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直懷疑她是不是個小心眼、度量窄的女人,現在她證實了,她果然是,否則她 不會帶著貝兒鬼鬼祟祟的躲在柳云絲的住處外頭。
“好驢,對不對?”她低頭跟貝兒說。
“對,驢。”貝兒不知道她的意思,還當她是帶她來夜游。
“對,小驢媽和小驢妹!彼c點貝兒的鼻尖。
他從早上來到柳云絲家中之后,就一直沒有回來,到現在快九點了,他也只有撥過 兩通電話給她,內容不外乎“吃飯了嗎”、“我很好,別擔心”、“我很快就回去”… …等等。
她快抓狂了!叫她怎么不擔心,有多少人在等他們這對金童玉女破鏡重圓,誰知道 他這一和柳云絲接觸,會不會因為患難見真情而再度系起情緣。
她的灑脫全被磨光了。
“媽媽,好冷!蹦筒蛔√鞖獾牡蜏,裹上厚厚的外套加圍巾、手套,貝兒還是直 呼冷。
“不冷不冷!彼龑⒇悆豪M懷里,用自己的體溫幫她取暖。
她向來意志力堅強,想知道的事在沒有得到最后的答案前,她通常是不輕易放棄的 ,但是……她再抬頭看看燈火通明的柳宅,本來想哄貝兒再等一下,但是貝兒的身體抖 了一下,又讓她改變了主意。
“好吧,貝兒,我們回家!彼鹭悆海R走前還依依不舍的往柳宅看了一眼。 她該相信他的。
一大一小的身影沿著綿長的道路走著。她們必須要走上一段路才有辦法攔到車子。
在經過一處陰暗的角落時,她瞄見一個高瘦的男子躲在角落,她好奇的看了那個男 子一眼。由于光線的關系,她并不能看清楚他的長相,但就在她看那個男子的同時,那 個男子發現有人在看他,他也轉過頭看向她。
范宇!
她倒抽一口氣,將貝兒往身后帶。
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要做什么?
她沒忘了他是個強暴犯,就算他長得再帥,她還是覺得怕怕的。
“她……是湯總裁的女兒!狈队钭躁幇堤幾吡顺鰜。他就算對她沒有印象,但是 那張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小臉,他怎么也不可能忘得了。
“你想怎樣?我警告你,你如果亂來,我會喊救命,湯總裁就在那棟屋子里……咦 ?你怎知道這里?你跟蹤他!”她愈想愈害怕,但是為了不讓他知道她在害怕,她故意 挺直身子說:“你想對我們怎么樣?”
范宇盯著貝兒猛瞧!拔也粫䦟λ趺礃印!
“你別打歪腦筋!彼裰荒鸽u似的護住貝兒。
“我能打什么歪腦筋,我是在想用什么辦法才能彌補我的罪過!彼鄾龅囊恍Α
彌補罪過!
她懷疑自已是否聽錯了,還特地上前一步!澳愕哪槨
她吃驚的瞪著他一張又青又腫、傷了大半邊的臉。
“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總不會是他自己打的吧。
“是誰打的都沒有關系,我是罪有應得!彼嘈α艘幌隆
“你是罪有應得,可是云絲姐姐心中的傷痛永遠抹不去了,還有貝兒更可憐。”做 錯事的人事后再來懺悔,有用嗎!
“你知道這件事!湯總裁告訴你的,你跟他是什關系?”他更靠近一步。
她往后退了一大步!笆鞘裁搓P系你管不著!”
“又是一個跟湯伯凱有關系的女人!
“我們的運氣真好,老是碰上湯總裁的女人!
危險的氣息自她身后逼近,她急忙轉過頭。
只見三個眼中流露著邪氣的男人出現在她身后。
該死的!她一直將范宇當作大敵,卻疏忽了可能還有其他的敵人。
“你們是誰?”她這樣問,心里卻有了個譜——他們是毛頭、金魚、拉面,也就是 寄錄音帶給湯伯凱的頭號嫌疑犯。
“我們是誰,我們是小宇的哥兒們!闭f話的毛頭一頭紅發,在夜色中顯得十分的 詭魅。
“我才沒有你們這種朋友!狈队顚λ脑掄椭员恰
“喲!小宇,你要過河拆橋啊,你忘了嗎,我們以前做什么都在一起。”毛頭上前 推了他一把。
“我什么都忘了,我恨不得從來都不認識你們!狈队畲舐暤恼f。
“喂!你這個小子,以前要不是有我們罩著你,你早就被其他人拖進廁所了,現在 要你幫我們向湯伯凱弄一點錢,你踐什么當作不認識我們!”毛頭揪住范宇的衣領,目 露兇光。
被毛頭揪住衣領,范宇快要喘不過氣來,但是他一點也感覺不到痛苦。如果就這樣 死去,他也可以從他滿身的罪孽中求得解脫。以前的他太懦弱,為了求得同儕的認同, 他什么事都肯做。他、永遠記得那晚被他們追趕的女人的哀求聲和淚水,在他們眼中, 這只不過是一場游戲,那個女人只是一個倒霉的獵物,而他在被逼迫下,做了這一輩子 他最悔恨的事。他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他不行!所以他才寧愿被打個半死,也 不愿再跟他們在一起。
方本來要趁機偷偷溜走,但是那句“向湯伯凱弄點錢”拉住了她的腳步。
范宇的眼角瞄到她,他擔心毛頭他們會將矛頭指向她,于是他向她吼著:“這里沒 有你的事,你還不快走!”
貝兒以為他在對方兇,竟然從她身后鉆了出來!澳悴灰獙寢寖础!
毛頭松開他的衣領,賊兮兮的笑著。“總裁就是總裁,永遠不缺女人。”
“毛頭,你別亂來!狈队顩_上前抱住毛頭。
毛頭動手就給他一拳!拔覀冎皇且X而已,你別妨礙我們的財路,”毛頭一臉色 相的盯著方的臉!伴L得不錯,我想湯總裁應該愿意幫你花錢消災!
“你無恥!”她死命的瞪著他。
“無恥也沒關系,只要有錢拿。”毛頭向金魚跟拉面使使眼色,他們兩人立刻上前 要拉住她。
她踢中離她最近的拉面的小腿骨,趁他低頭唉叫的時候,她拉著貝兒往前奔跑。只 不過她們跑沒有多遠,她的頭發便被追上來的金魚扯住。
“貝兒,快去找爸爸,爸爸在前面的那棟大房子里,你記得的,貝兒,快去!”她 轉身和金魚扭打成一團,心里默默祈禱貝兒聽得懂她所說的,順利找來湯伯凱救她,也 可以解決掉云絲姐姐的麻煩。
也許是這些日子培養的感情夠深厚了,貝兒聽她一叫,便照她的話做,努力的往柳 宅跑。
她回頭,瞄見范宇纏住毛頭和拉面。看樣子,她只要解決掉這個小個頭的金魚就夠 了。雖說她是女人,但是她一心想保護自己、保護貝兒,她使出所有的力氣對著金魚又 咬又抓,她的臉上和身體都受了些傷,但是她也沒有讓他好過就是。
“媽的,你連一個女人對付不了,你還算是什么男人。 焙狭⒎队畲蚺吭诘, 毛頭和拉面一前一后的趕過來接替金魚將方制住。
“你們強暴女人也不是個男人!”她轉頭對著毛頭吐了一口口水。
這一口口水換來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印上她的左臉。
“有些女人就喜歡被男人強暴,那會有很大的快感!
她聽到毛頭回她的這一句話,真是怒火中燒。“我告訴你們,你們拿不到錢的,你 們一定會被法律制裁的。”
“那得看湯伯凱有沒有種讓外界知道這件事,我只要跟媒體放風聲或是讓這 件事在網路上廣大流傳,到時候,你看死的是誰!”毛頭眼中露出兇光,掏出一把小刀 抵住她的脖子。
她全身打個冷顫。他們根本是不顧一切的豁出去了。
“就算法律不能制裁你們,老天爺也會懲罰你們的!彼氪蛩蝗魏嗡碾p 手已經被制住了。
“到那時候再說吧。”毛頭看看前頭。“我們把她押上車,我怕會引別人出來! 雖然柳宅地處偏僻,但是這樣的爭吵聲還是有可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為避免節外生枝 ,他決定帶著她落跑。
她被押著往一輛老舊的廂型車走去,途中她用盡了各種方法減緩行進的速度。
“進去!彼煌七M后座,毛頭擠在她的身邊,而刀子還是抵住她的脖子,金屬的 冷冽劃過脖子,讓她打從心底發寒。
“毛頭,有人過來了!遍_車的金魚發現有人過來了,連忙轉頭說。
遠遠的,有一團人往這邊奔過來,她希望那里頭有湯伯凱。
“發呆啊!快開走啊!”毛頭沒好氣的說。
金魚咬牙,油門一踩,便要往前沖,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撲了過來,擋在車子前頭 。
“范宇!真他媽的該死!”毛頭咒罵著。
一看到范宇那張腫得不成人形的臉,她嚇了一跳,毛頭接下來的話更讓她咽進一口 口水。
“撞過去!”
“你瘋了,會把他撞死的。”她吼。
“他那個娘娘腔,沒種死的啦!”
毛頭料定范宇的膽子小,沒有膽量死,沒想到他猜錯了,范宇連躲都沒有躲,他直 挺挺的擋在車子前頭,兩只手伸展開,仿佛一只老鷹,眼光凌厲的瞪著前方。當他整個 身子被車子撞得飛開來時,她看到了他在笑。一個即將面臨死亡的人,臉上竟然出現了 一種解脫的笑容,她受到極大的震撼。
“毛頭,我撞到小宇了,我撞死人了!”一條人命死在他手上,金魚顯得激動,他 一雙手發抖著,無力控制方向盤。
“你真是沒用!”
方趁毛頭倚向前跟前座的人說話,張嘴往他的手掌一咬,再彎起手肘往他的腹部給 他一個拐子,然后趁機開了車門跳下車。
“那個女人!”
“不用管她啦!先落跑再說。”
車子在她身邊開走,揚起一堆塵土,遮蔽了她的視線,她爬到渾身是血的范宇身邊 。
范宇還有一口氣,他勉強張開眼睛看向她。
“范宇……”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受傷這么重又全身是血的人,她有點作嘔的感覺, 但是她盡力忍住了,因為如果不是他舍身相救,她早被帶走了。
“小!”
一聽到這個令她感到溫暖的聲音,她幾乎是用沖的撞進急促奔來的寬大身軀里。
“范宇他……”
“我知道,我知道。”湯伯凱看著只剩一口氣的范宇。
“是毛頭他們撞他的,不過他們逃走了!
“我記下那輛車子的車牌號碼,他們逃不了多久的!彼站o拳頭。本來只牽涉到 云絲和貝兒,他還有所顧忌,但是現在擺在眼前的是一宗重傷害,也許會變成殺人罪! 他再看了范宇的情形,情況不大樂觀。“我請人叫救護車了。”他們心知肚明,就算救 護車來恐怕也救不回他的生命,但他們只能盡人事了。
“下次別再這樣了,我會受不了的。”如果不是他正在庭園里抽煙,他根本聽不到 貝兒的叫聲。
“對不起,我只想知道你現在在干什么,我擔心你……”會選擇回到柳云絲身邊而 不要她了。她咬住嘴唇,拚命的不讓這句話說出口。
他的手掌貼在她的背部,將全部的感情全放在他的手心上,傳到她的心窩。
“媽媽!”貝兒從一個婦人身邊沖向她。
方見記得那個婦人,她是柳宅的管家王媽,柳云絲也跟在她身后。
“云絲姐姐和貝兒……”她擔心的問。
“她不認得貝兒了!笨赡苁秦悆洪L大了,所以她對她沒有印象。
“那范宇呢?”她問!翱梢宰屗^來嗎?”
“我叫她別出來……”
“她過來了!”她急急的打斷他的話。此事非同小可。“而且她看到范宇了,完蛋 了!”
“車禍嗎,好可憐喔!”當柳云絲移近的同時,她也看清楚了地上那個傷患的長相 ,她的眼神開始發出奇異的光。他們原本以為她可能會認不出范宇,畢竟他傷得實在是 很嚴重,但是見柳云絲一步步的倒退,他們就知道她記得他。也許她根本就記得他,只 是選擇性的故意忘記,現在他就出現在她眼前,那段難堪的記憶再度困住她。
“云絲,沒事,沒事,我在這里,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方失神的瞪著她的前方。那本來是他寬厚的身軀所占據的,現在他轉到柳云絲的身 邊,他的溫暖也轉給柳云絲了。
地上的范宇咳了幾聲,她的注意力才轉到他身上。
“范宇,你怎么樣啦?”她急急的問。再怎么樣,她的命是他救的,她還是希望他 可以活下來。
“對……對不……不……起……”范宇在說完這句話后,眼睛一閉,不再說話了。
“范宇!”她知道他死了,只是他的表情是那樣的安詳,好像只是痛得昏過去而已 。
范宇死了!
這是不是代表這件事即將告個段落?也許范宇是故意自殺的,為了彌補他的罪過。
湯伯凱的視線停留在方身上。他多想抱著她、安慰她,她今天實在是受夠了,但是 懷里的云絲又是軟弱得需要人保護,而現在能保護她的也只有他了。
“不要離開我。”
她與他都聽見了柳云絲說的這句話,而她正等著聽他的回答。
“我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彼麚е澏兜脑平z,眼神卻沒離開過方,那 眼里有心痛,也有無奈。
永遠!那她呢?
她可以擁有他多久的時間?
她的耳中全是救護車的嗚笛聲,其他的,她再也聽不進去。
**
*捂住耳朵,她拒絕聽客廳里那些歡樂的笑語聲。
“方啊方,你到底在這里做什么?這里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啊!”她坐在馬桶蓋上 長嘆一聲。
“你在廁所里那么久干什么?”
聽到門外湯伯凱的聲音,她懶洋洋的站起來,讓馬桶的沖水聲替她說明她正在做的 事。事實上,她只是坐在馬桶蓋上發呆而已。
“拉肚子!彼堕_一個笑容。
她笑,而他的笑容迅速消失,他一把將她拉進浴室。
“喂!你做什么,會臭!”
她張大的嘴被他的雙唇封住,幾番輾轉吸吮,他才放開她。
“我沒有聞到臭味!
她瞪著他,用手背抹抹唇!澳愕哪懽雍么蟆!彼吭谙词峙_!拔矣X得我們分開 比較好。”看到他皺眉,她繼續說:“你看云絲姐姐開始接受貝兒了,她們畢竟是母女 。也許是因為范宇死了,而毛頭他們又被警察抓到,所以她心中的陰影逐漸不見了,雖 然進度很緩慢,但是總是個開始。貝兒現在稱她為阿姨,總有一天她們會以母女相稱, 而我還要繼續待在這里嗎?好像沒有理由。”
“我不是理由嗎?”他有點痛心。
“是理由!不過云絲姐姐比我更需要你,你也說過,你不會離開她,不是嗎。反 正上次我已經遞過辭呈,這次我就不再寫了。”
他眨眨黑眸,瞪著她許久,才道:“如你所愿,我們分開一陣子吧。”
這么快就決定了他們的未來,傻眼的反而是她。
就這樣了……他們……要說“莎喲那拉”了!
看著他的背影走出門口,一層水霧上她的眼睛。
“妹妹,要不要吃葡萄,很甜喔!”金嫂迎上走出浴室的她。
好像除了他,沒有人知道他剛進過浴室,現在他和云絲姐姐、貝兒一家人和樂融融 的,好像他跟她再也沒有關系了。
她咬牙,拿起金嫂遞過來的葡萄放進嘴里。
“好酸。
“怎么會酸,很甜!我特別挑的!
金嫂不會懂她的感覺,那叫作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而她是吞進整顆葡萄也渾然不 知其味。好酸,說的哪是葡萄的滋味啊!
**
*“這一季‘絕代’新款的內衣啊!”
“顏色很漂亮,粉粉的!
“小,你認識博群的哪一號大人物啊?每次‘絕代’新的款式還沒上市,你都有辦 法先拿到!
“好幸福喔!每季可以穿到‘絕代’新款的內衣,又不用花錢買!
“送你穿好了!彼χ钢郎系膸滋變纫隆
“我很想啊,可惜size太小,三十二A,我哪擠得下!
“小,你真的只有三十二A嗎,看起來不像耶!”
“比較大,對不對?”她低頭看了一下生己的胸部。
“你們有沒有發現,最近博群常推出一些專門為胸部小的女人所設計的內衣?”
“因為很多胸部小的女生可能是自卑或是自我放棄了,所以一點也不注意內衣的選 擇和穿內衣的方法,因此穿起內衣來點美感也沒有!彼摽诙觥O肫鹉谴嗡嫠 內衣的情形,她的胸口就熱熱的。
她的同事們瞪眼看她。“你是博群的公關啊,這么了解!
“我胸部小,體會特別深嘛!”她看看時間!俺^十分鐘了,你們不下班?我先 走了。”她七手八腳的將內衣塞進提袋里,背起皮包,先下班閃人。她沒空和一群湯伯 凱的擁護者閑嗑牙。
她想他們的認知一定有不同之處,否則不會她說“我們分開吧”,他卻將她的分手 之意解讀為——人暫時分開,感情繼續保持聯系。
她低頭看了看那袋帶著他的感情的內衣。一年來,他們沒有見上一面,他設計的內 衣卻持續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也因此,她在這家雜志社工作快滿一年,卻從來沒有用過 一分錢買內衣。
她知道三個月前,柳云絲去加拿大定居了,臨走前,她們見面深談了一下午,她明 白他們之間有的只是關心,卻不是愛情;柳云絲也了解到,除非她開始自己新的人生, 否則她會永遠像菟絲花一樣攀附著他。
而貝兒呢,他們決定為了保護她,范宇的事從此不再提,她還是他的女兒。
“方小姐,我等了你好久,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們公司樓上建筑師事務所的章 享明。”一個男人闖出來擋住她的去路。
“喔!彼c點頭。守在電梯旁也會累的,沒必要給人家臉色看。
“我……”
“媽媽!”一個細嫩的聲音打斷了這號愛慕者的告白。
“貝兒,幼稚園下課啦!”她摸摸貝兒的臉頰。貝兒現在是一個正常的小孩了。“ 爸爸呢?”她問。貝兒是他們維系感情的另一個途徑,除此之外,貝兒還有一個重大的 功能斷了所有有意追求她的男人的心。哪一個男人會不顧一切的追一個小孩已經五歲大 的女人呢!
這個章享明同樣的陷入湯伯凱的詭計。
“方小姐,她是你的女兒!闭孪砻鲝埧诮Y舌。
她聳聳肩。
這個小女孩看起來也有五、六歲大,而方小姐她才畢業一年多,今年才二十四歲, 雖然男人都愛幼齒,但是如果她有一個拖油瓶,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不是有話跟我說?”
“沒事,我不打擾你們母女了!闭孪砻鬟呎f邊倒退著走。
果然也是個平凡的男人,她對他的退縮一點也不感到難過。她轉向貝兒!鞍职帜 ?他在哪里?帶我去找爸爸。”也該是時候和他攤牌說個清楚了。
貝兒邊帶著她往斑馬線走,邊抬頭對她說:“媽媽,我想要一個弟弟!
“弟弟!”她愣了一下!澳阋粋弟弟做什么?”
“別的小朋友都有弟弟,只有我沒有。我跟爸爸說,去百貨公司買一個弟弟給我, 我想要。爸爸說,叫我跟媽媽要!
壞心眼的男人,完全懂得利用她的弱點。
“叫爸爸去找阿姨媽媽啊!卑⒁虌寢尵褪橇平z,他們一致認為不必一定要她們 以母女相稱。
“可是爸爸說只有你有!”貝兒很認真很認真的說。
“這樣啊!
“對。∥艺娴暮芟胍粋弟弟,我每次都只能跟小熊維尼說話,可是他好笨,都 不會講話,還好我還有一個好朋友,叫卡尼。”
“卡尼是誰?”大概是她新認識的小朋友,還是個外國人啊,“卡尼就是卡尼。 他說他五歲,可是他笨笨的,又胖胖的喔!他不乖,因為他都偷偷跑出來,還不讓別人 看到,只有我理他,跟他講話!
真傷腦筋,會不會因為沒有兄弟姐妹,在太無聊的情況下,貝兒才自己幻想一個莫 須有的朋友?
快變紅燈了,她拉著貝兒快速穿越斑馬線。
“爸爸,我跟媽媽要弟弟了。”貝兒一見到倚在車門的湯伯凱就奔過去。
“哦,媽媽怎么說?她答應給你一個弟弟了嗎?”他一派瀟灑的說。
他的笑容讓她的視線緊緊黏在他的臉上,他的一舉一動一樣能控制住她的心。
“看傻啦,還是在數我的魚尾紋!彼鹭悆鹤呓。
“才怪,你才沒有魚尾紋!彼{整了一下呼吸的節奏!柏悆簞傉f的話是你教的 吧,教得真好啊,背得也很順!薄澳睦锬睦,是你的啟蒙教育做得好。”他也說起客 套話。他低頭看著她手里的提袋,問說:“怎么樣?這一季的新款還喜歡吧?”
“說到這個,我要把這些還給你。”她將提袋遞到他眼前。
“還給我!”他臉色變得很難看。一想到她退還他所送的東西有可能是為了某個男 人,他再也無法保持風度翩翩的形象。“你有其他對像了嗎?所以你不能再接受我的禮 物了?”
“你在發脾氣。”看到他為了她而失控,感覺真好。
“你……要離開我們了?”他眼神一黯,顯得痛苦又沮喪。
“你一天到晚唆使貝兒來破壞我的約會,我哪有機會去認識其他男人!本退阌, 也沒有人可以比得上他啊!傻瓜。她笑了笑。
他沖著她的笑意瞇了瞇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我變胖的緣故,我的胸部變大了,Acup我穿不下了,我要穿 BcuP的才行,所以能不能讓我換。俊
他欣喜的表情在貝兒第一次摟住他時出現過。
“當然讓你換,那是最沒有問題的事!彼鋈粶惤,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誰 叫我太久沒有幫你測量胸圍了,我都忘了你的正確尺寸,不過,你的觸感我還記得。”
“喂!誰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的。”她的臉微微發熱。
“只有你聽得到啊!彼忠Я怂挂幌隆
她整個人麻到背脊里頭,差點站不住腳。
“爸爸,媽媽要送我一個弟弟了嗎?”因為一直看到他們在講話,她又什么都聽不 到,貝兒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我不知道喔,你要問媽媽!彼謱栴}丟給她。
“媽媽……”
看著她眼前這一大一小兩張臉都是一臉的期待,就算現在天氣挺冷的,她的心里還 是暖洋洋的。
“貝兒說怎樣就怎樣嘍!因為媽媽最疼貝兒了。”她放棄再做無謂的掙扎。跳過一 些過程直接做一個五歲小孩的媽好像也挺與眾不同。
“貝兒,媽媽答應要送你一個弟弟了!
她知道他很高興,因為他的眼里閃著笑意,很是迷人。
“好耶!我有一個弟弟了,我要跟卡尼說!必悆嚎鞓返恼f,滿心掛念她的好朋友 。
“卡尼?”湯伯凱苦惱的皺著眉。他的女兒好不容易才像個正常小孩,這么快又要 煩惱她交男朋友的問題了嗎?而且還是外國小孩耶!“貝兒,卡尼是誰?”他開聲問。
看他一臉標準老爸臉,方不禁大聲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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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倪:很抱歉隔了兩年才寫第二封信給你,因為這兩年我很忙,學著出社會后的 自我修正,學著愛人,學著被人愛,學著當一個媽媽,學著當一個妻子。我現在正在學 著照顧我肚里的寶寶,好讓他平平安安的出生,很快的,我還要學著當兩個小孩的媽媽 ,因為他們可能會打架或是吃醋、鬧脾氣,但是我現在很幸福啊!
她擱下筆,轉頭看著熟睡的湯伯凱和鬧著要跟弟弟睡而窩上他們的床的貝兒,她柔 柔的笑了。
她再次提起筆,在信紙上寫著——我真的很幸福,而這一切都要感謝你,所以我希 望你在天國也要過得幸福。喔!再附注一句:這次我不會再變心了,因為我的心已經牢 牢的被他定住了,你該明白你的老板多有魅力。
她停下筆,將信紙折好,塞進一個信封。
她在寄信人的地方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收信人寫了“艾倪”,而收信人的地址,她 則寫上了兩個字——天堂。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