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床單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到幾乎與那床單融成一體的纖細(xì)人兒。
她的雙眸雖然睜著,可是原本水靈的眸中如今卻只剩下一片黯然。
盯著窗外的藍(lán)天綠樹,過往的一切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地轉(zhuǎn)著,那其中有自己的愛恨嗔癡呵!
如今全都化成了一場空,這場愛戀不僅傷人而且傷己更深。
「姊,我們就這么決定了好不好?」
即使已經(jīng)過了兩天,但胸口那抹難以克制的氣憤依然讓左千藤義憤填膺。
「算了吧!」不語的人兒終于開了口,喃喃地像是在自語,但卻清晰地表達(dá)了她不想追究的意愿。
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似的,左千藤不敢相信地張大了嘴,驚訝地瞧著一臉蒼白的方菁靈。
「姊,怎么能就這么算了,他們東家的男人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嘛!」她憤憤不平地說。
「很多事是自找的!狗捷检`淡淡地回答,那毫無起伏的音調(diào)彷佛不是出自她的嘴。
「姊,話怎么能這么說,那個男人對你做了這么不可原諒的事,我們不可以輕易放過他的!
終于將眼神自窗外的藍(lán)天白云移到了左千藤那氣呼呼的臉龐上,她試著讓她冷靜一些。
「好,就算我們不愿意放手,但我們又有什么籌碼能夠?qū)顾麄兡兀俊顾齻儸F(xiàn)在不但一無所有,而且還負(fù)債累累。
害得千藤這樣她已經(jīng)夠內(nèi)疚了,她不能再繼續(xù)拖累她了。
「姊,誰說我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我們還有咖啡廳,只要賣了它,我們就可以……」其實左千藤已經(jīng)想好了,甚至已經(jīng)開始這么做。
雖然說那間咖啡廳是她一手建立起來的,可問題是錢從來就不是她所看重的,她發(fā)誓總有一天她要拿一堆錢砸在東流云的身上,好一吐自己心中的怨氣。
「不,不行!」一聽左千藤甚至要拿自己的心血來替她出氣,方菁靈著急地?fù)纹鹆颂撊醯纳碜,望著她說:「那是妳多年來的心血,而且也是爺爺留給妳的東西里,唯一僅有的,妳怎么可以拿它當(dāng)成對抗東流云的籌碼呢?不值得的!」
「姊,沒關(guān)系的,反正錢再賺就有了,但是氣可不能不出!
探出手緊握著方菁靈撐在病床上的手,對于金錢,左千藤向來有她自己的一套理論,值不值得也得由她自己說了算。
她曾經(jīng)發(fā)誓,總有一天,她要拿一大堆錢,砸去東流云臉上那種驕傲自負(fù)到令人厭惡的神情,若不這樣做,那就真的太對不起自己了!
「千藤,別這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拐娴牟幌胍驗樽约憾λ兊靡粺o所有,她已經(jīng)錯了一次,可不能再繼續(xù)錯下去。
「才沒有過去呢!」左千藤皺了皺自己的鼻頭,然后又貼心地補(bǔ)了一句話道:「再說,這件事已經(jīng)不單單是妳的事,它也算是我的事了。東流云那個王八蛋給了我那么多氣受,要是不想點辦法報復(fù),他還真的以為我好欺負(fù)呢!」
「可是……」方菁靈還在遲疑,她努力地思考,想要找出一個好理由來說服干妹。
「姊,妳別想那么多了!馆p柔地拭去她額際冒出的冷汗,然后小心地扶著她躺了下來!赶嘈盼,我一定有辦法教訓(xùn)東家兩兄弟的!
望著左千藤臉上的自信滿滿,方菁靈無言了。她深知千藤的個性中存在著某種程度的偏執(zhí),一旦做了決定,要改變她是難上加難。
「至少答應(yīng)我,別太逞強(qiáng)好嗎?這件事我也有錯的!惯@幾天躺在醫(yī)院里她也想了很多,有些事是她自己傻,怨不得別人。
「我不會逞強(qiáng)的,但是姊妳也要答應(yīng)我,妳要好好地活著,善待自己,我可還等著妳來同我一起教訓(xùn)那兩個爛男人呢!」
俏皮地一笑,左千藤半是認(rèn)真、半是玩笑地說。
她真的很不習(xí)慣往昔總是自信美麗的姊姊,因為一段戀情而變得蒼白沒有生氣。
「好!」感受到左千藤真心的關(guān)懷,方菁靈打從心底笑了出來,她認(rèn)真的承諾著,收緊交握的手,心中漾起了一陣暖意,驅(qū)走了寒冰。
「那太好了,我們就來一起聯(lián)手除魔吧!」看著干姊終于回復(fù)了一些生氣,左千藤的心也安下了大半,甚至以玩笑的方式發(fā)下了豪語。
東流云你給我等著,再過不久,我一定要拿錢砸在你的臉上,哼,看你囂張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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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有沒有看錯。
那個眼中只有工作和金錢的男人,竟然對著一堆教人頭痛的深奧數(shù)字在發(fā)呆,而且臉上還漾著一抹近乎白癡似的笑容。
這……是他眼花了嗎?
疑惑讓駱上峰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后,再瞧了一次。果然那抹白癡般的笑容依然存在,而笑容的主人甚至發(fā)楞到?jīng)]有發(fā)現(xiàn)他的到來。
「喂、喂、喂!」
忍不住拿著手中的卷宗輕敲桌面,好不容易才將那神游太虛的人的魂魄給敲了回來。
「什么事?」東流云回過神,但臉上仍舊少了往昔的精明與銳利,只是懶洋洋地問。
「什么事?!」怎么這年頭很流行做賊的喊捉賊嗎?
他出差了兩天,好不容易搞定了一張利潤驚人的合約回來,他還沒來得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喘口氣,就聽見外頭的秘書在八卦,說什么前天流云的辦公室發(fā)生了潑咖啡事件,而且還說得活靈活現(xiàn)的。
聽著那小秘書的語氣,活似已經(jīng)把朝流云潑咖啡的女人當(dāng)成了神一樣在崇拜,因為對流云潑咖啡的舉動,幾乎是等同在老虎嘴里拔牙啊。
所以他在聽到了這樣的八卦后,自然忙不迭地進(jìn)來瞧瞧,名為關(guān)心,當(dāng)然也是「順便」想探聽一點小道消息,因為他本來也是個很八卦的男人嘛!
可誰知道才一進(jìn)門,八卦還來不及探聽到,就看見了那令他下巴差點嚇掉的一幕。
向來只懂得「冷笑」的男人,竟然會白癡般地傻笑!
也不是說他從來沒有笑過啦!只不過看他笑得這么胸?zé)o城府,還笑得那么燦爛倒還真是第一次。
更令他驚訝的是,這個工作狂整個早上,竟然連一份財報都沒看完,這樣的發(fā)現(xiàn)簡直就比天方夜譚還要令人不敢相信。
迎著駱上峰審視的視線,那種像是被人放在顯微鏡底下的感覺,讓東流云很是不自在地挪著身子。
「有屁快放,我不是請你來做觀察的!
「嘻,你也知道自己有值得觀察的地方?」駱上峰打趣地說。在他的印象中,流云除了對錢有興趣之外,對于其它的事物一向漠不關(guān)心。
「你究竟有什么事?」用著最后一絲的耐性,東流云咬著牙問道。
要是上峰再這么盯下去,他是不敢保證自己手中的金筆會不會飛到他那張漾著竊笑的臉上。
「事倒是沒啥事啦,只不過很想知道你為什么會被人潑咖啡罷了!
清楚知道東流云的脾性已被挑撥到瀕臨爆發(fā)的邊緣了,駱上峰終于爽快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但許是天性使然,在他的問題之后,他仍然意猶未盡地補(bǔ)上一句足以讓東流云失控的玩笑話。
「該不會是因為有哪位流落在外的孩子的媽終于找上門來了吧?」
咻的一聲,東流云手中的那只金筆終于忍無可忍化身成帶著殺氣的利器,筆直地飛向駱上峰的門面。
唯一可惜的是,他的動作太過靈巧,顯然常常有在練,所以只是微一轉(zhuǎn)身就堪堪避過了那記破空而來的暗器。
「喂,就算我猜中了事實,也不必這么惱羞成怒吧!」他嘻皮笑臉地抗議著,顯然對這樣的陣仗見怪不怪了。
「信不信你再繼續(xù)這樣廢話下去,你這個月的薪水就全數(shù)歸公!
這一記狠招果然有用,只見駱上峰斂去了嘻皮笑臉的模樣,正色地道:「喂,憑什么?」
開玩笑,挖空小氣鬼東流云的財產(chǎn)一向是他的鴻圖大愿,他又怎么可能讓他平白無故的又將錢弄回去,那他豈不是虧大了。
「就憑你在上班時間打混摸魚,我就有權(quán)扣你薪水,或者你比較喜歡直接領(lǐng)遣散費,這也是可以的!
哇咧!連這記狠招也使出來了,看來今天的東流云的確不好惹呵!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駱上峰總算收起自己的玩心,讓話題回歸公事。「今天我?guī)湍憬恿艘粋大案子,是『精鼎實業(yè)』未來十年的財務(wù)精算,利潤上億!
精鼎實業(yè)?!
那個像只恐龍般笨重腐敗的爛攤子,一旦他接下了,只怕未來的一、兩年內(nèi),他都會忙得焦頭爛額的。
若在以往,他聽到這個消息,絕對會很開心,因為那代表他的荷包又要增添一大堆的「生力軍」。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剛聽到駱上峰的話時,他的腦海中竟然浮現(xiàn)出左千藤的身影。
向來只向錢看的腦袋,甚至還浮現(xiàn)了一抹怪異至極的想法--要是他接下了這個案子,只怕就沒時間做到替她規(guī)劃財務(wù)的承諾了。
這樣的想法讓向來以將所有的錢裝進(jìn)自己荷包中為己任的東流云,不由自主地猶豫了起來。
「這個案子暫緩!」在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之前,好友那瞠目結(jié)舌的模樣已經(jīng)映入了他的眼簾中。
「啊……」駱上峰尚在驚愕中。
東流云雖然連自己都對這樣的想法感到驚訝,但仍再次肯定地說:「我說這個案子暫緩,你先替我去仔細(xì)地調(diào)查這兩個女人的所有財務(wù)狀況!
楞楞地接過他遞來的紙條,紙條上只寫著兩個女人的名字,駱上峰忍不住問:「她們是誰?」
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他真的很想摸摸看流云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發(fā)高燒燒壞了腦袋!
「她們是流風(fēng)闖出的禍,留下的爛攤子!挂膊恢朗且o上峰一個好理由,還是要說服自己,他沉聲回答。
「真的只是這樣嗎?」流風(fēng)闖的禍,他是略有所聞啦,可是一開始時,流云并沒有那么在乎不是嗎?
那么此刻他的在乎又是從何而來呢?他甚至可能為了這個爛攤子,放棄一張為期十年,利潤近億的合約,這樣的情緒未免太過詭異了些。
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這件事絕對和那個傳說中潑了流云咖啡的女人有關(guān)。
「不然呢?」輕淺的挑眉響應(yīng),東流云方才激動的情緒漸漸地緩和下來,臉上的神情也再次回復(fù)成原本那種八風(fēng)吹不動的平靜。
「我說啊,該不會是和那個潑你咖啡的女人有關(guān)吧?」這句話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試探,可是駱上峰卻眼尖地發(fā)現(xiàn)他的神色悄然地變了變。
不自在地挪移著自己的身軀,他拒絕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zhuǎn),于是正色道:「第一,她那杯咖啡并沒有潑到我:第二,她只是個爛攤子!
聽完了他的鄭重聲明,駱上峰原本還想再說什么,可是他桌上的電話卻選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頤手接聽起來,才不過幾十秒的時間,他的表情就開始染上怒氣和緊繃。
隨后他頑長的身子倏地自寬大的皮椅中躍起,然后像個火箭炮似地沖了出去。
駱上峰雖然不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很顯然電話那頭所傳來的訊息徹底地擾亂了東流云的情緒。
可……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呵,坐在這兒呆想干么,不如跟上去瞧瞧吧!
或許還有好戲可瞧,這樣正好可以彌補(bǔ)他上次沒瞧見流云滿頭滿臉咖啡蠢樣的缺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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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店一向有著很好的聲譽(yù),也有很多固定的老客戶……」領(lǐng)著一對小夫妻,左千藤巨細(xì)靡遺地介縉著自己這幾年來的心血。
她的臉上雖然掛著一抹甜甜的淺笑,可是心里卻不免難受與掙扎。
畢竟總是她一手打理起來的咖啡廳,這個空間里裝著的是她的夢想與未來呵!
幾次,她猛地抬頭看向那對小夫妻,想告訴他們她不頂讓了,可是每回話到嘴邊,她的腦海就浮現(xiàn)東流云那高高在上的驕傲與睥睨樣。
想到這里,她的話又全咽了回去,繼續(xù)推銷,「這樣的價錢很合理的,再說若是你們愿意,我也很樂意將我的功夫全部傳授!
她盡力地推銷,當(dāng)她瞧見那對小夫妻臉上的滿意時,她知道自己幾乎已經(jīng)快成功了,只要再加把勁。
「左小姐,說老實話,我是很喜歡這間咖啡廳,但在價格方面,妳能不能再算便宜些?」丈夫顯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開始了殺價的過程。
「其實啊,這個價格……」他的話讓左千藤的信心大增,當(dāng)她正要開始說明自己的價格很合理之際,門口卻突然傳來一記冷嗤。
「你們兩個千萬不要被騙了,這間咖啡廳有著很嚴(yán)重的財務(wù)問題,前幾天還有一堆債權(quán)人來包圍這兒,你們要是買了,恐怕會麻煩不斷喔!」
收到她要賣掉咖啡廳消息趕來的東流云斜倚著門,平緩的音調(diào)中透著挑撥,而他的話精準(zhǔn)地命中左千藤的死穴,這從那對小夫妻驟變的臉色就可以看得出來。
一見原本幾乎已經(jīng)談定的買主臉上出現(xiàn)了猶豫,再看到東流云那種存心找麻煩的神情,左千藤立時雙手扠腰地往前一站,怒氣騰騰地瞪著他說:「喂,你究竟在說什么?」
「我在說什么妳會不知道嗎?」他帶笑反問,臉上的算計和狡猶活像是一只逗弄著獵物的惡狼。
「你最好不要胡言亂語,否則我就去告你毀謗!共荒茏屪约何ㄒ粚顾幕I碼毀在他手中,左千藤的威脅很直接。
可惜的是,東流云一點兒也沒把她的威脅放進(jìn)心坎兒里去,緩緩地扯起一抹魔魅的笑容,轉(zhuǎn)頭面向那對小夫妻,遞出了一張燙金的名片。
那男人顯然多少也有在注意財經(jīng)界的消息,只看了一眼那張名片,原本存疑的態(tài)度就變得必恭必敬了起來。
「你、你是……」活像八輩子也沒見著過這樣的大人物,他說起話來甚至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的。
「我想以我的身分不需要騙人吧!」東流云帶著傲然神情朝著男人說。
男人立刻忙不迭地點頭,只見他悄然地朝妻子附耳說了幾句話,兩個人甚至連向左千藤點頭示意都沒有,就當(dāng)著她的面走人。
眼看那對小夫妻離開,就像是看著到手的籌碼飛了似的,左千藤的氣憤可想而知。
「你憑什么……」她都沒去找他晦氣了,他竟然來找她的麻煩。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左千藤想也沒想的便揚(yáng)手,準(zhǔn)備揮向那個漾著一瞼可惡笑容的男人,可是她那白皙的手掌卻輕易地被他給握住。
「很多事情可一而不可再!馆p淺的警告夾雜著龐大的氣勢竄進(jìn)了左千藤的耳中,隨即惹出她更大的怒火。
「喂,你搞清楚,現(xiàn)在是你來惹我耶!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她雙眼幾乎冒火的質(zhì)問。這男人簡直是欺人太甚!
「我不是羞辱妳,我是在幫妳!鼓曌笄倌菤獾冒l(fā)亮的眸子,東流云氣定神閑地回答。
幫她?!他還真敢說咧!
真要幫她的話,干么把要買下她咖啡廳的小夫妻嚇跑?再說,如果他真的懂得「幫」這個字怎么寫,那他不會幫他弟弟還錢就好啦,虧他還敢說得這樣理直氣壯咧!
一瞧左千藤臉上那不屑的表情,東流云也知道她的不信,于是他不疾不徐地解釋,「就我所知,現(xiàn)在妳和妳干姊已經(jīng)一無所有,此刻唯一能讓妳們東山再起的,就只剩下這間咖啡廳了,要是真頂讓出去,妳準(zhǔn)備喝西北風(fēng)去嗎?」
以他粗淺的了解,這小妮子雖然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千金小姐,可也是一輩子不識缺錢滋味的好命女,這就難怪她會魯莽到想將自己唯一的金雞母給頂讓出去。
其實若以他的眼光來看,這家店的風(fēng)格挺不賴的,如果能讓他好好規(guī)劃的話,或許能賺到的錢甚至遠(yuǎn)超過方菁靈借給流風(fēng)的錢呢!
「你管我要怎樣,咖啡廳是我的,我高興怎么做就怎么做!棺笄僖贿呎f,還一臉嫌惡地用力抽回被她握在掌中的手,然后甩了甩,彷佛剛剛被什么臟東西碰到一樣。
「我說這種行為是白癡才會做的行為!箹|流云直言地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竟然敢罵她是白癡?
其實她的脾氣不算壞的,可他卻總有辦法把她氣得七竅生煙,就像現(xiàn)在,他真的是太過分了。
氣急敗壞的左千藤開始四處梭巡著四周,好不容易讓她找到了被放在角落的掃把,她二話不說地沖了過去,抄起掃把就要將他掃地出門。
面對她那宛若潑婦的舉動,他不動如山,很是冷靜地說:「如果說,我有把握在半年內(nèi),讓這間店賺回妳們借給流風(fēng)的錢呢?」
「我呸,你會這么好心?」左千藤啐了一聲,手中的掃把揚(yáng)得更高了。
在她的心中,他早就等同于吝嗇鬼、小氣鬼了,打死她都不相信他會這么好心。
「可是如果我真能做到呢?」東流云不死心地再問。
「那我就把賺來的錢分你一半!顾胍矝]想地說,但隨后又補(bǔ)了句,「不過你永遠(yuǎn)不會有這個機(jī)會。」
「為什么?」
「你以為我會讓你這個該死的男人碰我的心血一下嗎?」她銀牙緊咬道,手中的掃把更是毫不猶豫地朝著東流云打了下去。
就在兇器即將臨頭的那一刻,他突然靈巧地一閃,閃過那兇狠的襲擊。
他伸手撥了撥頭發(fā)輕松建議,「妳自己考慮看看,我一向說得出就做得到,妳該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要我去找你,你慢慢等吧!」左千藤氣沖沖地說完,就反手砰的一聲,用力甩上了門。
瞇眼看著他逐漸消逝的方向,/心中的怒火依然難平,突然間映入眼簾的景象卻教她眸中流露出驚訝。
他--那個沒血沒眼淚的男人,竟然會去扶一個老人家過街,她沒瞧錯吧!
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但那景象卻沒有消失,突然間一道想法很快地竄進(jìn)了她的腦海之中。
聽離枝姊說,他的父母是務(wù)農(nóng)的老實人,向來對兒子的教誨就是不能虧欠人。
而且她還聽說,東流云是個很孝順的男人,只要他的父母開口要求的,他從來不會說聲不。
呵呵,一堆的聽說,很快地在她腦海中形成了一個肯定能讓他吃癟的詭計,嗯嗯,就這么做吧!
左千藤突然覺得心情愉悅地點點頭,臉上的憤怒隨即被笑容給取代,那笑容燦爛中帶著點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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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可以請妳留步嗎?」這突如其來的叫喚,讓何離枝本來要推開咖啡店門的手頓時縮了回來。
她疑惑地轉(zhuǎn)頭,卻見叫住她的是一個陌生男人。
「請問你有什么事嗎?」她不解地問。她可是急著要去見千藤,因為剛剛在電話中,千藤竟然告訴她,要帶著方菁靈南下做一件在她看來很魯莽的事。
所以她可是放下了一堆重要的會議,急著趕來勸人的。
「我想請問妳跟左小姐是什么關(guān)系?」從昨天看完戲到現(xiàn)在,駱上峰的心里除了意猶末盡之外,還浮現(xiàn)出一個可以大撈一票的想法。
所以他特地靠關(guān)系,摸清楚了左千藤的底細(xì),然后一大早就在這兒守株待兔,努力的程度可不下于去替流云談合約時所花費的心力呵!
「我是她的好朋友!
「只是這樣嗎?我還以為妳們之間除了是朋友外,還多了更深一層的關(guān)系!
「你……想做什么?」這個男人知道了什么?又想要怎樣?
原本帶笑的臉上出現(xiàn)了警戒,何離枝望著他臉上的狡獪,腦海中的思緒飛快地翻轉(zhuǎn)著。
「何小姐,妳別緊張,我來只是想提供妳一個好提議!箍吹贸鏊菧喩淼臄骋,駱上峰帶笑說。
「一個好提議?」她不解地重復(fù)著他的話,心中的懷疑更深。
她甚至不認(rèn)識他耶!他干么要給她好提議呢?
「是的,一個可以讓我發(fā)財,也可以讓妳放下心中大石的好提議。」沒將何離枝臉上的質(zhì)疑和警戒放在心上,他繼續(xù)說道:「妳心中放不下妳的『親人』吧,據(jù)我所知,她最近有個大麻煩,可是我有一個可以解決這一切的一勞永逸方法。」果然也是在商場上打過滾的人,駱上峰投出了誘人的餌。
「你有辦法可以解決?」兩道柳眉微微靠攏,何離枝的語氣帶著淺淺的懷疑。
「對,只要妳愿意跟我談?wù),我相信妳一定也會認(rèn)同我的方法的!怪吏~兒即將上鉤,他臉上的笑更加明亮起來。
只要這筆交易談成了,還怕自己不財源廣進(jìn)嗎?
嘻嘻,看戲的同時,他可也沒忘了一逮著機(jī)會就「挖挖挖」的最高哲學(xué)呵!
「可是我甚至不認(rèn)識你。」對她而言,他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現(xiàn)在不認(rèn)識有什么關(guān)系,等會兒我們就認(rèn)識了,而且我有預(yù)感我們一定會相處得很愉快的!怪灰樕戏逶敢猓鋵嵤且粋很好的說服者。
輕咬下唇,何離枝略略猶豫了會,終于點頭答應(yīng)了。
「好吧,就聽你說說你的方法,不過,我可不保證一定接受你的提議。」說不好奇這個男人的身分和提議是騙人的啦,反正談?wù)劅o妨不是嗎?
或許……只是或許,他真的能替她解決一個大麻煩也不一定。
緩步跟在他身后,何離枝對于自己竟然輕易被說服感到詫異。她一向?qū)θ诵⌒囊硪恚踔潦潜3志嚯x的,除了千藤之外。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明明就可以在這男人臉上看到明顯的狡詐與算計,但卻讓人感覺不到他的惡意。
或許這就是她愿意姑且聽之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