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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堂 第二章
作者:朱紗
  “女兒啊,你肚子餓不餓?”霍遠搔搔頭,從三樓走下來。

  “爸?”霍香薊拿著毛巾擦著微濕的長發,驚訝地看著二樓長廊的時鐘道:“你的研究結束了?”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

  霍遠“唔”了聲算是回答她。

  霍香薊的臉上仍有水滴。“我煮東西給你吃。”

  她將濕頭發用毛巾包起,轉身下樓,后頭跟著不知幾天沒睡的霍遠。

  這次的研究時間較長,她已經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沒見到他。

  三樓的實驗室是霍遠工作的地方,只要他開始進行實驗時,總是沒日沒夜地一頭栽進去,完全忘了他還有個年輕貌美的女兒。

  一到客廳,霍連無力地坐進大型沙發,點著頭打起盹來。

  廚房,霍香薊打開空蕩蕩的冰箱,飄出的陣陣冷風讓她想起,她很久沒在家開伙,換言之,她也很久沒買菜了。

  呆愣了會兒,她拉開柜子找出速食包,開始打理霍遠的“宵夜”。

  半晌后,霍香薊端著盤子走到客廳。

  “吃飯了!彼郎厝岬赝浦乖谏嘲l上的霍遠。

  沒反應。

  她又輕輕地推了推,柔聲道:“爸,吃飯了!

  還是沒反應。

  “爸,要睡等一下再睡,先吃飯!

  一陣沉靜。

  “爸!被粝闼E抬起右腳用力地踹向霍連。

  咚咚兩聲,他跌落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霍遠揉著臀部,撐起身子,滿臉困惑!拔宜降聛砹?”

  “是的,爸!被粝闼E臉不紅氣不喘地伸手扶他坐回沙發。“可以吃飯了。”

  霍遠不疑有他地拿起筷子,囫圇吞棗地猛扒飯。

  呵,完全忘了他的本性,可見他真的很餓;粝闼E的烏黑大眼帶笑,解開頭上的毛巾,拿起吹風機吹起頭發。

  “女兒啊,這個月你過得好嗎?”霍遠邊說邊噴飯。他好困。

  “還不錯。前幾天才設計一件晚禮服!彼]著眼撥弄發絲! 

  “什么?”吹風機轟隆隆地,讓他聽不清楚她的話。

  “我說,我前幾天才設計一件晚禮服。”她提高音量,眼沒張,風在吹。

  “哦!還能看吧?”他停下動作,滿紅絲的雙眼看向霍香薊。

  霍香薊關掉吹風機,頭發半干,睜開眼對上她老爸道:“對你女兒有點信心好嗎?”她沒好氣地拉掉電線,“啪滋”插座冒出火花。

  “好!彼稚袂浦查g的火花,然后低頭繼續吃著他的飯,爽快道。

  “吃完要洗盤子!被粝闼E從抽屜里拿出卡片及鑰匙。

  “你要去隔壁!辈皇且蓡柧。

  “嗯!彼こ黾议T,“記得要鎖門窗!

  “好!彼^也沒抬,繼續吃。唉,女大不中留。

  入夜時分的山區總較平地冰冷些;粝闼E雙手環胸,加快腳步。

  蟲鳴唧唧,街邊路燈黃暉閃動,她無聲地刷開花雕鐵門,沿著白磚道,往主屋走去。

  進了屋后,她摸黑上二樓,安靜地扭開木門。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房里四周,映在柔軟的地毯上。

  不知怎地,空氣中流動的氣息,有她最熟悉的味道,不由得,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想念的閉上眼,幻想著他就在這屋里,熟睡在這床上。

  她苦澀地勾起唇角,在心里嘆氣,今晚她太想他了,連味道都那么真實……這樣并不好,她輕輕搖頭,妄想借由這動作將他的身影踢出腦袋。

  搖丁老半天,感覺沒變,味道還在。不行,她錯亂了。

  微弱的光線,讓她在黑暗中順利行走,坐在床沿輕撫絲被,重重的呼氣,思緒神游。

  唔。天亮了?武成新揉著眼,半翻眼皮,窗簾沒關,圓潤的月亮,好……刺眼,讓人討厭,現在他沒心情賞月,只想睡覺!

  無聲地打個阿欠,裹緊棉被,輕巧地翻個身

  赫——嚇死人,誰半夜三更不睡主, 跑來這里納涼又嘆氣?

  從背影看起來,是女人。她看來很瘦……很像……一個人……

  霍香薊側過臉,想拉開絲被睡進去,不經意瞄到一旁的“賊眼”大剌剌地打量她。

  “赫!”受到驚嚇的她迅速起身,跳離床鋪,手上緊捉著被子。

  武成新因她的舉動,被棉被拖拉在床上滾了圈,咚咚兩聲以俊臉當肉墊的慘跌在地毯上。

  武成新蹙眉瞪眼,趴在地毯上沒出聲。她的手勁倒不小,拖得動他,想他也算是人高馬大的男人,現在竟像皮球一般滾到地上。

  丟臉啊。“哎唷!我的臉,嘶——好痛,哦……”鐵定瘀青了!武成新撫揉著臉,困難且緩慢地在地毯上坐正。

  “阿新?”霍香薊聽到他唉唉叫的聲音,吃驚的睜大眼站在原地,非常肯定是他。

  “小薊,你看我很不爽嗎?”武成新放下揉臉的雙手,讓她清楚的看見黑暗中閃動的眸光!像水潭,波光流動。

  “你……回來了!被粝闼E松開手中的絲被。

  “你回來了。”她愣愣地重復說!

  三年前,他不聲不響地出國;三年后,他毫無預兆地回國! 

  她很堅強,從小到大跌倒不哭、被罵不哭、失敗不哭,認為沒啥好哭……但這些年緩緩流逝的時間,一點一滴地將她的心侵蝕個大洞,空洞虛無且縹緲,過一天就疼一天,每天捧著心流著淚修補缺口……

  而今他出現了,就在她眼前,活生生、好端端地對著她,一下子,心里的空缺瞬間被他的身影給填滿,感覺漲到極限,腳像生了根黏在地上,身體強硬的定在原地,完全無法反應。她曾想過幾百種重逢的感人場面,但她現在只能呆愣的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就怕他只是幻影一個,靠近后就消失無蹤。  

  “我回來了!蔽涑尚滤馊珶o,對她露出溫柔的笑,做出敞開臂彎的姿勢。

  霍香薊不再呆愣,二話不說的飛奔到他懷里。“我好想你!毖蹨I霎時潰堤而出。天啊,她真的好想他!

  “我也好想你!蔽涑尚聫臎]想過她會哭成淚人兒,有點手足無措地輕撫她柔順的背脊,淡淡地道出思念。

  “你……騙子……嗚……你想我就……不會出國……嗚嗚……想我……就不會不理我……騙子、騙子、騙子!”

  霍香薊死命地摟緊他,哽咽地哇哇大哭,無法控制自己的失態。

  “好,好,我是騙子。”武成新愛憐地抱著她輕輕搖晃! 

  霍香薊、整個人被他抱在懷里,哭哭啼啼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將他寬大的T恤當面紙用,擤去鼻水,擦干抹凈再道:“不只是騙子,還是個混蛋,會害入傷心掉淚的大混蛋!”

  “好,我是混蛋!蔽涑尚轮貜退闹缚。

  “王八……蛋!”

  “我是王八蛋!

  “過分!”

  “我過分!彼p柔地撥開黏在她臉上的發絲,露出她哭得紅紅的臉。

  他從沒見小薊哭過,從小到大都沒有。他心慌意亂的不知如何是好,想對她大吼,叫她別再哭了,但舍不得對她兇,可又見不得她掉淚,希望她收起淚水,他不知所措的任她數落他的種種不是,只要她高興,他愿意做任何讓她開心的事情。

  “沒良心!”淚水模糊她的眼,他的影像朦朧。

  “我沒良心。”他低頭在她額上印上一個吻,她呆愣;他的唇落在她紅透的鼻頭,她不動;他再親去她流不停的淚,她僵硬。

  他從沒想過重逢會是這等景象,抱著她心里暖呼呼。

  她的淚是咸的,他的心是滿的。

  霍香薊的腦袋開始轉動。他親她?他親她……他親她?!

  憑什么?!

  他憑什么?!

  霍香薊回神就往武成新結實的腹部一拳打去。

  武成新痛得彎腰,扭曲的臉埋在她的肩上。她明明瘦弱到仿佛風一吹就會飛,但力道倒是出奇的大。

  霍香薊推開他,遠離他舒服溫暖的懷抱,用衣袖在臉上亂抹一通,深呼吸道:“你還真有膽回來!”狼狽指責。

  武成新勾著唇,坐上床沿。

  “要嘛,你就別回來!要嘛,就別出國!”霍香薊雙手環胸,睨著他!斑@樣算什么?”老實說,他很懷念。這才是他熟悉的霍香薊!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把這兒當啥?旅館還是飯店?”

  她開始生氣,氣他的無動于衷和無所謂,好像只有她在思思念念,而他一點感覺也沒有,沒愧疚,沒寂寞,沒……想她,對,她就氣他一副沒她不會怎樣的死樣子。

  “當我家!

  “哈,你家?你真好意思說出口,這哪是你家?請你睜大你的瞇瞇眼看清楚!被粝闼E兩手一攤,不以為然的環看這烏漆抹黑的四周。

  “這是我家沒錯。”他在床頭摸到開關,打亮!笆俏矣涘e了,還是你走錯了?”房間里兩人的身影被照得分外清晰。

  霍香薊定格的看著他。糗了,真的糗了!

  武成新坐在柔軟的深藍色大床上,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那床是他的;她腳下踩著觸感極佳的深藍色毛毯,是他的。

  霍香薊不自覺地后返幾步,碰到先前被她捉在手里,現在躺在地毯上的深藍色絲被,她吞下口水,那是他的! 

  “你身上穿的是……睡衣!蔽涑尚碌恼Z氣停頓了會兒,怕笑出來因此輕咳幾聲! 叭胍鼓愦┲,摸黑爬上我的床,是怎么回事?”

  霍香薊干笑幾聲說不出話。

  武成新離開大床向她走來,在她面前幾公分停下。他一百八十幾公分的身高完全壓過她,她的眼直視他的胸膛,結實的體格、好聞的氣息,讓她不敢移動半分,深怕雙手無法自制的扒開他的衣服,舔上幾口。 “小薊,抬頭看我!”武成新環著她,她只得乖乖地服從他的命令。

  “這么晚,你來我家干嗎?”他低頭,鼻尖相碰,眼神相對。

  她說不出話。她不知是因為羞于說出答案,還是因為他不太一樣,變得成熟許多。

  “說啊,來干嗎?有我可以效勞的地方嗎?”他呼吸微亂,熱氣噴上她的頸。

  “沒……有!被粝闼E紅唇微開,不能理解他的不同。

  呼吸吐納間,都是他的味道,她昏了,無力了,只能抵著他。

  “我可以親你嗎?”他說完,便低頭找她的唇。

  “不……不行。”知道他的意圖后,她快速地推開他逐漸放大的臉。

  武成新掩著臉,不以為意地大笑。

  “你、你……沒事吧?”她沒看過有人被拒絕后,還笑得這般開懷,她不安的問。

  他繼續笑,讓她毛骨悚然,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

  “是你……突然……靠近我……我嚇了一大跳……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沒哪個男人靠她這么近過,除了三年前的他。

  “我知道,所以我很高興!蔽涑尚聦⑺穑诳罩欣@圈子。

  這代表,他出國期間沒有出現任何男人讓她心動。

  “你……瘋了嗎?”霍香薊緊抱著他的頸,深怕摔下地!鞍 盼蚁聛、放我下來!”不行,她頭昏了。

  “不放!薄涑尚潞呛切Φ赜洲D了幾圈,將自己同她拋向大床。

  霍香薊側著臉喘著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他的模樣沒變,依舊是讓她心動的俊臉……他的嗓音沒變,仍是她聽慣的沉穩低柔;他的古銅肌膚沒變,摸起來仍像上好的絲綢令她眷戀,但……

  “我不懂你了。”她有些沮喪地道。

  他輕柔地撫摸她精巧細致的面容!拔疫是我,沒變!

  他探頭,在她的頰上印上一吻。 “就像你,沒變!

  她在他認真的深邃眼神里找回三年前的他。笑了,翻身壓上他。

  “阿新,我好想你!睂⒛樕盥裨谒念i項間,臉泛紅潮。

  “我知道!敝钡剿冻鲠寫训男θ荩活w彷徨的心才落定!拔乙埠芟肽恪!

  他一直很不安,擔心三年的時間會卡在他倆之間造成距離,形成透明的玻璃墻,讓他見得著卻過不去、碰不到,他無法忍受這個假設有可能成真。

  “你什么時候回國的?”她抬頭,沒察覺他百轉千回的思緒。

  “今天下午!北е杏X很好。

  “你在國外……”她撫貼著他胸前,聽著穩定振動的心跳,閉眼。

  整晚,他就這樣抱著她,訴說他這三年的點點滴滴,求學、生活、設計以及對她的想念,她安靜的聽著,不論是他的話還是他的體溫都讓她安心,寧靜無波且幸福,在墜人夢鄉時,她笑著想,原來他的思念并不比她少。

  *  *  *

  武成新舒服翻身,本以為會攬到霍香薊溫暖的身軀,卻只剩冰冷空氣回蕩四周,他驚醒。“小薊!

  房里空蕩寂寥,陽光耀眼猖狂地灑落室內,照著他。

  他恍惚中有種錯覺,昨晚仿佛是南柯一夢,睡醒夢散……但是環抱她的手臂卻清楚的告訴他,昨晚是真的,他們躺在床上聊了一整晚的天。

  她先回家了吧!  

  他神清氣爽的下床,整理梳洗,吹著口哨。

  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昨晚她好可愛,又哭又生氣又笑的,表情生動豐富,月光下,他移不開眼,全世界只容得她的嬌俏模樣。

  套上干凈的衣服,好心情的出門,他想馬上見她。

  陽光下,他的影子拖長,站在她家門前按鈴。

  隔了很久,沒人來開門。

  奇怪!他在墻外關著腳尖觀望前院,風吹樹身搖晃! 

  小薊,睡死了嗎?又按鈴,還是沒人。

  這次他沒再觀望,反而直接跑回家里拿她家的備份鑰匙,通行無阻地進到屋里,快步到霍香薊的房前,象征性的敲門。沒等應聲便扭開木門。

  呃……溫暖的溫度,但少了女主人。

  她去買早餐丁嗎?他看丁下表。PM3:26……是去吃下午茶吧!他轉身出去。

  “霍叔!”喚了幾聲,在樓上樓下逛幾圈,見不著霍遠的身影,心想他可能又待在三樓的研究室里,生人匆進。

  算了,看電視等她。

  他坐在沙發上,漫無目的地按著遙控器。

  一開始他還能投入頻道里的劇情,但當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霍香薊還是沒回家,他開始覺得這屋子太安靜太空曠,連秒針走動的聲音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兩部片子播完,他焦躁的轉臺,電視機里傳來主持人的笑鬧聲,嘻嘻哈哈,但他笑不出來。時間是PM9:47,下午茶也吃太久了吧?他臉色鐵青,遙控器快被他捏爆。

  她跑去哪兒?

  掏出手機,撥號,一聲、兩聲、三聲……進入語音信箱。好極了,沒人接。

  煩躁得跳起身,繼續撥號,在客廳踱步。

  手機打到沒電,他充電,換電池,撥號。

  當天,他在她家待到很晚,待到天亮,待在客廳等她回家,但她始終未出現。

  隔天,地仍舊沒有回家。

  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煙,煙灰缸里滿是煙蒂,他懷疑她在躲他。

  三天過去,他沒睡,身體疲憊,腦袋卻十分清醒。

  他非常確定她在躲他,躲得徹底,讓他找不列入,不知道她跑去哪。相隔三年變化太大,認識的朋友搬家的搬家、換手機的換手機,他完全問不到她的去向,沒人能告訴他。

  一個禮拜過后,糾結的思維終于理出頭緒,想起一家便利商店……

  一路上,他開車狂飆,加油超車,險象環生。

  他知道,他找到她了。

  *  *  *

  玻璃門窗內,手機響起,停止;一會兒后,又響起,停止;沒多久,再次響起,停止……

  沒人接,第N次轉入語音信箱。

  她在干嗎?咬著筆桿,畫設計草圖。

  隨意揮兩下,她很忙,沒時間接電話。

  扭開音響,讓音樂壓過手機聲響,整個玻璃在震動,聲音震耳欲聾,但她實若罔聞。

  揉爛圖稿拋地,她很忙——

  唉,騙誰?

  她丟下筆,推開草圖,砰地倒入抱枕堆。

  那晚不是好好的嗎?她發什么神經跑來工作室,不接他電話。已經一個禮拜了,她在這兒已經待了一個禮拜。

  他回來了,她應該要很高興的,應該要昵在一起的,怎么她會在這兒?

  眼神瞟到他三年來寄的信件,每封都是他當時的近況,每封她都滾瓜爛熟。她熟悉他,熟悉信里的他,但她知道,那并非現在的他,如今他除了外貌,其他的對她而言都很陌生。

  那晚他說他沒變,如同她一般,可是她變了,跟三年前不同了,他知道嗎?

  不,他不知道。因為連她都不懂她在鉆什么牛角尖,見縫就鉆,鉆進死胡同里,爬不出來,困在黑暗洞穴,任潮涌淹沒她……

  見鬼了!她的日子過得太幸福,竟然開始雞蛋里挑骨頭。

  她需要跟人談談!

  她捉起車鑰匙,離開。

  *  *  *

  “笨狗,快放開你的嘴!崩瓒╇p手叉在纖腰上,怒吼道。

  那只雪白毛茸的蝴蝶犬依然故我,嘴里仍舊叼著一大包它心愛的寶路! 

  “我跟你說了,這是要賣錢的,你最好聽我的話,不然小心你的狗皮!崩瓒┱氪蟀l雌威的教訓不成材的笨狗時,自動門開了,叮當一聲,提醒她有客人上門。

  對笨狗拋下狠狠的一眼后,她換上親切的笑容,從店后頭走到收銀臺,不知是她的笑容太燦爛礙到那只笨狗,還是那只笨狗想換換口味,反正它乖乖地松開嘴里的寶路,小跑步地跟上黎冬雪,一張口咬上她的褲管,癱在光潔地板上,讓她拖著走! 

  黎冬雪看它無賴成這般,好笑的搖頭,F在是怎樣,它要免費幫她拖地嗎?!她試著走兒步,它也任由她拖著走,而且還一副很舒服的模樣,讓她想一腳踹上它無辜的臉。  

  “雪,你在虐待動物嗎?”霍香薊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和她腳下的狗兒。

  “小薊,你來得正好?禳c幫我扒開這只笨狗!崩瓒]形象的抬高腳,在空中用力甩兩下,就見她口中的笨狗一點都不在乎,依然心情愉快的咬著褲管,晃過來又晃過去。

  “吼,我真的會把你甩下來喔!”黎冬雪將腳抬到最高點,恨不得能跟它平視,好比它看清楚她的憤怒。

  霍香薊好笑的努著嘴,伸出手接過在空中搖又晃的它!靶□,下來!毙□趼勓裕怨运煽,在她手里又磨又贈。

  好,很好,那只笨狗還真聽話!黎冬雪臉上十分難看,動作僵硬的收回抬高的腳。

  “你的褲子破了!被粝闼E睨了眼她殘破的褲管,而后輕拍它的頭。干得真是不錯,小貂。

  “我發誓,我一定會說服施貂兒帶你去結扎,永絕后患。”黎冬雪揪著小貂的蝴蝶耳,破口大罵。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了,她心愛的褲子啊!

  “它聽不懂,你別想嚇它,施貂兒呢?”霍香薊本欲放小貂到地板上的,但看到黎冬雪的褲子后便作罷,繼續抱著它。

  “她出國逍遙了,放著店給我管,丟下狗給我養,真不曉得我招誰惹誰,才會認識她和她這只笨狗。”

  叮當!生意上門。

  “歡迎光臨!崩瓒┓瓷湫源蠛啊!跋牒仁裁醋约耗茫胰ソY賬!

  霍香薊挑了瓶綠茶,走到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沙發、有電視、有電腦、有寬頻……應有盡有。她將小貂放到軟沙發上,拿了遙控器轉開電視,打開綠茶就口喝,哼著不成曲的調。

  黎冬雪結完賬,瞧了她半晌道:“你心情很差!

  “嗯,看得出來?”視線沒動,姿勢沒變,她的情緒降到谷底。

  “很明顯好不好,小姐!”黎冬雪另外選張沙發坐下,是離小貂最遠的那張。

  霍香薊這才轉向她;深吸口氣道:“你知道嗎?他……回來了!

  黎冬雪不確定地問:“你說他回來了,哪個他?”

  “還有哪個他,當然是武、成、新。”霍香薊一個字一個字的清楚說。

  黎冬雪失笑,也只有他了!霸瓉硎悄且怀錾驼叟f一半的家伙!

  “注意你的修辭,我想小貂會很樂意睡在你旁邊的!被粝闼E輕拍睡熟的小貂,威脅道。

  “好,我道歉。講到他,我就想起我們結成朋友的那天!彼齻兛梢哉f是不打不相識,起因全為了武成新那白目小生。

  想當年,因她年少無知且乖巧聽話地牽了他柔嫩青蔥的小玉手,當下沒事,反正是小薊和武成新互毆。被黑框老處女罰站的是他們,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但等到放學后霍香薊馬上跑來揍她,說什么她染指他!

  哼,平時叫本姑娘牽,本姑娘還不屑咧,說到底都是那個黑框老處女害的,完全不懂得察言觀色。

  “我知道,因為我也忘不了!被粝闼E頓了頓再道:“你太兇悍!

  “彼此彼此,我還記得你打斷了我引以為傲的門牙!崩瓒┲钢鴿嵃谉o瑕的牙,幸好當時打斷的是乳牙,不然長大后還能看嗎?

  “你也捉著我聰穎睿智的頭去撞墻,當場血流滿面。”霍香薊撥開覆蓋在額上的發,露出縫線疤痕! 

  兩人對笑了會兒,才異口同聲道:“我們怎么會當好朋友!”

  “天曉得!眱扇艘黄饠[手放攤,除了同聲還同動作。

  “我想,我曉得為什么了!钡览砗唵,英雌惜英雌;粝闼E慵懶地倒在沙發上,小虎牙咬著下唇。

  黎冬雪拿起飲料對她指了指。“恭喜你把他盼回來了!贝罂诤裙,贊!

  “是啊,終于把他給盼回來了!彼齻忍裳凵衩悦煞潘伞

  “怎么?”黎冬雪將鋁罐隨手捏爆,擺出投籃姿勢。鏗!正中垃圾筒! 

  “沒。只是感覺很不踏實,輕飄飄的!比陙淼纳钅繕耍翢o預警的到達,她找不到下一步的路,腳抬了又放,踏不出去,在原地彷徨觀望,不知所措。

  黎冬雪瞧她像迷路小孩般迷惘,半晌,才道:“你這幾年的思念盼望,為的是什么?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聽聽你的心,它在說什么,想要什么?你就去做,順從自己。別老在虛無的問題上打轉,這對你并沒有幫助!薄 

  黎冬雪心里閃過一抹陽光身影,再道:“記住,真的永遠假不了!彼榈介W進店里來的人后道:“折舊來找你了。”

  霍香薊撥開擋住視線的頭發,將他的高大身影映人眼眸。心漏了拍,坐正。她想要什么?

  “下雪小姐,敝人姓武成,名新,不喚折舊。”武成新神色疲憊,但還是裝模作樣的彎下腰,跟黎冬雪打趣道! 

  “折舊先生,本小姐我姓黎,名冬雪,不叫什么勞什子的下雪。”黎冬雪哼聲。“還有,五成新的東西都叫折舊!

  “黎冬雪,你冬天會下雪,叫下雪也沒錯。”武成新兩手攤平無所謂,捉起熟睡的小貂,一屁股坐到霍香薊旁邊。

  那表情欠扁!黎冬雪心火直燒。“你這……”

  “好了,你們鬧夠沒?”霍香薊想制止,這兩個人怎么一點長進都投有,見面就吵。

  “還沒!崩瓒⿲⒛_抬上沙發,準備談判。

  “小薊,咱們別理她。”武成新一把攬過霍香薊,半撒嬌,嗅著她的發香,晃動的心緩緩落地!八蔂柮墒д{,找不到人融化她滿腔的霜雪。芳心寂寞!

  “誰說我找不到?!”黎冬雪卷起衣袖,想打飛他俊朗懾人又自信的嘴臉。

  “小薊,她好兇……”武成新裝害怕地發抖著,在霍香薊頸側磨贈。她安靜地沒加入戰局,沉滯在自己的思維里。

  “你心智年齡還停在幼稚園嗎?”像個孩子似的撒嬌!人目的畫面讓黎冬雪的臉抽搐。

  渾身散發成熟魅力的男人,懷抱著柔弱無骨的美人,一切沒錯,非常惟美,錯的是他的語氣,那該死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語氣。

  “受不了!”竟然開始卿卿我我、咬耳朵,讓人臉紅心跳,什么跟什么,他的眼神是示意她這電燈泡快滾嗎?

  黎冬雪起身離開,走之前還用眼神撂下話。嘖!我是看在小薊的分上才順你的意出去。

  帶上門,抵著背,黎冬雪若有所失。

  叮當!自動們打開合上。

  又有生意上門!皻g迎光臨!崩瓒⿴еθ菝鎸腿耍瑢偛诺某罹w丟出臉龐,在職業笑容底下藏著淡淡憂傷。

  她的真命天子在哪?

  在火光中……

  已消失無存……

  留下她,獨自面對無數個無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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