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懂!他在說什么呀?她怎么可能弄得懂?
駱敏很想這樣大喊大叫,她從來都沒有弄懂過武撒霆的心思,又怎么會明白他現在 說的這些話是何意思呢?
不過她居然還傻傻地點頭了,這才是教她最嘔的地方。
都怪他那雙紫水晶似的雙眼,與她四目相接時,那紫色的波瀲亮光懾住了她的心神 ,仿佛被他給催眠了,然后就……唉!
說來說去,她這輩子真的是注定要賠給他了也不一定,否則也不會在一見鐘情之后 ,便開始了她單戀的苦澀日子。
駱敏皺著眉,一邊嘆氣地想著昨天的事情,一邊將手上的工作很有效率的完成,再 將它送進總經理的辦公室。
孰料她才敲完門踏進辦公室而已,迎面便對上了安東尼那張斯文的笑臉。
“恭喜你了,敏!彼^所說的話教她怔愣一下。
“總經理,你在恭喜我什么?”
駱敏將公文放在他的桌上,臉上盡是不解。
“我剛剛才和武先生通過電話,他說你們決定要結婚了,所以你的工作只做到這個 月為止。雖然我有點舍不得你這么一位好秘書才剛來沒有多久就要離職,不過我還是給 你我最誠摯的祝福。
“等一下,你剛剛說武撒霆打電話給你?”
“是呀!有什么不對嗎?敏?”
駱敏咬了咬下唇,真不知道是該當著他的面責?武撒霆呢?
還是干脆否認這件事?
很可惜的是,這兩件事她都不可能做,因此也只有在心里咒?武撒霆,意思、意思 一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些事,于是開口說道:“我是可能要結婚了, 但是我并不打算辭職!
安東尼盯了她半晌才笑道:“還真被他料中了。”
“什么料中了?”駱敏好奇地問。
“武先生他說,你一定不會答應的。”
好呀!這個紫眸撒旦,還真的完全掌握了她的一舉一動。她氣抿了嘴,呢喃似地罵 道:“既然知道我不會答應,那干嘛多此一舉……”
不過安東尼還是聽到了,他笑著補了一句,“可是我答應了。”
“什么?!”她快要昏倒了,突然覺得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在和她作對。
“沒有錯,我答應他只讓你工作到這個月月底。”
“安東尼……”駱敏的聲音有氣無力,連安東尼的職稱也免了,直呼他的名字,以 表示抗議。
但是她的抗議無效,安東尼無奈地對她攤了攤手。
“對不起,我以為你是不好意思提出辭職,畢竟你才剛來沒有多久,所以我才會問 都不問你的意思,就答應他了。”
聞言,駱敏精神一振,“那你現在知道我并沒有辭職的意思,我可以繼續待在工作 崗位上□NB462□!”
“這個……”安東尼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怎么了,難不成武撒霆他威脅你?”她氣瞇了眼睛!安弧皇沁@樣的。”
“那是怎么樣?”駱敏的模樣咄咄逼人,一點也不像是安東尼的下屬。
“唉!是武先生說你一定不會答應,所以才要我說服你。”
“而你答應了?”
安東尼點點頭,心里早就開始后悔當初不該信誓旦旦地對武撒霆保證,說他一定可 以說服駱敏,結果呢?
看樣子,他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他這個第三者說幫忙就可以幫得了的,他真的太過自 信了。
看到安東尼那副為難的樣子,駱敏也有些過意不去,可是……她就要連工作都丟了 ,怎么能夠不氣憤呢?
最后地也不好意思再為難安東尼,決定直接去找武撒霆攤牌。
駱敏一回到家,又有一個驚喜迎接著她。
“爸爸、媽媽,你們怎么來了?”
當她進門看到武撒霆像個居家男人,對她的父母親熱情招待的模樣,她真的是吃驚 得忘了身處何處。
“敏兒,你下班了,趕快過來!”她的父親伸手招呼她。
她的母親則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得意,笑嘻嘻地趨前拉她進門!鞍パ!敏兒 ,你看看你這個孩子,結婚這種大事本來就該先跟爸媽商量的,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們 兩老居然是最后知道,真是的,那婚禮怎么來得及準備……”
駱敏聞言,趁父母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瞪了武撒霆一眼。
而他居然笑得很自在,還讓她心律不整地漏跳了幾拍,真是有氣也發不出來了,只 得任由母親拉著坐進位置里,開始討論婚事。
當她聽到婚期居然訂在下個月時,又忍不住插嘴了。
“等一下,”她忽然覺得自己最近好像常常在講這句話。
“下個月實在太快了吧!
距離現在還不到半個月……”
武撒霆馬上回答,“不,不會,下個月剛剛好,我的別墅下個月才會重新裝潢完成 ,而且我也已經向教堂預約好時間了,所以下個月結婚絕對不會太快。”說罷,他還向 她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駱敏抿了抿唇,突然發覺,她對這樁婚姻好像不太排斥。
畢竟她還是愛著武撒霆的,所以她無力抵抗這件事情的進行,甚至還私心的帶著期 待。不過對于婚后的生活,她就不敢再抱持什么樂觀態度了。
誰教武撒霆的女人實在是多如過江之鯽,性生活多彩多姿,她不以為結了婚之后便 可以獨占得了他,也不認為結婚會讓他收心,因此心中可說是既悲又喜,始終弄不懂武 撒霆要和她結婚的動機何在?
就因為她很特別嗎?駱敏覺得事情絕對沒有他說的那么單純,只憑“特別”就想娶 她,那她不禁對這婚姻的維持愈來愈沒有信心了。
就怕……他們才剛簽了結婚證書沒有多久,就得簽離婚協議書了。不過反觀武撒霆 的樣子,倒是一副令人意外的自信滿滿。
而就往在武撒霆發表過高見之后,駱爸爸也開口了,“等一下,為什么一定要在教 堂結婚呢?”
武撒霆馬上回答,“因為由牧師證婚,很方便。”
駱爸爸立刻反對,“不行!不行!我們臺灣不流行這個,至少得印些喜帖通知親友 ,還得擺個流水席才可以!
駱爸爸這么一說,駱敏只覺得有些丟臉。她連忙拉拉父親的衣袖,想告訴他,這里 是美國,臺灣辦流水席的那一套在這里完全不適用。
可是他甩開駱敏的手,要武撒霆的回答。
也就因為從武撒霆的笑臉上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所以駱敏簡直要?自己的父親捏 了一把冷汗。
“可以印喜帖,但是辦流水席可能不行,不過我會在波塞頓飯店舉辦慶祝餐會,不 曉得岳父大人意下如何?”
所幸武撒霆今天心情很好,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駱敏不禁猜想,他真有那么想結 婚嗎?
殊不知武撒霆的心里的確是這么想的,只要能在駱敏的身上套上婚姻的枷鎖,那他 就不怕她跟別的男人跑了,因為他相信駱敏不會違背婚禮的誓的,而他就有時間將她的 心重新奪回。
駱爸爸皺著眉頭想了很久,“那好吧!就印喜帖,在教堂結婚,不辦流水席,不過 餐會可不能不辦。”
聞言,駱敏苦笑了下。
天哪!她筒直是無法想象這個婚禮會是什么樣子?
印喜帖,結果卻在教堂舉行婚禮?而一個像流水席的餐會……她可能會更加頭痛了 。
日期、儀式敲定,武撒霆便馬上聯絡廠商,印制大紅喜帖。
他還記得,當他打電話向廠商說明喜帖的樣式時,對方那奇怪的語氣。噙著一抹笑 意,他開始批閱手上的公文。
可是他才批閱沒有多久,就有幾個女人闖了進來,“砰”
地一聲推開辦公室大門。
“撤霆,你寄這種奇怪的東西給我做什么?”其中一個金發女子首先發言。
她的手上和其他幾個女人一樣,都拿著一張喜帖,而且臉上的表情是既怪又好笑, 使得她們臉上的濃妝看起來有點嚇人。
武撤霆抬起了頭,表情還是同以前一樣閑散,仿佛什么事都駭不倒他。
“什么怪東西?”他明知故問,悠哉地躺進皮椅里。
“就是我們手上的這張紅帖子!绷硪粋棕發女子不悅地瞪了其他女人一眼,揚著 手上的喜帖。
也難怪她們不曉得這張紅帖的意義,不過武撒霆還特地將其中的中文翻譯成下了英 文,怎么她們還是不懂?
“那是喜帖!彼χ卮穑蝗话l現,要和駱敏結婚的感覺還真的很不錯。
“喜帖?!這是什么怪東西呀?”又有一個女人嫌惡地問道。
她雖然沒有把大紅帖子撕成稀巴爛,不過瞧她那憤恨的眼神,她手上那張喜帖的下 場恐怕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我已經說過了,那是喜帖,不是什么怪東西!蔽淙鲻纳袂榭雌饋頉]有什么改 變,不過語氣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好吧!這喜帖是做什么用的?為什么它上面居然說你要結婚了?撒霆,你不會是 在開我們的玩笑吧?”
安瑪麗是最近才成為武撒霆的女伴之一,可是就在她好不容易上了武撒霆的床后, 居然就發生這種事,因此她的聲音特別尖銳。
不久,又有一個嗲得不能再嗲的聲音附和道:“對呀!撒霆,你不要隨便開這種玩 笑嘛!嚇死人家了。”
“就是嘛!撒霆……”
其他女人也不甘示弱地發言。才一下子光景,偌大的辦公室馬上成了傳統菜市場, 吵成一團了。
“安靜!”武撒霆驀然吼道,紫眸中掃射出來的森冷光芒馬上就令她們不自覺地打 著冷顫,個個噤聲不語。他不再微笑,陰鷙地看了在場所有女人們一眼,繼續問道:“ 你們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她們忙不?地搖頭,深怕這一猶疑口里的唾液不但會卡在喉嚨里,更會讓心底襲上 來的冷意凍掉了一條小命。
武撒霆道才滿意地點頭,“這喜帖就是要告訴你們,我要結婚了,所以你們每一個 人都可以拿到一筆錢當分手費,就是這樣了!
安瑪麗聽完,不死心地出聲,“可是──”
武撒霆不給她機會,馬上揮手截斷她的話。
“沒有什么可是的了,就是這樣子,等一下你們離開的時候,都可以到秘書那里去 領一張支票,走吧!”
他無情的下了逐客令,一群女人也只好垂頭喪氣地魚貫步出辦公室。
可是自以為打發了她們的武撒霆卻沒有發覺其中一雙帶了恨意的眸子。他又將注意 力轉移回公文上,繼續批閱。
不一會兒,又有人很沒禮貌地踹開他的辦公室大門。武撒霆無奈地抬起頭,瞪了眼 前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俊臉一眼。
“咦?人呢?”
聽他說這話,敢情他是來湊熱鬧的?
武撒霆故意對他投以詭譎一笑,用著讓他差點全身發毛的語氣說道:“全打發走了 !
奈何武撒宇對他這位撒旦胞兄可了解得很,知道他在虛張聲勢,所以一點都不害怕 ,還學武撒霆每次到他辦公室時的動作,大咧咧地坐到他的辦公桌上,皮皮地朝他微笑 。
“哎呀!沒有看到你從良的精采歷史畫面,還真是可惜了,嘖嘖嘖!”
武撒宇當然也收到了武撒霆親自送過去的喜帖,而且當場只差沒有笑倒在地上打滾 。
在教堂結婚卻印了喜帖,當然是怎么看都很奇怪啦,所以他馬上在聽到一群娘子軍 組團來抗議時,跟了上來,等在外面看戲。
可惜的是,他才上來沒有多久,那群女人就走了……唉!
真沒意思。
武撒霆的唇線微彎,雙手抱胸地看著他。
看來,解決掉所有麻煩的他心情相當不錯。
“你看夠了沒?可以回去辦公了吧?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可不希望你用來做這么無 聊的事情,不如回去多看一點公文!
“拜托!你兄弟我是關心你才上來看你的,別人……哈!我才不屑理會哩!”
瞧他說得義正辭嚴,武撒霆笑了笑,決定赦免他剛剛踹辦公室大門的罪,從輕發落 。
婚禮緊鑼密鼓地籌備著。
要這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駱敏的父母就住在波塞頓飯店的總統套房里,幫著 駱敏準備婚禮必備的東西,也陪她去試了婚紗……忙得駱敏最后還是將工作給辭了,好 專心籌備一切事宜。
她覺得很對不起安東尼,不過他倒是不怎么介意,反而誠摯地祝福她,令她感激不 已。
不過最近她忙歸忙,卻老覺得有一雙憤恨的視線跟著她,奇怪的是,只要她轉過頭 或特別提高警覺的時候,視線的主人便立刻消失不見,令她下意識的感到毛骨悚然,卻 又不敢告訴家人,怕他們擔心。
難得婚禮的事情忙得告一個段落,駱敏便陪著媽媽和爸爸到波士頓的市區到處逛逛 ,讓他們兩老高興一下。
在百貨公司選購衣服的時候,武撒霆前幾天塞給她的手機響了,她馬上將它打開。
“哈□NB462□!”
“敏!
“撒霆……有什么事情嗎?”
“我好想你!
這句話聽得她臉紅,不過也不能怪武撒霆會這么說,因為駱家兩老觀念非常保守, 說什么婚禮舉行之前,新人最好別見面,所以武撒霆才會干脆替她辦了支新手機,好方 便隨時隨地聽到她的聲音。
這種前所未有的體貼真的是甜煞了駱敏,不過她并不敢放任自己太過沉溺,每一回 都得不斷地提醒自己,沒有真愛當基礎的婚姻不可以期待太深。
“謝……謝謝!
除了這句話,她實在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為了。不過她好像隱隱聽到話筒里傳來嘆 氣聲。
只是她沒有勇氣證實,只能緊緊握著手機。
沉默了半晌,手機里再度傳來聲音,“敏,昨天岳母說要去拍婚紗照,你們的日期 訂在哪一天?”
武撒霆跟駱敏已經有五天沒見面了,他實在是想她想得緊,想得連他自己都意外的 心痛。
所以當昨天駱敏的媽媽發現,他們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就忘了要拍婚紗照時,武 撒霆挑了粗眉,高興地答應。
雖然他也同武撒宇一樣不太愛拍照,不過為了能在結婚前見到駱敏,他竟然還期待 得很,笑壞了當時在一旁插花的武撒宇,直嘲笑他還沒有結婚就要當妻奴了。
武撒霆當然是死也不會承認的,任由武撒宇笑到肚子痛、就差沒有趴在地上打滾, 他才受不了地將武撒宇“請”出辦公室大門,繼續辦公。
“拍婚紗照?這個……我也忘了時間,不如等一下我問媽媽看看,稍后再撥電話給 你!
“嗯,我知道了。最近天氣好像……好像變涼了,自己……咳!注意一下身體!
武撒霆平常對女伴都是很謙和有禮沒錯,不過像這樣子關心對方的身體、噓寒問暖 的,可是生平頭一遭,因此他的語氣有了一絲猶豫,音調也比平常高了些,顯得不大自 然。
駱敏淺淺地笑出聲音,同時悲哀的發現,她根本就無力抵抗武撒霆的魅力,即使她 是怎么努力地提醒自己,也絲毫沒有作用。
將手機關上,駱敏怔愣地坐在原地,想著他方才的那些話,呆呆地傻笑著。
直到駱媽媽和駱爸爸血拚完,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才回過神來。
“敏兒,你沒事吧?怎么一個人呆呆地坐著發笑?”
駱媽媽手上提了大包小包,見女兒神態有異,干脆將它們全部丟在地上,關心地盯 著她瞧。
“呃……我……我沒事,你們買完了嗎?”駱敏臉紅,困窘地轉移話題,駱家兩老 這才露出了微笑。
“買完了!買完了!我說這個準女婿還真不錯,現在就懂得孝敬丈人、丈母娘,不 錯,哈哈哈……”駱爸爸很得意地笑起來,教駱敏又好氣又好笑。
幾天前,武撒霆以辦婚事需要用錢?由,塞了一張金卡給駱爸爸和駱媽媽。駱敏本 來是想叫他們不要收的,但是駱家在臺灣畢竟只一般小康家庭,難得出國一次,又有人 拿錢給他們花,所以他們也就不管駱敏的抗議,馬上把武撒霆當兒子看待,對他是又拍 肩又稱贊的,讓駱敏無奈又氣絕。
不過她雖然無力阻止他們收下金卡,卻可以陪著他們上街,以免他們花了武撒霆大 多的錢,教她心里過意不去?墒窃谒麄冞B走了五條街、逛了三家百貨公司之后 ,她實在懶得管了。
只因他們兩老精力旺盛、老當益壯,逛了一個早上還絲毫不嫌累,而且看到什么新 奇的東西就要罰站上十幾分鐘,駱敏根本吃不消,最后干脆放任他們買個夠了。
反正出錢的冤大頭又不是她,她實在是不必太擔心才對。
“對了,敏兒,媽媽幫你買了件新衣服,拿出來給你看看。”駱媽媽說罷,就連忙 低頭去翻那一袋袋的東西。
駱敏看到那一堆袋子頭就痛了,因此出聲阻止,“不了,媽媽,我們先回家去再看 吧!”
她的腿老早就罷工了,再不回家休息,只怕明天早上會癱在床上,下不了床。
駱媽媽笑了笑,“也對!
于是一行三人慢慢地步出百貨公司,駱敏也暗自松了一口
氣。
不久,駱敏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把父母血拚的成果全都塞進后車箱里,然后以流 利的英文向司機說道:“對不起,請你送這一對夫婦到──”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后頭一輛沒有人駕駛的車子忽然朝他們沖了過來,引起陣陣尖 叫聲。
駱敏半顆頭還在計程車里,當她側頭發現那部車子時,根本來不及猶豫,她選擇退 后一段距離,想要躲過那部車子的沖撞。
只可惜她的動作還是不夠快,當那部車子擦撞到計程車時,車身也碰到了她,將她 撞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