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男再如何不愿意住到韓皓烈的地方,也不得不顧慮到晶晶和可蓉的安全,這兩位她視如己妹的女孩,并不像她有一手好功夫,王天霸的手下又追得緊。她最大的失算,便是不該讓她們卷入這場紛爭,所以待在這里,反而可以保護她們的安全,也令自己安心。
剛晨跑回來的她,一身香汗淋漓,打開客廳的窗戶引進清爽的涼風,不可否認的,這地方很隱密,視野遼闊,進可攻退可守,是最佳藏身之處,很完美的地點,實在無可挑剔。
「早安。」輕挑的嗓音總是每天在她耳邊準時報到,呵著曖昧的熱氣。
溫若男額頭冒出青筋。錯了,再如何完美的地方,也還是有缺點,就是多了他。冷冷睨著窗戶玻璃上反射的影子,一張笑得很欠扁的臉龐侵入了她一公尺以內的距離,賴在臉頰旁聞著她誘人的汗水味。
「你一定要這么接近嗎?」冰冷的語氣中隱含著隨時砍人的警告。
「我怕聲音太大嚇著你呀!」
見鬼!無聲無息地摸到她身邊,用那輕柔到不行的聲調以及熱氣吹著她的耳朵,分明是故意的!可該死的是,她沒有一次提早察覺,總是到他出聲后才赫然警覺。
一開始前三天,她被嚇到臉部抽搐,氣得一舉打過去,每次都由驚天動地的拳打腳踢揭開一天的序幕。
到了第七天,她已經開始累了。第九天,不想再浪費力氣。第十一天,已經麻痹。今天第十三天,她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轉過身,視若無睹地越過他朝房間走去。
「你每天做運動,難怪身材這么好!顾谏砗,欣賞的目光在那姣好的身段上放肆瀏覽,視線停留最久的地方是胸部。
「再亂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
「你好香。」
「香個頭!」啐罵的同時,順便甩出手刀,只要他靠近一公尺內,她偶爾還是會冷不防地突然出拳,或者賜出一腳,又或是猝不及防地射出一把刀子,看看有沒有機會揍他一拳或是削掉他一塊肉。但最可惡的是,這人偏偏也樂在其中,陪她玩著危險游戲。
撇開個人喜好不談,她對他的身手和敏銳度是佩服的,所以之后對他出手,有百分之四十是基于好奇,百分之六十是出自測試,她相信這人一定受過嚴格的訓練,絕非普通人。
韓皓烈搖搖頭!概思也粦摾鲜莿邮謩幽_。」
「那么你呢?這不算動手動腳嗎?」她冷道,他在阻止她的攻擊時,竟然順便把手放在不該放的地方——她的臀部。
「我是怕你踢得太用力會重心不穩摔倒,所以扶你一把!
「你可真好心!拐f完又立刻迅雷不及掩耳地送上幾招力道強大的手刀,卻不料下盤被他絆倒,往前栽下。
「應該的,朋友有難,就該出手相救!苟鍪窒嗑鹊姆绞,便是把手放在她的胸部上。
溫若男顧不得身子的平衡,狠狠打掉他的手,一個早上就給他吃了兩塊豆腐,氣得她臉頰臊熱,咬牙切齒。她寧可摔得鼻青臉腫,也不準他碰她,但韓皓烈可舍不得,摟住佳人纖腰一塊兒在地上翻滾,寧愿自己當墊背,也不愿她身上有任何擦傷。
兩人就這么躺在地毯上,她在下,他則姿勢曖昧地壓在她身上,聽著彼此的心跳,感受身體所接觸的每一個線條及弧度,女人的柔軟,男人的硬實,在身軀貼上的一剎那,傳遞彼此熾熱的溫度。
汗水浸濕了她的上衣,讓胸部的曲線自那濡濕的布料里隱隱透出,凌亂的短發反而將她襯得更為性感嫵媚,盡收他驚艷的眼底。
天!她看起來好誘人!
他收斂住頑皮不羈的笑,視線緊緊鎖住她,灼燙的眸子里燃著兩團暗火,透露出他的欲望。
「滾開!顾恼Z氣冰冷,心卻是熱的,跟臉上兩朵紅云一樣燙。
韓皓烈對她的警告聽若罔聞,緩緩逼近的臉龐道出他的企圖,而且非要不可。
恍若獵虎啄兔一般,攫住她美妙的唇,自上次吻過她之后,他已經期待第二次的接觸很久了。
這是一項高難度的挑戰,也是一場耐力賽,占了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力氣大的好處,盡嘗花朵里的甘甜。
她的唇好軟,不像她個性那么頑固,她的丁香小舌好熱,不若她外表的冰冷,她是集矛盾、迷人和神秘于一身的綜合體。對別人而言,也許她是碰不得的禍水,對他而言,卻是值得相守的伴侶,打從第一眼起,他就已知道彼此靈魂契合。
他要她,這份篤定令他全身都在沸騰。
他決定了,「死神」照獵,但不是給別人,他要納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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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若男,國籍中華民國,小康家庭,父親是華隆銀行的守衛,母親是護士!
蕭奈兒將一疊資料交給韓皓烈,自己則舒服地趴在貴圮椅上,姿態慵懶,粉雕玉琢的裸足晃呀晃的,把自己的青蔥玉指當成了攪拌匙放在酒杯里玩耍,然后將沾了酒液的手指含入嘴里,性感風情揮灑自如,不知迷倒多少裙下敗臣,可惜其他男人無福消受了,除了她老公。
當然,韓皓烈也是少數能欣賞蕭奈兒萬種風情的幸運兒之一,不過他現在的心思全在照片里的女人身上。
「溫寶兒?」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蕭奈兒。
「她的本名,十三歲以前,她還叫溫寶兒!故捘蝺航忉尅
韓皓烈盯著照片中的女孩,純稚的臉蛋上浮著淡淡迷人的紅暈,及肩的長發系了兩個可愛的蝴蝶結,眉宇間帶著孩子氣的調皮,幸福的笑容未曾沾染過塵世的險惡,倚偎在父母懷抱中的她,看起來是那么地無憂無慮,滿意而知足。
是她沒錯!
韓皓烈一眼就認出來,雖然長發變成了短發,乍看之下很難把這個笑臉迎人的小女孩跟現在冷漠的她聯想在一起,但慧黠的眼神同樣獨特,就跟他第一次見到她的眼神一樣,看著看著,內心的某根弦總會被輕撩撥動。
一張張地翻著資料,他的神情也漸趨冷沉,習慣嘻笑的臉上出現少見的冰酷寒霜。
「搶匪?」
「是呀!故捘蝺喊咽昵澳嵌无Z動一時的華隆銀行搶案說給他聽。
「那天是她父親值勤,正好遇上七名搶匪,她父親忠于職守,與搶匪搏斗時被子彈打傷了眼睛,還斷了一條胳臂,從此變成殘廢。照道理他這么奮勇抵抗,還為公司丟了一眼一手,銀行就算不給點撫慰金,至少也該頒個匾額給他,但銀行老板不但把他辭退,還懷疑他與搶匪勾結,她父親因承受不了外界的眼光而自殺,至于她母親,也因此受了刺激變得精神不穩,最后被醫院以無法勝任護士工作的理由解聘了,從此母女倆的生活陷入困境。她母親為了找工作,只好把她寄養在親戚家里,想不到禍不單行,沒多久不幸被車撞死,肇事者卻逃逸無蹤,從那時候開始,溫寶兒便不知去向,當她再出現時,已變成了溫若男。在二十歲前,她一直寄住在一位婦人家里,這位婦人是日籍人士,提供她念醫學院的學費,將她當成自己女兒看待,我發現,這位日籍婦人的背景并不簡單,目前尚在調查當中!
這就是「死神」的身世,蕭奈兒將事情始末大致敍述一遍,卻發現皓烈似乎沒聽到她后頭所說的,不禁玩味地觀察著他臉上難得顯現的陰鷙。
她輕輕嬌笑。哎呀,原來獵人「虎」也有生氣的時候耶,陰惻惻的,好恐怖哪!
看來獵捕「死神」的行動很快會反過來變成獵捕委托人的行動,瞧瞧現在氣氛多冷沉,烏云密布的,要變天嘍!
韓皓烈很快聯想到,付錢抓「死神」的委托人,肯定跟那些搶匪脫不了關系,陰鷙的神情很快恢復了正常,他心中有了計劃。
「我有事情想請你幫忙!顾麑δ蝺赫f道。
「什么事?說吧。」
「幫我護送陶晶晶和伊可蓉回臺灣,找個地方安置她們!
「叫我到美國來,就是為了這事?」
「王天霸的人正在全力搜尋她們,留下來太危險,唯一的辦法就是燼快送走她們,免得節外塵枝!
「這簡單,我來安排,我看……就叫我老公那四位徒弟來保護她們好了,他們身手都很好,你可以放心!
「先謝了!
「哪兒的話,不過接下來你要怎么做?幫『死神』對付仇人嗎?」
「死神」肯定是查出了當年搶匪的真實身分,否則她沒事干么一天到晚砍人手腳?這表示地已掌握了仇人的名單。
韓皓烈尚在思考中,蕭條兒卻又指出一個更棘手的問題。
「日本山口組最近派出了大批人馬到美國!
韓皓烈目光逐漸犀利,心中起了不好的預感。
「你是說……」
「他們的老大被砍斷了一只手,我想應該是『死神』干的!
這可傷腦筋了,山口組是日本黑道最兇狠的組織,惹上了他們,對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死神』和山口組之間的恩怨似乎不簡單。」奈兒道。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他已經聽晶晶和可蓉說了其中細節,他們的恩怨肇因于若男從山口組那里救出了晶晶和可蓉,原本她們是要被賣去當妓女的,是若男出手相救,才會跟山口組結下梁子。
「你最好趕快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
韓皓烈沉吟了會兒,才回答:「她失蹤了!
「耶?」
他將情形大致解釋了一遍,從王天霸手下那兒救回人后,他把晶晶和可蓉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以為留下兩個女孩,她也會留下。但他錯估了,「死神」肯在他那停留半個月,只是為了下一次復仇布局,時機成熟后,她便留下了一封信給晶晶和可蓉,說明為了她們的安全,她選擇一個人離開,打算單獨去對付王天霸及其他仇人的追擊。
她的不告而別表示得很明白,把任何人拒在心門之外。
蕭奈兒不只善于觀察男人,同樣身為女人,多少也可猜出溫若男的心思,嘆了口氣。
「好可憐,人家寧愿冒生命危險,也不要你幫呢!」
對奈兒的調侃,韓皓烈不以為意,露出一貫的痞子習性。
「依愛情女神之見,要怎么做才能打動她呢?」
奈兒立刻擺出專家的姿態,傳他一些追女必殺技。
「性格剛烈的女人最麻煩了,不是甜言蜜語、金銀財寶那些俗言俗物可以打發的,也不能以一般泡妞的方法去追,不然肯定狗血淋頭地回來。」
「喔?那要如何才不會狗血淋頭呢?」
「人家是『死神』呀,當然要命夠硬、臉皮夠厚、嘴巴夠賤、人品夠賊,很困難的,不過你不用擔心,因為這四大『要賤』,剛好你都符合!
韓皓烈點點頭!膏,聽你這么說,我覺得世界又有希望了!
「呵呵呵——全天下的男人,大概也只有你會這么回答了,我突然很同情她耶!因為她遇上一個很會死纏爛打的男人,我懷疑她不告而別的最大理由,就是被你纏得招架不住!
「真的?」他目光瞬間一亮,神采飛揚。
蕭奈兒將下巴放在十指交疊的手背上,瞇瞇笑道:「人跑了,也不見你著急,肯定是已經有了什么計劃,對吧?」
他沒回答,揚起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璀璨的虎眸微微閃動著光芒,嘴角俊朗地勾起,表示得很明白,他心中的確有了主意。
蕭奈兒朝他舉起酒杯。「結果如何,我拭目以待!
他也倒了杯酒,與她碰杯為敬。奈兒說得沒錯,他的確已有計劃,與其盲目進行,不如審慎處理。
「人失蹤了,你要如何找到她?」
「這簡單,找到餌就行了!
「餌?」
韓皓烈點頭,微抿的唇緩緩道出三個字。
「王天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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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死神」的真正身分,也一直以為「死神」是男人,這給了溫若男極大的便利,也因此她現在才能順利潛入王天霸的地盤里,而且是以女人的身分潛入。
王天霸的鼻骨雖然碎了,也破了相,但他依然是洛杉磯華人區勢力最強的老大,自從那次遇到「死神」后,他便加派人手保護自己,每天在不同的地方過夜,并向各組手下懸賞,誰能先逮到「死神」,便將三分之一的賭場地盤賞給他經營。
命令一下達,各組人馬立刻出動,為了得到賭場地盤權,莫不拚了老命,「死神」雖可怕,但賭場地盤的誘惑更勝于恐懼,何況現在他們是全體出動,三十人一組,「死神」再厲害,也不至于一人可以抵得上三十人吧!
溫若男明白要接近王天霸,唯有恢復女兒身,這么做十分危險,因為就算成功了,也會泄漏自己真正的身分,到時全世界都會通緝她。
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王天霸是她最后一個仇人,只有挖去他的眼、斬斷他的四肢,讓他后半輩子活得生不如死,才能安慰母親在天之靈,很早以前,她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
「喂,你發什么呆!」
她驚訝回神,一個魁梧的大漢正擋在她面前,她忙低下頭,一臉惶恐樣。
「對不起……我是來換藥的!
對方上下打量她,喝問:「怎么是你?昨天那個女的呢?」
「因為昨天我們派來的護士,王先生好像不太滿意,說要換一個,所以今天就輪到我來了……」
幾個大男人一聽,立即露出會意的笑容,不懷好意的目光頻頻在她身上游移,就像在評估一樣物品的價值一般,極其下流。
老大愛好美色眾所周知,即使受傷躺在床上也少不了美女伺候,找個漂亮的護士來很正常,而這妞兒比昨天來的女人更美,光是看著那身白色制服包裹的玲瓏曲線,便可想像有多么香艷夠味。
「阿豪,你帶她去見老大!
「是!
她低著頭,誠惶誠恐地跟著這位叫阿豪的,身后傳來那些男人不堪入耳的對白。
「嘖嘖——當老大可真好啊,隨時有美女伺候!
「我看到晚餐之前,都不能去吵老大!
「喲,這么久?老大行嗎?」
「老大是傷了鼻子,又不是傷了下面。」
「說的也是!
猥褻的笑聲淹沒了他們的談話內容,即使聽不清楚也猜得出那些男人在說什么,眼中的寒芒隱藏在垂下的眼簾里,尚未等到適當時機前,她必須沉住氣。
王天霸的守衛果真嚴密,從大門到里頭,每一處都布滿了人手,而且房間眾多,若非有人帶路,根本不知道目標在哪一間房里,每過一個關卡就換人帶路,由此可見王天霸也不相信自己人,就連對自己的手下也要搞這一套迷宮的把戲。
當他們穿過一座中庭花園,進入另一道門時,有人喝住了他們,出聲的是一個帶著魔性的妖嬈女子,紅色的頭發、綠色的眼睛,手臂上還剌了一條麟蛇的刺青,那條蛇色彩鮮艷、栩栩如生,仿佛真有一條活蛇自臂膀攀爬而下,而她那雙眼睛就跟蛇一般充滿了邪氣,是位名副其實的蛇蝎美人。
「她是誰?」女子冷問。
「來幫老大換藥的護士。」男子恭敬地回答。
「是嗎?」邪氣女人繞著她打量,目光質疑,突然命令:「到房間里把衣服全脫了,我要搜身。」
溫若男神色微凜,為了不讓對方懷疑,只好照做了。
她被領到一間房里,在蛇蝎美人的注視下,一一卸下白色護士服、胸罩、內褲,直至一絲不掛。
對方冷凝的目光將她從頭檢視到腳,并緩緩來到她身邊,驀地一只手搭上她的肩,沿著那漂亮的背部線條慢慢往下滑去,手勁極盡輕柔,卻也不自覺地令人感受到威脅,溫若男不驚不慌,以靜制動。
「你的膚色很漂亮!股咝f道。
「謝謝!
「我很羨慕你們東方女人,皮膚又細又嫩,看起來總比實際年齡年輕了好幾歲!箤Ψ降脑捳Z輕輕撩過她耳垂,恍若真有一條蛇在她耳畔吐信,溫柔得致命。
「哪兒的話,你也很美!顾潇o應對。
對方鮮紅的唇角逸出了輕笑,蛇蝎女人來到她面前,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帶笑的眸底閃過一抹邪光。
「你好像不怕?」
「我是來換藥的,有什么好怕?」
「這里的人都長得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沿路上你應該看到不少像我這種帶刺青的,但是你好像無所謂!
「我的前輩有交代過,不可以大驚小怪,也不可以惹各位大哥大姊生氣,只要照著做,就會平安無事,還可以賺到很多錢,做我們這一行的,有時候還得應病人需要用肉體去伺候男人,什么三頭六臂沒見過,早就見怪不怪了。」溫若男說得輕松,其實心下謹慎應對,嗅得出這女人很危險,絕不是普通的手下,才一陣子不見,王天霸就請來那么多高手,這是她沒料到的。
她明白蛇蝎女人只是初步懷疑,但搜不出任何可疑的物品,所以自己是安全的。
「我可以穿上衣服了嗎?」她哀求著。
對方遲疑了會兒,最后拾起地上的衣服交到她手里。
「謝謝。」
在彼此手掌碰觸的那一刻,雖然只是輕輕滑過,但下一秒,蛇蝎女人已牢牢抓住她的手不放,并反轉她的手心朝上。
「你弄痛我了!顾徒。
蛇蝎女人淡淡噙起一抹冷笑!敢粋護士的手掌,不應該會有這么多繭才對!
溫若男沒有回答,神情依然保持冷靜。
「這個繭看起來似乎是長期拿著某種器具造成的,而這個器具該不會是……刀?!」
「我不懂你的意思!
「真不懂嗎?」
好厲害的女人!溫若男鎮定的神情稍稍動搖?礃幼铀脽o解決這個女人,但如此一來必然會驚動其他保鏢,那么她的計劃就要失敗了,可能還會賠上一條命。
但情勢所逼,她愿意賭上這條命!悄悄縮緊的拳頭內,握住的是她的決心。
正打算豁出去時,不該發生的騷動自門外傳來,蛇蝎女人沒瞧見溫若男眼中匯聚的殺意,因為她被遠處的騷動給引去了注意力。
「外面吵什么?」她跳出去對手下大吼。
「有人燒了我們的武器房!」
「什么!誰干的?」
「不、不知道,可能是『死神』……」
「跟我來!」
一聲吆喝下,大票人馬隨著蛇蝎女人而去,只留下溫若男和門外一些守衛。
溫若男也同樣驚愕,怎會無端冒出另一個「死神」?但她很快回神,現在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遠處的火光上,正是她的好機會。
她趕緊穿上衣服,拿著隨身攜帶的醫藥箱通過最后的守衛,往長廊的盡頭走去,正巧瞥見王天霸的身影,霎時胸口涌上蓄積已久的恨意,焚燒的眼珠子里只剩下王天霸丑陋的身軀。
她一手摸著醫藥箱底下的暗格,里頭藏有武器,正待疾步上前時,身后一雙有力的手臂,神不知鬼不覺地搗住她的腰和嘴,強大的力量將她拉進了另一個房間。
「噓,別叫。」熟悉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
溫若男停止了掙扎。她認得這個聲音,是他!
感受到懷中的人兒不再騷動后,韓皓烈才松開手,俯下頭凝視佳人仰起的臉蛋,將她多變的神情收入灼熱的眼底。
她的表情先是驚異,然后是怔愣,而黑如明珠的瞳眸里似乎摻雜了些喜悅,但又很快被建立起來的防備所淹沒,最后回歸一貫的冷凝。
「是你?」她冷著臉。
「是我,好久不見!
他的微笑依然亮眼,不因佳人的冰冷而退卻,忍不住低頭欣賞她扮成護士的姿容,毫不掩蓋自身赤裸裸的愛意,當然啦,如果沒有必要他不會放手,繼續裝傻地摟著她。
她以冰冷的語氣喝問:「你為什么在這里?」
「我想你。」一如他的作風,回答直接且毫不猶豫,還臉不紅氣不喘,總能成功撼動她的心。
忽地,她不客氣地攻擊他,趁勢退出他的懷抱,絕情的面容不帶一絲感情。
「你又想妨礙我?」
「報仇的方法很多,不一定要面對面砍殺,你這么做,只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多事!」
她頭也不回地朝大門走去,無視他的勸阻。
「若男!顾斐鍪窒肜丶讶,但手才碰上她的肩,下一秒,迅速擋來的手劃過他胸口。
韓皓烈只感到胸膛傳來一股火熱的刺痛,赫然發現她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在他胸膛上劃出一道血痕。
沾了血的刀子直指著他。「我警告你,別一直追著我跑。」她眼神無情,臉上的寒霜,一如兩人初見當時。
韓皓烈低頭看向胸膛上的刀痕,只是皮肉傷而已,并不在意,反而笑道:「既然是『追』,輕易放棄就不像男子漢了。」他一語雙關地說。
聽到這話,淡淡的紅潮浮上她的雙頰,可惜只停留一秒,又教那冷厲兇狠的神情很快掩蓋住。
「我最討厭油腔滑調的男人!」
他不介意她的冷淡,卻很在意她眼里那種不要命的沖動,以及她所面臨的危險。
「與王天霸正面沖突百害無一利,就算你今天得逞,也逃不出去,何苦呢?」
「那也是我的事!乖捖,她轉向門口。
身形一越,龐大的身軀輕易擋住她的路。
「讓開!」她警告。
「我不會讓你白白去送死!
她的刀子抵住他的腹部,陰狠的眼神是最后的警告。
「讓開!」
「為什么你總是這么冷淡?」
「因為我不信任你。」
韓皓烈審視那張淡漠卻不失美麗的容顏,估量著她的話里有幾分真實?幾分說謊?
「如果我不讓呢?」
「那你就先死吧!」
韓皓烈全身驀地一僵,瞪大的眸子深深望進那雙被風霜掩蓋的冷眸里,是一片絕情,表明了她不在乎他。
他緩緩低下頭,一把刀子刺進他的腹中,而握著刀子的,正是她的手。
鮮血,染濕了他的衣。