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的業(yè)務(wù)會報結(jié)束,一回到二樓辦公室,項爾彥沒稍作休息,便又埋首審理客戶申請的諮詢評監(jiān)案子,但邵繼奎可不想向他有工作狂的老友看齊,只管將自己丟入長沙發(fā)椅懶躺著,進行他擅長的摸魚工作。
“喂,漂亮的奷奷小姐今天有沒有去找你?”偷懶的準則之一,就是要順便找八卦的話題聊。
原本沒打算理人的項爾彥在聽見于奷奷的名字時,倏地抬眼瞇向那個死性不改的懶骨頭,接著竟無緣無故聯(lián)想到,也是熱切喊著“奷奷”的伍振銓。
“奷奷?你是人家學長?干么隨便亂喊人家名字。”別人喊她的名不關(guān)他的事,可他就是感覺這兩人喊得分外刺耳。
嗅到一絲煙硝味,邵繼奎坐正身子,不怕死的調(diào)侃,“怎么?不許人家搶著喊你的奷奷?”
“你聽不懂國語?跟你說我和于奷奷沒任何關(guān)系,你閑扯淡什么!”
“唉,別說我要批評你的理由爛,小江也這么認為的哦!”
可惡!項爾彥微惱,卻懶得再花口舌辯駁昨天的事。只因他若說自己也不知為何會抱于奷奷回家,繼奎這家伙肯定會以“少蓋、少扯、事實勝于雄辯”回堵他!
“嘿嘿,沒話說了吧?”邵繼奎完全不理會眼里燃火的老友,自顧自得意的說。能逼得爾彥無話可說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哩!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讓一開始跑來這里說不打算喜歡你的于奷奷改變初衷,甘心一太早就跑到你住處附近等你?”他想來想去,就只有他們早約好了這個可能,
他不提于奷奷曾上這里放話的事還好,一提,項爾彥心里的不快便直線上升,抱起桌上的一疊卷宗,冷著臉走向他,重重地將其摔在長桌上。
邵繼奎頭皮頓麻,“大老板,你不會這么狠吧?”
真是要命!他一多話,竟然忘了得罪爾彥的下場會有一大堆做不完的工作!
“二老板,你可以再有異議沒關(guān)系,反正我示介意休息幾天,由你全權(quán)……”
項爾彥威嚇的話陡然頓住,吃驚的看著推門進來的人。
“小江?”喊著匆來乍到的老友,他的視線卻定在他身邊的麗影上。于奷奷怎會和小江一同出現(xiàn)?
“哇,真的是臭小江耶!”邵繼奎說著就跑過去給久末見面的好友一個結(jié)實擁抱,然后眼角一瞥溜到于奷奷臉上,“真巧,說曹操,曹操就到,不過一提到你,爾彥就發(fā)神經(jīng)的塞給我一堆工作!
“就是她?”江文智意有所指的低問。
他猛點頭,“不賴吧?”
“極品!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不用猜,項爾彥就明白兩位交頭接耳得很欠揍的死黨在評論誰。
于奷奷弄不懂他們在談什么,不過她倒是有些在意邵繼奎所說的那個,項爾彥“一提到她就發(fā)神經(jīng)”的意思。
“你在生氣早上淋到雨的事嗎?”她直覺的睇問項爾彥。
“你和爾彥早上見過?”明明不關(guān)邵繼奎的事,他偏偏很聒噪的搶先一步問。
“嗯,可是我沒要他載我啊,”
“哦──爾彥載你上班啊!苯闹亲旖菗P起一抹興味。
“你是在說我雞婆?”顧不得好友意有所指的調(diào)侃,項爾彥不悅的望著于奷奷,她居然跟不熟的邵繼奎抱怨他?
于奷奷嬌聲直呼,“我哪有這個意思?”
“就是,爾彥你別隨便亂冤枉人家!鄙劾^奎很不知死活的又插起嘴,還聰明的拖另一個證人下水,“對吧,小江?”
“一點也沒錯。”江文智很配合的附和。
該死!這兩個家伙是專門找他碴的嗎?忍下想開罵的沖動,項爾彥暫將目標鎖回于奷奷身上。“你沒事跑來做什么?”
沒事?說得好像她多愛來這兒一樣,虧她早上還覺得幫她撐拿的他是個不錯的人!不服的在心里嘟哼著,她兩扇小鼻翼氣得微張了下,邁步走向他──
“誰沒事跑來?要不是狄總托我送這份合約書過來,你以為我喜歡……你,你做什么?”
見他突然悶聲的朝她欺近,她不由得反往旁邊退。
“你今天又是來放話的嗎?”
“什么?”她的背抵住了他的辦公桌,動彈不得。
“該死的你居然敢一而再的上我的地盤挑釁?”雙手橫過她身側(cè)壓向辦公桌,他幾乎和她臉貼臉。
“你到底在說什么?”想別過頭避開他壓迫人的靠近,他卻捏扣住她的下巴,盯住她的眼。
“你聽清楚了──我要追你!”
小腦袋恍如閃入一道雷殛,于奷奷瞠眼結(jié)舌的愕愣住。他……說什么?
“不是已經(jīng)在追了嗎?”一直悠哉杵在一旁看戲的江文智,納悶的低問身旁同樣看戲看得起勁的邵繼奎。
“對呀,他不是已經(jīng)跟人家很要好了,怎么現(xiàn)在才說要追人家?”邵繼奎回以耳語,納悶的望著臉色不太好看的項爾彥。
是的,他要追她!
賭氣也好,反撲也罷,項爾彥此時只知道,這個小女人又再一次惹惱了他!
“你說什么?”沒時間管手中的牛皮紙袋滑落地上,于奷奷只是震驚的瞅著他。
“從現(xiàn)在開始,我要追你。”他低沉的又撂下宣言。
聞言,她腦子頓時呈混亂狀態(tài),完全弄不明白事情怎會轉(zhuǎn)眼間變成這樣?
慌亂的推開他,她只想逃開,也許這只是場可怕的白日夢……
項爾彥一個橫身跨步,讓她順勢撞入他懷里,“這實在不像你,敢向人挑釁,怎么別人如你所愿的接下挑戰(zhàn),你卻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急著跑開?”
“什么挑釁,什么如我如愿?我不懂……”
“你不懂?!”他冷哼,“不懂你上回是如何到這兒叫囂,還是不懂你剛剛那番不屑上我這兒的話?”
于奷奷錯愕的看著他,突然在一瞬間頓悟,原來他對她上回逼不得已到這里“撂話”的事一直耿耿于懷?
“我……上次那不是叫囂,剛剛我也沒有不屑的意思……”她邊囁嚅著邊后退。
天!這叫她如何解釋?
“那是什么意思?”他瞇著眼進逼。
“你別追我。”
“我偏要!”
“拜托,別造成我的困擾!彼桓袩o力的停下腳步。一切本來不是還很正常的嗎?怎么會一下子場面就亂得教她不知所措?
困擾?很好,她又說了很不將他當一回事的話!
“可惡!”伸手就要拉過她,豈料她小腦袋唐突的朝他一點──
“對不起。”
項爾彥猛然一怔。什么?倔強又固執(zhí)的她怎會突然跟他道歉?
江文智與邵繼奎默契極佳的相互凝望一眼,又很專注的望向眼前,情節(jié)的發(fā)展有點奇怪,要盯緊一點才行。
“如果你覺得上次我得罪你,我跟你道歉,但是拜托請你收回剛剛說要追我的話,因為我根本不是你想追的那個人!
她是于奷奷,不是“于大小姐”夜欣啊!
“總之……對不起就是了!彼岬恼f著,小手接著指向掉落的牛皮紙袋,“那個你看過以后,請跟我們總經(jīng)理聯(lián)絡(luò),我回去上班了。”
費力地說完一串話,于奷奷像逃難般轉(zhuǎn)身跑出辦公室,心里卻仍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完蛋了,夜欣要是知道項爾彥改變心意要追“于大小姐”,會砍了她的啦!
辦公室里,原本因于奷奷的道歉而驚愣住的項爾彥,在聽她低頭看也沒看他地說了一大堆話便拔腿狂奔后,心里驟地襲上另一層不滿。
非常好!這回當他是瘟神是嗎?
“于奷奷,有本事你就逃到外太空去吧!”
※ ※ ※
把話憋在心里這種不健康的事,實在不是邵繼奎會做的,可為了不被盛怒的好友劈成兩半,他硬是聽江文智的,暫且壓住好奇心,將一大堆話卡在心口。
眼看時間一晃到了下午,而那個早上擺著一張臭臉的人,現(xiàn)在也跟他們到咖啡館喝下午茶,此刻發(fā)問,應(yīng)該不會有事吧?
“爾彥,我難得北上一趟,你總該擺個笑臉歡迎我吧?”彷佛洞悉邵繼奎捺不住好奇的心思,江文智口氣平穩(wěn)的引開話頭。
“可不是,小江難得來,你卻只顯著工作,不理人家,好朋友不是這么當?shù)陌?”!可以暢所欲言的感覺真舒服。
“我哪是不理小江……”項爾彥話都還沒說完,已有人自動幫他接口──
“只是心思全在那個就算逃到外太空去,你也要把她追回來的美人身上,所以只好將精力發(fā)泄在成堆的工作上,免得自己忍不住沖到美人公司去找她?”
他斜眼橫向自作聰明的江文智,“咖啡多喝些,話少講點!
已經(jīng)喝了兩杯咖啡的邵繼奎,話可多了!澳愀趭d奷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都在交往了,怎么會一個說要‘追’一個說又‘別追’?我和小江簡直被你們搞得一頭霧水,你好歹也解釋一下。”
丟給他一個“懶得理你”的銳利眼神,項爾彥自顧自地喝著咖啡。他何時跟那個處處藐視他的于奷奷在交往?
心緒又起波動,他心底咕噥頓起,真是可惡的小女人,連單單想起也有辦法惹得他無法平靜!
這家伙真的沒和于奷奷交往。江文智與邵繼奎四眼相傳這個訊息,而后兩人眼底同時燃起狡黠的光芒──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江文智朝項爾彥努努嘴。
“什么?”放下咖啡杯,他不明白的問。
“我和小江可以作證,剛剛在辦公室里可是有個人大聲的說要追于小姐,說了就該算數(shù),除非──那個人舍君子不做,自愿當小人。”
※ ※ ※
天!于奷奷簡直不敢相信她聽到的消息──
“我們家小姐說要出國去度假,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飛機了!
怎么會?她打了一天電話都找不著夜欣,而于府管家竟然到現(xiàn)在才說出她的行蹤。
天啊,項爾彥要追她──于大小姐耶!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正牌的于大千金居然逍遙的度假去?那她這個冒牌的該怎么辦?
“夜欣怎么這樣?要玩好歹也等想出應(yīng)付項爾彥的方法再去,現(xiàn)在教我一個人如何對付他?”她一個頭兩個大的在廳里來回踱步。
夜欣要她不能說出實情,以免節(jié)外生枝讓項爾彥阻撓她和卓朝淵的好事,可不說實話,她如何避得過項爾彥?
她是跟他說了對不起,要他別追她,但是她有預(yù)感,項爾彥不會依她的,因為今天在他辦公室里,她可以感覺得出他好生氣,那雙炯亮銳利的黑瞳彷佛要將她吞噬般,讓她幾乎招架不住呀!
“怎么辦,怎么辦……”喃喃碎念著,一串鈴聲忽地響起,她急切的抓起話筒──
“夜欣,我告訴你……媽?!”
“媽現(xiàn)在用的是司機大哥的手機,我跟你爸應(yīng)該等一下就到你那里!
她大吃一驚,“你們要來臺北怎么沒跟我說,萬一我剛好不在呢?”
葉銀蘋笑笑地說:“明后兩天是假日嘛,想想就和你爸來臺北看看你!
“那我到樓下等你們……塞車也沒關(guān)系,等會兒見。”
掛上話筒,于奷奷立即拿起鑰匙下樓。
她這對寶貝父母啊,樂天得很,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還好她沒出去,要不他們跑來沒找到人,可能還是笑笑的,沒知會她一聲轉(zhuǎn)身又坐車回中部。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事,他們最會了。
出了電梯,她緩步走出敞開的大紅鐵門,可視線不經(jīng)意一溜,大腦迅速直接下達關(guān)門命令──
“哎唷!”她痛得蹲下身去,她的手……
“老天!她在干什么?”
項爾彥想都沒想的朝她跑去。他剛回來,哪知會瞥見于奷奷的身影,微皺眉峰的下半秒,就見她慌張的關(guān)門,然后便夾到了手。
“你是怎么搞的,關(guān)門需要這么慌張嗎?”
扶起她蹲著的身子,她滿額的冷汗教他心頭一緊,接著視線往下移,他看見她整個紅腫起來的左手小指跟無名指。
“我的天!你是怎么傷的?”
“好……痛!”于奷奷疼得閉起眼,心里不禁懊惱自己怎會這么呆!看見他她轉(zhuǎn)身該進門的才對,怎么情急之下反而將門拉上,還笨拙的夾到手?
“傷成這樣不痛才怪!”他抱起她就往另一端走。她就不能小心點?
“等一下,你要做什么?”
“你的手需要看醫(yī)生!
“不用……”
“該死!萬一骨頭斷裂怎么辦?”都什么時候了,她怎么還有本事惹他發(fā)火!
“我爸媽等會兒就到,我已經(jīng)跟他們說要在樓下等了!彼豢跉鈱⒃捳f完,免得他又截斷她的話。
項爾彥驚訝的停下腳步,“你爸媽?他們從日本回來?”
呃?“不是,是……是我乾爹乾媽,他們從中部上來。”情非得已,她只好先撒個謊。
項爾彥正猶豫著,恰巧見她那棟大樓一樓的住戶走出來,他即刻抱她上前。
于奷奷還在疑惑他要做什么,他已經(jīng)跟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拜托起等會若見到有對夫婦到這里找女兒,請轉(zhuǎn)告他們說在樓下稍等,她馬上回來。
得到中年婦人首肯后,他又抱著她往座車停靠處走。
于奷奷急忙說:“我可以等爸他們來再上醫(yī)院!
“別逞強!”
他低低一喝,她心里隱隱一震。
她怎么好像感覺到他急促語句里的關(guān)懷?
“忍著點,馬上就到醫(yī)院!睂⑺胱嚴,項爾彥隨手抹去她汗潮的額際。
在他溫熱大手拂碰到她的額頭時,于奷奷心下又是一陣輕震,有些恍惚的看他繞過車頭,從另一側(cè)進入駕駛座。
怎么回事?為何她突然覺得這個老是對她有著偏見,語氣狂霸的男人,其實……很細膩溫柔?
“躺著休息吧。”幫她降下椅背,項爾彥隨即將車駛出巷口。
于奷奷沒說什么的閉上眼,剛剛因他俯近時驟地跳快的心仍然亂著節(jié)拍。
她大概是手痛得神智不清了,竟然覺得他溫柔,一顆心還莫名的為他加速?
唉!他一定是她的天敵,否則也不會一遇見他,什么正常的事都變得不太正常了。
※ ※ ※
“還好只有挫傷,沒骨折也沒損壞神經(jīng),要不看怎么辦!你這孩子,怎么這樣不小心,關(guān)個門也會受傷?”
于奷奷很無辜的任由母親叨念,她能說她會掛彩,有大半責任要歸咎那個老要跟她同一時間出現(xiàn)在大門口的項爾彥嗎?
“你就別再念奷奷了,人沒大礙就是萬幸。”于巖樂觀的說。
“是呀,媽,我沒事,醫(yī)生說過幾個禮拜就會痊愈,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痛了,你別擔心!
不痛?沙發(fā)后,始終靜站的男人兩道濃眉不以為然的凝起。她那皺攏的柳眉分明透露著她強忍的痛意。
“真的忍不住時,醫(yī)生開的止痛藥記得吃!敝雇此幎嗯鰺o益,不過他怕她今晚會讓手傷折騰得無法入眠。
于奷奷教陡然落下的低沉嗓音惹得心頭一跳,轉(zhuǎn)過頭,就見修長挺拔的項爾彥,她頰上迅速泛起一層紅暈。
之前在醫(yī)院的時候,他一直陪著她,而在她因醫(yī)生的喝診低聲痛呼時,耳畔還響起他低柔的輕哄聲……
“噢。”略微別開視線,她暗吸口氣平緩紊亂的心跳,不明白的是,他怎會知道她的手仍在痛?
“止痛藥?”葉銀蘋迷惑的望著送女兒回來的出色年輕人。
“伯母放心,只是醫(yī)生以防萬一開的藥,怕奷奷不小心弄疼手時可以止痛!泵髁擞趭d奷不想讓他們擔心,項爾彥輕描淡寫的說。
于奷奷好不容易平靜下的心,突然漏跳好幾拍。他喊她“奷奷”?!
驚悸的下個瞬間,她下意識的撫上心口,強迫自己回過神。什么呀,她本來就叫奷奷,做什么因為是他喊就大驚小怪?
真是,怎么手一受傷,她的感覺與反應(yīng)也跟著出錯?
“年輕人,謝謝你送我們家奷奷上醫(yī)院,不過,我好像沒見過你!标P(guān)心過女兒的傷勢,于巖這才詢問起這個無論長相氣度都優(yōu)人一等的年輕人。
“爸,他是……”
“我是奷奷的男朋友。”
于奷奷聽得瞠目結(jié)舌,“你……什么時候?”
她問得語意不清,項爾彥卻接得順口,“現(xiàn)在。”
“為什么?”她急得跳站起來。
“因為我早上說過,我要追你,追的下一個步驟,不就是你成為我的女朋友?”
他可不是中了小江跟繼奎的激將法才這么說的,而是此時的他就是有預(yù)感,她勢必會用他討厭的那句“對面大樓的住戶”介紹他,“男朋友”,聽起來順耳多了。
“你那是什么邏輯?我又沒答應(yīng)讓你追,哪有人步驟是這樣跳的?”這個男人有沒有概念啊!
“怎么沒有?你沒見古代的人步驟跳得更快,連面都沒見就成夫妻?”
天!他居然跟她扯到古代?“你、你……圈圈叉叉三角形!”
“什么圈圈叉叉三角形?”他眉梢微挑,這小女人還好嗎?
于巖夫婦同聲笑道:“奷奷在罵你!
“嗯?”項爾彥困惑的看向兩人。
“這孩子不太會罵人,氣急了就用那些符號代替!
“媽!”于奷奷不依的喊,有人硬要做她男朋友耶,他們不幫她就算,還像沒事人一樣跟霸道的土匪泄她的密?
轉(zhuǎn)看微鼓雙頰的她,項爾彥嘴角有抹細淺笑紋,“罵人?去他的、去你的,他媽的,隨便找一句都比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符號強!
瞅著他,于奷奷張著的小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他、他竟然在她,還有她父母面前說粗話?!
“怎么,我有說錯嗎?”望望她驚愕得滿呆滿可愛的表情,他將視線投向仍含笑的于氏夫婦。
于巖不介意的搖頭,“沒有,奷奷的反應(yīng)很正常,她在英國學音樂的妹妹妃妃,也曾這樣告訴過她,可是奷奷還是學不會!
“爸,到底誰是你女兒,怎么你凈幫著他說話?”她這對父母也未免太容易跟陌生人打成一片了吧?
“有什么關(guān)系,他是你的男朋友,大家都是一家人!
“就是,你也用不著害臊,我和你爸不會反對你交男朋友的!
于奷奷實在感到無力又泄氣。就只有她這對天才爸媽在人家說是他們女兒的男朋友時,連一句盤查的話都沒有就全盤接受,他們是怕她這個長得又不丑,而且才二十三歲多一點的女兒沒人要嗎?
項爾彥唇邊的笑弧不自覺加深,她這對好說話的乾爹乾媽,他喜歡。而且很奇怪,明明白天她才在他辦公室里惹他發(fā)了好大一頓脾氣的,可這會他對她卻已無半分怒意。
“伯父伯母你們聊,我還有事先回去了!边@樣她可以不用再垮著香肩,嘟著小嘴生悶氣了吧?
于奷奷用力的斜眼瞄他:他早該說這句話的,還敢說她笨,他自己才不聰明哩!
“讓奷奷送你吧!庇趲r夫婦笑著起身。
“不必了,不過要請伯父伯母看好奷奷,免得她一不小心又碰疼受傷的手,!
他在說什么?他就是硬要將她當成笨蛋就對嘍?他這個人實在……猛一抬頭想反駁他,卻看見他眼里的認真,于奷奷到口的話霎時頓在唇邊。
他在擔心她?
“小心點知道嗎?”項爾彥不放心的叮嚀她。
“知、知道啦。”她略感忸怩的低應(yīng)。他干么突然這么關(guān)心她?吃錯藥。
“你放心,我們兩老會幫你好好看著奷奷的!
等等,媽說“幫他”?!
“那就麻煩伯母和伯父了!
等等等等,他這么說不就等于承認媽說的話?
拜托!她又不是他的誰!
望著掩去他俊長身影的廳門,于奷奷忍不住在心底嘀咕:他真的是──叉叉點點正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