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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街的冤家 第一章
作者:顏依依
   
  帶著初夏氣息的五月,一天總是展開得特別早,才五點,屋外已是一片耀眼的光亮。

  于奷奷早教透進(jìn)窗內(nèi)的溫暖柔光喚醒,正綁發(fā)挽袖,準(zhǔn)備好好清掃屋內(nèi)。

  雖說沒參加公司舉行的新加坡旅游而有三天的假期,但是在這么明媚的晨曦中賴床,好像有點說不過去,還是找些事做比較踏實。

  拿起抹布正想從臥房的桌椅下手,廳內(nèi)的門鈴忽地清亮響起,她只得狐疑的跑去應(yīng)門,不知道這么早,會是誰來?

  “奷奷──”

  門開的剎那,一聲帶著哭音的喚喊飄下,于奷奷教人抱個正著。

  “夜欣?發(fā)生什么事了?”她吃驚的將好友帶進(jìn)屋內(nèi)。大清早哭到她這里來,可想而知事情的嚴(yán)重性。

  “我爸一早就打電話回來,說要我去相親!”于夜欣咬牙恨恨地說。

  于奷奷一愣,“相親?就這樣?”

  “什么‘就這樣’?你也知道我有喜歡的人,怎么可以去相親?”她的眼淚豆大的落下。

  “照實跟伯父說不就好?”抽張面紙給她,于奷奷不好意思跟她說她哭得太夸張了。

  “怎么說?我對那個被我撿到皮夾的卓朝淵有好感也才幾天前的事,我們根本都還沒開始,教我怎么跟我爸說?而且我爸說他已經(jīng)跟對方父母約定好了!

  于奷奷覺得事情沒那么困難的望著還在擦淚的好友,“你先去相親交差,再跟伯父說你不喜歡對方,這樣不是什么都解決了?”

  “問題是我的條件這么好,對方要是一眼就看上怎么辦?我可是喜歡溫柔白焉王子型的,才不要被那種囂張跋扈、自大又目中無人的大爛人看上!”

  于奷奷贊同的輕輕點頭。

  夜欣說得倒也是,她是個令人稱羨的富家女,長相又屬美女級,看起來嬌滴滴又柔柔弱弱的,男人要對她心動是很容易的事,更何況對方若是她說的那種大爛人。

  “等等、等等,對方那么糟糕,伯父還要你去相親?”

  “唔──”一頓,于夜欣眼淚忘了掉,努力想著辭兒說:“你也知道有錢人就流行商界聯(lián)姻那套,這一次的對象也是富有人家,能把女兒嫁給有錢人,我爸高興有面子都來不及,哪還會在意那么多?”

  拜托!她根本就沒見過那個叫什么項爾彥的,哪里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不過就算她父親說項爾彥是他好久不見的朋友的兒子,又把他形容得優(yōu)秀到駭死人也不關(guān)她的事,人家她只喜歡那個看來溫文儒雅的卓朝淵!

  “那你現(xiàn)在打算……”

  “打算由你代我去相親。”

  “我?!”于奷奷驚愕的指著自己。是夜欣說錯還是她聽錯?

  “對呀、對呀!”于夜欣一把抓住好友的手,用力點頭,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眼睛亮閃閃地繼續(xù)說:“因為你也姓于,由你冒充我去相親最適合不過了。”

  照理說她是該找個丑八怪去搞砸相親才對啦!可是她的“本尊”這么美,一替身一當(dāng)然也要是個一極棒的美人才行,反正到時只要教奷奷設(shè)法讓項爾彥討厭,就不怕奷奷的清秀容顏會弄巧成拙了。

  “這種事怎么能冒充?”急抽回手,于奷奷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

  “能、能!對方?jīng)]見過我,而且我們雙方的父母都在國外,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國,我老爸還說他沒跟對方說我的名字,要讓我親自報名好讓對方一舉記住,所以你和我誰才是真正的于家大小姐,不是都一樣?”

  “怎么會一樣……”

  “嗚!”

  一串凄厲的哭聲嚇住了于奷奷,她驚訝的看著好友在兩秒內(nèi)醞釀而出的滿眶眼淚。天!她是怎么辦到的?

  “虧我們是多年的老同學(xué)兼好朋友,請你幫這點小忙你都不愿意?嗚……我們好姊妹是當(dāng)假的不成?我到現(xiàn)在才知道你這么沒良心……”

  看著那絲毫不給她插話機會,迭串埋怨還狂掉淚的好友,于奷奷無奈的忙著遞面紙,突然覺得額際開始抽搐泛疼了……

  ※     ※     ※

  分明是天空藍(lán)得發(fā)亮的大好天氣,于奷奷的心情卻怎么也輕松不起來。

  她突然很后悔自己不該為了省錢不去新加坡、自己不該姓于……不,不,應(yīng)該是不該“交友不慎”才是!

  認(rèn)識夜欣這么多年,她怎么從來就不曉得她這么會哭?

  更夸張的是,就在她被夜欣的眼淚逼得很內(nèi)疚,不得不答應(yīng)她的要求時,她整串的淚水居然就在半秒內(nèi)收煞住,改換成一張“狗頭軍師”的笑臉,很認(rèn)真的告訴她相親該注意的事項。

  她是不是可以很小人的猜想,她被夜欣設(shè)計了啊?

  可是一來她心不夠狠,二來她實在怕夜欣會哭得驚動到樓上樓下的莊戶,所以只能被迫答應(yīng)──代替“于家千金”去相親。

  “老天!這親要怎么相?”苦著臉在人行道上停下腳步,于奷奷不由得頭痛的嘀咕,耳里想起了于夜欣說的話──

  “這簡單,你只要先下手為強找上項爾彥,然俊告訴他別喜歡上大有人追的你,表現(xiàn)出盛氣凌人的氣勢,男人大多不會喜歡這么驕傲的女生,如此一來,項爾彥就不會打我的主意了。”

  為什么她沒事要“先下手為強”讓人討厭?再說學(xué)校老師又沒教過她如何盛氣凌人,要她怎么“表現(xiàn)”啊?

  夜欣既然這么懂,自個兒出馬不就得?可她竟然說地不能背叛卓朝淵,連一面也不能眼那個項爾彥見上。

  天喔!她自己不是才說和卓朝淵根本還沒開始,哪來“背叛”?

  倒足無辜的她,居然要違背良心上人家地盤說謊去?

  “我看我還是回去重新考慮考慮!币徊判恚趭d奷忽又頓住腳步。

  她這一回去,只怕會反悔初衷,到時夜欣肯定會哭得更驚天動地……

  唉!無奈的低嘆著,她只能很沮喪的轉(zhuǎn)回身,繼續(xù)跨步往前走。唯今之計,也只有硬著頭皮快點將事情解決掉。

  就這樣邊走邊想,于奷奷已按著于夜欣給的地址來到項爾彥的公司,怔怔地看著墻上牌區(qū)嵌印的燙金字樣──

  狂傲投資顧問公司

  好霸氣的名稱。不知道是不是項爾彥取的?

  在門邊頓了好一會兒,連作好幾個深呼吸,于奷奷這才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進(jìn)入敞開的大門,而后意外看見辦公室里有不少人,都很忙的在細(xì)語交談,沒人注意她的到來。

  想不到這家顧問公司的生意這么好,還不到上午十點就有這么多人上門。

  她稍微溜看了裝潢簡潔又俐落大方的寬敞辦公室,試著尋找未曾謀面的項爾彥。

  夜欣說他是公司的負(fù)責(zé)人,那么他……有了,應(yīng)該是在角落蹺腳看報的那一個。

  整了整緊張不已的心情,于奷奷強自鎮(zhèn)靜下來,緩步上前──

  “對不起,打擾一下!碧!她的聲音竟然在發(fā)抖?

  她只得微清喉嚨散去潛藏的怯怕,要“盛氣凌人”的人,說話怎么能顫聲?

  “有事請找其他人,我很忙!笨磮蟮哪腥祟^也沒抬的說。

  于奷奷不禁皺下柳眉,看報紙也叫作很忙?這個顯現(xiàn)大老板派頭的項爾彥,果真是目中無人!

  “我不管你忙不忙,我只是來告訴你……呃,項爾彥,我有很多人追,不打算喜歡你,所以你不用對我有意思!编,夜欣的草稿是這么寫的吧?

  那句筆直撂下的“項爾彥”,教看報的男人猛地抬起眼,就連剛從二樓下來的另一個男人也頓住腳步的站在階梯上。

  “你是誰?你剛剛說什么?”椅子上的男人摸不著頭緒的看著眼前的俏麗佳人。

  “我叫于奷奷!

  于奷奷?階梯上的男人瞇起了眼。于奷奷?于……

  “這個親我算是相了,如同我剛才說的,我……對你沒興趣,不打算喜歡你,所以你別對我有什么行動,免得造成我的困擾,你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明白我所說的。就這樣,你繼續(xù)忙著看報吧!

  努力的背誦著于夜欣給的臺詞,一口氣說完后,于奷奷忍著心下狂跳的節(jié)拍,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沒發(fā)現(xiàn)椅子上的男人差點瞪凸雙眼,更沒發(fā)覺站在階梯上的那個男人,直到她的身影隱沒門外,雙眸仍舊銳利的直盯她消失的方向……

  “就這樣走了?”

  邵繼奎愣望著那連背影都婀娜得教人注目的窈窕身影,等她消失眼廉后才回過神,正急匆匆地想上樓抓人詳述剛才發(fā)生的離奇事,就見他要抓的那個人沉凝著俊臉站在階梯上,雙眼如鷹的利視大門外。

  想也知道,這家伙聽見那于奷奷之前所說的話了。

  “你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嗎?”邵繼奎疑惑又好奇的問。

  “不知道!眮G出冷冷的回答,項爾彥心里卻清楚得很。

  于奷奷?那個昨日媽才打電話來,好說歹說要他去跟人家相親的于家千金?

  他被逼得煩不勝煩之余,也只是含糊的敷衍一句“再說”,沒想到她于奷奷今天竟就上他這兒嗆聲、挑釁?!

  “少來!鄙劾^奎一把拉住下樓的他,“人家美人都找來公司了,你會不知道?”

  兩道英挺濃眉一挑,俊臉皮笑肉不笑的睨向他,“‘項爾彥’,你很清閑喔?在這里給我看報?”

  “知道!我馬上回辦公室忙去。”邵繼奎幾乎是一溜煙的沖上樓。

  今天的爾彥看來格外的森冷,最好不要惹他,要不然難保他不會將所有事丟給他這個喜歡偷懶摸魚的合夥人兼好友做,他可不想累死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他看得最多的莫過于各式各樣的女人倒追長得迷死人不償命的爾彥,卻總是被他冷擺的棺材臉嚇走的情形,像今天這種美女找錯人還認(rèn)真放話要爾彥別打她主意的個案,倒是頭一遭。

  他記得那個于奷奷說了“相親”兩個字吧?想必是爾彥遠(yuǎn)在韓國經(jīng)營貿(mào)易生意的父母幫他作主的“親事”嘍?他得找個爾彥心情好一點的時間問問,滿足一不自己的好奇心才行。

  將遛達(dá)到哪兒都不忘偷懶的老友趕上樓后,項爾彥跟助理交代些事便匆匆出門,他和人有約,有大案子要談。

  ※     ※     ※

  在趕往約定咖啡館的途中,他不甚暢快的想起于奷奷的話。

  她有“很多”人追?追他的人會比她少嗎?!

  她不“打算”喜歡他?她以為他就打算喜歡她?!

  哼,狂妄自大的女人!才這么想著,他腦子里驀地閃入那張微低著頭,有時還會皺眉的細(xì)致小臉。

  奇怪,狂妄自大的臉是那樣的嗎?

  下半秒,他便即刻甩掉這莫名其妙升起的質(zhì)疑。管她表情狂不狂妄,反正她的語意夠狂夠妄,怎么也教他舒坦不起來。

  走進(jìn)還沒什么人的咖啡館,項爾彥直往靠窗的角落走,這是他每次談生意坐的位置,何董知道。

  告訴前來的服務(wù)生他等會兒再點飲料,不經(jīng)意的─瞟,他利眸微瞇。

  坐在鄰桌那頭的,不正是于奷奷嗎?

  呵!跑去他公司撂完話就跑來這里喝咖啡?還真會享受!

  于奷奷根本沒注意到隔桌有人拿著不善的眸光瞅她,一直到現(xiàn)在,她仍然可以感覺自己略快的心跳節(jié)奏。

  夜欣交代的話她好像都有說吧?這樣……算完成替代相親的事了吧?

  驟地,一陣清亮的音樂聲響起,她怔了半晌才慌忙抓過包包,拿起于夜欣塞給沒手機的她,說好方便聯(lián)絡(luò)的手機!

  “喂……嗯,去過了!

  “項爾彥有沒有追出來?”于夜欣在另一端急急追問。

  “沒有!睉(yīng)該吧?至少她沒聽見有人在背后喊她。

  “太好了!”于夜欣在軟床上舉手歡呼,“算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不夠格高攀你,沒有追出來。對了,他長得怎樣?”

  怎樣?于奷奷不由攏起眉心,她當(dāng)時只顧著把那些臺詞背好?講順,哪還有心情去注意那個看報的男人長怎樣?

  “不都說項爾彥囂張跋扈,既自大又目中無人,管他長怎樣?橫豎不就是個男的嘛!睕]辦法,她只能含混的這么回答。

  哪知道,她無心的回答,字字全教隔壁的項爾彥光火的納入耳里。

  這女人!竟敢說他囂張跋扈、自大又目中無人?!

  他橫豎是個男的?也只有她說得出這么不把男人當(dāng)男人看的話!

  “也對,管他長得三頭六臂,我只要跟我爸說我們已見過,發(fā)覺兩人個性極端不合就好!

  “是啊,這樣就……”

  于奷奷的回話陡地教落坐她眼前,兩眼直勾勾瞠視著她的冷峻男子嚇住。

  “呃,夜欣,我有點事,我們晚點再聊。”

  沒再和好友多說地結(jié)束通話,于奷奷納悶又疑惑的望著─臉不友善,渾身透著敵意地厲視著她的男人。

  “先生,請問……”

  “別以為你是女人就可以這樣過分!”項爾彥閃著火苗的雙眸凜凜地鎖著挑起戰(zhàn)火,卻還該死的用漾著迷惑的圓溜大眼看人的她。

  于奷奷眨眨眼,呆望著這個語調(diào)冰冷、神情更冷的陌生男人。

  “你在跟我說話嗎?”她不認(rèn)識他呀,他罵錯人了吧?

  “真正囂張跋扈、自大又目中無人的是你!你以為你是誰?每個男人都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空有姿色就想擺弄男人,你可不可恥?!”

  無端被吼罵,于奷奷不禁氣惱得將擱在桌上的小手緊握成拳,“你到底是誰?怎么這樣失禮的指著人罵?我又沒惹你!”

  “沒惹我?!”從鼻端哼出一聲不滿,他彎身欺近她,繃臉冷著聲音道:“從你打算進(jìn)我公司挑釁的那刻你就惹到我啦!于奷奷,要不是你自報名號,這個名字我壓根不會想知道!還說什么別對你有所行動,造成你的困擾!真正不明白自己有幾兩重,不自量力的跑去騷擾人家的是你于大小姐吧?”

  項爾彥從來不曾像現(xiàn)在這樣,數(shù)落人數(shù)落到覺得口乾舌燥,想也沒想的端起她桌上的水杯,咕嚕灌下好幾口。

  沒時間管他喝了她喝過的白開水,于奷奷驚詫的張大眼問:“為什么我去找項爾彥的事你會知道?”

  “笨女人!”

  就算她的秀眉彎細(xì)、雙眸深亮、眼睫翹長,小鼻子俏而挺,小嘴性感而迷人,十足的美人胚樣,但憑著他“項爾彥”在她面前她竟然不知道這點,就是證明了她不聰明的事實!

  “你!”她氣得握緊咖啡杯,猶豫著要不要拿它砸這個沖口罵她笨的臭男人。

  “還沒弄清楚誰是項爾彥就膽敢跑去人家地盤撂話,你不笨?”直視她教慍意染紅的雙頰,他半點也不客氣的譏誚著,不回敬她幾句,她還當(dāng)“項爾彥”好欺負(fù)?

  停頓半拍的腦子驀地俐落回轉(zhuǎn),于奷奷不禁睜著一雙滿布驚訝的杏眼瞠望他。

  “不會吧?你……你是項爾彥?”搞半天,她找錯人了?

  “要不要我拿身份證給你驗明正身,于大小姐?”項爾彥磨著齒縫擠出他的不悅,一張緊繃的俊臉不自覺朝她逼近。

  不會吧?該死的她這是什么語氣,難道用得著她評判他夠不夠格當(dāng)項爾彥?!

  “你……哎呀!糟糕……”她突地低呼的跳起來,卻也因此來不及阻止的看著倒灑的咖啡潑上自己的褲子。

  “這就是不分青紅皂白跑去找人叫囂的下場。”項爾彥雙手抱胸,涼涼地看著她米色長褲腰際染上一片醒目的咖啡污漬。

  在剛剛她不小心碰到杯子的剎那,他其實伸出了手想阻止咖啡的傾倒,不過,他干么幫惹他生氣的“她”的念頭一閃而過,他硬是縮回手。

  讓這位大小姐吃吃苦頭也好,她才知道不是每個人都這么好欺負(fù)的!

  “什么,害人的人還好意思說風(fēng)涼話?”她忙拿紙巾擦褲子又抹桌子。哼,若不是他突然將臉湊近害她慌急得想后退,她豈會一不注意打翻杯子?

  “別栽贓,是你自個兒反應(yīng)遲鈍。”

  “誰說!明明就是因為你。”

  “少扯!手腳不靈活還死不承認(rèn)?”

  “你──”

  “有何指教?”

  他是故意的!看著他從容得很可惡的神情,于奷奷氣得鼓起腮幫子。

  他回答得那么快做什么?她本來就不太會吵架,怎么曉得下一句要反駁他什么?

  “你口才不是很好,怎么這會兒卻說不出話來了?”項爾彥奚落著,卻不禁有點訝異明顯生著氣的她竟沒尖聲叫嚷,是因為她不怎么會跟人開罵……

  哇!他在心里暗笑自己的糊涂想法。會損人的千金小姐怎可能不懂得如何罵人?她是氣得沒話說才對!

  “該說的都說了,我還能說什么?”她嘟噥,拿起掛在椅背上的碎花外衣綁在腰際,剛好遮住那塊污漬。

  “難得,沒吃曼陀珠的你,也能想出這么不希奇的遮丑方法?”雖然嘴上調(diào)侃,他心底倒是不否認(rèn)她變通得很率性瀟灑。

  于奷奷氣惱的站在那兒,被他存心揶揄的話惹得不知如何駁斥回去。

  突然,她瞄見桌上他剛剛喝過的水杯,靈光一閃,走近他,二話不說便唐突的將小臉湊近……

  “你以為我會像某個不穩(wěn)重的家伙,隨便就打翻杯子,弄濕衣服?”項爾彥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彎弧,雙眸定定地凝視打他算盤的她。

  真不知她是天真,還是……呆子!她當(dāng)他是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會因為她的突然靠近就慌了手腳?

  不過仔細(xì)看這張娟秀細(xì)致的小臉,皮膚倒是柔嫩光滑、緊致細(xì)密,她靠近時還有股好聞的淡雅清香撲入他鼻間,看在這讓他不討厭的份上,他不介意和她像現(xiàn)在這樣幾乎面貼面的對峙著。

  望進(jìn)他泰然直視的幽深雙眸,于奷奷心口一跳,慌忙直起身退開他,小臉沒來由的發(fā)熱。

  真是!該慌張的是他不是嗎?怎么反而變成她?

  “討厭!懶得理你!彼蛧伒淖テ鸢杆匐x開。

  這個男人很煩耶!沒事干么看穿她的意圖?還有那雙漆黑漂亮的眼睛,干么深邃得像兩潭會溺人的泓水?害她差點看得愣住,心跳還莫名其妙的加快。

  什么跟什么嘛!他那到底是什么眼睛?

  她那很不把人當(dāng)一回事的咕噥,又教項爾彥聽見了,正想開口喊住她,何董已朝他這邊走來。

  準(zhǔn)備向前招呼的同時,他眼角余光不忘瞟向那抹遠(yuǎn)去的纖細(xì)身影,在心底暗啐──懶得理我?!于奷奷,咱們梁子結(ji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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