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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鍋下堂妻 第四章
作者:葉琳瑯
  華麗的傅府處處是一片喜洋洋的景象,大紅的喜字更是隨處可見,今日是傅府幾年來的大喜事呢!今天正是傅家的獨生子──傅昕纴的大喜之日。  

  在京城,傅家可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喜筵自然也是辦得風風光光的。光是府外的一百桌流水席就要連辦個七天七夜,由此可見傅家對這個獨子的重視程度,整個京城的百姓都可以來分享他們傅家的喜氣。  

  然而洞房里卻是靜悄悄的,完全不受外頭的干擾。  

  傅昕纴穿著大紅袍,意氣風發的走進他的新房,一身喜氣的他更顯瀟灑,聽說今日不知哭倒了多少為他傾心的名門閨秀。  

  雖然他沒見過他未過門的妻子,有聽說城北的賽家千金是位秀外慧中的美人,就這樣憑著媒人的那張嘴,和他爹的親自鑒定,就這樣把他一生的幸福給定了。  

  一向無欲無求的他對于妻子的人選,原本就沒什么苛刻的要求,只要素雅宜人即可;在他經商的閑暇之余,偶爾和他吟上一首詩或對對句子,日子倒也算是逍遙快活。  

  抱持這種想法的他,在這講求門當戶對的時代,親事自然也就交給爹娘決定。  

  一對火紅的喜燭擺在桌子的正中央,帶著淡淡酒氣的他跨進房門,反手將門帶上。  

  “娘子,讓你久等了!睅е⒉揪埔獾母店坷佪p聲的說。  

  聞言,新娘子的頭垂得更低,她輕輕的移了身。  

  看她這樣子是害羞地說不出話來,那纖瘦的體型正是他最欣賞的,加上外界對她的評價那么高,更讓他期待見到這小娘子。  

  他的娘子賽玉樸芳齡一十五,和他相差八歲,八、發還真是個好數兒!他喜孜孜地拿起桌上的喜杖,緩緩地掀起了新娘的蓋頭。  

  “啊──我的媽呀!”  

  一聲尖叫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也粉碎了傅昕纴的綺想。  

  只可惜這聲凄慘的叫聲只有兩個人聽到。因為傅昕纴怕吵,所以特地選這間離主廳最遠的廂房住,再加上所有的下人為了要給少爺一個清靜的花燭夜,正都識相地在前廳忙著。這府邸前前后后加起來好幾甲地,前廳的人根本都聽不到他的這聲哀號。  

  “你、你是誰?”傅昕纴被嚇得語無倫次。  

  一張畫得比紙還白的臉、血盆大口、一圈藍藍的眼眶,粗黑的兩條眉毛……等等!不仔細瞧還以為那是兩條黑色毛毛蟲趴在上面呢!這是張屬于“人”的臉嗎?  

  “賤妾是您今兒個剛娶過門的妻子呀!”她張著血盆大口笑著。  

  “什么?”  

  從一掀開喜帕后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鼻而來,一股令人作嘔的感覺讓他不得不推開房門沖了出去。  

  他的新婚娘子不但長得恐怖,聲音也凄厲得嚇人,而且身上還有股怪味兒!  

  “嘔……”爹是打哪兒替他找來的親事?  

  古人還說什么丑妻勝空房,眼前這不就是個例外?  

  很好!這個新婚的妻子送給他的見面禮,就讓他將整夜吃的東西,一古腦兒全吐了個精光,看來往后他還得用餐后兩個時辰內別見到她才成。  

  傅昕纴蹲在花圃邊吐得快虛脫,還不忘自我解嘲一番。  

  賽玉樸趕緊跟著奔出來服侍吐得快昏厥的他,經過幾番折騰,兩人終于手忙腳亂地“處理”完畢,坐在床上的兩人沒人先開口。  

  “相公,你會不會休了賤妾?”她低著頭詢問。  

  “不、不會,容貌的好壞并不代表一個人的所有一切!彼麤]想到傳言竟是如此失真,而爹的眼光竟是如此糟糕。  

  人既是他聘花轎娶進傅家門,他就要負起責任,妻子再丑也終究是他的妻;百年修得同船渡,雖然這個妻是萬年也難得,他還是決心對她不離不棄。  

  賽玉樸抹著厚厚粉的臉上看不出有何變化,但雙手已經將帕巾扭絞成一團。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逐漸能夠勉強適應這張花臉,和一屋子奇怪味道,心想大婚之夜他該“完成”的大事,相信在她出閣前娘家應該都向她明白了。  

  唉!為了一脈單傳的傅家,他也只好咬緊牙,忍著點!  

  傅昕纴心意已決便站起來踱向桌邊,正要吹熄燭火前,賽玉樸粗嗄的聲音再度響起。  

  “相公請等等,賤妾忘了給您奉上熱的洗腳水,賤妾馬上為您端來!  

  “娘子不必麻煩了,夜已深了我們就寢吧!”只要熄掉燭火就眼不見為凈,在黑暗中瞧不見對方的容貌,他應該能夠“完成任務”吧?  

  “相公,這洗腳水涼了,賤妾給您換上熱的,請您等一等,賤妾隨后就到。”她在端洗腳水時,動作粗魯地將一些水濺到他的臉上,她趕忙提起袖子擦拭他的臉。  

  奇怪!那股刺鼻的味道又更濃了。  

  傅昕纴止住異息強忍著作嘔的感覺,還好能吐的都在剛才都吐得差不多了。  

  “娘子,春宵一刻千金,我們還是……”  

  傅昕纴話還沒說完,便被賽玉樸粗嗄的聲音給打斷。  

  “相公,在賤妾家鄉有習俗,如果新婚之夜,相公如果沒有洗到娘子親手打的熱水,他們有一方便會殘疾的,所以……”  

  “好吧,你去吧!”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經她這么一攪和,什么決心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她走后,傅昕纴總算是松了一大口氣。整個新房充斥著濃濃的怪味,這是什么怪味?怎么他從來沒聞過?他開了窗讓外頭清新的花草香飄了進來。  

  “她知道有熱水的廚院在哪兒嗎?”  

  輕柔的風吹進了新房,這種初夏的微風吹得人是心曠神怡,折騰了一整天的他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  

  “相公,起床洗腳了!”  

  “唔……現在是什么時候?哇!鬼呀!”  

  睡眼惺的傅昕纴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個放大的大花臉直立眼前,離他還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因為還來不及適應那張“鬼見愁”的面貌,他嚇得大叫出聲。  

  “相公,現在是三更剛過呢!”賽玉樸的神情自若,一點也不為剛才他的驚嚇感到羞辱而難過。  

  “大半夜的洗什么腳!”傅昕纴微怒地說,他看看窗外,天都還沒亮呢。  

  他最無法忍受別人在三更半夜吵到他,所以他的房間坐落在整個傅家最遠的后院,也離膳房特別遠。  

  “剛才賤妾不是說要給您端洗腳水的嗎?”她笑吟吟的端著熱水。  

  “我什么時候叫你去端洗腳水的?你該不會為了找個熱水,就大半夜的在府里繞?”半夜里那花臉雖然看起跟鬼沒兩樣,但是單身的他已經有了歸宿,心中有股溫暖的感覺產生,從今天起她便是他的妻了。  

  “是呀,賤妾給您洗腳!彼⌒囊硪淼娜嘀哪_。  

  “嗯,好吧,不過娘子,這些事以后交代下人們去做就行了,你可別累著了。”生得一張丑臉又不是她的錯,木已成舟,他自然也不便從面容上挑剔她,只要以后大家好好相處也就罷了。  

  他溫柔體貼的話語讓低頭幫他洗腳的賽玉樸感動萬分!跋喙,您真好!賤妾能嫁給您這樣的夫婿,真是賤妾三世修來的好福氣,一定是祖上積了八百年的德,燒了千萬年的好香,嗚……”  

  聽到她這么難聽的哭聲,傅昕纴的睡意全無,索性起身端詳著他這丑妻的面容。這可是要和他共處一生的女子,勢必要學著習慣她與眾不同的面容才行,天呀!還真不是普通的恐怖,淚水使得厚厚的斑駁脫落了些許,樣子比原來的花臉更令他毛骨悚然。  

  這上蒼還是真會捉弄人,一個女人沒了一張可人的容貌,好歹也給她個好嗓音吧!兩者皆不具,終其一生是得不到丈夫寵愛的,而他的妻子偏偏就是這種可憐的女人。  

  “娘子,你臉上的粉是不是可以涂得淡一點?”傅昕纴別開目光,不再正視那張大花臉,也許沒了那五顏六色可能不會這么嚇人。  

  “是,賤妾下回會抹得淡一些!辟愑駱愎Ь吹馗I,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詭譎并沒有讓他看見。  

  “娘子,你我從此便是夫妻了,毋需如此客套!  

  他話一說完后,兩人便默默地坐在床邊,初睡醒的他,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來處理這尷尬的場面。  

  “相公,我們……”她將身子往他那邊挪了挪,不一會兒便慢慢地挨到他的身邊,還以翹臀用力地擠了他一下。  

  傅昕纴吃了一驚,轉頭往旁邊望來,賽玉樸的大口正以他的嘴為目標湊了過來,這打算行周公之禮的意圖十分的明顯,見狀他嚇得是冷汗涔涔,這會兒燈火明亮……該怎么辦?  

  “娘子,夜已深了,你也快些就寢吧!”情急之下,傅昕纴拉起大紅的鴛鴦被蒙住頭,佯裝已入睡。  

  新婚之夜,他們夫婦就這么糊里糊涂地度過了。  

  ※※※  

  論起賽玉樸的才華……  

  屋外細雪紛飛,屋內點著幾盆的炭火也算去除了些許的寒意,在傅府的書房內,傅昕纴與賽玉樸難得的會在大白天碰到。  

  他平時要忙鋪子里的事,即便回到家中,賽玉樸也一天到晚的不見人影,要不是今日剛起下雪,恐怕她也不會在家。  

  “娘子,我聽說你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才女,可為何不見你舞文弄墨的?不知今日娘子可否為我提提筆?”傅昕纴斜坐在窗邊。  

  每回見到她總是一身奇裝異服,讓不明就里的人還以為是上哪兒請了個戲班子到府里表演呢。  

  “這……提筆?哦,如果相公要看的話……賤妾就找賤妾一手調教出來的小玉來畫好了。真是的!看畫就看畫,還說什么五、六的。小玉──你在哪兒呀?”賽玉樸扯開嗓門大喊。  

  傅昕纴被她的“魔音”震得頭痛不已,忍不住捂住雙耳。  

  每天她都用這種令人震耳欲聾的喊法,難怪聲音粗嗄得比殺雞還難聽,真不明白賽府怎么有辦法調教出這么一位“出色”的千金?  

  到今天為止她還搞不清楚什么是舞文弄墨,每次都以什么五、六的代替;要她多讀點書,竟將書本當成枕頭趴著睡起覺來,這不打緊,還留了滿桌的口水,將一本好好的書給“浸淫”成了一疊廢紙。  

  “小姐有何吩咐?”在大老遠的小玉都能聽到這似招魂的聲音。  

  “姑爺要看畫,你就將平時我教你的那套,隨手寫幾個字或畫幅畫!  

  “好大的口氣,娘子,我對畫的涉獵可是不淺,你可別班門弄斧才好!  

  “相公,您剛才不是要看畫嗎?怎么現在又要小玉拿斧頭?是要她表演劈柴嗎?你到底是要看小玉畫畫還是劈柴?”賽玉樸顯得有點氣惱。  

  傅昕纴哭笑不得,他怎么會有這種妻子?每次對談不到兩三句就會出現這種的雞同鴨講,如果哪天她做出焚琴煮鶴的事來,他一點也不會感到意外。  

  “小姐,姑爺是要看畫!毖谧焱敌Φ男∮褚稽c也不怕主人生氣。  

  “那你還不快點把平常我教你的功夫,拿出來露兩手!相公,您可要睜大眼睛看清楚呀!”只差沒加上打鑼,她的叫喝聲活像是在賣膏藥的江湖郎中。  

  “是!”小玉撫了撫快笑岔的胸口,認真的提起筆來。  

  她秀氣細致的臉龐和一旁濃妝艷抹的賽玉樸,還真是天壤之別。  

  過了一會兒,一幅“寒梅天雪”就這么活靈活現的攤在他的眼前,一旁還加了盧梅坡的詩──“雪悔”點綴其間。  

  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  

  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并作十分春。  

  真讓人不敢相信!只不過是賽府的一個小小丫環,竟能在他面前隨手揮毫便成一幅畫,詩和畫配合得天衣無縫,這畫雖火候有點不足,算不上是極佳的作品,但此圖比起字攤上畫的布局要來得高明多了!  

  “小玉,你的畫如此灑脫又不失真,墨色也十分均勻。是出自哪位名家的指導?”傅昕纴認真的問小玉。那個教她畫的人肯定是一大名家,她畫的圖一看就是經過長期訓練的,他很好奇是哪位高人,能將一位丫環指點到如此境界。  

  小玉正想要開口回答卻被賽玉樸用俏臀往旁邊一擠,小玉被狠狠地擠到一邊去,失去平衡的她差點跌倒,還好被傅昕纴給一把扶住,可小玉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  

  傅昕纴有點不悅。妻子動作粗魯是無所渭,但要以不傷到別人為原則,反觀小玉的文靜更顯得她的粗俗無禮。  

  “當然是賤妾教的,要不是賤妾教她,憑她賽府一個小小的丫環,怎么會擁有“這種才華呢?哈哈!”她得意地雙手往腰上一叉。  

  又來了!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那震耳欲聾的笑聲,即使以兩手捂住耳朵也抵擋不了陣陣催命似的笑聲。  

  “娘子,我問的是小玉!备店坷仧o奈的揉著額頭。  

  他要是再被這種可怕的“魔音”繼續地殘害下去,離他去“蘇州賣鴨蛋”的時間肯定是不遠了!  

  “姑爺,小玉的這一幅好畫,的確是整日跟在我們家小姐身邊耳濡目染學的。有一回小姐畫了這幅畫提了這首詩,小玉見了好生歡喜,小姐便一筆一畫細心的指點,小玉也練習畫了數十個月才有到今天的小成就!毙∮竦纳袂檎嬲\至極,讓人看不出是在說謊。  

  小玉端莊的儀表、從容的態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妻子這種主人的丫環。  

  “哦?既然娘子你有這么高深的繪畫功力,能將一名丫環訓練到這等筆法,那就有勞娘子你也當場揮毫,給為夫的開開眼界吧!”  

  “畫……畫?”賽玉樸的臉色丕變,原本滔滔不絕的嘴竟也口吃了起來!跋喙,不是賤妾不畫而是……賤妾的家鄉有個習俗,對!就是習俗,出嫁的女子在出嫁一年內不能動筆,要是動了筆……”  

  家鄉的習俗?又是習俗!她老是拿習俗來搪塞。  

  傅昕縫壓根兒不信他家的“火雞母”會有這么高超的繪畫本領,連個普通的對答她都會答得牛頭不對馬嘴,她怎么可能會畫畫!倘若她真的會畫,依她平時自大又愛自夸的個性,只怕早就紅遍京城了!  

  傅昕纴早忘了他爹就是以這種的傳聞,才娶她進門當媳婦的。  

  不過,這賽府還真奇怪,小姐是一副市集賣菜小販樣,而陪嫁的丫環卻比一般的富賈千金還要多才多藝,難道不怕賽家小姐被比得一文不值?抑或是小姐和丫環玩身分對調的游戲?也不像……每回主仆兩人的對話是那么地自然,他妻子那股渾然天成的千金氣勢也不是作假能裝得出來的;要不,就是小玉這丫環是因家道中落被賣為奴的千金?  

  “動了筆會怎么樣?”再編呀!就不信她還能編得出什么鬼話。他就等著看賽玉樸要怎么圓這個大謊,只要她老實地說明白,他可以既往不咎。  

  他定定地望著賽玉樸,即便她臉上撲滿了厚厚的粉,也要將她臉上所有的變化都捕捉得一清二楚。  

  “動了筆就會……生不出子嗣的!”他越來越靠近的臉龐,讓賽玉樸口吃起來。  

  “那你還是別動筆了吧!”傅昕纴鐵青著臉,她的欺騙讓他動了氣,衣袖一揮忿忿的離去。  

  這回答更證明了她不會作畫的事實,這與他只能隔在門外聽琴、對詩的道理是一樣的,沒想到他娶的不只是個沒內涵的女子,竟還是個愛說謊的大騙子。  

  從此以后,他不會再與她提到琴、書、畫了。  

  ※※※  

  說起惹是生非,賽玉樸可稱天下第一。  

  “傅昕纴、賽人丑女,你們給我滾出來!”  

  干員外火冒三丈的在傅家門外吼著,一點也沒有六旬老人的蒼老,看來有點像回光返照……不,是老當益壯。  

  一聽到那總是被鄰里用來描述妻子容顏的稱呼,傅昕纴雖然不悅,也勉強忍下怒火,反而面帶笑容。  

  “是干員外呀,今日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你家的媳婦兒一天到晚在街坊間胡言亂語,也沒瞧過或聽過你教訓過她,我只好自己上門來‘告誡’她!”干員外忿忿不平地說。  

  “她這回又說了些什么?”這個“又”字他不知說了幾次。  

  “她竟去告訴東街那個比你家那口子還要好事的賈好欣,告訴她我長‘痔’的事,害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街坊全都笑掉了大牙,你說!你要我怎么出門去見鄰居。”那該死的丑女,不躲在家里反省,還一天到晚四處嚇人,竟敢將他長痔瘡的事傳得眾所皆知。  

  今兒個以前他也是笑著聽那些閑言閑語的人,怎知那些閑語的矛頭竟會指到自己的頭上!虧他以前還是笑得最捧場的那一個。  

  “干員外對不住,剛剛您說的事晚輩實在聽不懂,您的那顆‘痣’有什么不能提的?”傅昕纴完全無法理解,干員外臉上那顆長了根長毛的大痣,原本就是眾人皆知的,這又有什么好讓人笑和值得他氣呼呼上門理論的?  

  其實仔細一看……那顆痣,還真是有點不雅。  

  “姓傅的,你是真聾還是假聾,竟跟你家的那個丑八怪一個鼻孔出氣地羞辱我,再怎么說我和你爹也是‘相交’了好幾十年的好友,今天我要替你爹教訓你們這對不知敬老尊賢的夫妻!彼^相交,不過就是在生意來往時偷點品質、少點斤兩;還有搶了幾十筆原屬于傅家的生意,好歹大伙兒都同是住在京城的點頭之交!  

  “干員外,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有誤會……”雖然干員外的人品并不怎么好,可兩家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著實想不出兩家還會有什么問題。  

  “相公,干員外要借的蒸籠來了!辟愑駱銖膹N房里搬了個大蒸籠出來。  

  “你們!”干員外氣得快要吐血。  

  他剛剛明明是說真聾和假聾,她竟好樣的!給他搬出了個大“蒸籠”出來。  

  賽玉樸將發了霉的蒸籠交到干員外手上,還不忘耳提面命一番:“干員外,用完了別忘了洗干凈再拿來還呀!還有這個……”  

  氣呼呼的干員外捧著蒸籠,還來不及反應時,也不知她是打哪兒拿來的臭布條,便直接往干員外的其中一個鼻孔塞。  

  “干員外,你不是只要‘一個鼻孔’出氣嗎?我已經幫您搞定了!您大可不必謝我犧牲了一條裹腳布,反正那塊又舊又破的也正要拿去丟了。還有,不好意思,最近沒有產‘香蕉’所以下回再補了!”  

  她會補他一門口的香蕉皮,滑死他!老不修竟敢來告她的狀!  

  “我的美德可是眾所皆知的呢,呵呵!”  

  “你!”干員外見到罪魁禍首正想破口大罵。  

  可她卻咧開那血盆大口一笑,接著臉上那層厚厚的粉一片片地剝落,還有她身上的那股濃烈怪味,混著塞在他鼻孔里的臭味。  

  天呀!女人家的裹腳布竟在他的鼻孔里!  

  好臭呀!  

  “從此傅干兩家……不往來!嘔……”干員外一說完,掉頭就走。真可惡!他竟會人也沒罵到,公道也沒討回,還被塞了條裹腳布。  

  “干員外,我想是誤會一場……”  

  任憑傅昕纴再怎么喊,也不見干員外回過頭來。  

  問題是越來越復雜,從干員外臉上的痣、東街的賈好欣,到蒸籠、裹腳布,演變成傅、干兩府從此交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雖然從頭至尾都在一旁看,還是一頭霧水,他只知道妻子不但又跑出去“為非作歹”,還當著他的面前“殘害”鄰里,而他不但沒將上門來理論的干員外安撫好,反而將事情越搞越亂,看來要向干員外解釋這場誤會,是難如登天了。  

  這賽玉樸靠著三言兩語就能弄成這種局面,還真不容易!  

  本來,他是該拿出一家之主的魄力來生氣的,但任誰看到這個場面都會覺得好笑的,可憐的干員外居然要忍受那個在大老遠就聞得到臭味的裹腳布。  

  “哈!敬老尊賢你也配,為老不尊才是真吧!”賽玉樸雙手不忘叉在腰上,中氣十足地喊著,粗嗄難聽的聲音響徹街弄。  

  “娘子,可否告訴我,這次又是為了什么事?”  

  早已習慣她每次在和鄰居對罵時,口才特別流利,有時候還會令他昨舌地來個引經據典,他發現最近她惹事的次數越來越多,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是真的為人打抱不平,還是玩上癮了。  

  “是干老爺偷摸人家的屁股!彼f完后,還不情愿的嘟起那張血盆大口。  

  每次她惹了一大堆的事情回來后,她的相公總還是以那種不慍不火的口氣問她,害她好愧疚。  

  傅昕纴皺起眉,按住發疼的頭。這干員外是瞎了眼嗎?怎會去摸他娘子的……  

  “娘子,你能不能說清楚一些?”  

  誤會,這一定是誤會!  

  “相公!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傅昕纴捂住兩耳,“能不能請娘子你小聲點?”  

  “我說……干員外去摸了人家城東賈好欣的屁股。”她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  

  “哦……這下我明白了,你這次又是為了要替弱小討公道?”  

  賽玉樸歡喜地點點頭,傅昕纴笑著看她。  

  他竟覺得此時充滿正義感的她,比平時可愛多了,臉上厚厚的粉雖然還在,看起來確實真的變得可愛了。  

  傅昕纴端詳那張小小的瓜子臉,大而閃著晶亮的雙眸、挺而正的鼻梁、豐厚的櫻唇;這分明就應該是張眉清目秀的臉,雖然眉毛有點……濃,但也不可能會這么恐怖,還有……那張嘴應該也沒這么大,為何要刻意將自己涂成了一張的花臉?要是去了臉上的五顏六色,那會是什么樣的容顏?他越看越失神……  

  “等等!你剛才說干員外去摸……”傅昕纴一臉驚訝。  

  “城東賈好欣的屁股!辟愑駱阏J真的接話下去。  

  那更是不可能了!就算是干員外真的瞎了眼,也不可能對那個“威名遠播”的賈好欣出手的。  

  “干員外他應該不是故意的吧?”  

  “當然是絆到顆石子,才不小心摸到的!要是他敢故意,我們肯定將他以前年輕時偷拿隔壁陳家嫂子的褻褲,還有偷看李家少奶奶洗澡的事,統統都抖出來!看他往后在京城怎么混得下去。”她正義凜然地揭發干員外過去的丑事。  

  她一身充滿活力的光芒照得人眼睛睜不開,此時的她完全沒有一點丑陋的樣子,反而像個火球般耀眼。  

  可惜此刻傅昕纴的心不但沒被溫暖到,反而涼了一大截!  

  他平時應該沒有做什么不堪的事,有把柄落在這兩個出了名的大嘴巴手上吧?  

  “干員外的年紀這么大了,你怎么會知道他的陳年往事?”  

  “秘密!”  

  傅昕纴失笑出聲。  

  城西的張溪熙得了性病、城南的梅華碌愛逛青樓還早泄、城北的黃牛驃在外想偷包個小妾不成,還反被仙人跳……整個京城大大小小有關男人的糗事,仿佛都逃不過她的手掌心,最令他棘手的是,這還不是她到處亂放話而鬧大的,她都辯解她只是告訴一個人這些秘密,是城東的賈好欣要胡亂放話,她能拿她怎么辦!  

  諸如此類的事,從她嫁進傅府就一直層出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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