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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酒夫 第十章
作者:丹菁
   
  “我的好娘子……”

  “誰是你的好娘子?”夏九娘一見韋不群逼近,拾腿便踹。

  “哎喲……”韋不群一臉悲戚地睇著她,跛著腳退到一旁,無奈地道:“整個南京城里的人全都知道你要嫁給我了,還說你不是我的娘子。”

  他算是蝕本了,碰都沒碰夏九娘一下,挺多偷了個香,她便栽著要他娶她,而她同文字覺兩人在天方大亮之時衣衫不整地獨處一室,若說兩人之間清白無事,誰會相信?

  “還沒成親哪!”

  夏九娘坐在窗臺旁的軟榻,直瞪著窗外的大街,看著川流不息的人潮,卻始終看不見她心里想見的那個人。

  文字覺真是不吭聲哪,壓根兒不在意她要嫁給別人。

  那澆薄的男人,說什么要擔(dān)起責(zé)任、說什么壞了她的清白要迎娶她。然而她不過脫口說要嫁給韋不群,想藉此逼文字覺說出真心話,他卻依舊什么都沒說,更別說要解釋什么,連個影子都沒瞧見,就連品酒宴也悄悄地落幕了。

  都這種情況了,文字覺不來就是不來,彷若那時說要娶她是隨口說說的,如今她這燙手山芋說要嫁與他人,他碰巧可以脫身。

  可在那當(dāng)下,他可是驚愕得很,卻沒說什么,只是靜靜地離開。

  驚愕什么?不是驚愕她要嫁給別人,而是她要嫁的人是韋不群,只因為他長得酷似利悉……

  難道文字覺真是喜愛男人嗎?但他若是只要男人,為何偏又要了她?

  若文字覺是對她有意,藉著酒意對她使壞,為何在她說了要嫁給韋不群之后,他卻又不見蹤影?

  老覺得文字覺對她并非那般厭惡,畢竟他給了她不少特權(quán),可他偏又從不正眼瞧她,好似那些特權(quán),不過是看在利悉的面子上才特別給的……

  是啊,在他心里,倘若沒有利悉就沒有她。

  啐,她居然吃起利悉的醋了,真是可笑。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該在那當(dāng)頭因一時的意氣,將自己逼進(jìn)這般無奈的境地;答應(yīng)他不就得了?她不是老早便想要巴住文府大少夫人的地位不放嗎?如今他開了口,她卻瀟灑的拒絕。

  唉,真是失策!可話都已經(jīng)說出口,她又能怎樣?

  如今,盼著他來,他卻又不來。

  “你在想什么?”

  正思忖著,韋不群迷人的臉已湊到她面前,還帶著燦亮的笑意,教她心中泛起了淡淡的罪惡感。

  可惡,他沒事長得那么像利悉作啥?

  每每見著他,她總覺得心虛。她不愛這種感覺,只因利悉死得早,教她沒機會吐露心聲,好似一輩子都得背負(fù)著不能訴與人知的罪惡與愧疚過活。

  “覺得對不起利悉?”韋不群突道。

  夏九娘驀地拾眼,濃密如扇的長睫微眨了下,柳眉緩緩地蹙緊!澳恪降自谡f什么?”不要拿那張酷似利悉的臉同她說話,會教她覺得自己是個不貞不節(jié)的蕩婦,盡管她并不是。

  她不算是背叛利悉,因為她從沒愛過他,她不過是順著爹娘之意罷了,她也想待利悉赴考回來再和他說個明白,可誰知道,他卻一去不回。

  “這種事還想瞞誰呢?”韋不群沒好氣地道,大刺刺地在她身旁落座,“我?guī)湍惆桑屯闶諅媒人紅包便可!

  “嗄?”

  “別等了,字覺是不可能會來的,與其要待在這兒等,倒不如主動去找他!表f不群側(cè)眼笑睇著她。

  “我……”夏九娘頓了頓道:“你要幫我?”

  “幫啊,利悉臨死前將你托給了他,他卻置你于不顧,就是違背了對利悉的允諾!表f不群一派悠閑地道,見她瞪大眼,他不禁又道:“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我不知道……”她怎會知道?

  她又不在場,那混蛋不說,她要找誰對質(zhì)?

  “大概是他那八股守舊想法所致吧!”他喃喃自語。

  “咦?”

  文字覺為何從未對她說過這些事?他是在隱瞞什么?

  可惡!她老覺得他古怪,好似嫌惡她、又好似對她有意,但卻又對利悉好得教人匪夷所思?他到底想要怎么樣?

  “我要去找他!毕木拍矧嚨胤鹕怼

  “現(xiàn)下?”韋不群瞧了瞧外頭紛飛的細(xì)雨。

  “就算是下雪了,我也非走一趟酒肆不可!辈话言捊o說清楚,如何掃除她心里的陰霾,怎么抹去她心底九年的紛擾?

  ※※※      ※※※      ※※※

  “人呢?”

  兩人跑到醉翁酒肆,頓然發(fā)覺里頭一個人都沒有,只見頂上飄下紛紛細(xì)雨,刮起蕭瑟冷風(fēng),酒肆彷佛無人煙的廢墟。

  夏九娘怔愣地瞪著如此寂寥的酒肆,不由得扁起嘴來。

  時限還未到,不是嗎?

  代她去巡視酒肆的韋不群快步走到她的身邊,輕聲道:“里頭沒半個人,就連文字覺的房里也不見他的蹤影!

  “怎么會這樣?”夏九娘無力地跌坐在地。

  她都放出風(fēng)聲說要嫁給韋不群了,怎么他卻沒放在心上,甚至人去樓空,說都沒說一聲?

  是她逼過頭了嗎?

  可……她都還沒開始逼他。

  “不過,后院亭子里還擱著酒,顯示他肯定走得不遠(yuǎn)。”韋不群好心地提醒她。

  “可是……”她突覺沒力。

  文字覺不要她了,他是真的不要她了,可不是?她和他之間,原本就連朋友都談不上,若不是有利悉連系著兩人……

  而利悉都去世那么久了,她和文字覺也不怎么有往來,始終保持距離,除了文家的兄弟偶爾會上花滿閣探探她,其余的,兩人之間再無聯(lián)系。

  打一開始便是如此,他對她總帶著幾分嫌惡,總是不愿正眼瞧她,只不過基于她是利悉未迎過門的未婚妻,他才止于禮地同她客套問候。

  說到底,只有她獨自一頭熱,獨自妄想……

  “別坐著,咱們先去找他,先到碼頭,或者是……”見她傻愣地斂眼呆坐于地,韋不群不禁苦笑!霸趺?真是要由著他去?他現(xiàn)下若是一走,我可以跟你打包票,你絕對再也見不著他!

  聞言,夏九娘怔愣地抬眼,心神惴惴不安,渾身僵直得使不出半點氣力。

  “倘若你現(xiàn)下不想找他,那咱們走吧,我送你回花滿閣,咱們兩人就彼此湊合成親算了!本彤(dāng)他委屈一點,他就不同她計較她的年歲、她的清白。

  “誰要嫁給你?!”夏九娘扯開僵硬的唇揚聲道。

  “要不呢?”

  “我要去找他!蔽淖钟X這混蛋,敢拋下她!就算只當(dāng)她是故友的未婚妻,要定也得告知她一聲。

  “好,我陪你一道走,我往碼頭、你往驛站。”他夠朋友了吧!

  “不,依他的性子,他定會先去一個地方。”文字覺可以不知會她一聲,但是他肯定會同他辭別的。

  ※※※      ※※※      ※※※

  文字覺肯定是在那兒,肯定是!

  頂著細(xì)雨,夏九娘一手撩起裙擺,一手抓著韋不群,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始終不放慢腳步,快步地跑進(jìn)一片杏花紛雨中;遠(yuǎn)遠(yuǎn)的,果真瞧見一抹頎長的身影倚立在利悉的墳前,她加快腳步,放聲大吼:“文字覺,今兒個我要韋不群充當(dāng)利悉,替咱們作證,咱們就在這兒把話給說清楚!”夏九娘氣喘吁吁地拖著韋不群跑到墳前,不偏不倚地?fù)踉谒拿媲啊?br />
  哼!不給他機會逃,想逃……也得把話說分明。

  “嗄?”

  關(guān)他啥事?韋不群無奈地扁起嘴。

  聞言,文字覺不解地回頭,側(cè)眼看著他,隱晦的黑眸帶著淡淡的殺氣,隨即又隱沒于眸底,緩緩地抬眼看向臉色蒼白的夏九娘。

  “有什么好說的?你不是已經(jīng)決定要嫁給他了嗎?怎么?帶著他到利悉墳前,是想要告知利悉一聲?”文字覺壓抑擔(dān)憂的心,撇唇謔笑道:“讓給你吧,我想同利悉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

  “誰說我要嫁給他?我?guī)麃恚窍胍麃碜髯C!”呸,她不過是隨口說要嫁給韋不群罷了。

  “作證?”

  “沒錯,我要你在利悉的墳前把話全都說清楚。”她不要再拖泥帶水地再過個九年,她沒那么多的青春供他糟蹋。

  “要說什么?”文字覺不禁微蹙起眉,“你不是說了要嫁給他?既是如此,我便隨著之前的打算云游四海去,待我玩膩了五湖四海,再找個地方隱居,我已同利悉交代過了!

  往后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管不著。

  “你吃干抹凈就想要走人?”無恥,虧他也算是高中進(jìn)士的文人,他居然真打算對她始亂終棄!

  “是你自個兒說要嫁給他的!蔽淖钟X挑眉睇向一臉無辜的韋不群。

  “我隨便說說的,為的就是要逼你說出真心話,可你什么都沒說,甚至悄悄地想走人,這不是始亂終棄是什么?”她偏是要將錯都?xì)w咎在他身上。

  “你!”他抿著唇,黑眸直鎖著她握在韋不群臂上的手,不著痕跡地走近,一把扯開!澳阆胍鯓游叶紵o話可說,但……往后也不陪著你玩鬧了,你想要怎么著便怎么著!”

  “意思是說,你毀了我的清白也不以為意?”她睇著他即將離去的背影。

  “由著你說!

  見他又往前走了幾步,猶似真不把她放在心上,就連朋友也談不上!拔淖钟X,我老早就懷疑你了,你說,你是不是對利悉有非分之想?”她咬緊牙,痛著心問道。

  “我……”夏九娘尖銳的字眼穿透他的心頭,猛地一撞,疼得教他說不出話,乏力地回眼瞪著她。

  就連她也瞧出他的心情了?早在初見她的第一眼,他的心便教她給擄獲了。身為利悉引以為傲的摯友,他的行徑教自個兒羞愧地?zé)o臉見人。

  “我猜中了?”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但見他低頭不語,她近乎歇斯底里地道:“我就說了,不過是朋友,就算是知己、是莫逆之交,也不至于做到那種地步,如今真是數(shù)我給猜中了……”

  “什么?”聞言,文字覺不解地抬眼。

  “你還想要裝蒜?”夏九娘不禁翻了翻白眼,“我老早就知道是你資助利悉上學(xué)堂,不管是玩樂、衣裳、行頭,甚至是上京赴考的盤纏,還有住宿的費用,你全都包了,不是嗎?”

  就算是知心好友,也不需做到這種地步吧!

  “那又怎么樣?我欣賞他的才華洋溢、狂放不羈,遂我想幫他,這也不成?”利悉擁有他所沒有的隨心所欲,遂他欣賞利悉,不成嗎?

  “他是你的對手耶,你為什么要幫他?”這就說不過去了。

  能少個敵手,對自個兒多少有些幫助,他可以選擇不幫利悉的。

  “我說了我欣賞他。”

  “你已經(jīng)不是欣賞,那已經(jīng)算是愛了!”難不成他連自己的心思都不知道?

  “嗄?”霎時,兩個大男人不約而同地驚嚇住。

  “我不知道你和利悉之間……”韋不群不敢置信地捂起嘴。

  “你在胡說什么?他是我的知心好友,什么愛不愛的,我愛的人是……一

  “說不出口了,是不?”夏九娘隨即截住他的話,“我問過你為何不成親,你那時說,你想要成親的人不能同你成親;再者,你雖愛上妓樓,但你卻向來不沾染花娘,表示你根本不愛女人,你要的是男人……

  而過不久,韋不群就來了,你一見著他同我在一塊兒,你就臉色大變,那是因為你怕長相酷似利悉的韋不群會愛上我,到時候你就……”

  “你在胡說什么?”不等她說完,文字覺惱火地打斷她的話。

  他瞧起來像喜好男色嗎?要不,她憑什么說得好似真有這回事?

  “我說錯了嗎?”夏九娘仰起小臉。

  “否則為何在利悉死后,你的變化如此之大?猶如照著利悉的生活模式一般蓄意模仿他的行徑!

  文字覺的改變不就已說明了一切嗎?

  “我為什么會愛上利悉?他是男人啊,他和韋不群長得像又怎樣?再者,我之所以模仿利悉的行徑,是因為你!”文字覺惱火地咆哮著,深邃的黑眸來回梭巡眼前兩人。

  “我又怎么了?我又不愛酒!”他明知道她最不喜歡酒味了。

  “可你卻能接受利悉成天貪求杯中物,那不表示著,你愛他,愛得可以縱容他做你不愛的事……”話到最后,原本慷慨激昂的話語卻變得細(xì)微,又見她不解地蹙緊柳眉,文字覺更加惱火地吼道:“你還聽不懂?我怎么可能愛上男人?我愛的人是你呀,笨丫頭!”

  氣死他了,她是故意裝傻惱他的嗎?

  ※※※      ※※※      ※※※

  “咦?”夏九娘傻愣地眨了眨眼。

  剎那之間,整個墓園靜默了下來,夏九娘難以置信地瞪著文字覺光火卻又好似極為羞惱的神情,又驚又喜,又覺狐疑。

  “可是,你向來不沾花娘……”還是有疑點啊。

  “我向來不沾花娘,這事兒你早該知道!”文字覺頓了頓,暗咬了牙才又道:

  “想成親不能成親的人是你,不想讓韋不群被人瞧見也是因為你!就因為韋不群酷似利悉,我才怕你……”

  “利悉就像是我的兄長般,我見著酷似利悉的韋不群,頂多是覺得思念罷了,有什么……”雖說在利悉墳前說這種話是狠了些,但她卻又不能不說清楚。

  夏九娘從沒想過,他對她有著特殊的情愫,卻無奈于利悉的存在……

  “我可沒忘記你得知利悉死訊時的神情,那一陣子,你不說不笑,像是行尸走肉般;若不是用情極深,又怎會如此?”

  “那是因為利悉就像我的兄長般,突聞他的死訊,我當(dāng)然會萬分震驚;再說,我有很多事要同他說,我想要同他說,我要和他解除婚約,我心里已有意中人了!彼吲氐芍淖钟X。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教她不知道該如何同利悉解釋這一切,遂讓她一知道利悉的死訊時,她才會罪惡感深重的放聲大哭。

  “意中人?”原來她另有……

  “那個人是你!”呆頭鵝。

  “我?”文字覺不禁一愣,猶如陷入迷境一般,理不清頭緒,“明明是你對利悉余情未了,我才會……”

  怎會是喜歡他?怎會有這種事?

  “我哪里對他余情未了?我不是說了,我一直拿他當(dāng)兄長看待,有的也不過是兄妹之情,哪里來的余情未了?”他怎會這么蠢,聽不懂她的話,“依我看,你八成是瞧不起我、嫌惡我!”

  “我何時嫌惡過你了?反倒是你,你何時給過我好臉色瞧了?而且你曾在我懷里喚著利悉的名!彼故亲髻\喊捉賊,說得好似什么都是他的錯。

  聞言,她為之一愣,“哪有?”

  “有好幾回在后院廂房里,我故意帶著酒意輕薄你,你總是會輕吟著利悉的名,教我……”好似當(dāng)頭淋上一大桶冷水,滅了他的想望。

  “那是……”她瞬間羞紅了粉顏,“我覺得愧對利悉啊,希冀他能原諒我的放肆,居然在他死后,毫不在意地倒在另一個男人懷里;我好歹也讀過女誡的,盡管對他只有兄妹之情,但我知曉他對我……”

  “是這樣的嗎?”換言之,夏九娘對他……

  “廢話!倒是你……”想起他方才說的話,她不禁羞澀地斂下水眸,“你說你是藉著醉意輕薄我,那你肯定對我有情,是嗎?”

  “我……”

  “他就是利悉,你當(dāng)著他的面同我說!”夏九娘硬是將閃躲到一旁的韋不群拉到文字覺面前,逼著文字覺非說明白不可。

  “他不是利悉!蔽淖钟X悶聲道,瞪著她扣在韋不群臂上的手。

  “就當(dāng)他是嘛!”不過是充當(dāng)一下,非得要那般講究不可嗎?

  “我……”文字覺手足無措地瞪著她和嘻皮笑臉的韋不群,全然沒了以往瀟灑又隨性的神采,過了半晌,才無力地擠出一句話:“我確實是對你動了心……”還有說不出口的無邊遐思。

  “既然……”聞言,她羞紅的粉顏更加火燙,有點羞赧、又有些激動。“既然你明明對我有意,而且利悉又托你照顧我,為何這九年來,你對我卻……”

  “因為利悉看穿了我的心思!

  文字覺側(cè)過臉淡聲道,但她依稀可見他發(fā)紅的耳根子。

  可惡,定是韋不群這大嘴巴說的,要不夏九娘怎會知道利悉的遺托。

  “什么?”這又干利悉什么事?

  “我不能在他已看穿我的心思下,又接受他的遺托……”

  “為什么?”是她書真的讀得不夠多嗎?怎么她老覺得聽不懂文字覺到底在說什么?

  “你還不懂?盡管利悉未迎娶你過門,但是……假使他沒染病過世,你該是他的妻子,而你將會是我摯友的妻子,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戲!耶(dāng)然……”好歹他也是個文人,豈會連這點禮儀都不知道?

  聞言,她不禁眨了眨眼,緩緩地瞠大圓眸,微顫的唇角驀地掀起,一陣咆哮似連珠炮般脫口而出:“你這混蛋,利悉要你照顧我,你卻置我不顧,這一放便是九年,你居然因為你的木頭性子而棄我不顧長達(dá)九年!說什么朋友妻,不可戲!居然浪費了我九年的青春,你……我要殺了你!”

  愧疚……他對摯友的愧疚竟然浪費了她九年的青春;而她則因罪惡感萌生,也教自個兒舉步不前。

  她到底該要恨利悉,還是恨文字覺的木頭死八股個性?

  “你聽我說!”瞧她撩裙追著自己,文字覺趕緊跑進(jìn)杏林里。

  “我不聽你說!”至少先讓她打個五拳,要不至少也要三拳;不然,她吞了九年的怨氣該要怎么吐?

  “九娘!

  “你不要叫我!”

  韋不群睇著兩人在杏林里追鬧起來,看似爭執(zhí),但卻又像是嬉戲,不由得靠在墳前墓碑上,睇著墓碑道:“根本就不需要我嘛……不過,真正最可憐的人是你。”

  還好利悉已經(jīng)升天,要不看到這一幕,說不準(zhǔn)會吐血至死。“算了,一樣都是死,早死早超生……咦?這樣說到底對不對?還是要說壽比南山?可人都死了,哪里來的壽比南山,還是要說福如東海?唉……反正不關(guān)我的事!

  韋不群抬眼,睇向紛紅駭綠又潑灑著細(xì)雨的杏林,看著那對冤家不知何時已如交頸鴛鴦般地糾纏在一塊兒,教他不禁勾出一笑。

  總算是真相大白,這也算是可喜可賀了。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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