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下來,奇跡似的,鐘鈴鈺的錢老爺并未舍棄她而去,反而還牢牢地跟隨在她身邊,令她喜憂摻半。喜的是有錢老爺陪伴的感覺,憂的是錢老爺或許在下一刻就離她遠去。
她想,涂磊鋒不可能忘了她和他的對沖,應是他一時忙得不可開交,沒時間處理她,事情就被那么擱下。以他的個性,是絕不會忘記的,他屬于有仇必報型,俗語說得好:“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想必她未來的日子不會過得太平淡。涂磊鋒一定會找機會,報這一箭之仇!
天天,鐘鈴鈺都處于仇家報復的氛圍之中,只要涂磊鋒跟她同處一摟層,她全身的細胞皆在備戰狀態,緊繃到不能再緊繃,幾天下來,她已不堪負荷,深怕再這樣下去,有一天她會神經衰弱,進而向精神病院報到,
今天,依然是這種情形,一大早不知吹啥風,竟把涂磊鋒吹進辦公室,整天下來,他不曾離開過企劃部一步,似乎有事絆住,令他徘徊、留連不去。
這可苦了鐘鈴鈺,除了上緊全身發條外,一連忙于公事,一邊還得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就怕稍一不惶,下一秒涂磊鋒忽地現身她身旁。
早上開會時,她又深怕涂磊鋒來暗的。之前故意讓她平安無事度個幾天,打算利用企劃部同仁皆出席的早晨會報,無預示地宣判她的死刑,眾目睽睽之下,既讓她顏面掃地又無臺階可下,可謂一招狠毒無比的計策!
為防患未然,開會時,她的兩只眼睛牢牢地盯住涂磊鋒,打算見他神情不對,說出開除她的話后,能第一時間反擊回去。害她一個會開下來,眼睛差點“脫窗”。又為了避免和他的視線直接接觸,她都會搶先一 步把眼神調開,就這樣,害她的眼睛又差點“扭到”!
好不容易開完會,錢老爺依然陪伴身邊,她卻還不能松懈下來,怕涂磊鋒突地覺醒來個大開殺戒,可就大意失荊州。前人的歷史教訓,諄諄告誡在眼前,沒事最好別以身試驗。
一聽到下班的鈴聲響起,鐘鈴鈺差點感動落淚,至少今天的折騰告一段落,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由于一天的備戰狀態,今她的工作進度比平日稍稍落后,她打算多留半小時,將今天的進度補完。
同事三三兩兩的離開辦公室,半小時后,她也順利地將進度趕上,收拾完散亂的桌面,抬頭四處望望,才發現辦公室徙留她一人。
“好想睡覺喔!都是那個臭楣神涂磊鋒害的,可惡!”平日的她是不會隨意亂吼亂叫的,但辦公室的空城狀態,給了她一個放縱的好理由,趁機將積怨已久的怒氣發泄一番。
將椅背往后延伸,雙手向上拉直,再朝兩旁伸展開,頭順勢往后仰,往上的目光中,人侵出一張臉。
“想睡就回去睡啊!”
更可怕的是那張臉竟然“發聲”了!
“啊!”驚嚇三秒、呆楞五秒,腦袋終于開始運轉,將臉孔和人名重新連上線,接收到的訊息,令她失態的大叫出聲:“涂磊鋒!”
“答對了!”涂磊鋒難得地震出笑容。
“啊!”桌底下的雙腳不合作,失常地往前打滑,往后的作用力過大,雙手來不及往前抓住桌緣,鐘鈴鈺連人帶椅整個往后傾,態勢會摔個四腳朝天。她害怕得驚叫起來!
”小心點!”站在鐘鈴鈺后方的涂磊鋒反應很快,雙手適時挽救鐘鈴鈺摔得慘不忍睹的下場。
“謝……謝!蓖坷阡h為了救她,無可避免地使兩人身子距離過近,她的頭頂到涂磊鋒的胸膛,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體香,使她一陣尷尬,紅潮犯上雙頰。
“原來你也會說謝謝!笨跉獬錆M揶榆。他將身子靠在鐘鈴鈺的桌連,好讓自己和她面對面。
聽到這句話,鐘鈴鈺的兩頰隨及從滿潮變成退潮。
“當然!你怎么還沒走?”這下她真的是大意失荊州!古有明訓,她還重蹈覆轍,摔死真的算她活該。
都怪她一聽到下班鈴,警報就拉下來。好死不死,涂磊鋒的私人辦公室又在她正后方,剛剛一時不查,才會發生這種丟臉丟到太平洋的糗事;厣裣胂,亂叫亂喊時,她好像有提到涂磊鋒的名字,這下真的連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她!
“因為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所以才出來看看的!
果然!他真的聽到了!其實用小小肚臍眼想也知道,前一句的想睡覺他都能回答無誤,下面的話想沒聽到,沒有這種可能存在吧!要唬弄過去,騙騙三歲小孩還可行,一個成熟的二十八歲男人,智商可沒這么低。
“哈哈哈……涂經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打哈哈能混一步是一步。她已經叫曹亞綺一個人先回家,這人去樓空的辦公室,連只飛來送死的蚊子也沒有,想必她是插翅也難飛。記取前兩次的教訓,以及曹亞綺的告誡下,她已不想再跟他正面沖突,每次吃虧的總是她,算盤如何打都不劃算。
“等一下,鐘小姐,請問我何時變楣神的?”他就是沒事故意找碴。
“是沒有的‘沒’眼神的‘神’啦!因為我看涂經理今天眼睛無神無神的! 、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從現在開始變成啞巴。不說還好,一說就有愈描愈黑的嫌疑!拔铱刹徽J同,我倒覺得是倒楣的‘楣”’涂磊鋒的眉毛挑了挑。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果然不是好打發的。
“怎么可能呢!涂經理你想太多了!
“最好希望是我想太多。”涂磊鋒對鐘鈴鈺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笑得她心里發毛。
“沒事的話……”
"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話到一半又被截斷,她今晚注定楣神光顧。唉!
不是涂磊鋒要自作多情,他發現最近的鐘鈴鈺變得很奇怪,只要他一進辦公室,她的雙眼就一直往他身上游移,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彼敹嘀皇窍雴査,為什么還沒請她走人罷了。
“是嗎?那你的眼神為什么一直往我身上飄?”以他閱人無數的眼光,他敢肯定,她絕對有話想對他說。
他說的的確是實情,她也不好辯駁,只好避重就輕回答:“也許是你眼花看錯了!
“希望是我眼花,但我相信,‘感覺’是不會騙人的!蓖坷阡h故意加重感覺二字,話中傳導出耐人尋味的言外之意。他的視線牢牢鎖定住鐘鈴鈺。
周遭的氣氛悄悄起了化學變化,面對涂磊鋒的注目,鐘鈴鈺并不畏懼。只是她嗅覺得出,他這次的目光,有別于之前所有的注視。她說不出哪不同,可能是他講話的語氣,也可能是他認真的態度。
“你……我……”差點就在涂磊鋒的眸光包圍中,高舉雙手投降。
陣陣不自在,逼得鐘鈴鈺轉身想逃。
“你想要自動招供,還是要我逼你說?”眼中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這樣的涂磊鋒令鐘鈴鈺害怕,她寧愿他像往常一樣,偶爾揶瑜她、故意惹她生氣……而不是眼前不動聲色的他。
現在是晚上六點多,整棟大樓的人幾乎都已離去。意思就是,如果涂磊鋒想對她有什么不軌的舉動,她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愈想愈令鐘鈴鈺心慌得厲害!
“你要怎么逼我說?”就算心里怕得要死,口頭上還是死鴨子嘴硬。
“你要不要試一試?”話剛說完,涂磊鋒的身子隨即往鐘鈴鈺靠近。
她趕緊將椅子往另一方滑去,但空間狹小、障礙物又多,只勉強拉開一段小距離。眼見情勢不樂觀,她馬上沒節操地喊: “好!我老實招供可以吧?”.
他其實并不會真的對她怎樣,只是想嚇一嚇她,她若死撐著不講,他也奈何不了。他才裝裝腔、作作勢,果子就到了收成的季節,看來這招以后他要多加利用。
人嚇人真的會嚇死人,鐘鈴鈺要是知道涂磊鋒只是故意嚇唬她,不光是火山爆發那么簡單。
涂磊鋒收回身子,周遭的空氣馬上開始流通起來。他對鐘鈴鈺擺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可以開始講了。
“我只是想問你,為什么還沒開除我?”
“開除?我為什么要開除你?”他印象中的鐘鈴鈺,算得上是個好下屬,每天不遲到不早退,能力也不差,交代的事皆辦得妥妥貼貼,他下重話只是比較婉轉的說詞。
原來他手中還握有這一張籌碼,真感謝她自己告訴他。
他根本就沒有要開除她,因為理由不夠光明正大,畢竟那是他和她的私人恩怨。
“我當然不會忘記,只是最近比較忙,這筆帳我先記著罷了。”高手說謊,眼睛眨也不眨。
“喔。”她就知道他不是好心人,起身打算離開。
“我送你!蓖坷阡h沒有移動身子,說的是肯定句。
“不用!被氐囊彩强隙ň。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說再見,因為沒有必要。雖然這算是他們第一次平心靜氣的說話。也許她不該度量那么窄,封給人家一個楣神的稱謂,有機會再替他換一個好了。
一走出公司大樓,鐘鈴鈺馬上推翻剛才的想法,更堅定不移地深信涂磊鋒是她的——楣神。
看!才一下子的工夫,老天爺竟然很不給面子的下起大雨,而且是那種連撐傘走在雨中都會被淋濕的傾盆大雨。沒傘的她,鐵定是落湯雞一只。
她的機車已先叫曹亞綺騎回去,不得已,只好打電話給曹亞綺求救,偏偏,她曹大小姐的手機不知是沒電還是如何,轉語音而沒回應。
距離公車站牌約十五分鐘的路程,但只消一分鐘她就全身濕透,更何況十五分鐘;ㄥX消災的坐個計程車好了,等了十來分鐘,連個黃影子也沒瞧見,天真的是要亡她!
無奈地蹲在屋檐下,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許多人也像她一樣,被這場驟雨給困住,無法進也不能退。反正她也看破了,大不了等雨小點再走,再不行橫豎都是落湯雞而已。
鐘鈴鈺跟前的路連忽然停下一輛車,兩聲刺耳的喇叭聲響起。她投遞出視線,只見車窗拉下,露出一張迷死人的臉龐,赫然是那陰魂不散的涂磊鋒。
“上車吧!我載你回家。”
旁邊不相干人的目光,瞬間投注在鐘鈴鈺身上,令她恨不得有個下水道孔可鉆。
為了逃離這些目光,逼得鐘鈴鈺不得不上車。她告訴自己,她會遇上這場雨都是涂磊鋒害的,所以他送她回家,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并沒有救她,她也沒有欠他人情。
“啊,你要去哪里?”剛上車,涂磊鋒馬上將車身來個大回轉。
“現在回去,因為這場大雨一定會在車陣中擠得動彈不得,我看,我們還是先去填飽肚子!
“我不要,就算塞車,我還是要回家!倍喔嗵幰幻耄紩钏虊。
“你不想明天就離開公司吧?”涂磊鋒壞心地要脅著。
“你說吃飯就吃飯。”說她沒志氣也好,是她自己笨得誤上賊船。錢老爺能留一天是一天,沒有人會賺錢多的。
目的達成,沫磊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紋。
整頓飯下來,鐘鈴鈺吃得比死還難過,之前還有曹亞綺在場沖淡尷尬的氣氛,現在,她開始懷念曹亞綺在的好。
坐在她對面的涂磊鋒倒是吃得自在暇逸,胃口大開。反觀她自己,一客牛排吃不到三分之一,完完全全沒胃口。
“不好吃嗎?看你都沒什么動!睂⑴E沤鉀Q完,眼看鐘鈴鈺盤中的幾乎完好如初,他不懂她在磨菇些什么。這家牛排店是有口皆碑的,吃過的人都說好。
“沒有,是我胃口不好!
“胃口不好,哪不舒服嗎?”
“沒有!彼偛荒苷f,她胃口不好全是因為他吧!“看你胃口很好的樣子!
‘其實還好,我是餓慘的!睆囊淮笤玳_始,他便忙得不可開交,為了趕一個企劃案,忙到連中餐都沒時間吃,幸好case在下班不久后順利趕完,也才導致他尚未下班。本來只是想去倒個茶,卻適巧聽到鐘鈴鈺的大叫;肩上的擔子才卸下,玩心大起,他便想逗她一逗。
“餓慘的?”
“為了趕一個企劃案,害我午餐沒吃!
“原來如此,想不到經理是不好當的!彼詾榻浝碇灰w蓋章、簽簽名,再不只出一張嘴,下面的人就做得半死不活,他只要坐享其成就行。
“如果好當,經理早被搶光,哪輪得到我!鳖櫭剂x,要當經理,還是要有點本事才行。
“說的也是!彼龥]本事,所以她從不夢想當經理。頂多對不是靠真本事取得職位的人,心底不屑地噓了一聲。
對了,那天那個男子是誰?”話題悄悄偏離軌道。
“這和你沒關系,我沒必要告訴你。”防護的網馬上揚起。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你和業務部的曹亞綺感情好像很好?”不能從正面進攻,退而求其次的進行旁敲側擊。
我和她是大學四年的同班同學、兼兩年室友,你認為我們的感情好不好呢?”
我看那天她跟那名叫高明的男子,他們之間的關系一定不單純! "當然不單純,亞綺和高明曾經是一對戀人。"話剛說完,鐘鈐鈺就發現自己上了涂磊鋒的當。
“曾經?意思就是亞綺目前是單身嘍?”他已經套出他要的話,技巧性地轉移話題。那天鐘鈴鈺或許隱藏得很好,但對經驗老道的他而一言,要一眼識破她的心情并不難。畢竟整晚他對她算得上是觀察人微。
“當然!涂經理,你該不會是想追我們家亞綺吧?”這話令鐘鈴鈺迷惑,或許他只是在探問曹亞綺目前是否已死會。
涂磊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故弄玄虛。
涂磊鋒的態度讓鐘鈴鈺誤以為他是默認了,既然狼有情,不!修正,是“郎”有情,妹有意,她就送佛送上天。
“亞綺她偶爾會有一些小任性,只要你多讓她就好。還有她最喜歡玫瑰花,送花送玫瑰絕不會錯。她最愛綠色、她最喜歡的數字是……”她一項一項的細數給他聽。最后還好心地附上一句:“你記得住嗎?要不要我寫起來給你?”
他搖搖頭又笑起來,終于明白她根本誤會他要追曹亞綺。
“你在笑什么?”哪有人一直笑的,又不是得了癲笑癥!
“我在笑你的好心!毙y依然褪不去。
“我當然是好心,我是好心幫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難得今天她鐘大姑娘心情好,助人不求回報,要在乎日,謝禮客套話一律省略,雙手奉上錢老爺一切好談。
“請問我又是得了什么便宜?賣了什么乖?”戲都是她在唱、她在演,他頂多算個看戲的。
鐘鈴鈺煞有介事的回答:“還好意思問我,便宜就是情報,賣乖就是裝傻!
“我們根本就在雞同鴨講!
誤會鬧大可不好玩。
“別不好意思承認,想追就放膽追,不然到時被追走,我可不會同情你。”
“話是你說的,到時可別反悔!”言外之意只有他自己明白。鐘鈴鈺這段話可點醒他,他對她是愈來愈有興味!
“我有什么好反悔的?”換她搞不清楚狀況,一頭霧水。曹亞綺被追走,傷心的是他涂磊鋒,與她何干!換言之,他追到曹亞綺,傷心的也不會是她,她反而會很高興終于有人收服曹亞綺這花叢女。
“走吧!該回家了!蓖坷阡h率先起身。
“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的話,為什么是我會反悔?”不甘心得不到答案,鐘鈴鈺死命追問。
“有一天,你就會明白為什么!彼室饬粢粋吊餌,看看魚兒會不會自動上勾!
“什么叫有一天我就會明白?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不然……"上了車仍死抓著問題不放,想威脅人家,偏偏手中又沒有籌碼,氣勢到中途就像泡泡,剝地一聲消失不見。
果然,魚兒自動送上門——一條不是普通笨的魚!
“不然你想怎樣?”明明理不直、氣不壯,她還是固執執著。
她想怎樣?她當然不敢怎樣!他是企劃部經理,她是企劃部一個小小的部屬,只要他動動一根小指頭,壓都壓死她!她哪敢怎樣!做人就要認命。
“不怎么樣!”答得心不甘情不顧。
馬路上塞車的尖峰時段已過,適才的滂沱大雨也早已放晴,遺留遍地濕濘代表見證。車速飛快地前行著,沒多久,已到鐘鈴鈺的住所。
“謝謝你送我回來!被镜亩Y貌她還是有的,就算面對的是楣神.
“你想不想知道我指的有一天,是哪一天?”在鐘鈴鈺開車門前,涂磊鋒又兜回剛才的話題,似乎有意要告知答案。
“哪一天?”忍了很久的好奇心又被挑起。
“今天!”這回,他要把戲的主導權拿回來。
“今天?”
在鐘鈴鈺尚陷在一團混沌中時,涂磊鋒的身子,慢慢朝鐘鈴鈺靠近,在毫無預警下,他的唇以蜻蜓點水之姿,掠過鐘鈴鈺的唇。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鐘鈴鈺的雙瞳放大、放大、再放大,放到不能再大,直直地對上涂磊鋒。她懷疑剛才她是不是被怎樣了?在她腦中滿天迷霧時,雖然只有很短暫的一瞬間,可是她知道有事情發生!腦袋慢慢開始運轉,恢復正常軌道,事實卻是殘酷的!
涂磊鋒吻了她!她被涂磊鋒吻了!
即使只有短短的幾秒,但那是她的初吻!她的初吻耶!
她守護了二十二年的初吻,竟然在這種不清不楚的情況下被偷走。還是被這個楣神,她真的是衰到不行!
可惡!真的是太可惡了!從遇到他的第一天起,好事不上門也罷,壞事卻一樁接著一樁,F在就連她的初吻都賠上,她怎么那么倒楣!
愈想愈氣、愈想愈不平衡,她真的是受夠了!
啪!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車里。
鐘鈴鈺打開車門,逃難似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