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她。”冷天澈站在三位黑衣人身后冷喝一聲。
一名黑衣人過回頭,眼神透露出訝異,倏地,他高舉右手比了個手勢后,鑫來客棧周圍隨即陷入一片火海。
冷天澈絲毫不理會客棧失火,他專心一致的盯緊著這些黑衣人,打算出手救錢琪。
忽然間,那名看起來像是為首之人向冷天澈撒出一些粉末后,迅速撤離。
冷天澈早有防范,當(dāng)粉末一撒來,他瞬間一跳避開,之后立刻追向前方那三人。
他們雖然帶了一個累贅,但奔行的速度并未受影響。
冷天澈暗忖,這三人為何要擄走錢琪?是因為她的身分嗎?但她的身分并沒有太多人知道。
“放下她!”冷天澈喊出這句話,并毫不猶豫地扯下掛在頸上的玉佩,往扛著錢琪的黑衣人擲去。
玉佩打中那人的右膝蓋后方,他踉蹌了一下,撲倒在地,錢琪的身子就這么壓在他身上。
另外兩個黑衣人連忙停下,推開錢琪,一人一邊勾住那人的手臂拔腿就跑,完全不想與冷天澈交手。
冷天澈慌忙奔上前抱住錢琪,由于他只在意她的安危,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三名黑衣人逃逸。
“琪琪!”冷天澈拼命的搖晃她。
錢琪的身子被他用力的搖來晃去,好不容易幽幽轉(zhuǎn)醒,捂著嘴痛苦的開口。
“我想吐……”
“想吐?他們給你吃了什么?”冷天澈憂心忡忡的緊盯著她蒼白的臉。
“沒有,我只想拜托你別再搖我了!卞X琪痛苦的半瞇著眼睛,雙手無力的撫著自己的脖子。
“喔!對不起!崩涮斐簩擂蔚氖栈仉p手。
錢琪無力的干嘔了幾聲,然后沙啞的開口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剛才被人擄走,幸好我及時救了你。”
“喔。”
“你不問我是怎么回事嗎?”冷天澈訝異于她的冷靜。
“你知道就會告訴我,不是嗎?你沒說不就代表你不知道,那我干嘛還問!卞X琪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她張望著毫無人跡的大街后,站起來拍拍身體,“我們回去吧,我好想睡,脖子也好痛!边@些歹徒真是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竟然下手劈昏她,也不會弄點迷香之類的,讓她好過些。
冷天澈看著她眼中滿是歉意,“呃,琪琪,客棧失火了!
他當(dāng)時只顧著她的安危,根本沒心思救火,更別提救人了。
“失火了!”錢琪瞠大雙眼,不敢置信的大吼。
“對,他們擄走你時下手的。”
“該死!你怎么現(xiàn)在才說?”話剛完,錢琪便拎著裙擺沖向鑫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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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時分,鑫來客棧外圍著一群街坊鄰居,睡眼惺忪的他們彼此交換聽來的消息。
“客棧被燒成這樣,錢姑娘一定很難過!
“可不是嗎?鑫來客棧在我們這兒少說有五年了,錢姑娘更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
有人提出心中的疑惑,“這場火來得太突然了,是意外嗎?”
“我猜不是意外,聽說火是圍著客棧燒起來的,擺明是有人蓄意放火。”
“放火?那兇手是誰?為什么要燒了客棧?”
“錢姑娘人還不錯,嘴又甜,應(yīng)該沒跟人結(jié)怨吧?”
“這很難說喔!我想,搞不好是錢姑娘為了錢跟人起沖突,才會被放火泄恨!
“喔,原來如此。”圍觀的群眾點了點頭,望向火滅了后屋頂仍飄著絲絲白煙的鑫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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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別這樣,你沖進(jìn)去干嘛?里面全是木柴。”
冷天澈拉住不顧柴房正冒著熊熊火焰,硬是要沖進(jìn)去的錢琪。
“你放手啦!冷天澈,別逼我命令你沖進(jìn)去!”
站在一旁的小林子雙手提著兩桶水,吶吶的開口:“其實只要把火撲滅就好了,不一定要冒險沖進(jìn)去啊!贝蠼銓δ桥静襁真是視如生命,火這么大還想進(jìn)去搶救。
對喔!錢琪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命令所有人全力撲滅柴房的火。
全部的人均乖乖聽令,提水滅火,他們雖沒說什么,但心里卻頗不以為然,事實上他們十分懷疑她是不是因為悲傷過度而失了理智,哪有人對前頭的損失理也不理,卻死命的要沖進(jìn)去救那些柴,真是怪哉!
火被撲滅后,錢琪迫不及待的跑向前,用力踹倒那被火燒得搖搖欲墜的門,拎起裙擺小心翼翼的走進(jìn)去。
冷天澈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只見她高興的擁著那些被燒黑的木塊,像是撿到寶似的。
他憂心的蹙緊眉。她該不會是失心瘋了吧?
他小聲的開口問道:“琪琪,你沒事吧?”
錢琪咧開嘴傻笑著,“我沒事!
“沒事?琪琪。你到底怎么了?別嚇我!笨蜅1粺蛇@樣,她不但不傷心,甚至抱著木頭傻笑,這教他怎么放心得下?
“我說我沒事啦!你干嘛一副苦瓜臉?”錢琪喜孜孜的抱著木頭,不在意自己的臉被弄得烏黑。
“可是客棧被燒成這樣……。冷天澈仔細(xì)端洋著她的神色。
錢琪斜睨他一眼,“我知道,燒得幾乎沒有任何東西留下。”這她早就知道了,他有必要一直重復(fù)說給她聽嗎?
“那你不傷心?”
“傷心也沒用啊!
“琪琪,傷心就該哭出來,別悶在心里!
“我沒悶在心里啊!”
“那你抱著那么多木頭想干什么?”想再放把火,把客棧燒得更徹底嗎?
“喔!”錢琪恍然大悟的看著他。
原來是她的舉動讓他不解,難怪他一直問她是不是太過傷心。
“嘻嘻!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她舉高那塊木頭,然后用力往下一砸。
砰一聲,木頭四分五裂,金黃色的光芒霎時刺亮了冷天澈的雙眼。
這是黃金!他呆住了。
她把黃金藏在木頭里?難怪這間柴房里的木頭不能用,門還上了堅固的鎖。
“我把所有的錢全部換成黃金,再把木頭中間刨光,把金子融了倒進(jìn)去,再把木塊拼回去,用膠封住,這樣就沒人知道啦!卞X琪得意的撿起這塊與手臂一般粗的金塊。
這……太費精神和時間了吧!
“琪琪,其實你可以把錢存在錢莊里,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
“這你就不懂了,錢放進(jìn)錢莊里,我還怕那老板跑了呢,而且不能時時刻刻顧著我的錢會讓我十分難過,我想每天都看見它們安然無恙的擺在我眼前。”錢琪撫著金塊,笑得燦爛。
冷天澈挫敗的抹抹臉,無力的垂下肩膀,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不過,客棧被燒成這樣,我的金子要放哪里?”
“琪琪,你應(yīng)該擔(dān)心的是我們今晚要睡哪里吧!惫唤鹱舆是比人重要多了,唉!
“對喔。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總之先處理你那堆黃金吧!币蝗凰F定死也不會離開這里。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琪琪,就放我這兒吧。”
“陳大哥!卞X琪訝異的看向站在門口的人。
冷天澈回過頭,雙眼探索著池。
“這里的一切都放心的交給我吧,你們今晚就先到我那兒睡!标愺狭x朝錢琪點頭道。
“可是……”錢琪遲疑著。她不曉得要不要信任他。
“別可是了,從以前大王便交代我們父子倆要好好照顧你們母女,昨晚鑫來客棧失火是我沒多加注意,讓人有機(jī)可乘。我沒料到有人會突然直接向你下手,只來得及撲滅火勢,救出里面的人,還好白云山莊的冷二公子救了你,要不然我十條命都不夠賠。”
“你認(rèn)識我?”冷天澈冷聲道。
他自夸過目不忘,凡是見過的人都記得住長相,沒道理對方認(rèn)識他,他卻不認(rèn)得對方。
“是的,我曾經(jīng)在揚(yáng)州與你偶遇,身旁的人向我介紹你的身分!标愺狭x有禮的解釋道。
冷天澈這才卸下冰冷的表情。
“琪琪,今天你發(fā)生的事,我已經(jīng)飛鴿傳書告知你父王了,相信很快就有回音,你們就暫時先住我那兒吧!至于這些金子,我會幫你兌換成等值的銀票。”陳笙義了解,錢琪最關(guān)心的還是這些黃金。
“天澈,你說呢?”錢琪推推身邊的冷天澈。
他揚(yáng)起笑容,“這又何不可?既然我們現(xiàn)在找不到地方住,有人提供我們住處,當(dāng)然就只有不好意思的住進(jìn)去了。”
“嗯,好吧。陳大哥,麻煩你了!卞X琪禮貌的對陳笙義點點頭。
“不麻煩,相反的,我終于能放心了!标愺狭x終于吁了一口氣。?
當(dāng)了五年的守衛(wèi),他今晚應(yīng)該是最好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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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們又失敗了!
底下的人跛著一只腳惶恐的回應(yīng),“我們沒能擄走錢琪,是沒料到冷天澈會在那里出現(xiàn)!
“又是冷家的人,這是你們辦事不力用來搪塞我的借口嗎?”
“不,不是的,我們是真的沒料到冷家的人會突然出現(xiàn),上次是還沒來得及奪到龍血石,就被人捷足先登搶走了,我們初步懷疑,搶走龍血石的人是當(dāng)初在和平鎮(zhèn)出現(xiàn)過的冷天麟。這次,我們依照您的命令擄走錢琪,燒毀客棧,但錢琪在半路上被冷天澈給救了回去!
“那你們有跟冷天澈動手嗎?”
“沒有。”
“那就好,如果你們跟他動手,讓他識破你們的身分,你們的下場絕不會是跛了一只腳這么簡單。那龍血石現(xiàn)在在何處?”
“正在查!
“正在查?不在冷天麟的手上嗎?”
“我們剛盡所有的方法查過,龍血石不在白云山莊,也不在冷天麟手上,很有可能是他把它藏起來。或交給其它人保管!
“嗯!好了,就到此為止,別去騷擾冷家的人,我可不想費了那么多的心血卻被你們破壞!
“是!
“退下吧!”
又是冷家的人,這么湊巧,該不會是冷威這只老狐貍看出了什么,特地派他的兒子們來阻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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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冷天澈打開房門,看見來人,他微笑著詢問:“陳公子有事嗎?。
陳笙義尷尬的摸摸鼻頭!拔矣惺乱獑柲恪!
“那我們?nèi)ネ忸^走走吧。”不等他回應(yīng),冷天澈逕自走出門外,順手帶上房門。
陳笙義走了幾步,忍不住脫口問道:“冷公子,我想問你,你是不是喜歡琪琪?”
冷天澈神色自若的笑問:“你不也是?”
他就是看出陳笙義眼中對琪琪的關(guān)心和情意,才敢讓她住進(jìn)陳府。要不然剛發(fā)生那種事,讓人很難不懷疑出手幫助的人有何企圖。
“嗯,早在五年前,我奉命保護(hù)她時,就喜歡上她了,不過她不喜歡我,但我還是希望她能幸福!
“所以,你今晚來找我就是為了確定這件事?”
“是的。”
“那你相信我會給她幸福嗎?”冷天澈反問他。
“琪琪相信你會給她幸福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她相信我?”
“她肯跟你說出她的身世,不就代表她信任你?再說,我沒看過琪琪會詢問人她該如何處理金錢,你還是第一個讓她這樣問,可見你在她心里有某種程度的影響力!标愺狭x頭頭是道的解釋。
冷天澈看他一副十分了解錢琪的模樣,心里暗惱!澳阍趺催@么了解她?”
“我?guī)缀跆焯焱蝸砜蜅E,再加上大王提供的消息,少說也能稍微摸透她的性子。”
“可是琪琪相信我,不見得就是喜歡我。”冷天澈故意這么說。
陳笙義挺著大大的肚子一笑,用力的拍他的背,“她是不是喜歡你,我早就看出來了,我與她相處那么多年,看得出她看你的眼神就跟看到錢一樣,閃閃發(fā)亮。”
他跟錢一樣?
冷天澈搖頭苦笑,原來他在她心中總算跟錢一樣占有一席之地,他應(yīng)該高興嗎?
“所以,我只能選擇退出,在旁邊祝福你們!
“你不覺得我可恨嗎?來這兒沒多久,就把你喜歡的女人搶走。”這個情敵十分大方,反倒讓冷天澈頓時覺得對他有些過意不去。
“不會,感情的事本來就很難解釋,就算你沒出現(xiàn),琪琪照樣不會喜歡我,既然你的出現(xiàn)能讓琪琪喜歡上一個人,倒也是件好事。”
“你不傷心嗎?”
“傷心是一定的,所以我今晚來找你,就是要你陪我大醉一場。”
“啊?”
“這是為了報復(fù)你搶走我喜歡的人的懲罰!”陳笙義不由分說便拉著冷天澈走向涼亭里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一桌灑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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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澈,你怎么了?怎么臉色這么難看?”錢琪關(guān)心的看著趴在桌上的冷天澈。
“沒事。”只不過陪一個人喝酒喝到現(xiàn)在。
“你有沒有看到陳大哥?我到處找不到他。”
“他喝醉了,已經(jīng)回房休息!
“喔。本來想問你們兩個一些意見的,既然只有你在,那就問你好了!卞X琪莫可奈何的再在冷天澈對面坐下。
冷天澈仰頭喝下一杯茶,抹抹嘴角后微笑開口,“問吧,最好趁我現(xiàn)在仍清醒的時候。”
“我想問你,我是否該重建鑫來客棧?”
“你若想重建就重建,我沒有意見。”冷天澈回答得簡潔有力。
“那原址重建好,還是換個地方另起爐灶好?”
冷天澈撫著抽痛的頭,無力的詢問,“那你想換什么地方?”總該讓他知道地點才能建議。
“揚(yáng)州。”
“嗯,揚(yáng)州好,揚(yáng)州不錯啊。”冷天澈頻頻點頭,猛地他震了一下,站起來大叫,“揚(yáng)州?”
錢琪被他猛然的氣勢嚇了一跳。
“呃,對啊,那是我娘的故鄉(xiāng),我想就近照顧她,讓她在地底下也不會寂寞!
冷天澈聽到她的回答后,兀自站在那兒吃吃傻笑。
太好了,他正想著怎么把她拐回?fù)P州,沒料到她自己先開口。
“你怎么了?”
“沒事、沒事,你繼續(xù)說。”冷天澈回過神后,馬上坐下來,雙眼炯炯有神的望向她。
“喔。既然你認(rèn)為揚(yáng)州不錯,那我就選在揚(yáng)州開客棧好了。”錢琪疑惑的看看他,接著又開口,“那現(xiàn)在鑫來客棧的那塊地怎么辦?賣掉嗎?”
“賣掉是不錯,不過我想你大概也舍不得,不如將它重建,交給小林子掌管可好?”冷天澈提出中肯的建議。
“這樣好嗎?”錢琪有點疑慮。
“怎么不好?這樣你南北各有一間客棧,何況你資金充足,再加上鑫來客棧的原址是個做生意的好地點,匆匆賣掉它反而賣不到好價錢,那還不如直接重建。”
“嗯!聽你這樣說也對,不過只怕小林子不答應(yīng)!
“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讓他答應(yīng)的。”語畢,冷天澈露出高深莫測的笑。
為了他一生的幸福,也只能委屈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