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天,他們依然無法讓皇上軟下心來,收回成命。
「今天,你還要去嗎?」看著日日奔波不停的風征詔,斯文好看的臉已被憔悴、疲累爬滿眼角眉梢了,看得左霏霏心痛不已,幾乎想叫他放棄算了。但想想,他一直這么拚命努力,如果她不支持他,她也不配當他所愛的人了。
「嗯。」風征詔簡短地回答一聲。
左霏霏拿起外套幫他穿上!赣浀靡詵|西,還有,不要一直站在外面等,日頭很毒辣呢!」
「什么時候,妳也這么啰唆了呢?」風征詔半開玩笑地道。
她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會這么關心一個人、這么愛碎碎念,她是左霏霏、一個作風大剌剌的人呀!但看著日漸憔悴的風征詔,她就是無法再像以前那樣。
「你很討厭我這個樣子嗎?」左霏霏把他的領子整弄著,輕輕問道。
風征詔抱住她的纖腰,額頭與她的相抵,然后兇兇地問道:「討厭妳?妳敢再說試試看!
左霏霏笑著推開他!肝野l現你越來越兇了,比我還要兇!
風征詔輕輕咬住她紅濫的唇瓣,直到汲取夠了,才放開。「所以妳可不能再說傻話了,不然--」他作勢要咬她。
左霏霏笑得直喘氣,她扭著身子躲開他的攻擊。「你壞喔。」她羞他。
「誰教妳喜歡我呢!」他笑道,鼻子在她的頸窩處輕輕摩挲著。
左霏霏臉一紅!赋裘!」
「妳敢說下?」風征詔搔她癢。
「呵呵,別來、別來,」她笑得花枝亂顫!肝遗隆掳W……喂!」
「喜不喜歡我?」他非要她肯定不可。
「喜……喜歡!」左霏霏一點骨氣也沒有,很快就投降了。
「妳呀,做不得大事,這么一點小苦頭就投降!癸L征詔笑嘆道。
左霏霏吐吐舌!刚l教你這么厲害呢,專攻人家的弱點!
風征詔看著左霏霏,她原本粉紅光澤的臉,因為笑而更顯艷紅,眸子輕輕漾著水波。她眉兒彎彎、眼兒彎彎、嘴兒彎彎,看得他心神蕩漾。
低下頭,他又再度攫住她的唇,擷取著她的甜蜜,與她一起載沉載浮,浸在美妙難言的世界里,不愿清醒。
「大姊,我們要出發了。」門被敲響,左霓霓綿軟的聲音穿透門縫,震醒了相吻的兩人。
「妳要出去嗎?」風征詔放開左霏霏,她亮麗嬌顏上的唇被他吻得紅滟滟了。
左霏霏點個頭!肝覀円グ萦^音呢!」
「妳相信這東西?」
「不信,」左霏霏歪頭道!覆贿^,我可以從現在開始相信!谷绻`的話。
「我信人定勝天!癸L征詔不是對神鬼不屑,只是他更相信人是能改變命運的。
左霏霏笑笑!负昧耍瑫r候也不早了,我們還要趕去郊外呢!」說完,她把門打開。
「路上要小心。」風征詔跟著她走出來,邊叮嚀著。見到聶云與左霓霓站在一旁,他向他們打個招呼,又對左霓霓道:「霓霓,她這個人不大認路的,妳要小心帶好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左霏霏抗議。
左霓霓柔媚一笑!感辛耍t大哥,我會看好她的!
聶云拍拍風征詔的肩膀。「我們也要走了!
「征詔,別累壞身子喔。」左霏霏依依不舍。
「妳也是!
直到風征詔出了門,怎么望都再也望不到他的背影時,左霓霓才碰碰左霏霏的手肘。
「大姊,我發現妳越來越有女人味了!棺竽弈扌Φ馈
「什么意思?我以前很男孩子氣嗎?」左霏霏瞥她一眼。
「對。呏徊钚詣e與穿著了!棺竽弈廾蜃煨Γ碜右恍闩芰顺鋈。
「霓霓!」左霏霏嚷著,追了出去。
于是,兩個如花蝴蝶般的女孩兒就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中,翩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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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有一座「觀音廟」,每逢初一、十五或其它重要的節日,香火就特別盛。據聞,誠心來拜過觀音的,希望的事都會發生--前提是,你所許的愿必須是不損人利己的。簡言之,就是好心有好報。
左霏霏不知道觀音是不是真的靈驗,但多日囤積下來的那些彷徨、無措、無奈和焦急,這種種復雜的情愫,幾乎快要將她的心擠出一個大洞了,她需要宣泄的管道來排除這些悶氣,因此她便來拜觀音了。
「拜觀音,最重要的是--」
「誠心!棺篥舆^霓霓的話,霓霓一路上不停地說,好象她沒有誠心似的。
「好,那妳在這里拜拜。」左霓霓用手帕擦擦額上的汗,就算像她這種不易出汗的人,在擠過重重人潮到廟里時,也要出一身的汗了!肝胰タ纯催有沒有房間,還要吃頓齋菜才好呢!」
左霏霏點頭,然后雙膝跪在蒲團上,再把自己帶來的香與食物一并放到桌子上。
「妳要把香插到這里來才可以的!古赃呉话褱厝岬穆曇糍咳豁懫穑篥D過頭去,見到一名秀麗、端莊的女子正對著她柔婉地笑,纖白的指尖直直地指向香爐。
「噢,」左霏霏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以為要先拜才上香的!
「要先拜,再許愿。然后再拜、插香!古訙厝岬貙λΦ。
「謝謝妳,我都不知道原來這么麻煩呢!」左霏霏把香插到爐子里,然后再跪下去。
「妳是第一次來嗎?」女子問道。
「是呀!我以前都不拜這東西,呃,觀音的!
「那妳現在為什么要來?」女子有些好奇。
左霏霏擰起眉,明眸浮起絲絲愁慮!肝业哪腥司鸵粍e的女人搶走啦,毫無辦法下,我只好來拜神啰。」
「真的?」女子吃驚地道。即使訝異極了,但她也只是揚揚眉而已。再看她身邊的兩位婢女,穿戴得很整潔,衣料和頭飾也都是上等的,就知道她是位千金小姐。
「妳為什么不跟她說清楚呢?」女子撫撫胸口,好象真的被嚇到了。
左霏霏看著她!父l說清楚?」
「呃,那個,就是,搶……搶……」女子顯然不習慣這種粗鄙的字眼。
「搶我男人的那個女人嗎?」女子點頭后,左霏霏重重地嘆口氣!肝覠o法跟她說!谷思沂枪饕苷f見就見嗎?
「那,她的爹親呢?」
左霏霏嘆得更大聲!父f了,可是我們說到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還是不答應!」說到這個,左霏霏真是滿肚子火。「真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頑固,明明知道征詔不喜歡他女兒,干嘛非要他們成親不可?為什么非要拆散我和征詔,明明我們才是真正的相愛!」
「征、征詔?」女子的臉色猛地發白,好象隨時會暈倒般。
「對呀!」左霏霏毫無心機地回答。但她很擔心這位秀麗的女子,因為她的臉白得幾乎透明了。
奇怪,她有說了什么讓女子這么害怕的事兒嗎?
「是,是風征詔?」女子謹慎地再確定一次。
「對,」左霏霏很愉快地點頭,繼而才想到。「咦,妳也認識征詔?」
「呃,」女子不大自然地別開眼!赋抢锏娜硕荚趥鳎鞯鸟馬是這個人呢!」
「唉,」左霏霏幽幽嘆氣。「很無奈是吧!皇上一句話,就把我們的感情否定了!
「可是,公主也很喜歡風征詔呀!」女子說道。
「喜歡?」左霏霏大搖其頭。「她只是喜歡而已,可是我已經是愛了。喜歡一個人很容易,但要愛上一個人卻不容易!
「也許公主很愛他!
「只見過一面就愛了嗎?」左霏霏很不可思議地瞠大明眸!笎,是一種甜蜜、是一種酸、是一種苦、是一種澀,公主難道都有了嗎?不可能吧?我與風征詔認識了十年,我也是到了最近才真正領悟到呢!先別說時間的問題,如果風征詔是個朝三暮四,今天說愛我,明天說愛公主的人,公主難道還愛他嗎?」
「當然不!」女子激烈地反駁,惹來左霏霏困惑地一瞥,她才訕訕一笑。
左霏霏對她的反應,只當她也是替自己抱不平,因此也不在意!高@就對了,那既然征詔愛的人是我,公主要他又何苦呢?」
「可是公主怎么辦?」女子幽幽嘆一聲。
「什么公主怎么辦?公主又不是真的愛風征詔,只是她常待在宮里,沒見過外面的男人,所以才會一下子把自己的感情都寄托到征詔身上,公主才不是愛他咧!現在公主最好是跟她皇帝老爹說說,不要再強迫風征詔了,對他們又沒有好處!」
呼,一口氣說了那么多,還真口渴呢!不過看到女子一愣一怔的模樣,左霏霏又飄飄然佩服起自己來了。原來她也可以說得那么頭頭是道!看來不一定要罵人嘛,是不?不過對著這位秀麗的女子,她也是無法對她兇的,原因不僅是她的柔婉,還有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
「妳--真的很愛風征詔嗎?」女子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又笑了--淺淺的,恍如一汪清水。
「真的!」左霏霏只差沒拍胸脯保證了。
「好,我祝妳愿望成真、幸福美滿!」女子盈盈地站起來,她身邊的婢女立即扶住她!赣芯壍脑,我們應該會再見!古訌澫卵,對左霏霏神秘一笑。
「呃?喔,好!」左霏霏發現女子蒼白的臉色又回復了紅潤,她好象不會暈倒了。
「妳剛剛在跟誰說話?」左霓霓望著秀麗的女子翩翩遠去的背影,在左霏霏身邊的蒲團上跪下,悄聲問她。
「不認識的!棺篥@才記起,那女子沒有告訴她、她的名字呢!
「不認識?」左霓霓困惑地望著霏霏!笂吀劦猛﹂_心的呢!妳們都說什么?」
「我跟她說,想要公主跟風征詔解除婚約啊!」左霏霏若無其事地道。
「什么?」左霓霓大驚,拿在手里的香也幾乎抖掉了!笂吀f,說妳想公主離開風征詔?」老天!她該不是真的說了這些吧?
「對。 棺篥耆挥X得有什么不妥。
「老天!」左霓霓真想敲醒這個頭腦不清楚的女人。「她是陌生人,而妳卻跟她說這么秘密的事?妳知不知道,如果她跟皇帝告狀,妳會有什么后果?妳不必等到風征詔成親,妳馬上就要被斬頭了!拐媸菤馑浪!左霏霏怎么可以不看場合、不看人就亂說話?
「她不會的!棺篥隙ǖ氐。
「理由呢?」
「因為她不像那種人。 棺篥呐哪弈薜募绨,要她安心。
左霓霓幾乎要不顧形象翻白眼了。「妳看起來也不像那種沒大腦的人。】墒菉吰褪。而壞人也能一眼就看出來的嗎?」
「可是,她還祝福我跟征詔呢!」怎么說,左霏霏都不相信那女子是壞人。那名女子笑起來是那么地溫柔,眸子是那么地清純坦蕩,她怎么都不相信她是有心機的人。
「妳--」左霓霓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好啦!我下次不再亂說話了,可以了嗎?」左霏霏不想妹妹在這里生悶氣,所以意思、意思地安慰她一下,然后便誠心地向觀音菩薩祝禱。
來拜觀音的善男信女非常多,左霏霏已經占著這位置不少時刻了,而她居然不是一心一意來拜神,還在跟人聊天,信眾都幾乎快忍不住了。因此在她一插上香,就被人給擠了開來。
「那些人急什么呀?」左霓霓被推得顛躓了一下,差點摔倒。
「妳沒事吧?」左霏霏連忙扶住霓霓。
「沒事!棺竽弈拚律溃排c霏霏一起到后院。
「我已經訂了一間房間,在里面吃素齋。」左霓霓說,兩人已來到了后院,有一位尼姑領著她們進了一間小小的房間里。
「希望觀音能聽到我的祈求!棺篥筮纫豢谇宀璧馈
左霓霓靜默了一會兒!复箧ⅲ瑠呌袥]有想過,如果--我只是指如果--萬一詔大哥還是沒能勸服皇上,妳怎么辦?」
「我不知道。」左霏霏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她得不到答案。「妳說,」左霏霏擰起眉!刚髟t如果跟公主成親了,他會不會愛上公主?他還會不會記得我?」她皺起小臉,憂愁地問道。
「當然不會啦!」左霓霓對霏霏悲愁的樣子有些不習慣!笂叢灰紒y想,詔大哥是不可能愛上公主的。」
「為什么不會?我想公主應該長得很美、性情很好的人。」而她什么也沒有!
「妳怎么會這么想?詔大哥又不是只看外表的人。妳不相信他嗎?」左霓霓問道。
「我當然相信他!」左霏霏瞪大眼,對霓霓語氣中似有的誹謗很是不滿。
「我當然知道他愛我,他不愛我,他還能愛誰?」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對她的愛--從她追來的那一刻起。
「那不就行了。」
「只是,如果征詔失敗的話,我們就得分開呢!我該留點什么給他,好讓他永遠記住我呢?」左霏霏自言自語。
「大姊,妳不是坐著也能睡覺吧?」左霓霓在她面前揮揮手。
左霏霏白她一眼!溉思以谙胧虑槟兀
「是嗎?妳也肯用腦子?」左霓霓噴笑。
「左、霓、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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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毫無結果的一天。
風征詔在客棧外站了好一會兒,然后才用手狠狠地抹把臉,他不能讓霏霏見到他疲累的樣子。
「哎呀,是風公子啊!你怎么現在才回來?我們都要打佯、關門了!箍蜅@习逭P門,見到風征詔,連忙叫他進來。
「辛苦了!癸L征詔溫文地一笑。
「哪里!
「人都睡了嗎?」風征詔望望樓上,除了掛在門前的燈籠,里面全是黑漆漆的了。
「可不是。風公子,你也早點休息吧!」老板勉強忍住一個呵欠道。
「晚安!癸L征詔朝樓梯走去。
在經過左霏霏與左霓霓一起住的房間時,他躊躇了一陣子,不知道該不該喚醒左霏霏。他凝視著房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她們大概已經熟睡了。
猶豫一會兒,風征詔最終朝自己的房間定去。雖然他很想見霏霏,不過今晚實在也太晚了。
進了房間,風征詔先是重重地吸口氣,再長長地吐出來。離婚期又近一天了,那簡直是在嘲諷他所做的努力一樣。他真不明白,為什么皇上可以這么固執。難道非要逼死他,才肯甘休嗎?
脫下外套,風征詔燃亮桌上的蠟燭,然后--
他狠狠地被眼前的活色生香給嚇了一大跳。
「霏、霏?」他很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半躺在他床上的左霏霏本來是閉著眼睛的,聽到聲響,她才緩緩睜開眼來。她慢慢地坐起身,對他淺淺一笑。而披在她肩上那薄如蟬翼的外衣便順勢滑落下來,露出里面的肚兜以及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春色撩人!
風征詔狠狠地猛吞口水,所有疲累的神經在見到這一幕時,全都亢奮起來,感官在瞬間變成十分敏感。
噢,他真慶幸今天聶云不回來,不然讓聶云瞧見了,他還真不知該把好友的眼睛剜掉,還是把這個天真、不知瞻前顧后的小女人掐死。
「征詔!棺篥涇浀亟,臉上是羞澀的酡紅色。她也是頭一回做出這么大膽的事兒哪!不過,她真的想為征詔留點什么。她想了一個下午,心想,如果她不能與征詔在一起,那她也不打算有其它的男人了。既然如此,不如就把自己獻給他吧!獻給她最愛的男人。
風征詔渾身一震,他立即轉過身去,沙啞地叫道:「穿上衣服!」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左霏霏對風征詔的反應很是不滿,他應該立刻過來抱住她才是,干嘛背對著她?當她是怪物呀!
「征詔,你過來嘛!」她撒嬌。
聞言,風征詔的響應卻是沖向門口。
這、這、這……左霏霏瞪大眼怔愣了一會兒,然后肝火飆升。什么意思嘛!她是第一次獻身耶!而可以獲得便宜的男人居然如此不給面子?太--過--分--了!
左霏霏火速跳起來,抄起桌上的酒瓶就向著風征詔丟去!改憬o我站。
「啪!」酒瓶在門上狠撞了一下,然后應聲而碎,光榮犧牲了。
但風征詔同時也停下了腳步。哇,好險!差一點點就砸中他了。她想謀殺親夫嗎?
「轉過身來!棺篥瓔珊鹊。
風征詔慢慢地旋過身來,眼睛只敢盯在她頭上的地方。
「過來!棺篥终归_嬌媚的笑容,并向他伸出手來,這么浪漫的時光,她不能讓他見到自己兇的模樣哪。
「不行。」風征詔斷然地道。
「那我過去好了!棺篥瓕λ姆磻趾眯τ趾脷。
「妳別過來!」風征詔有些慌亂。
他難得的慌亂讓左霏霏有了作弄他的興致!肝移!
「霏霏,聽話!」阿彌陀佛,誰來救他?
「你不想要我嗎?」左霏霏來到他跟前,媚惑地說道。
「霏霏!」風征詔無力地呻吟。
「要不要嘛?」左霏霏非要問出個結果來不可。
「我--」風征詔好象聽到「琤」的一聲,腦中的某根弦似乎斷了,然后一片空白。他無法再思考!
「征詔--」左霏霏更加使出媚功來。
「是妳要的,不能后悔喲!」風征詔決定不再跟自己過不去,他狠狠地、深深地吻住她,攫取著她嘴中的馥郁香蜜;緊緊箍著她的雙臂,似乎要把她給揉進他身體里才肯罷休的有力。
「征詔……」左霏霏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已經忘了自己要勾惑他了。
「我在。」風征詔邊答,邊一把抱起左霏霏,往床上走去。
「妳會后悔嗎?」風征詔確認地再問一次。
「我為什么要后悔呢?」左霏霏伸手勾下他的脖子,吻住他。
風征詔緊緊地抱住她,正想與她沉溺時,門突然被人敲得震天價響。
「該死的!」風征詔咒罵一聲,迅速坐起來,把被子將左霏霏蓋得密密的,不透一絲風。
「征詔?怎么回事?」左霏霏問。是哪個這么不上道的?她現在正在做一件很需要勇氣、并且可能是她僅有的一次這么大膽的行為呢!而現在居然被人打攪了,可惡!害她的怒火又飆升,想揍人了。
「我去看看,妳別坐起來。」風征詔交代又交代,才整整衣衫,打開門。
「圣旨到--」悠長的聲音突然響起來,門外已經站了一排太監,還有一些探頭采腦看熱鬧的人。而為首的太監正笑看著他。
風征詔愣了愣。「圣旨?」不會是皇上現在就立刻要他娶人吧?
「圣旨?什么圣旨?」左霏霏大為緊張,剛想坐起來,立即瞄見風征詔殺人似的目光,她才憶起自己的衣衫有多么不妥。
「請風征詔接旨吧!」太監瞄了眼床上的左霏霏,本來是想要她下床也一起跪接圣旨的,但現在外人多,加上時候已晚,他也想早早回去休息,太繁文褥節的事兒能省就省了。
風征詔立刻跪下。
「皇上的口諭,皇上要你在下個月初,迎娶通州左守的女兒左霏霏,不得違旨!固O悠然道來。
「娶霏霏?我沒聽錯吧?」事情怎么會轉變得這么快?
「是的。皇上希望你會對這個決定滿意!固O說道。
「當然、當然!癸L征詔笑咧了嘴,他會不滿意才怪呢!
「皇上怎么突然會改變主意?」左霏霏已經坐了起來,身上穿著風征詔的衣服。衣服很寬大,但也把該遮的地方全遮住了。
「這,奴才就不清楚了,聽說好象是公主的意思!
「可是公主不是說什么都要和征詔成親的嗎?」左霏霏想不通,雖然她也很高興公主不再強逼征詔與她成親。但公主萬一又反悔、說今日的事下算數了,怎么辦?
「是妳勸服我的呀!」淺笑輕盈的語氣在黑暗的盡頭傳來。
很耳熟的聲音,好象在哪兒聽過。
「妳是誰?」左霏霏問,但也不需要多想了,因為說話之人已經走了過來,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下,她秀麗容顏上的笑意卻是非常明顯的。
左霏霏訝異非常!甘菉叄 棺蛱焐衔缭谟^音廟見過的女子,原來是公主!她就說嘛,女子的氣質就是跟別人不一樣!
「我們又再見了,是不?」公主溫柔地笑著。
「我、我不知道,原來妳是公主。」
「你們認識?」風征詔微訝。
「可不是!棺篥D過頭來!肝覄倓傔在想,原來觀音菩薩真的這么靈驗,聽到我的祈求。誰知道,原來是我自己說服了公主的!故朗抡媸乔擅钣蛛x奇,總是有意外之事發生的。
「我就說人定勝天!癸L征詔刮刮她的鼻子道。
「是公主幫了我們才對!棺篥瓕魃钌钜痪瞎!刚娴暮芨兄x妳。」
公主扶起她!覆唬菉呑屛铱辞宄业母星,我現在明白了,我其實并不愛風征詔。所以把他還給妳,是我唯一能補償你們在這段日子里,奔波、擔憂的方法!
「不過公主,其實妳也不用要我們下個月初就成親的!棺篥。太快了,她有些不適應。
「妳不想嫁我?」風征詔大為緊張。
「我還沒想清楚!棺篥瓱o辜地聳聳肩。
「沒想清楚?」風征詔氣得猛磨牙!改菉厔倓傔做那種事!」
「我以為以后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嘛,所以才想給你留點難以磨滅的回憶!」左霏霏理直氣壯地道。
「那妳現在是怎么想?嫁不嫁我?」風征詔的雙臂緊緊圈住她,氣息濃重地逼問到她鼻子來。
左霏霏想向公主求救,但不知何時,所有人都走了,現在只剩下她與風征詔還在大眼瞪小眼而已。
「我再考慮一下!顾軔壅f教又有些啰唆,還不準她這不準她那的;她又生性莽撞,他們成親以后,她不是得困在家里不得動彈嗎?
「妳還有什么要考慮的?妳不愛我了嗎?」風征詔很是生氣。
「我沒有不愛你,」左霏霏嘟起小嘴!改俏页捎H以后,我可以做些什么?」
「相夫教子!顾环磳λ鲆恍┕澎`精怪且不傷害到自己的事。但相夫教子,應該是身為妻子與母親最起碼的事吧!
「可是我不懂什么叫相夫教子!棺篥瓚n愁地道。
「有什么不懂的?做了妻子和母親,妳自會知道的了!惯@是很自然的事,他又不是要她非得遵從他、非得懂什么四書五經,好來教子女不可!
什么叫做了妻子和母親就會懂?她現在就是不懂嘛!而且聽起來,好象是件好難、好難的事,她做不來啦!
「我不要嫁啦!」左霏霏決定任性到底。
「妳!」風征詔快要被她氣死了。
「有什么辦法可以讓妳一定要嫁我呢?」突然,風征詔笑道,好看的嘴角勾著一抹邪惡。
左霏霏打個冷顫!高,征詔,你可以不必笑得這么……呃,邪惡。」害她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妳不是說要給我留下什么回憶嗎?」雖然他覺得這種事應該成親之后才做,但他也不反對必要時候,采取必要手段。
「我有說過嗎?」左霏霏抵死不承認。
「妳說呢?」風征詔瞇起眼睛來,而左霏霏發現,他這個樣子好象更加地吸引人。
左霏霏的纖指輕輕地掃過他的五官。「你很好看!
「有好看到妳每天都要看嗎?」風征詔捉住她的手指,一根根地吻遍。
「有!」
「那妳要不要每天早上睡醒了,都可以看到我?」風征詔一步步地設下陷阱。
每天一醒來都可以看到他?好象很美好耶!
「要!」左霏霏很合作地點頭。
「那要不要嫁我?」
「要--」左霏霏口快地道,然后猛地省悟過來!改愎室庾屛业粝孪葳宓!」
風征詔笑得賊賊的!负芎,妳答應的啰,可不許反悔!
「我--我不要!我才不要依你呢!」左霏霏孩子氣地跺跺腳。
不要緊!他還有秘密武器!笂呁藠呥欠我幾個人情嗎?」終于有上場的機會了!肝椰F在就向妳討,首先妳要嫁給我,然后替我生小孩!构庀胂,他就開心不已,那樣的生活,一直是他夢想的生活!
「你……原來你在那么早以前就已經設了陷阱了,好過分喔!」左霏霏氣憤地輕捶他幾下。「我不管,你欺負我,我不要理你了!」
他捉著她的手輕咬一下。「妳不是最講義氣的嗎?答應的事,怎么這么容易就反悔、不承認?」
「不管!不管!」左霏霏對他吐吐粉舌。
「那就不管好了!」風徽詔決定不再跟她吵下去,直接抱她到床上,看來還是這個方法比較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