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在家?」脫鞋進入寬敞又氣派的客廳,男人俊秀的臉孔上凈是飛揚的笑意。
坐在沙發上專心閱讀的男主人,見到來者是他,眉頭蹙得死緊,開口便是一句不太友善的質問:「你來干嘛?」
「我來疼愛我的小美人兒呀!」痞痞的加重「我的」兩字,麥逸勛不意外地瞥見好友額頭上的青筋可怕浮起。
絕硯好緩慢、好緩慢的站起來,怒眼一瞪,令人懷念的咆哮又如洪水出閘,一發不可收拾--
「麥、逸、勛!不準你用那張死嫖客的嘴臉對待我老婆!記住,是、我、老、婆!」
什么「他的」小美人兒,麥大少爺的女人,只適合待在各大城市的酒店里陪笑,良家婦女根本不合他胃口!
欸--摀著無辜受罪的耳朵,麥逸勛閑閑痞笑。嘖!即使結了婚,有個溫柔似水的老婆滋潤著,噴火龍的威力還是不可小覷哩!
「好嘛好嘛!构庞忻,虎須不可捋,若想完好無缺地踏出這扇門,他最好乖一點!感∶廊藘耗兀俊
巴黎的美人幾乎到達病態的地步,絕硯沒有陪在身旁,她絕對不會跟別人出門。
「在樓上休息!狗薹薜淖乩衔恢,一張臭臉上寫著:本人今天心情不太爽,沒事快滾!
小妻子懷孕五個月,孕吐的現象折騰得她日不得食、夜不安寢,絕硯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只差沒綁架醫生、護士隨時在家里待命。
「是喔!鼓遣怀乘昧!竿劭,這是什么?」
余光一掃,麥逸勛瞄到好友看得入迷的書皮……一個可愛到不行的小寶寶?
咦?他揉揉眼睛,不相信,又一把抓過那本不算薄的雜志,翻到封面,想確定自己的視力沒問題--
「育兒寶典」四個大字映入眼簾。他頓時傻眼……昔日那名囂張跋扈、唯我獨尊的大男人哪里去了?絕硯火爆浪子的形象瞬間崩塌,麥逸勛止不住顫抖地指著他問:
「硯……你、你……你看這種書?」
除了育兒寶典,一旁散放著的雜志還有「懷孕須知」、「嬰兒與母親」等等,再細看,不少內頁甚至有作記號的折痕,顯示閱讀者細心的程度。
「不行嗎?」濃眉擰皺,有啥好大驚小怪的?
這本育兒寶典,他鉆研了一整個上午,里頭有不少珍貴的要點,他得花時間好好記住。
瞧他認真的!麥逸勛差點沒力。
試想,當一只體形魁梧如山、聲若洪鐘、滿臉不善的臺灣黑熊,不去打打殺殺,反而坐在椅子上默念著懷孕婦女應該如何調養身體的原則,那幅畫面有多好笑!迫于一道殺人似的兇狠眼光,他只好辛苦的壓抑笑意,不讓臉部肌肉抖動得太明顯,以免那個除了對老婆萬分體貼,對其他人都殺無赦的壞脾氣家伙,又使出拿手長鞭,打得他皮開肉綻!
「對了,」絕硯忽而想到,「靖師兄說你在找雷昊,你要干嘛?」
他們師兄弟四人,同拜一師,在中國習武二十多年,現在雖然分開了,關系仍然很密切。
尤其是身為大師兄的司徒靖,三不五時就會打電話聯絡他們,確定大家都還活著……呃,不是啦,是確定大家都過的幸福快樂啦。麥逸勛摸摸鼻子,一副沒什么的說:「找他訂作東西啰!」雷昊是他們之中排行最末、年紀最小的師弟,別號叫作「炸彈王子」。他那人瘋瘋癲癲,老沒個正經,可他對炸彈的天分與狂熱,卻讓美國軍方不惜重金聘請他加入五角大廈。
「和辜老合作的休閑山莊不是快要開幕了嗎?有需要用到炸彈?」可悲的雷昊,在他絕二師兄眼中,功能僅限于此。
「哈哈,沒有啦……是別的事情啦……」俊臉微紅,麥逸勛總不能說他打算向雷昊討的玩意兒,只是為了自己的「性趣」吧?
靖師兄準會殺了他!
絕硯懷疑的瞇起眼,麥逸勛立刻心虛的改變話題,「呃……那個……你知不知道辜老準備派誰來主持山莊的業務?」
「荷風」位于陽明山上,結合了現代觀光農場、養生會館以及美容SPA的觀念,是一復合式的高級休閑山莊。
這項斥資億萬的計劃,破天荒地由海峽兩岸的兩大商業巨頭--辜、麥家合作。說起辜家,臺灣人民耳熟能詳,畢竟辜氏一族掌握寶島商業體系大動脈已非一天、兩天的事情;倒是麥家,大伙兒比較陌生。他們的產業絕大多數分布在內地,原本是經營采礦煉鋼,后來掌權大棒傳到麥逸勛父親手上,他積極拓展事業版圖,舉凡計算機、影視、休閑、圖書……莫不斥下巨資深入市場。短短十年間,麥家儼然成為華人天下新一代的商業盟主。麥逸勛是嫡傳獨子,從小銜著金湯匙出生,富家貴氣自然多少有些,不過在麥父全心全力的督導之下,他的主事能力漸有乃父之風,假以時日,沒有人會懷疑,他又將是一顆璀璨的商場巨星。
「聽說,近來辜老身體不好,已經很少露面……他只有一個還在念大學的女兒,老人家應該會欽點她去幫忙才對!
他們這邊負責統籌規畫山莊業務,辜家則主導開幕后的經營。如今,麥逸勛手邊的工作即將進入尾聲,辜老確實該派負責人出面接手了。
「真的嗎?」麥逸勛的口氣好興奮。「辜老長得一表人才,他的夫人以前又是紅極一時的電影明星,美到沒話說,他倆的千金……嘿嘿,一定很優喔!」
冷眼淡拋。「就算是她去,你也少動歪腦筋!」
說的好像他是采花大盜一樣。麥逸勛撥撥帥氣的新發型,不服氣的說:「耶,你怎么不說是她會打我的壞主意?本少爺的身價,可是隨著我的年齡水漲船高耶!」臭屁到欠揍。絕硯瞥瞥他,不置可否。
人不風流枉少年,麥逸勛穿梭花叢無數年,如今都快三十了,他還玩得樂此不疲,真是沒藥救的大淫魔。
絕硯又瞥了好友一眼,心中閃過一種莫名的預感--縱橫情場、無往不利的麥逸勛,遲早--不,是很快就會--踢到鐵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