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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時候到了 第二章
作者:沈洛
   
  從迷迷蒙蒙的夢境中悠悠轉醒,樓曉旭首先看見的是一片白茫茫。眨了眨眼,眼珠飄移著,這才發(fā)現(xiàn)那一整片的白,是天花板的顏色。慢慢地,周圍的聲響一點一滴傳進她耳中……

  這里……是哪里?

  「妳醒了?」靳封見她睜開了眼,忙靠過去。為了不嚇著她,只得壓低嗓音。

  她醒了,他心里懸浮的那顆大石頭也總算落地了。

  聽聞聲響,樓曉旭輕輕轉頭朝他看去,明顯已經(jīng)較有精神的眼眸顯得疑惑。「你……是誰?」她并不認識他。

  眼前這個男孩,感覺很斯文,一頭整齊服貼的短發(fā),臉上戴著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可是眼鏡太過搶眼,讓人難以判定他的容貌,讓樓曉旭對他的第一印象是:身高很高的小老頭。

  「呃……妳可能忘了。早上可能是我嚇到妳了,所以妳才會暈過去!菇夂芮妇蔚卣f。

  「暈過去?這里是……」她瞄到上頭的點滴瓶!羔t(yī)院?」

  她欲坐起身,靳封連忙扶著她,細心地為她在腰后墊了枕頭。

  「醫(yī)生說妳營養(yǎng)不良,又太疲累,需要好好休息。」遲疑了會兒,他才問道:「要不要我?guī)蛫呁ㄖ胰诉^來?」

  樓曉旭聽了,臉色一沉,口氣森冷地回道:「不用了,我沒有家人。如果你有事,可以先走沒關系,我一個人可以的!

  見她這樣,靳封猜想,可能跟她記事本里頭寫的那段話有關系?赡苁羌依锇l(fā)生了什么事吧,她才會不愿意通知家人自己在醫(yī)院。

  「那……妳餓嗎?有沒有想吃什么?」靳封很自然地問出口,也表明了沒有要扔下她的意思。

  樓曉旭突然正色,雙眼直直盯著他,讓他耳朵發(fā)燙。

  他咽了口口水!冈趺戳藛?」

  「你叫什么名字?」

  「靳封。」怕她不知道是哪兩個字,他在掌心寫了一遍。

  樓曉旭點了點頭表示了解,接著淡淡一笑。「靳封,你是個好人!

  「。俊菇膺@下子連臉頰都感到臊熱了!她怎么會突然說起這個?他明明在問她想吃點什么。

  「你陪了我一整天,不是嗎?」樓曉旭朝他一笑,真心地說:「謝謝。」

  「不、不客氣。」她臉上那抹微笑,有點甜美、卻又寂寞……他說不出那到底是種什么感覺,但的確讓他不由自主地震顫了下。

  「你也念『青大』?」見他點頭,她又問:「什么科系?」

  「企管,今年度的新生!菇獠缓靡馑嫉赝屏送歧R框。

  「哦,原來是學弟。∥医袠菚孕,國貿(mào)系三年級!箻菚孕裾f完,抬頭看著剩下不到一半的點滴,皺眉問:「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

  「妳不再多休息一下嗎?」他眼中浮現(xiàn)一絲擔憂。

  「我討厭這里的味道。」她皺皺鼻子,一臉厭惡!付,我餓了,想吃點好吃的東西。」

  在這里躺了一天,又補充了葡萄糖,她精神好多了,也有了點食欲。雖然心中還是沉甸甸的,但她不會表現(xiàn)出來。

  靳封見她頗堅持,只奸配合!肝胰枂栣t(yī)生。」

  二十分鐘后,靳封和樓曉旭并肩站在醫(yī)院大門旦剛,面對馬路。

  時值近晚間八點,天空早已黑暗一片。也許是有鋒面來襲,屋外飄起了毛毛細雨,為秋天增添了一抹寒意。

  樓曉旭身穿單薄上衣,不禁打了個哆嗉,靳封見狀,脫下身上的愛迪達運動外套,伸長了手,遞給她。

  樓曉旭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眼中寫著疑問。

  「妳身體弱,小心感冒!顾皇禽p輕地這么說。

  樓曉旭心中突然一陣感動,眼眶微微發(fā)熱。母親離開之后,她有多久沒有感受過單純、體貼的善意了……她含笑接下外套,穿上,卻發(fā)現(xiàn)他的外套在她身上大得可以,而他殘留的體溫,在這略寒的天氣中,讓她感到一絲溫暖。

  「謝謝。你果然是個好人,學弟!

  靳封被她隱隱泛著淚光的眼瞅得發(fā)窘,只得別開臉,與她一起望著路上被雨水沾濕的車輛。

  許久,她都沒有出聲。

  靳封轉頭打量她。

  她失神地望著濕漉漉的路面,似乎不知神游到哪兒去了。

  本來想想也沒有再陪她的理由,是該跟她道別了,可是一見到她下經(jīng)意流露的茫然無助,他就走不開了。如果自己一走,他想,她不會回家的,可能整夜都在外面徘徊,會不會又在哪里暈倒呢?想到這里,他心中就感到強烈的不安。

  「我……送妳回去好嗎?」

  樓曉旭緩緩搖頭,悶著嗓。「我不想回家!

  她似乎也沒有家了。

  自從媽媽走后,不難看出鐘尤娜有多么開心;每次提起媽媽時,她總在爸爸面前佯裝出傷心不忍又愧疚的模樣,可是,面對她時,卻絲毫不掩飾心里真正的喜悅。

  「那妳想去哪里?我也可以送妳去。」

  她還是搖頭。

  靳封兩手搭在腰際,對這種情況感到無可奈何。

  于是,他又陪著她發(fā)呆了好一會兒,腦中有個想法逐漸成形。他轉頭,小聲開口:「還是……妳要去我家坐坐?」

  這突兀的邀請,讓樓曉旭瞪大了眼,拉回了她的注意力,不再死氣沉沉。

  看見她吃驚的表情,靳封馬上知道她誤會了什么,連忙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呃,妳、妳不要誤會哦!我家,我爸、我媽、我妹、我弟都在,因為妳說妳不想回家,好象又無處可去,我才想到問妳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吃個東西,我……我沒別的意思哦!」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緊張到耳根都發(fā)燙。

  見他羞窘且急于解釋的慌張模樣,樓曉旭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腹

  看她笑了,他卻怔了!

  笑著的她是那么耀眼,仿佛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身邊的空氣都變得甜蜜、溫暖。她的笑,幾乎要奪去了他的呼吸……

  「有這么好笑嗎?」他忍不住也揚高了嘴角。

  「你緊張的樣子好好玩喔!」她笑得連眼淚都掉出來了。

  靳封任她笑開懷,直到她止住了笑,他才又問:「怎么樣?要去我家嗎?我媽會弄一桌好吃的菜。我對天發(fā)誓,絕對不會對妳亂來!」他赧紅著臉保證。

  他話還沒說完,上一刻還哈哈大笑的人,愣了愣,竟然瞬間紅了眼眶。她一百八十度大逆轉的情緒,教靳封應接不暇。

  「妳……」面對她一雙淚眼,他驚愕下已。

  樓曉旭抿著唇,猛力搖頭。吸了吸鼻子,她才強顏歡笑道:「我沒事,真的,只是一聽到你提起你媽媽,就想到我媽……」

  靳封又想起她記事本里頭寫的文字。他真是個笨蛋,什么不提,卻提到她的傷處……

  「上天會這么安排,一定有祂的道理。妳不吃、也不睡,把身體弄壞了,妳媽媽在天上看了會心疼的!菇猹q豫了下,伸出手,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樓曉旭聽了,眼眶里的淚漸漸止住。

  也許他說得對。媽的死,也許是一種解脫。她現(xiàn)在該做的,是捍衛(wèi)母親當初嫁給爸之后創(chuàng)立的一切,而不是消極地一味逃避。她要把屬于母親的東西。全都牢牢守住才行!

  她拭去滿臉的淚,仰起頭,對上他那雙滿是溫柔的眼眸,輕輕笑了。

  「好,就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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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家客廳。

  晚間八點多,客廳里,一家之主靳海嘯和老婆小孩們聚在一起看電視、吃飯后水果。

  靳海嘯看了眼時間,一對極具威嚴的濃眉皺了起來!咐掀,老大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余彩虹正在剝柳橙,塞了一片進丈夫嘴里,順道聳肩!肝以趺粗溃俊

  「妳一點都不擔心嗎?他是妳兒子耶!」靳海嘯一張臉皺得更緊,讓一旁的三個小孩連吭都不敢吭聲。

  「拜托!他都十八歲了,要去哪還需要跟我報備嗎?要不要我拿條繩子把他拴住?」余彩虹沒好氣地說。

  被老婆這么一說,靳海嘯發(fā)現(xiàn)自己好象真的太激動了。他忍不住委屈地嘆了一聲。「唉……我也是擔心他嘛!你們看,你們吃水果吃得這么高興,好象一點也不會關心靳封,所以……」

  就在靳海嘯快要接下下去時,大門傳來開啟聲,伴隨著靳封的嗓音!肝一貋砹。」

  「大哥回來了!」靳家排行老三的女兒靳詠,今年十歲,一聽到哥哥的聲音,連忙一躍而起,往玄關處沖去。

  「大哥、大哥……」老幺靳揚不過五歲,聽見大哥終于返家,也開心地蹦蹦跳眺去迎陵。

  余彩虹瞪了丈夫一眼!高@不是回來了嗎?」

  靳海嘯搔搔嘴角,一手拿出報紙,一手將老花眼鏡戴上,看起報紙來了。

  幾秒鐘之后,本來開心迎接大哥的靳詠、靳揚一塊兒沖了回來,非常激動、非常用力地報告——

  「啊!大哥帶女朋友回來了!」

  靳家夫妻同時一愣,緩緩朝玄關處望去。

  一旁,念高二的靳海本來吃水果吃得很專心,一聽見這個勁爆的大消息,也張大了眼,帶著好整以暇的笑,靜待大哥出現(xiàn)在客廳。

  他倒要看看,一副老頭模樣的大哥,交的女朋友會是什么樣?

  家中兩個小鬼哇啦哇啦的叫聲,讓靳封尷尬極了,連忙跟小鬼澄清:「詠詠、小揚,別亂講,這個姊姊不是大哥的女朋友,只是大哥的學姊!

  「學姊哦~~」靳揚似懂非懂地附和了聲,一雙靈活大眼直往樓曉旭身上轉,然后又跟姊煉姊靳詠一起偷笑。

  「對,學姊!菇馀牧伺乃念^。

  余彩虹先恢復鎮(zhèn)定!富貋砹税。俊

  「嗯,回來晚了!菇庵钢胰,一一介紹:「這是我爸,我媽,我大弟靳海、妹妹靳詠、小弟靳揚!菇又鴾蕚浣榻B她。

  樓曉旭先是有禮地一一問好,自我介紹道:「我叫樓曉旭,是靳封的學姊,今天多虧他幫了我很大的忙,耽誤到他回家的時間,希望伯父伯母不會介意。」

  余彩虹連聲回道:「不會不會,當然不會介意!」這個女孩子不僅長得漂亮,又很有禮貌哪!哎呀,真不知道他們家靳封去哪兒認識的?

  樓曉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對了,你們吃過飯了嗎?」余彩虹看向兒子。

  「還沒!菇庹f。

  「那媽去廚房把菜熱一熱,樓小姐,妳先坐。 

  「伯母,請叫我曉旭就好了!顾皿w地笑著。

  「好好好,曉旭曉旭,妳先坐一會兒啊!」余彩虹說完,便走進廚房去了。

  等母親走進廚房后,靳封問道:「妳要不要先去洗個臉?」

  樓曉旭點點頭,照著他指引的方向,進洗手間簡單整理一下。

  「兒子啊……」靳海嘯神秘兮兮地招他過來!改憬裉爝@么晚回來,就是因為交了女朋友?」

  這個問題一問出口,不僅在客廳里的弟妹全圍攏過來,連在廚房的媽媽都跟著湊過來,為的就是想得知第一手消息。

  面對家人的追問,靳封哭笑不得地回答:「爸,你不要亂說,她真的只是我學姊,我今天才認識她的!

  「騙人!」靳家人異口同聲地說。

  之后由余彩虹代表開口:「你從來沒帶女生回來玩過,以前喜歡你的女生,都跟蹤你到家門口了,你死都不肯讓人家踏進來一步,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快說快說!不要連老好都騙!」

  「對。】煺f!」小靳揚雙手插腰命令道。

  「唉……」靳封拿下眼鏡,揉了揉鼻梁,再把眼鏡架回去。眼看不滿足家人的好奇心,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了,于是他只好把今天怎么跟樓曉旭相遇的過程簡短說明了一遍!

  「?」

  「哦……」

  「嗯!」

  「欸!」

  一番說明下來,顯然靳家人都有了初步的了解。

  「剛剛她說沒地方可以去,我才請她回來坐坐的。」靳封吐了口氣。

  「營養(yǎng)不良?又沒了媽媽?!天哪~~太可憐了……」余彩虹一向古道熱腸,又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一想到這個女孩子年紀輕輕就要獨立承受的一切,心都痛了!

  靳海嘯指著自己的孩子,忍不住叨念:「看你們有多幸福!」吃得飽、睡得好、穿得暖、家庭又幸福,哼!

  幾個孩子抓抓頭,各自回到沙發(fā)上落坐,不想聽軍人老爸的訓話,這一訓起來,可是會沒完沒了的。

  余彩虹最后作出決定:「既然她哪里都去不了,就先安置她在我們家吧,讓詠詠去跟阿海睡,詠詠的房間就讓曉旭睡吧!」想起廚房內(nèi)瓦斯爐上還熱著菜,她邊走進廚房,邊搖頭嘆息。「唉,可憐的孩子……」

  就在靳家人全散開后,樓曉旭從洗手間出來了。

  簡單梳洗過后,她的臉白嫩無瑕,長發(fā)在腦后扎起丁馬尾,整個人看起來有精神多了。

  靳封請她在沙發(fā)上坐下!笂呉欢ê莛I了吧,我媽說等一下就可以吃飯了。」

  樓曉旭還沒來得及開口,古靈精怪的靳詠便開口問道:「曉旭姊姊,妳今年幾歲?」

  面對小妹妹的問題,樓曉旭先是愣了一下,才笑答:「我今年二十一歲!

  「哦……我大哥快滿十九歲,這樣算不算姊弟戀?」靳詠扳著指頭算了算,很認真地問。

  「。俊箻菚孕翊袅讼,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要亂講!」靳封伸手敲了妹妹額頭一下。

  「噢!大哥打人……」靳詠搗著額頭控訴。

  「誰教妳白目!菇Yp了老妹一顆白眼。

  靳封則滿臉尷尬地對樓曉旭說:「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

  「沒關系!顾灰詾橐狻=也⒉淮,這時間大家擠在客廳,圍繞著電視與茶幾,最小的靳詠與靳揚盤腿坐在地板上,屋里都是每個小孩的聲音,偶爾夾雜了幾句父母的斥喝,很平常,她卻好羨慕。這里的一切都不像她的家,她的家,現(xiàn)在早已籠罩在一片陰霾里。

  越是這樣想,她不免越感覺寂寞。這里太好、太溫暖,她不知如何是好,又偷偷奢求著。

  身旁的靳封注意到她的沉默。像是看透了她眼中不愿透露的悲傷,他只是淡淡安慰:「別想太多,好好放松自己吧!

  樓曉旭有些驚訝,不過隨即點點頭,聽他的話,不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此時,余彩虹從廚房走出來!负昧撕昧,可以吃飯了。靳封啊,飯在電飯鍋里,菜我都擺上桌了,快點帶曉旭去吃飯吧,別讓她餓著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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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靳家用完晚餐之后,樓曉旭婉拒了靳家人要留她過夜的好意,還是決定回到自己家里。于是,她向靳家人道別,并在他們熱情的邀約下,答應下次還會再去玩之后,在靳封的護送之下,回到家門。

  「就是這里了!箻菚孕裰钢约掖箝T。

  靳封有點傻眼,這房子位子陽明山上,視野絕佳、占地遼闊,就是所謂的「豪宅」。

  這……是她家?

  靳封收起驚訝,微笑跟她道別!改菉吙禳c進去吧,家人應該都很擔心妳!

  「嗯!箻菚孕裾驹诖箝T前,按下對講機,讓李嬸為自己開門。不一會兒,大門開了,李嬸站在門后等著她。

  進門前,樓曉旭走了幾步,回到他面前,真誠地說:「靳封,今天真的謝謝你,遇到你,我覺得我似乎離那個悲傷的地方遠一點了,這是我想要做卻一直沒辦法做到的事……」她拾起右手,手指點點自己左胸口。「我的心中有一些故事,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再告訴你,免得你覺得救我救得莫名其妙。學弟,我真的記住你了。」

  靳封聽得一愣一愣的,直到她燦爛笑著跟自己說再見,他才回神,悠悠回了句:「再見!箍粗г谀巧群裰氐拇箝T。

  門內(nèi)。

  李嬸接過她的包包,緊跟在她身邊,不安地問:「小姐,妳究竟上哪兒去了?李嬸擔心了一整天哪!」

  「只是去散散心而已,別擔心。」為了歪議李嬸煩憂,樓曉旭對于自己失蹤一天的事輕描淡寫的帶過。

  「唉……小姐,妳得要堅強,夫人走了,妳還要為她扛下樓家!千萬不要讓有心人得逞了,若真是這樣,夫人在天之靈也不會甘心的!估顙饛牧壶P紅嫁入樓家后就一路侍奉樓家到現(xiàn)在,對于樓家人,都像她的親人。

  「我知道了,李嬸,妳先去歇息吧,也不早了!乖谝M屋前,樓曉旭拿回包包,輕推李嬸,讓她回一旁的傭人房休息后,自己才回到家里。

  一進門,室內(nèi)燈火通明,只有鐘尤娜在。

  她穿著一襲名貴睡袍,頭發(fā)的鬈度也顯得貴氣,一雙手搽上了紅色指甲油,活脫脫貴婦人的模樣。

  樓曉旭當作沒看到她,筆直走向樓梯,就要上樓。

  「等等。」這是鐘尤娜慵懶的嗓音。

  樓曉旭頓住步伐,連看也不看她一眼。「有事?」

  「妳回來得真晚!

  「我?guī)讜r回我家還需要跟妳報備嗎?」她冷笑。

  鐘尤娜臉色一僵,對于她的頂撞,有些惱火!

  站起身,她朝樓曉旭走去,站在她面前,雙手盤胸,口氣不善地道:「我想說的是,既然妳不想回來,就干脆別回來吧!省得我還要替妳擔心、替妳等門呢!」樓曉旭是個眼中釘,她非要拔掉她不可!

  樓曉旭不意外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當初,鐘尤娜處心積慮要進入樓家,圖的不就是這個嗎?但鐘尤娜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鐘家母女得逞的。

  「既然妳會替我擔心,那我以后盡量早點回來就是了!箻菚孕駧е涞瓍s優(yōu)雅的笑,輕輕松松就把鐘尤娜氣個半死!

  「妳!」鐘尤娜氣炸了。

  「噓!太大聲可不好,妳不想讓我爸知道,妳是用這種臉孔對我吧?」在樓光東面前,鐘尤娜對她可巴結了,絕對不是現(xiàn)在這種母夜叉的樣子。

  「好!圭娪饶扔帽M了力氣收回怒氣!缚磥韸呉膊皇鞘裁春唵蔚娜宋铮@樣吧,我就坦白點說,我看妳不順眼,我要讓妳在這個家里待不下去。如果妳夠聰明,最好趁早把東西收一收,看要滾到哪里去都行,就是不要出現(xiàn)在這個家里。我說這樣,妳懂了媽?」

  「很抱歉,可能要讓妳失望了!箻菚孕耖e適一笑!笇儆谖业模沂且粋也不可能放棄的,妳還是趁早認清楚這個事實吧!」

  說完后,樓曉旭不想再多留一秒,再多看一眼鐘尤娜惹人厭的模樣,徑自轉身上樓,獨留鐘尤娜在原地氣得冒火。

  樓曉旭經(jīng)過母親房前,駐足。她輕輕撫摸那扇門,眼底雖然漾著淚,但她沒讓眼淚滴落。

  媽,我不會退縮的,我一定要讓妳辛苦創(chuàng)立的公司越來越強大?墒牵垔呝n給我一些力量吧,讓我學會不再悲傷、學會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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