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指揮使府的女主人并不簡單,最起碼要清楚指揮使府的環境,什么樓閣住什么人,也要明確的知道那些奴婢、仆婦和下人是何職位,負責伺候誰的。
巾這些天陸續送來的名冊中,紫蘿才知道,原來侯爺娶的不只是她們這三位同日進門的夫人,在這之前也有不少侍寢的侍妾,現在都住在六湘亭內、
“依少夫人的地位,有權要各房的夫人和侍妾一一來拜禮。”紀福在一旁解釋道!
“這……好嗎!”她不想讓人以為她用權勢壓人。
紀福恭敬的站在桌邊道:“這是應該有的禮數,只是以往由老夫人做主,老夫人要所有人不許靠近霓霞館一步,所以就沒有人敢過來了!
雖然明知道章惠娘對自己的態度,但紫蘿再一次聽到,還是很難過。
因為她終究是侯爺的母親、自己的婆婆。
自古焉有媳婦不順從婆婆的道理,如今侯爺卻為她而母子惡言相向,教她如何心安?
“一切就由總管安排吧!”她點點頭道,并且吩咐,今后對于老夫人的生活起居一定要更加注重,千萬不可怠慢知道嗎?”
“是,小的遵命!
紫蘿再繼續翻看真他的地形書冊,發現以前去過的一座庵堂也在其中,不禁多注意了一下。
“這地方住的是什么人呢?”
紀福探頭看了看,“是太夫人,已過世老侯爺的母親。”
“那就是祖母了!”這個發現教她訝然的抬頭,看著紀福!盀槭裁醋屘蛉送绱似У牡胤?”
真是太失禮了,她不知道府中有個太夫人,以致至今從未正式拜見過,這實在有違孫媳婦的孝道。
沒想到那位婆婆是太夫人。再回想起那庵堂里面破舊的陳設,更教她慚愧。
“可不可以麻煩總管詢問一聲,就說我要去拜見太夫人,好嗎?”
一直面無表情恭立在旁的紀福,聽到她這樣說,竟表現出激動的情緒,眼眶濕潤。
“是,小的立刻去辦!
他奇怪的情緒改變令紫蘿看了不解,好像這是他期盼已久的事一般。
可是為什么呢?
紀福的身影才剛離去,冬蟲、夏草就走了進來。
今日紫蘿的身份與以往不同,所以她們有禮的一福,道:“冬蟲、夏草見過少夫人!
“兩位講起!弊咸}一如以往和氣,“請問兩位來,是不是老夫人有什么事吩咐?”
兩人相視一眼,最后決定由冬蟲開口,“老夫人有今,要我們過來將所有的名冊跟賬簿送到她那里去!
明顯的,是不愿放棄女主人的權力。
“可是……”紫蘿十分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昂顮斠覍⑦@些賬簿詳細的核對一番!
“少拿軒兒來壓我!弊咸}才說完,站在門外等候的章惠娘就走了進來。本來她是不屑見到這賤人的,可是一聽到她把紀軒抬出來,就忍不住發火的進門。“別忘了我是誰,不就是他的娘,府里的老夫人嗎?沒有我,他坐得上指揮使的高位,”
一想起那個忘恩負義的孽子,她就氣得咬牙切齒,不過更恨的是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使手段,紀軒又怎么敢這么違抗她。
“冬蟲、夏草,還不把賬本給我搬過來?”她斥聲命令!
“是!辈桓疑杂羞t疑,兩丫環快速的將桌上所有賬簿搬走。
“還有。”走到門口的章惠娘倏地一回頭,瞪著紫蘿喝道:“等一會兒命人將春花、秋月兩名賤婢押到我那里去,別以為我就這樣算了,對于這兩個叛徒,我氣還沒有消呢!”
熾烈的恨意明顯的涌現在她眼里,教紫蘿看了不禁害怕。
“對不起,老夫人,春花、秋月有傷在身,紫蘿不能讓您把她們帶走。”一旦被押走,她們悲慘的下場可以想見……
“什么?!”章惠娘一聽她這么說,立刻勃然大怒!澳愀疫`抗我的命令?好大的膽子!币恢币詾檫@個賤人柔柔弱弱的好欺侮,沒想到也有倔強的時候。
“對不起,老夫人,紫蘿不能答應。”她再一次堅定的說。章惠娘氣得全身發抖,雙拳握緊!昂,你以為這樣就護得了她們了嗎!冬蟲,立刻去給我找人來,我要馬上把那兩個賤婢押走!
越是有人反抗,她就越要達到目的,等她處置那兩名丫環之后,看誰還敢瞧不起她。
“是!倍x遵命的跑了出去,沒多久就帶了幾個男仆跑回來。
“到房里把春花、秋月兩名賤婢拖出來。”章惠娘喝聲命令。
“是!睅酌衅土⒖虥_向旁邊的側屋。
“住手,不許你們這樣!弊咸}想阻止,奈何獨力難挽狂瀾,根本抵抗不了他們一幫人。
不久,帶傷的春花、秋月就被又拉又拖的押了出來。
“少夫人,救救我們呀!”兩人一看到兇神惡煞的章惠娘,立刻哭喊成一片。
紫蘿心急如焚,卻怎么也拉不開那些男仆的手!胺砰_,求你們放開她們!
怎奈有老夫人在場,誰也不敢聽她這位少夫人的。
“還不將人拉走,在等什么?”章惠娘再下令,抓住春花、秋月的男仆們不敢拖延,立刻快速的將兩女拉了出去。
“少夫人救命啊!少夫人救救我們……”她們的求救聲越來越遠,不絕于耳!
章惠娘得意的輕哼一聲,睥睨的斜視紫蘿一眼,開心大笑著離去。
“怎么辦?怎么辦?”紫蘿焦急的踱步。
“找紀軒。 闭戮竿び砷T外晃了進來,依然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巴四氵有位不錯的相公嗎?少夫人!
他的話提醒了她,也沒想章靖亭為什么會袖手旁觀,就急著往外奔去,找紀軒救人。
★ ★ ★
紫蘿幾乎找遍了整個指揮使府都沒看到紀軒,就在她感到沮喪而失望的時候,正好瞧見紀軒由外頭回來。
“相公!”她喜極的迎上,迫不及待的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求求你,救救她們兩個!”
聽到紫蘿如此受辱,紀軒當然不悅,二話不說的前往章惠娘的住處,將兩人救下,并且下令將參與抓人行動的丫環、仆人都處以杖刑二十,以示懲戒。
聽院子傳來不斷的慘叫聲,章惠娘氣得臉色青白!澳憔谷话盐业娜俗テ饋碡煷颍阋詾槭钦l讓你成為紀家少爺,是誰讓你坐上侯爺爵位的?你現在要恩將仇報了嗎?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娘言重了!奔o軒冷然一笑,她用恩情當盾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拔抑徊贿^是把一群不知尊重主母,不服從命今的人處罰一頓而已,教他們認清楚誰才是真正的女主人,應該聽誰的話!
他的話無疑是再一次宜示紫蘿的地位跟身份。
他絕不允許再有人看輕她。
“侯爺,小的知道了,求侯爺饒命!”
“少夫人原諒啊!”
“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币婏L轉舵的告饒聲不約而同的傳來。
紫蘿原本就是個仁善的人,見到大家為了她被懲罰,心中早已不安,因此也焦急的代為求情道:“相公,他們都已知錯,請放了他們吧!”
她就是這副柔弱心腸,容易讓人心生憐愛。
“沒聽見少夫人的話嗎?還不放人?”原本此舉就是為了穩固紫蘿的地位,讓所有人知道女主人只有一個,現在紫蘿為他們開口了,他當然樂于做個順水人情。
紫蘿喜出望外,親自走到門外,為那些受罰的人松綁。
“謝謝少夫人、謝謝少夫人!北娙藷o不感激她的寬宏大量,紛紛跪地叩謝。
“你……”這分明是和她作對!章惠娘懷恨的看著這一切!澳憔谷粸榱诉@個賤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她太大意了,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紀軒會喜歡上孟紫蘿。
她不應該把孟云湘的女兒弄進府來的。
而且她已清楚看出紀軒要奪走她主母地位的決心,看來明戰是不成了,必須暗謀才行。
于是她口氣一緩,笑著道:“這件事情是娘處理失當,其實我不過是關心兩個丫環的傷,叫人帶她們過來看看而已,現在見她們差不多都好了,我心也放下了。紫蘿。”她提高音量呼喚著。
一聽見叫喚,正關心下人傷勢的紫蘿立刻站起來走回屋內。“老夫人!彼ЧЬ淳吹淖叩秸禄菽锩媲。
章惠娘抑下心里恨之入骨的厭惡感,佯裝親切的拉起她的手,道:“傻丫頭,怎么還叫老夫人呢?我是紀軒的娘,也就是你的婆婆,莫非你看不起我這個婆婆?”
“不,不是。”紫蘿被她突然的舉動嚇到,驚惶的搖頭, “媳婦不敢!彼幻靼桌戏蛉说膽B度為什么轉變如此大。
“那還不叫娘?”
紫蘿看了依然眉頭緊蹙的紀軒一下,這才羞答答的一福身!澳铩!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闭禄菽锢、的手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既然對紀軒沒有辦法,她就將心眼放在孟紫蘿的身上,瞧她笨頭笨腦的樣子,一定很好掌握。
紀軒一時也不明白章惠娘的用意,只希望她又別有心機就是。
“如果沒事的話,我想帶紫蘿回去了!弊畋kU的方法,就是將紫蘿帶離她遠一點。
“怎么?難得我們婆媳盡釋前嫌,想多談談也不成嗎?”她佯裝失望的對紫蘿抱怨。
“這……”一向和善待人的紫蘿當然不忍見章惠娘生氣,尤其她又極想化解兩人間的深仇大恨!跋喙,就請讓我留在這里多陪陪娘好嗎?”
好騙的傻瓜,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保護她?他不悅的攏緊雙眉。
“好不好嘛!軒——”每當她有所求時,都會這樣呼喚他的名字。
“算了,你愛留就留吧!”相信這事之后,短期內老夫人也不敢對她怎樣,姑且靜觀其變好了。
“謝謝相公!弊咸}巧笑倩兮的送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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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蘿對庵堂里的太夫人總有一份牽掛和關心,因此,翌日在向老夫人請安之后,就帶著春花和秋月一起前往庵堂,再度造訪深居簡出的慈藹老者。
“請向太夫人稟報,說少夫人來向她老人家請安了!币娨幻∧峁檬卦阝滞,秋月走向前說明來意。
小尼姑有禮貌的一揖,道:“是,少夫人請進來!
這是一座木造的結實庵堂,里面供奉的是觀世音菩薩。
太夫人正跪在蒲團上,虔誠的誦讀經文。
紫蘿盈盈下拜,上了三灶清香之后,安靜的跪在太夫人身后聽她誦經。
許久之后,太夫人誦完了課,回過頭來一笑。“你來了!
紫蘿緩緩的張開眼睛,有禮的道:“是的,孫媳婦紫蘿來拜兒太夫人!
“世外之人,早忘了七情六欲,忘卻世俗的紅塵往事了。”她站起來走到紫蘿的面前,將她拉起。
“第一次初見是緣分,第二次再見則是孽,你實在不應該再記得這個地方!碧蛉舜葠鄣恼Z氣中卻有一份愁悵!耙院筮是別來得好!
徒添愁怨啊!
“為什么呢?”太夫人話中的玄機教人不解。“身為您的孫媳婦,來向長輩請安是應該的!
不明白太夫人的態度為什么與前次截然不同,難道這中間有什么誤會,或不對的地方嗎!“除非太夫人討厭紫蘿,不喜歡我這個孫媳婦!
“怎么會呢!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人比你更適合這個身份,也沒有誰比你更令我滿意的了,只是我既是出家之人,當以清靜為重,不喜歡被世俗打擾罷了。”
如何能告訴她,她是自己的親孫女,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十多年,誦經祈佛好不容易盼回來的親血脈啊!
可是她的罪孽太深重了,以致親兒終身得不到快樂,郁郁寡歡而死;令兒媳婦一生守寡,以恨念支持生命活著;讓親生血脈寄人籬下悲苦了十七年,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當年的執念所造成的,現在她只能帶著滿身的罪孽一一向他們贖罪,在這庵堂里不斷的懺悔而已,又怎么敢奢望親情的溫暖,那是會遭天譴的。
可是她的悔、她的罪紫蘿并不了解,只是一心想做個稱職的孫媳婦,所以她不畏太夫人的冷淡,依然謙恭的請求接納。
“那就請讓紫蘿每天在向老夫人請安之后,到庵堂來聽您誦經講佛,讓紫蘿沐浴在您的慈善之下,也為已過世的母親積一點福報如何?”一想到過世的苦命母親,紫蘿美麗的水眸不覺黯然。
同時,太夫人的眼角也濕潤了,但她很快的別過臉拭去淚水,并未讓紫蘿察覺!澳隳锼^世了很久嗎?”
紫蘿微微低下頭,歉然的拿起絹帕輕拭眼淚,經快一年了,她是在病魔的折磨下過世的!
在她心里最為掛念和不舍的就是母親。一生的癡情、一世的等待,毫無怨言,默默承受著孤寂與輩短流長,結果換得的是什么?一份永無回應的絕情,以及一輩子不堪的名聲。
說不怨是假,說不恨是虛,只是這分怨、這分恨,她無從報復起,因為她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害了她娘的人。
那個無情無義的父親究竟在哪里?
“你……怨過命運嗎?”再一次輕嘆出聲,太夫人濕紅的眼望向菩薩,然后垂首懺悔。
“我……我不知道!弊咸}坦誠的道。
對這位僅見過兩次的太夫人,她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以及不知何來的孺慕之情,就像是已經認識很久的親人長者一般,自然而然的向她吐露自己的心事。
“我只知道我娘在世時,一再教導我要認命,不要懷恨。她告訴我,我比她幸福,因為找有朝—日會見到我爹,而她……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回想起娘在病榻前告訴她的話,就不由得一陣鼻酸,因為至今她仍無法達成代娘見爹一面這樁心愿。
她的話讓太夫人雙肩聳動,喑啞地道:“好了,時間不早,你應該回去了!
她始終沒有回頭再看紫蘿一眼。
“那太夫人允許我再來嗎?”她再一次詢問。
希望有機會再來看看老人家。
“不用了,你走吧!”太夫人這一次幾乎是激動的催促。
紫蘿十分難過,莫非自己在剛剛的談話中冒犯了老人家?
“太夫人……”她焦急的想靠近!
“走!”
紫蘿被她的一聲大吼給嚇得退了回去。
“對……對不起!眴柩室宦,紫蘿掩嘴哭出來,提起裙擺含淚奔出庵門。
春花、秋月一頭霧水的看了太夫人一眼,然后快速的追去。
三人一走,太夫人再也抑制不住的放聲大哭,俯跪在蒲團上,淚水像打開的水閘,一發不可收拾的狂泄而下。
“太夫人!毙∧峁檬肿銦o措的想上前安慰。
“你讓她好好的發泄一下,盡情的大哭一場吧!哭完了,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意外的,紀福從殿后走出來,阻止了小尼姑。
“義父……”
紀福走過去,拍拍小尼姑的肩膀,喟嘆一聲后負手走了出去!皠e忘了我交代你的話,好好的照顧她。”
說著消失在魔門外。
而出了庵堂的紫蘿,才走不遠就碰上焦急尋來的紀軒。
他一看到找了好一會兒的妻子就在眼前,放心的笑開俊顏,三步并作兩步的疾走向她!霸瓉砟阍谶@里,我找了你好久。”
突然發現她眼眶紅紅的,他倏地收住笑,眼神凝重的抬起她的臉龐!澳憧蘖耍l生了什么事?”
紫蘿淺淺一笑,輕搖著頭拉下他的手,他如此的關心教她心里一暖,什么陰霾都消失不見。
“沒什么,再大的事兒一見到相公,我都馬上就忘了!彼铺闉樾Φ牡。
“這么有效?”
笑著點頭,她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直接感受他的愛意。
她的柔’向來能克他的剛,只見他溫柔的一笑,將手環在她的腰上,兩人情意深濃的緩緩走向霓霞館。
在兩人漸行漸遠的同時,紀軒若有聽思的凝望庵門一眼,恰巧與開門走出來的紀福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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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之間的仇恨得以化解,相公又極盡寵愛,此刻對紫蘿來說,真可謂如置身夢境般美好。
而這情況在府里上下也傳揚開來,大家都知道紫蘿真真正正是這個指揮使府的主母了,所以開始不斷的有侍妾和紀軒的屬下前來拜見這位新掌權的女主人。
“真是過分,在這些送來的賀禮中,就獨獨少了柳雙雙眼王如雪,她們兩人真是不把少夫人放在眼里。”近日來拜見跟送禮的名冊中仍不見那兩人,春花不平的罵道。
“算了,我又不要大家這樣,其實平平淡淡的像以前那樣過日子不是挺好?”向來恬靜的紫蘿有點過不慣這種天天被人奉承的日子。
“話不是這么說!鼻镌屡萘吮藚⒉柽M來,正巧聽見兩人的對話,也發出不平之聲。
“少夫人是這個指揮使府的主母,是侯爺的元配,要是連府里一兩個小小的侍妾都治不了,那不是讓所有太原的百姓笑話嗎?她們這么做無非是挑釁你的權威,要讓你在眾人之前抬不起頭來!
謹兒的事情秋月猶記恨在心,好不容易少夫人苦盡甘來,非要好好的修理柳雙雙一番,誰教她仗勢欺人,如此跋扈。
。扒镌抡f得沒錯,她們正是這樣!贝夯ㄒ膊煌p雙慫恿老夫人責打她們之仇,想借機報復!坝绕涫悄莻三夫人,她壓根仗著侯爺的寵愛,沒把少夫人你放在眼里,還記不記得昨日下午在花園里遇上,她一聲招呼都沒打,轉頭就走,真是太沒有禮貌、太放肆了。”
“可不是嗎?聽說她還把謹兒叫過去狠狠罵了一頓,這不是遷怒是什么?”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希望紫蘿去找柳雙雙算賬。
可是紫蘿是個不愛惹事的人,人家既沒找到自己頭上,她又怎么可以輕易為了一點小事就去招惹人家呢?
因此她只是淺淺的一哂,“算了,都是自家人,凡事別太在意了!闭f完合上書,走回內室去。
可是春花、秋月不打算這么輕易的放過柳雙雙,再說紫蘿對她們如此好,怎么可以令她遭受這樣的欺侮呢?
所以兩人決定代紫蘿出頭,逼柳雙雙和王如雪來向紫蘿臣服。
“我這就過去叫她們兩人過來!贝夯ㄕf著,到外面喚了兩名丫環,一起往蝶羽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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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走到蝶羽樓,沿途招來不少好奇的眼光,因為三位夫人之間的暗潮洶涌,一直是下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誰能得到侯爺的寵愛更是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以前得寵的是三夫人柳雙雙,她的態度當然跋扈起來,現在風水輪流轉,轉到了霓霞館那兒,少夫人當然得為以往出一口氣了。
“傳少夫人的話,請三夫人立刻去拜見!贝夯ǔ驹陂T外的丫環叫道。
“什么?要我去拜見她,叫她等到死吧!”正在廳里喝茶的柳雙雙,一聽到樓外春花的叫聲,不等丫環進來察報,就自己沖了出去,潑婦罵街般的叫嚷,“回去告訴那個棄婦,侯爺的心很快就會被我搶回來了,她等著大聲哭泣吧!”
說著將門奮力一關。
“什么?太過分了!贝夯ɡ鹑箶[沖上臺階,用力的拍著門,“三夫人,你敢不聽少夫人的命令,是想被趕出府嗎?”
她聲嘶力竭的叫著,企圖以逐出府來逼柳雙雙就范。
豈料,這話讓柳雙雙更為生氣,她忿忿的咬著牙,一拍桌子!澳恐袩o人的賤婢,是欠人教訓不成?瞧我不好好的修理她一頓,她根本分不清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肝火一起,她命丫環們拿著木棍,再度開門出去。
正在拍門的春花,一看她們突然開門出來,且個個手執木棍來意不善,心中大叫一聲不好。
“你……你這是干什么?敢打我不成?別忘了我是少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她有些戰栗的說。
柳雙嘿嘿冷笑,“是大丫頭又怎樣,我這個三夫人就動不了你嗎?今天我就偏要動給那個女人看,讓她知道厲害,看她以后還識不識相。來人啊!給我打!
一聲令下,棍棒齊飛,將春花和她帶來的丫環一并教訓。
霎時間,怒罵聲、哭泣聲、哀叫聲四起,情況好不紊亂。
“這是怎么回事?”被貶為打水丫頭的謹兒從外挑水回來,就見著這一幕,“啊!是春花!
她慌得把水桶放下,趕緊跪到柳雙雙的面前求悄道:“請三夫人大發慈悲,饒了春花吧!”
但她錯估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場,她只不過是個打水的小丫頭,還是個曾經受過紫蘿恩惠的人。
柳雙雙益發生氣的一瞪,命令動手的丫環道:“把這吃里爬外的賤婢給我一并教訓了!
“是。”
可憐的謹兒就這樣無端遭受無妄之災!
教訓完之后,柳雙雙氣也消了些,這才得意的召回丫環們回到屋內,鎖上門,不再理會外面那群人的死活!
春花披頭散發,狼狽的和丫環們一起從地上爬起來,全身的傷教她們痛得不住哀叫。
“好疼哦,嗚嗚……”丫環們低頭哭成一團。
“氣死我了,我一定要向少夫人稟告這件事,叫少夫人為我們主持公道,出這口氣。”春花氣呼呼的說。
她歉然的扶起謹兒,道:“你別待在這兒了,和我一起回霓霞館吧,”
謹兒哭著點頭,少夫人現在的地位不一樣了,相信一定可以將她從三夫人這里要過去。
幾個丫環在相互扶持下,走回霓霞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