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略特一離開,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旁的光彩也一并被帶走了,又恢復(fù)成那個既平凡又悶的彌希。當(dāng)他轉(zhuǎn)身離去時,她幾乎有股沖動想開口留下他?墒撬龥]有開口的勇氣,因為就算開口,他也不可能留下來吧!
就只是一夜情而已……
外國男人果然不適合她,為什么他們可以走得那么灑脫,一點都沒有眷戀呢?雖然她早知道一夜情就是這個樣子,卻還是忍不住感傷。
「怎么啦?看起來很沒精神的樣子!剐沌鲹(dān)心的問道。
彌希笑了笑,沒有回答。
「彌希,我很好奇耶!像妳這么文靜的人,假日都在做什么?」秀琪一邊補妝,一邊問。
彌希愣了愣,突然想不起來自己假日到底在做什么。
「呃……我很悶的,看看書、看看電視,就這樣!
她的單純讓秀琪咋舌,「妳不覺得很無聊嗎?」
「是很無聊!顾渤姓J,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能到哪里去。老實說她沒有什么朋友,國中時期以前的朋友,早就因為她赴日念書差不多都失去了聯(lián)系,少數(shù)的好朋友也因為從事服務(wù)業(yè),工作時間正好與她錯開;高中、大學(xué)的同學(xué)更不用說了,遠在日本,偶爾打電話聯(lián)絡(luò)一下就已經(jīng)很難得了,所以她只能躲在家里,別無他處可去。
她害怕孤獨,雖然老是在催眠自己,告訴自己她一點也不寂寞,內(nèi)心卻無法否認的,她不得不要習(xí)慣這噬人的孤獨。
偏生她又不是那種人來瘋的個性,很難與人打成一片,總要花上比別人多好幾倍的時間來習(xí)慣環(huán)境和人群,所以盡管這份工作讓她做得不是很順心,她也因為舍不得這些同事而勉強留了下來。
「那么,如果我們有活動,就找妳一起去玩吧!」秀琪興致勃勃的,「妳有沒有男朋友?」
彌希尷尬地搖搖頭,她最怕別人問她這個問題,二十三歲了卻從沒交過男朋友,在大部分人的眼中似乎不太正常。
「怎么可能?!」秀琪不可思議地輕叫。
「什么事?」剛從外頭回來的惠芳好奇地問。
「彌希說她沒有男朋友耶!」
「對!」這她早就知道了。
「天哪!妳缺不缺男朋友?」秀琪充分發(fā)揮獅子座熱情的個性,馬上拿出手機要幫她作媒。
彌希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這種情況她說是也不對,不是也不對。
「唉!如果有好男人妳就幫她介紹一個吧!她這么害羞,我看再這樣下去,她恐怕只能獨身一輩子了。」惠芳莫可奈何的說道。
秀琪一邊點頭,一邊尋找著手機里面的照片,隨口問著:「彌希,那妳以前交過男朋友嗎?」
「沒有!够莘即卮。
「開玩笑的吧?全天下的男人都瞎了眼嗎?竟然會放過妳這只小綿羊。」秀琪的表情一向夸張,把彌希逗笑不已。
「欸……大概是我太無趣了!顾猿暗。
「怎么會?我把上次幫妳拍的照片給我朋友看,他們都夸妳夸的不得了,直說妳是極品,要我閃遠一點,免得別人誤認我是妳的丫鬟!剐沌髡f得咬牙切齒,對那群太過誠實的朋友們懷恨在心。
彌希臉微紅了起來,對于別人的贊美,她總是不知道該如何響應(yīng)才算得體。
「哇!妳怎么臉紅了?」秀琪雙手貼著臉低叫,受不了地將她抱入懷中,一副色迷迷的模樣說:「如果我是男人,一定娶妳回家當(dāng)老婆,太可愛了!」
「喂喂!女人,克制一點,不要嚇壞了我們的小綿羊,小心她把妳當(dāng)成變態(tài)!
秀琪不甘愿地放開手,拿起手機繼續(xù)按,不久之后找到一個順眼的男生,馬上將手機推到彌希面前,「看!彌希,妳覺得這個男生怎么樣?」
彌希認真的看了下,老實的點頭道:「不錯!
「嗯嗯,是個新好男人喔!長得帥又專情,而且他沒有不良嗜好,多少女生搶著要,好不好?介紹給妳!
「這、這樣不太好吧!」彌希嚇了一跳,她會搞砸的,她不懂得怎么跟男人相處……嗯,那個外國人算是例外。
「為什么不好?男的帥、女的美,哇--絕配!」秀琪沉溺在完美的畫面里,看不出彌希的為難。
「欸,妳別剃頭擔(dān)子一頭熱,妳這樣彌希反而怕!够莘即驍嗨囊粠樵。
「是嗎?」秀琪嘟起嘴。「好吧!那以后妳要常常跟我們出去玩喔!」
彌希笑著點點頭,她真的覺得公司里的同事都好有趣、好善良,她就是因為舍不了這樣的情誼才不忍離去啊!
秀琪偏著頭想了一下,語出驚人地問:「這么說來,妳沒有性經(jīng)驗啰?」
一陣火紅從彌希腳底竄上頭頂,整個人頓時紅成一氣。
「秀琪!」惠芳受不了秀琪大膽的作風(fēng),沒好氣地怪叫。
「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都是女孩子嘛!身為大姊姊的我們,要多教她一些事情,這樣以后才不會吃虧啊!」秀琪理直氣壯的,很有義氣地拍拍胸膛!笇Σ粚?彌希,妳一定對性也會感到好奇吧?妳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我有……」一個細若蚊蚋的聲音怯怯地自首。
兩張嘴在爭吵中突然靜默,兩雙眼同時暴瞠,瞪向那個在她們心中清純無比,會相信自首無罪那種鬼話的小百合。
秀琪伸出小指挖挖耳朵,一副剛剛突然耳鳴沒聽清楚的模樣!笂呎f什么?」
「我……有!估蠈嵉膫性使她說不出謊言。
「真的?」
彌希把垂到胸前的頭點了點。
「呃……是……怎么發(fā)生的?」
怕自己的第一次經(jīng)驗會嚇壞她們,小綿羊只好略過第一次,將上周五被擄的過程稍微帶過,說完之后連她自己都羞愧不已。
「天!天!老天爺!我是罪人!」秀琪承受不了打擊地抱著頭。
「不、不關(guān)妳的事啦!」其實……其實她自己的立場也不夠堅定!
「那……感覺如何?」
「秀琪!」惠芳受不了地大叫。
「好嘛好嘛!正經(jīng)點,他有沒有防護措施?」
「呃,我不知道……」小綿羊無辜又誠惶誠恐,可見這個問題也是現(xiàn)在才想到。
「哪泥?」秀琪瞪眼。
小綿羊急得都快哭了。
「別慌別慌,妳說,是個外國人?」
小綿羊點點頭。
「哪國人?」
「我、我不知道……他會說英文。」
「寶貝,現(xiàn)在很多國家的人都會說英文。不過,應(yīng)該是沒問題啦!外國人的觀念比我們好,他們比我們還怕得病呢!所以應(yīng)該會做啦!」秀琪拍拍她的肩安慰。
聽了秀琪的安慰,彌希稍微安心了一點,沒事的,沒事的。
「彌希!剐沌魍蝗粐烂C了起來。「我們臺灣女孩子的貞操觀念比較重,尤其很多女生會對第一次的對象死心塌地,可是,那個人……就像一般的阿逗仔一樣,只是來尋歡作樂的,妳千萬不能把他放在心上,知道嗎?」
彌希愣愣的,覺得自己的心事被人戳了個洞,有股凄涼。
「哪,外國男人是絕對的好情人,但他們對我們很少會認真的,他跟妳在一起時可以萬般溫柔,可是卻也能在下一秒鐘毫不留情地轉(zhuǎn)身離去,尤其那種上夜店獵艷的男人更是。妳看雅雯,不知被傷了幾回,卻還是看不清,有她給妳作借鏡,妳可不能也誤蹈深淵喔!」
秀琪的話,揭開了她心里的恐慌,她知道,關(guān)于外國男人在臺灣的種種風(fēng)流韻史她都知道,可是她卻說服不了自己忘了他……明明他也不是她的第一個!
「我看妳以后最好別再涉足那種場所了!够莘嫉亩撛谒叚h(huán)繞,她也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再去了。
錯一次是呆、錯兩次就是笨,才兩次她就已經(jīng)把自己的心給遺失了,她哪有那么多顆心可以遺失?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不想動、不想思考……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個禮拜又一個禮拜,連笑起來都那么假,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以前她雖然也不快樂,可是至少她還能真心地對別人笑,為什么現(xiàn)在卻連笑都變得那么敷衍虛偽?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沒有睡意,捂著眼數(shù)羊,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數(shù)著數(shù)著眼睛酸了、枕頭濕了……
她沒有要想他,根本不敢想起他,為什么他就是不放過她?
她想,是自己太寂寞了,所以他才對她溫柔一些,她就貪心地想要緊抓不放,因為……已經(jīng)好久沒有人對她那么溫柔了。
他現(xiàn)在會在哪里呢?是不是又在某個女生懷里溫柔地纏綿著?他長得那么好看又有魅力,一定讓很多女生趨之若騖吧!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怎么會看上她這只郁悶的小綿羊呢?說不定他在家鄉(xiāng)已經(jīng)娶妻生子了。
那為什么還要來招惹她?討厭討厭討厭,她最討厭他了,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他竟然也沒主動告訴她!甚至她的名字連問都沒問過。
沒有人知道,她是很愛哭的,因為她總是躲起來偷偷地哭。跟她外表不符的倔強,就只顯露在這些小地方上。自她懂事之后就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哭過,就連父母親過世時也是,可是她卻在他面前哭了兩次。
短短兩天,兩次!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被他欺負,覺得委屈,所以哭了,F(xiàn)在回想起來,自己在他面前哭,是不是為了要博取他的憐愛呢?
女人真是沒用;葉彌希,妳最最沒用!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一連串的鈴聲響起時,她下意識地抓起床邊的手機按下通話鍵。
「喂,您好……喂?」沒聲音,她疑惑地看看手機屏幕,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手機的響音。也對,誰會打電話給她,周末的夜晚大家都去狂歡了,有誰會想到她……一想起來她又想哭了。
鈴聲又響起,這次似乎不太耐煩地持續(xù)按著。
她找了半天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原來是電鈴的聲音,她的門鈴大概八百年才會響一次,所以連她自己都不認得聲音。
現(xiàn)在的她一身狼狽,臉上又是鼻涕又是淚的,當(dāng)然不能以此面目示人,匆匆地跳下床跑進浴室洗臉,抬起頭時,果然在鏡子里發(fā)現(xiàn)微腫的眼睛和紅紅的鼻子……怎么辦?就說感冒應(yīng)該可以應(yīng)付吧!
門外的人似乎愈來愈急了,不僅狂按電鈴還敲著門板。
她是那種別人一趕她,就愈加慌亂的個性,急著應(yīng)付來客,全然忘了要問對方是誰,七手八腳地開著鎖,直到門打開還未見到來人時才產(chǎn)生疑問:會是誰?
門才一敞,她就被一個狗熊似的擁抱給擠進溫?zé)岬男靥爬,那味道不算太熟悉,有點似曾相識……
「Hi,Babe!」
還不及反應(yīng),唇就已被封住,一陣惱人的糾纏后,大個子已經(jīng)不請自入,抱著小女人躺在沙發(fā)上。
小女人被吻得七葷八素,迷蒙的眼波不自覺嬌媚地睨著他!改恪
「我好想妳!拱蕴睾喼毕氘(dāng)場就與她溫存,但現(xiàn)在不行,他不想她一身的馨香沾染上他的汗臭。
竟然是他!
他捧著她的小臉親吻幾回后,起身開始脫衣服!冈∈医栉。」
她的腦筋在浴室的門關(guān)上之后才恢復(fù)運作。他!他以為他是誰?他以為他憑什么說來就來?這個可惡的男人!
不到十分鐘,浴室里那個心情顯然很好的大男人一身清爽地走出來,身上僅圍著一條浴巾。
「妳的沐浴乳用在我身上,讓我覺得好像變成女人喔!」他夸張地說,可能是習(xí)慣了這個屬于她身上的嬌柔味道,用在自己身上反而顯得格格不入。不過不要緊,反正纏綿后必定也會沾染上她身上的馨香。
「你走!」溫順的小女人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趕人。
「寶貝……」他不明所以。
「你走。∧阕!」小女人從沙發(fā)上跳起來,跑到他面前推他。
「寶貝,噓……寶貝……」他彎下腰,雙手捧著她巴掌大的小臉,這才發(fā)現(xiàn)她眼眶的紅腫。
「不要碰我,你快走!」她想撥開他的箝制,卻力不如人,不甘心的淚水無預(yù)警地暴發(fā)。
「噢……別哭……別哭,寶貝……噓……別哭……」他吻去她的淚,哄她、寵她,他來,不是要看她的眼淚。
「別叫我寶貝,我不是你的寶貝……你走開……」雖然聲音嬌軟得沒有魄力,可是她是真的好難過,任何人都可以當(dāng)他的寶貝,她才不要像其它女人一樣被他騙,被他的溫柔所騙、被他的甜言蜜語所騙,她不要。
「妳當(dāng)然是我的寶貝,我最疼妳了,難道妳不知道嗎?」感覺到她不再掙扎,將她拉入自己的懷里密密環(huán)繞著。她心情似乎很不穩(wěn)定,可是他一點也不介意她對他使使小性子、在他身上發(fā)發(fā)脾氣,如果發(fā)泄之后的她的心情會平穩(wěn)些,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他更會永無止盡的包容她。
她本來就心腸軟,他三言兩語這么一哄,她又忍不住想相信,狠不下心說出更難聽的話,只能靠在他懷里嗚嗚哭泣。
女人真的好笨!
「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心情不好?」
她悶悶的,不說話。
他不來,她想念;他來,她又不想他來。如果告訴他自己心情不好是為了他,又怕他會有壓力,嚇得他往后都不敢來找她,這種心情真的好痛苦。
「沒關(guān)系,妳不想說就別說!顾е髷[右晃,像在跳舞,「有沒有想我?」她最好是有,否則他將會……很難過很難過。
無時無刻不想,他把她害慘了,她在公司里百般掩飾自己的痛苦和無奈,又不敢讓秀琪她們知道,她們一定會笑她傻。
「你去哪里了?」聲音像深宮怨婦。
「我回英國去了,上次我不是和妳說過了,我要回英國兩、三周?」
「有嗎?」反正騙人又不要錢,隨他怎么說。
「好懷疑的眼神,妳這么不相信我,我會傷心喔!」他似真似假的說。
她抬頭看著他一會兒,靠回他懷里!冈瓉砟闶怯恕!
大男人的身體突然定格。等……等等,這小女人對他未免也太漫不經(jīng)心了吧!他們已經(jīng)這么親密了,她卻告訴他「原來你是英國人」?!
忍!大丈夫,小不忍則亂大謀。
小女人看起來很沒膽,又正值心情欠佳的狀態(tài),不能太沖動,如果嚇到她,搞不好又哭給他看,他可不想。
「欸……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雖然知道自己沒資格問太多,但她也不想到最后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啊!
「Elliott!」忍!
她含在嘴里練習(xí)了幾次,決定放棄!负秒y念……我叫葉彌希!
他瞇起眼,她要不要立正稍息后彼此再來個自我介縉?她竟然會以為他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知道。」口氣有些沖了。
她驚奇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引你怎么會知道?」
「我就是知道!共灰魬(zhàn)他的耐性。
「你回英國做什么?」雖然不該問,但還是忍不住想多了解他一些。
「公事!孤曇艟o繃。
「你……你別不高興,我沒有要做什么的,我只是好奇,我沒問題了!共煊X到他的不悅,她有些慌,她不是故意要探問太多,也不會探聽他的數(shù)據(jù)后死纏爛打,如果他不喜歡她問,那她不問就是了。
怕氣氛被自己搞僵,她連忙岔開話題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家?」明明她房里的燈全滅了。
「妳還能去哪里呢?」他沒好氣地說。這小乖乖前兩次都算是誤闖龍?zhí)痘⒀ǎ眉言谑潜凰o吃了,不然他根本不敢想象若是別人將她帶走的畫面。
他這么說讓她聽了好難過,他說得沒錯,她這么無趣的一個人又能做什么?她沒什么朋友、個性也不活潑、甚至連和人說話都說不好,有誰會找她出去玩……
「對啊……我真的沒地方去……」所以他來,是不是看她可憐,來給她解悶的?雖然這幾年等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她也不是全然不懂,他這種舉動,就叫同情吧?是吧?連她都為自己感到悲哀,別說是他了。
收拾起受傷的心情,她強迫自己對他笑。
「那你呢?你怎么會來這里?」他一看就是那種生活豐富的人,怎么會愿意在這大好的周末夜來找她?
「妳說呢?」她竟然還敢問他!他一下飛機就直奔她這兒,她以為他將三個禮拜的工作日夜趕工,縮到兩個禮拜是為了誰?
他真是個傷人心的高手,老是兩三句話就將她刺得傷痕累累。他的反問讓她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能直說嗎?說出那個傷人也傷己的答案。
「我不知道……」她假裝不在意,笑著。
「別那樣笑,好丑!」他伸手撫去她強堆起的笑容,她在掩飾什么?
她迅速低下頭,將要逸出喉間的哽咽咽了回去。她也不想要笑得這么假,她也覺得這樣的自己好丑陋,可是最近的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因為……因為如果不笑,她就會忍不住哭出來。
她眼眶中的淚水落在他光裸的腳背,腳背上的濕意,讓他發(fā)現(xiàn)他又成功地將她惹哭了。
「怎么又哭了?我問的問題有那么難回答嗎?」
她搖頭!肝遗隆履汶y、堪。」
「沒關(guān)系,我不怕!
「可、可是,我更怕自己難堪!
「是什么答案會讓我們都覺得難堪?告訴我,寶貝,為什么我會來這里呢?」
「因為……你、你要跟我上床……」想不出別的了,除了同情,其實也是因為她是個方便的床伴,不是嗎?她沒有抗拒他,所以他也把她當(dāng)成隨便的女人。
艾略特不得不承認,一開始他的確是為了要和她做愛而來的,但,他是男人!雖然他無法為自己的想法開罪,但……
他不發(fā)一語的放開她,走到玄關(guān)處拿起自己的隨身行李,找出衣物開始穿上。
他要走了,這個訊息讓她哭得更加傷心。
她蒙眬的大眼偷顱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果然生氣了,因為她的老實惹他生氣了。她讓自己陷入困境中,她不想他離開,但她若開口留他,是不是就表示自己不介意當(dāng)他的性伴侶?她不想這樣,她不要只當(dāng)他的性伴侶而已。
著裝完畢后,他沒有走向門口,反而回身走向她,將她抱個滿懷。
「你不是要走了?」她像個小女孩似的哭問,眼里有著不解。
「誰要走?沒有人要走,寶貝!
她淚眼迷蒙地仰頭望著他,嚶嚶地指控,「你穿衣服了……」
「穿衣服不代表我要走,我只是穿戴整齊而已,因為我怕妳對我有遐想!」他幽默地說,終究還是舍不得她哭,盡管被她誤解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和她的眼淚一比,就什么都不值錢了。嚴格來說,讓她有這樣錯誤的解讀是他的錯,他不該讓她有這種他來就是為了上床的感覺,他覺得很抱歉,從現(xiàn)在開始,他會慢慢證明,證明他并不只是要她的身體而已。
她還當(dāng)真的看了他的衣著一眼,點點頭。
他反被她給逗笑,抱起她輕盈的身子,用鼻子磨蹭她!笇氊,妳真可愛!」
她不懂他是怎么了,心情落差真大,上一刻明明臉色鐵青得像要劈人一樣,現(xiàn)在卻笑嘻嘻地說她可愛,她快被搞胡涂了。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有些人會怒極反笑,她擔(dān)心他是其中之一。
「嗯……有一點!
「可是……你在笑!顾行┖ε碌乜s縮身子。
「因為妳很可愛。 顾f著,又啄啄她的唇瓣!高沒吃飯對不對?」
她本想點頭,但點了一下又突然搖頭,她記起自己吃了一塊面包。
「這算是有還是沒有,妳們的語言真是難懂!故且颤c頭、不是也點頭,有時是又搖頭、不是也搖頭,好復(fù)雜。
「我有吃!
「吃什么?」
「面包!
「那不算正餐,只是小點心!顾m正她那要不得的觀念,在他們的國家晚餐是很重要的,有時一吃就要花上兩個鐘頭,而她竟然學(xué)小老鼠啃面包算數(shù)。「我們?nèi)コ燥埡貌缓??br />
「我不餓……」小綿羊嬌滴滴地趴在他懷里,思念了兩個禮拜,現(xiàn)在自己就在他懷里,有些不太真實,她想要記住這種溫柔的感覺。
總算知道為什么女孩子那么愛談戀愛,原來被人寵的感覺這么好,讓她舍不得放手。
「可是我餓了,妳陪我去吃飯好不好?」雖然他其實比較想吃她……他得趕快把她騙出這個屋子,她只穿著小小的細肩帶背心和一條充當(dāng)睡褲的合身小熱褲,她甚至沒有穿胸罩!如果再待下去,他遲早會把持不住,擦槍走火。剛剛才被她誤解,他可不想讓她真以為他們之間除了性就別無他物。況且,她太瘦了,骨架嬌小,又纖細,很容易讓人家以為她未成年,不多養(yǎng)些肉怎么成。
「好吧……」她一向不太懂得拒絕他,況且她是那么那么地愛他。「那我換個衣服。」
他阻止她去翻衣柜,從自己的行李中變出一個盒子遞給她。
「去換上。」他輕聲催促。
她乖乖換上一襲絲質(zhì)削肩淡粉紅連身小洋裝,V字領(lǐng)口沒有開得太低,將她柔美的鎖骨和優(yōu)美的肩線呈現(xiàn)出來,長及膝上的裙襬自成波浪,飄逸得不得了。
他滿意的勾起嘴角,上前迎接她。
「妳好美,寶貝!箍雌饋硗耆駛公主,優(yōu)雅中不失風(fēng)情。
「要、要穿這樣?」這根本是件小禮服,她又沒要去參加宴會。
「這樣很好,全世界沒有一個公主比得上妳的美。」而且是屬于他的公主。
盡管他話語真假不清,但她依然為他的贊美紅了雙頰。
童話世界里的仙杜瑞拉,大概就是這種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