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天,于奷奷上班上得有些魂不守舍。
妃妃這次回國有半個月的假期,今早她突然說想找個臨時打工的機會,好多少賺些生活費,同時也不會白白浪費時間。她明白她想分擔家里擔子的好意,但這種短期的臨時工作上哪兒找?
誰知道妃妃竟然跑去問項爾彥,結果──
“到我公司吧,多個小助手,我會輕松些!
天,她就怕他這樣說呀!
不知道妃妃今天在他那里有沒有給他添麻煩,有沒有亂說話?
“……奷奷!苯袉編茁暥紱]得到回應,伍振銓伸手輕搖她肩頭。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有事嗎?”回過神,她微笑的問。
他暗吞口水,一股作氣的問:“待會兒我們一起晚餐好嗎?”
“一起晚餐?”于奷奷訝異的望著他過分認真的臉。
“我想跟你談重要的事!
“什么重──”桌上電話驟響,她只得先接起話筒,“鈺清公司你好……妃妃?”
“姊,下班后,我和未來姊夫去接你吃飯。”
“妃妃,你又亂喊了!”真是!怎么她旁邊那個當事人都不糾正她?
“是、是,你要在公司等我們喔!
瞥見仍等在一旁的伍振銓,于奷奷略微猶豫后道:“今天不行,同事已經(jīng)先約了,你們?nèi)ゾ秃谩,記得,別給人添麻煩,其他的我們回家再聊!
“你答應和我晚餐嘍?”見她掛上話筒,伍振銓神情振奮的問。
“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在這里談嗎?”
“外面談比較好,我先去收拾東西!彼箭B眼笑的回他的位子,他可是鼓足勇氣才邀奷奷的,可得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于奷奷雖然質疑,但是既然答應就得履約,只不過不知道爾彥會不會不高興她的不能赴約?
一心這么想著,她倒完全忘了妹妹剛才語氣里的沮喪。
狂傲投資顧問公司這頭──
“被奷奷罵了?”見于妃妃掛上電話的頹然表情,項爾彥闔上卷宗,猜測著問。
“不是,是姊姊被她同事訂走了,不能和我們?nèi)ネ聿!?br />
清楚聽見自己心底的嘆息,項爾彥兀自淺笑的說:“今天不行,還有明天。”
“未來姊夫不覺得可惜?”說完才記起姊姊糾正多次要她喊他項大哥,可是,她叫慣未來姊夫了嘛。
“當然可惜!彼孟胍妸d奷!安贿^奷奷有她的固執(zhí),答應人家的事,她不會輕易反悔的!
“是啊,就像當初姊姊一知道我有去英國學音樂的想法,就開始努力工作,連大學都半工半讀,有人追她她也沒時間理人,為的就是要多存些錢供我用,我說我在國內(nèi)學也可以,姊姊卻固執(zhí)的說別輕易放棄自己的理想,她對我真的好得沒話說。”于妃妃有感而發(fā)的細述。
項爾彥難掩心里的震驚,“你們家不是很有錢,奷奷怎需要半工半讀?”
有錢?那倒也是,他們家是比那些困苦家庭好得太多了!版㈡⒄f家里的錢畢竟是爸媽卒苦攢來的,總不能全部開銷都要爸媽出,她是家里的一份子,能分擔多少就多少幫忙些!
“你有個很好的姊姊!表棤枏┬睦镉瘽M對意中人的心疼和不舍。
難怪奷奷沒有大小姐的習氣,獨立自主的她是于家兩老極大的驕傲吧?
“那當然,她是我于妃妃的姊姊耶!”下巴一揚,她好不得意神氣。
“瞧你,真不知道你是在夸自己還是夸奷奷?走吧,吃飯了!
“吃飯?!”
一句嘩然叫嚷陡地響起,項爾彥轉過頭,只晃邵繼奎─臉吃驚的站在門邊。
“干么?一回來就鬼吼鬼叫的!焙λ幌氲扇硕疾恍。
于妃妃眨著大眼,猛瞧這個沒她未來姊夫出色的高大男人,不知道吃個飯為啥需要叫那么大聲。
邵繼奎走向前,仍沒停下他的鬼叫,“老兄,你邀美眉吃飯?你實在很不正常。”
他今天在外頭洽公一整天,回來瞟見辦公室里有個陌生女孩的同時,就聽見爾彥說吃飯兩個字。
這女孩是何許人物?連他這位老友都懶得請的爾彥,竟會邀她晚餐?
“你才不正常!這是奷奷的妹妹!
“奷奷?”邵繼奎滿懷的好奇全被這句叫喚勾起。
小江叮囑過他,若不想挨K就別亂問爾彥他和于奷奷的發(fā)展,為了不被敲得滿頭包又被指派一堆工作,他這幾天可乖得連半句心癢的追問都沒出口,現(xiàn)在竟然聽見爾彥喊人家喊得如此親匿自然?
“你和于奷奷已經(jīng)很好了?”此時不問更待何時?
“好得不得了呢!”于妃妃沖口便說!斑@位大哥好,我叫妃妃,這陣子會在未來姊夫這里打工,請多指教!
她禮貌的鞠躬,想不到一聲驚喊又當頭罩下──
“未來姊夫?!”
“別理他!表棤枏┦懿涣说氖疽庥阱庾。被喊那么久未來姊夫的他都沒怎樣,繼奎這小子驚呼什么?
“喂,等我。”爾彥和于奷奷竟已經(jīng)進展到當人家妹妹“未來姊夫”的地步,他這個被蒙在鼓里的好友,說什么也要跟去八卦一下!
※ ※ ※
“哇。∵@種餐桌與餐桌間以別致藤蔓外加薄紗隔離的餐館,我還是頭一次看見……咦,那不是姊姊?”隨著項爾彥走進一間雅致柔和餐館的于妃妃,眼尖的眺見另一隅的熟悉身影。
“那個斯文小夥于是找美人搭訕的嗎?”邵繼奎十足好奇的說。
項爾彥雙眼危險的瞇起。是伍振銓?!
“我去叫姊姊!
“不用,別讓你姊看見,我們到她隔壁桌!表棤枏┱f著,逕自繞道往前走。
跟同事有約?該死!她口中的同事就是伍振銓這小子?
“未來姊夫好像不太高興。”姊姊怎么會跟那個男同事來吃飯。
“不是好像,是很不高興,我們最好別出聲的跟過去!鄙劾^奎小心的拉著于妃妃跟上前。依這情形看,爾彥似乎認識那個替于奷奷拉椅子又遞餐巾的斯文男子,瞧他剛才臉上那股立即刷下的不悅,他這回感情八成是來真的。
完全沒察覺鄰桌已落坐三個相識的人,于奷奷對著伍振銓輕松的道:“我從來不知道有間氣氛這么特別的餐館,讓人東西都還沒吃就想來第二次呢!”
“我也是跟朋友來過才知道這個地方,你喜歡就好!蔽檎胥岄_心的說。其實他早想約奷奷來這里用餐,只是老怕會被拒絕而不敢開口。
隔桌的于妃妃忍不住小聲的向項爾彥抱怨,“姊姊喜歡這里耶,未來姊夫你怎么沒帶她來,反而把機會讓給別人?”
“噓!”邵繼奎趕忙扯過不經(jīng)大腦就開口的她,爾彥的眉頭已經(jīng)夠皺了。
項爾彥交疊大腿上的手指微微發(fā)出拗扭聲。是奷奷推拒他的邀約,才給伍振銓這個機會的不是嗎?
才悶想著,耳邊又傳來清脆的聲音──
“對了,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撥弄著面前的排骨飯,于奷奷輕聲的問。
伍振銓頓時緊張起來,暗作個深呼吸才說:“我想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空氣里有驚愕的抽氣聲,只不過不是于奷奷,而是于妃妃所發(fā)出。
“噓、噓!”邵繼奎眼明手快的捂住她的嘴,暗叫不妙的瞄向臉色寒冷的項爾彥。
這個明顯忍著氣焰的家伙,不會轉身去掀人家桌子吧?
“今天又不是愚人節(jié)……”
“奷奷,我是當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于奷奷直教伍振銓嚴肅的表情驚住,連握著筷子的手都僵頓;“你怎么會突然說這個?”
“不是突然,我一直對你有好感,只不過因為你是大我一屆的學姐,我老又提不起勇氣表白,今天我可是鼓足很大勇氣才說的,你會答應我嗎?”
隔桌的項爾彥聽得直想起身將他拽向店外。這小子竟敢當他的面向奷奷示愛?不過此刻他更在意奷奷會如何回答?
反觀于妃妃卻用不著邵繼奎捂她的嘴,一點也不擔心的吃起侍者送來的面。姊姊都跟未來姊夫吻得難分難舍了,怎么會答應別人的求愛。
“我只能對你說──很抱歉!庇趭d奷不想虛應,她對他并無任何男女問的特殊感情。
“是因為你那個既高又帥,又氣勢逼人的對面鄰居的關系嗎?”伍振銓有些激動。那個項爾彥真的是奷奷的男朋友?
“你小聲點,這和他沒關系!
啪的一聲,隔壁桌的項爾彥拗斷了一雙竹筷?
沒關系?奷奷說和他沒關系?!
于妃把嘴邊掛著面條,搞不懂的望看一張俊臉繃得死緊的他,這里的面很好吃啊,未來姊夫怎么還沒嘗就把筷子折斷?
邵繼奎則是一臉恍然大悟。原來于奷奷竟和爾彥是鄰居,這家伙就是這么近水樓臺先得月的?
這頭三人各有心思,那端的伍振銓又是一陣激動的開口──
“既然郡個男的不是你男朋友,為什么他能摟你、親你?”
老天!碰上這種情況,她的腦子有點亂!耙驗樗褪菗Я司褪怯H了嘛!振銓,你聽我……”
卡唧一聲突兀的椅子挪動聲擾斷于奷奷的話,她下意識的往隔桌望去,只見有道好熟眼的身影撩開相隔的薄紗藤蔓──
“爾彥?!”
伍振銓也是驚訝不已的看著項爾彥。怎么又是這個男人?
“姊姊!庇阱⑿Φ恼惺,卻見項爾彥不等她姊姊回話,已沉著臉悶聲不吭的趨前攬起她。
“爾彥……”于奷奷想掙脫以免惹人注目,怎知他理也不理,根本不容她有反抗機會的挾帶她離開。
“喂!你想對奷奷做什么?”
“小夥子,你現(xiàn)在最好不要惹那個渾身氣焰的男人,很危險!鄙劾^奎好心拉住想追上前的伍振銓。這小子要是接近爾彥,只怕會被一腳踢黏在墻壁上。
“我也這么覺得!彪m然弄不懂未來姊夫怎會沒說半句話就帶姊姊離開,但直覺告訴于妃妃,現(xiàn)在最好誰也別跟上去。
“你們有沒有搞錯?那個男人會傷害奷奷的。”
“才不會,他可是我未來的姊夫!
未來的……姊夫?伍振銓的腦子瞬間一團轟亂。
原來那個男人不是奷奷的男朋友,而是──未婚夫?!
※ ※ ※
于奷奷被載到一個遠離市區(qū)的小山坡上。
夕陽斜照,徐風清吹,加上一大片柔眼的嫩綠草地,她好喜歡這里,只不過有個人一路上都不發(fā)一語,她哪還有心情欣賞這難得的黃昏美景。
“你到底怎么了?突然拉著我就跑,在車上跟你說話你也不應!彼裏o助的瞅著抱胸倚站在車門邊的項爾彥。
“對你而言,我究竟算什么?”
“嗄?”她茫然的看著他逐步走近。
“一個只是和你沒關系的對面大樓鄰居?一個不是你男朋友,卻摟了你親了你的登徒子?”
于奷奷呆愣好半會兒,記憶倏地轉回之前的餐館……
“你一直在餐館里?”怎么她沒看見?
“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他忍著沒碰她,怕滿腔濁悶的自己會失控抓疼她。
“不是那樣,我沒那個意思!笔撬村e了嗎,為何他眼里彷佛有受傷的訊息?
“沒哪個意思?是不是沒將我放在你心里的意思?”
“不!”她心驚的倒抽口氣,他怎會突然這樣說?
“我還以為我們已經(jīng)互通彼此的心意,但剛剛在餐館里,為什么你讓我覺得你將我推得遠遠的,恨不能跟我劃清界線?”他雙手緊握成拳。
“我沒有!
“你有!你自始至終沒對伍振銓承認我對你的重要,半句也沒有!”
嘶吼完,忍不下灼人的心煩意亂,項爾彥一個轉身跳下和山坡銜接的落差低地。
他其實并不是在意她有沒有表明他在她心里的位置,而是不知為何,已經(jīng)回應過他的吻的她,卻還是讓他有種她想遠遠逃開他的感覺。
他明白自己情已動,不會輕易罷手,但是她若有似無的猶豫怯意,會讓他想生氣,甚至隱約感到不安。
“該死!”他快快低嘶,一腳踢向車皮。
他真有這么糟?讓她始終放不下心坦然接受他?
于奷奷站在高坡上,心底因為他剛才那一吼,輾轉紛亂不已。
對爾彥,她潛意識里的確有退卻的念頭,因為她根本不是正牌的于大小姐,而且夜欣還沒回國,她不知道是不是該就這樣陷下去?
所以縱使她心喜前晚他對她的認真告白,卻依舊掩不去心里的顧忌,事情未明朗化之前,她要如何寬心的接受他?
不過今天她跟伍振銓說的話,真的不是爾彥想的那個意思,那時振銓突然向她示愛,她有些慌亂,哪顧得及話里的連貫語意?沒想到會惹得爾彥這么不高興。
低望著在那里踢著草皮的他,于奷奷不禁暗暗嘆息。
罷了,現(xiàn)在的她,怕是早在想著他、念著他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不知不覺淪陷下去了吧?那么現(xiàn)在──
“爾彥。”她站近山坡邊緣,輕輕地喚。
項爾彥抬起頭,隨即一嚇!巴撕簏c,你站這樣會跌……我的天!”
倉卒的叮嚀瞬間轉成一聲驚惶的低呼,他忙奔向前,迅速張開雙臂接住冷不防放任身子往下?lián)渎涞膵绍|。
晃退幾步才站穩(wěn),額際仍抽跳著他的驚悸。
“你在干什么?想嚇死我!”他忍不住對著緊緊摟著的人兒大吼。
那山坡是不高,頂多比書桌再高一些,問題是她不是用跳的,竟然張開手準備下來,這小女人把山坡當“鐵達尼號”,把自己當蘿絲不成?
“你會接住我!庇趭d奷倚著他,微笑的說。
“該死!害我心跳差點停擺,你居然還笑得出來?萬一我沒接住你呢?”
“可能會把鼻子摔扁吧。”可是她知道,他一定會接住她。
“你……”
“我喜歡你!
項爾彥整個人猶如停格般定住,剛才那句截去他擔心低斥的輕噥軟語是……
“我喜歡你!毖鲋∧槪旨氃V一次!罢绽碚f不應該也不可能的,可是偏偏喜歡上了,這樣你滿意了嗎?”
“說的什么話?像是我逼你一樣!笔裁唇胁粦撘膊豢赡?
“本來就是!彼絿伒谋е难,伏首在他胸膛上。若不是不想見他不開心,她想她也不會拋開矜持說出這讓他安心的告白。
不過這樣也好,就暫時什么都別想的戀著他吧。
項爾彥本來想跟她計較那句教人不滿的“本來就是”,不過她柔柔的一個偎埋,讓他的心隨之一軟,沒有了先前的不安煩躁,輕擁著她,好喜歡她這樣賴著他的感覺。
“以后任何一個男同事約你吃飯,都不許答應!彼燥堊杂兴。
她右眉微挑,這個男人又在霸道了!班蓿掖饝鞴艿难s就好。”
腰上一緊,不用看就知道他肯定又皺起兩道好看的劍眉。不等他開口,于奷奷忙抬起頭道:“我是說女的主管啦。真是的,你哪來那么多氣?這么大個人,脾氣這么差……”
她的嬌嗔霍地中斷,雙唇被他溫熱的唇瓣密密封住,沒了所有聲音。
這個迷糊的小笨蛋!她曉不曉得他起落的情緒全是為了她?居然還嗔念他脾氣差?他非吻得讓她明白,他有多在乎她……
※ ※ ※
趁著于奷奷在洗澡,于妃妃躲在客廳角落講電話:
“姊姊看來是沒什么,不過未來姊夫沒送她上來,而且姊一回來就問有沒有她的電話,她會不會是在等那個伍振銓的電話?”
“的確有點可疑,你打過電話給你未來姊夫嗎?”電話里沉穩(wěn)的男聲問道。
“沒有,萬一他氣還未消,我怕他會罵人!彼皇擎㈡ⅲ峙?lián)醪蛔∥磥礞⒎虻呐瓪狻?br />
“說的也是,你未來姊夫兇起來可是不知道客氣的。既然這樣,為了保險起見,我看……我們進行‘Z計劃’吧。”
“Z計劃?”于妃妃一臉茫然外加滿頭霧水,電影里下都是A計劃B計劃,怎么他們一下子就跳到Z?
“沒錯。二十分鐘后你到巷口來,我們再說!
“Yes,Sir”
于妃妃眼睛發(fā)亮的結束通話,盡管仍然搞不清楚狀況,不過這種像電影情節(jié)的發(fā)展,好像很好玩耶!
“你蹲在那里做什么?”從浴室走進客廳,于奷奷就見妹妹傻笑的縮在墻角。
“講電話!庇阱位卧捦玻b作若無其事的將它放回去。
她紅唇微勾,“也只有你這丫頭講個電話會蹲著講。對了,你今天在公司沒給人添麻煩吧?”
慘了、慘了!姊姊沒喊未來姊夫的名字,而是用“人”稱他耶!他們兩個難不成正在冷戰(zhàn)?
“你不會真給人家添什么大麻煩吧?”見她若有所思,于奷奷擔心的問。爾彥怎么都沒提?
于妃妃急忙搖頭,“沒有啦,我很認真的在工作,未來……項大哥說我做得很好!
她終于稍微放下心,“記得,你是去打工的,就算你認識你的老板,也得照規(guī)矩來,多做事少說話,知道嗎?”
“知道!彪m然點頭,她心里叫慘的聲音卻一刻也沒停過。
從“人”、“人家”,到“你的老板”,還是沒聽姊姊喊半聲未來姊夫的名字,看來什么都不說的姊姊,和未來姊夫鬧得很嚴重哪!
“姊姊……”她能問嗎?
“嗯?”這丫頭什么時候說起話來也會吞吞吐吐?
“我……是要叫你趕快把頭發(fā)吹乾,雖然天氣熱,但是頭發(fā)濕濕的對頭皮不太好。”怎么辦?她說不出重點。
“長大嘍,會照顧姊姊了!庇趭d奷欣慰的拍拍她的臉。
“那當然。”將她推入房里,于妃妃只能在心里祈禱,希望那個神秘的“Z計劃”真派得上用場才好。
※ ※ ※
夜深人靜的十一點,于奷奷站在項爾彥住處的門口前,望著手上的宵夜和鑰匙,腦里冒出好幾個疑問泡泡。
她很少吃宵夜的,可妃妃卻問也沒問的就跑去買,而且還買了爾彥的份,然后塞給她一串鑰匙,在她都還沒問她鑰匙怎么來的時候,就被她催著出門,還特地交代她不用按門鈴,直接開門送宵夜去才有誠意。
有人是如此直闖著送宵夜表達誠意的嗎?
啞然失笑之余,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妹妹催眠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于妃妃此時正在家里來回踱步,抓破頭也想不出那個什么──“買宵夜催你姊姊上你未來姊夫那兒就對了”的Z計劃,究竟是在計劃什么?
于奷奷正想著還是按門鈴比較妥當?shù)耐瑫r,舉起的手指忽又放下。
如果爾彥已經(jīng)就寢,那門鈴聲豈不是會吵醒他?
遲疑片刻,她選擇用鑰匙開門,這樣倘若項爾彥已經(jīng)入睡,也不會打擾到他。
輕輕關上門,她走進只點著盞昏黃小壁燈的廳里,將宵夜擱在桌上,才緩聲定向走廊那頭。不知道爾彥……
“大膽竊賊,竟敢闖進我家!”
“哎唷!”
“奷奷?!”
一陣紛亂,項爾彥將走道上的電燈打開,驚愕的看著撫肩蹲在地上的人兒。
“老天,怎么會是你?!”
他從書房出來,敏銳的聽見有人開門,立即警覺的隱入走廊轉角,準備擒拿大膽到敢闖入他屋里想行竊的歹徒,聽見輕悄的腳步聲走近,他雙手一拐一箝的制住來者,豈知發(fā)出低呼聲的竟是奷奷?
“本來就是我!庇趭d奷冤喊著,仍挲撫著右肩膀。她只是想看他睡著沒,哪里知道會被當成小偷?!
“哪里撞疼了?”無暇詢問她怎進得來,項爾彥急忙扶起蹙眉忍痛的她。
“剛剛手被你反折住,好痛!
“我看看。”他急拉過她右手臂仔細檢查,不忘問道:“左手呢?沒傷到還未痊愈的手指吧?”
“沒有,可是你折得人家手好痛,早知道就不幫你送宵夜了!
“好,不送、不送,以后我送宵夜給你就是!爆F(xiàn)在她說什么都對。將她扶坐上沙發(fā),他幫她輕輕按摩疼痛處,“要不要看醫(yī)生?”
她搖頭,“應該休息會兒就沒事!
“我會一點推拿,先幫你揉揉,等會兒如果還是會痛,要照實說。”
“嗯。”感受著他輕柔手勁在她肩上按摩揉動的同時,她還是在心底提點自己,下回千萬別送宵夜……呃,是千萬別自個兒開他屋門進來。
※ ※ ※
護送手臂已無痛意,但他其實想整夜摟在懷里的心上人回去后,返回住處,項爾彥及時接起響翻天的電話。
“不好意思,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慈婉的聲音微帶歉意的由話筒里傳來。
“沒有,我還沒睡,這么晚媽有事?”他輕松的坐入沙發(fā)。
“睡不著,想找還不給項家討房媳婦的兒子聊聊天!
項爾彥好笑的斜撇唇角,“媽又想對我疲勞轟炸?”
梁郁君輕啐了聲,“你就是這樣,老是只顧著發(fā)展事業(yè),感情的事理也不理,上回安排你去相親,你也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敷衍態(tài)度,就不知道你是怎么對于家千金的,要不怎么才見一次面,人家會跟她父母說你們個性不合,不會有什么發(fā)展?”
前些日子要不是老伴勸她孩子的事由他去,她早就打電話好好數(shù)落兒子了。
于家兩老雖謙說是自己女兒心性還不定,大概還不想談戀愛,可依她看,八成是老一臉酷樣的爾彥沒給人家好臉色看。
項爾彥聽得濃眉暗挑。個性不合?原來奷奷是這么跟她父母說的。
“我們當初的確很不合!蹦莻讓他火冒好幾丈的小女人呵!
“那你這回就給媽合一點,今天媽在街上遇見一位朋友,她有個女兒……”
“媽,您又來了,您到底要我交幾個女朋友?”項爾彥不敢恭維的打斷母親擺明又要他相親的企圖。
“幾個?連半個女朋友都不交的人,還好意思這么說?”氣只氣她人遠在韓國,要不她還真想扭兒子一把。
“誰跟您說沒有,不但有,而且是最重要的一個!闭l都比不上!
梁郁君訝然驚住。兒子的語氣肯定得很,還連“最重要”都出籠了?
“哪家的小姐?”她凝神的豎起耳朵。
“于家千金。”
于家?她差點因吃驚弄落話筒!澳銈儭皇遣粫惺裁窗l(fā)展?”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眾d奷當初不想和他有發(fā)展,現(xiàn)在可由不得她。
“兒子啊,你的意思是說你和于小姐有發(fā)展,而且發(fā)展得很好?”
“沒錯!表棤枏┤滩蛔∠胄。他老媽的聲音竟然高興到發(fā)抖?
梁郁君唇畔的笑容咧得大大的,“怎么不早說讓媽高興?聽你的口氣,你很滿意于家小姐,媽是不是可以替你將她訂下來?”
打鐵可要趁熱,老是沒動靜的兒子好不容易動了石頭心,她不趕緊把對方訂下來怎么行!
“好啊!彼攵紱]想的答,腦中眷戀的浮映著清秀伊人的倩影。
“這可是你說的,沒得反悔了,媽馬上著手進行,你去睡吧!
放下被倉急掛斷的話筒,項爾彥頻頻搖頭。從幾年前就開始叨念他趕緊娶妻的母親,該不會大半夜打電話去于家“訂”她的兒媳婦吧?
起身望向對樓只透著些微暗光的屋子,他心湖柔柔漪動著。
他不是隨口說說,他很清楚也很篤定自己的心意──他要的,就是奷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