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綿綿,這場雨來得久,一連下了數日,下得人心都快發霉。
"凈,走路走快點,別像個老媽子一樣龜爬!"田月霓將連帽T恤的帽子拉上頭頂,活蹦亂跳地遠遠喊道。
"趕什么?走再快,前面的路還不是一樣有雨,慢慢走啦!"
雷凈有氣無力地跟在后面,她的個性溫吞慣了,自然不會在乎這毛毛的雨絲。
人類的磁場真的很難理解,明明她就是個個性溫吞的女孩,為什么會認識像甜甜這樣毛躁的女子咧?還倒媚地成了至交,任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可是大學四年的友誼可不是白交的,只能說……孽緣吧!
"我快樂嘛!"
田月霓的心情似乎完全不受天氣陰霾的影響,她愉悅地踩著地上的小水洼,連不小心濺起來的污水都可以讓她大笑出聲。"我錄取了!我終于找到工作了!"
雷凈無奈地嘆了口氣。
也難怪甜甜高興啦,畢業了半年多,她便已在家里蹲了半年多,不知道是她的工作運特差,還是景氣真的爛到極點,甜甜竟然從未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真是背到最高點,無怪乎得到通知后,她整個人快樂得像要飛起來似的。
"我知道你高興,可你也……"雷凈正想叨念她幾句,才開了口沒多久,遠方便傳來田月霓的驚聲尖叫。"甜甜?"
所謂樂極生悲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四月霓呆愣地杵在那里瞠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瞪著自己全身的行頭--濕的。全身都是濕的,竟然連內褲也濕了……
嗚……她心愛的蕾絲、高衩、細絲帶的小內褲,就這么給"玷污"了……
一輛墨綠色的克萊斯勒頂級轎車霍地緊急煞車,由車上走下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他才剛關上車門,還來不及走到四月霓身邊,她便已經沖到他身旁開始發飆了。
"喂!這位大叔,你都是閉著眼睛開車的嗎?"她掄起拳頭用力地捶著車頂蓋,管它是多名貴的車,噴了老娘一身濕就是欠扁!
"地上這么一--一大攤水,你竟然看也不看地把它沖過去,還噴得我一身濕,你看我不順眼,是不?"她火大地拉長語氣,強調事件的"嚴重性"。
"大叔?"男人挑高一邊眉,微微撫著露出短髭的下巴,似乎一時還無法接受這個加諸在他身上的稱謂。
"是呀,就是大叔你!"田月霓咬牙切齒地踢了車子兩腳泄憤。"你寶貴的車把我噴得一身濕,你說,你怎么賠我?"
要命!這車的鋼板怎么這么硬吶!踢得她腳痛死了!
"賠你?"男人老實不客氣地將她由頭看到腳,再由腳看回頭上,酷臉上凈是戲謔。"就這件T恤和那條破牛仔褲?"
"還有我蕾絲、高衩、細絲帶的小褲褲!"該死!這家伙那是什么看不起人的眼神?田月霓氣得口不擇言,抑揚頓挫地強調她最心愛的"行頭"。
"蕾絲、高衩、細絲帶的小褲褲!?"男人的眉挑得更高了,他勾起邪魅的嘴角,不是頂相信地盯向她的腿根處。
"喂!你這只老色狼,你到底在看哪里。"田月霓兩手交握,學著功夫影集里的打手一樣折著指關節,可惜拆不出相同的效果,連一丁點兒的聲音都沒有,更別說是"喀、喀"聲了。
"再看!再看老娘就插爆你的眼!"對于披著羊皮的狼,她從來不給面子的!
"嘖嘖嘖……"男人邊搖頭邊發出嘖嘖聲,戲謔的神情更甚,但總算將視線移回她臉上。
"你是什么意思?"她火大地瞇起眼。天殺的家伙,沒事長那么高干么?害她瞪人還得跟著腳尖瞪,哇咧……
"我很懷疑那細--細的絲帶綁得住你的……'腰'。"男人使壞地學她拉長語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惡劣地以拇指和食指比了比細細的直線,湊近她眼前直直劃過。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腰沒腰、要屁股沒屁股,罵人全不帶一個臟字。
"你--"是可忍孰不可忍,田月霓正想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沒想到--
"哥!?"雷凈一看出事了,怕甜甜沖動的性子會惹事,難得地小跑步沖到"案發現場",正當她氣喘吁吁地想阻止甜甜,卻看到一張從小看到大的臉孔--她的大哥,雷颯。
"小凈?"雷颯昧了瞇眼,這小懶貓打哪兒冒出來的?
"凈,你瘋啦,這家伙分明是個精老頭,憑你冰雪聰明的腦袋和美麗大方的優雅氣質,你怎么會糊涂到半路認賊做哥?"田月霓根本就是氣昏了,她僻哩啪啦地拉著雷凈"曉以大義",完全沒發現雷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是啦……"雷凈簡直欲哭無淚,她不停地眨眼,示意田月霓閉嘴。
"凈,你眼睛怎么了?"田月霓莫名其妙地跟著她一起眨眼,兩顆眼球都快眨成斗雞眼了。"就說那老頭礙眼吧,現在害得你的眼睛都'脫窗'了。"
"噓……"雷凈精致的五官全皺成一團。她不斷地圈起嘴暗示田月霓,可惜--
"咦?嚇到抽筋啦?"田月霓拍了拍她的臉。"不行,我帶你去看醫生。"' 開玩笑!小褲褲被"玷污"事小,雷凈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怎能扔下她不管咧?
"嗯哼?"雷颯嘴角微微抽搐,何時他也會有讓人徹底忽視的一天?他不屑地以鼻孔冷哼了兩聲。
"咦?你這個"不良'的大叔怎么還在?"田月霓回頭看了他一眼,詫異地說。"我都不跟你計較了,你還賴在這里干么?"
雷凈緊張地拉著她濕漉漉的袖子,她知道大哥就快要發火了,可不明究理的甜甜還不知死活地火上加油,這下子完蛋了!
"小凈,你打哪認識這么'沒內涵'的朋友?"果然,雷颯露出陰惻惻的笑容,宛如地獄使者般宣布她倆友誼的死刑--
。
第一百次,田月霓氣憤又無奈地在雷家大宅前來回踱步。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有這么不通情理的哥哥,只因她幾句"無心之言",就平白無故地扼殺了她跟雷凈四年來的深厚友誼,他竟然……竟然不準雷凈再跟她見面,不僅電話不準接,連手機都沒收倒底有沒有天理!
死大叔、臭大叔,這也不能怪她呀!在她眼里,超過三十五歲的男人就該被歸類為"糟老頭",雖然據側面消息得知,那位大叔實際"芳齡"才二十八,可他明明就長得很"臭老"的嘛。誰知道他還沒滿三十?
這真的一滴滴、一滴滴都怪不得她呀!
雷颯倚在二樓書房的窗口看報,斜睨的眼早就透過窗戶看到她在門口走來走去,一下子扒抓著那頭俏麗的短發,下一瞬間又猛咬著手指,他實在懷疑那十只青蔥小指到底夠不夠她咬?
田月霓煩躁地走過來又賦回去,大宅前地磚的花紋眼見就快被她磨平了;突地一條野狗由她身邊經過,她百無聊賴地瞪了那條癩痢狗一眼,不料那狗兒似乎也看她不怎么順眼,陡地粗野地吼了她一聲。
這一吼可吼出雷颯的興致來了,他放下報紙,認真地看著那個"粗暴女"會被吼出什么反應;到底她會嚇得落荒而逃呢?還是--
田月霓一把怒氣兼怨氣正無處發泄,這條"白目狗"竟然敢吼她。
好啊,要吼大家來吼啊,WHO怕WHO,難道她還怕吼輸它嗎?
雷颯瞪大了眼直往門前瞧,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大腦。烤谷灰蝗艘还肪驮谒议T前吼得大聲小聲,不少鄰居都探頭出來看了呢!
而那條笨狗,它不是有口銳利的尖牙嗎?到最后竟然還吼輸那個"粗暴女",落了個落荒而逃的下場,嘖,有失狗威!
算了!看在小凈已經氣得跟他冷戰的情況下,他不妨給她個"機會",看看她到底有多少"誠意"挽回她跟小凈之間的友誼。
他慢條斯理地把報紙招疊好,極其優雅地步出書房,始終不曾注意自己唇邊淡淡的笑意
。 **
"親愛的大叔,對于你的寬宏大量,小女子感到無限感激。"耶!臭臉大叔終于肯"接見"她了,那是不是表示事情還有挽救的余地?她好聲好氣地陪著笑,就怕這"小人"大叔突然反悔又收回成命,那她之前走爛的三雙鞋不就白白浪費了嗎?
"你--在門外等了很久?"他蹺起二郎腿,明知故問。
"。"她戒備地瞪著他,隨即打散自己荒謬的想法。拜托,這位世界宇宙超級無情的臭大叔,怎么可能注意到她在門口站了多久?更別說是看到自己極沒品地跟"白目狗"大呼小叫了,嘩!"不久,剛來不久。"她繼續努力地陪笑臉。
"是嗎?"他挑起眉笑了笑,沒有戳破她"善意"的謊言。"那么想必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你想要什么?"要裝傻大家來裝,雖然他跟她差了五歲,論功力,應該還不至于裝輸她。
"咳,是這樣的。"田月霓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大叔,你知道友情是很珍貴的,我這個人啊,最--最重視友情了,尤其凈又是小女子我最--最要好又最--最重要的朋友,所以大叔可不可以高抬貴手,請允許我們繼續交往。"她可是很低聲下氣的喔,這大叔要是還聽不出來,那她……也沒轍了。
誰教大叔是凈的哥哥咧?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當然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雷颯好笑地睨了她一眼,這妮子怎么說起話來,倒像小伙子到女方家提親似的口吻?俗氣!"不過,我實在有點擔心,以小姐你的說話方式跟舉止,小凈恐怕有被"污染'之虞。"
哇咧……田月霓握緊拳頭,這臭大叔分明是暗指她說話不雅、舉止粗鄙,卻聰明地沒有明說,她今天果然遇到高手,不可小覷!
"大叔啊,我是不會說話,當日得罪大叔你也是一時不察,如果我知道你就是凈口中那位英明神武、英俊倜儻的哥哥,我絕對、絕對不敢對你稍有不敬。"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為了維系與雷凈的友誼,四月霓這回就算是面子丟盡,也要凈回里子。
"喔?"嗯,這句倒是挺順耳的,雖明知她口是心非,他倒也大方接受。"你真有那么想跟小凈繼續維系友誼?"不知怎地,這句話竟有那么點酸意?
"當然嘍!"慧黠的美眸滑溜溜地轉了轉,毫不掩藏她心中的想望。"人吶,沒有朋友是很可憐的哩!唉,也難怪大叔不懂啦,以大叔如此'猙獰'的尊容,想必沒人敢不跟你做朋友,那你當然也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說著說著,她竟不知不覺地把心里的想法不加修飾地說了出來,當場又讓雷颯黑了一張酷臉。
"原來你有求于人時,都是這么說話的。"他吸氣再吸氣,唯恐不小心就伸手掐斷她細瘦的脖子!
"嘎?"經他一提醒,田月霓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
糟糕!她忘了這大叔的脾氣似乎不怎么好,她再這么口無遮攔地亂說,恐怕她跟凈就要成了現代版同性的羅密歐與茱莉葉,那豈不悲慘?
"哎呀,大叔,你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不過是嚴肅了點,絕對還是玉'柱'臨風、瀟灑'下'流,不管你走到哪兒,一定是眾人眼光追尋的目光焦點,我這么說,你懂了喔?"她可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好聽話都用在他身上了,他要是還繼續冥頑不靈下去,她真的會舉白旗投降……
其實舉白色小褲褲也行啦,可惜她今天穿花的!
雷颯頭痛地撫著太陽穴,再這么跟她扯下去,他一定先給氣死!
那些個成語是這么念的嗎?他不得不懷疑她的大學文憑是不是偽造的,抑或是走后門、賄賂而來?說不定她是拐著彎罵他---罷了,橫豎那不關他的事。
"好了、好了,如果你想跟小凈繼續交往下去,那……你就來陪小凈一起上美姿美儀的課好了。"看能不能讓她的"氣質"稍微拉到水平相近一點,免得小凈真被她給教壞。
"不會吧!大叔。"'田月霓瞠大了眼,滿臉懼色。"你不會是要我去上那種教人說話心口不一、走路還得走得像根木頭的那種'美姿美儀'課吧?只要是人都沒法忍受的!"平常凈不是抱怨連連嗎?就知道臭大叔絕對會公報私仇!
瞧瞧,她說得好像要把她推進油鍋似的。啐!麻煩的小辣椒!
"小凈已經上了半年了。"意思是,她不把小凈當人看。
"喂,你不要挑撥離間哦!"ㄏㄆ,就知道大叔不安好心眼,說來說去,他壓根兒沒放棄離間 她跟凈的感情。
"怎么,連稱謂都省啦?"他瞇起眼,黑眸閃著警告的詭光。
"不敢,大叔。"她很會看人臉色的。
"我才二八。"雷颯沒好氣地提醒。
"是,我知道了,大叔。"大叔就是大叔,管他二八還三八。
嘆了口氣,雷颯懶得再與她爭辯,他站起身踱到門口,頭也沒回地丟了句話。
"每星期二、五,七點整到家里來。"然后優雅地離開客廳。
田月霓瞪大眼,恨不得在他背上盯出兩個火洞;他真是個沒禮貌的大叔,完全不給人拒絕的余地,不過看在他還肯讓自己跟凈交朋友的分上,她只好"大方'"地原諒他嘍!
。
"你、你、你……開玩笑的吧?"田月霓嘴里塞著半顆柳丁,含糊不清地嚷嚷。
"才沒有呢!"雷凈皺著鼻子,迅速將手上的柳丁脫了皮,她喜歡直接剝開,不喜歡切好了再吃,因為她覺得這樣比較甜。"人家上次忘了問嘛,誰知道你會跟大哥同一家公司?"
人的緣分實在奇妙得緊,甜甜明明跟大哥八字犯沖,上天卻好死不死地將他們安排在最近的距離,好似怎么也擺脫不掉,這豈不有趣?
"怎么會這樣?"四月霓失神地捏了捏發酸的腰,累死了,什么美姿美儀課嘛,簡直折磨人!
"還好大哥的公司很大,也不一定會常在公司里碰頭,這應該是唯一的幸運吧?"雷凈把剝好的柳下放在盤子里,甜甜最愛吃柳丁了,她繼續往下一顆進攻。
"對!老天爺還是憐憫我的。"拭去嘴邊滴下來的柳丁汁,田月霓很快地打發掉心里的不痛快。
"你最近跟'李子'還好吧?"李德明是她們的同班同學,大家都叫他"李子",他也是甜甜的男朋友。
"誰知道他在忙什么?老見不到人影。"打了手機也不回,她都懶了。
"嗯……我覺得李子滿花心的耶,你還是注意一下比較好。"雷凈沒敢告訴甜甜,她曾親眼目睹李子跟別的女人走在街上,而且狀似親密地摟摟抱抱,只能在言辭間提醒好友。
"哎呀,他不敢的啦!"田月霓笑著又塞了半顆柳丁。
"大部分的男人都很花心,你不要太放心。"她是不曉得甜甜對李子投注了多少感情,只是她不想看到甜甜傷心,甜甜是大而化之了點,但并不表示她不會因感情的事受傷。
"有了我這么舉世無雙的超級女朋友,諒他也沒那個膽子亂來。"田月霓超有信心地大笑著,反而安撫起雷凈的多心。"凈,你這么說,可把大叔結算進去嘍!"
"我不否認大哥的確交過不少的女朋友,可是我總覺得大哥根本不夠認真,跟他交往的女人通常不超過一個月。"每次她看到的都是不同的女人,甚至連名字都記不住,久了,她也懶得去記了。
"哇喔,看不出來大叔有那個行情。"為什么會有女人喜歡那嚴肅又"臭老"的大叔咧?不解!
"你可別這么說喲!"雷颯是她最最崇拜的人,從小他的功課就好,長得又高大又帥,以后她交男朋友也要交這型的。
"可是有很多女人追看他跑呢!但他不見得每個都要!"雷凈忍不住為大哥辯白。
"是不見得每個都要,但還不是一個換過一個。"
田月霓翻了翻白眼,凈的話根本前后矛盾嘛!"我最討厭花心大蘿卜了。"
"是喔,那你還是把李子管緊一點。"她又沖動的提醒一次。
"安啦、安啦!吃柳丁。"
田月霓將一顆完整的柳了分成四份,一份塞進雷凈的嘴里,凈的嘴沒她那么大嘛,只能塞四分之一嘍!
雷凈嘆了口氣,她真的很不希望甜甜傷心吶!
"今晚要不要睡這里?"雷凈看看時間,隨口問道。
"廠ㄆ……你想干么?"田月霓彎起眼,一臉使壞的表情。
"開睡衣舞會,好不好?"雷凈被她挑起興致,開懷地提議。
"睡衣舞會?我又沒帶我那美美的睡衣來。"'田月霓眼睛亮了亮,隨即撤撇嘴。"而且你那么保守……喂,你可別跟我說,你的睡衣還印著HELLO KllTY哦!"什么年紀了還穿那種幼稚的睡衣,噢,想到就渾身發麻。
"你很看不起人耶!"雷凈敲了她一記響頭。
"看起來就像嘛!"田月霓笑著揉揉頭上的小包。
"我跟你講,上次我偷偷買了好幾件透明蕾絲的睡衣,性感得要命,包準你看了流口水。"她知道甜甜最喜歡那種美美又性感的內衣褲和睡衣了,忍不住偷偷告訴她,女孩子總是沒有秘密的嘛!
田月霓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雷凈。"真的、假的?你可別騙我!"
"真的,真的啦!"雷凈興奮地拉著她,總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嘛,不然她真的沒勇氣嘗試第一次。
"凈,你學壞了!"田月霓賊兮兮地彎起眼眉,好笑地推了雷凈一把。
"還不是跟你學的。"雷凈以太極拳之姿,將罪名又推回田月霓身上。
"快啦、快啦,小聲一點,別讓我哥聽到了…
兩個女孩躡手躡腳地往雷凈的房間移動,伴隨著細小的交談聲和不明究理的嬌笑聲,這就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