任,我絕對不會逃避。我很高興這時候你愿意陪著我,不過……你幫不了我什么,若有緣,我們會再相見;若無緣,愿你一切順心如意!

  「訞艷,妳別走,既然會死,妳為什么……為什么還要去?」

  「倘若可以,幫我轉(zhuǎn)告九劍,就說……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他原諒,可惜我沒有來世,無法償還欠他的情,拜托你了……」

  最后一句話聽來似道別,聽之莫不感傷。

  訞艷的身影也消失在重霄眼前。

  「訞艷,別去,別去啊!」

  重霄聲聲哀切的懇求傳達不到訞艷的心里,只能化成風(fēng),消逝不可追。

  訞艷,妳是劍鞘,最了解劍的,絕非持劍者,而是妳,因此這世上,沒有任何1名劍者可以將妳擊敗。

  可僅有妳是絕對無法獨自除掉申東玉,所以需要九劍來輔助,切莫獨斷獨行,否則只會賠上性命。

  懂嗎?

  她懂,可世事本無常。

  就算賠上自己的性命,她也要完成夏師父的交代。

  因為這是她的責(z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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