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和杜悠凡和好后,冷水依也在隔天向杜父道歉了。當然,杜父的態(tài)度還是一樣高傲,但見兒子這么護著她也沒轍,幾乎是掃興的離開臺灣。
兩年就這樣過去了,冷水依再也沒有見過杜父了,對于杜父先前難堪的嘲諷,她不想讓杜悠凡為難,干脆當做沒昕過,這么一來什么爭執(zhí)都沒了。
早熟的她在學校向來是我行我素,也跟同學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距離,可偏偏就是有男同學喜歡她冰山美人的調(diào)調(diào),什么追愛花招都使出,連有女友的也湊上一腳,因此她成了女性公敵,女同學們?此豁樠鄣恼宜闊
「原來你就是冷水依啊,長得不怎么樣嘛,真想不透男生怎么都想追你!」一個豆花臉的學姐,朝她擺出三七步的迫人架勢想嚇嚇她。
冷水依冷眼掃過堵在她面前的三年級學姐們,理都不理的 直接越過。
「站住!」
豆花臉學姐臉色鐵青的叫住她,擋住她的去路!肝覀兌悸犝f了,你原本是個小孤兒,被一個大你很多歲的男人領(lǐng)養(yǎng),那個男人還是個很有錢的程式設(shè)計師,你們以父女相稱了好幾年,也孤男寡女同居一室。
唉呀,這簡直是現(xiàn)實版的長腿叔叔嘛,不過這年頭什么怪事都有,連阿婆級的能找個可以當孫子的少年談戀愛,表面上是父女,私底下什么事也都能做吧!」
冷水依倒抽了口氣、瞇起眼,激動的掄起拳頭,胸口似燃燒著一把怒火。
除了導師外,她們怎么會知道她是被收費的?而且,還把她和杜悠凡的關(guān)系說得那么齷齪不堪……她們懂什么?亂編故事,白以為踩到他人的痛處就得意了?
「養(yǎng)父跟養(yǎng)女有一腿,這也算是亂倫吧,好惡心喔!」
「難怪你會擺出一副冷冰冰的姿態(tài),原來是有個養(yǎng)父了,還要那些小男生們干什么。」另一個爆炸頭學姐笑得花枝亂顫。
「偷偷告訴學蛆,你養(yǎng)父的床上功夫是不是很好啊,有機會也幫學姐介紹介紹,我們最近可是很缺零用鏡的……」
啪!冷水依一巴掌揮出,力氣大到連她的手心都腫了。她也想聽杜悠凡的話,當個家教良好的淑女,但顯然她的修為還不夠。
「你以為你打了人,我們會讓你走出校園嗎?」眼見同伴被摑了一巴掌,豆花臉學姐同仇敵愾的下了戰(zhàn)帖。
冷水依沉下了美眸,她知道免不了得活動一下筋骨了。「別只會耍嘴皮子!
「上!」
話落,三個年紀相仿的少女打了起來,捉頭發(fā)的捉頭發(fā),踹人的踹人……
「喂,你們?nèi)齻人在做什么,住手!」
老師的命令聲響起,冷水依和二個學姐的下場,當然是一起被叫到訓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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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悠凡一接到導師的電話,就放下工作趕來學校。
看著冷水依美麗的臉蛋受傷了,他心疼的直想為她打抱不平,但聽導師說是她先動手打?qū)W姐的,所以他得沉住氣,不能過分偏袒她。
可水依的脾性向來冷冷淡淡,除非有人惡意傷害她,她才會以牙還牙的予以反擊……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陳老師,我相信水依不可能無緣無故動手打人的!
陳導師年約四十,打扮保守,看似正經(jīng)八百,可一見到帥哥眼睛都發(fā)亮了,搔首弄姿的朝他頻頻放電。
「我問過那兩位三年級的學生了,聽說是冷同學同時跟好幾個男同學交往,她們才會看不慣的找她談判。我想大概是談不攏,冷同學才會出手打人吧!
「陳老師真的這么認為嗎?」還沒接收到她傳來的電波,杜悠凡就快被她身上的香水味給嗆昏了,趕緊離她三公尺遠。
見他擺明了與她保持距離,陳導師垮下臉,心有不甘地講著重話!肝艺J為冷同學的私生活似乎有待檢討。同時有那么多男同學追求她,想必她私下一定有不當?shù)男袨椤?br />
「不當?shù)男袨?」杜悠凡的語調(diào)微慍。
陳導師似乎不懂得看人臉色,得意忘形的繼續(xù)批評著。
「杜先生,不是我愛說,冷同學是個孤兒,還是被你收養(yǎng)長大的,但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就算清清白白的,也會被人傳得很難聽。也難怪其他同學愛嚼舌根,說冷同學私下不檢點,愛拐人家的男朋友……」
杜悠凡沖著她冷冷一笑。 「是陳老師傳出去的吧!」知道水依是被收養(yǎng)的人不多,她自己也不會多話的對外宣傳,除非……
陳導師變了變臉色,心虛極了。「這種事我怎么可能傳出去嘛……」
「為人師表,實在不應該跟其他學生亂嚼舌根!」杜悠凡聽不下謊言,把話說完就直接走出會議室,對上了冷水依那直望著他的美麗眸子。
她沒有一絲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眸底有著太多的復雜情緒。
杜悠凡走近她,拍了拍她的肩。「回家吧,我?guī)湍悴了帲铱刹幌M闫恋哪樀傲粝掳毯。?br />
冷水依仍停在原地,像是有所疑慮。
杜悠凡與她心有靈犀,知道她在猶豫什么。「我不在乎,所以你也別在意!
冷水依笑了,淺淺地勾起笑痕,打了一架的她,已經(jīng)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那抹笑讓杜悠凡松了口氣,無須多問他也知道她出手打人的原因了。她沒有做錯,所以他不會責怪她,為了保護她,他甚至想讓她轉(zhuǎn)學。
但換個環(huán)境就能保護她嗎?他相信只要他們住在一起,就算他們的關(guān)系再怎么清白,蜚短流長依舊會跟著他們吧。
她該學會的不是逃避,而是面對。
但處于青春期的孩子心思最叛逆了,水依又比一般的孩子還敏感,他想,他得多花點心思去注意她的人格發(fā)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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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杜悠凡愈來愈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父親,怕冷水依學壞,加上陳導師三番兩次打電話說她和同學打架,姑且不論導師是否添油加醋,但水依最近受的皮肉傷,就足以讓他擔憂了。
于是他趁著她去洗澡的空檔,到她房間一趟,想檢查她的書包。
她在學校出了什么事一概不對他說,檢查她的書包,或許能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吧……
「這是……」日記本吧,看得出年代已久,至少也有五、六年了。
杜悠凡實在是不想翻開它,那畢竟是屬于水依的私密,但他又想借由她的日記知道她的心事,了解她老是和同學不合、打架的原因。
他在心底默念著要她原諒他,然后翻開它,任那娟秀的字跡躍上了他的視線。
他震住了,翻頁的指尖微顫了下,開始有了遲疑,可他仍是堅決的看下去,混沌的心思隨著那一行行流暢的敘述,不由地心跳加速,腦子呈現(xiàn)漿糊狀態(tài)……
滿滿的日記,居然寫滿了他,記載著她對他所有的愛戀,他覺得快瘋了,為她那曖昧的筆觸、青澀的少女心事──
我喜歡悠凡,我好喜歡他……用著一個女人的身分暗戀著他。
這種想法讓我充滿著罪惡感,我不敢說不敢想,只敢寫在日記上,悠凡要是看見了,一定會嚇一大跳吧,但我知道他永遠不會去翻這本日記的。
他就是這么這么溫柔的人,不會傷害我,也不會讓我失望……
翻閱完,杜悠凡怔了怔,幾乎是微顫地合上日記,可心神像是被那紙上娟秀的字跡給困住,被迫凝滯在曖昧的思緒當中,無法脫逃──
這是怎么回事,水依對他……她怎么可能對他……
「你怎么在我的房間?」
冷水依面色慘白的站在房門前;僅穿著浴袍的她,在這個時候顯得更為嬌弱。她從沒想到,一回房間就碰上這么難堪的事,整顆心簡直落到谷底──
他手里捧著她的日記,是剛要掀開,還是已經(jīng)看完整本日記了?
杜悠凡心虛地把日記擱置在桌上,連解釋都僵硬地說不出口。
「水依,我們必須好好談談。」凝重的語氣泄露了他過于錯愕的心情。
「談什么?」冷水依睜大美眸,心口發(fā)慌著,害怕他接下來的字句。
他難得用這么正經(jīng)的口吻對她說話,他一定是看到了吧,
看到那連她自己都羞澀不已、難以相信的心事……
杜悠凡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別那么嚴肅!改銥槭裁从趾屯瑢W打架?你的導師剛剛又打電話來抱怨了,可以解釋一下嗎?」
冷水依握緊拳頭,隱藏著些許怒氣!杆麄冋f你有戀童癖!
她沒有轉(zhuǎn)學,聽從了杜悠凡的建議面對現(xiàn)實。她也什么都忍耐,也盡量別意氣用事,但她就是受不了有人污辱他。
他們不懂杜悠凡的為人,憑什么把他說得那么下流?
雖然她對杜悠凡的感情也是真的,明知不該,但隨著下筆的心情起伏,她很清楚她所寫下的每個字,都在呼喚著她喜歡他……她喜歡上她的監(jiān)護人,她的長腿叔叔了。
若他看了日記,會怎么看她?會覺得她很惡心嗎?
看了她的日記后,杜悠凡的情緒便煩躁得透不過氣,他的心像是被萬只螞蟻啃食著,不知該做何反應,眼神不自覺地直視她那裹著浴衣的窈窕嬌軀……
夠了!杜悠凡趕緊閉了閉眼,真想揍自己一頓。他知道她已經(jīng)長大了,也出落得愈來愈美麗了,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因為她日記上有意無意的告白,對她起了不該有的邪念……
「不管怎么說,先動手打人就是不對。」杜悠凡撇開原本注視她的眼光,不想被她美麗的臉蛋懾住呼吸。
于情于理,她都是發(fā)哥的女兒,他的養(yǎng)女……
「你真的都不在意?」他總是要她別在意,他自己呢,沒有一點受辱的感覺嗎?
杜悠凡向前把玩著她的發(fā),沒有回應,僅像個大哥哥般的安慰她!杆,別再為了這點小事打架了,弄傷你漂亮的臉蛋,我可是會心疼的!
冷水依蹙緊眉頭,不耐煩地揮開他的手。她第一次拒絕他。她討厭他把自己當小孩子哄,重復說著他不愛別人弄傷她之類的話。
這是他的真心話嗎?因為答應她死去的父親要好好照顧她,所以他總是用盡全力的保護她,他們之間,就只能這樣嗎?
「我在乎。」冷水依退后了幾步,不想接受他泛濫過度的溫柔!肝也幌氘斈愕呐畠骸!拐f出口后,冷水依忐忑不安的等著他的答案。
聲音卡在喉頭,杜悠凡笑得有些僵硬,但他還是必須開口:「水依,我從來沒當你是我女兒。我們只相差十歲,應該是……」
不等他說完,冷水依激動的朝他吼出!肝乙膊灰斈闶歉绺纾 挂凰膊粫蓝疾缓八糯蟾!
從小到大,他知道她為什么堅持叫他悠凡嗎?叫他大哥,就等于她和他只能是家人,她不想變成這個樣子……
杜悠凡一愣,明知她想表達的,但他卻只能裝作不懂。
自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發(fā)誓要好好撫養(yǎng)她、照顧她,直到她長大成年為止,他怎么能對小了十歲的她有非分之想……
「水依,都八年了,你還是不把我當大哥,是當陌生人嗎?」杜悠凡露出很受傷的表情,像是他對她的付出、關(guān)懷,都是自作多情。
他知道他夠可惡,但他若不繼續(xù)裝傻,否認她對他的情感,他們之間就回不到從前的單純。
她對他僅是迷戀吧,畢竟雛鳥在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會把他當成母親,她對他也是一種雛鳥情節(jié)吧,誤以為自己喜歡他……
「不,我只是……」別假裝什么都不懂,就算沒翻她的日記,他也明知道、明知道……她只是喜歡他。冷水依難堪的想哭。
「水依,如果你不想當我是大哥,我們就當朋友吧。」杜悠凡彎下身,仍是用著一貫溫柔的方式哄著她。
冷水依笑不出來。她知道,他選擇了逃避,他也要她逃避。
「來,打勾勾。」
「幼稚。」水依嗤哼,撇開臉,不想讓他看到她快哭的表情。
其實她也怕他拒絕了她。他選擇視而不見,就是不想讓她難過吧……
她討厭他、討厭極了他殘忍的溫柔……
但她知道,朋友比什么父親或哥哥的順耳多了。
或許很無奈,但還是保持現(xiàn)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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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杜悠凡看了她的日記后,他開始帶著女人回來。他變了,在冷水依面前不再扮演著大哥哥的角色。他故作風流的把女朋友帶回家,還故意大方的介紹給她認識。
杜悠凡要她死心。
他不能縱容水依繼續(xù)暗戀他了。正值花樣年華的她,對愛情多少都有所遐想,他們住在一起,她自然而然地把他當成戀愛對象……
但隨著這陣子他把女朋友帶回家,她那看著他的眼神變得好受傷,刺痛了他,教他無時無刻不去惦記著她,在意起她所有感受,舍不得這么對待她……
也許,該是快刀斬亂麻的時候了。他是認真的,這陣子父親一直要他回美國協(xié)助他管理公司,為未來繼承公司做準備,他不如就這么離開吧。
他相信只要水依見不到他,拉開兩人的距離,她自然就會慢慢收回對他的迷戀。
杜悠凡主動向冷水依提及這件事,如他想像的,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你要回去多久?」
「一個月、二個月,或者一年二年都有可能……」
「別去。」冷水依倏地面色慘白。她連一天都無法離開他。
杜悠凡就知道他會聽到這句話!改憧傄獙W會獨立吧,我離開一陣子也好!顾x開了,她自然就會注意追求她的男孩子,不再把眼光放在他身上。
「別去!估渌李澏兜乩∷氖直郏苌儆眠@么卑微的口氣求人。
杜悠凡溫柔的拉開她,轉(zhuǎn)身走開。他知道他不能心軟,必須離開她的視線。
冷水依的心空曠得難受,怔仲了好久,直到看不見他了才躲回房間。
她一直都知道,杜悠凡大方的把女友帶回來,是想要她死心。
兩年來,看著眾多女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她也清楚,她們只是他的過客,何況他長得俊俏、身價不凡,自動送上門的女人多得很,他當然樂意接收。
但相同的,她也害怕那個能栓住他的女人出現(xiàn),直到他又換新女友,日復一日,她的心起起伏伏,一路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有停息。
這樣還不夠嗎?為什么他還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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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著好幾天,冷水依和杜悠凡之間像是冷戰(zhàn),她不跟他說話,也不求他了,只是不停地想著同一個問題。
要怎么才能留住他?
陽臺外,風雨交加像是臺風天。
冷水依煩悶地打開陽臺的門窗,吹著冷風、淋著雨。冷得她身子都發(fā)抖了,還倔強的不想離開。
一想到杜悠凡明天就要啟程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見到他,她就好心慌,好想讓自己生病。只要她病了,他就會為她留下吧,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愿意用她的生命來做賭注!
冷水依好冷,任雨水把全身都打濕了,冷得快要死掉才肯進房,她全身無力的瑟縮在棉被里發(fā)抖,以為睡了就能好受點?刹恢硕嗑茫念^仍舊持續(xù)沉重、頭暈,沒有絲毫好轉(zhuǎn),連全身都疲憊得軟弱無力,癡在床上爬都爬不起來……
「水依,我走了,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隱約間,冷水依似乎聽到了杜悠凡道別的聲音。
他還是用著溫和的嗓音對她說話,溫和到讓她想恨他。
為什么不開門看看她?連最后一眼都不看看她嗎?
「悠凡,別走……」冷水依虛弱的喊出連她都快聽不到的聲音,只聽到他快步離去的腳步聲。
她哭了,無聲的掉著眼淚,嘗到了淚水的滋味,好咸好苦。
她似乎掉進了一個沒有出口的深淵,昏了又醒,醒了又睡,噩夢一場接著一場永不結(jié)束……
「小姐,該起床去上課了,少爺交代不能讓你睡過頭……」
吱吱喳喳的聲音在耳邊吵啊吵,冷水依像是捉住浮木,努力想喊出聲音。「悠凡……」她要林嫂留住他啊,來得及嗎?
「少爺在一個小時前就出發(fā)了。小姐,你的臉色怎么那么難看……天啊,你的頭好燙啊,連手都燙得不得了,我去幫你叫醫(yī)生……」
「悠凡……」冷水依急喘著,只記得喊他的名字。他出發(fā)了,怎么辦……「小姐,少爺應該還在車上,我馬上幫你連絡(luò)他……」
冷水依松手了,卻沒有絲毫安心,仍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
她會死嗎?她會死吧,如果連悠凡都遺棄她,那她還剩下什么……「水依,林嫂說地上有著水漬,連你的頭發(fā)、衣服也半濕著,昨晚你是不是淋雨了?傻瓜,為什么要賭氣,我們又不是一輩子都不見面……」
是他的聲音……她以為再也聽不見了。
冷水依滿足的笑了,沒有力氣回答他,僅是揮著手捉牢他伸來的大掌,不再松開了,然后靜靜地睡著,不再有噩夢。
她永遠都不會對他說,她是故意淋雨讓自己病了好留住他 ……「你真是個傻瓜,要是林嫂沒有發(fā)現(xiàn)你發(fā)燒,你就要感染肺炎了……」杜悠凡握住她的柔荑,心情到現(xiàn)在還沒有平復。
啟程前他想跟她道別,但怕吵醒她就沒進房去看看她,沒想到還沒到機場就接到林嫂的電話,把他給嚇壞了。
他想吼醒她,拉開她握緊的小手,罵罵她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但看著她那痛苦的小臉,在他的陪伴之下,漸漸地和緩下來,他還是心軟了。
她才十六歲,還那么的稚嫩,對人性缺乏安全感,他真的丟得下她嗎?從小被遺棄慣的她,若再被他遺棄,受得了分離的打擊嗎?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任她對自己產(chǎn)生男女之情,他怕她會盲目的把親情當成愛情……那他呢,他真的只把她當成家人或妹妹看待嗎?
頭一次,杜悠凡問自己,卻得不到解答。
要是對她僅是單純的親情,為什么一接到林嫂的電話,他會那么心急如焚的趕回來,一看見她那蒼白的小臉,他的胸臆就溢滿了心疼──
任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他都沒有對誰那么疼惜愛憐過!杜悠凡拒絕去想,不經(jīng)意地瞟到書桌上的日記。
她的日記,他一直持續(xù)在偷偷翻開,他以為他只是想了解她,但每當她筆下的情感愈濃烈,他就愈想遠離她、擺脫她,遺忘日記的內(nèi)容。
這是怎樣矛盾的心情?他早被她操縱了情緒,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了,隨著她喜怒哀樂,陷人了無數(shù)次掙扎的輪回中。
回美國算是他的私心吧,以為只要和她保持距離,就能繼續(xù)當她的家人,她也能注意到身旁的異性,但最后他終究哪里都去不得,只能守著發(fā)燒的她。
栽了。誰教她是他最甜蜜的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