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長孫昂就找到畫像中的女子,他現在就要帶著楚蓮蓮回洛陽 城。
一路顛簸使得從沒出過遠門的楚蓮蓮胃里不時翻攪,直覺想吐。
看著楚蓮蓮受苦的模樣,阮香君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至于長孫昂則半是嘲弄的說道:“沒想到你還滿嬌生慣養的,你這一路嘔吐,不知 情的人還以為你懷孕了哩!”
“懷孕?”阮香君驚呼,“九爺,您可要當心點,說不定這女人已懷了別的男人的 野種!
阮香君的挑撥離間只得到一記白眼。
“別胡說,香君!
長孫昂并非信任楚蓮蓮,相反地,他根本認為女人都是不能信任的。
只不過事實擺在眼前,當他初遇楚蓮蓮時,她還是完璧之身,之后她根本沒機會接 觸其他男人。
“人家也是為了您好才說的!比钕憔絿伒。
“若真為了我好就閉上嘴!遍L孫昂話雖是對阮香君說的,但他的視線卻始終離不 開楚蓮蓮;看著她痛苦,他的心也莫名地煩躁起來。
等到了下一個市鎮該找個大夫來看看她……正當長孫昂這么想的同時,馬車驀地緊 急停了下來,楚蓮蓮一時重心不穩跌入長孫昂的懷里。
“啊!抱歉!
“小心點!遍L孫昂的語氣里沒有半絲感情,但他卻一直摟著楚蓮蓮,沒有放開的 意思。
“哼!”阮香君滿是嫉恨地看著這一幕,早知道她也乘機跌進九爺的懷里,就不會 讓楚蓮蓮占了這等便宜。
“九爺,外面好象發生了什么事。”楚蓮蓮道。
“我去看看。”
說著,長孫昂跳下馬車,循著馬車夫的視線看見有一群惡霸正在欺負兩名女子。
“別管他們,繼續前進!遍L孫昂說道。
“咦?”馬車夫沒想到長孫昂會這么說,任何有一點正義感的人都會出手救那兩名 女子。
“還不快走,咱們要立刻趕到下一個市鎮!
眼見長孫昂就要走回馬車內,楚蓮蓮不由得對他說道:“九爺,請你去救他們吧! ”
長孫昂聞言不悅地看向楚蓮蓮,她以為他這么急著趕路是為了誰?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你若是想救她們大可自己去救!”長孫昂露出嘲諷的笑容。
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根本無法對抗那群惡霸,他斷定她一定會知難而 退。
然而,楚蓮蓮又再次讓他意外。
只見她立刻跳下馬車沖向那群惡霸。
“笨蛋!”長孫昂忍不住大吼,他不明白為何她不能乖乖聽話。
“九爺,您就由著她去,讓她吃點苦頭吧!”阮香君以看好戲的口吻說道。
是的,他該讓楚蓮蓮受點教訓,可是……他的心里雖然這么想著,可他的身體卻不 由自主的跟著楚蓮蓮的身影,在那群惡棍碰到她之前便將他們打跑,也順便救了那兩名 女子。
“多謝壯士的救命之恩!眱擅拥钠渲幸幻屑さ卣f道。
“你用不著謝我!遍L孫昂回道,反正他也不是專程救她們的。
他在說話的同時不經意地看了她們一眼,而這一眼卻讓他愣住。
“怎么可能?”楚蓮蓮先是倒抽了一口氣,然后驚嘆不已。
阮香君隨后趕到,然后連她也露出一臉的不敢置信。
她看到了兩個楚蓮蓮。
簡直是一模一樣。
原來他們之所以會如此驚訝的緣故,是因為兩名女子的其中一名和楚蓮蓮長得非常 相像,簡直就像是從同一個模子里印出來似的。
“我沒想到有人會和我長得那么像。”和楚蓮蓮長得很像的女子說道:“你們好, 我是何盈,請問你們要去哪里?”
“我們正要回洛陽!背徤徶鲃颖硎居焉。
可何盈的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看向長孫昂。
“天色已晚,我家就在附近,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請到我家讓我好好招待你們。 ”
在場唯一可以作主的人只有長孫昂,從剛才一見到何盈起,他的心里就迷惑不已。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和楚蓮蓮究竟誰才是畫中的女子?
“好吧!就到府上叨擾了!遍L孫昂決定先到何盈家,靜觀其變再說。
何盈是何家莊莊主何鋒的妹妹,那一天她到廟里上香,回家的途中被一群惡霸糾纏 ,所幸長孫昂的出現才救了她。
當何氏兄妹得知長孫昂是洛陽城首富長孫昂的九公子之后,更是賣力的招待他,還 請求他在何家莊多待一些日子。
對于他們的請求,長孫昂二話不說,一口就答應下來。
他之所以會答應,完全是因為何盈長得實在太像楚蓮蓮。
不!與其說是像楚蓮蓮,不如說是像畫中的女子。
何盈的出現使情況變得很復雜,長孫昂根本不曉得她和楚蓮蓮之間誰才是真正的畫 中人。
楚蓮蓮則相形見絀,尤其是看到何盈所展現出來的大家閨秀的風范時,她更感到自 卑不已,深深覺得唯有像何盈這樣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出身尊貴的長孫昂。
可是,她的心卻有些莫名的空虛,就好象是失落了什么般。
所以當何氏兄妹以盛宴熱情款待長孫昂時,她獨自離開喧鬧的大廳,來到花園一角 享受著寧靜與孤獨。
“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阮香君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的氛圍,她的語氣顯得忿忿不平。
她當然不是為了楚蓮蓮不平,而是為了自己不平。
“不甘心?為什么要不甘心?”楚蓮蓮不明白阮香君在氣什么。
“如果不是半途殺出個何盈,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長孫家的九夫人!
其實對阮香君來說,若是楚蓮蓮當上長孫家的九夫人對她比較有利,因為她覺得要 對付一個鄉下小姑娘會比較容易些。
或許她應該慫恿楚蓮蓮同何盈爭奪長孫昂,而她大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會強求不該屬于我的東西!背徤彽匾恍 。
“我不相信你沒有任何欲望,總之,我不甘心自己竟然是輸給一張畫像!
阮香君說完正要離開,卻看到長孫昂和何盈向她們這邊走來,她和楚蓮蓮均下意識 地往花叢里躲去。
“公子,你說說看我家庭園所種的花如何?漂亮嗎?”何盈嬌媚地問道。
“很美!遍L孫昂有些心不在焉,“這種花應該很少見。”
“嗯,這是我哥哥特別從西域帶回來的一種叫作玫瑰的花。”
“在我長孫家府邸里倒也種了幾株!遍L孫昂不怎么在意地道。
何盈隨即意有所指地道:“鼎鼎大名的長孫家庭園里一定種了許多奇花異草,我想 ,不僅是花草,一定也有許多婀娜多姿的美女吧?”
長孫昂沉默不語。
“公子,你覺得我如何?”何盈大著膽子問。
她所得到的仍然是他的沉默,可是她并不因此而氣餒,“也許你會覺得我太不知羞 恥,但當你救了我時,我就已決定要以身相許!闭f著,何盈柔美的身子便投進了長孫 昂的懷里。
這一幕全教楚蓮蓮瞧進眼底,看著和自己長相神似的何盈對長孫昂訴說情衷,她有 一種非常奇妙的感受。
而且,她的心隱隱作痛。
何盈見長孫昂并沒有拒絕她的投懷送抱,她漸漸大膽起來,下一刻她便企圖攻占長 孫昂堅毅的唇。
長孫昂毫無預警地將她推開,她一個不穩就跌坐到了地上。
“哎呀!痛死我了。”
何盈以為長孫昂會扶她起來,可是她等了半天,他不但沒有向她伸出手,反而還拂 袖而去。
“公子!公子!”
沒有辦法,她只好自己爬起來拚命地跟在長孫昂的身后追趕他。
這無疑是一場鬧劇,當兩人走后,阮香君不禁笑了出聲,“她這是活該,誰教她不 打聽清楚,九爺最討厭人家碰觸他的嘴唇,那是個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就連我也從沒 吻過他的唇呢!”
“他真是個無情的人!背徤徲懈卸l地說道。
她很想知道有誰可以吻他的唇?還有,誰可以進駐他的心房?
阮香君第一次完全同意楚蓮蓮的話。
“沒錯,可是無情也正是他的魅力之一呀!”
“不過這么一來,愛上他的人將會非常痛苦!背徤彶恢钕憔袥]有想過,一 個對天下人無情的人,也很難對某個特定的人有情。
“我才不管,反正我一定會讓九爺愛上我的!
說完這句話后,沉浸在美麗夢中的阮香君掉頭就走。
太傻了,會愛上那無情男人的女人都太傻了。
她絕對不會愛上他的!
楚蓮蓮像是要發誓似的,她的手不知不覺地抓住了玫瑰的莖,結果──“好痛!”
她倏地收回了手,只見自己的指尖上出現一點殷紅。
那自小指頭傳來的痛楚好像是在懲罰她口是心非似的。
她看著手指頭發呆,直到一道低沉的男聲使她回過神來。
“你在這里干什么?”長孫昂問道。
“九爺,你不是……”楚蓮蓮嚇了一跳,她明明看見他離開了,怎么又會在這里呢 〉長孫昂沒有回答她,他看見她手指上細小的傷口,突如其來的將她受傷的手指入自己 嘴里。
“九爺?”楚蓮蓮不知所措地叫著。
她不知自己該怎么辦,他的行?太突然兀,讓她要收回手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玫瑰多刺,你在躲入花叢時最好小心點。”玩弄夠她的手指后,他才放開她。
“你……知道?”又是一頭讓楚蓮蓮震驚的事。
原來他早就發現她和阮香君躲在花叢里偷聽他和何盈說話。
可他為何不當場拆穿呢?
“什么事都別想瞞著我!遍L孫昂冷哼了聲。
她的確是什么事都無法瞞住他。
“對了,九爺,我還沒恭喜你呢!”她微微一笑。
“恭喜我?為什么要恭喜我?”長孫昂不解!耙驗槟憬K于找到了真正的畫中人。 ”楚蓮蓮所指的當然不是自己,她指的是何盈。
長孫昂聞言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他不喜歡她說話的語氣,好象這件事和她無關似的 。
“我還不確定!彼。
怎么會不確定呢?絕大部分的人一定會認為金枝玉葉的何盈才是畫中人。
“我認為何姑娘才是真正的畫中人!背徤弿囊婚_始就不覺得好運會降臨到自己 身上,“她一定能勝任長孫家的九夫人這個頭銜。”
長孫昂聞言更加不悅。
“誰是畫中人不是由你決定!
其實,楚蓮蓮與何盈模樣相同,誰是畫中人對他而言應該都無所謂,如果以門當戶 對這一點來看,他要帶回洛陽的應是何盈,可是他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九爺,若是何姑娘當上了九夫人,蓮蓮只要能在長孫府內當個丫環就心滿意足了 !背徤徯南耄囊髴摬粫^分吧?
可是,萬一他不讓她待在長孫府怎么辦?她已經無家可歸了呀!
“你想當丫環?”長孫昂實在不明白她的心思,她為什么不向他爭?如果她請求 他的話,或許他會讓她擁有比現在更高的地位。
“是的。”那才合乎她的身份。
“很好。”長孫昂陰鷙地說,“那么我就成全你的愿望,讓你當個名副其實的丫環 。”
他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女子,好好的九夫人不當,卻想當一個丫環。
真是個讓人捉摸不定的女孩。
第二天,為了招待貴客,何家莊的莊主何鋒邀請長孫昂去打獵。
本來這是男人們的事,但何盈卻堅持要跟去,結果長孫昂也命令楚蓮蓮跟著去。
“你是我的丫環,所以要跟著去服侍我。”這是長孫昂給她的理由。
其實,不管有沒有理由,服從主人的命令原本就是丫環的工作。
不過,帶她們來好象是個失策的決定,尤其是何盈始終纏著長孫昂,他根本沒辦法 盡情享受打獵的樂趣。
“!好可怕!”
何盈又是一陣尖叫,讓長孫昂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明明知道打獵就是這么回事,她 還跟來做什么!
“你若是害怕就到旁邊去,別礙著我!遍L孫昂不耐煩地道。
“可是人家想看你打獵的英姿嘛!”何盈崇拜地看著他。
“你只會妨礙我!彼敛涣羟榈刂赋鍪聦,并對著楚蓮蓮下令:“快將這女人帶 走。”
“何姑娘,咱們先到旁邊去吧!”楚蓮蓮走到何盈身旁。
“公子,你陪我過去!焙斡瘜﹂L孫昂說道。
長孫昂的回應是不理會她,并且騎著馬走了。
“公子!焙斡凰佬牡刈飞先。
這個場景楚蓮蓮昨日也曾經看過,何盈總是徒勞無功的追著長孫昂,這給了她很大 的警剔,她告訴自己千萬別像何盈一樣。
不過,看到何盈跟著長孫昂走進打獵場,她擔心何盈的安危,因此也只好跟上去。
“他是跑到哪里去了?”何盈一轉眼就跟丟了長孫昂。
“何姑娘,咱們還是別到處亂跑,以免發生危險!背徤徴f道。
誰知何盈卻回道:“如果你怕危險的話就待在這里,我要去找長孫公子!
說完何盈甩頭就走,楚蓮蓮還來不及阻止,就見一枝飛箭射了過來,眼看飛箭就要 射中何盈,她急忙推開她,結果飛箭就從她的手邊擦過。
“啊……”
何盈扯開嗓子尖叫,任何人只要聽到這凄厲的叫聲一定會過來一探究竟,長孫昂和 何鋒果然先后出現在她們面前。
“妹子,你怎么了?”何鋒問道。
“她故意推我跌倒,人家好痛喔!”何盈指著楚蓮蓮控訴。
“我……”
真是好心沒好報,楚蓮蓮受了不白之冤,因為從何盈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那枝箭。
長孫昂突然面無表情地走向何盈,何盈還以為他要過來安慰她,便心花怒放地等待 著,然而他卻從她身旁走過,然后拔出射入樹干的箭。
“公子,你拔出那枝箭做什么?”何盈惱怒地問,難道箭會比她更有魅力嗎?
長孫昂將箭丟到何盈面前,“你冤枉了我的丫環,她沒有惡意,推你一把只是為了 要救你的小命。”
“什么?”何盈又是一陣尖叫。
長孫昂照樣沒有理會她,反而將楚蓮蓮拉上了他的坐騎。
“九爺,你要做什么?”楚蓮蓮不解地問。
“公子?”何盈也同樣不能理解長孫昂的行動,不過,她覺得自己好倒霉,再怎么 說她也是個受害者耶!
而在此時,長孫昂與楚蓮蓮已揚長而去。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楚蓮蓮從沒有騎過馬,所以她已嚇得臉色發白,而長孫昂則在甩開何氏兄妹后將她 放了下來。
“你這不識好歹的女人。”長孫昂沒好氣地道。
咦?他怎么罵人?楚蓮蓮無辜地看著他,突然看到了在他的胸前有一片血漬。
她慌張地大叫:“九爺,你受了傷嗎?”
聞言,長孫昂忍不住翻著白眼:“受傷的是你,難道你沒有發覺嗎?”
他抓起她的手,就見她的手背上有一道血痕,雖然不深,但總是受了傷。
“原來我真的受傷了!背徤忬@詫地看著自己的手。
長孫昂再次覺得她不同于以往所遇到的女子,他自懷里掏出一瓶白色瓷罐,親自將 瓶中的藥膏涂抹在她的傷口處。
“下次不準你的身體再次受傷,知道嗎?”
“這未免太霸道了吧!”楚蓮蓮小小聲地抗議了一下!斑@么說好象我的身體不再 屬于我自己似的。”
“你的身體本來就不是你的!遍L孫昂霸道地道,“它是我的!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楚蓮蓮正想要開口詢問,可她微?的雙唇立刻被封住。
“唔!”
楚蓮蓮簡直是嚇呆了,她唯一的感覺是,他的唇一點也不像他的人那般冰冷。
不知經過多久,長孫昂終于放她的唇自由,并且再次強調:“你的身體是我的!
此刻,不管長孫昂說什么都已經不重要,因為楚蓮蓮的心里一直回蕩著阮香君的話 ──九爺最討厭人家碰觸他的唇。
他為何會吻她?為什么……“咱們回去吧!”長孫昂見楚蓮蓮沒有回應,便又抱她 上馬回何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