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舊金山陸氏企業(yè)大樓陸氏企業(yè)的董事長陸季呈一百八十五厘米的偉岸身材,其深刻俊逸的五官,搭配著一身最新一季的范倫鐵諾深藍(lán)色西裝,更是讓他顯得氣宇非凡。但是,此刻的他正輕倚著落地窗,陰郁地喝著手中的葡萄酒。
桌上的電話分機(jī)響個不停。
輕搖著手中的酒杯,對已經(jīng)響到快沒聲的電話充耳不聞。
他不耐煩地瞪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好朋友兼秘書兼生意上的最佳伙伴,艾倫·彼得森。
"喂喂,別這樣看我,我已經(jīng)替你擋了陸夫人一上午電話了,看來她這次不想放過你。"咽了咽口水,假裝沒看到老板鐵青的臉,艾倫硬著頭皮說道:"我看你還是認(rèn)命點(diǎn),把電話接起來吧,你應(yīng)該很清楚她的脾氣。"仰頭一口喝掉杯中的葡萄酒,再瞪了艾倫一記衛(wèi)生眼,他才走過去接起電話。"喂,陸季呈。"
電話里傳來陸夫人等到不耐煩的聲音:"喂,季呈嗎?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是在忙嗎?""沒啦,媽,我剛在跟艾倫討論一件臺灣分公司的重要文案,拖了一下。"他輕聲安撫道。
艾倫失笑,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能聽到這個大公司負(fù)責(zé)人的輕聲細(xì)語。
幸災(zāi)樂禍!季呈瞪了艾倫一眼。
"臺灣的案子啊,"陸夫人說道。"我也已經(jīng)好長一段時間沒回臺灣看看那小女孩了。"
"你是說你那音樂家夫婦朋友的女兒?"季呈依稀知道母親說過在臺灣好像曾有兩個很要好的音樂家朋友。在她那對朋友夫婦雙雙發(fā)生車禍意外時,她答應(yīng)了在加護(hù)病房里奄奄一息的好朋友的請托,負(fù)起照顧撫養(yǎng)那小女生的責(zé)任。
但他的父親陸震天當(dāng)時在美國的生意才剛剛起步,常常忙到連要分身照顧兒子的時間都沒有,原本他母親想把那女孩帶回美國的,但是那女孩已經(jīng)開始在臺灣的學(xué)業(yè)有一段時間了,早已習(xí)慣了臺灣的一切生活。
而因為父母親的意外過世,也使得她更堅持不愿意離開擁有她與父母共同記憶的土地。他母親在兩邊無法兼顧之下,也只能放棄那個小女生,回美國專心幫助丈夫,并一手?jǐn)嚻鸾逃齼鹤拥呢?zé)任。
在那女孩高中畢業(yè)、成年后,他母親的年紀(jì)也漸漸大了,也就沒再回去看她了。沒多久竟然斷了聯(lián)絡(luò)。"是呀!都不知道她變得什么樣子了。"陸夫人說道。"應(yīng)該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學(xué)生了吧!""憑著公司的財力,要找人不會太難。"季呈安慰道。
"這么說也對,你如果有回臺灣就抽個時間替我找找她吧。"
"嗯,我知道。對了,媽,你急著找我是有什么事?"
"還敢問我?"忽然記起了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目的,陸夫人不滿的聲音從電話里清楚傳來:"你答應(yīng)我要陪安妮和她的父母吃飯的,這件事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真的忙到連抽出這種小時間給我都不行?""媽……"季呈對母親近年來一直替他安排的相親餐會,真的無奈。
究竟是誰發(fā)明相親這種東西?真是!
"別媽了,"陸夫人不想再聽他作任何解釋,徑自說下去:"你自己說,你拒絕幾次了?替你安排這些聚餐也是為你好,也不想想,都已經(jīng)二十六歲了,也沒看你交過半個女朋友。"她嘆了口氣,又道:"給我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放了我多少次鴿子?這次你一定要到,不然我難交代。
"二十六歲有什么不好?
當(dāng)個快樂的黃金單身漢,多愜意!
"媽,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這種飯局。"他試著講道理。
"我不管,人家安妮的爸爸可是我們陸氏企業(yè)的大客戶,得罪了人家對你自然沒什么好處,這你應(yīng)該很清楚,不用我多說。"順了口氣,她接下去道:"如果你這次再給我搞砸了,就不用回來見我,聽到?jīng)]!"最后通牒!
母親大人都已經(jīng)這樣放狠話了,看來前陣子真的閃得太過火了。
還能說什么呢?
"好啦,媽,我知道了。"他答應(yīng)。"今天晚上我會到。"
"這才對嘛!"陸夫人很滿意這樣的結(jié)果。
"今天晚上,七點(diǎn),皮爾頓大飯店十五樓。"她說道。"包廂我已經(jīng)叫湯姆去訂好了,時間一到,我準(zhǔn)時要看到你,聽到?jīng)]!""是是是,我知道了。"他這個媽一任性起來什么都不聽,這下真的沒轍了。除了乖乖應(yīng)邀,還能怎么辦?
掛了電話,不滿的情緒明顯地表現(xiàn)在臉上。
"我看啊,全世界也只有陸夫人叫得動你。"艾倫笑著說。
"給我把你的嘴閉上。"季呈的表情已經(jīng)陰沉到極限了。
"陸夫人她也是關(guān)心你,"艾倫說道。除了季呈的親娘,也只剩他這個深交多年的朋友敢這樣面對他的怒氣。"你偶爾就順順?biāo)先思业男囊饴?又不會少一塊肉!""是啊,我是會順?biāo)男摹?quot;季呈說道。
終于開竅了,艾倫點(diǎn)點(diǎn)頭,好不贊同。
"但是,你也知道,"看向老友,季呈狡猾地笑了笑,他接下去說道:"那個安妮胃口向來都挺大,對你的印象好像也挺不錯,相信你能替我好好地應(yīng)付她。今晚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等、等一下!"艾倫這一回真的是嚇到了,手中的酒杯差點(diǎn)拿不穩(wěn)。"董事長,如果卑職沒記錯,今晚的飯局,應(yīng)該是陸夫人為你精心安排的吧?我如果多事跟去只會壞事吧?"開玩笑,那個安妮只能用"胸大無腦"四個字來形容耶。
這樣其實并不打緊,可她一口嗡聲嗡氣的嗓音每次都喊得他雞皮疙瘩掉滿地不說,又特別擅長纏著男人,一旦被她纏住了,那就跟昆蟲被蜘蛛網(wǎng)網(wǎng)住一樣,要抽身比登天還難。
被這種甜滋滋的麥芽糖黏住可不是開玩笑的,端是上回在一場雞尾酒會見過一次面就夠他"回味無窮"了,哪還有膽"再見"?不理會他的慘叫,"這件事就這么說定了,不用再談。"
誰教他剛剛要落井下石。
"晚上六點(diǎn)半到我那接我,聽見沒?"
老板都這樣下達(dá)指令了,他還能說什么,也只能苦著臉答應(yīng)了。
"對了,關(guān)于臺灣的那個案子,你排個時間吧,我決定過去處理。"為了躲一躲這種每兩、三天來一次的飯局,或許出去走走是個不錯的選擇。
"嗯,我知道了。"
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季呈又開口吩咐道:"還有,替我查查我媽那個朋友留下的女兒的名字和資料,或許我們可以順便去看看她。"
"還真的要去找她?"艾倫認(rèn)識季呈這么久了,還真從沒見他主動想接觸任何女孩子。也好,不然再下去他都要以為季呈有什么隱疾了。
知道他心里的猜測,季呈別了他一眼:"我只是想替我媽找她罷了。說不定還可以拖久一點(diǎn)再回來。"看來他真的受夠那堆飯局了。
皮爾頓大飯店"季呈,你來了啊!"陸夫人招呼兒子過去。"艾倫,好久不見。"
"陸夫人,您好。"艾倫恭敬地回道。
"來,你們快來跟皮爾斯夫婦和安妮打聲招呼,他們六點(diǎn)半就到了,已經(jīng)等你們好一陣子了。"
"你們好。"季呈禮貌性的一聲問好,選了一張離安妮最遠(yuǎn)的椅子坐下。"季呈,好久都沒見到你了,最近不太景氣,公司還好吧?"皮爾斯先生問道。"忙歸忙,也別忘了照顧自己的身體。""還過得去。"
不等皮爾斯再度開口,坐在父親身邊的安妮就急急忙忙插嘴說道:"季呈,你都不來看人家,我好想、好想你耶。"
"安妮小姐,我是因為公司的事在忙,并沒有這么多時間到處閑逛。"他淡淡地說道,順道瞥了艾倫一眼。接到指示的艾倫馬上開口說道:"是呀,安妮小姐,老板最近真的很忙,有時連三餐都來不及照時吃。"這就是他今晚要扮演的角色,堅固可靠的防彈衣。
艾倫忍不住在心里哀嗚,他今晚的身份最尷尬,要幫老板擋開他討厭的對話,還要注意用詞,不能隨便得罪陸夫人或安妮他們一家人。"三餐都沒準(zhǔn)時吃呀!"
看來被她小姐逮到了一個接近帥哥的好機(jī)會,不好好利用怎么行?
"那我從明天起就替你送三餐過去,順便陪你一起吃。季呈,你說好不好?"好體貼的建議呢!"謝謝你,我心領(lǐng)了。"還是一樣,冷淡地回絕。
聽到這樣輕描淡寫的拒絕,擺明了不給面子嘛!
臭著一張臉,她大小姐的脾氣就快爆發(fā)了。
"安妮小姐,不瞞你說,老板明天就要去臺灣出差了,"艾倫再度發(fā)揮他今晚的功能,好聲好氣地安撫道。"所以你的好意,他可能無福接受。"去臺灣?安妮眼睛一亮,說不定這是個好機(jī)會。
人家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那我可不可以一起去?最近都悶在家,怪無聊的。"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季呈,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艾倫忍不住猛翻白眼,真搞不懂這些閑閑吃飽沒事干的千金大小姐腦袋里在想什么,她當(dāng)他們是去郊游。"皮爾斯小姐,我是去辦正事,沒空帶你去玩。"季呈也是一臉受不了,讓她跟去還得了?
"臺灣?"皮爾斯先生問道,"季呈,去臺灣有什么事嗎?"是不是陸氏的業(yè)務(wù)版圖又更擴(kuò)張了?他會這樣問不是沒有原因的,實在是因為陸氏企業(yè)表現(xiàn)得太搶眼了,而且自陸季呈上任以來,已經(jīng)把他的客源搶去了一大半了。
"對不起,皮爾斯先生,這是我個人的事,也是公司的機(jī)密,我并沒有義務(wù)向你報告。"再一個硬邦邦的回答。
"季呈,怎么可以這么沒有禮貌?"陸夫人非常不滿意兒子的態(tài)度。"人家皮爾斯先生是好意關(guān)心你。"
"沒關(guān)系的,陸夫人,"皮爾斯太太打圍場道。"季呈可能是工作太累了,所以才會脾氣比較不好,沒關(guān)系的。"
"是呀,"皮爾斯先生接著說道。"剛下班就要他過來陪我們吃晚餐,難免,難免。"陸夫人還是不高興地看著兒子。
季呈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至少,他可以開始好好地吃一頓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