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鳳猜得沒錯,鬼魅果真是曲名風所假扮的,曲名風一邊忍住笑意一邊向常小鳳問道:“你——不——是——什——么——”
既然知道鬼魅是假的,常小鳳自然也不再害怕,但她卻沒有拆穿曲名風的身分,她要“將計就計”、“以牙還牙”地整一整曲名風。
她順了順口氣,道:“我不是不幫你,只是你要配合。”
曲名風萬萬想不到常小鳳非但不害怕,反而愿意“幫助”他,曲名風好奇地道:“我——要——怎——么——配——合——”
“呃……首先你得重重地摑自己九個耳光,再來你要大力地捶自己九下腦袋,接著你需以頭撞墻九下,最后你更要以牙齒將自己的手臂咬出九道血印,如此一來,你便可修成正果,重新投胎啦!”常小鳳道。
“為——什——么——要——這——樣——做——”曲名風覺得常小鳳替鬼超渡的方法頗為“殘暴”。
“喂,你到底是聰明鬼還是笨蛋鬼呀?一般鬼都知道,九是終結至高之數,找這‘四九連環成仙之法’是鬼魂‘修成正果’的不二法門;當然,除非你是假鬼,假鬼是不會懂這些的!背P▲P一本正經地說道。
為了不讓常小鳳看出自己是假扮的鬼魅,因此曲名風只能照著常小鳳的話行事,他連摑了自己九下耳光,捶了自己九下腦袋,正當他要以頭撞墻之際,常小鳳已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背P▲P揭開被子,指著曲名風笑道:“你這笨蛋上了我的當啦,我總算報了‘小客棧之仇’啦!”
知道自己的把戲被常小鳳識破,曲名風揭下了面具,憤恨地說道:“哼,我果然不能太小看你,不過我仍有法子對付你!
“是嗎?”常小鳳笑道!拔疫@么聰明,你如何騙得了我?”
曲名風詭異地說:“或許我們的才智不相上下,但你別忘記,有一樣東西我還是勝過你的!闭f著,曲名風竟以迅捷無比的速度在常小鳳身上連點了七個穴道,令常小鳳呆坐在床鋪上,動彈不得。
“我的武功比你高,不是嗎?”曲名風以勝利者的姿態斜睨著常小鳳。
“可惡!你這卑鄙小人,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漢?真不要臉……”盡管身體受制,常小鳳仍是嘴上不饒人地罵道!巴醢说啊⒊綦u蛋,你這大烏龜快解開我的穴道,你這頭蠢驢!”
“仙姑,修道之人豈可‘出口成臟’呢?”曲名風又點了常小鳳的啞穴!拔姨婺阒棺÷曇簦悦饽闫茐牧恕甑佬小!
常小鳳氣得發狂,無奈她身體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睜大雙眼對著曲名風怒目而視。
“好了,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話,我自然會放了你;現在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答案是‘對’,你就眨一下眼睛,答案是‘錯’,你就眨兩下眼睛。”曲名風告訴常小鳳。
“你到底是不是真道姑?”曲名風問了第一個問題。
常小鳳開始眨眼,不過她卻連眨了十幾下眼睛。
“那顆‘司鹽印’是你設計來的,我是指——或偷或盜或是你請人幫忙?”曲名風問了第二個問題。
常小鳳仍是連眨十幾下眼睛。
“唉!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逼我用刑了。”曲名風伸手點了常小鳳的“笑穴”,常小鳳只覺得全身上下一陣奇癢,想笑卻又笑不出來,萬分難受。
“你還是聽話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吧,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不好受!鼻L又問道:“你到底是不是真道姑?”
常小鳳雖然被曲名風施以“酷刑”,但她絲毫不肯屈服,盡管她難受得眼淚直流,不過她依舊是不停眨著眼睛。
曲名風見到常小鳳寧“癢”不屈的堅強模樣,內心反而不忍起來。他微笑道:“了不起,你真是我所見過最硬脾氣的女孩了!彼斐鲇沂纸忾_了常小鳳受封閉的穴道。
常小鳳穴道一解,她連忙抹去了臉頰上的淚水,出人意料的,她竟沒有再對曲名風破口大罵。
常小鳳由懷中掏出曲正彥交給她的“三千兩銀票”,將銀票丟向曲名風,便跳下了床鋪,往廂房外走去。
“你要到哪兒去?”曲名風問道。
“不關你的事。”常小鳳說道!胺凑y票’我也還給你了,‘曲少爺’,我想你應該沒理由再羞辱我了吧!”原來曲名風的行為使得常小鳳的自尊心大大受損,此刻她只想離開曲府,離開這個傷心地方。
“腳長在你身上,你要走我也攔不住你!鼻L沒有因他的行為向常小鳳道歉,但他走近常小鳳,將銀票塞入常小鳳手中,對著她說道:“我不相信你真懂法術,也不明白你怎么知道‘司鹽印’的下落,F在你要走了,我想,無論如何,這筆錢還是你‘騙’來的,你將它帶走吧!此外,我得再提醒你一次,這里是汴京,是天子腳下,你別妄想以騙術詐財,否則你必定會惹上大麻煩的,這些話當日我曾在小客棧中告訴過你,你要記得!
常小鳳氣得渾身發抖,她大聲說道:“混蛋!你不要口口聲聲說‘司鹽印’是我偷、騙來的,老實告訴你吧,我確實不是什么道姑,石頭會顯像也是假的,但那顆‘印章’卻不是我偷、騙來的;那天夜里,我正在你家石墻外的一處草叢中睡覺,忽然間,我看到——”
常小鳳話才說到一半,門外卻突然射入一柄飛刀,飛刀正朝著常小鳳而來;曲名風武功高強、眼明手快,他急忙將常小鳳拉至懷里,食指與無名指伸出一夾,夾住了飛刀刀身。
由于常小鳳轉過身子和曲名風說話,因此她沒有看到飛刀朝她飛來;她見曲名風突然將自己拉至懷里,忍不住罵道:“你做什么?放開我!”
“別嚷嚷。”曲名風將手上飛刀置于常小鳳眼前晃了兩晃。“有人要殺你。”
常小鳳看見曲名風手上的飛刀,嚇得臉色慘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曲名風放開她,到廂房門口探了探,只見黑暗的長廊、庭院內均空無一人,于是他又回到了廂房中。
“誰、誰……要殺我?”常小鳳雖然極力想要鎮定,但她終究還是女孩子,面對攸關性命的大事,她仍是忍不住內心的驚恐。
“刺客已經不見了。”曲名風把廂房房門關上,向常小鳳問道:“你知不知道有誰要你的性命?或者,你曾經和什么人結怨過?”
“沒、沒有,我才剛到汴京沒幾天,怎么可能和別人結、結怨?”常小鳳想起那名被她欺騙的糖葫蘆小販。但她不相信,那小販會為了一顆小糖葫蘆要她的命。
“現在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將你的出身、來歷以及為何到汴京的原因全告訴我!鼻L說道!叭绻氵要命,就別欺瞞我。”
不知道為什么,曲名風竟帶給了常小鳳極大的安全感。常小鳳將她的家世背景和到汴京來這幾天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了曲名風。
曲名風對常小鳳想到他家偷竊的念頭感到好笑,又對“司鹽印”原來是被內賊所盜取一事感到驚訝。他在廂房中來回踱步著,并對常小鳳說道.:“很明顯的,那兩名竊賊已由你至我家表明知道‘司鹽印’下落的行為猜出了你就是破壞他們‘好事’的人,一來他們要報復、二來他們怕被你識破身分,所以他們想先下手除掉你!
“那……那怎么辦?”常小鳳急道。
曲名風想了想,答道:“敵在暗,我在明,情勢對我們大不利;我們得想辦法找出他們兩個人!鼻L又問道:“小鳳,你還記不記得那兩名竊賊的特征?”這時候曲名風與常小鳳的“關系”當然已大大增進一成,所以在稱呼上自然也就“親密”了不少。
“我……我不能確定,那天夜里天色實在太暗了,我只能依稀分辨出他們兩人一個瘦高、一個矮胖……還有,瘦高仔仿佛曾叫出矮胖仔的名字……叫什么來著?”常小鳳槌打自己腦袋!霸愀,我記不起來了!
“沒關系,我來想辦法,這里是我家,我不信找不出那兩名內賊。”曲名風說道。“小鳳,從現在起,你得形影不離地跟在我身邊,以防匪徒對你不利!
常小鳳點點頭,但突然間,她又向曲名風問道:“怪人,有兩件事,我覺得非常奇怪,也百思不解,你能不能回答我?”
“哦?你不是認為自己是個聰明人嗎?有什么疑難雜癥會讓你如此困擾呢?”曲名風笑道!拔液苡信d趣知道。”
“第一,那天在小客棧中,我根本沒有和你交談,你怎么會知道我假冒丐幫弟子之事?第二,我和你互不相識,可是我總覺得你似乎很喜歡管我的閑事,為什么?”常小鳳提出了她的問題。
“答案很簡單。”曲名風笑了笑。“我習武多年,耳力甚佳,那天你在客棧門口和小沙子的對話我全聽得清清楚楚,況且丐幫中人我識得許多,他們個個豪氣干云、率直大方,絕對不可能威脅別人要‘拆屋頂’,所以我料定你是冒充的。
“至于你的第二個問題嘛……”曲名風頓了頓,說道。“我會喜歡管你的閑事,全是因為我對你——”
“對我如何?”常小鳳一臉霧煞煞地看著他。
“這、這……”曲名風移開了目光,打著呵欠說:“沒什么,算我多管閑事吧!”
這說了倒也罷,但不說卻讓直性子不識愛情滋味的常小鳳心里不自在起來,莫非他……是嗎?她不知道。會嗎?不可能吧?想著想著,她不自覺地羞紅了臉。
曲名風一見她嬌媚的模樣,心上更是撲通撲通地跳,他愈看她就愈興奮,眼神陶陶然。
“小鳳,打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對你、對你心生愛慕了!彼麤Q定對她坦白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