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秋天已悄悄來臨,玄夢山莊各地營收的賬目都已送來,玄子寒也日漸忙碌,少有時間陪在上官羽夢身邊。
她知道他的難處,并不抱怨,自己在山莊中尋找樂趣。
這日,上官羽夢帶著白鴿在山莊中嬉戲了一個上午,有些累了,便在一排小樹叢后面找了塊空地,坐在厚實的草地上休息。
小樹叢為她擋住耀眼的陽光,她嗅著若有似無的花香,溫柔地梳理著“乖乖”的羽毛,悠然而愜意。
正當她覺得休息夠了,準備起身時,韓娟娟過分僵直地從她面前的小樹叢旁走過,后面還緊跟著三個婢女,一行人似乎打算由側門出去。
好奇怪啊!韓娟娟不是不愛出門嗎?而且既然要外出,為什么不走正門?韓娟娟的婢女看起來也好奇怪,身材太魁梧了……
呀,不對!“她們”是男人,頸上的喉結清楚地證實了“她們”的性別!
上官羽夢警覺地半跨越身,雙眼緊盯著韓娟娟一行人,驚訝地發現三個“婢女”正拿著刀抵在韓娟娟后面。
該怎么辦呢?如果她跑去叫人告訴玄子寒,恐怕時間上來不及,而且會打草驚蛇,看來,只有她自己想辦法了……
她取出一張紅色紙條綁在白鴿“乖乖”的腿上,那是她和師兄約定的信號,代表她有了危險。她親了“乖乖”一下,低聲道:“趕快去師兄那里!
放飛了白鴿,她從容一笑,深深吸了口氣,從樹叢后面走了出來。
“娟娟……啊,你們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她佯裝驚慌失措的無助模樣尖叫,模仿曾在二十一世紀的電視上看過的柔弱女人。
“不許叫!”其中一個“婢女”捂住她的嘴,拿刀抵在她的頸上。
她顫抖地點點頭,“婢女”把指在她嘴上的手放下,但力仍抵在她頸間。
“你是誰?”“婢女”打量著她身上價值不菲的裙衫,猜測著她的身分,面色兇狠地拿刀比比她的喉嚨。
“我……我是玄莊主的未婚妻!彼抛鹘Y結巴巴地回答。“你們……你們是誰?敢……敢得罪我,玄莊主不會……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玄子寒的未婚妻?”聞言,“婢女”陰沉沉地笑了。
“誰說的?玄大哥的未婚妻,憑她也配!”韓娟娟突然開口,面帶不屑地瞥了上官羽夢一眼。
接到韓娟娟的眼神,上官羽夢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韓娟婚不想讓她涉險,所以才會如此出言傷人。
但她答應過韓老爺子要好好照顧韓娟娟,怎能眼見她有危險而棄她不顧呢?就算救不了人,也要陪在韓娟娟身邊。
她貝齒輕咬紅唇,似是無限難過!熬昃,我知道你對于玄莊主喜歡我這件事,一直都不能接受,但玄莊主就要迎娶我了……”
“你……”韓娟娟急得直想跺腳。
上官羽夢暗暗對韓娟娟搖搖頭,默默地用眼神安撫她。
“婢女”們以為兩個女人爭風吃醋,并未起疑。
“兩個都帶走!”帶頭的那人下令。“將她們一同藏在韓媚如的轎子里!
撲鼻而來的香氣,使上官羽夢和韓娟娟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玄夢山莊內,彌漫著緊張、憂愁的低氣壓,因為莊主的未婚妻和韓月山莊的韓三小姐都失蹤了。
書房內——
“程叔,還是沒有消息嗎?”玄子寒面色看似縝靜,但一雙由于緊握而關節泛白的雙拳,泄露了他心中的不安。
“是的,山莊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就是不見羽夢小姐和韓三小姐的人影。”程叔嘆口氣,眼中有著掩不住的憂愁。
“我已問過莊中的護衛,這些天來除了韓表小姐曾帶幾名陌生的婢女進出山莊,并無其他異常情況。三個時辰前,韓表小姐坐轎帶著幾名婢女從側門離莊。而剛剛收到消息,在城西的荒林中,已有人發現韓表小姐和婢女香兒的尸體。
我想,有可能是韓表小姐將殺手帶進山莊,意圖對付羽夢小姐和韓三小姐。為了躲過莊中護衛的防守,她們將殺手扮作婢女,卻不料殺手竟在利用完她們后,將她們殺害滅口,并掠走了羽夢小姐和韓三小姐!
韓媚如和香兒愚蠢地引狼入室,天真地以為敵人會幫她們除去上官羽夢,誰知最后反而被殺了滅口。
“有沒有查到派出殺手想取我性命的人所藏匿的地點?”玄子寒雙目冰冷。如果他沒有猜錯,想要他性命的人和掠走上官羽夢的殺手,是一伙的。
“找到他們在城西的一間破屋,但已被放火夷為平地,沒有留下一絲線索!背淌鍛n心忡忡地回答。
“莊主,有人送給您一封信。”來人慌慌張張地把信呈上。
玄于宗接過信,沉聲問:“送信的人呢?”
“送信的是個孩童,我已問過,有人給了那孩子兩個銅板,讓他代為送信!眮砣诵捏@膽顫地回答。
讀罷,玄子寒濃眉緊皺、眼神冰冷。
“夢兒和韓三小姐被抓走了,約在城北的斷崖見面!彼呎f邊向外走去!俺淌,我現在前往斷崖。你帶上精良護衛,稍后趕到斷崖援助。”
程叔忙跟上前。“少爺,你不帶護衛跟隨嗎?”
“他們要我獨自前往。”
“那太危險了!”程叔竭力勸阻。
玄子寒未曾停下腳步,轉眼已來到大門口。
“程叔,我的命是夢兒的,如果夢兒有什么意外,我也不能獨活。”說到這里,他的雙眼微微泛紅。
程叔還欲阻止,卻聽樹上有人朗聲道:
“說的好,師妹總算沒有看錯人!”
人未到聲先到,只見屋外的參天老樹上落下一名白衣男子,顯然剛剛他們在屋內的談話,都被白衣男子聽得一清二楚。
玄子寒心中暗驚,要突破莊中層層防守又不驚動護衛,等閑人是辦不到的。而以他的功力,竟未察覺樹上有人,只怕白衣男子的身手和他在伯仲之間。
“請問來者何人?”他抱了抱拳,以禮相待。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反掌攻向玄子寒,掌法靈捷優雅;玄子寒雖然失了先機,卻未慌亂,他功底扎實,掌風穩健,沉著應戰。二人功力相當,一時竟難以分出勝負。
驀地,白衣男子收回雙掌,飄落于三尺之外,朗聲大笑。
“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果然身手不凡,今日在下領教了,把師妹交到你手上我也放心了!
“你是……”
“上官羽夢的師兄,柳非凡!卑滓履凶诱姓惺郑恢话坐澛湓谒氖稚,正是“乖乖”。
他在接到“乖乖”帶來的求救信號后,立刻隨它來到玄夢山莊,正巧看到玄子寒和程叔在書房談論上官羽夢的事情,便藏身于樹上。
“什么?羽夢小姐有師兄?”程叔驚叫。
玄子寒相信了白衣男子的說辭,不僅因為白衣男子神色清朗、非奸邪之輩,也因為白鴿“乖乖”對白衣男子的親近。
上官羽夢一直對她十年來的遭遇避而不談,想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或許眼前的白衣男子能為他解惑,只可惜此刻時機不對。
他再次對白衣男子抱拳!罢埶∥艺泻舨恢,只因夢兒現在被人劫走,我必須即刻前往斷崖……”
“我正是為此事而來!绷欠矎膽阎腥〕鲆粋錦囊和信封!皫煾冈缫阉愠鰩熋迷谑邭q時有一大劫,為了避開劫難,這十年來一直讓她隱居山中。半年前,師父壽終歸天時,仍不放心師妹,把這個錦囊交給我,叮囑若師妹下山遇難,則讓有緣人打開錦囊,或許可以躲過一劫。”
“有緣人?”玄子寒疑惑地重復。
“是的,而師妹的有緣人就是你!绷欠差D了頓,又道:“師父留給你一封信,吩咐說如果你看了信之后,仍不改變心意,再將錦囊交給你!
有這么多玄機?程叔非常好奇上官羽夢的師父,究竟是何人物。
玄子寒拆開信,驚愕、不敢置信等情緒一一閃過他俊美的臉龐,但最后留在眼中的是堅定的光芒
“我對夢兒的感情,不會因為這般小事而改變。”他手掌微微施力,將信粉碎成細砂!笆篱g再不會有第二人知道夢兒的秘密!
柳非凡贊許地點頭,將錦囊交給玄子寒,補充道:“打開錦囊的時間不是現在,而是真正危急的時刻。”
“謝謝!毙雍闹袘n慮上官羽夢的安危,不再多言,施展輕功,前往斷崖。
“柳公子,請問你師承何人?”程叔終究忍不住泛濫的好奇心。
柳非凡莫測高深地瞅著程叔,嘴唇神秘地揚起,輕輕吐出幾個字:“‘神算’司空昭昭!
說完,他不理會程叔錯愕的神情,飛身追玄子寒去了。
“江湖九大高手之一,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無人知其確切年紀、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算’司空昭昭?沒想到他竟是羽夢小姐的師父……”程叔喃喃自語,猛然間想起了重點。
“哎呀,都這個時候了,我怎么還在想這個?少爺和羽夢小姐的師兄已經出發了,我要趕快派人到城北的斷崖援助他們,否則,萬一少爺和羽夢小姐有什么不測……”
程叔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上官羽夢醒來,發現自已躺在草地上。韓娟娟在離她不遠處,仍然昏迷著。
舉目望去,約有二十來名黑衣人呈圓弧形圍在她們周圍,西邊有一個亂石堆,只有五十尺外的懸崖邊上無人防守。
她緩緩向韓娟娟移去,或許因為見她是一名弱女子,黑衣人對她的舉動竟未出聲阻攔。
“娟娟,快醒醒……”她在韓娟娟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輕喚。
耳邊鍥而不舍的呼喚,使韓娟娟悠悠醒來。
“太好了,你醒了!”上官羽夢低聲歡呼,小心地不驚動遠處的黑衣人。“怎么樣,身體還好嗎?”“嗯!表n娟娟點點頭,腦袋還是暈沉沉的。
“一會兒,我想辦法把西邊的黑衣人引過來,你聽我的信號,當我升起煙霧,你就向那邊的亂石堆跑,躲在那里不要出聲。記住要預先看準方向,否則等會兒就認不清方位了!鄙瞎儆饓粲^察地形,仔細解說。
見韓娟娟點頭,她從頭上摘下一個長長的發釵,放在韓娟娟手里!斑@個給你防身!
韓娟娟握著發釵,慌亂不安,欲言又止。
上官羽夢看出韓娟娟的緊張,但已沒有太多時間交談,只得佯裝自信地朝她笑笑,安慰道:“相信我,沒問題的!”
“你……你怎么辦?”韓娟娟擔心地瞅著上官羽夢。
上官羽夢搖搖頭!皠e擔心,我會到亂石堆找你的!
說完,她低下頭,慢慢向西邊走去。
在離西邊的黑衣人大約還有十尺遠時,她背對著黑衣人蹲下身子,從腰間掏出一枚白色小球,摘下腕間的手鐲,藏于衣袖間,順勢趴在地上。
“哎呀……好痛……”她不停地打滾,痛苦地哀叫。
“怎么了?”兩個黑衣人走到她跟前,口氣不是很好的問道。
“我的肚子好痛……”她揚起楚楚可憐的小臉,臉上的淚痕未消,似是異常痛楚,叫聲愈發凄慘!鞍パ健
“她怎么了?”又走過來幾個黑衣人。
“我……我……”
她斷斷續續地回答,一手搶在腰間,一手支起身體,待黑衣人走近,暗暗將手鐲對準黑衣人,冷不防按下手鐲上的按鈕,發出細如牛毛的劇毒銀針,周圍的黑衣人一個個悶聲倒地。
同一時刻,她捏碎白色小球,霎時煙霧彌漫。這是她研制的強力煙霧彈,可維持半個時辰,三尺之內皆看不清景象。
希望韓娟娟能順利跑到亂石堆。上官羽夢暗想,但此刻她也顧不了許多,手鐲內的銀針數量有限,只能再發射一次,而除此之外她又無其他防身的東西,必須趕快躲到亂石堆隱蔽才行。
她按照先前測量的方位在濃霧中快步疾行,突然右方出現一個黑衣人手持大刀向她砍來,她閃躲不及,右臂的刀傷深可見骨。
忍著痛,她射出銀針,黑衣人立即倒地斃命。
刀上有毒!上官羽夢對毒藥略知一二,手臂的刀傷開始泛黑,整個手臂逐漸麻木,分明是中了劇毒,只是不知毒藥的名稱和毒性。
她淡淡苦笑,身上帶著毒傷,銀針又都用完了,她現在根本毫無自保的能力。師父真是算對了,十七歲果然是她的大劫。
只是她還不想死啊,她還沒有親耳聽到玄子寒對她說出那三個字,還想嫁給他、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不甘心呀!
求生的本能使她力求振作,她冷靜地分析形勢,發現濃霧中有一絲亮光,那是太陽的光芒。煙霧雖厚,但陽光卻能穿透它,只要她向著亮光的方向走,一定能走出煙霧區。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臂失去知覺,雙腿乏力,身子軟綿綿的,力氣已快用盡了。
“夢兒,你在哪兒?夢兒……”煙霧中傳來玄子寒的呼叫聲。
他來了!
上官羽夢唇邊綻出一縷甜甜的笑意,喜悅使她放下了警惕心。
“子寒,我在這里……”她大聲回應。想到即將能見到他,她咬緊牙關,拖著無力的雙腿,奮力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移動。
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地向她移近,亮晃晃的長劍抵在她的頸上——
“不要動!”陰惻惻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上官羽夢抬起頭,對上一雙邪氣的眼睛,那人穿著的黑衣上繡著金邊,大概是黑衣人中的頭頭。
“你是誰?”她大聲怒問,以給玄子寒示警,告訴他有敵人在她身邊。
她好后悔自己一時大意,竟忽略了煙霧中不僅有玄子寒,還有黑衣敵人,以致暴露了行蹤。如今,她只希望玄子寒能聽到自已示警的聲音,不會莽撞地跑到自己身邊。
“你想給玄子寒示警嗎?”黑衣首領猜出她的心思,冷冷地呵斥,露出嗜血的笑容!翱磥,你需要一點教訓!”
“啊……”
長劍深入她頸間的肌膚,一道血流順著劍尖滴下。
劍傷并不深,顯然因為黑衣首頷認為她還有存在的價值,才未取她性命。
上官羽夢緊咬下唇,不去想身上的傷口,努力讓大腦保持清醒,觀察眼前的情形,等待時機反擊。
“快,叫玄子寒過來!”黑衣首領惡聲命令。
上官羽夢默不作聲,似是聽而不聞。
黑衣首領大怒,揮劍就向她受傷的右肩刺去,他滿意地揚起嘴角,毫不留情地將劍拔出,鮮血立即噴出,飛濺在他的衣襟上。
上官羽夢像破娃娃般地倒在草地上,除了肩膀火辣辣的疼痛,再無其他感覺。但她仍緊緊抿著雙唇,一聲不吭,不想讓黑衣首領享受變態的快感,更不愿讓玄子寒聽到她的痛呼聲而擾亂心神。
“叫玄子寒過來!”
喪心病狂的黑衣首領見她沒有反應,怒火更熾,一腳便將她踢飛。
她的身子飛出煙霧外,頭撞上了巖石,額頭血流如注。
“夢兒——”玄子寒看到這一幕,差點肝腸寸斷,立即施展輕功,欲上前救下她。
黑衣首領離上官羽夢較近,比玄子寒快了一步,率先拉過她的手臂,將她押在胸前,長劍抵著她受傷的脖子,退到懸崖邊。
“不要過來!”
“夢兒?”玄子寒不安地叫著,她一動不動的模樣讓他心如刀割。
聽到玄子寒的呼喚,上官羽夢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著他擔憂的面孔,她搖搖頭,想告訴他她沒事,殊不知這個動作更惹得他心痛。
“子寒,別……別擔心……”力氣似乎已從她身上流盡,連說這么幾個字都覺得力不從心。
“放開她!”玄子寒握劍的手指發白。
“拿你的命來換!”黑衣首領冷笑。
“不要……”上官羽夢著急地搖頭。
玄子寒怒目圓睜,瞪著黑衣首領。他不會天真地認為他自我了斷,黑衣人便會放了上官羽夢!霸趺礃樱坎辉敢?”
黑衣首領詭異地一笑,長劍抵在她頸部的傷口上,一滴滴鮮血不停地從劍尖上流下,落在草地上,怵目驚心。
“不要傷害她!”玄子寒大吼,“你有什么要求,我照做就是!”
“好!焙谝率最I把長劍微微挪開,邪氣地笑了,“把你的劍,刺入自己的鎖骨。”
玄子寒二話不說,立刻舉劍深刺進鎖骨,再迅速地拔出,臉色慘白,卻未哼半聲。
“好,好,原來你玄子寒也有今天!好一個癡情人啊……”黑衣首領摘下頭上的面具,露出一張被火灼燒而猙獰的面孔!拔羧漳銡颐突⒄瘯r,是何等的威風,沒想到也會有今天吧?”
“原來是你!”玄子寒怒昭著面前的殺父仇人。
原來這黑衣首領就是十年前,殺了玄子寒一門三十多人的“猛虎寨”寨主——黃土霸。
八年前,玄子寒雖然滅了猛虎寨報仇雪恨,但死傷的土匪之中唯獨少了主謀黃士霸,只留下一具面目無法辨認的燒焦尸體。
未能親自手刃仇敵,玄子寒一直耿耿于懷,沒想到這廝竟然未死!
“玄子寒,沒想到吧?當年我讓一名手下代我送死,然后躲在深山中數年,苦苦等待,終于等到了今日……哈哈……”
他想殺掉玄子寒,不僅是為了報仇,更是為了玄夢山莊的巨大財富。想到即將成為玄夢山莊的主人,黃土霸囂張地放聲狂笑。
就是這個時候,
上官羽夢趁黃土霸得意分心之際,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右腳用力反踹向他的命根子,然后轉身欲跑。
“賤人!”
黃土霸怒吼,沒有給上官羽夢逃離的機會,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他用劍尖指著她的鼻尖,面色猙獰。
站在懸崖邊上,他料定她已無后路可退,而玄子寒畏于她的安危,想必不敢進逼,他因而肆無忌憚,也不急于擒獲她。
“夢兒,小心!”玄子寒不安地驚叫。
以她現在受傷、虛弱的身子,可能一陣風就會將她吹落崖底。想到這兒,他緊張地悄悄向懸崖邊移近。
上官羽夢無所畏懼,深情的目光望向玄子寒,彷若是無言的傾訴。
如果十七歲當真是她難逃的大劫,就讓她獨自承受吧!
她不后悔,即使重來一遍,她仍會選擇冒險下山和玄子寒在一起,而不愿冒一點點風險錯過今生和他的緣分。
為了這段相依相偎的幸福時光,她就是死也心甘情愿。她不要連累玄子寒,她要他好好活著。或許,在她死后,他終會另娶賢妻,但……即使如此,她也無悔!
她忍受著頭暈目眩的感覺,努力睜大眼睛看著玄子寒,想把他的身影刻在靈魂深處,希望來生還能找到他,再續前緣。
“賤人!”黃土霸冷笑著,撤劍,向她邁出一步。
她的時間到了,黃土霸就要抓住她了。
上官羽夢對玄子寒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容,希望這最后的笑容能永道保留在他心中,這樣她就滿足了。
她真的好愛、好愛他,但只能等來生再見了……
她狠下心來,不再留戀玄子寒溫柔多情的眼神,義無反顧地縱身一跳。
“不——”玄子寒面無血色,心神俱裂,擲劍刺穿黃土霸的胸膛,飛身隨她跳下懸崖。
“老天!”
柳非凡救出韓娟娟,驅散煙霧后,看到的就是這幕驚心動魄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