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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牡丹 第五章
作者:鄔子靈
  他想,讓耿舒旦和那些風塵女子在一起,總比讓他待在房內被王姓商人覬覦要好,也安全得多,畢竟那些女人對他的威脅性比較小。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一開始讓他跟來這的決定就是錯的。

  為了不打擾商荊川和王姓商人談生意,那些姑娘們便把耿舒旦帶到附近的亭子內等待,順便好好「調教」這個害羞的家伙,他那青澀的模樣真教眾家姐姐們心癢不已,好久沒遇到這么好玩的對象了。

  但是眾家姐姐的拿手絕活都還沒發揮出來,耿舒旦卻早一步陣亡,令她們感到可惜。

  來到亭子內,商荊川臉色有些難看地緊閉雙唇,只見耿舒旦趴在石桌上,臉蛋微微發紅,早已不省人事。

  一旁姑娘好笑地說道:「商爺,沒想到你家小廝的酒量還真不是普通的差,我們姐妹才灌他幾杯酒而已,沒想到他就不支醉倒了!

  「不過他醉倒的樣子還真是好看,我已經好久沒見過這么俊俏的男孩了!沽硪幻右哺胶椭

  商荊川根本沒心思聽她們在說什么,他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耿舒旦身上,無心再顧及其它。

  看他雖早已失去意識,卻還是微微蹙著眉,可想而知現在的他一定很不舒服。

  無奈地輕嘆口氣,商荊川來到耿舒旦身旁,拍拍他!甘娴饋砹!

  「嗯……」耿舒旦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到他后甜甜一笑,「爺……」

  她傻笑了一會,結果沒過多久又兩眼一瞇,軟綿綿地往前倒下,商荊川連忙張開手抱住他,以免他跌到地上不小心受傷。

  一種微微酥麻的觸感在他胸際擴散開來,讓他的心跳莫名加速,此刻耿舒旦正倒在他懷中,兩人已經是毫無距離地靠在一起,而他胸前那若隱若現的起伏像在告訴他,一個他從以前就搞錯的某個癥結點。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誤會了?

  「爺……」耿舒旦無意識地囈語,讓商荊川更加收緊臂膀,不讓他離開自己的懷抱。

  不敢想象,這種擁抱到底是不是他的幻覺?但他第一次靠他靠得這么近,近到能聞出他身上、發絲有淡淡的熏香,一種只屬于姑娘家的獨特氣息。

  姑娘家……他真的可以這么想嗎?

  一旁姑娘見商荊川僵直著身子老半天都沒動,不禁疑惑地頻頻詢問:「商爺,您……怎么了?」

  「沒事,沒什么!股糖G川隨即打橫抱起他,準備離開迎仙閣。「抱歉,給妳們添麻煩了!

  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迎仙閣,商荊川來到馬車停放的地點。

  小武一見到他懷中的耿舒旦,忙擔心地問著:「主子,舒旦他怎么了?」

  「只不過喝醉了而已!

  「喔!

  「我們回季春園去吧!

  「是!

  雖然發現商荊川的表情有說不出的奇怪,但小武也不敢再說些什么,就算覺得他們倆之間的曖昧氣氛愈來愈濃,他還是不敢把這話說出口。

  坐在馬車內,商荊川小心地護著他,讓他在自己懷中沉睡,瞧著他面容的眼神始終沒移開過,像是在找尋其它的蛛絲馬跡,好證明他內心的假設。

  他多希望……這個假設能夠成真,如果他真是女的……

  輕輕用指腹抵著他下巴,然后慢慢向下滑,滑過他平滑毫無起伏的頸項,最后停在鎖骨突出的地方。

  沒有喉結,已經十八歲了卻依舊沒有變嗓,他早該發現這一點的,也不會因此而讓自己備受煎熬。

  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微笑,他是第一次笑得這么開懷,這一切都豁然開朗,讓他大大松了口氣,壓抑已久的情感終于因此而解放,這種情感不再讓他感到痛苦,不再日日夜夜折磨著他。

  舒旦如果不是女的,又怎會生得這么俊俏,讓人見了不禁動心,害他想避開她無意識所散發出的誘惑都不行呢?

  他早該發覺到的……

  「嘖,沒想到被妳給瞞了這么久!惯@可害慘了他,讓他掙扎好久呀。

  「嗯……爺……」

  顛簸的路程讓耿舒旦睡得極不安穩,她稍微轉個身更加靠近商荊川,直接埋在他胸膛內,讓他有些魂不守舍,卻也不敢再妄動分毫。

  明明知道她是無心的,卻還是激起他內心難以克制的情潮,懷中的人愈是不乖地亂動,他就愈得努力讓自己鎮定,以免情勢在一瞬間不小心失去控制。

  這種「忍耐」的痛苦,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受呀。

  「妳呀……總是喜歡找我麻煩,我該拿妳怎么辦呢?」

  不管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真實性別,他始終被她所吸引,這到底是怎樣不可抗拒的緣分,讓他們倆陰錯陽差地碰在一起,還不吵不相識?

  這樣說來,他的這樁買賣可沒有想象中的虧本,或許……他還會是得利的一方。

  一想到這,耿舒旦不期然又動了一下,逼得商荊川為難地皺起眉!笂呥@個小麻煩,連在睡夢中也不肯讓我好過,是故意想折磨我嗎?」

  她這種折磨可是讓他又愛又恨,卻又不能動她分毫,只能任由她繼續考驗他定力的極限。

  這對他來說……似乎太不公平了。

  微微挑著眉,商荊川猶豫了一會,最后勾起一抹邪惡的微笑,若有所圖地傾身向前--

  「被妳折磨了這么久,先要回一個吻,不算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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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要,我不會喝酒啦,救命--」

  耿舒旦瞪大了雙眼,慌忙地從被窩中坐起身,全身流了不少冷汗。

  只要想起夢中一群女子拼命灌她酒,她就嚇得半死,還好這只是一場夢而已,只要醒來之后就沒事了。

  「呼,別怕別怕……」真是可怕的一群女人呀。

  「作惡夢了?」

  一股低沉卻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害得耿舒旦又是一震,她連忙轉過頭,才發現商荊川就坐在她的床邊。

  對了,她不是跟著他到迎仙閣去,怎么一睜開眼后,她卻回到自己房內了?

  「哇啊啊……」就在這時,耿舒旦慢半拍地拉高被子往床內退,像是在顧慮什么。

  他為什么會待在她房里,直到她醒來都還不離去,這不該是他會有的行為吧?

  況且之前的他不是避她避得緊,恨不得她別去打擾他?

  看到她這樣反應,商荊川冷著臉,很不以為然地說:「怎么,妳怕我有斷袖之癖,會乘機對妳下手?」

  她才不是怕這個,她是擔心自己真實性別不小心曝光了,但是看商荊川的反應,應該是沒發現吧?

  耿舒旦暗暗吐了口氣,只要他沒發現就好!改銊e想嚇我,我沒這么膽小。」

  「那剛才到底是誰被自己的夢境給嚇得哇哇叫,都快吵翻整座季春園了?」

  「你--」一逮到機會就損她,他還真不是普通的討厭。

  耿舒旦賭氣地哼了一聲,轉過頭不想再理他。

  對于她這孩子氣的反應,商荊川只是搖頭輕笑,完全不當一回事!割^會不會痛?需要我叫人幫妳煮醒酒茶嗎?」

  「不需要,我才不會這么沒用!顾nD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著:「是誰把我給帶回來的?」

  「如果我說……把妳帶回來的人是我呢?」他試探道。

  「你?」她故意拉出了好長的尾音,擺明非常的不敢置信。

  「怎么,妳不信?」

  「那是當然,會信你才怪!顾刹皇潜康。

  商荊川不禁失笑一聲,他可是一路將她從迎仙閣抱回季春園內,完全不假手他人,途中還承受了不少仆人們的異樣眼光,這些可都是千真萬確的。

  嘖,他為她犧牲了這么多,她的回報卻是一臉的不屑,真是令人有些氣惱。

  不過沒關系,她就等著看他接下來怎么好好地「回敬」她吧。

  商荊川臉上的得意笑容看起來有些詭異,讓耿舒旦不由自主打從心底感到毛毛的。他還待在她房中干什么?他應該要巴不得趕緊離開才對呀。

  如果他不走,那就別怪她出絕招了。耿舒旦馬上漾起熱切的甜甜笑顏,故意逼近商荊川:「爺……」

  「慢著。」商荊川警覺性十足地用折扇抵住她額頭,讓她別想繼續靠近!笂呄胱鍪裁矗俊

  耿舒旦往前稍稍用力,發現他頂得可實了,一點都不敢放松,這可讓她心中暗自竊喜,果然他的最大弱點還是她呀。

  從小在戲班里打滾,她什么不會,就是演戲最會。只見耿舒旦可憐兮兮地皺下柳眉,才一眨眼的時間眼眶馬上泛著淚光!赴パ剑,你戳得人家好疼呀!

  明知她想搞怪,他卻還是下由得收回了手,只因為他最看不得她掉淚。

  發現自己的計謀得逞,耿舒旦趕緊趁勝追擊,故意讓一只手滑下床板,作勢快跌下床去了。

  「小心!」

  商荊川當機立斷馬上向前,勾住她的腰別讓她跌下去,然而耿舒旦此刻更是惡劣,故意往他的胸膛倒去,將他給壓在床上,形成一種曖昧到不行的畫面。

  將頭枕在他胸前,耿舒旦忍不住偷笑,她猜待會商荊川一定會氣得趕緊把她給推開,然后又怒又窘地罵她一句「該死」,之后就趕緊逃之夭夭,避她像是在避瘟疫一樣。

  只要一想到商荊川待會丟臉到不行的舉動,她就開心得不得了,從今以后只要他敢惹她生氣,她就用這一招來對付他,看他還敢拿她怎樣!

  只不過……他怎么還沒開始采取行動,還繼續任由她壓住他,連半點聲音都沒有?

  耿舒旦疑惑地微微抬起頭,只見商荊川只是盯著她,并沒有出現她預期的反應,環在她腰上的手也沒有放開的打算。這是什么情形?

  商荊川似笑非笑地問著:「怎么,妳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很困惑!

  她勉強地扯開笑容:「呃……你今天的反應……有些奇怪!

  「哦?哪里奇怪了?」

  他臉上的笑容夾雜著好多種情緒,讓耿舒旦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尤其兩人現在又靠得這么近,幾乎沒有任何距離,更是讓她有些心不在焉,思緒一直受到他的干擾。

  身體似乎在微微發熱,她好像太肆無忌憚了點,本想乘機捉弄他的,但現在被捉弄的,好像反倒成了她自己。

  有些……奇怪,感到不自在的反而變成她,耿舒旦不解地瞇起雙眼:「你……難道你真的有……那個……」這教她怎么敢說出口呢?

  「斷袖之癖?」

  她不敢講,他倒是好心地替她說出來,難道他已經不打算掙扎,已經認了自己真有無可救藥的斷袖之癖?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她不就完了,還笨到自己往洞里跳?

  商荊川故意吊她胃口,讓她心情七上八下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著:「如果我說我沒有呢?」

  「沒有最好!那你就快點把我一掌推開,然后生氣地罵句『該死』之后就離開呀,本來事情就該這樣發……哇啊啊……」干什么?

  耿舒旦才想坐起身,商荊川卻出入意表地將她給壓回自己胸膛,讓兩人緊緊相貼,嚇得她顧不得形象地哇哇大叫。

  「啊--商荊川,你在做什么,快放手,快放開我啦!」

  與他接觸的地方頓時變得極為敏感,讓耿舒旦一顆心慌亂地急速跳動,腦筋全都打死結了,這情形讓她沒辦法思考。

  兩人這么親密地抱在一起,這教她情何以堪呢?完了,她以后再也沒臉見人了啦!

  商荊川爽快地大笑好幾聲,心想自己可終于一吐怨氣,回整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妮子一回了。

  「妳以為我不知道妳剛才在打什么鬼主意嗎?現在我全部奉還,讓妳嘗嘗被人捉弄的滋味是怎樣!

  「爺,快放開我,我下次不敢了啦!」嗚嗚嗚……她的清白……

  「不成,妳受的教訓還不夠。」他不懷好意地凝視她。

  「夠夠夠,已經超過了,你就饒了我吧……」她苦苦哀求著。

  商荊川一個翻身,就改變形勢將耿舒旦壓在下方,她嚇得睜大雙眼,臉蛋泛紅,呼吸紊亂地拼命喘息,不敢想象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事。

  她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吸引人,誘惑力十足,不過商荊川依舊十分鎮定,得意地噙著笑。

  「真是可惜,妳的這個小伎倆已經不管用了,我告訴妳,從現在開始,妳將不會再有機會擾亂我的情感及思緒!

  在這之后,就該換耿舒旦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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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霞有些頭疼地停在穿廊之間,只因為她又見到耿舒旦一個人陰沉沉地躲在墻角,像是窩在那等著發霉一樣。

  她嘆了口氣,不得已只好走近!甘娴衷趺戳?」

  耿舒旦哀怨地回頭瞧了她一眼,隨即又窩回墻角!杆圬撊恕!

  又是同樣的一句話,但是自從聽了小武那些話之后,明霞不禁開始胡思亂想,耿舒旦口中的「欺負」,到底是哪種欺負呀?

  是純粹找她麻煩,還是那個……

  趕緊搖搖胡亂猜想的腦袋,明霞才不相信她的主子有斷袖之癖,這一定是小武太大驚小怪了!

  「好了,別老是給我窩在這嚇人!姑飨紕邮謱⑺龔膲墙o「挖」出來!敢j幊粱啬阕约旱姆块g去,懂嗎?」

  「明霞姐,妳好冷漠呀……」耿舒旦一副要哭要哭的模樣,存心搏取同情。

  「你呀,明明就是男孩子,哭什么哭,這樣不覺得有點難看嗎?」

  「奇怪,為什么男孩子就不能哭?況且我又不是--」

  「舒旦?」

  商荊川的叫喚聲從回廊轉角那傳來,嚇得耿舒旦趕緊躲在明霞背后,她才不想見到那個大惡魔呀!

  過沒多久,商荊川的身影就出現在轉角,明霞見了連忙躬身--

  「主子!

  「明霞,妳有沒有見到……」

  他看見了,耿舒旦以為這樣就能躲開他的視線嗎?還真是有夠縮頭烏龜的。

  邁開步伐靠近,中間隔著明霞,商荊川第二次開口:「舒旦?」

  沒聽到,我沒聽到!耿舒旦努力催眠自己,她不想面對事實呀。

  「耿舒旦?」這口氣已經有些警告意味了。

  她哀怨得整張臉都皺成一塊,卻還是不得不出來!笭。」

  「怎么,放棄當縮頭烏龜了?」

  耿舒旦噤聲不說話,如果不是他那威脅的口氣,她絕對會繼續當縮頭烏龜。

  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愈來愈怪了,明霞非常識相地準備離去!钢髯,如果沒事的話,明霞先退下了。」

  「妳去吧。」

  「啊,明霞姐……」

  唯一可以橫在他們倆中間當擋箭牌的人就這么走了,這讓耿舒旦更是感到有些害怕,她現在不想自己一個人面對他呀。

  昨天的記憶到現在仍然歷歷在目,她想忘也忘不掉,一回想起來,她又忍不住心跳加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的「回報」手段真是非常過分,故意將她給壓在床上,害她以為自己就快完蛋,即將名節不保,雖然最后沒發生什么事,但這教訓已經夠讓她乖上好一段時間了。

  雖然挑起這事的是她,她活該咎由自取,但他不該連帶擾亂她的心思,害她不知所措,丟臉到只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沒有那個膽子再出現在他面前呀。

  現在人落在商荊川的手上,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起來就覺得自己好可憐。

  「妳一個人在咕噥什么?」商荊川用扇柄敲了她一下,要她回過神來。「乘機咒罵我?」

  「我哪里敢呀?」雖然他下手非常輕,一點都不痛,她還是故意揉著腦袋,瞪他表達自己的不滿。

  商荊川挑了挑眉,心想這小妮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倔強!笗缕鍐?」

  「只會一點。」

  「那好,來陪我下棋解解悶!

  「下棋?」耿舒旦苦命地扁著嘴,下棋得花很多時間吧,那她不就得一直面對他?「爺,我可以說不要嗎?」

  「妳說呢?」他反問,不過臉上那親切到有些詭異的笑容卻早已告訴她答案。

  好,她知道,她是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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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棋黑棋,拿著屬于自己的棋子拼命在棋盤上爭奪土地,看最后鹿死誰手,誰圈的土地多,誰就是最后的贏家。

  但是……她不喜歡動腦袋呀,用盡心機吞噬掉對方的地盤,又得防范自己的地方不被反吞,這好累,好傷腦筋呀。

  涼亭內,耿舒旦正襟危坐著,對面有商荊川直盯著她瞧,瞧得她心虛得緊,也害怕得很呀。

  想起昨天被他反調戲的情景,她不由得紅了耳根,現在的她就像待宰羔羊一般,一個不小心或許就會莫名其妙地被吃了。

  怎么會這樣?這是物極必反嗎?她從沒料到最后倒霉的人反倒是自己。

  瞪著前方黑白交錯的棋盤,耿舒旦一點興趣也沒有,每下一步棋都得想好久,想得她頭都快疼了。

  反觀商荊川,他悠閑地坐在她對面,始終噙著笑,看她面對棋盤大傷腦筋的模樣,純真中帶些淘氣,不由得讓人看了心情愉悅。

  她要是每天都這么乖巧聽話,不知道該有多好?不過如果哪天她真變得溫柔又嫻淑,那也就失去耿舒旦真正迷人之處了。

  她的古靈精怪,她的爽朗活潑,讓商荊川始終移不開眼,甘愿臣服于她無形的魅力之下。

  思考了好久好久,耿舒旦終于拿起棋子放入棋陣里。「就是這,該你想吧。」

  誰知道商荊川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拿起棋子放下!冈搳叀!

  「哇……你下這么快是干什么?」她受不了地大叫:「爺,你也先想一會再下吧,我的腦袋都還沒開始休息耶!」

  她好討厭下棋,她的腦筋快打結了,她只想發呆不想動腦啦!

  「妳的動作這么慢,已經慢到讓我不得不佩服的程度,等妳想好下一步該走什么棋,我也已經想好所有的應對辦法了。」

  「但……但你也可以假裝思考一下吧?」

  「別廢話這么多,快點下!

  「這……」她瞪了棋盤一眼,只覺得頭更疼了,反正她不是沒惹過他,也不差這一次。「我不想下了!

  「哦?」

  耿舒旦不怕死地瞪著他:「我就是不下,要下你自己一個人下!

  商荊川興味十足地笑著,果然這才是她的本性呀!笂呄雭硗娲笱鄣尚⊙鄣挠螒?沒問題,我樂意奉陪。」

  有好一段時間,涼亭內當真什么聲音都沒有,耿舒旦氣不過地和他硬碰硬,看誰才是最先認輸的人。

  然而一刻鐘過后,某人開始動搖了,眼神飄忽不定,有點不敢直視對方,腦袋開始呈現混沌狀態,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好害羞……心湖好像被人亂攪一通……

  耿舒旦連忙摀住臉,發現自己的臉蛋好燙,耳根都快燒焦了。

  完了完了,怎么會是她先招架不住呢?耿舒旦暗叫糟糕,發現自己心神下寧,被商荊川的微笑所影響,不由得羞怯了起來。

  大勢已去,現在兩人的處境已經完全調轉過來了,被捉弄得心慌意亂的已不再是商荊川,反倒是她自己,

  「哦?這么早就投降了?」

  耿舒旦雖然摀著臉看不到他,但聽得出他話中帶有濃濃的笑意。

  「我才沒投降,我只不過……眼睛睜得太久,被風吹得發酸流眼淚而已!

  「是嗎?」他擺明了不信。

  她的反應真是太有趣了,而且可愛得緊,讓商荊川更是迷戀于她這獨特性格,忍不住想繼續捉弄她。

  只有他能收納她的一切反應,他想獨占她的所有……

  「你--」耿舒旦深深吸了口氣,終于有勇氣放手面對商荊川的挑釁。「你別以為我……咦?」

  原本該坐在她對面的人怎么一瞬間就不見了?這沒道理呀?

  正當她還在納悶之時,不期然的,她耳旁竟然傳來一種讓她渾身酥麻的聲音--

  「妳在奇怪我怎么不見了?」

  耿舒旦嚇得倒抽口氣,頓時變成木頭人,僵直著身體不敢亂動。「爺,你……」

  「想問我要干什么?妳說眼睛被風吹得發酸流眼淚,我不相信,只好過來這看是否真如妳說的有風嘍!

  真是該死!耿舒旦在內心大罵,他那若有似無的呼吸在她耳畔騷擾她,不禁讓她有些心猿意馬,神魂不定。

  他這是在刻意勾引她嗎?是她在胡思亂想嗎?但是這……真的很像呀!

  商荊川假裝沒看到她緊張的樣子,徑自說著:「還真是一點風也沒有,看來問題是在妳身上了!

  她呼吸混亂又急促,就算她想盡辦法要冷靜下來,卻連一點用也沒有!笭敚銘摏]忘了……我可是『男』的!顾刻意加重男字,警告他別誤入歧途。

  「就算妳『真』是男的,那又怎樣?」加重的字不同,意義可也就不一樣了。

  「當然有怎樣,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所以你不應該……」

  商荊川漫不經心地挑起她一縷秀發,讓她心中又是一陣悸動,直到此刻,她終于完全敗下陣來了,而且是任人宰割,無力還擊。

  敏銳的感覺、亂紛紛的思緒,她已經被他逗弄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凝望著她羞澀的容顏,商荊川再度低語:「就算妳真是男的……那又怎樣?」

  他一腳踩下泥淖,就已經沒有脫身的辦法了,不管是男是女,他同樣是被她所吸引,而且毫無抵抗能力。

  「舒旦……」

  他俯下身,與耿舒旦間的距離只剩一個手掌的距離,她又怎會知道,在他逗弄她的同時,也就等于在折磨自己呢?

  溫熱的大掌撫上她臉頰,她不由自主偏過頭迎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他眼中的迷戀,那是任誰也阻擋不了的。

  內心停不住的激蕩,她無法拒絕他的眼神,也無法阻止他眼神下隱藏的欲望,但這種情況之下……她該怎么辦呢?

  她現在是男兒身,男兒身呀!

  看到她鮮紅的唇,他早就無心再顧慮什么,兩人之間的距離愈縮愈短,現在的他只想著她而已……

  「主子主子,原來您在這,廳內……呃?」

  莽撞跑來的小武尷尬萬分地僵在涼亭外,冷汗不由得冒了出來。他看到了,而且他看到的還是不該看的東西!

  完了完了,他絕對會被主子記恨記到死的!

  多虧了小武的「打擾」,耿舒旦終于在最后關頭回過神來,邊叫邊推開商荊川趕緊落荒而逃,簡直是羞慚到了極點。

  「該死!」

  商荊川懊惱地緊咬牙根,恨不得將壞他好事的人碎尸萬段,他低寒著臉轉身,瞪向那位礙事的人。

  「小武,你挑在此時出現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主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武苦著一張臉。他怎么那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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