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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情海王子 第四章
作者:龍瑋琳
   
  這一陣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當他們從一家龐大的超級市場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來的時候,雨勢已經小得可以不必撐傘。

  “在這里等我!弊鱼戄p攬她的肩,要她往屋檐底下站!拔胰グ衍囎娱_到這里來。”

  “不要緊的,”淇曼望了望街道上的雨滴。“雨不大,我們可以一起把東西提到停車場去!

  “不!弊鱼懞軋猿!拔也灰懔軡。”說完話,他把淇曼再往角落推。“我馬上回來,等我!

  她點點頭,他便大步邁入雨中,走向左側的停車場。

  淇曼望著他的背影,發(fā)現她永遠也不會在周邦彥身上找到子銘的種種不理智的行徑——為了一個女人喝得酩酊大醉,翌個落難的陌生人撿回家,喝咖啡時加糖加奶還加烈酒,在任何人面前都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并且選擇適當的時機實行他的大男人主義。

  但是,她好喜歡子銘這般人性化的表現,她甚至喜歡他“討厭貓科動物”的想法,這種事在人格發(fā)展完美無缺的周邦彥身上永遠也找不到。而她現在可以肯定一件事:如果她當真嫁給了周邦彥,那么她總有一天會被他的“完美無缺”逼瘋。

  “這位小姐,請問一下……”一個有濃厚閩南腔調飽高大男人忽然站到淇曼的面前來!斑@里的公車幾分鐘一班?”他指著遠處的公車站牌問道。

  站牌前有兩、三個人啊,他怎么不直接去問問那些要搭公車的人?

  淇曼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好心地告訴他!敖鹕胶偷g的班次很密集,開往臺北的就比較少,要半個小時才有一班!

  “是嗎?謝謝你!彼焓窒牒退帐郑柯胚t疑一下,那個人便主動地把淇曼的手拉起來握!爸x謝,真是太謝謝你了!

  “不……不客氣!币话l(fā)現他握著她的手不放時,淇曼有點慌了。

  和子銘握手的那一次,他也是緊緊握著她的手,但是子銘的手有讓人安心的感覺,然而此刻,她卻只感到一陣厭惡。

  下一秒鐘,淇曼的厭惡更竄升到最高點,因為那個男人的手開始沿著她的手臂往上摸。

  “小姐,你人真好!彼粦押靡獾貙λ龜D眉弄眼。

  “對不起,請你放開我!彼噲D拉回她的手,但是他的手卻使勁地箍住她的手腕,幾乎抓痛了她。

  “別生氣嘛,小姐。既然這里的公車這么難等,我想你一定愿意陪我聊一聊!彼耦仧o恥地更往她身邊靠。

  “我不愿意!彼淅涞卣f!肮囌九圃谀且活^,要搭車請你自便!

  她的口氣已經帶著明顯的敵意了,然而對方依然裝傻。

  “小姐,別這樣,我是個好人……”

  他沒有機會把話說完。

  “把你的臟手拿開!

  在電光火石的這一瞬間,那名男人被一陣猛烈的力量往后拉,他一時措手不及,竟就這樣的橫飛出屋檐,重心不穩(wěn)地摔在地上,濺了一身濕。

  “子銘!笨吹剿霈F,淇曼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無聊男子的臉上出現一陣羞愧和怒意交錯的表情。“干……什么?”他氣得跳起來,壓根兒沒瞧清楚把他摔出去的是什么人物,便爆出一長串低俗粗魯、不堪入耳的臟話。

  “用不著把四書五經搬出來,”子銘向前一步走出屋檐外,用冷峻無比的眼神瞪著他!澳阌泻胃咭?”

  對方一看到子銘冷酷的神情,便閉上嘴巴再也不敢開口了。

  “淇曼,他有沒有傷到你?”子銘依然面帶怒容地直視著眼前的無聊男子。

  “沒……沒有!彼行┍谎矍暗囊贿B串突發(fā)的狀況嚇著。

  他這么明顯的憤怒是什么?是他對她的保護欲讓他如此生氣嗎?

  “算了,子銘,他沒有對我怎么樣,只是想謝謝我!变柯X得好窩心,對那家伙也就不那么生氣了。

  他悶哼一聲!澳撬谋磉_方式還真奇特!

  無聊男人瑟縮了一下,連忙爬起身來沒命似地跑開。

  子銘轉身看她,臉上立刻換成急切的表情!罢娴臎]事?”他關心地追問。

  “嗯。”她點點頭,笑了。

  他終于放心,替她把停在一旁的車門打開,將她舒舒服服地安置在車座上!拔覀兓丶野!彼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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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車窗外的世界仍是一片煙雨蒙蒙,子銘只用三十公里的時速緩慢地沿濱海公路行駛。馬路兩旁的行人個個都撐著雨傘,面露不耐煩的表情從街上匆匆走過。淇曼望著外面,心里暗自感謝能干爽地坐在舒服的跑車里。車里放的是張中立暢人心胸的排笛演奏,她放松了心情,陶醉在其中。

  后座狹小的空間里堆滿了他們采購的東西,其實子銘自己只買了一包土司和三包冷凍食品,其余則都是淇曼的,她一想到自己像個購物狂似地把自己想到的補給品拚命往車籃里丟,就覺得有點丟臉。

  “怎么了?”子銘一向被她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吸引,覺得永遠看不膩o

  “你買得那么少,冰箱里的食物怎么會堆得那么多?”她忍不住好奇地問。

  他舒適地斜靠著車門,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靠在車窗上!拔颐看蝸矶紩䦷б淮蠖咽澄锖脱a給品,可是要離開的時候卻不一定吃得完,加上我的家人們也有同樣的習慣——幾乎已經成為一種惡習,所以冰箱里的東西會越堆越多,看上去好像永遠也吃不完似的!

  淇曼聽他這么說,忍不住輕笑起來。有兄弟姊妹的感覺真好啊。

  “老實告訴你,廣東粥是我最拿手,也是找唯一會的——烹飪是我除了貓和感冒以外第三樣討厭的!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变柯蝗幌氲揭患钏闷娴氖,立刻發(fā)問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是問我從事什么工作嗎?”淇曼點點頭,子銘于是一本正經地問答!斑怼业墓ぷ骶褪,扮演好龍家好吃懶做的大少爺角色。”

  “大少爺?”淇曼不解地凝望他。

  “我們家是個大財團。”他毫不做作地說明。

  “財團?”龍——‘紫晶龍’?”她吃驚地瞪大著眼睛,張大了嘴。

  很少有人不曾聽過“紫晶龍”的事跡。當今十大財團之一的龍氏集團,在幾年前和其世交鐘氏與高氏三大家族,共組了一個名為“紫晶龍”的集團,資本額多達上百億,他們的事業(yè)遍及國內外,港澳兩地的子公司多達十家,投資項目更是從國防科技、航空器材、觀光業(yè)到化妝品、火柴制造等等,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集團。

  “紫晶龍”的董事成員是由龍家的第三代龍子俊、龍子賢、龍子銘,和鐘家的第二代鐘偉華、鐘瀚華、鐘靖華,以及高家第二代高文達、高文偉八個人為首組成,但是龍子俊在董事會里并不掛名,因為他具有公務人員的身份。

  他們八個人分別擁有自己的事業(yè),國內業(yè)界的好事者常稱呼他們是“紫晶龍八龍王”;平時雖然是各吃各的飯,各管各的事,一旦有人不知死活惹到其中一個,后果一定是八個人聯手反擊,其氣勢之盛,簡直有如八國聯軍人無人之地。

  前不久“紫晶龍”成員之一的高文偉還曾卷入一樁詐欺案,后來他運用了一些小策略,十分戲劇性地把事情擺平,還替自己贏回一個美嬌妻。事后,“紫晶龍企業(yè)集團”更是聲名大噪。這些事情,凡是對國內經濟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

  淇曼眼前的這個……痞子,竟然就是“紫晶龍”之一的龍子銘?

  子銘聳聳肩,嘴角上掛著一抹微笑。“沒錯!

  淇曼的臉上寫滿了不相信!澳銥槭裁礇]有告訴我?”

  “你沒有問啊!

  “因為我沒有想到——”淇曼每次想起自己剛開始以為他是個酒鬼、色魔、神經病,臉上的表情又是一陣豐富有趣。

  “說不說又有什么差別呢?難道說,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我是‘紫晶龍’的一份子,你就會對我好,拜倒在我的牛仔褲下嗎?”

  淇曼連忙搖搖頭。

  “這就對啦!彼粘鍪謥砦兆′柯氖!澳悴槐匾驗槲业纳矸莞淖儗ξ业目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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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后,子銘把他的車停在淇曼的后院,他提著三大袋、兩小包的塑膠袋,從后門直接走進廚房里。

  “我后悔了,”子銘喃喃地抱怨著。“我不該帶你去購物的,你買的東西都是我在提。”

  “嘿,幫我提東西是你祖上有德、三生有幸,”淇曼故作生氣狀!澳銘摳械绞軐櫲趔@才對!

  “是喔。”他扁著嘴,一副任人差遣的苦命相。

  她見了,樂得大笑。“你的幽默感可以讓我放松心情,我跟邦彥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必須把自己的神經繃得死緊,以配合他的步調。”

  他拿著果汁的手停在空中,不喜歡這個話題中的男主角!爸x謝,那我真的應該受寵若驚!

  “不客氣!彼蠓降亟o他一個迷人的微笑。慘了,她愈來愈喜歡他了。他把袋里的東西一一取出來,她連忙阻止!胺胖秃,待會兒我自己來弄!

  “你傷了我的心,”他神秘兮兮地搖搖頭,然后從袋里拿出一瓶白葡萄酒!澳汶y道還不了解,我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

  “香檳?”她睜大了眼睛望他!安粫?哪來的?”

  他露出不置可否的微笑,回答她的問題!拔以诮Y帳的最后一刻放上柜抬的,我們要來慶祝一下!

  “但是我不曉得我的杯子在哪里!变柯鼰o助地看著地上的四個紙箱,恐怕他們得花上一陣子的時間來找杯子!拔覀円獞c祝什么?”

  他已經開始動手翻箱倒柜!昂芏嗍隆,找到了。”他幸運地在第一個紙箱里就翻出兩個用報紙包好的玻璃杯。

  “你真是吉星高照!变柯悬c嫉妒。為什么她從來沒有這么幸運過?

  他笑了!安皇羌歉哒,只是比別人多了一份‘積極’。咱們來慶祝成為新鄰居,如何?”

  淇曼笑得好開心,子銘實在是比邦彥有趣多了。他為了慶祝他們成為鄰居而干了六杯,也慶祝周邦彥和他媽媽在夏威夷玩得愉快,慶祝世界上所有錢太多的財團金主和目前正失業(yè)的程式設計師……就在這個時候,屋里所有的燈光突然熄滅。

  “哇,淇曼,我知道燭光晚宴很羅曼蒂克,但你不覺得先點上臘燭再關燈會比較好嗎?”子銘的聲音在黑暗中說。

  “不!”淇曼的喉頭發(fā)緊!班蓿〔!不!不——”

  “嘿!嘿!別歇斯底里,你在破壞情調呢!不要慌,可能只是保險絲斷了!彼氖终业剿,輕輕地摩擦她的手背給她一點安慰o

  “不關保險絲的事,是我的錯!彼龝炑5卣f。“天。∥以趺催@么笨?我怎么會讓這種事發(fā)生?”

  子銘聽得一頭霧水,趕緊追問!拔!等等,我聽漏了哪一段?”

  “你還不懂嗎?”淇曼沮喪地拍一下自己的腦門,很想一頭撞死!拔乙詾槲乙嶙吡耍酝ㄖ麄償嚯!

  子銘整整呆了五秒鐘。“你要電力公司切斷你的電?”

  “我告訴過你我平常是很有效率的!彼脨赖卮蠼械!拔易隽艘磺袦市履镌撟龅氖,只差沒有結婚——真是該死。”

  她很想用力敲一下自己的腦袋瓜子,可是那一定會讓她痛得哇哇大叫,只好懊惱地打桌子出氣,一巴掌拍下去又覺得手痛,于是抓起一包泡面往墻上摔。

  “摔東西是治療情緒的好辦法!弊鱼懖粦C不火地說。“你有沒有手電筒?”

  淇曼眨眨眼睛,已經比較能適應黑暗中的視線。“沒……!我記得有幾根臘燭放在儲藏室里沒打包!彼掃沒說完,子銘便開始在黑暗中移動。

  “子銘,你要去哪里?”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她驚慌地叫著。

  “車上,我后車廂里有手電筒……。 

  淇曼聽到他踢到東西的聲音,和他喃喃的詛咒聲。

  “你沒事吧?”她緊張地問!拔彝司婺憧蛷d的地上都是東西!

  “我……很好……”他的聲音不太樂觀!暗侥壳盀橹惯沒摔死!

  另一個踢到東西的聲音,和子銘的哀嚎聲。

  “子銘……”她真的很擔心。

  她聽到了他開大門的聲音!拔荫R上回來!

  淇曼在黑暗里等待,深深覺得自己的前途也是一片“黑暗”——她必須盡快找到一份工作,否則很快就會坐山吃空。其實沒有燈光也可以沒有燈光的情緒,她可以和子銘兩人點起臘燭,在燭光下對坐。燭光一定會把子銘的黑發(fā)照耀得烏黑亮麗;他的眼眸里燃燒著火炬,火炬里只映照著她一個人的影子……神經!她在干什么。夸柯鼡u搖頭,把自己的綺思幻想搖掉。她伸出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頸子去平撫突然跳動不已的頸動脈。

  現在都什么時候了,她哭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去想那些羅曼蒂克的事。

  開門聲讓她完全清醒,她看到一圈手電筒的光線。她站起來,手電筒的光先是照到她的牛仔褲,再往上照出她隆起的胸前。

  “找到了,”子銘清清喉嚨說。“我們現在有了手電筒和打火機!

  他來到她面前。淇曼必須很努力才能按捺住心跳,因為子銘用手電筒的光來回地輕撫她的嘴唇。

  “這個角度看起來很像鬼婆婆。”子銘突然說。

  “鬼婆婆?”她雙手插腰做母夜叉狀忿然道。“我有那么丑嗎?”

  “嘿!有點幽默感嘛。”他熄掉手電筒,卻換成用打火機的火光照她的臉。

  淇曼伸手要打他,但他立刻熄了火笑著往后退,她只打到了空氣,她不甘心地摸索著往前進,卻又一頭撞進他溫暖的胸膛。子銘的手臂立刻輕摟她的纖腰,他的鼻息熱熱地吹到他額頭上,她慌忙地推開他,不讓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輕笑!澳愕膬Σ厥以谀睦铮俊

  她藉著手電筒的光,領他來到儲藏室門口。子銘打開儲藏室,伸手在一格格的木板上摸索一陣。

  “怎么樣?”淇曼關心地問。

  “只剩下兩根臘燭,如果我們今晚想玩撲克牌的話恐怕不夠,除非……”他望著她,別有深意地拖長尾音。

  “除非什么?”她昏眩了,不曉得自己怎么會發(fā)出如此沙啞的聲音,可能是那只放在她腰上的手害她缺氧的緣故。

  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只手加了一點力道,她的身體便向他靠去。當她碰上他皮帶上的銅扣時就根本不能呼吸了。

  他無限輕柔地吻她鼻尖!颁柯,你是個乖小孩嗎?”他柔聲低語!拔叶盟锌梢栽诤诎抵型娴挠螒,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玩?”

  “那些游戲危險嗎?”她的喉嚨干燥得像撒哈拉沙漠。

  手電筒和臘燭滾落到地上,現在,他的兩只手都在她腰上了。

  “可能!彼判缘纳ひ舻驼Z!澳阒赖,反正不是贏就是輸。”

  他的雙手探進她的厚運動衫,在她平滑的胃部徘徊,她的肋骨被他的十指包圍,可憐的肋骨全在歇斯底里地尖叫。

  “不!這不好玩……”她掙扎出聲音來,卻模糊得幾乎無法分辨,反倒像是她愉快的呻吟。

  從地上手電筒微弱的燈光,她看到了他臉上的一抹微笑。

  老天爺!他的微笑比他的手更致命,他的手只能摸到她的身體,他的微笑卻能觸及她的內心。

  她的胸口發(fā)脹,仿佛瀕臨爆炸邊緣,脈搏更是快得嚇人。

  “我……我要撿臘燭。”她硬擠出話來。

  他的唇輕輕地刷過她下巴和頸子。

  “我,我不大會玩游戲!

  他的唇刷過她唇瓣。

  “我……”她的膝蓋發(fā)軟,不得不把身體的重量交給他。

  “你在跟我打啞謎嗎?”他重重地呼吸,嘶啞地呢喃。

  他的手掌向上摸索,直到她曲線的高峰處,他用溫熱的大手溫柔地逗弄她挺立的乳尖,她抓緊了他的毛衣輕聲呻吟。

  喂喂喂,她還沒答應要玩呢!他怎么可以就開始了?

  “臘燭可能被你摔斷了!彼M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別去感覺他的手帶給她多少愉悅。

  “這個藉口用過了,”他輕輕搖頭,否決“臘燭”這個話題!拔乙呀浀攘撕芫昧!彼穆曇舸植诘孟裆臣,他的手卻細柔得像醫(yī)生!澳阋苍诘却龁?”

  他的手已經使她發(fā)瘋,瘋狂地想得到更多更多,她不能回答也無法回答,因為她的神經被他的手趕跑,而他的唇已經堵住她的唇。他完全占有她的唇,他的手恣情地揉捏她纖細嬌弱的身軀,害她貪心地往他身上貼擠,雙手無助地插進他柔軟的黑發(fā)里。他更深地吻她,更炙熱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汁,雙手滑到她背脊,再回到她面前,一次三次,使得她全身著火,全身燃燒,欲望的激流在體內奔竄。

  救命啊——子銘沒有事先警告她玩這個游戲對心臟有危險!

  他的唇終于離開,她悠悠地嘆氣。他熱熱的雙手捧起她的臉啄一下她的唇。她的胸脯貼上他胸膛,即使隔著彼此的衣服還能感到他身體的熱度。

  “淇曼,”他目露兇光地迸出一句話!坝腥嗽谇媚愕拈T!

  是哪個殺千刀……不,該殺萬刀的程咬金害他必須中斷他美好的夜晚?

  “敲門?”她沙啞地問。那不是他們的心跳聲嗎?

  “很不幸,他已經敲了半天了,而且固執(zhí)得不肯離開!

  她遲鈍的聽覺慢慢地蘇醒,聽到外面憤怒的叫聲和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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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小姐,開門!”

  現在她聽得一清二楚了。

  “是哪個該死的家伙選這個時候來殺風景?”子銘的眉毛打結成一團了!拔覀兛梢圆灰硭麊?”

  “不行,”她嘆口氣,閉上眼睛!拔蚁胛抑朗钦l。”

  “快開門,不然我要叫警察了!边@一次,門外傳來威脅聲更大。

  “你確定?”

  “確定。”她撿起手電筒往前走,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子銘跟著她,一手攬著她的肩給她精神上的支柱。她在開鎖的時候外面的人仍不耐煩地大聲咆哮——而且用字粗魯。

  子銘輕柔地捏一下她肩膀,以資鼓勵!拔沂遣皇菓摯螂娫捊o我的堂哥,請他派一支特種部隊過來?”

  淇曼輕咬著下唇,她很想笑,但此時實在不是大笑的好時機。她打開門,手電筒的光直射到門外的中年男子臉上。

  “林先生,請進。”淇曼用喪氣的聲音說。“子銘,這是林木森先生——”答案揭曉!八俏业姆繓|!

  中年男子開始連珠炮似地發(fā)火!傲_小姐,你這個人未免太過分了,房租到期了還不搬出去,你把我這當成什么了?”

  “請聽我解釋。”淇曼試圖插嘴。

  “不用解釋,我們的租約只到昨天,你的房租也只付到昨天。”

  “沒錯,”淇曼只好提高聲音。“但我房租只付到昨天是因為我本來預備要結婚,不是故意賴著不走!

  “結果呢?哼!”林木森像只恐龍般從鼻子里噴出氣來。“你發(fā)現這里是絕佳的蜜月套房?而且免費?他媽的,你把我當冤大頭?啊?”

  “淇曼,打電話報警。”子銘冷冷地說了一句。

  “報警?我才是那個想報警的人!彼麄兛匆娏帜旧哪樏洺韶i肝色!靶λ廊肆,你們以為不開燈就可以瞞天過海嗎?休想!”

  淇曼一手扶著快爆裂頭哀求。“林先生,拜托你冷靜一分鐘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我現在要加收你的房租,然后,你跟你的老公馬上給我搬出去,否則我就報警!绷帜旧匀坏美聿火埲说卮蠼小

  子銘輕柔地把淇曼拉靠向自己,他直視著這個叫林木森的家伙,心里在盤算著自己應該狠狠揍他一頓,還是干脆用錢把他給活活砸死。

  “快把這些東西清干凈!绷帜旧在咆哮著!拔业男路靠投Y拜一要搬進來,我要你把這個地方整理得就像你剛搬進來時一樣,聽見沒有?”

  平常淇曼是很少哭的,但這兩天她流的淚已經比過去十年加起來還多。像現在,她的淚水又威脅著要沖出眼眶,深深感到狼狽、無助又冤枉。她要怎么解釋她在最后一分鐘臨時改變主意不結婚?她要怎么解釋她現在無處可去,無家可歸?又要怎么解釋她不是故意關燈,是因為電被切掉了。

  罷了,看這樣子她只會越描越黑,要此刻正暴跳如雷的房東安靜下來聽她解釋,那還不如現在就收拾細軟到海灘上露營省事。

  就在這個時候,子銘決定接手!颁柯,你何不到廚房去泡咖啡。”他握住她微微顫抖的肩膀,把她往廚房的方向推!拔蚁牒土帜旧壬囊幌!

  淇曼僵硬的身子不肯離開,也不知道子銘葫蘆里賣什么藥!拔也粫@種高難度的;沒有了電,什么東西都不能動!

  “好吧,不要咖啡,去幫我倒一杯水,乖,去吧。”反正他就是存心趕她走。“小心點,慢慢走!

  “子銘……”她不能自己跑去避難,丟下他一個人面對這只暴龍。

  “去,再見!彼謳退D回身面向廚房輕推她向前。

  淇曼沒有想到,甚實自己這句話里的主角應該要對換——她不能丟下林木森一個人面對子銘這只“龍”。她嘆口氣走進廚房,卻只坐在餐桌邊拉長了耳朵傾聽門口的一切動靜。

  “你這家伙……”林木森搶先發(fā)難。

  子銘一瞪眼,一副嚴肅不可侵犯的模樣!傲窒壬还苣懵牪宦犖覀兊慕忉,我都不想再聽到你指責淇曼的不是!

  “你說什么?”

  起先林木森還吼了兩句,教淇曼心里害怕得不知所措,但接下來,一切就都安靜了,有人講話的聲音,可是聲調相當地平靜,沒有人拉著嗓子吼叫,也沒有人往墻上摔東西,淇曼不禁在心里頭犯嘀咕——這是哪門子的惡斗?

  幾分鐘后,有人開前門的聲音,顯然是林木森離開了。

  “吆!”無賴突然凄慘地雞貓子喊叫了一聲,嚇得淇曼從椅子上跳起來。

  “抱歉,我踩到了它的尾巴!弊鱼懽哌M烏漆麻黑的廚房,一臉歉疚地說!斑@么暗我根本看不見!

  “你的夜間視力不是很好?”淇曼沒好氣地問。

  “我討厭的東西就看不見!彼麧M不在乎地道。

  淇曼一方面為無賴心痛,一方面怨子銘接手幫她收拾爛攤子卻又不肯讓她在場,讓她有他和林木森串通好要謀害她的錯覺。她眼前又浮現明天的早報上寫道:海邊小屋發(fā)現一具女尸,根據警方初步研判,歹徒是里應外合侵入的,而她忠心耿耿的貓先她一步被人亂腳踩死……

  “你沒事了,”子銘來到她面前!傲帜旧饝屇阕〉蕉Y拜天,你可以有幾天的時間另外找房子!

  “怎么回事?為什么他突然改變心意?”她好奇死了。

  他長長地嘆氣,臉上的表情可以去演舞臺劇!皶械墓凡粫,我猜他這個人一定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告訴他我是個窮光蛋,所以你不愿意嫁給我而去和一個有錢人結婚,結果卻在結婚當天被老公拋棄,他聽完感動得差點哭了,還要我好好安慰你!

  “龍子銘先生!彼[起眼睛看他!叭绻阋詾槲視嘈拍愕墓碓挕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按住了她肩膀,半威脅半開玩笑地說:“羅淇曼小姐,你有踐踏男人自尊心的嗜好嗎?好吧!我賄賂他滾開,你欠我五千塊!

  要是沒有子銘,她真不曉得自己會不會沮喪到跑去跳海。

  瞧瞧她現在的狀況,沒有婚禮,沒有工作,沒有地方住、沒有電、沒有錢。只剩一只胖貓和五千塊的債務。

  “子銘……”她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臉上的激情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安慰的微笑,一個好朋友的微笑,似乎在訴說著,一切盡在不言中。

  “去找你的臘燭!彼蝗徽f!拔乙谖易咧鞍涯愕呐D燭點燃!

  “你要走了?”話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說這話的語氣太曖昧了。

  “去拿臘燭!弊鱼懝室夂雎运恼Z氣,斬釘截鐵地說。

  淇曼決定今晚睡在沙發(fā)上,他幫她把一根臘燭點在浴室里,一根放在冰箱上面,并把手電筒塞進她手里。她躺了下來,看著他小心地把無賴抱進它的紙箱,摸了摸無賴的頭道晚安。

  哼,他討厭貓才有鬼。淇曼在心里嘀咕。她想說些感謝的話,但聲音都梗在喉嚨里出不來,想到子銘要回家她便冷了起來。他真忍心把她一個人丟下?

  他在后門面前停住腳轉身,燭光照出他柔和的臉部表情。

  “如果我邀請你今天晚上到我家過夜,你會怎么說?”

  “不!彼哪X袋還沒來得及思考,嘴巴就已經反射性地做出回答。

  他聳聳肩。“我想也是,別介意,我只是問問罷了,沒有別的企圖!

  騙死人不償命!如果沒有別的企圖他干么那樣笑?

  他微笑著推開后門。“晚安。”他給她一個飛吻,然后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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