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史仁斌一反前日的馬不停蹄,竟悠哉悠哉的逛起大街。
“嘿,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有閑情逸致帶我逛市集,不趕路了?你是不是頭腦燒壞了?”小雀的劣根性又犯了,他愈是對她好,她愈要挑釁他,天知道她多想看他生氣的臉。
“我擔(dān)心你一直悶著,心情不好,自然史某也跟著遭殃!笔啡时髮λ蛲淼谋憩F(xiàn)似乎心有余悸,不過嘴里說是說,他倒是也挺享受在大街上閑逸游賞的樂趣。
“記仇,小人!”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說沒兩句,她就輸了。
“史某豈有小人之作為,只是凡事都得未雨綢緞,若是已知不為將有難以預(yù)料之嚴重后果,何不為之?”
“去去去,你別跟我咬文嚼字,什么之之之之的,不懂、不懂啦!” 小雀最受不了他那老八股的個性,非、常、討、厭!
“你年紀小,又沒讀過多少書,自然難以理解我的話!比羰切∪缚闲母是樵竿厝,他一定會“再教育”她,好收收她的野性。
“我哪里小了?我可已經(jīng)十六歲,算是個大人了!
“哦,大人?”史仁斌嘴角似笑非笑,直指街角的小攤。
“哇!糖葫蘆、糖葫蘆,我朝思暮想的糖葫蘆!”
小雀看到自己的最愛,噙著快樂的笑容,啥也不顧的直撲過去,壓根兒忘了方才還在跟史仁斌斗嘴。
一會兒,她凝著一張臉走回來,手上空空如也。
“怎么?‘大人’不吃小孩子玩意兒了嗎?” 史仁斌特別加重大人兩字,小雀聽了臉色更黑了。
“不是,”她直直的看著他!耙驗槲覜]錢!
都是死人冰害的,昨天要不是他強行帶她走,她怎么可能身上一毛錢都沒帶。
“說的……也是,是我的疏忽!彼呱锨,贖罪似的替她買了一大包糖葫蘆,準備一路上堵住她的嘴巴,免得兩人間的戰(zhàn)火愈演愈烈。
“死人冰……你給我這么多干嗎!會融化的耶!很惡心的,你有沒有常識呀!”
她連忙把多出來的糖葫蘆一根一根插回小販的攤上,并向他要回多余的錢,想也不想的自個兒收了起來。
糖葫蘆小販完全搞不清楚這兩個人到底在吵什么,只好自認倒霉的摸了摸鼻子繼續(xù)做生意。
史仁斌見她孩子氣的舉動,也只能無奈的向小販說了聲抱歉,便拎著她的領(lǐng)子走到一旁。
“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瞧你見到糖葫蘆像見到爹娘似的。”
“才怪,見到糖葫蘆比見到爹娘親切多了!彼彀腿霉墓牡,口齒不清回道。
“爹娘很早以前就落跑出去游山玩水了,整個丐幫都是哥哥在撐,現(xiàn)在連哥哥都一去就是大半年,可苦了我這倒霉的代理幫主,有時還得接見些來路不明、又會綁架小孩的客人……哎呀呀!真是不提也罷!毙∪该髦(xùn)了史仁斌一頓。
他倒也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瞧,我現(xiàn)在就把自己當成個沒爹沒娘的孤兒,人家說的尊親敬長,可沒放在我眼里過,倒是糖葫蘆……有錢時就買一串,沒錢時也可以膜拜一下,你說這的確是比爹娘親切多了吧!”
“這樣說倒也無可厚非!睂τ诒凰钠婀终撜{(diào)說服,史仁斌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說起來,那個施米的華龍幫幫主也比爹娘親切多了!
“哦,這怎么說?”
“至少他還能喂飽小乞丐們的肚子呀!哪像我爹娘說小孩子是餓也餓不死的米蟲,其實……才怪!討不到東西吃的時候,就餓得想打人,有時受不了了,只好跑到后山拼命喝溪水,喝到飽!
史仁斌聽到這,不禁眉頭深鎖。這幫小乞丐之前到底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可是從他們天真無邪的臉上竟看不出對命運有絲毫的怨忽……
“不曉得沒有我,南瓜子他們有沒有餓著了?說不定會被人欺負,唉……” 怎么自己愈來愈愛嘆氣了,唉唉唉!
“不會的,你盡管放心好了!笔啡时蟊WC似的對她說。
“喂,別露出那種憐憫的眼光,我爹娘也許不夠負責(zé),但他們的話是不必懷疑的,餓肚子……的確是餓不死人的啦!看我長這么大,還不是活跳跳!
她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笑出聲,
“你能這么想就好。走,我們?nèi)ゴ蟪砸活D! 史仁斌指指前方不遠處的酒樓。
“蝦米?又要吃呀?”她摸摸昨晚撐大還沒消的肚皮!可是嘴與胃的反應(yīng)不——不但口水直冒,雙腳還不知不覺的移過去。
“你會喜歡的,這家酒樓有賣好吃的大龍蝦喔!”
“大龍蝦呀!那我就不客氣了。”對史仁斌的荷包不客氣了!她在心中偷笑。
不消半個時辰,桌上又堆滿了被扒干凈的碗盤,而個兒小小的雀姑娘仍是眉頭也不皺的嚷著“再來一碗”,讓早已停著的史仁斌瞪大了雙眼。
“小雀,你剛才不是喊飽了嗎?這樣吃……”胖死了怎么辦?他很想說,卻不敢。
“你沒當過乞丐不懂的啦,有凱子要請客時,當然得趕快補一補,難道要等到窮回去時才后悔嗎?”
“不不,你盡量吃,我不多說就是了!
“唉,說也奇怪,我總有種感覺……最近我身邊怎么總是出現(xiàn)凱子呢?又是那個什么華龍幫幫主,又是你這個請客狂?”怪!真是太怪了。
“你好像對那個華龍幫幫主很有好感?” 史仁斌狀似滿不經(jīng)心的問了一句。
“那當然,我對他印象好得不得了!碧峁┒嗌偌Z食和好感度絕對是成正比的,這一點絕不容置疑,
“哦……很少聽你夸贊人,不太習(xí)慣!
“怎么著,該不會是吃味了吧?放心啦!他一定長得又老又丑,你就算沒他那么慷慨,也不至于輸太多!
“又老又丑?你怎么知道?”
“拜托……用膝蓋想也知道,既然可以當上幫主,肯定是個老頭;至于丑嘛……那是用來安慰你的話,聽聽就算了。”小雀快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又繼續(xù)快樂的扒著碗里的食物。
“哪有這樣猜的!彼麑嵲诓欢禺惖乃季S。
“嘿……說真的,我挺欣賞華龍幫幫主的,他可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好人呢,即使沒見過他,也想對他多了解一點!
“是想和他接近一點,看可不可以撈到什么好處呢!”史仁斌瞅著她。
“話怎么可以這么說呢!想和崇拜的人親近是人之常情,我覺得一個男人,呃……就應(yīng)該像那樣。”她說著還打了一個飽嗝。
“你還真敢說,白吃白喝我兩天,現(xiàn)在心里卻直惦著一個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的男人!
“我哪有……倒是像你這種悶悶的、有點自閉的傻大個,真不知道有哪家的姑娘會看上你,說到頭我還得替你擔(dān)心起來!彼O驴曜,認真的做出“擔(dān)心”的表情。
“這你不用多費心,只要我愿意,姑娘要多少有多少!敝皇撬浆F(xiàn)在還沒那種意愿呵!
“哼!色情狂!毙∪覆恍嫉念^一偏,在心里把種馬種牛種豬這些詞兒全罵了一遍。
“我是色情狂?”堂堂他一個……居然被罵成色情狂?
“你昨晚差點把我看光了,不是色情狂是什么?”她索性翻起舊賬。
“史某自認已對你十分君子,若你仍有怨言,史某今后更加注意就是了,絕不會發(fā)生讓你誤會的情況!睕]想到看她男孩似的打扮,內(nèi)心仍是個不折不扣的姑娘家,也許他那么做真的行為失當。
此時,酒樓角落的兩個男子,一面朝史仁斌這邊瞧,一邊鬼鬼祟祟的小聲對話著。
“軒哪!你看斌是不是瘋了?居然和那個丫頭吵成這樣。”其中一人看到下巴快脫臼了,還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是事實。
真難想象,他那張千年大寒冰的酷臉跑哪去了?
“小雀就有這種讓人放下身段的能力,我早就見識過了!辟\兮兮的白衣人,居然就是原本已先啟程的楚偉軒,不過他至今還逗留在這,顯然就是不愿錯過史仁斌和小丫頭的精彩對手戲。
“真的假的,要是斌這模樣給大老爺看到了還得了,嘖!边是一身長工打扮的唐文彥,對這個只有兩面之緣的小姑娘感到不可思議。
“沒錯,要是斌回去還是這副德行,大老爺不拆了他才怪。”楚偉軒一如往常做出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不過心里還真有點不祥的預(yù)感。
“沒想到施米那天和我講了幾句話的小姑娘,竟然和斌這么熟,我還差點想介紹他們認識咧!”好險沒有……不然他就太糗了。
“省省吧!看他們你來我往的斗個沒完,就知道不是一日兩日的孽緣,就算不是我們自個兒找上門,他們還是會碰頭的!
“噓……軒,你看他們。”
小雀突然跳起來,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不管,我就是想自個兒走走,難道這樣都不行嗎?”
敢情她已經(jīng)跟著史仁斌跟膩了,想嘗嘗自己飛的滋味?
“你以前沒來過這,會迷路的! 史仁斌試著和她說道理。
“我從小帶著小乞丐滿街跑,從不知迷路為何物,我只是出去溜溜,一時半刻便回來,你到底擔(dān)心什么?”
“哇!好兇的小婆娘。”唐文彥對她的潑辣不敢恭維,只能在一旁祈禱兩人別真的打起來就好。
“小雀,我的時間不多,今天在這已耗費多時,得趕快啟程才是!
“如果你嫌我浪費你的時間,大可明講,我自然會走開!彼耆俗约菏撬x擇的“寶物”,理應(yīng)乖乖的跟著他回去。
“我沒打算讓你走! 為什么他總是和這個小女孩爭辯不休?真搞不懂。
“好,我不走遠,一下下就回來,讓我透透氣好嗎?”
“真的?”他以前從不會問這種話,真的假的他一眼便知!但面對她,他竟失去判斷能力。
“放心,老娘什么都會,就是輕功一竅不通,沒法像你那樣一躍千里,所以用膝蓋想也知道跟你玩捉迷藏是最蠢的事。”
“你每次生氣就會自稱老娘!彼惯記得清楚。
“你管我!备也话阉丛谘劾铮囊惶齑虻盟麧M地找牙。
“好吧!你出去走走,我在這等你回來,不要太晚。”
就相信她一次吧!她正是愛玩的年紀,怎可能老讓他跟在身邊。
“早說嘛!害我跟你扯得喉嚨好痛!彼吹构制鹚麃怼
“這銀票……你帶著,收好!彼贸鲆话賰摄y票,塞進她的手里。“萬一走丟了,不會餓著!
“我哪有這么笨……”她咕噥著,卻也有種心思被看穿的羞赧。
她快步往樓梯走去,只想趕快脫離他的視線。
“喂喂,她朝我們這邊過來了。”唐文彥嚇了一跳,以為形跡暴露,準會被修理一頓。
“你想太多了,別忘了我們帶頭紗是干嗎用的!背䝼ボ巼@了一口氣。這小子和他年齡相去不遠,怎么老是毛毛躁躁的?
“呃……說的也是……”語未畢,就被像旋風(fēng)一般沖過來的小雀給狠狠踢了一腳。
匆匆忙忙的小雀完全沒發(fā)現(xiàn)有人給她踢到臉都黑了,只草草丟下一句“抱歉”就快步下樓去也。
“我咧……人衰的時候,別說戴頭紗了,戴鋼盔都會受傷!碧莆膹b牙咧嘴的撫著受創(chuàng)的小腿骨。
“你們兩個……”不知何時,史仁斌已站在兩人的背后,陰沉沉地拍了拍他們的背。
“老大……嘿嘿……好巧,你腳程可真快,這么快就追上我們。”唐文彥看到他的酷臉,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不知說什么才好。
“是呀!還真巧,我以為你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幫辦正事了!笔啡时笠桓绷巳挥谛牡哪樱仪樗缇桶l(fā)現(xiàn)這兩個人還閃耗在這,等著看他好戲。
“斌,我也以為你現(xiàn)在不該在這里同我們羅嗦,易小雀那丫頭恐怕已在回山寨的途中,你不追去?”
“我知道!
“知道還讓她走?你不是想帶她回去?”楚偉軒真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只不過是個女人嘛!手一抬就走了,還跟她羅里巴嗦個什么?
“我還是沒有辦法強迫她去做不想做的事!笔啡时竺嫔氐馈
“嘿,我是不是聽錯了?”楚偉軒挖苦道。
誰不曉得史仁斌的作風(fēng)一向十分強硬,這回竟也有不想勉強別人的時候。真是怪了。
“她只是個小女孩,別拿她跟那些老奸巨猾的人相比。”史仁斌臉色微慍。
看來再講下去就不妙了。
“老大,就算你不想阻止她好了,也該跟去看看吧!這里到山寨要一天的路程,說近不近!
“這用不著你說,我自有打算。”他將手中的銀兩用力的扣在桌上,叫店小二結(jié)了賬,旋即走下樓。
“你們兩個玩夠了就快回幫里,我隨后就到!彼R走前仍不忘交代。
““是!背䝼ボ幒吞莆膹]力的應(yīng)道。
“還真不放心,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背䝼ボ巼@了口氣。
“話是沒錯,不過這趟出來的確玩太久了,我看再不回去活動活動筋骨,幫里弟兄的武功都要超越我了!碧莆膹┛粗约阂簧黹L工的裝扮,恨不得快些回幫把衣服換回來。
“說的也是,找蓉兒幫我的忙還真不放心,她那丫頭機靈歸機靈,正事不知應(yīng)不應(yīng)付得過來,斌又不在,等于她當家了嘛!”
楚偉軒一想到那畫面就覺得恐怖,一個丫頭掌管大局,不就和易小雀在丐幫橫行霸道一般?
不行、不行,得趕快回去控制局勢!他不想再被女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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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子,我們幾天沒出去乞討了,你看糧食這么多,吃都吃不完,我們丐幫可以改叫懶幫了。”
小豆子拍拍撐飽的肚皮,他現(xiàn)在一天吃五餐,快變成大豆子了,以后若要再出去乞討,恐怕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對呀!上次史大哥給的銀票還沒用完,現(xiàn)在那個華龍幫幫主又一天到晚送菜送肉過來,最近好人還真多。”皮蛋說著又吃了一碗。
“可是自己煮東西還蠻難吃的,要不要干脆建間廚房,再請個煮飯的婆娘,這樣我們只要每天等吃飯就行了。”鐵頭苦著臉喝下那一碗過咸的魚湯,直覺得浪費。
“你想太多了!逼渌男∑蜇ぎ惪谕暤恼f。
“首先,我們沒那么多錢請煮飯婆!蹦昙o稍長的李哥哥說話了。
“再來,這里可是丐幫,不是什么皇宮內(nèi)院,煮飯都要請人,太夸張了吧!”南瓜子自許為不挑食的好小孩,他可不覺得有什么不好吃的。
“還有,如果你要嫌的話,自己去外面跟別人討煮好的,別在這里要吃又愛念!必撠(zé)煮飯的小豆子滿腹委屈的噘著嘴。
“沒啦、沒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怕你煮飯?zhí)量嗔,才會說出這種話,我不說就是了!辫F頭見小豆子的淚光已在眼眶中打轉(zhuǎn),連忙好聲好氣的安慰他。
“真的?”小豆子破涕為笑。
“當然是真的,我們大家都喜歡吃你煮的東西!逼さ靶Σ[瞇地又吃了一碗。
“不過,還好雀老大不在!敝霸谝慌悦统缘男《希貌蝗菀卓粘鲎彀椭v話了。
“為什么?”李哥哥問道。
“老大最討厭我們好吃懶做,就算有這么多食物,她還是會統(tǒng)統(tǒng)收起來,叫我們?nèi)ナ袌鰴z葉子!毙《献钣憛挀烊~子了,一直蹲,腰酸背痛的,還不如要飯來得輕松。
“老大也是希望我們不要什么都靠別人,想要生存下去,自己還是得要有一些謀生能力呀!”
“沒錯,若是有一天華龍幫幫主不給咱們送米送菜來,咱們就等著餓死吧!”鐵頭也贊成。
“但是當乞丐好可憐呢!不管是要飯還是搶萊葉,都會被人瞧不起。若是這些食物一輩子自動送上門那多好。”
“是呀!我不求一輩子啦。但能不用工作就有飯吃,能持續(xù)愈久當然愈好羅!”
“所以說,要是老大在,我們的好日子肯定就不會這么多了!
“沒錯,老大一定會去找那個好心的幫主理論,說什么瞧不起乞丐,我們自己會謀生,不用靠他好心等等!
“天呀!別來了,我還希望好日子過久一點呢!”
“她現(xiàn)在跟著史大哥,應(yīng)該也過得不錯吧!想當初史大哥想多給我們一些銀票,也是被她阻止的,好可惜喔,”
“對呀!我也受不了老大的原則,哪有別人要給乞丐還不要的道理,我就不懂為什么我可以接受別人不吃的東西,卻獨獨不能接受史大哥的心意。”
“別說了,在老大回來前好好享受享受吧!”
小乞丐在屋內(nèi)聊得高興,屋外的人兒卻紅了眼眶。
小雀怎樣也沒想到,自己滿心焦急的趕回來看看小乞丐們有沒有餓著、冷著,卻換來如此不堪的評價。
難道,自己以前教他們的那一套做人道理,對他們而言都是束縛、是恨不得早日丟掉的東西嗎?
也罷,既然小乞丐少了她過得比較快樂,她也沒有必要回來自找麻煩,還是回去找史仁斌,履行和他一同回去的承諾吧!
她悄悄的離開了山寨,沒有驚動半個人。
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晃著,過往人潮熙熙攘攘,對她來說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她只是晃呀晃的,直到一頭撞上了一個大個兒的胸膛。
“抱歉!彼÷暤恼f了一句,閃過他,繼續(xù)往前走。
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下一刻,她就被扯回那個人的懷里。
“小雀,是我。”史仁斌當然希望她不要留在山寨,可也不愿意見到她這副落魄樣!澳恪瓌e難過了!
“我收回上次說過欣賞華龍幫幫主那席話,我現(xiàn)在只覺得他討厭!彼挠牡恼f!澳惚人枚嗔。”
“我知道、我知道!彼酀馈
天知道該怎么做才能稱她的心、如她的意!他完全沒有頭緒了。
“為什么我認為自己付出了許多,卻什么都失去了?”小雀頭一次在他人面前流露出無助的表情。
“錯不在你。”史仁斌定定的看著她,心中涌起一陣罪惡感。
“我跟你回去。”她咬咬牙,只要能遠離這里,去哪都無所謂了。
“我不勉強你,這次你自己決定吧!”史仁斌別過臉。
“你不想帶我走!”她不懂,他的態(tài)度怎么和先前差這么多。
“不是你想的那樣!睘槭裁磿退谶@里窮耗?他對自己都解釋不清,怎么向她說明白?
“那你就是愿意了?”
“我本來就是要帶你走的,但我怕你有一天會后悔。”他不相信她真的可以放得下。
“不會!彼隙ǖ恼f。
“也許你知道我是誰的時候,就會后侮跟我走了!笔啡时笮÷晣@道。
“你說什么?”
“沒有,準備啟程吧!”
也許是心情低落使然,這回連史仁斌都沒發(fā)現(xiàn),在前方的街角,有兩雙不懷好意的眼睛正盯著他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