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地走回家,若泉懷疑地想,她不確定她是不是在剛剛那一瞬間把自己給賣了?名義上的女朋友!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工作,聽都沒聽過。
她想起陸季呈的那張臉,那張似乎跟"奸詐"劃上等號的臉。
總覺得自己好像被擺了一道。
可是換個角度想想,他真的長得挺不錯的,不是嗎?會不會哪天真的來個假戲真做?她甩甩頭,把這種花癡想法丟開,他說得很清楚,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他要一個他"看得比較順眼的女人"來替他擋掉不必要的麻煩,而她這個剛失業(yè)的"女人",正好順?biāo)难鄱倚枰环莨ぷ,就只是這樣。
反正約簽都簽了,雖然沒有明定要擔(dān)任這個"職位"到哪個時候,但也總不可能一輩子。大不了幾個月吧,她自忖。
可是他真的很有錢,一個月一百五十萬外加包吃包住耶!
簡單的收拾好行李,陸季呈的司機(jī)在八點半準(zhǔn)時到她的公寓樓下。
上車前,她看了這個住了好些年的老舊公寓,今后她再也不用聽那對任性夫妻的爭吵當(dāng)睡前的催眠曲,也聽不到房東轉(zhuǎn)述的抱怨了。坐上車,她準(zhǔn)備迎向一個全新、未知的新生活。
果然是大公司的老板!
若泉看著車子在經(jīng)過九彎十八拐的山路后駛?cè)胍淮敝挥性诼糜魏喗樯喜趴吹玫降母呒墑e墅。
這幢別墅是由三棟分立的獨棟哥德式建筑連接而成的,很典型的歐洲貴族風(fēng)格。別墅前有一大廣場,廣場的中央有一個正在噴出水舞的水池,水池的兩旁除了三間大停車房外,就是一大片草坪。真不敢相信自己就是要住進(jìn)這種皇宮般的房子里!
"陳小姐,請下車。"
耳邊傳來的聲音嚇了若泉一大跳。
或許因為對眼前的景物太過吃驚,若泉連司機(jī)已停好車,替她開了車門等她下車都沒注意到。"喔,好的,謝謝你。"
"陸先生已在大廳里等你。"司機(jī)張伯恭敬地說道。
他從陸震天的時代就開始替陸家工作,所以也等于是一路看著季呈長大。
他知道季呈從小就背負(fù)著繼承父親的這個跨國大企業(yè)的責(zé)任,整個成長的過程惟一陪伴他的就是接連不斷的壓力與考驗,很難看得到他輕松地露出符合同年齡孩子應(yīng)有的笑容。若泉是第一個走進(jìn)這棟別墅的女孩。張伯看得出她是個單純的好孩子。
望著若泉的背影,他由衷地希望,她能帶給季呈更多的笑容。
在仆人的帶領(lǐng)下,若泉走進(jìn)了大廳。
"你來了。"季呈坐在沙發(fā)上抬頭看著她。
"嗯。"
"一天下來,累了吧?"他說道。"我讓張媽帶你去你的房間,你弄一弄就早一點休息吧,明天會先帶你去買衣服。""買衣服?"她問道。"為什么?我自己的衣服還夠穿啊!""是去買幾套符合我身份的衣服。"他說。"你該不會這么快就忘了你來這里的原因吧?"若泉點頭。
"既然你沒忘記你到這里是來當(dāng)我陸季呈的女人,平日出門就該有身為我的女人的樣子。"都是他的話!翻了翻白眼,真的受不了他這個自以為是的自大狂。
反正花的是他的錢,沒差!
折騰了一整天,她累了倒是真的。
轉(zhuǎn)過身,她跟著張媽走向自己的房間。
金色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
睜開眼,若泉習(xí)慣性地伸出手想拿床頭的鬧鐘看時間,摸了半天,正奇怪柜子怎么跟往常不太一樣,才猛然想起自己早已搬離原來的家。現(xiàn)在的她,身份是陸季呈的女朋友,住的是他在山上的高級貴族別墅。
走過去站在窗邊看著翠綠的草坪,在前方等著她的,是什么樣的生活?
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了,她揉揉眼,走進(jìn)浴室。
梳洗完畢,若泉一走下樓,第一個進(jìn)入眼簾的就是一架嶄新的白色三角鋼琴!她吃驚地指著鋼琴,張大了眼睛看著正在吃早餐的陸季呈。
不看還好,一看卻讓她離不開放在他身上的視線。
老天,隨隨便便的一件T恤加上牛仔褲,也能讓他穿得這么好看!
"早安上好像早就預(yù)知了她的反應(yīng)似的,陸季呈從報紙理抬起頭來迎向她拋過來的視線。"快過來吃早餐,"他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睡到不想起來了,正準(zhǔn)備請張媽去叫你。"收回不自主頻頻射向他的豬哥級眼光,想起她的問題還沒得到解答。
"等一下,如果我沒有記錯,這里昨天應(yīng)該沒有這個東西吧?"她指向大廳中央那架鋼琴。季呈看著站在樓梯上的她穿著絲管一的淡藍(lán)色睡衣,跟平時的感覺不太一樣,似乎更多了一份惺忪的韻味。剛起床的她,更像個美麗精致的陶瓷娃娃,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地珍惜呵護(hù)。"喜歡嗎?"
"我是在問它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他笑了笑,真不是普通的急性子啊她。
陸季呈走過去把她牽到餐桌旁,替她拉開了椅子。
"你是音樂系畢業(yè)的學(xué)生,而且主修鋼琴是吧?"
她點頭,接過他遞過來的早餐。
"所以說,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見面禮。"
見面禮?
她沒聽錯吧,太太太大手筆了!
他微笑。"讓你平日在家可以擁有你過去習(xí)慣的生活,也能幫助你早點適應(yīng)這個新環(huán)境。""原來是這樣,"吃著培根吐司,若泉忍不住為他的設(shè)想周到與體貼感到窩心。"謝謝。"他摸摸她的頭:"不用謝,你是我的女朋友,這么做是應(yīng)該的。"
女朋友?!若泉真是有點不習(xí)慣這個新身份。
一夜之間,她就多了個男朋友。
當(dāng)然,是"名義上"的男朋友。
看著眼前這個正在為她悉心倒果汁的男人,她不太明白,既然只是"名義上"的關(guān)系,又何必做得這么徹底?季呈發(fā)現(xiàn),看著若泉絲毫不做作的一舉一動,真的是個享受。
縱橫商場多年的他,看遍了商界的爾虞我詐,在遇到若泉后,看著這個女孩凡事直接、沒有心機(jī),仿佛就像一股清澈的流水,很單純,喜怒哀樂情緒變化在她的臉上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蛟S這就是他在看到她后就想要她來當(dāng)他"名義上的女朋友"的原因。
收起報紙站起來,"吃飽去換個衣服就出去了。"他叮囑。
"嗯,我知道。"她點頭應(yīng)道。
若泉吃驚地看著那個在店里指揮著店員拿衣服的男人。
他是怎么了?這家店是香奈兒的專賣店耶!
他當(dāng)這里是十元商店?
她看著桌上愈堆愈高的"衣山"。
當(dāng)季剛出來的最新款全都拿不說,還每種顏色都各拿一套!
季呈看著剛從試衣間走出來換了第N次衣服的若泉,滿意地點點頭。"這套也要了。"對著搬衣服搬到差點沒力的店員吩咐道。她漂亮極了,不是嗎?
好不容易終于可以坐下來喘口氣,若泉忍不住問道:"不是只要幾套能在正式場面出席用的就夠了?為什么要買這么多?"
"買衣服給你不好?"他把衣服交給旁邊的專柜小姐讓她們結(jié)賬,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不答反問。
這么說是沒錯啦!可是他隨便拿的任何一套套裝在昨天以前都可以讓她當(dāng)好幾天的伙食費(fèi),讓她看了好心疼。
若泉從來沒想過她會走進(jìn)這種上流社會出入的服飾店,也不敢妄想她有把香奈兒的衣服當(dāng)成家居服的一天。穿衣服她一直是以輕便、舒服、不失水準(zhǔn)為原則。
"不是不好啊,只是你知不知道,香奈兒的東西很貴耶!"她說。"再有錢也不該花得像家里在印鈔票似的,對吧?"看著剛打出來的賬單,她真替他覺得心疼,雖然她真的很喜歡這些衣服。
"我就是喜歡看到你穿得漂漂亮亮的,不行嗎?"他霸氣地說道。"既然請你來了,我們也要相處好一段時間,那么把你打扮得讓我賞心悅目,這也是我應(yīng)得的,你不認(rèn)為?再說,"在賬單上簽了名,陸季呈笑道:"不用跟我說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客套話,男女朋友之間一點都不需要這個。憑著良心說吧,一次買這么多衣服,其實你心里也很高興吧?"
他會看不出來嗎?從昨晚說要去買衣服之后,雖然她嘴巴上沒說,但是他可沒忽略她眼底的笑意和期待。若泉是個很容易了解的女孩,心理在想什么全寫在臉上了。
"我哪有?"她嚇了一跳,他怎么知道?她明明一點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不是嗎?
"要說話之前要想清楚喔,"看來她還挺愛面子的嘛。"摸摸自己的良心,你確定你沒有很高興我這樣買東西給你?"吐了吐舌頭,她選擇不發(fā)言,免得又泄露太多心底的秘密。
讓張伯把袋子搬回車上,季呈牽起若泉的手--"走吧,看了一個早上的衣服,我們?nèi)コ渣c東西。張伯,你先把這些東西載回去,我還要帶若泉去走走。"他轉(zhuǎn)身對張伯吩咐。"晚一點要回去時我再打電話給你。"張伯笑著應(yīng)了聲,開著車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若泉忽然發(fā)現(xiàn),被季呈牽著的手在發(fā)燙!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這樣清楚地聽見她最心底的聲音,而且還能這樣很自然地把它說出來。一般人就算知道也會說一些類似:"啊,別介意,只要你能開心我就很滿足了,多花一點錢沒關(guān)系的。"小說都是這樣寫的不是嗎?最典型的多金男主角的回答。
陸季呈就是不一樣!
她從沒遇過這么直接的人,仿佛覺得任何容套都是多余。
若泉很清楚自己也是個直來直往的人,這個對季呈的新認(rèn)識讓她開始覺得,或許跟他相處,是既輕松又感覺不錯的事。跟著季呈走出店門口,炙熱的太陽照在身上,讓她并未注意到自己在接觸到季呈的眼睛時加速的心跳。"有沒有想吃什么?"季呈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問。
夏日正午的太陽真的不是普通的毒辣,若泉悲慘地感覺到,才走了一下,她背上的衣服已經(jīng)開始被汗水浸濕了。這種情況下有誰還會想吃東西嘛!難道眼前這個男人對這樣的天氣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她想了想道:"我們?nèi)タХ葟d吧!"
"為什么?"他很好奇。
"因為天氣這么熱,很難餓得起來,但是又想找個地方喝點什么,聊聊天、說說話,那去咖啡廳最合適了,你不覺得嗎?"說得有理。"那走吧。"
他們走進(jìn)一家名叫"Horizon"的咖啡店。
這家店里采用淡黃色的燈光,讓整個室內(nèi)看起來有點迷蒙,旁邊一個帶著洛可可風(fēng)的小臺子上擺了一臺復(fù)古的點唱機(jī),正放著輕柔的爵士樂,若泉從進(jìn)門的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地方了。
坐下來后若泉看著目錄,點了一杯熱帶水果茶,季呈則叫了一杯愛爾蘭咖啡。在服務(wù)生走了之后,若泉興奮地開口:"我告訴你喔,我很喜歡這種地方!"
"然后呢?"看來真的是剛才買的一堆東西讓她有了好心情,他笑著縱容地看著她,等她繼續(xù)說下去。
"有時候一個人沒地方去,我就會買本書到這種店里泡一整天。"她笑道。"這是一種很棒的享受。"
"對了,"季呈忽然想起,"我們這個約定,你的家人知道嗎?"他昨晚聽張伯說,她是一個人住在一般出租的小公寓里。若泉愣了一下,她的家人?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一直以來我都只有一個人,也沒有任何的兄弟姐妹。"她苦笑,"所以我想,他們應(yīng)該是不知道我跟你的這個約定。"正好這時候飲料送過來了,雙方陷入一陣沉默。
季呈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對不起。"他說。
揮揮手,她要他別介意。"沒關(guān)系的,十多年來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雖然有點孤單,也早就習(xí)慣了。
"她釋然地說道。"雖然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念他們,尤其是看到別人全家聚在一起的時候,當(dāng)然也會怪老天為什么要那么早就把他們帶走,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但是我相信他們一定也會希望我即使一個人也能開心、勇敢地過生活。我一直都記得他們告訴我,他們很愛我很愛我,這句話就夠支撐住我所有的軟弱了。"
他看著若泉堅強(qiáng)的側(cè)臉,活在這樣的孤獨里,她一定很辛苦吧?
雖然他們兩個人的生活背景大不相同,但是他自小父母就忙于公司的業(yè)務(wù),也鮮少能抽空陪伴他,他真的能體會她的孤單。
輕輕地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他道:"沒關(guān)系的,從今天起有我陪你,只要有我在,你就不再是一個人。"抬頭看著他認(rèn)真的眼神,若泉仿佛看到了他深邃的眼底似乎也藏著和她相同的寂寞。
季呈的手清楚地把溫暖傳送到她的心中,自從父母離開了她之后,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出這樣的話。若泉這次并沒忽略心中潛伏的悸動。
對面這個眼里充滿了誠摯與感情的男人,讓她向來平靜的心湖起了漣漪。
他們一直到晚上才讓張伯載回別墅。
玩了一整天,若泉疲憊地在車上輕倚著季呈睡著了。
"張伯,你去休息吧,陳小姐讓我來就行了。"季呈對司機(jī)交代后從車?yán)镙p柔地將若泉抱起。
張伯看著他第一次這么小心翼翼地對待一個女孩子,他會心地一笑。也好,就讓他去處理吧,他樂見其成。季呈一走進(jìn)大廳,就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等他回來的艾倫。
"有事等一下說。"輕聲說了一句,不顧他吃驚的表情,季呈抱著若泉走向她在二樓的房間。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若泉嚶嚀了一聲,把自己的頭埋入枕頭里。
看著她孩子氣的樣子,季呈寵愛地笑了笑,站起來替她把被子蓋好準(zhǔn)備離開,卻發(fā)現(xiàn)若泉的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擺不放。不忍心吵到她,季呈再度在床沿坐下,看著她沉睡的臉。
睡著的她雖然不同于醒著時的活潑,但還是一樣讓人舍不得把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專在地看著她,手忍不住輕撫過她粉嫩的臉頰,停在如櫻桃般的唇瓣上。憑著一股沖動,他俯身在她的紅唇上覆上自己的。
她身上傳過來的馨香正誘惑著他,讓舌尖輕輕地描繪著她的唇形,他喜歡極了這種感覺。艾倫一進(jìn)房間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因為季呈實在在樓上待太久了,他忍不住上來看看究竟發(fā)生什么事,誰知道一推開輕掩的房門,看到的竟然是太陽真打從西邊出來他也不敢相信的事!橫看豎看他都不相信眼前這個動作輕柔多情的男人竟然是他認(rèn)識多年的上司兼朋友!
季呈被忽然闖進(jìn)來的艾倫嚇了一跳,他迅速起身,不悅地示意已經(jīng)在門口呆掉的男人到他的書房去等他。伸出手小心地拉開依然抓住他衣服的小手,又看了她一眼,季呈才轉(zhuǎn)身關(guān)上房門離開。
"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走進(jìn)書房,他不悅地看向倚在窗邊的艾倫。
艾倫回過頭來。"是泛爾的那件Case,你今天沒來公司,我只好到這里來拿你的簽名了。""你明明知道這種事不需要我親自處理。"瞥了他一眼,接過文件,季呈開始批閱。還真以為他不知道艾倫心里在想什么?
"八成是奇怪我今天沒去公司,想來看我的'新生活'?"他邊將簽了名的文件交還給艾倫,邊說道。"當(dāng)我不夠認(rèn)識你啊?"
艾倫接過文件,心虛地笑了笑。"別這樣,你知道,認(rèn)識你這么久,也當(dāng)了這么久的朋友,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你。"挑了挑眉,季呈不愿意發(fā)表任何看法。
艾倫走到柜子前拿出葡萄酒替自己和季呈各倒了一杯。
"不過這樣也好,你一直都承擔(dān)著整個陸氏企業(yè)的營運(yùn)壓力,從來就沒真正擁有過自己的生活。""你今天是怎么了,話特別多?"哪時變成三姑六婆了?
"我只是關(guān)心你。"不理會他的反應(yīng),艾倫接下去說道:"我有時候還在懷疑你到底是工作過了頭還是根本就有怪癖,從來不看女人一眼。不過看到你今天這個樣子我放心多了,如果陳若泉是屬于你的那個女孩,我真的很替你高興。"
"我跟過去沒什么不同。"季呈反駁。"她只是我用來擋掉麻煩的工具,我跟她只是合約的關(guān)系。"他固執(zhí)地說道,雖然心里有個聲音告訴他似乎并不是這么一回事。"是這樣嗎?"
"只是這樣。"他堅持。
艾倫看著老友,要不是他從學(xué)生時代就認(rèn)識他,知道他的生活背景,不然他還真的會搞不懂季呈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自己摸摸良心想想吧,"他說。"只是合約關(guān)系,向來天天到公司報到的你,需要自動放自己一天假只為了陪她嗎?如果只是合約關(guān)系,你會那樣照顧她不假他人之手嗎?剛剛我不小心看到的那一幕代表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季呈沉默不語。
看來他這個商場的老手只是情場上的初學(xué)者。
艾倫能點醒的也就只有這樣了,剩下的就只能讓他自己去感覺、去思考。喝掉手中的葡萄酒,他決定讓季呈自己去想一想。"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剛走出門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折返回來。
"還有什么事?"被他說得心煩意亂,季呈不悅地問道。
"你要我們查的那個女孩今天收到一些消息,"艾倫說道。"她舊家的街坊鄰居都說她在父母過世后就搬離那里了。""然后呢?"他都快忘了有這回事了。
"資料就只有這些,"艾倫聳聳肩,"有新的消息會再告訴你。"說完就徑自走出房間,留下在書房里獨自思考的季呈。看著窗外的樹影在月光的照射和微風(fēng)的輕撫下?lián)u曳,他跟她只是純粹的合約關(guān)系,不是?他這樣告訴自己。會選上她也只是因為覺得她容易相處,而且不像那些被寵壞了的千金們總有一股仗勢凌人的驕縱態(tài)度。想起了她那張玉雕似的容顏,他不否認(rèn)她有著出眾的容貌。
若泉很直接,也沒什么心機(jī),他每天都得面對著商界不止歇的爾虞我詐,稍微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讓公司損失慘重,相較起來,和若泉的相處就顯得簡單、輕松多了。想起第一次見面她那破口大罵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
哇啦啦連珠炮似的罵了一大串,相信這種事只有她做得出來。
看到書桌上小時候和父母出游時的合照,是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吧?今天和她在咖啡店里的對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告訴她他愿意陪著她,但是同樣的情景再發(fā)生一次,他相信他還是會說出同樣的話。
她一路成長的堅強(qiáng)和勇敢似乎在跟他心底的過往一同共嗚,讓他忍不住想保護(hù)她、照顧她。一回神,季呈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帶著微笑。
是因為她嗎?
或許許如艾倫說的,他對她不單只是合約的關(guān)系,或者是,合約只是他當(dāng)時用來掩飾自己心中真正感覺的工具?
這會是愛嗎?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喜歡聽著她說的一字一句,即使言不及義,他還是喜歡看著她說話時那表情豐富的樣子,他喜歡逗得若泉沒辦法回嘴時那氣得冒火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輕搖著杯子里的葡萄酒,他想起若泉熟睡的臉龐和她的櫻唇,他忘不了輕觸到她雙唇時心里的悸動。那是一種想將她占為己有的沖動。
他要若泉只看著他、只對他笑,她是他的。
是愛嗎?
窗外唧唧的夏蟬,讓季呈的心,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