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明和他的組員已經做好一切前期的工作,只等待隨時支援;阿虎則領了四組人手,早一步到了機場部署;只有憲仁和子俊仍在單位里,做最后的準備。
執意要參與這一次行動的雯伶,昨天夜里便睡不著,一直睜著眼睛直到清晨,無論子俊怎么哄她,她就是不肯合上眼休息一下。
現在,她則是表情嚴肅、神經緊張地坐在子俊的辦公桌前,全身上下僵硬的像是一塊木頭。
子俊站在雯伶身邊,盡可能地試著讓她放松心情,但卻徒勞無功,雯伶自己也明白她這個樣子會啟人疑竇,但她就是無法松開緊繃的神經。
“放輕松,雯伶。”子俊彎下腰來,看著雯伶沒什么血色的表情!澳氵@個樣子會讓機場的空服員以為你生病了,到時候可能連飛機都不讓你上喔!
“拜托,子俊——”雯伶氣急敗壞地說!拔乙呀浽谠囍潘闪,你不要再加重我的心理負擔!
“誰叫你不肯聽我的話!弊涌∠仁秦摎獾卣f,然后便柔聲地哄她!澳惴判,我們的計劃很周全,不會有什么問題的,你只要把它當作是坐飛機出國旅游一樣就行了!
“我知道啊,”她幾乎要哭了!翱墒俏揖褪蔷o張嘛。”
他蹲在她身邊,雙手輕輕捧著她的臉!蚌┝妫粗。”
她抬眼看著他,幾乎要后悔自己一時好玩,堅持要參與他的任務;如今看來,她有可能會把這么重要的任務給搞砸。
“我知道我們沒有給你時間預演,”子俊說!八阅銜o張是必然的,而且要你和師明哲假扮夫妻,實在是太牽強了!彼睦锲鋵嵱行┐滓。
雯伶聽他這么說,心里實在舒坦了許多!澳惴判,子俊,我會成功的。”她對他承諾。
但是,她的模樣看起來仍然像塊木頭。
子俊嘆了口氣。“如果你真的沒辦法讓自己看起來輕松一點,那你就放棄吧!我可以另外找人代你執行這項任務!
“不,”雯伶一聽他要放棄,整個人的精神又振奮了起來。“你不能換掉我,我們說好了,我要跟你一起執行勤務!
“可是……”
一陣電話聲響,打斷了子俊正要說的話。
“老大,機場那邊有電話來!睉椚收f。
“接過來!弊涌∧闷鹪捦玻簧跣陌驳赜挚戳琐┝嬉谎!拔?我是龍子俊!
“子俊,我是志明!壁w志明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拔乙呀浾漳悴聹y的做好準備了。”
“太好了,謝謝你。”子俊的聲音帶有一絲迷惑!叭绻业牟聹y是錯誤的,可能要讓你們做白工了!
“不,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做白工,”趙志明的口氣凝重。“只要能夠真相大白!
結束通話之后,子俊再次面對雯伶。只見她臉上的表情寫滿了篤定和信心,顯然他威脅說要換掉她的說法見效了。
“關于我要換掉你的事……”子俊舊事重提。
“不!”她吸了一口氣,直截了當地重新申明自己的立場!拔壹热淮饝耍徒^不會臨陣退縮,更何況沒有別人比我更清楚計劃的內容,你沒辦法換掉我。”
短短的幾分鐘,她又恢復了她堅強的個性。
“很好,”子俊微微一笑道!皽蕚浜靡覀円黄疬^關斬將了嗎?”
“是的,組長。”她也回他一個甜蜜的笑。顯然她的心情輕松了許多。
“老大,我先去開車了!睉椚蕼蕚浜脰|西,便先行離開。誰知道他才剛跨出門口,就有一個人神色匆匆地走進來。
“咦?子俊,你們要執勤啦?”石川賢帶了一份公文來找他。
子俊一邊忙著收拾東西,一邊說:“抱歉了!石組長。我必須馬上離開!
“哎,別這么說,是我自己先不請自來的。”石川賢笑了笑。“你們要去機場嗎?外面交通有點塞哦!
“沒關系!弊涌∫矎娜莸匦φf!拔覀儼才诺氖侵形缡c半的飛機,時間充裕得很。”
“那就好,”石川賢跟著他和雯伶來到大門外。“祝你們好運了,老弟!
子俊笑著揮揮手,上了憲仁的車。
石川賢就站在那目送他們離開,直到車子消失在遠方的車陣中。
。
“老大,一切都沒問題了!睉椚蕪姆好篮娇盏墓衽_走回來,手里拿了三張登機證。
“我們的飛機比他們晚四十五分鐘,是經香港之后便可以直飛洛城!
子俊抬頭看了看時刻表!按_定排不到臺北直飛洛城的票了嗎?”
“沒辦法,只有一個后補的空位!
“好,那就坐我們原來訂的這一班飛機,他們的班次中途會在芝加哥停留,所以我們無論如何都會比他們早十分鐘到達洛城的機場,這樣就可以接得上了!
“那我們現在要干么?”阿虎問。
“去買份雜志,找個地方坐下來,舒舒服服地看。”子俊吩咐道。
“為什么?”
“笨!睉椚食庳煹。“那是因為老大不要我們像是看管犯人似地拉長了脖子四處張望,這樣很容易被人懷疑的,是不是,老大?”
他回頭一看,子俊早已不見了人影。
不遠處,一對年輕的夫妻正有說有笑地推著行李車走過來,他們停在聯合航空的柜臺前,怯怯地和柜臺小姐交談。過了一會兒,他們拿出機票,領了登機證后,便帶著行李去辦托運手續。
“漢民,你等等我,我到洗手間去補個妝!
“好!
女孩離開了老公身邊,當她走到轉角時,竟冷不防地被人抱個滿懷。
“啊!”
“是我!
“子俊,你嚇死我了!宾┝驵恋。
“我只是來跟你打聲招呼!彼φf。
“打什么招呼?我現在可是個有夫之婦了!彼室鈿鈿馑,看他會有什么反應。
“喔?有了丈夫就忘了情夫啦?”他緊緊摟住她,一點也不顧忌旁人看到。
“子俊!”她驚呼!皠e這樣,你會害我心慌意亂!
“我就是要你為了我芳心大亂!彼橇宋撬姆垲a。“考考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文玲!彼晃堑靡鈦y情迷,勉強背出假護照上的名字。
“你的丈夫呢?”他吻她的頸,再次試探她。
她幾乎要求饒。“劉——漢——民!
“很好,你及格了!闭f完,他再度封住了她的唇。
一陣波濤朝他們席卷而來,不需要任何語言就可以心靈交流。而雯伶也知道,自己此生再也不會對第二個男人動心了。
“我愛你,雯伶!彼K于放開她!按饝夷銜⌒!
“我……會!
“萬一真的遇上了突發狀況,千萬記得要先保護自己——為了你,為了小麗,也為了我。”
“你也是!宾┝婺曋,一切盡在不言中。
機場大廳的廣播在催促著,雯伶轉身離開,走向那個正在等著她的男人。
他對著她招招手,她則回他一笑。
就在那一刻,她回想著子俊說的話,心里非常確信他們這“小三口”,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
小房間的門再度被人踹開,但這次沖進來的竟是那位“平凡人”。
“任務失敗了,我沒有看到他!
“你說什么?”
原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接應者”突然跳了起來,他對著“平凡人”大吼大叫道:“我沒有聽錯吧?他媽的!你錯過他了?”
“如果他們真的坐那一班飛機的話,那我的確錯過他了!
“該死的!”他一拍桌子,桌上的水杯幾乎要跳了起來!澳悴皇钦f他化成灰你都認得?”
“所以我才說我沒看到他!”“平凡人”也提高了音量,跟他對喊了起來。“你不爽個什么勁兒?搞不清楚狀況,情報是你給我的,我還沒問你哪!”
“這個消息是千真萬確的!”“接應者”發誓道。“這是龍子俊那家伙今天早上親口告訴我的,他沒有理由懷疑我,更不可能騙我!”
“我有看到他,”“平凡人”咬牙切齒道。“我比他們整整早了兩個小時到機場,我看到了那群武裝的保安人員,也認出了偽裝過的保安人員,看到了龍子俊和他的兩個跟班,三個人上了直飛洛城的飛機。但我就是沒看到師明哲!”
“不可能!他們明明是今天要送他離開的!
“好了、好了,別再說了!薄捌椒踩恕贝驍嗨麄冎g的爭執。“冷靜一點,我們一定是有什么地方疏忽了!
“接應者”再度坐了下來,仔仔細細地回想一遍!八麄兊木ε渲脠D我們已經看過了!
“都沒錯,一共四組人,王嘯虎帶的隊!
“時間也沒錯,龍子俊親口告訴我,他們要搭的是十二點半的飛機。”
“沒錯,因為十二點半的那班飛機一離開,那些警力就撤掉了。”
“所以……可能是他們之前的班次。”
“這個可能性我也有注意過,但是仍然沒有看到師明哲單獨上飛機,只看到了他們三個……”
“等等!”“接應者”大叫著,他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那個叫丁雯伶的有沒有跟在龍子俊身邊?”
“沒有,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她。”
“不可能。”他再次拍打桌面,桌邊的幾紙文件被震得四散。
如此一來,就只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是:她根本沒有要搭飛機,第二則是:她有可能是跟著師明哲一起假扮夫妻走了。
“糟了,我們被騙了!”“接應者”懊惱地說道!八麄円欢ㄊ抢枚■┝婧蛶熋髡芗侔绯煞蚱,這才逃過你的眼睛的!
“平凡人”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霸撍赖!我居然也被耍了,我非得追上他們不可!
“不行,你不能去。”“接應者”阻止了他!拔以缫烟婺阏液昧舜,你必須火速趕往基隆港口!
“那師明哲怎么辦?”
“讓我來接手,”“接應者”突然冷笑了一聲!拔視䴕⒘怂。即使要我暴露隱藏多年的身分,我也在所不惜!”
***
“小姐,你的護照!币粋金發的女人坐在高高的柜臺上向下望著雯伶。
雯伶愣了半晌才將手中被捏得死緊的護照遞給辦簽證的女人。
也許是因為護照太新,也或許是簽證上的日期就在昨天,那個金發女人竟然對著雯伶的護照看了老半晌。
“小姐,我太太的護照有問題嗎?”排在雯伶身后的師明哲終于忍不住問道。
那個女人沒睬他,只是將她的護照翻來覆去。
雯伶的手心開始冒出冷汗。
“好了!彼K于將護照遞還給雯伶,辦好了入境手續。
雯伶嚇得手足無措,提著隨身行李便匆匆通過窄門,來到海關口,沒想到海關的官員到是挺客氣的。
“小姐,一個人嗎?”男性官員一瞧見她,便眉開眼笑。
“不!”她指指后面窄門外正在辦入境的師明哲!拔液臀蚁壬粔K來的!
師明哲大老遠的就看見那位海關人員在和她攀談,還以為又出什么狀況了。他提著行李大步走來,很不高興地劈頭便問她:“又怎么了?”
“沒事,他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宾┝嫘南攵嘁皇虏蝗缟僖皇隆
“嘿!你真是個幸運的家伙!焙jP官員仍然在頻頻示好!澳闾莻漂亮的女人,臺灣的女孩都長得這么標致嗎?”
“那可不一定!”師明哲沒好氣道。
海關官員知道自己碰了個大釘子,便不再說話。
等他們一走開,雯伶便道:“你這么沒耐性,不是更引人注意嗎?”
“拜托,眼看著我就要到家了,誰還有心情在乎這些?”師明哲道。
雯伶聽完他的話,便無言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他們來到機場大廳。
子俊一行三人,老早就在他們約好碰面的地方等著,她遠遠就看見他,一顆心也跟著狂跳了起來。
她邁開腳步,拋下身邊的師明哲,快步來到子俊身邊,一頭栽進他的懷里。
“喂喂喂,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師明哲看見他們倆的熱情狀,居然莫名其妙地吃起醋了!澳悴鸥墒裁催!卑⒒]好氣地提醒他!叭思姻┝嫘〗惚緛砭褪窃蹅兝洗蟮,你在鬼叫個什么勁?”
子俊心不甘情不愿地放開她!白甙!
“子俊……”她望著他。
他搖搖頭,將她推向師明哲。“忍耐一會兒!
雯伶依依不舍地站回師明哲身邊,他們一行五個人便緩緩地朝機場大廳的出口走去。
不料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身后追來了一群人。
“等一等!”來者大叫著。
子俊回頭一望,發現追上來的人竟然是石川賢。
“石組長,你怎么會在這?”子俊驚愕地問。
“太好了,子俊。幸好你們還沒離開!笔ㄙt帶著四個手下,沒有經過正常的入境手續,便直接向機場的安檢人員亮出證件闖關,這才將他們攔截下來。
“把師明哲交給我!笔ㄙt劈頭便道。
“什么?”子俊錯愕。
“傅上校要我趕來通知你,師明哲暫時還不能回家,否則會引起兩國交惡的。”
傅上校說的?難道石川賢真的見過他?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師明哲大聲地問!拔叶家呀浧桨驳鼗氐搅嗣绹,為什么還要我回臺灣?”
“抱歉了!師先生。我們回去之后,傅上校會親自向你解釋!笔ㄙt對身后的屬下吩咐道!澳銈儙讉,將師先生帶走。”
“不行,”子俊阻止他。“在我還沒問清楚之前,我不能讓你帶走師明哲!
“拜托,都什么時候了還計較這么多?”石川賢很義氣地說。“我們機動組本來就是奉命來支援你,你將他交給我也是一樣的。”
“不!”子俊堅定地說道。“我不管傅上校跟你說過什么,既然這次任務是我負責的,就算是傅上校下的命令,我也要親自帶他回去。”
子俊的話讓兩方人馬頓時陷入僵局,眼看著他堅持不放人,石川賢急得只好亮出最后底牌。
“龍子俊,做人不要太固執!辈恢裁磿r候,他的手心里多了一把槍。
他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子俊……”雯伶驚慌地低喊道。
子俊說道:“這是原則問題!彼麑⑹致车缴砗螅瑢χ鴳椚屎桶⒒⒆隽藗手勢。
憲仁和阿虎一看便懂了,那個手勢是在暗示他們,盡全力保護師明哲!
他們各自往師明哲的身前站了一步。
石川賢冷冷地道:“你到底要不要將師明哲交給我?”
他將師明哲擋在身后,對著石川賢說:“我很懷疑,在這種情形下,你要怎么帶走師明哲?”“我不是真的需要他跟我走。”石川賢好笑著說!拔抑灰院笤僖膊荒艿教幾邉!
“不!龍子俊,你不能讓他殺了我。”師明哲竟然傻呼呼地沖上前去,躲到子俊的身后!斑@是你的任務,你要負責到底啊!”
“閉嘴!”子俊氣道。這個沒出息的家伙!
石川賢將手里的槍口直直對準了子俊!霸趺礃?放棄吧?”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組人馬趕到。帶頭的那個人大聲斥喝著——
“住手!”
子俊的嘴角因為這一聲喊叫而露出一絲安心的微笑;他不必回頭去看便知道,來的人是趙志明。
原來,這就是他們當初所預留的一招。早在阿虎之前,趙志明便帶著人手前來洛城的機場等候了。
“石川賢,你絕對想不到吧?子俊在你那天和我們談過話之后就開始懷疑你了。”趙志明趕到他們身邊,得意洋洋地宣布道。
石川賢的臉色煞時難看到了極點。
“放下武器,投降吧。”子俊說。
石川賢持槍的手略微遲疑,趙志明的組員立刻蜂擁而上,幾個人將他團團圍住,頃刻,那猶做困獸之斗的石川賢只好伏首就縛。
師明哲也在兩名保安人員的護送之下,安全地離開了機場大廳。
一切圓滿落幕。
“雯伶,”子俊急忙來到她身邊,柔聲道!胺判,沒事了!
“你又騙我!”她又氣又急地大叫。“為什么你沒有告訴我你早就懷疑他了?你知不知道我快嚇死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和志明只是在懷疑他,我們并沒有證據證明他的叛變,所以……”
“你可惡!”她撲到他懷里。“我好擔心,萬一志明沒有趕到……”
“不會的,”他安慰著她!拔覀兛梢曰丶遥瑒e哭了。”
雯伶點點頭,緊緊抓住他的手。
突然,石川賢掙脫人墻沖了出來,左手手心底又多了一把槍。
“龍子俊!”他大叫!案乙粔K兒下地獄去吧!
所有人都呆住了。
子俊一看到這景象便明白自己躲不過這一劫了,他們忽略了一件事情——石川賢是個出了名的左撇子神槍手。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把雯伶推開。
“不!”她錯愕道。
石川賢朝子俊放了兩槍,爆裂聲清晰地在機場大廳里回響,子俊無法避免地中彈,因為反作用力而驟然倒下。
“該死的!”阿虎狂喊,快速地掏槍射擊,正中石川賢的右腿。
幾個人再次將跪倒在地的石川賢制住,這一次,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替他上了手銬,不理會他右腿汨汨滲出的鮮血。
“老大!”憲仁在第一時間內沖向子俊。
“快,叫救護車。”阿虎大喊著。
“子俊,你怎么樣?”雯伶和趙志明接著來到他身邊,三個人協力將他支起。
“沒事,”子俊勉強睜開眼睛!拔疫活著……”
“你當然還活著!”雯伶跪在他身旁,扯著他的衣領大叫!捌饋!你不能死,否則我就跟你沒完沒了。”
“雯伶——”子俊露出一絲微笑!拔矣袥]有說過我愛你?”
雯伶聽完后,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從她頰上滑落。
“等我……好起來,你……愿意……嫁給我嗎?”子俊忍著痛,斷斷續續地問出這句話。
雖然他一直不是個崇尚婚姻主義者,但是此刻他如果不開口,只怕再也沒機會了。
“我愿意!彼缫褱I流成河。
聽到她的答覆,他再次微笑,最后嚴重的槍傷使他痛得暈了過去。
“子俊,子俊——”她大喊!安弧
雯伶的哭喊聲,響遍了整個機場大廳。
終曲
果子熟了
故事也徐徐說完
蕭瑟的秋
是我愛你的心情
深深相信
這份情緣是前世注定
否則
為何我竟會這樣癡迷
“爸、龍爺爺!宾┝嫦駛淘氣的小女孩似的,拎著過長的白紗禮服,快步地奔到父親丁相國的面前。
“別像個小孩似的跑來跑去。”丁相國輕聲斥道。此刻的他看來是個標準“寵壞了女兒”的老爸!澳悻F在是人家的媳婦了,不能再這么孩子氣了,知道嗎?”
雯伶點點頭,眼中突然泛著隱隱淚光。“知道了,爸。我已經是個大人了,不會再讓你操心了。”
丁相國笑著頷首?粗砼杂⒖⊥Π蔚淖涌,他不禁又悲又喜;悲的是,從今爾后,他將要把寶貝女兒托付給一個陌生的男人;喜的是,他知道這個男人會比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更深切地愛她下半生。
“爸,來嘛,來跟我們一起照相。”雯伶對著父親道。
“是啊!岳父,來跟我們一起拍張全家福照吧!弊涌≌f。
丁相國搖頭推辭著!凹热皇侨腋#俏铱次揖筒槐亓!
“噫?那怎么行?哎呀……爸,我是你的女兒耶!”雯伶向丁相國百般撒嬌,丁相國拗不過女兒,只好跟著走。
子俊看著親愛的老婆,拖著岳父大人走向草坪另一邊的背影,心里充斥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滿足感。
他突然轉過頭來。
“爺爺,這又是你的詭計,對不對?”
正在偷笑的龍爺爺被他嚇了一大跳!八篮⒆,你在胡扯什么呀!
子俊沒理他,徑自發表他這幾天躺在醫院里時的大發現!拔矣X得你和雯伶的父親一定很早以前就認識!
“死毛孩子,人家住在瑞士!”龍爺爺辯稱。
“爺爺——”子俊搖搖頭,表示不接受這個“地域性”的藉口。“就算你認識住在北極的愛斯基摩人,我也不驚訝啊!我想了很久,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安排,我和雯伶不可能有機會認識。所以,我的結論是——”
“哎呀,去去去!我要拍照去了!饼垹敔敺樍。
“等等,我還沒說完,爺爺……”
“你爺爺我沒功夫聽你瞎扯!饼垹敔斁尤唤〔饺纭帮w”地朝草坪走去,深怕子俊會為了這個問題而糾纏他一輩子似的。
“該死!被他跑掉!弊涌∮謿庥趾眯Α
“子俊、爺爺,快來呀!”雯伶喊著。
“罷了,爺爺喜歡當月下佬,那就讓他去吧。反正晚一點被“陷害”,不如早一點被“陷害”,誰知道下一次他又會想出什么更絕的怪招?
不過,既然子賢和他自己都已經宣告“死會”,那么,下一個“受害”的倒霉鬼會是誰?
“哎喲!”龍爺爺氣喘吁吁地走到一家人中間,坐在最中央的位子。
“怎么啦,龍老?”丁相國壓低了嗓門問他。
“還不是那小子?他奶奶的,居然敢懷疑我!饼垹敔斠幻鎸χR頭露齒微笑,一面齜牙咧嘴、忿忿不平地說。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跟我家雯伶真是相配。”丁相國樂不可支地說。
“真是個混帳的孩子,一點都不像他死去的奶奶,倒像他老子——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我看哪!他們父子倆都像你。”丁相國作了完美的結論。
“……”這下子龍爺爺啞口無言了。
“來來來!”攝影師在最前頭喊道!拔覀兿仍囈粡,笑一個——”
“哎呀,我眨眼了!”站在新人身后的子銘突然開始吆喝道!拔梗瑪z影師,我是不是眨眼了?重拍重拍——”
站在另一邊的子賢伸出手朝他腦門敲了一記!靶吕捎植皇悄,你在那兒吆喝個什么勁?”“噫?我們在拍‘全家福’照片耶!”
“沒關系,少了你會更好!闭驹谒麄冎虚g的瑋琳說。
“拜托你們三個閉嘴好不好?”新郎火了。
“好了好了,我們再來一次。”攝影師對大家的笑容也不是很滿意!按蠹覝蕚湟幌。”
新郎緊緊摟住新娘子,露出一臉幸福的笑容。
“子俊,”雯伶倚偎在他胸前,突然對著他開口說!耙院蟛徽摪l生什么事情,絕對不可以再把我從你身邊推開,聽清楚了沒有?”
“是的,老婆大人!彼斓卮饝。
雖然那兩顆子彈差點要了他一條小命,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歷史重演,他仍然會毫不猶豫地照樣做的。
但是,這種男人的原則問題,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拿出來和老婆爭吧?
原本坐在奶奶腿上的天麗突然開始不安分!拔乙寻巍!
“天麗——”
她跳下來,向后竄到子俊面前!啊寻巍П,‘把拔’抱抱……”
“小麗乖,”雯伶彎下腰,向她伸出手。“讓我抱抱好不好?”
天麗看了看“把拔”,再看看她,似乎無法做決定。
雯伶笑得有些尷尬,但仍然面對她。
忽然間,天麗笑了!氨П!惫皇恰皟蓺q神童”絕對聰明的選擇。
雯伶終于通過考驗,她很快地將天麗抱起來,摟在自己懷中,就在這個時候,天麗突然親昵地喊了一聲。
“‘馬咪’!碧禧愓f完,還朝她的臉上“!绷艘幌。
淚水突然像是泉涌似的滑下雯伶的面頰。
子俊滿懷驕傲地摟住這兩個他最親愛的女人。
“準備好了沒有?我們再試一次嘍。”攝影師快要受不了這一大家子人了。
“丁老弟!”龍爺爺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干么?”丁相國聽出來,這位老大哥的口氣不太對勁。
“你說過你女兒絕對不會嫁給我孫子的……”
“那又怎樣?”
“所以——”龍爺爺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咧嘴大笑說!澳闱肺椅灏賶K!”
—完—
鐘靖華和戴蓮——曼特事情緣》
龍子賢和方怡婷——《海耶堡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