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將她扔下了!
看樣子,她又再次惹惱了靳穎風(fēng),原本他的心情很好,牽著她的手,很開心的想將這個所謂的「家」介紹給她,怎知,到頭來又是這樣的收場……
唉,恐怕接下來她只能獨(dú)自一人,在這棟精致的別墅好好逛上一回了。
房里安靜得讓人心煩意亂,商爾柔想起剛才花園里的那座小秋千架,她打開房門,直接往別墅外走去。
外面的空氣涼爽而清新,商爾柔走進(jìn)花園里,一眼便看見那座可愛的秋千架,她不知道靳穎風(fēng)為什么會在這里架一座秋千,她的手輕撫著秋千上的藤蔓,不覺露出一抹淺笑。
或許,這座秋千代表他心底最純稚的童心吧?
「你……是爾柔嗎?」
一抹輕柔的女聲自身後傳來,商爾柔一愕,慌忙轉(zhuǎn)身。
「呃……我是!顾⑽Ⅻc(diǎn)頭。
那是一名美麗的婦人,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穿著樸素,手里拿著剪單工具,看起來似乎在整理花圃。
「聽阿風(fēng)提過你幾次,他終於還是帶你過來了。」她笑著,然後彎下腰,著手收拾地上的水管。
「我?guī)湍惆?」商爾柔挽起袖子走到婦人身邊,幫她將地上的水管卷起。
「你也喜歡那窿秋千吧?阿風(fēng)也很喜歡,他小時候常常賴在那座秋千上,怎么也不肯下來……」
「……」
商爾柔側(cè)眸看著婦人,她美麗黑亮的雙眸和靳穎風(fēng)有幾分相似,只是靳穎風(fēng)總是將自己的情緒藏得太好,讓人看不出他真實(shí)的想法。
「小時候,他很愛蕩秋千,他總是說,當(dāng)秋千蕩到最高的時候,可以看見他的夢想——」她像是陷入遙遠(yuǎn)的回憶,靜靜的敘述著,「有一回,秋千斷了,阿風(fēng)從上面摔了下來,他昏迷了整整三天,醒來之後卻對我說,他看見了,他終於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您……是穎風(fēng)的母親吧?」商爾柔猶豫的問。
婦人露出溫藹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那孩子,常常在追求至高點(diǎn)的過程中,把自己跌得傷痕累累,也讓他身邊的人跟著傷心難過……」
「伯母……」
看著靳母眸底全然的包容,商爾柔突然覺得自己總是為了一些小事和靳穎風(fēng)爭吵,實(shí)在是太過幼稚了。
「你是阿風(fēng)第一個帶回家的女孩,我知道其實(shí)他很在乎你,只是他沉迷在爭斗中太久了,看不見真正的自己!
「這里是……」
「我跟阿風(fēng)一直住在這里,他小時候在這兒長大,然後出國留學(xué),之後便回到靳氏工作。他是個乖孩子,時常會回來看我,之前,他跟我提過你的存在,氣你欺騙了他……呵,那孩子……」說到這,齊可心笑著搖了搖頭。
「伯母,其實(shí)那件事是我不對……」商爾柔慚愧地道。
「事情沒有絕對的對或錯,我倒覺得一切都是緣分,如果不是有這些過程,你又如何得到穎風(fēng)的心?又如何讓他牽掛?只是那孩子不懂自己的心!过R可心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也希望事情能這么簡單……」
商爾柔看著齊可心,覺得她真的是個很體貼、很溫柔的母親,一點(diǎn)也不像她印象中的官太太,總擺著一個臭架子,誰也不準(zhǔn)親近。
「是阿風(fēng)那孩子的心思太復(fù)雜了,有時候連我都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做出那些傷害自己又同時傷害別人的事情,不過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只能順應(yīng)著他,他一直很有主見,知道自己要走的是什么樣的路!
「他把我?guī)磉@里,卻又氣呼呼的把我扔下,還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股虪柸嵊牣愖约壕尤粚χ嘎裨沽似饋,看來她已把靳母當(dāng)成疼愛自己的長輩了。
「時間不早了,你也餓了吧?」齊可心捧著卷好的水管,站起身來,「冰箱里還有些飯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讓陳嫂熱給你吃吧!」
「嗯,謝謝伯母!
商爾柔也幫忙拿起除草的工具,隨著齊可心的腳步走回別墅里。
雖然靳穎風(fēng)不顧她的感受將她扔在這里,不過,一想到他將自己帶回他從小成長的地方,她的心底不覺滑過一股暖流。
或許,靳穎風(fēng)真的就像他母親所說的,只是不懂得自己的感情;而她,會努力想辦法讓他坦承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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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盛的晚餐擺上桌,商爾柔幫著靳母擺好碗筷,坐上餐桌,感受到這充滿家的氛圍,心底不禁涌上滿滿的感動。
「吃吧!只是些家常小菜!菇笂A了一只鹵雞腿放到商爾柔的碗中。
商爾柔不禁紅了眼眶,「離開家之後,我已經(jīng)好久沒吃到這么豐盛的菜了!
「傻孩子,喜歡的話以後常來啊!」齊可心撫去她頰邊的淚,「別哭了,你這模樣,好像這桌菜很難吃似的!
「不、不!我只是太感動了。」商爾柔連忙咬了口雞肉。
「夫人,少爺回來了!
陳嫂從廚房里又拿出一副碗筷,這時,靳穎風(fēng)也走進(jìn)了餐廳。
他靠在墻邊,懶懶的扯下頸間的領(lǐng)帶,視線則飄向眼眶微紅的商爾柔。
「怎么?我才出去多久時間,就有人像孩子似的在告狀嗎?」
「我才沒有咧!」商爾柔回瞪了他一眼。
「阿風(fēng),過來!过R可心手一揮,靳穎風(fēng)立刻來到母親身邊,「有我在,你可別再欺負(fù)爾柔,不然我不饒你!
齊可心說著,便往靳穎風(fēng)的後腦用力一拍,商爾柔看著靳穎風(fēng)挨罰,卻不敢多吭一聲的模樣,忍不住露出一笑。
「這下子你開心了吧?」他又睨了商爾柔一眼。
「是啊!」她得意的仰起下顎。
「看樣子,你們兩個女人趁我不在的時候,已經(jīng)偷偷建立起婆媳情誼了!菇f風(fēng)意有所指的說,然後拉開椅子坐到餐桌前。
商爾柔聽到靳穎風(fēng)頗具暗示的話,忍不住紅了臉頰,不敢多說一句話。
倒是齊可心笑得開心極了,「所以,你得小心了!混小子。」
「喂,我的雞腿咧?」靳穎風(fēng)看著那盤雞肉,開始在餐桌上搜尋。
商爾柔看著碗中的雞腿,趕忙避開靳穎風(fēng)的視線。
「我要那只雞腿!
「這是……是呃……給我的。」她不知該怎么稱呼齊可心。
「叫媽吧!不然那只雞腿就還我——」靳穎風(fēng)作勢要搶回雞腿。
「討厭!」商爾柔低斥了一聲。
「害羞什么?媽,你看好,這是我的女人,你可得好好的照顧她!菇f風(fēng)毫不扭揑的勾住商爾柔的肩膀,在她的粉頰上偷了一個香。
「喂,你——」
商爾柔忍不住白了靳穎風(fēng)一眼,但他所說的話卻讓她甜進(jìn)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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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燈光、美妙的水晶音樂,一點(diǎn)小酒,一點(diǎn)燭光……男人誘惑女人的最佳手段全在今晚上演。
商爾柔依偎在靳穎風(fēng)的懷里,踩著細(xì)碎的步伐跟著音樂起舞。
她睜著微醺的眼眸,看著溫暖燈光下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她伸手輕觸他的眼眉,勾畫著他高挺的鼻梁,再到他性感誘人的唇辦。
她噘起性感紅唇,湊進(jìn)他的唇,當(dāng)他欺近,她又迅速的躲開。
「呵……」看著靳穎風(fēng)偷不到香的懊惱模樣,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靳穎風(fēng)下悅的皺起眉頭,收緊臂彎,將她摟近,讓她柔軟的身軀與他無縫隙的貼近。
「女人,你學(xué)壞了!顾ё∷亩,作為懲罰。
「你才壞!」她縮起脖子,躲開他的侵略,「故意弄出這么好的氣氛,又把我灌得醉醺醺的……你想干嘛?」
她的手指點(diǎn)到他的鼻尖,然後倏地推開他。
「別跑!」他追向前,迅速逮住她。
「哇,放開我!大色鬼!顾氯轮。
沒兩下,他環(huán)住了她的纖腰,堵住她的唇瓣,將她推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他們的重量讓床墊深陷,靳穎風(fēng)不斷的吻著她,直到她失去理智,反手勾住他的頸子,開啟朱唇……
她意亂情迷的貼近他,手捧著他英俊的臉龐,細(xì)細(xì)的凝望著。
「看什么這么專心?」他輕啄她的唇瓣,輕柔詢問。
「你……愛我嗎?」
她癡迷的望著靳穎風(fēng),好想知道他的答案。
「我……」他猶豫的望著她,思索了好一會兒。
「別說了!顾龘u頭,用唇瓣堵住了他的唇。
「怎么了?不想聽我的答案嗎?」靳穎風(fēng)溫柔的撥弄她的發(fā)絲。
「嗯……不是……」她思索了一下,搖頭。
「不然呢?」他望著懷里的小女人,一點(diǎn)一滴的探索她的內(nèi)心。
「我只是不想聽見下想聽到的答案……」她親吻他的唇,落寞的說著。
「跟我玩文字游戲嗎?」他點(diǎn)她的鼻尖,「女人就愛來這套,嘴里說不、心里說要,你希望我是愛你的吧?」
「我希望……你不是用嘴說,而是用行動來證明!顾敝被赝f風(fēng),大膽的邀請。
「希望我不是誤會了你的意思!
靳穎風(fēng)一笑,溫厚的大手探進(jìn)她的腰間,掀起了她的上衣。
「我知道自己要什么,但你呢?」
她吸吮著他的唇,幫他脫下上衣,看著他黝黑結(jié)實(shí)的胸膛,她的心跳加速跳動著,這一刻,感官已經(jīng)凌駕理智之上,她只知道——她要他!
就算無法得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身體,讓自己成為他的一部分,她渴望得到他的愛憐呵……
商爾柔溫柔的凝睇這個占有了她的男人,她真的愛他,愿意將一切交付給他。
至於,能不能得到同等的回報(bào)?這一刻,她不愿再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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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
靳穎風(fēng)愛憐的摟著渾身無力的商爾柔,聽著柔和的音樂,靜靜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你有話想跟我說嗎?」商爾柔看著他,輕聲詢問。
「嗯……」他沉吟一會兒,指尖輕撫著她的臉,「後天我要到美國分公司出差一個月,你……」
不知為什么,在這時刻,他卻提起了分離的話題。
「出差一個月?」商爾柔愣住了。
「是的,一個月,要去談一個合作案——和『臺信』集團(tuán)的合作案!顾f,義補(bǔ)充了後面一句。
「呵——」商爾柔靜靜的看著他,然後掩嘴輕輕笑了起來。
「爾柔,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
她打斷了他的話,「你可以不必這么急!
「急?」他不懂她的意思。
「是呀!得到我,然後急著擺脫我!顾χ,故作不在乎的聳肩,拾起散落在床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
「現(xiàn)在是你急著擺脫我吧?」他手臂一收,又將她攬進(jìn)懷中。
「靳穎風(fēng),你放手——」她推打他的手臂,要是他再不放開,她的情緒又要控制不住了。
她還在他的床上、還在他的懷里,她不敢相信他怎么忍心說後天就要與她分開?
「安靜一點(diǎn),女人!」他摟緊了她,阻止她掙脫。
「你走啊!只要你走了,就永遠(yuǎn)聽不見我吵你了!顾龗瓴婚_他,只能負(fù)氣的說。
「我們不要動不動就吵架好嗎?我想疼愛你,想一輩子這么摟著你、寵著你,但是……」
「但是,你還有未婚妻要照顧,你還沒爬上頂峰,你還沒達(dá)成你的夢想,是嗎?靳穎風(fēng),你怎么能這么自私!」她接下他的話,等著他的回答,但他卻是一陣默然。
「算了!」商爾柔無力的搖頭,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
「我去美國時,會帶著安雅軒一起!
他說著,有些煩躁的走下床,來到窗邊。
看著窗外那座安靜的小花園,他一直不明白母親為什么不去住臺北的大宅,卻寧愿住在這座小小的別墅里,但這一刻,他似乎明白原因了。
這里很寧靜,沒有爾虞我詐,可以得到心靈的平靜。
他摸著自己的心,眼神變得有些恍惚,他自問,這么多年來他究竟追求的是什么?為什么他已經(jīng)得到靳氏集團(tuán)的主控權(quán),卻還下能滿足?
現(xiàn)在,他甚至想娶安雅軒,結(jié)合「臺信」與「靳氏」集團(tuán),成為商界第一,但是這樣的「第一」能滿足他嗎?這樣的「第一」能令他快樂嗎?
看著商爾柔傷心難過,他突然覺得心好痛!
為了他的私心,卻傷害了自己所愛的女人,這么做,他真能夠開心嗎?
「安雅軒是你的未婚妻,可以公開跟你出入各種場合,那么,現(xiàn)在躺在你床上的我又算什么呢?讓你玩玩、用來糟蹋的女人嗎?」
「你不要這樣說自己!好嗎?」他轉(zhuǎn)頭,對著商爾柔怒吼。
「是你讓我覺得自己一文不值,你想帶誰去美國就去吧!為什么要告訴我?你這么做是想證明什么?考驗(yàn)什么呢?」
「我……」
他只是想讓她明白,他和安雅軒只是利益的結(jié)合,只是商業(yè)競爭的手段;他需要得到他真正所愛的女人的支持,就像母親一直支持著他,爬上頂峰,讓他有信心一路走下去……
只是,他如何能奢求商爾柔也像母親一樣,無怨無悔的陪伴在他身旁?
「靳穎風(fēng),我只是一個用心在愛你的女人,你能不能對我寬容一點(diǎn)?能不能也用一點(diǎn)心來體會我的感受?」
「爾柔,給我一點(diǎn)時間……」
他必須有所抉擇,或許,他將會失去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
可他能舍得嗎?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靳氏家族里每一個張牙舞爪、伺機(jī)而動的敵人,他真能放棄這一切嗎?
「我給你時間,誰給我時間呢?」
「不要逼我!」
她問,但靳穎風(fēng)的回應(yīng)卻是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砰然合上的房門,商爾柔躺在失去溫度的大床上,無助的流下淚水,愛上這樣一個男人,難道她真的只能用時間來換取他的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