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擒夫 第七章 作者:李葳 |
“放……手! “不要,我不放!毙鞕验]上眼睛,心痛的說:“你一直都很冷吧,從奶奶過世后就一直是一個人,沒有人靠近你、了解你,我不要放手,不管你怎么說我都不放。我要讓你溫暖起來,從頭到腳,將你這一輩子到下輩子所缺乏的擁抱一口氣都給你,所以……不要再難過了好嗎?有我在這邊,陪著你!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對他說。這種感覺……是擁抱嗎?他抱過許多女人,但是沒有人能讓他溫暖起來,為什么這雙纖瘦的、不斷顫抖的手卻能讓他感受到溫度呢? 她的顫抖隔著衣料傳達到他的心里,害怕成這樣子依然不肯松手,什么原因令她如此堅持?他一直都對她那么冷淡,始終不曾對她好言好語,她怎么可能會愛上像他一樣冷冰冰的男人呢?將她珍貴的初愛浪費在他這樣的人身上? “你在做傻事。”他嘆息地說。 “我不覺得這是傻事,若真要說傻,為了一點點自尊而遲遲不敢抱住你的我,才真的是傻人一個。從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就想這么做了,從好久好久以前我就愛上你了。你曾經救了我一次,這次該輪到我了。” “那么,這只是感激之情!彼K能找到個答案。 她的手滑落他的身側,不再環著他!笆堑模沂呛芨屑つ憔攘宋业拿,如果今天有人要你的命,那么我會立刻擋在你身前為你承受那一刀。假設你需要人替你承擔殺人的罪名,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替你人罪坐牢。有許多許多的方式可以表達我有多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是我不會……說我愛上你來代替。愛和感激是不同的,這點我還能分辨! “你想用愛救我不就是因為感激之情?” 徐櫻繞到他面前,用一雙澄徹坦率的大眼毫不閃躲地正視他,“救自己所愛的人,和感激有什么關系?以這雙臂彎緊緊抱住自己所愛的人,不是感激就能辦得到的。聽到森源惠子向我炫耀你與她之間的事,我妒嫉到雙眼發紅、手心都掐出血來,又哪是因為你曾經救過我?然后你告訴我你一心想死時,我想給你一巴掌,讓你知道在這世上還有我存在時,你怎么能一心想死呢?就算世上再沒有其他人需要你,我需要你難道不夠?就算你對你自己的存在一點也不在乎,我卻可以為了讓你活在這世上,不惜與全世界作對啊!我什么時候已經愛你愛到自己都無法自拔,什么時候已經愛你這么深了,深得讓我想要恨你的冷漠無情,深得讓我想為你的童年痛哭一場,連我自己都難以相信。告訴我,你告訴我這算是‘感激’嗎?這樣莫名其妙的愛,又是為了什么而產生的呢?我也想知道呀!為什么為什么會這么地愛你?如果這不叫愛,那……什么東西是愛呢?” 他伸出手輕撫著她淚流滿面的臉頰,那粒粒像珍珠般的淚都是為了他而流的。 連他都不曾為自己的過往流過半滴淚,她卻為他那么做,為了囚禁在他體內深處那孤獨的小孩而哭。她是唯一這么做的人。 不知不覺的,他低下頭,淺嘗著她濡濕而略帶咸味的雙唇,像對待最細致的玫瑰花瓣,小心翼翼的滑入她溫暖的口腔,尋找著她甜美的舌尖,觸動彼此脆弱的防線,誰是誘惑者、誰又被誘惑已經不再重要,他們交纏的唇舌一如交纏的肢體,誰也離不開也不想離開,緊緊膠合本能的渴望,赤裸相貼的需要燃燒彼此的身軀,欲望的火花一經助燃就沒有熄滅的可能。 細致的扣子經不起摧殘,迸裂在空中,渴求的唇接替它的位置逐步的蔓延吞噬每一寸的她,而她也禁不住內心渴望的誘惑,顫抖的小手滑向他的腰帶,解開那繁復的皮帶,拉出已然弄皺的襯衫,快一點,她想要將唇印在他冰涼的古銅色皮膚上,她火熱的手心開始羞澀的探索那陌生的男子身軀,但是很快的,渴望促使她更大膽的滑上他厚實的背,輕輕地咬住他的頸彎。 他發出嘆息,一如她在他熱烈的唇下無法不呻吟叫喊出那份喜悅。 “。 “對不起,會痛吧?”他撐起身體,盡量減低初次進入時的疼痛。 忍住淚水不想讓他為此而愧疚,即使她發現他比自己預料中的還要巨大,撕扯的疼痛也遠超過自己所能想像的,但是……她擁有他,此刻他全部都是她的。“沒……沒關系。” “傻瓜,不必強忍地!彼従彽睾蟪贰 “不,你不要!彼牣惖匕胩鹕,“你……要做什么?” 華靖溫柔地對她一笑,“有許多方法可以做這件事,這么做或許能讓你忘掉一點痛苦! 完全迷醉了,她墜入他邪惡的懷抱中,當他的唇舌滑過她敏感的軀體時,段段 歡愉展現在她昏亂的世界,沖毀所有的矜持與害羞,完全的成為他的所有物,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地占有,一次次地攀上欲望的高峰瀕臨天際。 當她最終呼喊爆發地弓起身子時,他輕輕地擁著她,迎接她自天際返回人間的那一刻,“還好嗎?” 她說不出口,沒有言語能形容她的感受,擁住他,熱切的以行動告訴他一切。 夢幻也比不上他剛剛帶給她的一切,他的溫柔、他的多情,讓她只想獨占他,再也不讓別的女人看見他。 “怎么了,突然抱得這么緊?” 發自他胸腔內深沉的聲音,讓她沸騰的心又揪痛起來。有多少女人過去曾讓他這樣擁抱呢?她怎么能讓他知道自己丑陋的心境?黑色的妒火灼燒過她的五臟六腑,她不能讓他發現!拔覑勰恪! “……”他略微悲傷的笑臉與沉默的唇,都讓她難過,不能奢求大多,她知道。 “這次,輪到我了。”她將他推倒,“女人的復仇是很可怕的,你有心理準備了嗎?我要讓你求饒!保 唔……好……刺眼的陽光。這兒是哪兒?床……她什么時候躺在床上的?昨夜……華副座、咖啡、她,然后……不對,她想起來了。她昨晚和華靖——這么說她難道是……徐櫻睜開雙眼,摸摸床單下的自己……果然一絲不掛。 天呀,她真的做了! 幸好她身邊空無一人,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安心的同時,她也有點遺憾,他還是……不習慣有人陪在身旁吧?昨夜他可有睡過?摸摸身旁涼涼的被單與枕頭,一點也看不出有睡過的枕痕……她不禁捉起那枕頭窩在懷中,緊緊的抱著。昨夜只是場夢,夢醒了,一切也都結束了。 裹著床單徐櫻翻下床,她決定要堅強的面對他,絕對不能讓他因為昨夜的事感到負擔。是她一廂情愿的愛上他,所以不能強求華靖有所回報,只要能像現在這樣待在他身邊,能讓她看到他健康無恙地活著,她于愿已足。 “笑一下,笨櫻,千萬不能讓他看見你現在這副模樣!鼻浦R里微紅的雙眼,徐櫻拚命潑冷水洗臉,想讓紅腫消退一點!澳憧梢赞k得到的!” 好不容易整頓好自己的心情,徐櫻回到自己房里換上平常那套灰布衣,像平常的日子一樣到樓下的花園,幫著澆花灑水與除草,等她忙完這些時,赫然發現時間過得好快,居然已經接近中午了。 “櫻丫頭可以休息了,你去吃飯吧!” “福伯,我這邊還有些雜草,等我弄完手邊這些再休息好了。您先去吃飯,別等我,我一個人不要緊! “你呀一工作就不知道要休息,人已經夠瘦了,還常常工作誤時不吃飯,小心生病喔!這樣吧,我讓五寶及六寶幫你把飯拿過來好了,你在這邊等著。” “福、福伯不用麻煩了,福伯?”人已經走遠了,再喊也沒用。徐櫻擦擦汗,搖搖頭,又繼續回去工作。大家都對她們三姊妹這么好,接受他們這么多照顧,將來該怎么還這些人情債呢?“啊噢!币徊恍⌒木棺岆s草割傷了指尖,她正想送入口中消毒一下,有人卻握住了她的手!叭A……副座,你怎么會在這兒?” 華靖為她拍去手上的泥土,一派理所當然地含著她的指尖吸吮去臟血,讓徐櫻看得一愣一愣的。“傷口雖小還是要注意,萬一感染還是會要命的。等會兒讓幫內的大夫看看! “不……不必那么小題大作。”她訕訕地縮回手,指尖上還有著濕潤的感覺,好像他的吻,不由得令她臉紅。“我是打鄉下長大的,身子骨強硬得很,不會那么容易就被壞東西感染的,放心吧!” “是嗎?”華靖淡淡地看一眼那些雜草,“我來幫你吧!” “咦?那怎么可以——”徐櫻還來不及阻止,他已經很熟練的拔起那些雜草,一點也不含糊!案弊,你還有許多其他事要忙才對,這種事有我就夠了。” “一個人不如兩個人動作快。” 這句話她無法反駁,雖然不知道華靖為什么會在這時候出現,也不曉得現在專心拔草沉默的他在想什么,但是這種感覺……她想好好地收藏在心中,能和他這樣并肩合作,讓人打從心底高興。 兩個人分工合作的確是快多了,原本還要好一陣子才能做完的份,全部三兩下清潔溜溜,看著光禿干凈的漂亮花圃,她很高興地摸著含苞待放的花蕾說:“這下子春天到了時,你們一定會綻放出美麗漂亮的花朵,太好了! 華靖凝視著她的側臉,春天嗎?他好像很久都沒有注意到生命中四季的變化,也很少去注意每個季節有什么不同。可是透過她的雙眼,他心里似乎有東西正在改變。其實連他自己都很難相信他居然會拋下滿桌的公務,放棄寶貴的午飯時間,只是想看她一眼。 這樣的心情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呢?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獨特之處,讓他不斷的想再次摟抱著她,感受她暖烘烘的體溫溶化他體內凍結已久的部分。 “副座?”徐櫻被他摟住時,還傻愣愣的,不曉得為什么今天的華靖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你身體不舒服嗎?” “我就像是你生命中的雜草,對你沒有好處,會妨礙你追求你的幸!,F在就離開我,將我從你生命中拔除掉,不要再給我機會出現在你的周遭,明白嗎?” 雜草?“我不認為副座和雜草一樣。真要說誰是雜草,或許我這鄉下姑娘還比較像呢!在我眼中,副座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和我這樣的女孩是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中,能像現在這樣在你的懷中,對我來說不僅是美夢成真,好像作夢一樣,更是奢侈的一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副座,不成為你的負擔。要是我對你造成任何的困擾,我會自動消失在你眼前的,請你不必擔心! 華靖一點也不曉得她竟會將自己比擬為困擾或是麻煩,這個小傻瓜!皯{你就想給我惹麻煩、造成困擾,你也未免自視過高了些! “呃……但是——” 他冷冷地說完那句話后,用著華靖式的關懷諷刺接道:“就算你真的惹了麻煩,你覺得我會無法解決嗎?你把我當成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還是沒半點腦筋的笨蛋?” “都不是!彼奔钡卣f:“我相信沒有你解決不了的問題! “那不就得了。”華靖滿意地一笑,“我不懂像我這樣一個我行我素孤僻又惡劣的男人有什么好的。竟說我是仙人?幸好你沒將我形容成仙女,否則我就成了大笑話了。” “如果你是仙女,我也一樣會愛上你的!毙鞕亚椴蛔越卣f道。 “……”華靖一愣,兩人都在同時想像華靖是個女子的模樣。過了短暫的一秒鐘,兩人不約而同的爆出大笑。華靖難得的笑臉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頭,好高興,她希望他能永遠都這樣開懷大笑,和冷酷的華靖比起來,這樣的他更適合他。 “不要胡思亂想,笨蛋!彼⑿χ盟挥涱~頭,“那種事就算再過一千年也不會發生的。” 徐櫻頑皮的吐了吐舌頭!斑@么說,我可以一直待在這兒,待在你身邊羅?” 這句問話讓華靖陷入沉默。 “還是不行嗎?”她望著他那凝重的神情。 “想待就待,隨你的意思吧!”明知道最終她會發現她其實并不愛他,只是感激的救命之恩讓她將自己視為英雄人物的錯愛,錯愛總有醒來的一天,到時候她就會離他而去了。偏偏還是無法拒絕此刻她的要求;蛟S,情劫難逃。 “真的嗎?” 她純真坦率的喜悅,耀眼得讓他無法不回應。華靖輕輕的在她唇上一吻,“絕無虛言! 徐櫻幸福的紅著臉,這一刻是獨屬于她的。 “哇,想不到阿櫻姊那么厲害那!竟然能和那可怕的冰山說說笑笑。這還是咱們頭一回看到那嚇人的副座露出笑臉,你說對不對,五寶?” 雙胞胎奉命送來午餐,卻在回廊處聽見了華靖與徐櫻說笑的場面,兩人忍不住偷偷藏起來,瞧這兩人在說些什么。沒想到看到了兩姊妹始料未及的場面。 “嗯!蔽鍖毦o盯著花園內的兩人,“不過,你不覺得他們而人給人的感覺好好嗎?那種氣氛……我沒有看過阿櫻姊臉紅的模樣,平常她都一副很堅強的樣子,幫我們做這做那的?墒乾F在的阿櫻姊好美喔!比我看過的任何女孩子都要美。那是因為她在副座身邊的關系嗎?因為有他在,所以阿櫻姊變美了嗎?” “我看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好了!绷鶎毲穆暤卣f:“把餐盒放在這邊,這樣子阿櫻姊等一下從這兒經過就會看到了! “好主意!眱涉⒚蒙塘亢茫蛩阋x開,老張總管卻打從回廊的那一頭出現了。 “喂,剛好瞧見你們兩姊妹,五寶、六寶,幫老張伯伯的忙,去我一下副座好嗎?他人不在辦公室,也不曉得跑哪兒去了,沒有人看見他出門咧!奇怪。剛剛我還在頂樓看見人,怎么吃個飯回來人就不見了。咦?你們兩姊妹眼睛癢是嗎?干嘛眨個不停啊?光跟我眨眼也沒用,快去看大夫才對。” “不是啦!”六寶氣急敗壞地跺腳,老張伯伯這么大嗓門,害她們原本一番好心都被糟蹋了。 “小聲點! “小聲點?那是為什么?”老張不明就里地問。 “找我有事嗎?老張!比A靖遠遠聽見這番騷動,早已走到他們身后了,五寶與六寶只能大嘆紅娘難為,好人難當。 “原來您在花園里啊,難怪我找不到人呢!老張搖頭晃腦,“怎么也沒想到您會在辦公時間跑到花園里來。你們這兩個小丫頭也調皮得很,明知道老張伯伯忙著找副座,卻支吾半天跟我惡作劇。下次不可以這么調皮了。” 真是一番好心東流水不說,還被誣指為惡作劇。五寶舉書噘起了嘴,暗自不高興。華靖卻在此時摸摸她們兩姊妹的頭,并且溫柔的一笑,好像在說他知道她們倆的苦心,兩姊妹不禁心花怒放!袄蠌,有什么急事要找我?” “前廳來了幾位客人,說是您老家派來的,非要見到副座不可。他們口口聲聲說這事十萬火急,立刻要見您。我知道您不想見華家派來的人,可是我們推托不掉,他們說不見到您他們是不會離開的。我們都不知道該拿那些人怎么辦才好,所以只好來請教您了! 華家派人來找他?莫非天下紅雨了。華靖沉著臉,“知道了,請他們在前廳稍候,我會去見他們的! “了解! 雙胞胎不解地看著華靖冷著一張臉離開,她們纏著老張說:“喂,老張伯伯,為什么副座聽見他老家有人找他,一下子就變得那么冷冰冰的好嚇人?有家人找不好嗎?換成是我們一定很高興的。” 老張嘆口氣說:“副座等于是被逐出家門的人,當初他進龍幫時,還曾經有他們老家派來阻擾的人,華副座不聽和他們大吵一番。那時候要不是有都勛幫主和勾燁副座在,華副座說不定會被他們老家的人押回去呢!” “那么轟轟烈烈喔?”兩個小女孩幾乎是用崇拜的目光看著老張。 “真正情況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大清楚,但是大家都知道提到華家會讓華副座不太高興就是了。” “華家很有名嗎?” “那當然,華家可是京滬一帶有名的豪門士紳,雖然現在華家已經沒有人當朝為官,可是勢力依然不小,在京城外圍擁有廣大的土地呢!” “哇!” 兩姊妹天真羨慕的樣子看在徐櫻的眼里感觸良多。過去她何嘗不是用這樣的眼光看著高高在上的華靖,但是聽過了他自訴的童年與過往經歷后,即使是輕描淡寫的以幾句話帶過,她曉得那種苛刻的日子不是任何人都有辦法過的,金錢方面不虞匱乏,但是日日要接受責難與冷漠的對待。相形之下,她們姊妹的日子過得雖不寬裕但卻很快樂,有大娘充分的愛在保護他們。她相信讓華靖自己選擇的話,他一定寧可過像他們的日子吧! 希望今天華家找上門來,不會有什么壞事在等著他才好。徐櫻不安地想著。* 。 對于森源惠子來說,這是她到上海來之后,最黑暗的一天早晨。昨夜的舞會成了一大笑話,被人刊登在社交版的頭條新聞竟然是“舊愛與新歡的戰爭,社交新漂亮寶貝戰勝日本森源將軍愛女,上海最冷的男子最熱門的新戀情”。斗大的字映入她眼簾,不想看到都不可能。 “爹爹,我要華靖的命!”她沖到森源將軍的書房里,“我要親手殺了那個男人還有那個小賤人。他們讓我成為全上海最大的笑柄,所有的人都拿我當笑話看。 我受不了了!現在沒有見到他們的血,我絕不罷休!” “注意一下你的禮貌,惠子。沒看到我房里有客人嗎?”森源指指一旁的男子。 “早安,惠子! 森源惠子怒瞪著對方,“櫻田志野是你,哼。你一大早來這兒做什么?” “惠子!不可以沒有禮貌!鄙聪肜瓟n櫻田集團的少東企圖心,絕不容任何人破壞,就算是他自己女兒也一樣。“要稱呼櫻田先生,好好的打招呼! “不要!他昨夜居然對那個中國小賤人獻殷切,我才沒有這么沒有品味的朋友! 她雙手抱胸,毫不掩飾臉上的嫌惡。 “那你一天到晚對下賤的中國男人投懷送抱就很有品味羅?”櫻田志野滿面笑意地回道。 “你!” “很抱歉,我說話是看人的,既然你一點也不客氣,那我也沒什么余地好留給你。不過我勸你還是收拾一下這種盛氣凌人的模樣,今天我可沒意思找任何人吵架,而是來談一件合作案的。我剛剛征詢過伯父的意見,他愿意給我們全力的支持,現在就看你的意思了! “我才不要和你這種人合作! “那么,你是不想要那個黑幫混混羅!嘖,本來我還以為你一定很高興有這機會扳回一成,原來我料錯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笨嘛!” 櫻田!從以前她就曉得這個男人碰不得,毒蛇一條,他的本質比她還要兇狠毒辣。“你少說風涼話了,我和華靖的事你才不可能有意插手,除非你有利可得。我警告你不許對他出手,他是我的人,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我手上。” “嘿,我有興趣的對象不是他!睓烟锾舾咭幻迹澳阋埠芮宄乙f什么才對,惠子!痹摬粫椿葑犹舾咭幻迹庩幍匦χ骸拔叶,那個小丫頭,你想要她。俊 “想合作嗎?” 有了櫻田這家伙的助力,惠子不得不承認事情將會易如反掌。既然是彼此利用,何樂而不為呢?只要她能讓華靖下跪求饒,就算和惡魔合作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我不曉得你和爹爹有什么私底下的協議,我也不想管,我的要求只有一樣,把華靖交給我全權處置。如果你能辦到這一點的話,我就和你合作! “沒問題!睓烟镎酒鹕恚焓纸o惠子,“那,預祝我們合作愉快羅!指揮的工作由我來作,明白嗎?惠子。” 任他囂張也只有這段日子,可惡!懊靼住D闶裁磿r候要開始行動,有計劃了嗎?我可不想等太久。” “呵呵,”櫻田一如往常嬉笑著說:“別急嘛!你很快就知道的。”*** “你們找我有什么事嗎?” “二少爺!”華家總管站起身來,激動得滿面通紅,“小的終于見到你了。太好了,小的差點以為沒希望,我也沒這臉皮回華家去覆命。沒想到您還肯見我,實在是老天爺保佑! 華靖微皺著眉,冷淡地說:“我并沒有太多時間,說出你們的來意吧,老管家。” 華家總管抹抹服角的淚,“是的,二少爺。今天我們來轉達一件非常重要的要求,這是應老主人所請。他命我們無論如何一定要帶二少爺回華家一趟! “我拒絕! “二少爺!”總管與他的隨從突然撲通的跪下來,這樣的戲劇性讓大廳所有的人都嚇一大跳。 “老主人……老主人他只剩一口氣了,如果我們不帶您回家一趟,萬一他老人家死不瞑目的話,那就是我們這些下人們的罪過!請您看在這是老主人臨終前的要求,答應我們跟我們回去一趟吧!請您一定要答應!” 死?爺爺他……那個身強體壯的老頑固,怎么可能會……不,就算再怎么強硬的人也有壽命將近的一日,何況他也已經接近九十歲了,一般人活到九十歲已經是非常少有的,不管華東豐這一生如何輝煌叱吒,他畢竟也是凡人,也要面對死亡。 自從奶奶去世后,他就再也沒見過那老頑固一面了。 “老管家,我被爺爺逐出家門了,還記得嗎?我已經不算是華家的一分子了,所以……事到如今,爺爺不可能再把我找回去的。我不知道是誰假藉爺爺的命令來找我,但是我相信讓臨終之前的爺爺看到我這個不肖孫子,或許反而會氣死他。你們不用費心編這些謊話來騙我,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二少爺!”管家撲上前捉住華靖的衣角,“不是這樣的,當年老主人把您逐出家門,并不是因為氣您加入地下幫派一事,他是為了……為了讓您自由!跟在老主人身邊多年的我,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最了解老主人的用心了。他常常感嘆華家虧欠了你們母子,但是您和老主人的個性幾乎是一模一樣剛強,他無法像過世的老夫人一樣將您帶在身邊。讓您到日本單獨過日子,縱容您與這些平民幫派稱兄道弟,都是他對您的一種彌補。老主人希望您能成長為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不要像華家其他受盡保護的少爺小姐一樣,成為不知長進的溫室花朵。他的這番苦心全是為了您!” 磨練?為了他?那老頑固?華靖握緊拳心,“不可能的。他為什么要彌補我? 他痛恨看到我,看到我就想到我那惡棍老爸,我媽媽說我長得和他一模一樣,所以爺爺看到我就會想到我老爸做的混帳事,他認定我和我老爸一樣,所以……所以要送我到遠遠的地方,好讓他永遠不要記起自己失敗的兒子。他干嘛要對我抱有那樣的希望?” “請您相信我的話吧!老主人心中沒有一日忘了您的。在他房中還留著二少爺您小時候的畫片呢!每次老主人都把自己關在書房,看著二少爺的畫片一言不發,我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想將您留在身邊,可是……華家人多口雜、環境復雜,不管他怎么做您一定會受到家族內部的排擠與傷害,尤其是來自……大夫人與大少爺他們。 所以他才不得不送走您的! 哥哥與大娘?華靖閉上雙眼,“沒有錯,老管家。大哥他也不想看到我,所有的人都不會歡迎我回去的。打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生在華家,既然我已經離開那兒,我就不會再回去了! “少爺,不行的,您一定要回去。華家……華家已經不行了,您是老主人唯一的希望呀!”“老管家你在說些什么?”管家老淚雙垂,“老主人一傳出不行的消息,大房與其他幾房就開始紛紛動作起來。您一直不在華家所以不知道,這幾年華家的財務一年年惡化,過去向由老主人親自管理的財務一交給了大少爺……就直走下坡,大少爺根本不會理財,手底下的人瞞天過海、陳倉暗渡的侵吞了不少府銀,捏造假帳等等的事層出不窮,而且大少爺自己也……花錢如流水,看在其他房的眼里早就不滿了。這次老主人死,他們還打算分家,華家已經名存實亡了,老主人硬撐著那口氣,就是不希望看到那種事發生。二少爺,求求您,幫幫老主人吧!我實在不想見到……不想見到華家的末日!” “我回去……又能幫上什么忙呢?”想到那令人窒息的龐大家族,他回去不過讓族人以為又多一個來爭奪財產的家伙,根本不可能對事態有所助益。 “您別這樣說,老主人所有的希望全放在您身上了。我雖然不知道老主人有何打算,但是我相信他心中已經早有計劃,他要我們來找您回華家就是為了這個計劃,老主人不會任由華家就這樣崩潰的。我知道我是厚著老臉來找您回去,請您看在過世的老夫人份上,就回華家一趟,好嗎?” “回去吧!” “徐櫻?”華靖訝異地看著從柱子后面走出來的她。 “抱歉我偷聽了你們的談話。因為我實在很擔心這些華家人不知會對你說些什么,本來我以為他們若是來說些傷害你的話,我就拿掃把將他們趕出門?墒恰牭竭@邊,我實在忍不住了。”徐櫻深呼吸一口氣,“回去吧,華少爺。姑且不管過去你爺爺與你之間發生的事,一位臨終前老人的所托,你怎么能置之不理呢?我不相信你真的能做到不為所動的程度。不要讓自己悔不當初,萬一老爺爺真有什么萬一的話,你一定會因此而痛苦難當。” “你不了解。”他望著她的眼中,有著過去回憶的陰影與淡淡的痛苦。 明知道回去會令他受苦,徐櫻自己的心也痛起來,但是她不需預知的能力也曉得,外表比任何人都冷漠、都能承受他人冷眼相待的他,其實有多需要一個溫暖的、可以歸屬的地方。龍幫是他為自己找到的第二個家,但是沒有人能忘記自己真正的出身。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如果想讓華靖心里受的傷害真正痊愈,光靠她這樣一廂情愿的愛是辦不到的。所以,就算她再痛苦,她也要說出最客觀的話。 “我……是個孤兒,或許真像你說的,我不了解你龐大家族背景的問題,因為我自幼長大的地方都是一些被家驅逐出來的孩子?墒怯幸稽c我卻很清楚的知道,血緣是不可否認的,同樣的血液在親族之間形成一種強烈的聯系,不管恨意有多深都無法割斷的。沒有人有權利否認你回家的權利,所以……抬頭挺胸、正大光明的回華家去,這是你的權利。若是將來有一天我也找到我真正的父母或是親人,我一定會站在他們面前,毫不退縮地要他們面對當初他們放棄的孩子,和他們好好地談一談! “不是所有的事都如你想的簡單!彼林曊f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你要當個逃夫嗎?懦弱不是你會選擇的道路吧!只因為家族里有些人看你不順眼,你就乖乖地遠離了華家嗎?你也是華家人呀,有什么地方和他們不一樣呢? 現在你已經不再是當年十幾歲的孩子了,你也有龍幫和龍幫上上下下這么多的人尊敬與愛戴著;厝ヒ惶俗C明‘華家’這兩個字已經無法再傷害到你了,有什么不好?” 華靖挑起一眉,難得的顯現出些許怒氣。“誰給你權利過問我的事?” “我自己給我自己的權利!”徐櫻堅不退讓,“除非你答應回華家,否則我會不斷地說下去! 這該死的、愚蠢的、盲目的、濫情的小傻瓜!看得出來她是百份之百認真的這么說,她真的打算說到他服輸認栽為止。她那種直線單純的熱情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為什么對于一件與她切身無關的事她會如此的專注與在乎,像是在關注她自己的事一樣。不,如果事情與她自己有關,或許她反而不是那么在意了。 那一夜同樣的天真單純熱情,打動了他不曾被人侵占過的心靈。 “不論如何你都打算堅持到底?” “沒錯! “我知道了!比A靖捉起她的手腕,“老管家,我不能說走就走,請給我一天的時間交代完所有的事,明天我自會回華家一趟。你就先帶隨從回去,通知爺爺一聲好了。另外,回去的時候我會多帶一位客人,請你先為我打點好客房。” “是,是的,二少爺。”老管家轉悲為喜,“太好了,老主人若是知道一定會十分高興的,說不定精神還會變好一點,我馬上就回華家去通報。” “散戲了,躲在柱子后的諸位!比A靖一面拖著徐櫻往大廳外走,一面冷諷了眾人一道。“大家都還有各自的活兒要干吧!” 完全跟不上華靖跨大步的速度,徐櫻幾乎是半小跑步地被他拉往樓梯,直達頂樓的辦公室,一到了他的辦公室內,他就反手將她與自己關進了門內,隔絕外界的耳目。 “你該死,存心讓我生氣嗎?”他背靠在門上,雙目灼灼地看著她!盀槭裁匆迨止芪业乃绞拢窟逼得我不得不答應回家一趟!” 徐櫻先是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最后卻露出笑容,“你是在生我的氣嗎?副座!” “不要叫我副座!我已經厭倦你老是用那種稱呼,為什么你可以叫季青嵐那家伙季大哥,卻老是要叫我副座?” “可是……我不曉得該怎么喊你,叫副座是我的習慣。我只是跟大家一樣的叫你而已! “你又不是大家!”他意識到自己提高了嗓門,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冷靜一點,別老是被這小丫頭搞得頭昏腦脹的!八懔,以后你就喊我華靖就行了! “沒想到你會這么生氣。”她微笑著說:“這算不算是一種進步呢?哇,我覺得自己好有成就感耶!竟然能使鼎鼎大名的‘冷面諸葛’生氣,說給季大哥聽,他一定會佩服我的! “不許染上季青嵐那種怪人喜歡興風作浪的惡習!彼淅湔f道。 “那我學你冷冰冰的模樣可好?” “不要鬧了,你就是你自己,何需模仿他人。” “嗯……我好喜歡你,華靖。我最愛最愛的人就是你了。” 華靖真的被她這種直率的情感給打敗,“永遠的單細胞動物! “你說什么?”她眨眨好奇的大眼。 “我在說你,小傻瓜!比A靖嘆口氣,點點她額頭。“你把我的日子攪和得亂七八糟,我當初要是知道今天你會變成這么超大型的煩惱,絕對不會救你的。” “撒謊。”徐櫻直視他,“你無法見死不救的,我知道。許多人都被你的表面工夫給騙了,但是我不會。我看得見的你完全不是外表所展現給人的樣子,今天也是如此,你說我插手管了你的事,但是明明是你自己讓我插了手的,若不是我看見了你真正的想法,我又怎么有辦法管得了你呢?你真正的想法是渴望回家吧?比任何人都想要回華家去,想要找到真正的歸屬。” “不要說得你很懂我的樣子。”華靖扭開了臉。 “我是個……不了解怎么拐彎抹角說話的人,所以我才不懂你呢!因為你什么真話都不說,我只好把我內心的感覺一古腦的倒出來。要是我話太多太啰嗦,現在就叫我走吧!華靖。不要再讓我說下去,我不想惹你討厭,告訴我怎么做你才會喜歡上我呢?” “傻瓜……”他伸手摸摸她臉頰,“有什么好哭的?” 直到他說了,徐櫻才曉得自己不知何時流下了淚,她不想用這種手段奪取他的同情,太卑鄙了。“我沒有哭,這是……煙薰的! “什么煙?我沒有抽煙!彼麥厝岬攸c醒她。 “就是有煙嘛!”死不認帳是唯一的一條路。 他的頭緩緩地降低,直到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稍一抬頭就能碰觸到彼此的唇瓣,“要是我說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你要怎么辦?” “……”糟糕,她又想哭了。不許哭!“那我,就永遠待在能看到你的地方,繼續努力讓你喜歡上我。說不定哪一天你就會改變主意,發現我的可愛! “永遠?”他眼神一暗,“萬一我喜歡上別人?” “大哭一場,再給你祝福! “放棄我?” “呃……我想我還是會愛著你吧!但是我那時就不能待在你身邊了,因為你有了喜歡的人,我不想纏著你讓你討厭。所以……我會另外找個地方住,遠遠的祝福你。” “好童話的愛情。”他冷冷地評道。 “什么?” 抬起她的下巴,他冰冷的黑眼透著熱光,“那樣的愛成全了別人卻忘了自己,這算什么愛情?一個人一生只能擁有一次,為什么不積極的占有所愛的人的身與心呢?再這么遲疑下去,讓心愛的人投入他人的懷抱就是高貴?說是自私也罷、孩子氣也好,讓我不能沒有你而獨活,不就是愛情最重要的一點嗎?說的愛情容易,可是無法滿足我! “華……靖?” “噓!”他凝視著她,“明天陪我回華家,這件事你既然插手,就干脆插手到底好了。” “咦?可是——” 他強硬地吻住她,“沒有可是。就這么說定了。” 融化在他狂野炙熱的深吻里,徐櫻縱有滿腹疑惑與不解,也沒有辦法問得出口。 不論她愿意或不愿意,此刻的華靖不允許她退縮,她再度臣服于他的懷中,縛綁在他的魅力之網內,無法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