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豢養(yǎng)的甜心 第十章
作者:朱萸
   
  為求慎重起見,從鬼門關(guān)繞了一圈回來的社父,被隨即趕來的特護(hù)送到醫(yī)院。

  通知了杜悠凡后,冷水依陪他父親一會兒,直到被他趕走,她才悻悻地離開。

  她根本不必跟來的,說陪他也只是與他大眼瞪小眼而已,幫不上什么忙,但他在她面前倒下,還差點(diǎn)失去性命,她居然有點(diǎn)放不下這個頑固的老頭子。

  大概是她的內(nèi)疚心在作祟吧,才會自愿陪他一起到醫(yī)院就診。

  與他爭執(zhí)了那么多年,與其說他討厭她,不如說過去的她占了他兒子十年,他這個當(dāng)老爸的多少都會吃她的醋,當(dāng)然會看她不顧眼,想攆走她。  

  而今她救了他,他嘴巴上雖然說著不會感謝她,但當(dāng)他別扭的要她扶他起身,還說了一句隨便他們,就是等于要接受她了……

  這么一想,她突然覺得這個老頭子還蠻可愛的……

  鈴──

  門鈴響起,冷水依自樓上窗戶看到杜悠凡的來到,趕緊下樓前去開門。

  杜悠凡還帶了消夜,怕深夜來訪會吵了鄰居,還刻意壓低聲音。「我剛到醫(yī)院看過我爸,他已經(jīng)睡了!

  「進(jìn)來吧!估渌佬χ阉M(jìn)屋,輕悄悄的關(guān)上門!笇Σ黄,我害你爸又病發(fā)了……」

  「你也救了他,不是嗎?」在電話中,她都很仔細(xì)的對他說明情況了。

  冷水依像是難為情的低下頭!肝乙幌伦涌吹侥惆植“l(fā),突然很怕他會出事,也很怕你會難過……」

  光想起他斷氣的那一刻,她真的是嚇都嚇壞了,恐怕晚上會做噩夢。

  「水依,我爸他其實(shí)不討厭你,他只是……」杜悠凡嘆了口氣,一言難盡。

  搬來臺灣后,他總是沒有身為繼承人的自覺,一股腦地把工作都丟給父親,一個人逍遙自在,玩票性質(zhì)的寫他的程式。

  「總之,是我虧欠他太多!

  「你們這對父子還真奇怪,你認(rèn)為你虧欠了他,他也覺得虧欠了你,害你為他留在美國奮斗了六年!估渌罁ё×怂难,臉頰貼緊了他的胸前,感觸良多的道:「我想,他只是不希望你這么辛苦,才會希望你照他的安排走吧。」

  「我知道,他是個好父親……」

  「他還是個可愛的老人,他還氣呼呼的說隨便我們!

  「水依,你心情似乎很好。」在電話中,她已經(jīng)重復(fù)很多次了。

  「當(dāng)然了,因?yàn)槲医K于能放心的跟你一起到美國了!估渌雷运麘牙锾鹉樀埃瑵M足的燦笑著。

  能意外的得到他父親的認(rèn)同,對她來說是劑強(qiáng)心針,畢竟要她到不熟悉的美國長住,心理上她多少都會有壓力,但是為了他,她會努力克服的。

  杜悠凡怔了,他該如何告訴她,就在他知道父親被送人醫(yī)院,平安無事時,他沒有馬上回來,是因?yàn)樗R時訂了機(jī)票,就他一個人飛到美國的機(jī)票。

  他想了一個傍晚,試著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他勢必得回美國整頓公司,原本他想帶她一起去,但經(jīng)過了早上的突發(fā)狀況,他知道這間診所對她無疑是重要的,獸醫(yī)也是她的天職,他不能以愛為名剝奪了她的生存空間。

  她是倔強(qiáng)的,只要是她決定的事就會堅(jiān)持到底。

  當(dāng)年她義無反顧的就讀獸醫(yī)系,現(xiàn)在她則為了他放棄了當(dāng)獸醫(yī)的天職,在他面前未曾動搖過決心。

  但他知道,跟他走,她是不會快樂的。

  留在臺灣,有她的診所,有她信賴的朋友和熟悉的環(huán)境,若她跟他到了美國,屆時他會忙到無法照顧她,加上她又是個不擅交際的人,她肯定會更寂寞的。

  真的,他不希望他的水依成了只會依附他的菟絲花,他希望她繼續(xù)她的工作,做她認(rèn)為快樂的事。

  他會回來的。他早就想把美國的事業(yè)慢慢轉(zhuǎn)移到臺灣,一方面是為了她,一方面則是希望能和好友楊澈合作,和他聯(lián)手?jǐn)U展亞洲市場。

  只不過他需要一點(diǎn)時間,沒有過去六年之久,但至少也要一兩年。

  但他不敢對她說,他訂了明天的機(jī)票,他要一個人走……

  「水依,我們下個星期到美國去吧!苟庞品踩隽藗善意的謊言,想試探她。

  聞言,冷水依怔忡了會兒,無神的又埋人他懷里。

  「怎么了?」

  「那么快啊,我店里的貓狗還沒有交接好……」

  「楊澈有認(rèn)識的寵物店老板,我請他幫你介紹!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她都沒能跟雪未和兩音好好聚一聚……「水依,留下來吧!」他無法忽略她眼底的遲疑。

  冷水依慌了,深怕他把她丟下,摟緊了他。「不要,我要跟你一起走!」

  杜悠凡安撫的拍著她的背,沒有多說什么。

  「是你對我說,你不想再錯過六年了,所以我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你……」他那樣無奈的語氣,讓她好害怕好沒有安全感。

  「水依,我希望你快樂……」他語重心長地道。沒有人比他更愛她、了解她。

  「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會快樂……」說完,冷水依踮起腳尖,主動獻(xiàn)吻。她不許他再說要她留下來的話,也怕自己意志不堅(jiān)被他說服了。

  其實(shí),如果不是因?yàn)橛兴,她一點(diǎn)都不想走……

  杜悠凡被迷惑了,男性的欲望也跟著蠢蠢欲動,想褪去她這身礙眼的衣物,吻遍她的肌膚,但理智最終還是戰(zhàn)勝了欲望,他推開了她。  

  「水依,你到底怎么了?」他逼問著,想激出它的真心話。

  「悠凡,抱我好嗎?」不等他有所回應(yīng),冷水依獻(xiàn)上吻,挑逗著他。她有著強(qiáng)烈的不確定感,想完全擁有他的同時,卻害怕失去目前的一切。

  心愛的女人就在懷里,杜悠凡縱然再有理智,也不是圣人。他狂吻著她,占據(jù)她的唇齒,俐落的褪去彼此的衣物,愛撫著她,把吻烙在她每寸肌膚上。

  她害怕,其實(shí)他比她更害怕!  

  他只要想到,明天起他就暫時見不到她了,就舍不得放開他,好想抱緊她,把她嵌人體內(nèi),永遠(yuǎn)變成他的……

  「等等,不能在這里……」冷水依迷蒙著美眸,突然想起這是她工作的診所。

  「管它的!」杜悠凡低吼了聲,他瘋了,瘋狂的把她抱上了工作臺上,讓她的長腿夾緊他的腰,一諼他的欲望燃燒到最高點(diǎn)。

  冷水依抱緊他,隨著他一記強(qiáng)悍的侵入,她幸福的像是擁有了全世界,好想?yún)群,好想尖叫,但眼淚卻不知不覺地滑下臉頰。

  「為什么我覺得我快要失去你了……」他明明抱著她、占有了她,不是嗎?

  「別哭……」他溫柔的停下動作,吮去她的淚光。

  她幽幽地笑了!赣品,不要離開我……」

  「水依,我不會離開你的……」承諾著,他狂野粗蠻的挺進(jìn)她的深處,教她激情難耐的咬住他的臂膀,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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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依,我不會離開你的。    

  杜悠凡說謊。一夜溫存后,他走了,他離開她了!

  冷水依憤怒的把他留言的字條撕成碎片,灑滿了床。

  她心慌到了極點(diǎn),卻無能為力。

  可惡!為什么要這么對她?他居然要她留在自灣等他回來……她明明都跟他說好了,她要追隨他,他也承諾下個星期要帶她走……

  他騙她,他騙了她!

  她不會原諒他的!他怎么可以認(rèn)定她舍不得離開,所以就騙了她,悄悄的自行離開,難道他不知道,就算她擁有了一切,沒有他就沒有任何意義。

  她拼了命的打他的手機(jī),但怎么打都是語音信箱,連打到楊澈的公司、他父親的病房、他們一起生活了十年的老家都找不到他。

  鈴──

  冷水依震住,一時以為是杜悠凡按的門鈴,火速地下樓開門。

  「依依,午安……」

  「滾!」冷水依心都碎了,管眼前的人是誰,直想摔上門。

  「等等,杜悠凡要我交代你……」

  冷水依的心跳漏了一拍,涌起了希望!付庞品舱f了什么,快說!」

  夏雨音還是第一次見到冷水依情緒不穩(wěn)的一面,有些受到驚嚇,不過她還是鼓起勇氣的把手上的紙杯遞給她。

  「這是杜悠凡要我?guī)Ыo你的紅豆湯。他說他來不及煮,教我買一份給你。」

  聞言,冷水依差點(diǎn)痛哭出聲!杆谀睦?」他都記得交代雨音帶紅豆湯給她了,為什么不跟她說一聲就這么走了!

  他以為他這么做真的是為她好嗎?太過分了,她死都不會原諒他的……        

  「他說要到機(jī)場耶!好像是半個小時后的班機(jī)……」

  心一冷,冷水依知道,杜悠凡是鐵了心丟下她。

  沒有猶豫的時間,她隨手把紅豆湯擱在診療桌上,奔到樓上拿了今紙袋,什么都沒交代的越過夏雨音,就飛快的開著車飆到機(jī)場,在機(jī)場內(nèi)狂奔。

  老天,拜托,讓她來得及見他一面吧,她還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他說……

  「杜悠凡,你給我站!」單單看著背影,她就知道是他了。她喚住他,不顧四周怪異的眼光,氣喘吁吁地奔到他面前,破口大罵道:

  「你混帳、你王八烏龜?shù)啊⒛氵@個天殺的負(fù)心漢!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以為我會希罕什么紅豆湯嗎?不準(zhǔn)走,你走了我就恨你一輩子!」

  杜悠凡沒有絲毫意外,臉上泛起溫和的笑意。他就知道她會來,那個笨雨音一定會告訴她他的行蹤。

  「水依,我愛你!

  這三個字教冷水依心都擰了,連恨意也被他的笑容融化了。但她不想示弱,不想哭,不想透露出她有多么需要他。

  「你要去多久?」

  「最快半年,最慢一、兩年。我必須先把京太損失的部分打平,再慢慢地把那邊的事業(yè)移轉(zhuǎn)到臺灣來。」

  「我也要去,你說你會陪我的……」她還是沒辦法想像沒有他的生活。

  「別說傻話了,你的夢想在這里不是嗎?好好的當(dāng)獸醫(yī)吧,這是你的天職!顾荒苄能洠恍能浰娜松捅凰麣Я。

  「可是那都比不上你……」

  「這不像是你會講的話。水依,你怕什么?你怕的是你,還是我?相信我,我比誰都希望你快樂,因?yàn)橄M憧鞓,所以你必須留下。?br />
  他需要的是信任。因?yàn)橄胗谰么谒磉,所以他才有毅力回美國?dú)自奮斗,也因?yàn)閻鬯,他選擇了放開她,讓她擁有自己的理想。        

  他愛的是熱愛當(dāng)獸醫(yī)的她,而不是為了他放棄夢想的她。

  「我就知道,我說什么都沒用了。」冷水依自嘲一笑。她還以為學(xué)學(xué)夏雨音撒撒嬌、裝可憐,他就會帶她走。

  「等我!苟庞品残χ鄟y了她的長發(fā)。他怎么會不知道她的小心眼!赶麓位貋恚褪俏覀兘Y(jié)婚的時候。」他承諾地道。

  冷水依定定看著他,把懷里的紙袋擲給他,然后踮腳吻著他,故意咬破了他的唇。  

  她舍不得他,也恨死了他,在蹂躪過他的唇后,恐嚇道:「你最好別操勞死在異地,要是讓我成了寡婦,我會生生世世詛咒你的!」

  這才是他愛的水依,如果她能改掉她的暴力傾向就好了。

  「這是……送我的禮物?」杜悠凡掀開紙袋,看了一眼就錯愕了。        

  這不是他幫她找回的日記本嗎?她怎么……

  「因?yàn)槟愕牟桓娑鴦e,所以我要罰你,每天都得翻翻我為你寫的日記!估渌佬χ鴮λf,連淚流滿面了都沒有感覺。

  「從今天起,我也會一邊著手寫新日記,一邊等你回來的……」抹去她的眼淚,杜悠凡似乎認(rèn)定她不會再哭了,只在她唇上烙上了吻,然后放心的轉(zhuǎn)身朝前直走,一路上沒有回頭。

  他知道她會堅(jiān)強(qiáng)的,因?yàn)樗撬類鄣呐,她不會讓他有后顧之憂的。

  冷水依目送著他走進(jìn)海關(guān),直到看不見他為止。

  帶著笑的轉(zhuǎn)身,她沒有哭,臉上更沒有一絲落寞。

  從今天起,她會好好的發(fā)揮她的天職,讓每一天都過得充實(shí)。她也不會寂寞的,因?yàn)樗,他沒有離開,他就活在她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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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

  「醫(yī)生阿姨,我沒忘了要帶小白來給你打預(yù)防針喔!」

  九點(diǎn)準(zhǔn)時間門營業(yè),冷水依就見一個年幼的小男孩沖著她笑,連站在一旁的白狗也熱情的盤著尾巴,似乎等候她很久了。

  「進(jìn)來吧!」她淡淡地笑道?粗徒o他的幼犬,如今已經(jīng)健康的長為成犬了。她百感交加,沒想到一年就這么快的度過了。

  這一年來,她一直很盡心盡力的當(dāng)她的獸醫(yī)。雖然和杜悠凡見不到面,只能自屯話中聽到他的聲音,她還是希望能和遠(yuǎn)方的他一起努力,仿佛只要她拼命的工作,就能感受到他在美國工作的認(rèn)真心情。

  當(dāng)然,說不寂寞是騙人的,但就因?yàn)樾牡子兴,所以她不再寂寞?br />
  這一年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變化卻很大。

  好友凌雪未結(jié)婚了,隨凌睿之嫁到新加坡去,當(dāng)他工作上的助手;楹笏芸炀蛻言辛耍劭丛偃齻月就要生產(chǎn),她堅(jiān)信肚子里的小孩,是她曾流掉的孩子重新辨投胎的,正和丈夫期待著孩子的誕生。

  愛哭鬼夏雨音則在五個月前生產(chǎn)了,母女均安。不過她的丈夫楊澈在聽到她生了女兒后,直喊完蛋,他這一輩子就要栽在這一對愛哭的母女手上。

  而她一直都是個冷情的人,沒什么遠(yuǎn)大的理想和抱負(fù),只渴望著和杜悠凡過著平淡的生活,但當(dāng)她看到兩位好友因有了孩子那么的幸福,害她也想生個孩子。

  「對了,醫(yī)生阿姨,剛剛郵差來時,我有順便幫你領(lǐng)信喔!

  「謝謝!箮托“状蛲觐A(yù)防針后,冷水依接過信,任熟悉不過的宇跡躍入跟底,雀躍不已的拆封。

  水依:

  二月十四日,我即將在早上九點(diǎn)抵達(dá)臺灣。

  悠凡

  二月十四日不就是今天嗎?他居然說回來就回來,沒事先知會她-聲!

  他一定是故意整她的!現(xiàn)在都九點(diǎn)半了,他早就下飛機(jī)了過多的狂喜教冷水依不知如何是好,她走走停停,怎么都無法保持冷靜。

  怎么辦,她好想他,好想馬上見到他啊……

  冷水依沖動地沖出診所,直直撞上了一副溫?zé)岬男靥拧?br />
  她的頰緊貼著對方的胸前,臉紅了,聽到的心跳聲就跟她一樣急速、狂亂。

  天啊,這樣發(fā)燙的碰觸、快融化她的灼熱氣息,都是她所熟悉不過的……

  是他,杜悠凡回來了……

  「我認(rèn)識的水依可沒那么莽撞,連走路都會撞到人!」還像個天使般的撞人他的懷里,他喜歡。

  杜悠凡噙著迷死人的曬笑,捧起她略顯失神的臉蛋。

  他修長的指就逗留在她的頰上,愛戀不已的撫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他思念著她,思念到快發(fā)狂的地步。

  歷經(jīng)一年的分離,他好不容易回到她身邊,再也不想離開她了。    

  他敢說她莽撞?也不檢討一下他說回來就回來,簡直把她嚇壞了……

  回過神,冷水依愈想愈不甘心,惡狠狠地朝他結(jié)實(shí)的腹部揮出拳頭。

  「痛嗎?這是見面禮!

  「痛死了……你謀殺親夫啊!」杜悠凡抱著腹部,露出疼痛的表情。別看她身材削瘦,她拳頭的力道可是不輸給男人的。

  「歡迎回來!估渌佬Φ煤芴鹈。

  她,終于等到他了。等到她盼望已久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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