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
夜闌人靜,玉兔高懸,清冷月光順著窗欞爬進房內,燭臺上火燭燒燃,流下滴滴紅淚。
床邊,一條偉岸身影斜倚床榻打起盹來,岑寂的深夜中彌漫著靜謐、祥和的氣氛。
忽地,床榻上傳來微弱嚶嚀聲,打盹男人立即驚醒,往榻上瞧去,正見容小小緩緩張開眼……
「小叫化,妳總算醒了!」雙臂抱胸,花宦飛眉梢高揚,哼聲冷笑中隱含兇狠。
哇--是花大公子的聲音!眼皮還尚未完全睜開,一聽見他的嗓音,容小小嚇得趕緊閉上,企圖裝睡打混過去。
醒了就醒了,還敢給他裝睡?
危險地瞇起眼,花宦飛冷笑不已,故意自言自語道:「還沒醒也好!趁小叫化還在睡,干脆剝光她的衣服,確定一下是不是真是個娘們……」
「哇--你敢!」驚聲尖叫,容小小嚇得馬上彈跳起來,慌亂地擁被自衛,氣急敗壞威脅著。「花、花大公子,你敢再扒我衣服,我就真的和你絕交!」
「喲--醒啦?」睨眼邪笑,毫無預警地猛然出手狠敲她腦袋一記爆栗,花宦飛滿心怨憤。
吃痛哇哇慘叫,她疼得差點迸出淚來,當下怒聲叫罵:「姓花的,你還有沒有良心啊!這樣欺負一個傷患?」有沒有搞錯。克軅艘!竟還這樣欺負她?太過分了!枉費這陣子以來稱兄道弟的交情。
「傷患?哪兒有傷患了?」斜睨一眼,他嗤笑反問。
「我、我、我!」指著自己連說三聲「我」,容小小怒氣沖沖道:「我被打傷了,胸口痛得像火在灼燒……咦?」不知為何,她驀地低頭瞪著自己疑叫了聲。
胸口的窒悶呢?那股灼燒的疼痛感呢?全跑到哪兒去了?
暗暗運氣,驚奇地發現真氣運行無礙,體力充沛、精神百倍,哪有啥受傷的不適,當下不禁一陣愕然……她的傷呢?跑哪兒去了?
「咦什么咦?」又是一記兇殘狠敲,下手完全不留情。
「哇--你還打?」眼眶滾著淚花,她捂著發紅的額頭哀嚎慘叫,隨即滿心疑惑與納悶。「怪了!我的傷呢?怎么睡一覺就全好了?」
「全好了?」扯開一抹殘笑,提起她的傷,花宦飛氣不打一處來。「沒本公子費心運功幫妳療治,妳能這么快好?小叫化妳好大本事,自動撲去白挨那一掌,妳當自己天下無敵打不死的。俊乖秸f越火,指關節扳得 哩啪啦作響,大有再打得
讓她當一次傷患的打算。
那么哩啪啦聲聽得容小小直冒冷汗,登時連連搖手干笑!富ù蠊樱愫貌蝗菀讕臀爷熀脗,千萬別在此時功虧一簣,讓我又成了傷患,那你先前的心血不就白費了,是下?」
「沒關系!本公子不介意多費一次功!」殘暴惡笑,對她拿自己安危開玩笑的事,依舊氣怒難消。
這可惡的小叫化,都不知道他當時快被她給嚇掉一條老命,若不給點威嚇教訓,豈不太便宜她了?
容小小驚見他臉色越發鐵青難看,向來閃著慧黠笑意的俊眸,此刻卻盈滿勃發怒火,清楚知道他是當真動了氣:心中不由得感到委屈,眼眶登時微紅。「白白被打那一掌,又不是人家愿意的!」
「不愿意,妳干啥讓人白打?妳發傻、發癲。俊箰阑鸷攘R。
「哇--都是你害的,你還罵人!」自認識他以來,從未曾被他這般憤怒叱喝過,容小小萬分委屈,「哇」地一聲,眼淚如斷了線一般地落下,哇哇大哭指控,「若不是你當初在杭州的比武招親大會上故意搗蛋,說什么我嫌棄白家小姐,逼得人家沒面子,只好讓溫世浩來找我打一架,我干啥要白挨這一掌?你以為我愿意。
「人家是想說,忍痛挨這一掌,承認落敗,以后就不會再被人追著跑,省得麻煩……」越說越覺自己無辜被拖累,還要受他怒氣,心中不禁忿忿難平,含怨帶嗔的目光不由得朝身為罪魁禍首、卻還好意思罵人的某路癡瞪去。
聞言,想到始作俑者確實是自己,花宦飛一窒,像被一盆冰水給兜頭淋下,沖天怒火霎時被澆熄,再也不敢亂竄火花,只是仍不免氣悶。
「就算如此,妳也不該拿自己開玩笑!」口吻依然有些惡氣,可聲調、神色已軟了下來。
「人、人家才沒有拿自己開玩笑!」哽咽反駁。
「沒有?那妳受傷是假的?」花宦飛怒瞪一眼,不敢相信她到現在還死鴨子嘴硬,不承認自己胡來。
「受傷當然是真的!」惱他故意氣人,水氣氤氳的眼眸含怨掃去,容小小噘起嘴,小小聲承認,「可我知道有你。 购!她沒那么笨啦!早就想好一切了。
「有我?」心下猛地一震,他凝氣想聽她的回答。
「對啦!」不知為何,容小小莫名尷尬起來,尤其在他灼灼目光的凝睇下,竟臉紅耳熱地感到害羞!肝摇抑烙心阍诎!所以就算受了傷,也肯定不會有事的!」
瞧,她多信任他!只是……要由嘴巴里說出這種話,感覺好別扭喔!怪羞人的!
聞言,花宦飛心情驀地好轉,嘴角忍不住泛起喜悅笑痕……這小叫化信任他、已經把他當作可以交托性命的人了,是吧?
不過,可以交托性命的人可是分很多種的,在她心中,他是哪一種呢?
「小叫化……」低柔輕喚。
「干、干啥?」聽聞他輕柔的叫喚,容小小心跳驟然失序,如小鹿般胡亂撞,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會如此異常?
「妳當我是妳的什么人?」
「哥、哥兒們!」囁嚅回答,腦中忽地憶起昏迷前,他那番奇怪的言語和突然偷香的嚇人行為,不由得渾身一顫,嫩頰熱辣難當,幾乎快燒了起來。
好奇怪!花大公子干啥突然吻她啊?
還有,他說他缺娘們,看上她了,不會是認真的吧?怎么辦?頭皮在發麻耶……
「妳真當我是哥兒們?」沉沉瞅著她顯得不知所措又隱含嬌羞的火熱臉蛋,花宦飛才不相信。
哼!若真當哥兒們,她干啥害羞臉紅。坎贿^,這小叫化凡事機靈,但在感情上似乎渾渾噩噩的還沒開竅,很有可能心中對他有特別的感覺,但卻遲鈍到連自己也沒發覺呢!
想到這種可能性實在很高,他禁不住想嘆氣。
「不、不然當啥?」容小小結巴反問,被他熾熱湛亮的目光給瞅得發暈。
「升格當妳的心上人,如何?」微笑反問。
「耶?」驚愕地瞠大了眼,容小小臉蛋爆紅,腦中混亂攪成一團,一時竟說不出話兒來,愣了許久后,才勉強地干澀開口,:化、花大公子,你在說什么?我們當哥兒們不是當得挺好的嗎?」
哇--怎么辦?怎么辦?花大公子發癲了!還有,她自己好像也發癲了,聽他這么提議,竟然會心跳加快,還有股想偷笑的竊喜?這是怎回事?
「當哥兒們不能這樣對妳,有啥好?」飛快在她唇上啄下一吻,花宦飛俊眸閃亮亮笑道。
沒料到他會突然卑鄙地偷吻,容小小先是愣住,待反應過來他干了什么后,血氣「唰」地上涌,嫩臉滿布紅潮,結結巴巴慘叫控訴,「你、你、你……你又占我便宜!」
「我是占妳便宜!」他點頭承認不諱,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兒。
「你怎么可以……」
「怎么不行?」一口截斷她的驚叫,花宦飛揚聲宣示,「本公子已經決定不和妳當哥兒們了!」
「就算不當哥兒們,你也不行……」
「誰說不行?」他再次不客氣截斷!钢灰切纳先耍托!」
這人不只是路癡,還是惡霸。q紅臉蛋,她大聲叫道:「我又沒要把你當心上人!」話雖這么說,心中卻對這種奇怪的對話感到好氣又好笑,一股莫名羞意暗暗浮現,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
「小叫化,妳懂不懂禮尚往來。俊孤勓,花宦飛故意瞠眼大聲抗議。
「這關禮尚往來啥事?」這路癡又要扯到哪兒去了?兩手往腰上一扠,黑亮大眼和他的對上。
「我把妳當心上人,妳自然也要把我當心上人,這樣才有禮尚往來嘛!小叫化,做人不可以沒禮貌,懂不懂?」冠冕堂皇教訓著。
「這是哪門子歪理。 谷炭〔唤α顺鰜,容小小沒想到他能掰出這么怪異的理由。
「歪理也有個理字!」好理直氣壯,健臂很自然地環上她的肩,他佯裝委委屈屈問:「小叫化,妳真不考慮?本公子沒那么差吧?」
「我、我不知道啦!」被他環抱住,鼻間嗅聞到屬于他的男性氣息,容小小窘赧著臉,不自在地扭動身子叫道:「你放開我啦!」
見狀,花宦飛得意直笑,「小叫化,妳害羞了?」
「哪有?」大聲反駁,絕不承認。
「就是有!」他樂呵呵大笑,故意逗弄!笂呄矚g我,所以才會害羞臉紅,是不是?是不是?」
「才沒有!才沒有!」尖叫否認,嫩頰卻更加火紅。
「妳有!妳有……」花宦飛唱歌兒似的直叫笑著。
「我沒有、我沒有……」氣急敗壞。
「有、有、有……」
「沒有!沒有、沒有……」
你來我往的有趣斗嘴聲熱鬧展開,夜色下,原本靜謐的氣氛被破壞殆盡,再也找不回來。至于兩人到底要不要踢掉「哥兒們」的關系,跨入「心上人」的新階段,這個問題嘛……
呃……還在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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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宮
柔白紗帳被一只白玉雕成也似的柔荑給輕輕掀開,女子一身潔白側坐床畔,低首瞅凝著床榻上幾乎快感覺不到氣息的男人,絕艷美眸隱隱閃過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擔憂。
他氣息越來越弱,不能再等下去了……
春蔥玉指輕滑過呈現灰紫的俊朗臉龐,在微微勾笑的薄唇上流連不去……
連性命垂危、昏迷不醒的時候,仍不忘灑脫揚笑哪!這男人……
怔然瞧著那抹令人舒服的微笑,瞅著、瞅著,女子不禁輕嘆口氣。「宇文,你候了我二十年,如今我不讓你等了,只要你醒來,我就嫁你,可好?」
低喃的淡雅嗓音像是在說給男人聽,也像是在自語。女子瞧著他又靜默了許久,最后終于起身來到桌案前,提筆在白絹上寫了幾字后,在窗邊吹起一道清亮哨音,未久,一只銀白大鷗落降在窗臺上。
將白絹綁在銀鷗腳上,她拍拍顧盼生姿的銀亮腦袋!复蟀,去找宦飛吧!」
話落,就見銀鷗似通人性地發出一道清亮鳥鳴,隨即大翅一展,沖向蔚藍天際,眨眼間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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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后--
定北王府后花園,涼亭內,石桌上擺著幾碟精致茶點,瓷杯內的溫熱香茶還飄著裊裊白煙,然而,本該享用它們的兩個人,此刻卻在涼亭外上演一出追趕跑跳蹦的戲碼,一道羞憤惱叫聲在明媚陽光下猛然爆開--
「姓花的,你又偷吃我豆腐!你這個混帳、色胚、不要臉的登徒子……」漲紅一張小臉,容小小憤聲追殺某個從路癡自愿沉淪為色胚的人。
可惡!可惡!可惡!這個色胚,自從知道她是個「娘們」后,動不動就吃她嫩豆腐,而且越吃越順口,這些天算下來,不下十來次,平均一天至少也有三、四回,當真是吃上癮了嗎?可惡!當她開豆腐店的。
因偷香成功而導致被追殺的花宦飛,在聽聞嗔罵聲后,登時忍俊不禁地猖狂大笑起來,唇舌間還殘留她的余香而甜孜孜,心中得意至極。
「哈哈哈……小叫化,妳這鍋麻婆豆腐可是又香、又麻、又辣,勁味十足,本公子還打算吃妳個四、五十年呢!不過,若每吃一次,妳就要來上這么一回,會不會太累啊?」占盡人家便宜,口頭還要調侃一下,一點也不知羞愧怎么寫。
「你還說!」容小小氣結叫罵,腳下追得更兇,然而本事不如人,就算使盡吃奶力氣,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前頭一下左、一下右的奔逃竄跑,卻怎么也抓不到人,不禁惱火的連連跺腳,嗔聲叫囂:「姓花的,有種你就不要跑!」
此話一出,就見四下奔逃的花宦飛像被下了符咒似的驀地定住,回過身挑起子眉梢,薄唇漾笑,黑亮眼眸閃著可疑的邪惡光彩,就這樣詭異地直勾勾瞅著她瞧。
他這種異狀反倒讓容小小升起警戒,追殺的步伐猛然踩住,心中突然起了一股惡寒,膽戰心驚叫道:「姓花的,你……你看什么?」被瞅得心慌,背脊驟然滾下兩滴冷汗。
哇--好恐怖!好恐怖!她剛剛有說錯什么嗎?為什么這個路癡突然用這么恐怖的眼神瞅她。勘欢旧呓o盯上的感覺也不過就是如此吧!怎么辦?怎么辦?起雞皮疙瘩了!
容小小忍不住搓搓手臂,渾身顫抖一下,感覺到頸后的寒毛已經豎了起來……危險!危險!通常她頸后寒毛若自動豎起,就表示危險將至,此一警訊屢試不爽,得小心應付才行!
「沒看什么,只不過想向妳證明一件事。」嗓音恁地輕柔,花宦飛笑得好謙卑。
「呃……證明啥?」一臉防備,小心翼翼探問。
「證明本公子--很、有、種!」最后三個字,他一字一句地重聲強調,臉上笑容詭譎至極。
「嘿嘿嘿……」發出一連串干笑,容小小終于明白自己說錯了什么!富ù蠊剑瑒倓偸俏艺f錯話,我認錯!你不用向我證明!」忙不迭猛搖手,她頭皮發麻地一步步后退。
嗚……完蛋了!竟然一腳踩中男人最不容人污蠛、懷疑的死穴!完了!完了!花大公子的眼神好嚇人。
「哦?」劍眉斜挑,他一步步逼進,笑得好邪氣。「可是本公子很想證明給妳看看呢!」
「哇--我不要!」驚聲慘叫,轉身竄逃。
「不要跑!本公子一定要讓妳親身體驗一下,讓妳明明白白的知道我有沒有種!」裝出淫魔似的邪惡笑聲,花宦飛飛身追上前去。
霎時,風水輪流轉,方才追人的,如今花容失色到處竄逃;而原本被追殺的,現下卻反過來抓人。
一時間,就見兩條人影在花園里追逐不休,尖叫、大笑聲此起彼落。
可憐的容小小終究是武功不如人,沒兩三下就被某只宣稱要證明自己有沒有種的淫魔給抓住壓在草地上,全身動彈不得。
「妳說!我有沒有種?有沒有種?」將人給壓在身下沒法竄逃,花宦飛以一指神功搔得容小小笑得花枝亂顫,得意洋洋惡笑逼問。
「你有種!你有種!花大公子,饒命啊……」笑得喘不過氣來,容小小全身扭動得像只毛毛蟲,不管怎么閃就是躲不過他的搔癢,只能又笑又叫的直討饒。
「說!我是雄風大展的真男人!」搔癢逼迫。
「哈哈……你是……哈哈……是雄風大展的真男人……哈哈……」容小小沒有骨氣地屈服在一指神功的淫威下,笑得幾乎無法成語。
「說!我是天下第一勇猛男人!」繼續使展淫威。
「你是天下……哈哈……第一勇猛……哈哈……好癢……饒命啊……」又大笑又慘叫,眼角笑淚直流。
「說!容小小要替天下第一勇猛男人暖一輩子的床!」奸笑設下陷阱。
「哈哈……容小小要替天下第一……哈哈……第一勇猛男人暖一輩……呃?」話未說完,笑得全身亂顫的人猛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些什么,急忙將在舌尖尚未吐出的最后幾字全給吞回肚子,臉紅耳赤地瞠眼斥罵,「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不正經!」
「我說得才正經呢!本公子是真要妳來暖一輩子的床……」咕咕噥噥,花宦飛失望嘆氣。唉……差點設計成功呢!這小叫化干啥在最后一刻時,突然恢復神志啊?
聽聞他的咕噥聲,容小小臉兒更加赧紅,突然發現他壓在自己身上的姿勢實在曖昧,急忙推著他胸膛,結結巴巴低叫:「你,你快起來啦!給……給人瞧見就糟了!」
唔……這路癡的胸膛摸起來還挺結實的,不知扒光來看是否真是如此……哇--慢著!慢著!她腦袋在想啥啊?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遐想著他的赤身裸體,容小小慌亂猛搖頭,像似要搖掉腦中的羞人想象,全身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
花宦飛可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否則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不過,見她一顆腦袋莫名其妙搖得像博浪鼓,神情羞窘、可愛得讓人心癢癢,當下二話不說,低頭封住紅唇,送出一記唇舌交纏的火辣熱吻。
「唔……」雙眼大瞠,容小小腦中一片空白,全身僵直地瞪著近在咫尺的放大俊臉。
這路癡竟然……竟然將他的舌頭給……以前他都只是蜻蜒點水的啄吻而已,怎么這次卻……卻不一樣了?
過大的驚嚇與震愕,讓某個呈現石化狀態的小乞丐完全忘了要阻止那個在柔軟唇瓣上囓咬吸吮、在檀口里蹂躪這次的男人。
好一會兒,沒感受到她任何的反抗舉動,某色胚悄悄睜開眼,卻見她水眸圓睜,神色一臉茫然,想來是被嚇得根本已經無意識了。然而又看她粉頰漲得通紅,當下心中不免一股笑意上涌……老天!這小叫化忘了要呼吸了。
「小叫化,該換氣了!」稍稍退離她半寸,嗓音帶笑提醒。
換氣?換氣……對了!難怪胸口這么難過,喘不過氣來……原來就是忘了要換氣!
懵懵懂懂中,容小小遵行聲音指示,忙不迭吐了口大氣,又飛快的吸了好大一口新鮮空氣,胸口才覺得舒暢之際,眼前一黑,唇瓣又遭到外來壓力肆虐……
趁人還沒反應過來,卑鄙地又將紅唇封住,花宦飛再次直搗黃龍,在絲滑如絹的檀口內汲取香甜蜜津……
良久過后,他才氣息微喘地放開人,向來閃著頑意的眼眸此刻氤氳著一層輕薄的情欲霧氣,唇角漾著魅人笑痕,而被輕薄的女人若非早已被壓躺在地上,恐怕早已出糗的軟了腳。
茫然地抬眸瞪視笑得魅惑又滿足的某色胚,她只覺渾身發燙,心跳如擂鼓,老半天說不出話來,腦海里閃過無數的念頭,最后竟然只抓住了一句--
「你好臟,竟然喂我吃你的口水!」
喂她吃口水?竟然把他的纏綿熱吻說成喂她吃口水?!這小叫化可以再殺風景一點!
俊臉黑了一半,兩只大掌氣得往纖細頸項上一掐,花宦飛恨恨叫罵,「小叫化,妳是存心要打擊我的男性自尊,是不是?是不是?」嗚……可惡!他怎么會喜歡上這么混帳的娘們?上天要亡他!
被吼得總算真正回過神,容小小這才有了正常反應!改恪⒛阍趺纯梢阅菢印菢印瓜胫缚貐s說不下去,光想就覺得好羞人。
「怎樣?喂妳口水?」花宦飛瞇眼輕問,口氣好陰森。哼哼!如果敢說是,絕對給她血濺當場!
想到剛剛自己慌亂之下的傻話,她臉上不由得赤紅熱辣,心中很清楚那可不是啥「喂口水」,當下尷尬搖頭。
「還好妳沒說是,不然喋血慘案就真要上演了!」花宦飛斜睨哼笑,滿意地將輕掐住纖細頸項的大掌收回,從她身上翻下,大剌剌往旁邊一躺,同時還不忘將她瘦小的身軀給圈進懷里,讓亂發蓬蓬的小頭顱枕在自己手臂上。
嗅聞著他身上好聞的男性氣息,容小小心慌意亂,想退開,卻被他給緊緊摟住,怎么也無法稍離,知道拗不過他未言明的堅持,當下只能無奈嘆氣順從,心中不得不承認,其實……窩在他懷里的滋味也還不賴呢!
「小叫化……」仰望湛藍天空,他驀地呢喃輕喚。
「干、干啥?」心兒猛跳。
「妳真對我沒感覺嗎?」淡淡輕問。她若真對他沒男女方面的情感,那他也不會勉強的……該死!雖然覺得不可能,但光想到這種可能性,心情就消沉到極點。
呃……他問得好認真!側首凝著他難得正經嚴肅的神色,容小小明白這回自己得認真想清楚,給予最真摯的響應了。
「其實……其實也不是沒有,只是……只是一時還覺得很怪……」赧紅臉吶吶道。對他,她其實并不是無動于衷的,只是兩人哥兒們似的打打鬧鬧習慣了,真要認真去想兩人間的男女情事,還真覺得別扭。
「那就好!」微微一笑,他安心了。這些天來,她總是對他的親熱舉止有些抗拒和惱火,讓他不免擔心她是否真無意,如今終于知道她只是姑娘家的尷尬害臊罷了,并非是對他無心,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下了。
「好什么好?」容小小尷尬惱叫。「你這些天簡直像個登徒子,動不動就……就……」恨恨住了口,不好意思說出口。
「就如何?」瞇眼粲笑,逗人的心情回來了。
「我才不說!」氣呼呼掄拳重捶他胸膛,小嘴噘了起來!改氵@個人老不正經,臉皮厚得似城墻,老占人家便宜!
瞅見她噘起粉嫩紅唇,當真是偷香的最佳時機,花宦飛哪肯放過,大頭馬上湊過去狠狠啄了一下。
「你……」沒料到他又來偷吻,容小小氣結怒瞪,臉兒漲得紅通通的。這路癡外加色胚的男人,真是讓人對他一刻也不能放松!
涎著臉賴皮一笑,花宦飛樂呵呵地將她摟得更緊了。
不甘心又捶他一拳,容小小這才笑開臉地躺在他懷里。
兩人無聲地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享受這情感、心靈交流的時刻。良久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出聲了--
「花大公子,有件事兒,我挺納悶的!挂允持复链辽磉吥腥耍ひ綦[含著好奇。
「啥事?」懶洋洋回應,當她的指戳在抓癢。
「前些天我不是被溫世浩給打傷了嗎?照道理說,就算你運功幫我療傷,也沒那么快好啊!」本以為得養好些天的傷呢!沒想到才睡掉一個白天,深夜醒時就痊愈了!這路癡是用啥手法,竟然這么高明?
故意瞥去一記孤陋寡聞的目光,花宦飛嘿嘿笑道:「我家的獨門內功心法,不只可以配合凝露珠來幫人解掉體內劇毒,單獨施展在受內傷的人身上,還可以讓內傷加速痊愈,其厲害妙不可言呢!溫世浩的功力又不是多高深,有本公子幫妳運功療傷,妳當然很快就好了起來!
「原來如此!」恍然大悟點頭,聽他提起凝露珠,容小小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兒了。「說到凝露珠……花大公子,你爹近幾日都沒啥表示喔!」也不知到底有沒有意思還?
「可不是!」哀哀嘆氣,正要說些什么之際,忽聞天際傳來一道暸亮鳥嘯。
「咦?啥聲音?」從沒聽過這種鳥叫聲,容小小奇怪問道。
「大白!」一聽這熟悉的清亮鳥鳴,花宦飛驚叫地翻身跳起,嚇得容小小也跟著跳了起來,忙問發生啥事了?
沒時間告訴她怎么回事,他抬頭瞇眼望去,果見湛藍天空中有道閃著銀光的黑影盤旋,忙不迭以指抵唇吹出一道哨聲,其音高亢暸亮,直竄云霄。
像是聽見那尖銳高亢的哨音,閃著銀光的黑影倏地俯沖而下,其速快若閃電,嚇得也好奇抬頭望去的容小小不禁抱頭哇哇大叫,以為自己要慘遭鳥啄。
哪知花宦飛不驚反笑,健臂一抬,眨眼問,一只銀白大鷗已安穩地停在他手臂上,正用牠的銀亮腦袋和小主人親熱磨蹭,傾訴久別重逢的相思情。
「大白,你怎來了……」驚喜的問話聲在瞧見銀鵬腳上的白絹后,恍然笑了!甘悄镆銇碚椅业,是吧?」
就見銀鷗通人性似的點了下腦袋,又發出一聲鳥鳴。
一旁,以為要慘遭攻擊的容小小,在聽見某路癡可疑的自言自語笑問聲后,這才驚魂未定的抬起腦袋瓜瞧去……
「哇!好漂亮的銀鷗!」赫見他手臂上雄赳赳、氣昂昂的銀白大鷗,她贊嘆一聲,馬上興奮地撲了過去。
「花大公子,這是你家養的,是不是?」邊說邊開心地想逗鷗兒玩,然而銀鷗卻神奇地瞥以一記不屑的眼神,毫不理會地扭過頭去,讓她登時有種被只畜生欺負的窩囊感,于是不甘心地又跟著繞了過去,非要得到這只鳥畜生的正眼理睬才甘心。
霎時,就見銀亮腦袋厭煩地扭來轉去,而容小小則不放棄的隨著鳥頭轉動方向直繞著銀鷗小主人轉圈圈,決心和這只畜生杠上了。
「嗯。」輕應了聲,算是回答她的問話,花宦飛忙著從銀鷗腳上解下白絹,沒閑工夫理會一鳥一人的無聊「決斗」。
只見他飛快展開白絹,凝眼一瞧后,神色驀地凝重了起來。
「怎么了?」雖然忙著和只畜生「決斗」,她依然注意到了他瞬間沉重的臉色,連忙關心問道。
搖了搖頭,他沒多說什么,直接將白絹拿給她瞧。
滿心疑惑伸手接過,她定睛細瞧,就見上頭只短短寫了十個字--
情況轉危
速取凝露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