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墨陽深吸一口氣,抬腿踏上樓梯,行走間,宗寒麟得意的聲音從上面?zhèn)鱽怼?br />
「小丫頭,隨你怎么說,反正子時一過,我就擁有前魔羅天王轉(zhuǎn)世的力量,相信過不了多久,定能掃平隱淵堡和伽羅族稱霸一方了,哈哈哈!」
「什么魔羅天王轉(zhuǎn)世,我看你是惡鬼投胎!」聶紫芊不屑的哼聲響起,聽上去有幾分虛弱。
「惡鬼投胎也行,總比什么都不是強。」宗寒麟此時的心情顯然極好,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吟吟的搭腔。
「小丫頭,瞧你一臉聰明,怎么連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本教主今天高興,就不妨教教你,人生在世最怕的就是平庸兩字,所以呢……本教主就算不能流芳百世,遺臭萬年也無妨!」
「你……」也不知是不是太氣憤的緣故,聶紫芊的嗓音顫抖不已。
被聶紫芊不尋常的聲音牽動了心弦,燕墨陽產(chǎn)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不祥預(yù)感,而當他距離樓梯頂端愈近,聞到那股奇怪香氣是從頂端的石門里飄出來時,心中的不祥感就更重了。
就在這時,宗寒麟得意的聲音又繼續(xù)響起。
「話又說回來,等本教主有了魔羅天王轉(zhuǎn)世的力量,憑本教主的雄才大略,在重建魔羅天國后,定能富國安邦,那時誰還記得本教主從前做過什么事,又豈會遺臭萬年?」
「你、你少作夢了……就憑你到處騙人錢財,害得多少人,咳、咳……」伴隨著一陣激動的咳嗽聲,聶紫芊虛弱的聲音再度傳來!负Φ枚嗌偃藘A家蕩產(chǎn),你、你還想、還想流芳百世?」
宗寒麟的聲音忽然一變,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十分凝重。
「成大事者不能拘泥于小節(jié),何況未來的一國之君呢?別的不說,就算是盛世明君,開國時還不是殺人無數(shù)、血流成河,但天下人誰不稱頌他們?更何況我只是取了些螻蟻小民的錢財做開國經(jīng)費!
聶紫芊靜默一陣,咕噥道:「我懶得跟你說了。」
「也不用說了!棺诤牍中α似饋怼!缸訒r即刻就到,我馬上就能得到魔羅天王的力量了。」
因為太專注傾聽他們說話,燕墨陽在不知不覺問已走到樓梯盡頭,而當他走近石門,看見面前的景象后,整個人驀地僵住。
這是塔樓的頂層,樓頂呈圓拱形,上頭有透明琉璃瓦覆頂,可以看見外面風雨雷鳴;中央是根極其粗壯、大約要幾個人才能合圍的石蟠龍柱。巨大的圓柱正以緩慢的速度不斷向上騰升,再兩丈就即將到達樓頂,而聶紫芊和宗寒麟就在這根柱子頂上。
宗寒麟手持殘花寶刀背對著他,雖然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從他站立的姿勢可以想見,他一定神氣十足,聶紫芊則坐在柱子正中的一張椅上。
仔細一看,燕墨陽這才發(fā)現(xiàn)聶紫芊被綁著,而此時,她的手以奇怪的姿勢朝前彎曲伸出,當胸聚攏,手腕呈下垂狀,十指無力掛落,一滴滴鮮紅的血珠正從她的指尖不斷滴出,落進她面前的一只白玉花盆里。
若再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鮮血實際上是滴到花盆正中一朵碗口般大小的黑花上,每滴一滴血,那帶著詭異氣息的黑色花瓣便更舒展一點,同時散發(fā)出濃郁之極的奇異香味。
正面對著燕墨陽的聶紫芊顯然發(fā)現(xiàn)他的到來,她忽然啊了一聲,頭往前傾,口中大叫。
「宗教主,我身上的血滴光了,我……我不行了。」她手指亂顫,讓鮮血撒到花盆之外,試圖吸引宗寒麟的注意力,不想讓他發(fā)現(xiàn)燕墨陽的存在。
宗寒麟果真變了臉色,上前一步,猛地按住聶紫芊的手腕。
「小丫頭,魔羅天之花馬上就要開了,你少胡鬧,要敢給我出什么狀況,小心我一刀捅了你!」
要不是點穴會減少身上的血液流動,影響魔羅天之花的開花質(zhì)量,他早就點了聶紫芊身上的穴道,哪容她像現(xiàn)在這般囂張。
聶紫芊倒抽一口氣,嘴巴罵個不停,卻再也不敢亂動,而燕墨陽則趁著這個機會,速將周圍的環(huán)境摸了個大概。
糟糕!控制那根柱子的機關(guān)大概設(shè)在柱子頂端,他根本沒法子上去!
正在這時,他眼前忽然亮起一片妖冶的金色光芒,而那股奇異香味更是濃得仿佛能將人醺倒,只聽宗寒麟一陣驚呼!改Я_天之花終于開了!」
燕墨陽不由得屏住呼吸往上望,就見宗寒麟雙膝跪地,小心翼翼將殘花寶刀捧在手中,用寶刀上的圓洞對準魔羅天之花輕輕一放,瞬間,那朵奇異的黑色花朵便整個貼在圓洞里,不斷旋轉(zhuǎn),而花瓣所散發(fā)出的妖冶光芒也愈加熾烈。
他不顧一旁仍舊罵個不休的聶紫芊,忽地一陣哈哈大笑!缸訒r已到,小丫頭你好好看著,等本教主舉行完最后一個儀式,就能得到魔羅天王的力量,實現(xiàn)稱霸一方的夙愿了!
而此時,石柱已升到塔樓頂端,宗寒麟驀地舉刀過頂,手臂直指天空,口中念念有辭,而后猛然大喝!搁_!」
就聽一聲巨響,塔樓頂上的琉璃瓦嘩的一聲被震碎,雪花似的飛散出去,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塔樓外的風雨閃電都像被人扎成花束般,在殘花寶刀的上方自動盤旋,然后通過那把刀,全被吸收到那朵墨黑的魔羅天之花中,連一滴雨水都沒落下。
仰頭望著眼前這幕,聶紫芊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再也記不得要罵人了;而燕墨陽則狐疑地皺眉,覺得那朵花古怪,難道真能讓宗寒麟成為魔羅天王轉(zhuǎn)世不成?
不管怎樣,還是毀了這個妖孽好!燕墨陽眸光一沉,悄悄拔出聶紫芊留給他的軟劍,深吸一口氣后,使出全身的力氣,對準那朵黑花猛擲過去。
就見一道流光閃過大廳,宗寒麟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殘花寶刀上那朵魔羅天之花就被燕墨陽射出的軟劍釘在對面的石壁上,流下一灘又濃又黑的液汁,旋即化為一片虛無。
這一下變故來得太快,聶紫芊不禁目瞪口呆,就連宗寒麟也瞠目結(jié)舌,他瞪大眼睛望著插在石壁上兀自晃動不已的軟劍,一張老臉幾乎哭出來,心中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辛辛苦苦閉關(guān)那么長時間才發(fā)現(xiàn)的心血,這么一下子就沒了。
事實上,自從得到「殘花」寶刀后,宗寒麟就閉關(guān)研究該如何運用那把寶刀,沒多久,居然被他發(fā)現(xiàn)寶刀中暗藏的秘密——
和魔羅天之花配合使用,趁著舊魔羅天歷的八月十五子時,在舊魔羅天國的祭天神壇將盛開的花束合到「殘花」寶刀的圓洞上,再舉行一個封神的祭把儀式,就能吸收大自然的力量為己用;武功越高的人,吸收運用大自然的力量也就越多,這就是前魔羅天王能夠稱霸一方的秘密。
知道這個秘密后,他喜出望外,更讓他高興的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魔羅天之花一直都由魔羅天國的護國法師看護著,它很湊巧就在魔羅天教內(nèi)。
但問題又來了,他以前一直用這盆魔羅天之花的莖葉來提煉赤毒,卻從沒見它開過花,要怎樣才能讓它開花呢?
他琢磨半天也沒理出個所以然,便不死心的一頭埋進書堆。
皇天不負有心人,幾個月后,他終于在一本破得不能再破的古書上,發(fā)現(xiàn)了讓魔羅天之花開花的秘密——要玄陰之身女子的鮮血澆灌,此花才會盛開。
可整個舊魔羅天國境內(nèi),只有伽羅族的封天圣女才是玄陰之身,但伽羅族素來行蹤不定,更何況他們又和隱淵堡結(jié)成同盟,要捉封天圣女來滴血澆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計畫先用赤毒刺傷燕墨陽,再在封天圣女回程途中,親自出馬將她劫到祭天神壇。
沒想到,離開花的日子還差一天,封天圣女居然被人劫走了。更沒想到,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無賴丫頭,居然也是玄陰之身——因為他為了向她逼問封天圣女的下落而刺她一刀時,她流出的血并非是中毒后的腥黃色,竟是鮮紅的,而這是玄陰之身的特徵之一!
所以他也懶得追究封天圣女的下落了,便急急忙忙帶著聶紫芊返回神壇,劃開她的十指繼續(xù)澆花。
眼看著只差最后一小步,他就能擁有超凡的力量,沒想到竟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破壞了!
「你——」宗寒麟越想越不甘心,怒氣陡然升起。他舉起「殘花」寶刀,作勢要找燕墨陽拼命。
就在這時,塔外驀地響起一道驚雷,緊接著,空中劃過一道閃電,打在失去屏障的塔樓內(nèi),正巧擊中那把殘花寶刀,而手握刀的宗寒麟不由自主渾身一陣哆嗦,臉頓時黑了半邊,身子站立不穩(wěn),眼看著就要倒下,天空又是一道閃電擊來,打中他的另一半身子。
此刻的他不但滿臉漆黑,頭上的白發(fā)也宛如焦炭般豎起,只見他手一松,殘花寶刀陡然落下,劈碎了那只白玉花盆。
眼睜睜看著「殘花」劈碎花盆后,離在自己腳尖幾寸處,整個兒沒入石柱,聶紫芊頓時驚得臉色刷白。
而當她看見宗寒麟突然雙臂伸直,仰天大笑著高呼:「我是皇帝!天大地大我最大!」之后就縱身跳下石柱,她忍不住尖叫一聲。幾日來的辛勞、加上失血過多和剛才的風吹雨打,她終于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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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了過久,感覺到自己被一團熱氣包圍,聶紫芊悠悠睜開眼眸,恍若仍在夢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燕墨陽那張令她心悸不已的面容。
「墨陽……」她強自笑了笑。
「別說話!寡嗄桙c點頭,臉色雖然蒼白,望著她的黑眸卻充滿關(guān)切。事實上,剛才投向魔羅天之花那一記耗費了他不少精力,使得他背部的刀傷裂開,不住流出血來。
聶紫芊轉(zhuǎn)著眼珠子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還坐在椅子上,但已然松綁并下了石柱,不禁好奇的問:「你是怎么把我弄下來的?」
「我會飛,是我飛上石柱扳動機關(guān),把你接下來的!寡嗄栃χf道。
是這樣嗎?聶紫芊不由得張口結(jié)舌。
燕墨陽唇畔的笑意漸漸轉(zhuǎn)濃。「傻瓜,人怎么可能會飛呢,是花盆的碎片飛散出去時湊巧觸動了機關(guān),你就下來了!
聶紫芊臉兒一紅,心里卻悄悄松了口氣。今天碰到的怪事太多,她的腦子都糊涂了,思及此,她忽然想到宗寒麟,心中不由得一緊,連忙扭頭四下張望。
「找什么?」燕墨陽問。
「宗寒麟呢?」她心有余悸的顫聲回答。
「他?」燕墨陽一皺眉!杆偭,跳下柱子后不知跑到哪去了,不過……應(yīng)該再也當不成皇帝!
事情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聶紫芊情不自禁啊了一聲。怎么也沒想到,宗寒麟這等一代高手,竟會陰錯陽差被雷擊瘋,心中不免有幾分唏噓。
「別難過!寡嗄柵呐乃男∧!钙鋵嵥t早要瘋的,現(xiàn)在瘋了也好。」
「什么意思?」聽了他的話,聶紫芊不解地側(cè)眸。
燕墨陽看她一眼!改阆,那些個整天自命不凡,又愛幻想做皇帝的人,有幾個不是瘋子?」
聶紫芊想了想,眼中流過一抹笑意!改阏f的也是,他現(xiàn)在瘋了,免了多少生靈慘遭涂炭的命運,真是件大大的好事!」
「知道就好!寡嗄柡眯那榈財Q了擰她的鼻尖。
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聶紫芊笑得更甜了!改枴顾_口,剛要說些什么,卻被燕墨陽驀地伸出手指點住她的唇!肝也皇茄嗄枴!
「什么?」聶紫芊大吃一驚,愕然瞪著燕墨陽。
「我叫宇文長皓,是西北兵馬大元帥帳下的飛虎將軍。」
聶紫芊更吃驚了,眼珠子都要瞪到地上,就聽宇文長皓繼續(xù)說:「我雖不是燕墨陽,但我同他還是有點關(guān)系,他本是我小師叔的兒子!
「你小師叔?」
「她是我?guī)煾傅男熋茫倚熓逶谥性J識燕北漠后,就生下燕墨陽!
「你和他長得像嗎?我是說燕墨陽……」
「不知道,我八歲那年拜師學藝,燕墨陽卻在那幾個月前不小心掉到水里淹死了,我小師叔思子心切,從此有些瘋癲……」
說到這兒,宇文長皓似乎有些激動!肝蚁霊(yīng)該有些像吧,加上我和他年紀差不多,所以我小師叔一見我就『墨陽、墨陽』叫個不停,一直把我當成她死去的兒子……而這幾年隱淵堡殺人太多,是西域各國的心頭大患,朝廷正好利用燕北漠尋子這個機會,讓我以燕墨陽少堡主的身分去箝制他們!
「那……」實在是太意外了,聶紫芊哆嗦半天才問:「朝廷干嘛要這么做,出兵滅了隱淵堡豈不干脆?」
「不能那樣做,因為在荒漠上作戰(zhàn)并不容易,而且朝廷這幾年和周邊各國的關(guān)系才剛好轉(zhuǎn)一點,出兵來這個敏感地帶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聶紫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想了想又問:「你既然不是真的土匪,為什么一見我就要我當你的貼身女奴?」
宇文長皓眸光一閃,神秘地笑了!敢驗椤抑滥闶恰航鹋朴n天下第一神捕』聶碩風的妹妹,既然讓我遇見了,我就要保護你的安全,不能讓你一個人在荒漠中到處跑。」
「啊!」聶紫芊再度吃了一驚,嘴巴張得都可以飛進小鳥!改、你怎么會知道?」她一萬個不相信。
「因為你身上那把軟劍!褂钗拈L皓又笑了笑。「我見過你大哥,也見過他身上那把軟劍,而且我也聽你大哥提起過你,所以一見到你的劍,我就知道你的真實身分!
「你見過我大哥?那你是他的朋友羅!」聶紫芊的眼睛驀地亮了起來!改阒浪x家那么久,到底在做些什么嗎?」
「他投靠了魔羅天教!
「這個我也猜到了,只是……他干嘛要投靠魔羅天教?」幾個月來的疑問好不容易有人可解答,聶紫芊連忙吐了出來。
「因為……」宇文長皓看她一眼,笑道:「我牽制了隱淵堡之后,魔羅天教便沒人可制約,勢力不斷擴大,這又成了朝廷頭疼的新問題。正奸你大哥那時得了殘花寶刀,李丞相便想出這個一石二鳥之計,讓你大哥以獻刀的名義投入魔羅天教。而燕北漠聽說宗寒麟得了殘花寶刀后果然驚慌,于是兩邊就互相爭斗,彼此消耗力量,只是……沒想到一向與世無爭的伽羅族也會牽扯進來!
「那……宗寒麟怎會相信我大哥呢?」聶紫芊又問。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大哥身為神捕卻沒多少銀子,跟了宗寒麟后,能做魔羅天國的開國元勛,宗寒麟為什么不信?更何況在你大哥入教前,他已對你大哥使了攝魂大法,只不過……宗寒麟沒料到你大哥的定力竟如此強,攝魂大法對他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這么說,那天我大哥和魔羅天教的左右護法圍攻你,你也是故意受傷的?」
「當時不知道魔羅天教為何要計畫刺傷我,我也只好和你大哥將計就計,好看他們究竟想玩什么花樣,到后來才知道是為了愛蘭珂。因為我受傷,所以我和你大哥商量后,決定由他來保護愛蘭珂,但卻沒料到宗寒麟會迫不及待出關(guān),親自劫走封天圣女!
正在這時,石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宇文長皓回頭看去,驀地笑了起來!缸宪,你大哥來了!
「啊?」聶紫芊大吃一驚,眼睛瞪向門外,就見門外走進兩道碩長的身影,其中一人青衣緊束,正是她大哥聶頎風。
「大哥!」聶紫芊眼淚一下子全掉了出來,也不管身上的刀傷,就猛地從椅子跳起,撲到聶頎風身上。
「小芊!箵嶂欁宪窛M頭烏黑的秀發(fā),聶碩風笑著看了眼宇文長皓和身邊的男子。「楚侯爺,宇文將軍,小妹無狀,讓你們見笑了!
宇文長皓和那個楚侯爺只是含笑不語。
隔了半晌,宇文長皓忽然問道:「愛蘭珂呢?」
「已經(jīng)派人送去伽羅族了!鼓莻楚侯爺回答。
事后,聶紫芊才從大哥那里聽說,這個楚侯爺叫楚晟云,是西涼鎮(zhèn)遠侯兼玄武將軍,這次奉命帶領(lǐng)手下幾百名精兵化裝成過路商旅,在隱淵堡和魔羅天教火拼的時候一舉出擊,徹底消滅了這兩個作惡多年的心腹大患。
聶紫芊還聽說,宇文長皓居然是西北兵馬大元帥宇文闊的幼子,而宇文長皓、楚晟云、天水的永安王次子穆天逸,這三人都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又因為他們出生那日京城西北祥云大作,經(jīng)日不散,皇上在高興之余,便親自賜名。
想不到宇文長皓竟有如此高貴的出身,聶紫芊嘆了口氣,心里悶悶的,又看著他被陸續(xù)涌來的親兵團團包圍,只好默默走開。
說實話,她并不想離開,更不想讓他從她的生命中消失,可是……她來西北是為了找大哥,如今大哥既然找到了,她也該回江南。
她明白自己對他的心意,也能感受到他對她的關(guān)愛,她的確很想留下來,但礙于自己是個姑娘家,總不方便開口,除非……除非他當面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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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后,天水城內(nèi),宇文元帥府。
「小芊,我們走了,跟宇文大哥道別!
背著行囊,聶頎風向聶紫芊招招手,而聶紫芊則望著坐在軟榻上的宇文長皓,眼里泛著潮氣。
「宇文大哥,我走了!孤欁宪穱肃橹,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耳朵卻豎得老高。
「嗯!褂钗拈L皓點點頭,沒什么表示。
失落寫在臉上,聶紫芊欲言又止了半天后,終于開口。
「你知道,我是個捕快,而且……大家都說我是個好捕快!顾男拟疋裉,一直在等待他開口挽留。
深邃的眸光在她臉上凝了片刻,宇文長皓點點頭,仍舊沒有表示。
心中微涼,聶紫芊咬著嘴唇,試探著問:「不知……西北的治安好不好,衙門里是不是需要新添幫手……」
宇文長皓瞥她一眼!覆恍枰!
聶紫芊一生沒這么尷尬過,火燙的熱氣襲上面頰。遲疑片刻后她抬起頭,又滿懷希望地問:「那……天水城呢?說不定天水城的衙門里人手不夠,需要我留下來幫忙……」
「足夠。」宇文長皓微微挑眉,還是那副不動如山的表情。
再次被拒,聶紫芊被惹毛了,情緒幾乎潰堤。
「你又不是天水城府尹,憑什么決定衙門里不需要人?!」她的聲音逐漸高亢,原本白皙的面頰因羞怒而漲得通紅。
宇文長皓沒有回答,看向她的眼神捕捉不到一絲情緒的波動。
無言的沉靜,讓聶紫芊清楚地感覺到心跳早已失去往日的平穩(wěn)。她努力吸了吸鼻子,好讓自己看上去更振作些,出口的聲音兀自帶著一抹倔強。
「好吧,既然這里的治安那么好,想必我英雄無用武之地,那我就跟大哥一起回江南了!
她說完后,不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就向外走,越走越快,跨過門檻時還幾乎跌了一跤,此時,宇文長皓好整以暇的聲音忽然從身后傳來。
「元帥府倒是有個小案子,就不知你肯不肯接?」
聶紫芊身子一僵,一顆心頓時懸到半空,胸口更像壓著塊千斤重的大石,感到窒息不暢,不僅手心里是汗,就連額頭上也是。
「是件小小的失心案,我不小心把一顆心丟在一個叫聶紫芊的女捕快身上,你說我該怎么辦?」
不敢置信地回過頭,聶紫芊愕然望見宇文長皓眼底,那抹帶著淡淡笑意的謎樣目光。
他這是?
仿佛被定住般,她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征怔地望著眼前這張令她心悸、令她不能自己的臉,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宇文長皓苦笑著搖頭,輕嘆口氣!敢郧拔艺伊藗笨笨的女奴回來,這一次,我又要娶一個笨笨的女人回家,頎風,你說我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
作繭自縛的人難道就聰明了?聶頎風用手托住下巴看著眼前這一幕,一抹充滿興味的笑容浮上他的臉龐。
聶紫芊將目光投向宇文長皓臉上,不自覺綻放出一朵燦爛的微笑,怎么辦?現(xiàn)在的她想哭、又想笑,眼前這個男人,依舊讓她牽掛不已,她想,她這輩子是離不開他了。
那廂的宇文長皓也是一臉笑意,深情的凝望她。這可愛的小女人啊,雖然為了她吃盡不少苦頭,但他想,他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