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
周末的夜,交織著火熱的放縱與瘋狂的舞動,年輕都市閃耀著狂熱、愛戀、寂寞與享樂,夜的律動已緩緩起。
在馬路上奔馳著的黎珉兒,感受不到這種閃情逸致的周末,她仍要工作。戴著安全帽,修長的身軀跨在五百CC的摩托車上,正加速疾駛向中山北路五段PUB。
年方二十二歲的黎珉兒是個標準的“雙薪族”,白天在世峰企業工作,晚上則是GOGOPUB里兼任歌手。由于今天公司加班,所以她現在必須飆車趕往PUB。
黎珉兒一邊加速在車陣中鉆動,一邊無奈地嘆氣。想到今天一整天遭到劉淑菁課長的冷嘲熱諷,她就忍不住搖頭。女人的嫉妒真是不能小覷!若不是這家公司的待遇相當高,她早就毫不猶豫地say good—bye。而事情的起源是為了一個神經秀逗的男人,宣稱要追求她,她就被迫進這個莫名其妙的渾水里。
現代人在各方面都快速進步,惟獨感情方面的想法卻是牛步化。以為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條件好的白馬王子追求,就表示有朵會飛上枝頭作風凰,而這個女人應該欣喜若狂,并且當作天大榮幸般愉悅地接受才是。她怎能百般拒絕,毫不理睬呢?
還好她只背上不識好歹、臭屁、狂兮兮的罪名,這罪名算是輕了。
黎珉兒自嘲可以慶幸的可不只這一項而已,她的自我保護系統會適時地自動斷電——斷掉聽覺!讓她不去理會難聽的流言。
黎珉兒正沉于自己的思緒時,沒注意到前方逼近一輛黑色賓士三百的轎車,正打著方向燈準備向右?浚凰爸淋嚿砑磳⒔咏鼤r,人才突然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緊急煞車,但因為速度太快,一時間煞不住,車子仍往前直沖,就硬生生地撞上轎車后面的保險桿。
“碰”一聲,黎珉兒車子失控撞車,連帶整個人也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人行道,好一陣爬不起來。
駕駛座的車門立刻打開,迅速下車一位高大的男士。
“小姐,你是不要命了嗎?”男人冷淡的聲音里透著不耐煩。
黎珉兒的腦子空白了一分鐘,才漸漸從驚嚇中清醒過來。她試著坐起來,卻發現手肘及膝蓋處傳來疼痛,她稍微動一下,并沒有劇痛傳來,應該沒有骨折,只有皮肉之傷,她不禁慶幸著自己的幸運。
“小姐,別再裝了!如果你沒事,我們可沒閑工夫站在這陪你!痹谴谲嚿系呐诉@時也下車,不耐煩地催促道。
仍有點頭暈的黎珉兒,一聽到這句話,不禁緩緩抬頭端詳說話的人。
從這女人三寸的金色高跟涼鞋,到她一身火紅色的低胸晚禮服,再從呼之欲出的豐滿胸部,到她嬌艷絕美的面孔,一一全進入了黎珉兒的視線里。
真是標準的天使般臉孔及魔鬼般身材,可惜配了副尖酸的嘴巴,黎珉兒衷心替她可惜。
黎珉兒摘下安全帽,不客氣地頂回去:“我相信我也沒那個閑工夫,坐在這里聽你尖酸苛薄的批評!
程薏如從沒聽過有人敢當面這樣說她。
“你這個妖女,你敢說來撞我們的車不是別有企圖嗎?”程薏如恨恨地說。眼前這平凡的女人肯定是暗戀嚴朗不成,又來耍這一招,前幾天那個安妮不就是自己來撞車,還好是嚴朗眼明手快,緊急煞車,才沒釀成大禍。
“我有企圖?!”黎珉兒真是哭笑不得,連個意外都能說成是有企圖,這些人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那你說,我‘該’有什么企圖?”她嘲弄地等著。
程薏如猶豫地看了嚴朗一眼。此刻,嚴朗的臉色已緩和下來,正若有所思地看著黎珉兒。
程薏如看嚴朗并未開口,忍不住辯駁,沖口說:“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心知肚明!?”黎珉兒揉揉太陽穴。她今天肯定是諸事不宜,否則怎么會從早上倒楣到現在。 “我不知道自己何時得了失憶癥,居然一點都不知情!”
黎珉兒搖搖頭嘆了口氣,決定自認倒楣,反正她是她理虧先撞人的。她拍拍屁股遲緩地站了起來,突來的暈眩讓她搖晃了一下,一只溫暖的手伸過來扶著她的手肘。
“小姐,你還好嗎?”賓士車主低沉的嗓音里有著關心。
“好得很,這你不必擔心!崩桤雰豪涞匾苹刈约旱氖。
嚴朗對她的冷漠拒絕,覺得有趣。
“這樣不好吧,要不要送你到醫院檢查?”嚴朗出乎意料地建議她。
黎珉兒訝異地看向他,這一看竟愣住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比她哥哥章震更帥的美男子。黎珉兒本身已經有一六七公分高了,但這男人卻更高出她一個頭以上,至少有一八O以上。
他穿著剪裁合身的三件式西裝,結實修長的身材是非常標準的衣架子。他的臉刮得很干凈,下顎堅毅,鼻梁挺直,優美的唇型正緊密地閉著,濃黑的眉毛下是一雙銳利深沉的眼睛,渾身上下有股咄咄逼人的氣勢,堅毅的下顎流露出威嚴而充滿自信的神采——這是個俊美且帶有貴族氣息的男人。
五秒鐘的掃視,黎珉兒大略猜出他們態度惡劣的原因,莫非他們以為她撞車是因為他?她再轉頭看了一眼他們的座車——賓士轎車。難怪!現在的有錢人都怕死了靠近他們的各種人士,因為不知道對方的“企圖”為何。
黎珉兒立刻釋懷了對方加諸在她身上的莫須有罪名,既然自己沒有企圖,也就無須生氣了,她不在意地揮揮手,拒絕了男人的好意,一拐一拐地走向摩托車。
嚴朗不自覺地盯著眼前陌生的女孩。她是極少數在看了他第一眼后,沒癡癡傻傻地對著他笑的女孩,而且還不在意地拒絕了他的援手。
她既不漂亮,也不美麗,充其量只能算是清秀,但那種平靜的自在、冷淡自制的神情卻吸引了他的視線。
當他看到她試圖抬起摩托車時,想不也不想地大步走過去。
“我幫你!彼皇钦埱蠖。黎珉兒無所謂地退開一旁,讓他幫忙將機車扶好。程薏如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切,她討厭任何女人接近嚴朗,所以她伸手拉住嚴朗。
“嚴朗,我們已經delay了,反正這位小姐也沒事了,我們走吧!”
嚴朗仍沉默地看著黎珉兒檢查摩托車。
“車子有問題嗎?”他看黎珉兒皺起眉頭時,便輕聲問道。
“嗯!車頭可能撞歪了,要送修看看。”不知道這需要花多少修理費,黎珉兒內心正暗自評估著。
嚴朗瞧著她一會兒,接著掏出皮夾子拿出五仟元。
“這是你的醫藥費及機車修理費,若有其他的問題……”他拿出名片盒,抽出一張遞給黎珉兒。“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黎珉兒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盯著他,正要說話時,程薏程卻搶先一步。
“嚴朗,你怎么可以給她電話?你忘了那些女人的恐怖騷擾嗎?”程薏如轉頭厭惡地瞪了黎眠兒一眼。 “何況是她自己來撞我們,有什么理由要給她錢,萬一以后她食髓知味,老是來撞我們怎么辦?”
黎珉兒仿佛看到一個瘋子,接口就說:“小姐,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沒格,我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包括你們的錢!彼貏e在“真的”的二字上加重語氣。
程薏如本來還想說些什么,被嚴朗嚴厲地瞪了一眼后,便不甘愿地轉身不再開口了。
“小姐,既然你跌傷了,我有必要負這種道義責任,我希望你能自己上醫院仔細檢查一次,我可不想在幾個月后,聽到你因為這次車禍而導致嚴重的后遺癥之類的消息。嚴朗實事求是地冷靜分析。
黎珉兒再度訝異地望著他。這個男人如果不是笨蛋就是太老實,現在沒有人會主動負起這種道義責任,而且是為了事后可能發生的問題。
“現在這個人人自危的年代,還有你這種阿Q精神的人,實在是稀有動物!”黎珉兒搖搖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不,你錯了!”他盯著她的眼神中帶有一絲興味。“我只是避免日后會有的麻煩。”
他還真是直言不諱。
黎珉兒灑脫一笑!癘K!為了避免你會有的麻煩,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健康情形!彼焓殖樽吡嗣。
“但是——錢你留著。有事我一定會打電話告訴你!”黎珉兒將名片放進皮包里。
嚴朗沒有開口,但是心中卻奇異地知道她絕不會打給他。
“希望我們不會再聯絡!彼砸桓辈辉谝獾纳袂,隨意揮揮手,轉身招了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留下一臉若有所思的嚴朗。
又是一大束的玫瑰花。
黎珉兒一大早踏進辦公室,忍不住跌進椅子里,看著眼前一片刺目的紅,重重嘆了口氣。
這個王鶴宇似乎仍然對她不死心,連續二星期的鮮花攻勢,她的忍耐度已經到了臨界點。他是公司里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又如何,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難道不喜歡一個人必須有合理的理由才行?而且她為什么必須向公司上下所有的人公開自己的感情所屬?
“鈴!鈴!”內線電話響。
“早安,我是黎珉兒。”黎珉心壓下心中的怒意,平靜地接起電話。
“珉兒,我是王鶴宇,花收到了嗎?”又是每天早上打來的例行性問話。
黎珉兒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沉默。唉!不想傷害他人,卻因此為自己帶來困擾。
“收到了,王經理。不過這也造成我的困擾,可以請你以后別再送了嗎?”黎珉兒盡量保持聲音的平靜。
電話另一端的王鶴宇沉默了三秒。
“為什么?不喜歡紅玫瑰嗎?”他謹慎地追問。
“不是!彼紤]著措詞。 “我不喜歡在辦公室內引起注意,這已經影響到我的工作。”
“好,那我不再送花,可以改請你吃中飯嗎?”
黎珉兒想了一下,心下決定把事情談清楚也好!
“好,中午十二點半,在樓下麥當勞見!
“啊?”電話那頭的聲音又停了三秒。 “麥當勞?”他疑惑地問著,認為耳朵鐵定聽錯了。
“是!不方便就改天!崩桤雰翰荒蜔┑卣f。反正她不是非常想吃這頓飯。
“可以、可以!那要不要……”
“我會自己下去,就這樣。”黎珉兒沒有等他回答,就快速掛斷電話。
黎珉兒靠坐在椅背上,噓了一口氣。她長這么大,還沒有處理過這種事。但她知道,自己沒有那種意思,就要明確地表明清楚,不要讓對方誤會。如果當時她知道唱了一首歌,就會替自己惹來這種麻煩,打死她,她也不會靠近麥克風一步。
她上班求的不過是財、名與權,甚至愛情都不是她想要的。在這擁有一千多名員工的世峰企業內,她只是個小小又不起眼的螺絲釘,安分地做著她的工作,等到銀行的存款數字達到她的目標后,她就會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只帶著她的錢,遠赴異鄉實踐她的夢想。
目前她距離理想數字仍有一段差距,所以不得不去忍耐這些無聊人及無聊事。唉!黎珉兒不禁嘆氣,何時才能不為五斗米折腰,瀟灑獨行呢?
“哎喲!真是羨慕,每天一束花,我那老公追我時也沒這么大手筆。”同事美琴一屁股坐在她的辦公桌旁。
“喜歡嗎?送你好了!”黎珉兒一邊打開電腦開機,一邊遞過玫瑰花,不在意地說。
“送我!少陷害我了,待會我不被王經理那群擁護者給恨死了才怪!珉兒,說真話!你不想答應他的約會,究竟是真的不喜歡,還只是釣釣他的胃口?”美琴好奇地低聲詢問。
“我相信你第一次問我時,我已經說得夠明白了,F在的答案仍是一樣!崩桤雰浩届o地回答。
面對這個平日很照顧她的好同事,她幾乎是無話不談——幾乎,因為在這這件事上,美琴問過許多次,黎珉兒原是很急切地向她解釋,到后來卻發現多說無益,現在她已不想多說了。
“珉兒,我相信你!只是覺得有點可惜,他的外表不僅出眾,脾氣又溫和,而且年紀輕輕就當上經理,這種好男人已經不多見了。”美琴還是不放棄,極力想幫他們拉攏。
“不然你離婚嫁給他嘛!”黎珉開玩笑地問她。
“開什么玩笑!”美琴緊張地跳下辦公桌!北晃依瞎牭,這桶醋三天三夜也喝不完?” 眾所周知,美琴有個體貼又溫柔的老公,什么都好,就是愛吃醋,而且醋勁很大,美琴在這方面也就比較小心。
“那不正好,才有借口休了他!”黎珉兒故意激她。
“我才不要!我的老公可是我的寶貝,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了!你少嫉妒我們恩愛,想來搞破壞!”美琴得意地笑著,才不理黎珉兒的“離間”。
“是呀!我好嫉妒喲!”黎珉兒故意裝鬼臉!捌鋵崘垡粋人,條件的好與壞,并不代表愛的淺與深。在我看來,重要的是一種感覺,或是那一剎那的心動,而我和王經理之間,什么也沒有,連一絲火花都看不到,我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崩桤雰夯謴鸵回灥睦涞
“那……你有找機會跟他說清楚嗎?”
“嗯,中午約在麥當勞!崩桤雰赫卣f。
“麥當勞。俊泵狼巽读艘幌,突然爆笑出聲,引起周圍的人抬頭看她一眼。 “你也真絕!約那種地方,保證沒有什么浪漫氣氛會讓你意亂情迷!彼吐暼⌒桤雰。
“好了啦!你也笑夠了,快回座位去,免得你那課又來我這兒找人。”黎珉兒推著她離開。
美琴笑著離開后,黎珉兒也一個轉身投籃的姿勢——賓果!玫瑰花束不偏不停在投進垃圾桶。
在麥當勞的角落內,黎珉兒正低著頭不太秀氣地啃著炸雞,而坐在對面的王鶴宇只是傻笑地盯著她,心中翻騰著深深的愛意。
這二十六年來,他遇過許多女人,卻不曾心動過,更沒想過要交女朋友,他只想等到事業有成之后,再來考慮成家的問題。來世峰企業一年了,他知道自己的身價逐漸看漲,女同事們對他頻頻獻上殷勤,但也許是來自民風淳樸的南部鄉下,對那些主動得過火的女孩,他就是提不起一絲好感。看著眼前的女孩——黎珉兒是個例外。
她表面上看起來很冷淡,和人保持距離,實際上卻是個熱心助人的女孩,比起那些只會做表面功夫的女孩子來說,她顯然真誠而溫暖多了。
“你不用吃,看我就會飽了嗎?”黎珉兒終于受不了他癡癡的盯視,卻不說一句話。
“哦!”王鶴宇如大夢初醒般,連忙不好意思地看向別處。 “我只是覺得你的吃相很自然、不做作!
“是嗎?謝謝!”黎珉兒微微點著頭,大方地接受。
他又盯著黎珉兒一會兒,似乎滋生了勇氣,終于開口說: “你也許好奇,我為什么會追你?”他故意停頓下來,等她追問。
她的反應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她只是挑著眉不開口,等他繼續說下去。
“其實在KTV聚餐的那次,只是促使我真正展開較明顯的追求行為罷了,因為在那之前,我曾有暗示性地追求你,可是你都拒人于千里之外!蓖斛Q宇坦白地對她直言。
“之前!?什么時候?我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黎珉兒不相信自己會如此遲鈍。
“記得我剛來世峰的第三天,那時我只是行銷部的菜鳥業務員。那天午休時間,我急著要影印資料送去給客戶,但我們部門的秘書都去吃飯了,我只好自己來,結果笨手笨腳地把影印機弄故障了,那時我急得快瘋了,旁邊的人都裝作沒看到,因為她們不想在午休時間工作,把手弄得臟兮兮的。”王鶴宇娓娓道出他剛進公司的窘境,他看向黎珉兒的目光,頓時變得溫柔無比。
“只有你,你冷靜地走過來問我出了什么問題,然后三兩下就把影印機修好了,還主動幫我影印裝訂好資料,我高興得連聲謝謝都來不及說,你就只是淡淡地揮揮手走了!蓖斛Q宇看了一眼沉思中的黎珉兒,又繼續說:“那一幕一直很深刻地留在我腦海中,讓我知道你并不是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種人。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注意你了。嘗試約過你吃飯,可是都被你拒絕了。
“還有一次,是我來公司的第三個月。那時還沒開竅,所以業績做得很差,那天你下班剛好看到經理把我罵的狗血淋頭,甚至警告我再做的不好,就叫我走路,當時的我非常頹喪、心灰意冷,一度想放棄,直到你走過來對我說了幾句話,點醒了我,讓我突破許多了盲點,開始修正自己的方向,業績才會突飛猛進,而有今天這番局面。說起來,你是我的啟蒙貴人呢。克麧M含敬意的眼光不曾稍離黎珉兒。
你太謙虛了,我并沒有什么出力,是你自己的天賦高、領悟力好!否則,我干嘛不自己來做業務算了!”她揮揮手,不相信他的話。
“還記得你怎么鼓勵我的嗎?”王鶴宇緊盯著她。
黎珉兒坦白地搖搖頭。她從不知道自己還有另一種天性——多管閑事!而且管的閑事她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時你在我旁邊的椅子坐下,用你一貫淡淡的語氣說:“沒啥子好難過的!業務如果好做全公司的人都跑來做,哪還輪得到你!現在的成敗又不代表一輩子的成敗,王永慶也曾失敗過。∧悴蝗绶泡p松些,把工作當作一種樂趣,而不是壓力,就算是不成功,起碼也快樂!”你的幾句鼓勵勝過經理三個月來的責罵,一下子讓我開了竅。他后來還一直以為是他把我罵成材的!事實上真正的功臣是你。”王鶴宇把這一年來想對她說的感謝,一古腦兒說出來。
“那么,你可以請我吃頓大餐就好,干嘛用一堆玫瑰花來嚇我呢?”黎珉兒不以為然地看著他。
“嚇你?我以為你會喜歡玫瑰花!”王鶴宇以為女人都愛鮮花攻勢。
“是!一朵會喜歡,一束也可以接受,但是天天送?那就很刺目了,不只是刺到我,還刺到許多人……”
“嗄。窟@玫瑰花會刺人?你怎么不早說?”他很緊張地坐正身體。
黎珉兒愣了一下,隨即爆笑出聲,還笑到眼淚流出來。
“你究竟有沒有二十歲?你到底是單純,還是愚笨?”
王鶴宇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說。印象中的黎珉兒不是個愛笑的女孩,然而她突來的笑容是如此炫目而燦爛,讓她的臉一下子光彩奪目起來,倍添美麗與生動,他迷失在她的笑容里了。
突然黎珉兒的嘴角恢復了冷淡的模樣,一開一合著。
“我看你什么都不是,只是個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